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相公意外换人做 第2章(2)

苏州城大街位在古运河畔,街上人潮如流,熙熙攘攘的热络让项然轩几乎要以为自己身处在横店的电影文化城里。

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此时身在苏州的沧浪镇。

“少爷,天色愈来愈晚,风愈来愈寒,您是不是该回府歇息了呢?”

今日陪着主子走遍宁家散布在沧浪镇或镇外的产业,结果却是越发令人失落惆怅。

宁家的数十间布行位在城中颇吃市的地点,就算早已换了主人,生意依旧风光,依宁府现在的财力状况,真要将家业买回的机会实在渺茫。

“你若累了,先回去吧!”

在他还是项然轩时,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根本不够他用,每天拿来睡觉的时间更是少得可怜,但成为宁拓然后,每日睡觉的时间多到让他想哭。

正巧,宁府目前破败的状况让他至少有一个生活目标,不会整日茫茫然过着无所事事的日子。

这世上哪有放着主子迳自回府休息的道理?身为主子的贴身小厮,当然体力要比主子好,就算主子倒下,他也不能倒下!

秉持着这一股执着,德财急忙道:“少爷撑得住,德财当然也撑得住。”

德财与助理小乔、小梵相较起来,多了股誓死相护的忠诚,让项然轩实在无法不喜欢他。

“那好,用完饭后,我想再到城西的染坊瞧瞧。”

“是。”

见德财应了声,却还是杵在离自己右手边三十度角的方向等着他随时使唤,对于这点,拥有现代人思想的项然轩十分不习惯。

“德财,你去通知老江进来与咱们一起用饭。”

为了不让德财那么不自在,他干脆连驾车的马夫也叫上,三人同桌用饭比较热闹。

“啥?”

德财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有什么问题吗?”

“少爷,下人是不能与主子同桌而食的,而且小的等少爷用完饭再吃就可以了。”

项然轩曾经身在人人平等的自由时代,哪有这么严重的尊卑观念?再说这么等来等去,多浪费时间呐。

他嫌恶地皱眉,不甩古人这一套。

“我说行就行。”

“少爷……这样不太好……”

主子虽是这么说,德财还是不敢逾越,若是让司徒总管知道了,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没想到这小子奴性如此坚强,项然轩板起脸肃声问:“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当然主子您是主子。”

耳底落入德财不假思索回他的那一串绕口令,他维持主子该有的气势,不容置疑、抗拒地道:“那就乖乖地听本爷的吩咐。”

“是。”

听他欲哭无泪地应了声后,乖乖地走进客栈大堂,项然轩支额大叹了一口气。

虽然在二○一二年他也有助理帮忙分担琐事,但相处的方式却不曾有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态度。

来到古代后,现代的那套完全派不上用场,想想古代的大少爷似乎不怎么好当哩!

☆☆☆

天才刚透亮,昨夜上榻却了无睡意到天明的项然轩,瞧见屋外天色,毫不犹豫地起身准备梳洗。

昨夜视察了宁家最后一处产业后,他发现城西那座无人作业的染坊已经废置许久。

可能是当初接手染坊的人并非同业,收了染坊抵债却无心经营,导致摆满专业染具的偌大染坊毫无用武之处。

面对蛛网遍生、废作已久的染坊,他反倒松了口气,至少他还是有机会用少数的银子将它买回,重新整顿,再利用他在现代所学的知识重新经营,应该足以让宁家东山再起。

买回染坊的事他可以交给司徒总管处理,与他接触过几回后,项然轩发现,年岁仅长他十多岁的司徒总管真的很有谈判天分,屈就在宁家当个总管,实在是太埋没了。

若司徒总管生在现代,极有可能是一个成功的并购集团总裁。

想归想,司徒总管再怎么倒楣应该也不会像他这样,因为落水便穿越到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年代啊!

此刻他最该烦恼的是,上哪儿去筹措重整染坊所要投入的资金?

染坊废置许久,若要重新开工,所做的准备不少,检查染具、聘染匠、买布帛衣物……等等,样样都要银子才能启动。

而据他所知,凡是染色,自古存在着一定的程序,春天煮练曝晒,夏天染黄赤、浅黑等色,秋天染彩色,冬天则是将染好的丝帛成品进献入宫,或者销至民间布坊。

若要等染坊事务整顿,他仅有秋冬这两季可以筹备,若顺利,明年初便可开染运作……

他头痛地陷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浑然不觉在屋外久候主子起身的春儿已俐落地端进暖水,准备伺候他梳洗。

见状,项然轩拧眉望着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眼见着的姑娘。

感觉主子的凝视,春儿立即领会地急忙道:“少爷,奴婢只是替您送上暖水让您梳洗。”

主子溺水后醒来性情大变,连带的不爱人伺候,着实为难宁府的仆人、丫鬟,就怕有一天主子若恢复正常,会拿这点来责难他们。

“瞧这天候,杵在外头等我起身,不怕受寒吗?”

项然轩面对这一屋子奴性坚强的仆人、丫鬟,讲不听、骂也不听,因而感到头痛不已。

也莫怪宁拓然会被伺候成名副其实的大少爷;在夏日送冷水、冬日送热水,饿了只要张口等吃饭,连自身清洁都有人帮忙的状况下,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也会变成第二个宁拓然。

“奴婢身子强健,不怕受寒。”

项然轩无言地瞥了她一眼,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少爷,待您漱洗完,需要奴婢帮您梳发吗?”

来到古代后,将及肩的发梳成髻也成为让他头痛的原因之一,梳了几次后,他有种想把头发剪短的冲动。

但男子短发似乎又太过标新立异,最后他只能披散着发,或者拢成一束随意扎起。

可无奈的是,宁拓然偏偏是典型的花美男,样貌比他俊美,披散着发的模样,多了股阴柔的美,却少了男子气魄。

为防那让他深恶痛绝,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样映入眼底,他束起长发的动作隐含怒气。

主子的脾性虽较以往收敛,但当他抿唇不语,用那双带着杀气的幽深黑眸瞧人时,还是让人不自觉想闪避。

春儿不敢再坚持,乖乖的端走主子用过的木盆匆匆离去,她才离开没多久,德财一脸苦恼地进了房。

“少爷早。”

见德财苦恼的模样,他好奇地问:“怎么了?”

即便明白将说的话可能惹恼主子,德财还是得硬着头皮开口:“少爷,昨夜司徒总管转达柳姑娘留了口讯,说柳姑娘想再见您一面。

“总管要奴才提醒少爷,赴约后,记得要为坠湖前发生的事,向柳姑娘赔不是。”

昨夜一回到府里,主子马上召司徒总管进书房商议买染坊之事,今儿个一大清早,司徒总管便出了门,出门前托他转告主子此事。

虽然主子性情已不似溺水前的嚣张跋扈,但……天知道,主子听了这话,会不会大发雷霆啊?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