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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这么难 第三章 眼高于顶起冲突(2)

受完罚的青渝一拐一拐的扶着后腰,十板子打下去着实痛得直不起腰,不过打板子的人还是高举轻放了,要不一般行刑后最少血肉模糊或断条腿,而他后背一条血丝也瞧

不见。

可是有人偏偏记打不记痛,刚打过板子又故态复萌,鼻孔朝天,下巴抬得高高的,一副不可一世的样。

“你、你手上端的是什么,拿过来给爷瞧瞧。”真香,是银耳燕窝汤,还加了花蜜,肯定是好东西,他刚挨过打正好补一补。

用眼角睨人的青渝口气嚣张,指着一名绿衫紫裙的丫鬟大喝,高高在上的神态真像个爷儿,可是丫头又哑又聋似的,置若罔闻,从他面前走过,眼尾一点余光也没给人,全神专注在手里的汤盅。

“你是聋了不成,没听见爷的话,我叫你拿来,没人敢无视爷的存在……”

被打十板子积了一肚子无处发泄的气,正巧有人送上门,他气呼呼的拉住丫鬟手臂,想好好教训不懂事,但是……

“滚——”

为什么飞出去的人是他?青渝大惊。

仇雷听到声响,凑过来一看,“怎么了,发生什么……呃!你躺在甲板干什么,不凉吗?”大字一个,躺得颇有格调。

“我被人踹了……”人生呀!好黑暗。

闻言,仇雷差点笑出声,“谁敢踹你?”

“她。”他指着没事人一般,走进其中一间舱房的丫鬟,她留给人的是“不要惹我”的背影,“替我踹回来。”

青渝一脸不帮忙就不是朋友,友谊的小船翻了,咱俩切八段,友尽。

“这……那是个姑娘。”仇雷为难着,一个男人被个女的一脚踹得四脚朝天还好意思告状,丢不丢人呀!

“想踹人?我来代她补一脚。”想欺负风家人,凭他也配?从天而降的风暴朝青渝踹去,他惨叫一声,像颗球的滚到仇雷脚下,口吐白沫,见状的仇雷怒不可遏。

仇雷喝道:“你欺人太甚!”打人不打脸,打狗看主人。

风暴冷冷嘲讽,“是欺人太甚,仗着靖王府的势就想对人吆五喝六,是谁给他的胆。”

“谁吆喝人了,分明是你们不讲理,打了人就跑还反咬一口,哎哟,我头疼,全身都疼……”眼白往上翻,一副伤得可严重的样子,青渝厉害的是一张嘴,毁人不倦。

风暴抽出精钢锻造的长剑,“打吧,赢的人说话。”夫人说过,拳头硬才是真理,这年头是胜者说了算。

仇雷皱眉,“你是郡王妃身边的人,我们是自己人。”自家人打自家人像话吗?敌人未来先内乱。

“你,不是自己人。”没得到他认可的人就是路人,连仇人都说不上。

仇雷一听,真是有火气,可是他向来沉稳,依然拒绝,“我不跟你打。”

“我跟你打。”一说完,风暴持剑上前。

仇雷连忙举剑应战,不敢托大,“你疯了,不过是一个服侍人的丫鬟……”到王府随便一找就有十个、八个,姿色都不差。

“那是风家人。”生母早死,生父不知何人的风暴特别珍惜身边的人,那是他的手足,兄弟姊妹,他死也要护他们周全。

两人乒乒乓乓打成一团,罪魁祸首青渝不敢吭声,缩在一边,而这场架也引来不少人围观,战况越演越烈。

“错了、错了,打他气海穴,打得他水肿、虚月兑便秘、尿不出来,生活无法自理……”唉!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差半寸呀!

“不对、不对,是天宗穴,让他手麻、肩膀举不起来,打膈俞穴也成,让他肋痛、呕吐……太慢了、太慢了,动作太慢,你在扑蝶吗?”

一名身高八尺的巨汉听到少女清脆的嗓音回头一看,眼神带着哀怨,能和风比快了还叫慢?妹妹太欺负人了。

“呃!金刚哥哥,你随意,我随便喊喊而已。”穿着丫鬟衣裙的小姑娘缩着脖子一吐舌,笑得跟蜜糖一样,甜入心坎底了。

青渝看见她,觉得小丫头倒是有副好姿容,杏眸缀着流溢的碎玉光华,细眉似柳,弯弯勾月,小巧的瑶鼻直挺,点朱的樱唇滥激亮,散发着水般光泽,肤白胜雪,白里还透点胭红,眼皮儿一转都能勾人了。

是个不媚不妖的小美人儿,清灵秀美,巴掌大的小脸镶上恰如其分的五官,原本就出色的容颜更加娇美动人,宛如凌波仙子,无一处不出尘月兑俗,似清水芙蓉。

只是,她是谁?

至少在迎娶的队伍中没这号人物,郡王爷还没这么作死,带了个水灵灵的美姑娘在身边来岳家娶老婆,人家闺女还嫁吗?

可她就在迎亲的船上出现,还没人出声驱赶,这事玄了,她到底从哪来的,似乎跟送嫁的一行人很熟,甚至……打成一片。

不,应该说打她露脸后,原本小打小闹的仇雷跟那冷脸男子都动了真格的,使出真本事,一旁看热闹的两方观众嫌不够热闹的也加入其中,拳来脚往加上刀光剑影,那精采不下街边卖艺的。

一对一变群殴,这场面乱得没眼看,打得天昏地暗,谁也不肯罢手。

“唉!怎么没人来拉架呢!这要打到什么时候,我都困了……”说困了的丫鬟手里一颗红色果子,她卡滋卡滋的一口接一口,两手捧着的果子很快见到果核。

吃完了她才想到这不是新娘子捧在手心的喜果吗?从海外移植来的大苹果,清脆又甘甜,奸商夫妇卖得可贵了,专卖贵人,一颗十两银子不二价,供不应求,而她给吃了……

丫鬟懊恼了,一个深呼吸便没心没肺地又大声吆喝,一下子要人打后腰,一下子嫌扫堂腿力道不足,吃剩的果核随手一扔,场上的某人踩个正着,一滑止不住的跌出船板,很华丽的落水。

扑通、扑通!

两声,因为落水者拉了个垫背的,把和他对打的人也拉下水,两颗湿漉漉的脑袋从水里冒出来,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其中一人的头顶啪地跳起一条鱼,闪着鳞光的鱼儿一跃而起跳入水中。

“水里看来很清凉……”幸运的鱼,大热天不怕中暑……鱼儿鱼儿水中游,游来游去乐悠悠。

“你很羡慕?”一道清朗男音从背后传来。

“嗯!”人不是鱼,不然就能整日泡水。

“你再羡慕也不是鱼,你会淹死。”司徒风绝提醒她可能的下场。

“我会游水。”她能在水底闭气,像鱼一样游动,仰式、蛙式、自由式、狗爬式、水母漂……娘说技多不压身,多学点保命本事也许哪一天就用上了。

穿二代的风灵犀从小受的是现代教育,她娘几乎将一身所知教给小女儿,除了一般人会学到的数理语文知识,还有解剖学,这个时代的中医医术,甚至火药、枪械制作方法。

相较之下,风灵月就没学得这么全面,仅是皮毛而已,因为她被天山老人带走,着重学武和机关术。

“善泳者溺。”越是经验老到越容易疏忽。

丫鬟柳眉一蹙,“你这人不能说句好话吗?怎咒人……呃!风绝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哎呀!不好,被逮个正着。

水汪汪大眼骨碌碌的转溜,她想着该由什么地方逃走。

司徒风绝挑挑眉,“这是我要问你的话,不在舱房待着,你跑出来干什么,还做一身丫鬟打扮。”她还扮得很彻底,梳起双丫髻,看来比实际年纪小三岁,活月兑月兑十四岁稚龄俏丫头。

“无聊。”什么事都不做,她会闷出病。

“你可以找我,我随时有空陪你,随喊随到。”司徒风绝好笑的戳戳她的丫髻。

能让他如此亲遁以对,语气温柔似水,甘愿当小厮的人也就只有一个——

心心念念的女子,风灵犀。

她眨眨眼,“大哥、二哥说要避嫌。”正式成亲前不得见面,连说句话也不行,严防私会,这是女子的矜持。

一提到存心跟他过不去的大舅兄、二舅兄,司徒风绝原本柔情似水的脸倏地冷了三分,但再对未婚妻开口说话又是一派温柔,“我们不忌讳这事,大可不必理会,你想见我就见我,再晚我都等你,我们是夫妻。”

她笑咪咪的摇着纤纤葱指,“是未婚夫妻,哥哥说没拜堂前我是风家女儿,和你没关系。”

他一听心塞,恼得都能吐出半升血。

又是“未婚夫妻”这个借口!

若非他以护卫方便为由,提出让犀儿跟他同船,原本大舅兄、二舅兄是要他们分坐两船的,因为他们还是“未婚夫妻”,不合礼数,应当避嫌。

“别听他们的,狗嘴吐不出象牙,一出门上了花轿,你就是我司徒风绝的妻子,天崩地裂,海枯石烂都不能改变,你是我的。”

司徒风绝霸气又温柔的将人搂进怀中,轻嗅她发上的淡淡清香,没人知晓在强势的表面下,耳根已泛红,心跳快得如擂鼓。

他既欢喜又小心翼翼的搂着心上人,轻了自个儿不痛快,重了怕伤着小心肝,僵着身子享受美好的片刻。

此时的他一心二用,眼观四方、耳听八方,防贼防盗防舅兄,好不容易偷来的温存可不容人坏事,他想抱着心上人想得都肝疼了,不能让那两个碍事的又来破坏。

“狗嘴能吐出象牙都能赚两回了。”狗表演吐象牙,吐出的象牙雕成工艺品一样能卖钱,一举两得。

“犀儿……”这小丫头就会破坏气氛,他无可奈何的轻唤,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无奈和宠溺,对她,他向来只能让着。

司徒风绝的童年可以说过得悲惨无比,大哥没出事前,身为王府世子不得离京,因此才六岁的他被父王扔到温州城,跟风震恶学武、学谋略、学兵法,学各种阴人暗招。

被迫收徒的风震恶气得脸发黑,便把小徒弟当牲口操练,每日天未亮先挑水,挑完水蹲马步,马步蹲完挥拳一千下,而后跑步、扛石头、捎沙袋、拉弓、骑射……如此重覆了两年,当师父的才肯教徒弟心法和剑术,一天十二个时辰,他足足有八个时辰在练功,另抽一个时辰读书、背兵法,排兵布阵,五行八卦。

也算有天分的司徒风绝没几年就学成剑法,可是没得到师父的赞扬,反而又被丢回京城找他亲爹去。

后来的几年他是京城、温州两边跑,那时他已和风灵犀定下亲事,所以他不是来探望师父,而是念着小娘子,巴不得把人拴在裤腰带上带着走,时时都能见着人。

只是有一日,代替父亲出征的世子爷司徒风华满身是血被抬回来了,昏迷了三个月才清醒,而后他的双腿废了,坐在轮椅上被人当笑话看。

后续两、三年司徒风绝接替兄长带领二十万靖字军,长期待在军营里无法离开,直到弟弟司徒风琰来接手,他才赶紧下聘,定下婚期,将打小守到大的未婚妻娶进门。

“嘘!别吵,打得正起劲,错过可惜。”风灵犀对感情事懵懵懂懂,虽然对她的亲昵又害羞又喜欢,却没深刻体悟他话中情愫,只顾着看热闹,有人耍猴戏给她看,不看白不看,她正闲得慌。

看着眼前的一场混战,司徒风绝脸色微微一沉,“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十之八九是她搞得鬼,没别人了。

风灵犀眼一睁圆,显得很无辜,“我是清白的。”

他一抹脸,无奈地说:“你敢说和你毫无关连?”

“真的没关系啊,不过就是场切磋嘛,哪有什么?不打怎么看出彼此的实力,你不觉得他们越打感情越好吗?”俗话说不打不相识,这也是拉近距离的方式。

“在我看来好似要打出不死不休的仇恨。”

再打下去,不死几个人是停不下来,打得都红眼了,瞧瞧那个十三金鹰卫之首一剑刺向仇雷左肩,当下血流如注,这十三金鹰卫个个下手凶残,颇有岳父的精髓……

“那是你的人太不济了,平日训练太松散了,你瞧金鹰卫们多勇猛,智勇双全,一出手便能看出什么叫高手。”说得眉飞色舞的风灵犀一脸得色,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明知风灵犀是在狡辩,司徒风绝却不得不承认有理,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居于下风的仇雷等人。

风灵闻黑着脸靠近,“咳咳!你们两个躲在这里干什么,等着看他们都死光了吗?”还真沉得住气呀!

“大哥……”啊!夜路走多了,撞鬼。

“大舅兄?”又来坏事,大舅兄是有千里眼吗?

旁边的风灵凌上前要把司徒风绝的贼手拔开,“分开、分开,男女授受不亲,你这只该死的手往哪搁,要我动手剁了吗?”

才一错眼就拐骗了他妹妹,这本事叫人不敢小觑。

“二哥……”风灵犀娇声一喊。

“二舅兄,我与犀儿毕竟是夫妻……”司徒风绝死活不放,还想抗辩。

面有怒色的风灵闻、风灵凌同时指向打得不可开交的众人,如雷似的大吼,“还不叫他们住手,自己人打自己是嫌命太长吗?”

“大哥、二哥,要不你们也去掺一脚?”眼中黠色一闪,风灵犀一手一人将哥哥推入打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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