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威霖快步穿过回廊,来到清风院深处的一个小院,沈若东就在外面踱步,一看到他就脸色尴尬地指了指里头,“你自己进去处理。”
潘威霖快步进去,掀开层层秋罗绡纱帐,床上躺着的赫然就是俞采薇,但她意识不清,粉脸涨红,粗喘着气,“热……好热……”她双瞳涣散,根本没有对焦。
他看到她浑身热汗,从脸到脖颈、甚至暴露出的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浓烈的气息,甫坐近,她整个人就贴靠过来抱住他,感觉好像舒服了些,便将他抱得更紧,他立即明白了刚刚好友的话。
“找到银杏没有?”他咬牙,看着杵在一旁低头不敢看的小顺子大叫。
小顺子摇头,但还是不敢抬头看春意撩人的俞采薇,他已经提来俞采薇的药箱,但里面瓶瓶罐罐不少,上面又没有写字,根本不知道哪瓶是解药的。
主子也曾吞下一颗,但小顺子那会儿急得团团转,也没特意注意是哪一瓶,偏偏在这当口,那凶巴巴的丫头也不见人影。
潘威霖见俞采薇愈来愈激动,不得不打晕她,没想到她即使失去意识,仍扭着身子哼哼叫着。
这媚药太强烈了,让她难受得撕扯起衣服,而他怎么也不想让其他大夫看去这一幕,只好抓住她乱扯的手,她又不满的哼唧着,他被撩得欲火焚身,被她搞得满身大汗。
一再纠缠,她看似醒未醒,睁着那双迷蒙大眼,她终于吻上他的唇,冰冰凉凉的,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意与舒服,更加乱无章法的索吻。
潘威霖一而再地被她点火,再也受不了,压住她狂吻,这样激烈的动作趋缓她体内贲张的情/yu,令她愉悦的发出shen/吟。
潘威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小脸泛着春色,媚眼如丝,恨不得直接将她办了,但他不能,他勉强抓住仅存的一丝理智,分开两人胶着的唇,却引来她的不满,再度搜寻他的唇。
潘威霖只能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下,感受到她的柔软,心里暗暗叫苦,偏偏她还不安分的扭动着。
“找到了!找到银杏了。”
屋外传来一名小厮的叫声,下一瞬银杏就奔了进来,看到潘威霖压着她主子,以为他在占主子便宜,正想开口骂人,却见主子在潘威霖起身时又坐起身来,双臂勾住他脖子,还要去吻他!
看到俞采薇的衣襟敞开,肚兜松垮垮的,露出脖颈甚至一半的胸前风光,银杏吓得目瞪口呆。
潘威霖看见俞采薇这陡然暴露的春光也是一怔,但立马回神,朝着银杏大吼,“是哪一瓶药!”
银杏怔了怔,像是听懂了,急忙奔到桌上,从药箱里拿出那瓶解药交给潘威霖。
他倒出一粒,但俞采薇动来动去,根本无法喂她吃药,他突然将药丸放入口中,一把攫取她的唇,她饥渴的回吻,同时也吞下解药,失焦的双眼慢慢合上,沉沉睡去。
潘威霖温柔地替俞采薇整理衣服,替她掖好被子,见她粉脸仍有淡淡潮红,又落到红肿的樱唇,他的心陡地又怦怦狂跳。
银杏来回地看着俞采薇跟他,不想突然间就对上他冷峻的黑眸。
“出来。”他的声音轻而冷,显然是顾忌到俞采薇。
银杏连忙跟着他的脚步出去,小顺子则回头看了床上的俞采薇一眼,也吐了口长气,放轻步伐地走了出去。
侧厅里,潘威霖坐在椅上,“今天这事谁也不准说出去。”说罢,他看了坐在一旁的好友一眼。
沈若东瞪他,“我有这么不知轻重。”
潘威霖再看向银杏,“还有你,你的主子也不能说。”
银杏犹豫一下就点点头,主子要是知道自己投怀送抱……她摇摇头,不敢去想主子的反应,承诺道:“这事奴婢一定瞒到天荒地老,谁也不说。”
潘威霖喝了口茶,才又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银杏忿忿起来,“有两个蒙面黑衣人突然闯进药材室,一个人扣住姑娘的脖子就往她嘴里塞了药丸,我还没来得及冲过去救姑娘,就被另一个人打晕了,再来就是梁总管在后院偏僻处把我摇醒了,老鹰抓小鸡似的把我揪到这里。”
她想到主子刚刚那动情的模样,想起她还算完整的衣着,知道他们两人还没越雷池一步,她猛地跪了下来,用力磕头,“奴婢谢谢王爷,您对姑娘的大恩大德,奴婢今世还不完,来世做牛做马也一定要报答您。”
潘威霖揉揉眉头,“去吧,好好照顾你家姑娘。”语毕,他走出去,沈若东跟小顺子也跟着出去了。
银杏看着他们,突然就见一名黑衣人从天而降,然后对潘威霖拱手,也不知说了什么?
不久后,潘威霖、沈若东跟小顺子走了,但那名黑衣人就像钉子似的杵在门口,银杏想了想,大概是潘威霖要他留在这里保护她们吧。
盛牡院的客房内,血迹斑斑。
“太可怕了,我一过来就看到……呜呜呜……吓死我了,呜呜呜……”
郭欣害怕地依偎在潘威霖怀里还频频颤抖,泪流满面。
客房里一片狼藉,本该在柴房里的水仙倒在床铺下,显然已经没了气息,她手上还有一把染血的剪刀,头上也有撞击后的撕裂伤,正汨汩流着血。
赵政庆躺在床上,但他整个人在床上滚来滚去,锦被上沾染一块又一块的血渍,但鲜血淋漓的胯下最是触目惊心。
此时府医匆匆奔来,一进屋,见赵政庆脸色土灰,死气沉沉,再见胯下那一大滩血,同为男人,他脸色都白了,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几针下去,再小心处理断根的伤口又喂汤药,忙活好一阵子,赵政庆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
看他稳定下来,府医这才松口气,抹抹额上汗水,坐下来,接过药童端来的茶,一口喝掉。
此时,避开治疗的潘威霖夫妇也走进屋内,至于沈若东对赵政庆的死活没兴趣,早早走人了。
府医看着夫妇俩道:“赵公子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只是他再也无法人道了。”
他也不好说太多,长公主死多年了,驸马爷是个胆小懦弱,也不敢管这有长公主血脉的儿子,没想到会成为太监,这香火可真的断了。
也是报应吧,赵政庆浪荡无行,就连女子怀胎,一旦看上了也不放过,偌大的公主府,大小冤魂都不知有多少。
府医离开,潘威霖及郭欣则回到厅堂。
郭欣一脸忐忑及纠结,想到赵政庆也是她喊一声“大哥”的人,在王府设宴做那种丑事,总是丢了凌阳王府的脸面,她咬白下唇,身子一福,“是欣儿不好,没看好大哥,让他做了那样的事,让王府丢脸了。”
他沉默不语,任由她半蹲着,没让她起身。
郭欣想着又说:“哥哥他……”她真的不知能说什么了,她觉很委屈,可是一抬头,对上潘威霖的眼睛,心里一惊,他看她的目光与过去不同了。
“王爷,赵驸马过来了。”小顺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潘威霖看着郭欣,“回去休息。”
她点点头,带着春莲离开,擦身而过见到垮着双肩的赵驸马,只见他两鬓已白,苍老许多,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向他点个头,快步离去。
赵驸马则让小顺子带着进去见王爷。
潘威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略说了,赵驸马对这儿子早就失望透了,也管不了,眼下成了太监也是咎由自取,只下令让人抬着儿子回府。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橘斜斜的洒入屋内,床上的男人醒了过来,瞪着帷帐顶部,神情还有点呆滞。
潘威霖掀开被窝,皱起浓眉,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作了春梦。
他揉揉眉头,对外唤了一声,“小顺子,你亲自处理,唤人备热水进来。”
小顺子匆匆进来,但听这指令时有点懵,一看到床上那一团湿渍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再到后来,亲自清洗主子的亵裤,他还能不懂吗?
就这样一连三天后——
“呃……奴才要不要替王爷准备个美人?这样下去不太好吧。”小顺子大着胆子说。他是不会建议找王妃的,王爷多少年没碰王妃了,眼下有了,却宁愿自己憋着也不找王妃泄火,但俞姑娘有婚姻,王爷强抢民女为侧妃或妾室若传了出去,名声能听吗?所以只能暂时找个美人。
潘威霖让他滚了。
他看过很多美人,总觉得美人就那个样子,但他遇上俞采薇,一个静若空谷幽兰的女子,他才发现真正的美人不在容貌,而在其骨血个性。
他知道自己对她情生意动,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想拥有的女人,那一日的亲密接触后,她柔软的唇瓣与身体都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再想到这几晚销魂快意的春梦,梦里的他动情地抚模她,激狂的占有她,她一声声似猫的申吟,让他的欲火更是难以压抑。
他认真思考过,若她对自己也有一样的心思,他会替两人谋划未来,但她若无心,他从不愿勉强人,尤其是女人……
他与郭欣这辈子就这样了,也许他可以找个时间好好跟她谈谈,他心里有了人,她也还年轻,如果愿意和离,他可以帮助她,拥有另一个更好的人生。
此时的郭欣正在听雨阁,她身边添了一名叫夏荷的大丫鬟,与春莲将一盒又一盒的美颜补品放到桌上,再退到一旁。
郭欣神情焉焉的,但她振作起来,挤出一抹笑,看着坐在一旁的俞采薇,“我知道俞姑娘一直对王爷身上的毒很尽心,我身为当家主母,一直没有表达谢意,这些都是宫里赏赐的燕窝花胶,我……”
说到这里,郭欣有些迟疑,但还是说到赵政庆在赏花宴的事,那天的事,太多人见到了,根本瞒不住。
“我真不知道他如此胡来,都是那李嬷嬷乱说话,我真以为是俞姑娘你……但眼见为凭,不少人都看到是水仙,可王爷知道我误信是你,说了不该说的话,这几日气着我,都不理我,你能不能帮我说说话?”
郭欣看来手足无措,嫁给潘威霖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晾她这么多日,过去就算她做了什么错事,他也不曾如此。
她想到他对俞采薇的不同,想到她那日说的话,只能猜测是她的话让潘威霖生气了。
“王妃太看得起民女了,民女什么身分,王爷怎么可能听民女的话,王爷跟王妃是夫妻,可能有什么误会。”俞采薇不会高估自己对潘威霖的影响力,就算有那么一点在乎,她也不敢多想。
郭欣见她仍一如过往的沉静,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可能是我乱想了,没关系,这些东西留下,也是谢谢你对王爷如此尽心。”说着就带着两名丫鬟离开了。
银杏确定人走远了,就臭着脸,忿忿不平的说:“她跟杀人魔是一伙的,肯定是她让杀人魔带那两个黑衣人偷进王府,把我们弄昏的。”
“银杏。”俞采薇让她住口。
潘威霖私下跟她说了,她中药一事,王府里只有几人知道,包括王妃都不知情,既然潘威霖都对王妃隐瞒,是否表示他也怀疑郭欣?
苏姊姊跟岑嬷嬷是对的,郭欣这个女人,她是能少接触便少接触。
至于赵政庆算计她,最后却是跟水仙在盛牡院的主屋行鱼水之欢,这事有太多人看到,自然瞒不住的,再有赵政庆断根之痛,赵驸马带人抬回驸马府养伤,阵仗也不小,不可能堵住悠悠众口。
如今,外面盛传赵政庆狗改不了吃屎,赏花宴到凌阳王府,看到有姿色的大丫鬟便不管不顾地上了,还喂了药助兴,结果大丫鬟醒来后,羞愤的拿剪刀剪了他的子孙根,再撞墙自尽。
俞采薇认真想过,那一日她被喂了药,她的小月复很快有热流涌出,身体内像有把火在烧,她知那是强力媚药,也记起她的药箱里有解药,但她亲眼看到银杏被人敲昏后,意识便被霸道的药性控制,这中间究竟还出了什么事,她完全没有了记忆。
“银杏,那一天我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吗?”
想起姑娘动情那一幕,银杏一颗心就怦怦狂跳,但她哪敢说?努力绷住表情,信誓旦旦的说:“当然没有,王爷跟沈公子正好过来找姑娘,撞见了,把我先叫醒了,又让我拿解药给姑娘吃了,就没事了,王爷不也是这样跟你说的嘛。”
这可是他们事先套好的。
的确,事后俞采薇检査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异状。
潘威霖跟她说,确实都是赵政庆一人所为,连李嬷嬷都是被他收买,赵政庆要的人从头到尾都是俞采薇,但为何会变成水仙,他自己也搞不懂。
赵政庆想与她有肌肤之亲,想纳为妾,好吞下皇上及皇后赏赐给她的东西,也能以她的医术挣钱,没想到与他成其好事的却成了水仙。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她也想不透,是谁剪掉赵政庆的子孙根?
依赵政庆的说法,他中了强烈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直到那痛不欲生的剧痛袭来,他才清醒过来。
是否真为水仙行凶,他没看到,可水仙倒卧在床铺下方,没了气息是事实,再来就是郭欣进来尖叫大哭。
此时,在清风院的书房,沈若东与潘威霖面对面坐着,梁森与小顺子站在一旁。
赵政庆的事件有太多不合理之处,一是谁放走水仙,还给她进到偏房行凶的机会?再者,剪刀就握在手上,她却撞墙亡,不是直接拿剪刀自尽?
“你府里有暗卫,就让他们去査查吧。”
沈若东很不满,他早就跟好友说过,凌阳王府不安全,他那些子女、小妾也死得太多,外传是因为他身中奇毒孩子才出事,但连蒋老太医都说过,不管是肚里或生出来的都很健康,没有什么奇毒潜藏在娃儿体内的说法,太可笑了!
潘威霖神情凝重,那些年,他也动用了暗卫,但能查的都查了,什么也没查出来,后来他心累了,将后院散了,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你别忘了,这次差点遭难的是俞姑娘,若不是你多了一个心眼……”沈若东一针见血地道:“现在死的就是俞姑娘。”
哼,再让你无所谓,他就不信了。闻言,潘威霖脸色不变,周身气场一冷。
的确,一得知赵政庆那人渣又进府,担心他又去缠着俞采薇,他派暗卫去盯着,暗卫到听雨阁,却见一名蒙面黑衣人正扛起她往无人小道奔往盛牡院,暗卫一路跟随,在黑衣人将俞采薇放在主屋的床上后,才动手抓人并派另一名暗卫通知他。
他很快下了指示,将俞采薇先送到另一个小院安置,又叫人掳了落单的水仙,喂了药丢回盛牡院主屋,又点起合欢香,等赵政庆兴冲冲的进屋,只吸了几口,便神智不清地与水仙欢爱。
水仙中了药又闻了那么久的口欢香,神智不清的她如何能从柴房逃月兑,并回到盛牡院杀人?
当时他让暗卫掳了她,是因为黑衣人开口,是她开后门放他们进王府替赵政庆办事的。
可他还来不及审水仙,水仙就死了,而郭欣只会哭,只会自责,只会怨赵政庆,却不知道他已从赵政庆口中证实,他算计俞采薇,郭欣是知情的。
他拧眉沉思,突然叫了一声,“天地玄黄。”
瞬间,四名高大的黑衣人掠身而入,齐齐跪在潘威霖面前。
“你们好好盯着盛牡院,尤其是王妃的一举一动。”
四人听到吩咐后,一拱手点头,掠窗而出。
梁森跟小顺子互看一眼,再看着沉着一张脸的主子。
天地玄黄是先帝一直放在主子身边的影卫,这事雍华帝也知情,但除了几年前,主子为查后院有何猫腻曾召唤过他们外,这些年来几乎没再动用过,而这四个像影子的暗卫仍尽责地守在主子身边。
这一次要盯的对象是王妃,小顺子跟梁森是欣慰的。
看着主子这些年对什么都无所谓,抱着一种毒发身亡也认命的消极态度,他们是着急的,他们总觉得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凌阳王府,但不管他们如何私下注意暗查,却査不到什么蛛丝马迹。
他们自然也怀疑过王妃,却在查王妃的时候被主子察觉,主子要他们别多事,还说他欠王妃太多。
但不管如何,主子要査了,这是有了盼头,还有俞采薇,主子的毒有可能解开,就有机会拥有新的人生,他们绝不允许任何人在暗中使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