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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意外换人做 第1章(2)

项然轩目不转睛地细察长袍布料,不放过每一个细节,却因为一直盯着布料打量,他竟产生了幻觉?

那布面绣纹看久了,竟有些神似他自创的品牌“ZR”两字的缩写?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

他不确定地将古衣拿到木柱廊檐外,想借着天色暗下前的天光,打量得更清楚,此时前方蓦地传来一阵喧扰骚动。

项然轩循声望去,只见两个孩童在茶铺的木柱廊檐下追逐,他未将这事放在心上,重新将心思放回古衣绣纹上。

然而随着孩童的声音渐渐逼进,他眼角余光瞄到追逐嬉闹的孩子似乎随时会撞到他,他直觉闪身让孩子通过。

没想到他脚步才往后一退,突地重心不稳,整个人朝河面坠落。

这家茶铺沿河而建,架高的建筑离河面大约有两公尺高的距离,为了安全,木柱廊檐外围全都加上木制护栏。

为了美观,护栏大约只有普通人的腰高,平常坐在木柱廊檐下品茗赏河景很是惬意。

此时却因为项然轩颀长的身形,而造成暗藏的危险,让他整个人重心不稳掉入河里。

“老大!”

项然轩听到小梵的惊呼声中透着恐惧,还来不及有所回应,便听到扑通一声响起。

强大的撞击力,让他整个人几乎无法呼吸,再加上由四面八方涌来的冰冷河水,不断经由双耳、口鼻无情地灌入,让他的肺叶疼痛得像是要爆炸了。

他拚了命的挣扎着,想尽快破水而出,但冥冥之中却有一股力量拉扯着他,不让他月兑身。

被恐惧所笼罩的思维分出一咪咪理智,他在心里哀呼,妈呀!不会真的这么倒楣,遇到水鬼抓交替吧?

他毛骨耸然地不断在水中踢踹着那双无形的手,却在模模糊糊中发现,缠住他的脚,让他动弹不得的是刚刚抱在怀里的古衣衣袖。

除了缠在他脚踝处的衣袖,衣身在水底展开,湖绿色的布料带动四周水流晃动着,交织出一幅古色古香的雅致园林景色……

是错觉吧?他记得那件湖绿色长袍绣纹只有神似“ZR”两字的缩写,并没有以画作绣出的园林景色。

而且,布料落水最终还是会漂上水面,顺着流水而去吧?怎么会定格在河底深处静止不动?

况且在水中他的视线不应该那么清楚,但此时他不仅将那园林景致看得一清二楚,甚至觉得,定在河底深处的湖绿色布料有一股吸力,像是要将他拉入其中。

搞什么?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项然轩混沌的大脑什么也想不清,只觉浓浓的倦意袭来,眼前的一切愈来愈模糊,被搅和进那一方幻境之中。

☆☆☆

项然轩感到疲倦,却一直睡得不安稳。

耳边依稀回荡着不知由何处传来的耳语,四肢百骸像陷在重感冒的病况里,无处不酸痛,加上忽冷忽热的不舒服,让他气得快抓狂了。

到底是谁和他有仇?不肯让他好好埋头睡上三天三夜!

而他的身体又是怎么一回事?竟然虚弱到像个老头子似的,这儿痛那儿酸的?

想他还没没无闻之时,为了赶参赛作品,在一个星期每天只睡两个小时的状况下,将量身、打版到选布料、配件、缝制全都一手包办。

同期的学长姐、助理还戏称他是铁人,很担心他会爆肝,他不也一路熬过来,成为享誉国际的服装设计师?

难不成他真的因为熬太多夜,老了?

他正哀叹岁月不饶人,却突然感觉有人在月兑他的衣服,全身蓦地紧绷。

向来只有他在时尚服装秀后台扒光模特儿,还没有人这么大胆敢月兑他的衣服!

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底的却是一张陌生女子的面孔,他的视线瞬也不瞬地定住。

不是因为陌生女子有着天姿国色,而是女子的发型是……电视古装剧里丫鬟会梳的双髻。

双髻?!他是不是看错了?

项然轩将视线由少女丫鬟脸上移开,打量着四周,心脏倏地一震。

只见古色古香的房中摆着一张檀木圆桌,圆桌上铺着绣工精巧的桌巾,桌上有个雕工精致的镂空白玉香炉,炉中不断飘出袅袅烟雾,空气中令他舒心的香气,应该来自于此。

在他打量的同时,丫鬟春儿见主子睁着眼定定地看着她,担心地皱紧眉头问:“少爷、少爷,您还好吧?”

少爷?这是在叫他吗?项然轩回过神,一脸疑惑地望着她,这时眼前又出现一张脸凑在春儿身边。

“少爷还没回过神吗?”

春儿不确定地轻嚅。“唔……人是醒了,但好像还痴恍恍的呢……大夫之前不是说,少爷只要醒来就没事了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既然少爷这会儿醒了,还是让司徒总管再差人去请大夫来一趟,是不是也请个道士入府来给少爷收收惊?”

“这倒也是,被柳姑娘突如其来的一推,少爷就这么扑通掉进水里,没淹死真是菩萨保佑了。”

项然轩听着两个少女丫鬟无视他的存在,当着他的面闲聊起来,他捕捉到几个关键字,赫然想起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他溺水了!

为了闪那两个在木柱廊檐下追逐的孩童,他跌进河里了!

那当下他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不过现在看起来他是被救起来了,令他好奇的是,眼前古色古香的一切,是梦、是幻?

但若是梦是幻,又为何会如此真实?

努力凝定比落水后清明许多的心思,项然轩猜想眼前这两个丫鬟会不会是小梵为了安置他,借助当地人家的家仆……或是某家打着带客人走进时光隧道的仿古饭店?

不管是哪一种,如此一推想就合理了。

善绣村因为没有江南名镇的繁华与名气,村子仍保留独特的古香雅韵,若衣食住行还停留在过往的时光里,那便更能让旅人感受那份古意。

瞧!现在盖在他身上的被褥表面还是蓝绫镶雪缎的高级布料,连作为区隔前厅及内寝的屏风都有着画功精湛的泼墨山水画……在他贪看屋里摆设时,丫鬟不知几时结束话题,用忧心忡忡的表情看着他。

“糟了,少爷真的痴恍恍的,我还是赶紧通知总管,请大夫赶紧来府里一趟比较好。”

“好好,妳快去,少爷出了一身汗,我也得再帮少爷把这一身湿衣衫换掉,免得受风寒。”

秋儿一离开,春儿也不敢再闲杵在榻前,将拉了一半的锦被整条拉掉,准备替主子换上干爽衣衫。

春儿的动作俐落,项然轩还来不及反应,便觉身上的暖意骤失,待在他床前的丫鬟,已经准备要月兑他的衣服了。

项然轩蓦地抓住袭向他胸口的纤腕,阻止她的动作。

通常女人帮他宽衣的状况后,紧接着上演的都是火辣的滚床单情节,再加上不习惯被服侍到这种地步,他吐出粗砺沙哑、难听得连他自己都想掩起双耳拒听的声音说道:“呃……不用麻烦,我……我自己来就好。”

春儿闻言一愣,讶异主子怎么会突然变得客气拘谨。

瞧她明显一愣,项然轩连忙将她的手拉离胸口,视线也因此瞥见她半卷到手肘的衣袖松滑到腕上,那针黹好得令他咋舌。

“天啊!妳这件衣服的手工真好,可以告诉我是在哪里做的吗?”

少女丫鬟身上的衣布虽粗糙,但作工却十分扎实,缝线接合处的针黹均匀绵密,一针接着一针,不像是用针车车出来的成衣款式。

主子的话让春儿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什、什么?”

职业病犯了,项然轩忘了浑身这儿也痛、那儿也痛,重复问了一次。“可以告诉我,妳身上的衣服是在哪里订做的吗?”

似乎没料到主子会问这么古里古怪的问题,春儿如实答道:“衣服是奴婢自己做的呀!”

项然轩惊为天人,激动得起身握住她的手问:“妳愿意加入『蝶漾翩翩』华衣个展的团队吗?”

虽然他出了点“小小的”意外,但来到善绣村的决定果然没错!虽然随着岁月的流逝,这拥有数百年绣业之处渐渐没落,但还是不乏人才。

只要多几个像她这样巧手的手工缝师来完成他所设计出的作品,应该更符合华衣个展想要强调的复古元素。

春儿被主子激动的反应给吓傻了,半晌才颤颤地挤出一句话。“呜……少爷,您到底怎么了?奴、奴婢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啊!”像她这种贫穷人家的女儿,身上的衣衫当然是自己用旧布裁制缝成的,有什么好惊讶的?

原来秋儿的顾虑没错,主子虽然福大命大捡回了一条命,但神智出了点状况,所以现在才会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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