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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非诚勿试 第9章(1)

原以为只有自己一人在家,平空多了另一个声音,梁冬薇几乎要尖叫出来,猛地回头。“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好一会儿了。”

“怎么不叫我呢?”

“瞧你画得专心就不吵你了。”赫墨言正要说些什么,手机响了,看了下来电显示,他直接按掉,对方不死心的又打,他又再度按掉。

“谁?”她才这样问,他手机又响起,这一回他索性走到客厅接,几分钟后才又走回来。

梁冬薇心里不舒服了起来。以往即使是重要的公事,他也不曾避开她,那通电话“神秘”到他连她也防吗?

很直觉的,她想到了姊姊梁雪蔷。

如果赫墨言当她是“大姨子”,和她讲电话何必避开老婆?且就常理而言,姊姊打电话来也该是找她,而不是找他这个“妹夫”吧?当然,如果他当她姊姊是前女友……不,该说是对他还有吸引力的前女友,他是要避日巳聿夕着她这个老婆没错。

胸口的无明火燃得炙烈,她本来不想去提近期听来的闲言闲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什么妒妇呢。可这一刻她忍不住了,她的生活本来很平静,为什么要任由人来搅和?

“谁打的?”她问了一次。

赫墨言想着要怎么说比较好,正常情况下,梁雪蔷即使打来也该是找妹妹,而不是找他这妹夫。

梁冬薇表情冷冰冰,不让他逃避问题的直接点破。“雪蔷打的?听说她最近找你找得很勤?”很标准的质问语气。

他浓眉一蹙。不想在她面前接梁雪蔷的电话,就是不希望她乱想什么,丈夫和前女友重逢而且状似来往频繁,任谁都会胡思乱想,并且显然的,八卦传言的散播比他防堵的速度更快。

只是梁雪蔷这女人实在唯恐天下不乱,这个时候还打来约他出去喝一杯?真是够了!

见他沉默,梁冬薇以为他心虚得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说:“她打电话给你,你为什么支吾其词?心虚吗?”瞧她现在说话的语气,真是标准的妒妇啊,偏偏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我不是心虚,只是——”

“只是你也知道在这种时间她打电话给你,你却避开我接有多奇怪对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她吐了口气。她到底是怎么了?“算了,不想回答也不勉强。你们认识的时间比我长很多,多年不见,和她有许多话要聊也是正常,不过,最好找下班时间吧,我听说她常在上班时间到公司,因私忘公向来不是你的作风。”

赫墨言听她口气冷淡,说的话彷佛他和梁雪蔷即使有什么她也不在乎,火气一下子冒得老高,本想解释什么的,一下又不想说了。他有这么令人无法信任吗?

咬着牙,他冷嘲道:“你倒是宽宏大量得很。”这让他很难不多想,有些事说好听是宽宏大量,说穿了其实就是不在乎,而她的不在乎源自于何处?梁雪蔷说的一些事不断在他心里发酵,梁冬薇是否仍在乎着……罗政宇?

不知道打哪来的一股气不吐不快,她言词中带了不自觉的浓浓醋味。“能不宽宏大量吗?你是她惦在心里多年的最爱,或许她也是你藏在心中最美的回忆,这样的两个人有朝一日重逢了,这种情况我能怎样?”心里很闷、很窒;心中的乌烟瘴气不吐些掉她会没办法呼吸!她冷笑,“你知道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吗?我像戏剧里阻止男女主角破镜重圆的丑陋女配角。”

她的语气明明是极为气愤,说出来的话却让赫墨言想笑。他看着她说:“赫太太,你在吃醋吗?”

梁冬薇火气更大了。“我见鬼的会吃醋!”

嗯,被她介意的感觉还不坏。他试着解释,“我承认她最近常往德利跑,可是……”

她听到第三个字就听不下去了。承认,然后呢?他倒是承认得挺大方的,可见根本没把她这老婆放在眼里,没他的默许,姊姊敢在他下了班还打电话给他?

她想起曾听妈妈的姊妹淘说过,当初爸爸和妈妈结婚后,一开始也是对外头女人王明丽的事解释再三,妈妈选择相信,最后就是王明丽得寸进尺的进了梁家门,把正宫给踢回娘家。

怎么上一代的感情纠葛和下一代的这么像?基因会遗传,感情和因果也会吗?她们母女是受了什么诅咒?

她不要相信赫墨言了,她不要像她妈妈一样变笨蛋……“够了!你无须跟我解释那么多,你的事我管不着!』

“为什么管不着?你是我妻子。”为什么又是那种要和他撇清关系的表情?他宁可她吃醋、撒泼甚至无理取闹,那至少让他可以感觉自己是被在乎的。

梁冬薇的防卫心墙高筑起来,她只想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其他的,她管不了这么多了。“那只是法律上的说法,我们都知道这个婚姻有多么空虚,除了各取所需外,还剩什么?”她知道该停下来不要再说了,可是她害怕自己变懦弱,害怕承认这个婚姻不空虚、不只是各取所需后,可能会失去更多。“我们不是因为相爱而结婚,我早说过,你自己也接受了,不是吗?”她的情绪激动,眼眶也莫名泛红了。

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赫墨言的心像被针扎中,他错愕的盯着她看,像是想透过她的眼确认她话中的虚实。可是她的眼中满是防备,他能看出什么?

许久他吐了口气说道:“原来只有我一个人以为你慢慢在适应『赫太太』这个称谓,以为你会逐渐的喜欢上它,甚至喜欢有人这样唤你,因为这称谓在告诉别人你是赫墨言的妻子,你之所以喜欢,是因为你喜欢赫墨言这个人……原来,这一切只是我自作多情。”

梁冬薇的眼泪掉了下来,为什么哭她不知道,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痛。

深呼吸,缓缓吐气,赫墨言又说:“有人告诉我,你和罗政宇曾经交往过,分手的原因不是不爱,也没有第三者。当年你们分手太过突然,有不少人对原因很好奇。”他在笑,但笑意却没到眼底,那双有型的俊眸透着伤心。

“你曾经对我说过——爱情,谁先动心谁就输了,最大的赢家永远是那个不爱的人。我假设你选择我是因为知道自己不会输,所以嫁了,那么,你当年和罗政宇分手的原因,是否是因为知道自己一定会输,因为怕,所以逃了?”就她的理论来想,只有爱上了才会输。

梁冬薇讶异的看着他:心里狂跳着。不!不是这样的,可她却没法子反驳。她对他一开始的确是抱着如此自私的想法,但是后来、后来…

“我、我……我和他没什么,只是朋友。”最后她只能这么说,她的脑袋、她的心一整个混乱,有什么东西像是要呼之欲出,可她很怕,怕去知道……

赫墨言苦笑,拿起她的素描簿看,“你喜欢由不同的角度去观察事物,什么时候你才会用爱的角度切入来看我这个人呢?冬薇,你在我世界里的步伐总是踩得特别轻,像怕留下痕迹似的,那种感觉彷佛你无意久留,很快会抽身,我怕那种抓不住的感觉,总是努力想去抓紧,最后反而是我深陷泥沼,你依然随时可以抽手。

“你知道透过画我的眼睛可以看到我很多心情,可是你不愿正视这样的我、也不想回应,所以你老是抱怨我的眼睛难画、老是画不好,其实不是它不好画,而是你永远蒙蔽着心在画,你笔下的我的眼甚至连光源都找不到,如何画好?”

梁冬薇的心跳得好快。这是、是他的告白吗?

赫墨言喜欢……甚至爱她?

“我曾经传给你的那些天空相片你如果还留着,把它删了吧。”爱情两端的线彼此揽着,她只是轻握,他却是怕掉了似的缠了一圈又一圈。真的无意这缘分的话那就松手吧,他的线缠得多,总是较难放,她至少可以放得轻松。

要放下就由她吧,另一端的线松放了,最后他也不得不放。

“为什么?”她不明白他为何忽然提到这件事。

“有些心情如果你没有同样的感受,又何必问为什么?”

赫墨言出国去了,这是第一次他出远门连提都没跟梁冬薇提,当然她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那天吵了一架后,两人就开始冷战,他甚至当晚就没在家过夜。他拿东西要离开时她很焦急,想阻止他,可最后她日巳聿夕还是连动都不动的躺回床上装睡。

不睡家里他能去哪?回别墅吗?不可能,他怕被赫老知道他们吵架,绝不可能去那里,而德利大楼也有他的套房,再不然……她姊姊梁雪蔷那儿?

梁冬薇摇了摇头,不想凡事往坏处想。

这几天她的心情很糟,脑袋里一堆事情闹烘烘的,她拒绝去想,反而时常注意手机来电。

他出国至今第三天了,连通电话都不曾打给她,甚至连相片也不传,他真的生气了吧?那她呢?为什么不打?其实她打过两通,可他没接,她也就拉不下脸再打第三通了。

他知道她打电话给他吧?为什么不接?就算没接到,有来电号码显示,他为什么不回拨?

这几天瀚海赶进度赶得凶,罗政宇来这里从早到晚已经开了五个会,和她以及另一名设计师开的是第六个会,结束时已近晚上十一点,他提议一起去吃个宵夜,但赶了三天进度每天睡不到两小时的设计师说,此刻他觉得家里的床比任何美食都吸引他。

最后,宵夜只剩罗政宇和她去吃。

都十一点多了,能选择的宵夜有限,罗政宇记得以前和梁冬薇交往时常光顾一家日式烧烤,那家店供夜猫子打发时间,开到凌晨四、五点。

车子距离烧烤店还有一大段距离时,今天上了车后一路沉默的梁冬薇忽然开口了,“这里、这里!”

罗政宇连忙打了方向灯靠边停,不解道:“这里?”

“有一家开到很晚的热炒还有生啤酒,车子停这里就好,里头巷子窄,不好找位置。”她跳下车,带着他熟门熟路的往小巷走。

二十来桌数十个位置空位已不多,这家巷子里的小店生意不差,坐下来后,她叫了几样菜,点了杯生啤酒,而罗政宇要开车则不能喝。

“这里不太像是你的风格。”他记得她喜欢安静的环境,这里太吵。“赫墨言带你来的?”

梁冬薇静了下,好一会才说:“什么是我的风格?这种地方以前我是少有机会来,不代表我会不喜欢。那位先生知道不少这种店,口味普遍还不坏。”冰啤酒透心凉,夏夜里来一杯其实还不坏。她环顾了下四周,收回视线,心底有些失落。

明知道这个时间不可能在这里看到赫墨言,她还在找什么?她叹息。

赫墨言口中的“巷子内”才知道的店,有很多都不是什么名餐馆、大饭店,只是一些路边摊或风味小陛。她一直都觉得那些店和他满能划上等号的,至于她,刚开始大多是陪他吃,只怕谈不上喜欢。不过到了后来,她反而越来越喜欢这种平价且食材给得大方,没什么花俏烹调法却摆盘豪迈的地方。

以前来这家店,赫墨言不会开车,也不会给司机载,两人会难得的搭捷运,转“H号公车”从捷运站步行约莫十分钟,就可抵达这里。他怕热,一进门老板总是递上一杯冰啤酒给他消暑。

他爱吃这里的鳝鱼炒面、三杯蜗牛、三鲜汤……大部分的菜色对她而言是陌生的,但接触后,她发现自己并不排斥这些东西,有些甚至是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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