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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夫我横行天下 第三章 假讨厌真喜欢(1)

她拒绝过的,但是他拒绝她的拒绝。

蓝殷无赖到令人发指,无赖到罄竹难书,而漫漫是公认的好脾气,好人对上流氓,除了俯首称臣,找不到第二条出路。

于是无赖流氓挂起胜利表情,牵起温柔小神医,趾高气昂阔步向前走,但她累得弯腰驼背,无法趾高气昂。

没关系,气势他来造,她只要负责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中央。

她当然不肯,但……架不住他无赖啊!

他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态,就是觉得在她身边特别自在,想跟她说话,想看看她,他的朋友不多,但他想把她纳入最好朋友的范畴内。

朋友是啥?是可以两肋插刀的对象,所以牵牵手算什么?

漫漫对病患超好,处理完木柳的伤还打算留下来照顾杨家兄妹,要不是人家外祖母闻讯赶来,他们还在那堆茅草木桩中享受自然光。

善良大概会感染吧,蓝殷觉得自己被薰陶了,因此拽下玉佩递给桃花。

“等你哥哥伤好,把房子修一修再买几亩良田,有土斯有财,记得啊,别随便找小当铺,直接给京城最大的当铺,应该能多卖个几百两。”

他只差没把“钱多多当铺”给挑明说了,希望桃花能聪明点,别浪费了自己的布置。

蓝殷说得云淡风轻,但出手的慷慨让桃花目瞪口呆,忍不住放声大哭。

他被哭得脑袋发涨,只能戳戳漫漫,委屈巴巴。“你哄。”

但漫漫乐意看他窘迫,于是退开几步回答,“自己惹哭的,自己哄。”

想啥呢,他不是不会哄,不过是给她表现机会,好吧,他来就他来。于是蓝殷凉凉说:“不想要就还给我,干么哭成那样,我又没拿刀子逼你。”

倏地,桃花立刻闭嘴,不哭了。

他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桃花的眼泪,然后他们就离开两兄妹的家,准备回到他们的小家。他们?蓝殷第一次觉得这两个字真可爱。

“我很好看对不?”他转头,冲着她露出大白牙。

“什么?”她没听懂。

他指指自己。“你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因为我长得英俊潇洒?”

才怪,她只是想起他给桃花改了无数名字,桃花无奈,偷偷在她耳边说:“哥哥的脑袋瓜不好使,姊姊给他治治吧。”

轻啧一声,她推开他凑近的俊脸。“不是,我只是心情好。”

蓝殷也是心情好,因为她被他握住的小手不再紧绷,因为她有问必答,不再句句闪躲。

他们的关系向前跃进一大步,越来越朝着“亲密好友”的方向前进,由此可推论:痴缠非坏事,只要一路坚持,再固执的人终将敞开心扉。

是的,他清楚察觉她的疏离与客套,她企图将两人的关系定位在“不相干”与“陌生”上,但他不要顺从她的心意,因为……她是他找好多年的小骗子。

漫漫没看他,却被看得头皮发麻。“你干么老对着我笑?”

“因为你长得美艳无双。”

“肤浅。”

他揉揉鼻子痞笑。“喜欢肤浅男吗?喜欢,我就保持,不爱,我立刻改。”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呢,四、五个男人从树林里跳出来,定睛一看,那是村里有名的几个泼皮无赖。

“小神医又出诊了,今儿个赚多少,要不要给兄弟几个打赏?”汪大笑道。

漫漫皱眉头,她从未招惹过他们,怎地今天会拦在道上?

汪大等人看见蓝殷时也有点讶异,这娘儿们什么时候身边多个跟班?打量过后,他们看看彼此:心中暗道:不妨事,就是个小白脸,何况他只有一个,自己这边却有五人,不怕!待会儿打得他找不到爹。

“我没钱。”

“怎么可能?小神医随手一支人参都值上百两,都说大夫济世救人,怎不救救我们几个可怜的兄弟?”说着,他们呵呵笑着,朝漫漫一步步走近。

“你与他们有过节?”蓝殷低声问。

“没有。”

“他们应该是一直守在这里的。”意思是:他们并非乱枪打鸟,而是刻意针对她来。漫漫想不起来自己几时和他们结下仇恨?她还没想清楚,汪大等人已从怀里抽出匕首,一上前就下狠手,打定主意要弄死两人。

蓝殷冲着他们淡淡一笑,脚踢手劈,对方还没看清楚什么情况,只觉得一阵旋风掠过,他们就东摔一个,西跌一只,被打得东倒西歪连连唉叫。

蓝殷没说话,拉起漫漫的手直接往山上跑,但跑过一小段,将她往树后一塞,在她耳边低声问:“想知道怎么回事吗?”

气息喷上,耳边暖暖痒痒,她下意识缩起脖子,与他拉开距离,回答道:“想。”

他接过她的药箱,纵身飞到树上,先把药箱摆妥后再跳下树,他在她身前弯腰。“快趴上来。”

吭?为什么?漫漫不解。

“要跟踪他们,你没武功,容易被发现。”

懂了!虽然有些害羞,但为满足好奇,她还是趴上他的背,他的背很宽很硬,很让人感到安心。

背起他,蓝殷悄悄地尾随五人身后,小心翼翼往前走,只是越走越不对劲儿,这是……往薛家方向?

男人在墙外学了几声鸟叫,不久后门打开,浓妆艳抹的董姝从里头走出来,她看看左右没人,低声问:“薛夕漫解决了?”

“没有,你没跟我们说她身边有个高手。”

“说谎。薛夕漫身边除了一个病秧子师父之外,哪还有其他人?”

“我干么说谎?你看我们兄弟几个被打成这样,快拿药费来,我们得去看大夫,也不晓得有没有受内伤。”领头男子道。

“我哪来的钱,不是跟你们说明白了吗,我继父攒了一百两银子给薛夕漫当嫁妆,除非你们把她弄死,那一百两才会轮到我头上,到时我就能把说好的三十两给你们,现在你们啥事都没做好,还敢跟我要钱?”

“何必这么麻烦?直接解决你继父就行。”

“我可不知道继父把钱藏在哪个倚角昔晁,杀了他,你们最好有本事把钱给找出来,如果找不出,我姓董,就是个外人,我娘膝下无子,到时被吃绝户,你们不但连半毛钱都拿不到,还犯下杀人案,就不知道值不值了。”

“你这个臭娘儿们!”

“好啦,说那些有的没的做啥,快想办法把薛夕漫解决掉,自然有你们的好处。”撂下话,她转身就往门里走。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最后只能自认倒楣,转身离开。

看着这幕,漫漫无奈苦笑,怎会这样?她都搬离家里了,董姝对自己的愤怒竟然没有减轻。

前世她不愿爹爹为难,处处低头,谁晓得人性恶劣,她越是退让,董姝母女越是理直气壮地欺负她。

那时她救回蓝殷,他眼看着母女俩对自己日日刻薄欺凌,义愤填膺的他在那个夜晚偷渡到她床上,张着无比认真的兔子眼对她说:“如果这个家住不下去,我带你离开。”

误解便是从这句话开的头,然后她把心送上,感情送上,然后……很久之后竟然发现,这是个重大错误。

很有趣吧,他对她的好,不过是为着救命之恩、兄弟之义,不过是因为他的性格仗义,她却误解为爱情。

“她是谁?”蓝殷目光冷冽,直直盯着那扇门。

“姊姊,没有血缘关系,继母带着她嫁给我爹爹。”她简单回答两人关系。

“俗称的拖油瓶?”

“别小看拖油瓶,她的家庭地位颇高。”

“有了后母就有后爹,明白。”

“不是这样的,我爹爹脾气好,而我倡导家和万事兴。”

漫漫不愿为琐事争闹,继母纵有私心,至少她在,爹爹有三顿热饭菜,有个热炕头,心烦的时候有人倾听委屈,遇事时有人可以商量。

爹爹生性平和,一世无争,她不愿为了自己私欲让他后半辈子一个人过。

“她都想要你的命了,你还盼着与她家和万事兴?走!找你爹告状去。”他一把抓住漫漫往薛家走,她直觉抽回手。

“不敢?”

不是不敢而是没必要,若未来发展与前世相同,董姝很快就要悲剧了,她将会成为郑源的继室夫人。

出嫁前,董姝幻想自己将会是养尊处优、金馔玉食的贵夫人,却不料有特殊癖好的郑源,短短半年就把董姝活活虐死。

为过上好日子,她连性命都赔上了,这样的人何必再与之计较?

蓝殷望着她,同情渗入眼底,她不是说牺牲自己、成就别人没有意义?她不是说苟且偷生、示弱,绝非圆满人生的好方法?她怎么只会给人说大道理,自己却不身体力行?

心疼了,原来她和他是同一种人,同样被亲情绑架的傻瓜。

手一伸,他揉上她的头发,大大的掌心没有说话,却把疼爱表现得明明白白。

“薛家地契有没有改姓?”他不信任薛家大叔,男人嘛,下面乐了头就晕,什么傻事都做得出。

“没,宅子是我花钱盖的,十几亩薄田也是我一亩一亩慢慢攒下来的。”

重活一世,她拉着师父把大山上上下下逛个遍,这才晓得前世坐拥宝山却不自知。

采集到的药材让她在改善师父生活的同时也改善了薛家家计,有田可耕,爹爹再不必受雇去给人盖房,能够稳稳妥妥地待在家里,生个弟弟,延续薛家香火。

“她似乎很恨你?”

“应该是。”不管是前世或今生。

“为什么?”

漫漫耸肩笑答。“有一种幸福叫做——你过得不如我;有一种痛苦叫做——你比我优秀。”

“那你岂不是制造很多人的痛苦,剥夺很多人的幸福?”他接话。

话真甜……漫漫失笑,笑得眉弯弯,但眼睛弯下,心却愁了,好像一个不小心,她又喜欢上与他对话。

真的很难啊……很难讨厌他,很难推开他,可这样不行,经验教会她,沦陷很快,忘记很慢,必须经历一段漫长且难以忍受的痛彻心扉才能平静下来。

她不想要,于是悄悄拉开距离。

他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反应,又要推开自己?为什么她要反覆做同样的事?

她明明对他熟悉却刻意装陌生,他感受得到她对自己有好感,却又非要将他限制在外,

到底为什么,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缘由。

尽管想不出理由,但他不允许自己被推开,不许就是不许,没有讨论空间!她拉开距离,他就朝她靠近。

“有一种幸福叫做——看着你笑;有一种痛苦叫——不能与你牵手并行。”

说完话,他霸道地牵起她的手,霸道地冲着她笑,霸道地用行为展现他要把她纳入羽翼下的决心。

手一暖,心一愣,他怎么这么会撩人?怎能埋怨前世的自己误解那么深,死得那么惨烈?

月上中天,他悄悄下床轻手轻脚走到漫漫的小床边,点了她的睡穴。

本打算立刻离开的,但月光斜照,晕染上她的脸颊。

她是漂亮的,鹅蛋脸,弯月眉,五官细致,皮肤白亮清透光滑,气质不俗,完全不像出身乡野。

但这样的美貌还不足以吸引自己,毕竟他是看尽繁花的纨裤公子,哪会轻易被迷了眼睛,只是当她望着自己时,总在无意间透露出忧郁,而那抹忧郁紧紧扯住他的心,让他的心微疼微酸,勾引出他强烈的保护欲。

于他——她是个谜,是个让人想要深入探索的谜。

于他——她也是一缕熟悉,在十三岁那年的熟悉……

起身往外,只是刚走两步,一个念头滑过脑际,突如其来的冲动兴起,他旋身转回床边,弯下腰抚开她的浏海。

真的有!她右额的发际线处有一块伤疤,不大,但是颇狰狞。

所以他真是认错人了?所以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十三岁,而是十岁?

突如其来的认知撞上胸口,心脏泡进大海中,随着翻涌波涛不断翻腾着,弄错了,一直都弄错了!

那年他对着哭得很惨烈的她宣示——放心,如果你嫁不出去,我娶你!

然后他亲了她的额头,他还记得她的额头很软、很甜,虽然当中掺了淡淡的血腥味。

那么,现在也是一样吗?

他知道不应该的,再纨裤都不该趁人之危,但是看着她恬淡静美的脸庞,忍不住啊……

于是控制不住的蓝殷俯,像那年一样亲吻了她的额间,还是很软、很甜,但是没有血腥味,只有淡淡的女子馨香味。

是她,蓝殷认定了。

挂起得意笑脸,他在她耳畔低语。“好好睡,我很快就回来。”

施展轻功,往外奔窜,也许是太过开心,今晚他的身影特别轻盈,今晚的月光也特别皎洁,照进窗子,投射在她熟睡的脸庞。

浅浅的笑意荡上,她作梦了。

梦里的他半醉,举杯向月娘发出邀约,梦里的他在月光下轻舞,低声哼唱。“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梦里的她接过杯子,也接过话,“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然后将醇酒一饮而尽。

但他抱住她了,用无辜的兔子看着她,蹶起嘴巴耍赖。“不要分散,我要和你一世一生,亘古永恒。”

一生一世,亘古永恒?多么美丽的誓言,多么醉人的甜语,那是她想要却不敢求的幸运……

但在今夜的梦里,她不求,却得了。

他跟在她身后满山遍野地跑,她采药,他打猎,他们几乎把整座山都给跑遍。漫漫带他见识过自己和师父的秘密药圃,带他走进那汪长着大银鱼的幽潭,带他爬过参天大树,也带他进入无人走过的僻静密林。

有了他,分外不同。

过去一个人,一双脚印,听着落叶上的沙沙声,寂寞如影随形。现在即使蓝殷追逐猎物而去,漫漫也晓得——她不是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的感觉真好,好像是心饱了,涨了也满了,也像是心底废墟长出一季蔷薇,热热闹闹地告知,她的人生也有春天。

他又跑掉了,但漫漫不害怕,因为确定他一定会回来。

“一定”在某个程度上代表了信任,她并没有刻意在他身上发展信任,但信任自然而然生成。

漫漫继续寻找药材,在找到腐木上的灵芝时笑了,很大一棵,至少有几十年,动手采撷时她想到益生堂老板的笑脸。这些年合作的次数多了,张老板一见到她就眉开眼笑,套句张老板妻子的话——相公见到你比见到亲儿子还高兴。

“你看,我抓到什么?”蓝殷跑回来,手里拎着两只兔子。

“又抓兔子?吃不腻?”她的厨艺有限,每天烧兔子,烧不出新鲜花样,亏他一个世家公子,竟能顿顿吃光。

“先养着,等冬天剥了皮,给你做一件袄子。”

接连几个夜晚的“偷袭”,他发现她总是手脚冰冷,才八月就这样,到冬天肯定很难挨。

他把兔子塞进她手里,漫漫抚着兔子柔软的皮毛,突然想起,曾经她也想给师父做一件兔皮袄子。

,师父于她是亲人,和爹爹一样亲的人。

她的脸上有两道很深的伤疤,人人都害怕,前世的漫漫和其他人一样恐惧,总是想方设法躲着她,但师父待自己极有耐心,一点一点,慢慢接近。

一回她摔倒,师父爱怜地轻抚她的伤口,问:“你愿意跟我学习医术吗?”

师父的温柔弥补了她对母爱的渴望,但她担心继母发脾气,不敢经常上山,因此医术不及师父两成。

今生不同,预知即将与师父相遇,她鼓起勇气回忆前世经历,独自上山找人参,进镇上卖药,攒着三十两银子的她开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她对继母谎称师父收她当婢女,每月给银一两银子,看在钱的分上,继母不但不反对她离家,还亲自把她送到师父身边。那次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不需要。”拒绝他的好意与温情,她不愿意过度沉溺。

“是不喜欢还是不需要?”歪着头,细审她的表情,他很敏感的,敏感地发现自己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她又拉远了开来。

总是觉得两个人的关系是她在前头跑,他在后面追,好不容易快要接近,她一蹬腿,又相隔千里,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不喜欢也不需要。”她回答得斩钉截铁,不给自己任何想像空间。

“你不喜欢也不需要的不是兔皮袄子,是我,对不对?”他试问。

对。这是正确答案,但她开不了口,毕竟这话太伤人。

但蓝殷何其聪明,漫漫的犹豫让他猜出原因。是真的?她不喜欢也不需要他?顿时不舒服的他,受伤了。

蓝殷始终不理解她的态度,因此决定就此借题发挥。

握住她的肩膀,他努力当泼妇。“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为什么你那么讨厌我?是我长相不讨喜?是我的性格残暴猫狞?还是我曾经对你做过十恶不赦的事情?”

漫漫噎住,哪里是讨厌?分明就是太喜欢、太爱,才要保持距离的呀。因为她的喜欢不会被允许,与其表错情,她宁愿装作无心无意。

她直觉否认,“我没有。”

“你有,你总是有意无意推开我,好像我是颗毒瘤,一碰到我就会受伤害,你不想跟我说话,不想看到我,我得用尽力气才能逼出你一点点的反应。同样是病患,你对木柳比对我好一百倍,你拒绝我的好意,你把我当成坏蛋,我很确定你讨厌我!”

这个指控太过分,她急忙辩驳,“我收留你了。”却没有收留木柳。

“你对他说话轻声细语。”

“我对你说话也没有大声过。”

“对,但是冷冰冰的,好像我和你是敌对关系。如果不是我失忆,你肯定不会收留我,其实你每天心里都在盼着我尽早离开!”他的指控斩钉截铁。

“你不要胡思乱想。”

“你表现出来的就是这样。”

“我没有。”

“没有吗?那你敢说自己喜欢我吗?”

她说过的,但她把他说尴尬了,说得他手足无措、惊慌惶恐,不得不赶紧将她往外推。她又不是傻子,怎么能够重蹈覆辙?

“不敢说对吧?你就是讨厌我对吧!好,你不想看见我,我走就是!”摺下狠话,蓝殷转身跑掉,头也不回,态度决绝。

她被他这一顿发作给吓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就这样?她做过千百个设想,设想他们分离的景况,却没想过会是这样。

是她的错吗?是她表现得太明显、太恶劣?她让他觉得自己不受欢迎?

如果是……那真是她错了,他根本不知道前世今生,不晓得她的担忧害怕,她却硬是强迫他背负前世过错,何况那个错与他无关啊。

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茫茫然地,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会回来的,对吧?他不会丢下她一个人的,对吧?他的性情很温暖,一定会后悔争执的,对吧?

她不断自问,因为没有把握,她对他……从来都没有也不敢有“把握”。

寻到灵芝的快乐瞬间消失,她抱着兔子盘膝坐下。

不去找他,这片山林太大,她怕来来回回错失彼此,那么回到这里的蓝殷肯定会更相信她不在乎他。

所以她等着,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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