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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妻奴 第九章 赵王现身(2)

“你封王了?”才几年而已,他在身分上已有一大转变。

“赵王。”他冷诮。

“你不满意?”野心大的人总想要得更多。

他直言。“是不满意。”

“你想往高处爬?”魏长漠神色冷然。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想助本王一臂之力?”似笑非笑的燕七,不,燕子齐嘴角带了抹邪气。

魏长漠眼神清明。“若是前者,恕不参与,各自爬山各自努力。至于后者嘛,还可以坐下来一聊。”

“不想一飞冲天,洗刷以往的旧怨,直上青天位极人臣?”多少人想光耀门楣却苦无机会,这魏长漠舍得放弃?

看一个个钻营的傻子,对着眼前的大饼奋不顾身,就算吃不到也伸直颈子想试试看能不能跳上去咬一口?哼!

“没兴趣。”历经了人生的起伏,他更甘于平淡,经过几年的打磨,他的心态更为圆滑。

也许有人向往功名利禄,有人渴望权力,但曾失去一切的他懂得珍惜现在所有,想要更进一步是要付出代价的,欲壑难填。

魏长漠低头一视怀中的人儿,看到她眼中的依恋和信任,他觉得此生足矣。不是每个人都想飞黄腾达,他要的很简单,心爱女子的一世无忧,不知烦恼,常保笑颜。

在嘉言关一役之前他就打定主意抛开过去的自己,忘掉曾有的身分,他的一切是师父和妻子给的,他们用耐心和关怀一步步将他带出痛苦深渊,让他重新面对碧海蓝天。

“不用考虑考虑?”他能禁得起权势滔天的诱惑?

“不用考虑。”魏长漠不假思索的拒绝。

燕子齐低声的笑起来。“知不知道靠向我是多大的富贵,是你一辈子都想不到的,一点也不心动?”

“我能靠双手博得。”自己想要的便去努力,成与不成在天。他要的不多,不至于难以达成。

“你……”

“相公,我想喝茶。”那是他们家的茶,他们家的红泥小火炉,他凭什么占用。

魏长漠冷眼一睨,正在品茗的燕子齐不由得一顿,笑意微凝,看了看对面一脸理所当然的夫妻。

马车车厢内是座位靠着车壁,一边各一,中间隔着一道伸腿的地方,一盆燃红的炭火上架着油色光亮的紫砂壷,茶水轻沸、茶香四溢,微热的火光驱赶车内冷意。

“成,别瞪着本王,一壶茶而已,本王还和人分享不起吗?喏!自己倒,不要指望本王充作茶童。喝完之后,本王请你们到天香楼吃一顿当是接风,多年不见,我们也算是朋友,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吧。”

“你说你无意那个位置?”

怎么可能,他在以进为退吗?

在群狼环伺中,不进只有死路一条。自古天家无手足,有容人雅量的帝王并不多,不觊觎那个位子的皇室子弟更少,没人摆月兑得了心中的贪婪和至高无上的权力,他们宁可在刀光中挺进,为的是在青史中留名。

燕子齐有能力一争,这是必然的成帝之路。只要他有耐心等待,蛰伏越久越得利,等别人都斗死了自然出头。

而此刻,燕子齐居然说他不屑那个位子。

不是他脑子长虫了,便是自己听错了,锦绣江山就在眼前,还有人舍得不模一下就让出去?

一脸存疑的魏长漠并不相信燕子齐。鱼可慢慢钓,就怕是想放长线钓大鱼,而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是鱼钩上的那条鱼。

“瞅瞅,你那是什么神情,就准你胸无大志,不许本王闲云野鹤吗?你可以一心伴妻子走天下,什么都能不管不顾,本王不可以江山为棋盘,任其走动呀!”燕子齐语带讽剌,斜眼一瞄宠妻宠到没边的男人。

太扎眼了,扎得眼睛发酸。她没手吗?要人剥虾、去蟹壳、吃个鱼也要挑刺,直接放入碗里。

哼!这顿饭请得真不痛快,就看他们夫妻在那儿恩恩爱爱,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太堵心了。

“你不是我,若让你离开自幼生长的万般算计,处处惊险之地,只怕你也是不适应。”整天刀光剑影的,如何归于平淡。

“没有本王做不到的事,既然你连昌平侯府的世子之位都能说不要就不要,本王会不如你?”论起洒月兑,他亦能仗剑走天涯,做一名打抱不平的侠客。

“只看你一口一个本王,便晓得你的心还没放开,盘算得更大。”只是他不想猜,诸王心思是猜不透的。

燕子齐忽地一呛,忍不住瞪人。“你这个食古不化的老古板,本王……我懒得和你说话,免得坏了胃口。小美人,咱们聊聊,你那相公太无趣了,不如改投入我的怀抱,我比他知情识趣。”

话落,一只没了蟹肉的空蟹脚往他面上弹去,慌乱一闪的燕子齐面露恼怒,迎上一双凌厉黑瞳。

呵……挖墙角惹得人家夫君不快了。有趣、有趣,下回不在身边时再试试,他就不信自己这张无往不利的脸会勾引不到一个女人。

“出嫁从夫,夫君是天。”嗯!真好吃,大虾肉多弹牙,蟹肉细腻女敕滑……她在边城吃不到。

燕子齐一噎,很想把桌子击碎。“你在本……我面前扮贤慧会不会太迟了,一把按住蛇头,将手臂粗的大蛇捉起来甩的小姑娘没几人,你还装什么装,我早看穿你的本性。”

“那又如何,我嫁人了。我夫婿就是我的天,事事依附他有什么不对。”她是来填饱肚子的,谁理会他丑陋的妒忌。

两颊塞得鼓鼓的梅双樱一眼也懒得施舍,她的眼睛在各式菜色上移动,想着该吃哪一道。

赵王又怎样,还不是求之不得的困兽,真要突围而出还得费一大劲,犹如风雨中飘摇的树叶,摇摇欲坠。

没什么不对,就是他看得剌眼。“明人不说暗话,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争位一事昌平侯府是避不开,你们想撇清自保是不可能的,皇后或殷贵妃绝不会放弃这分助力。”

“帮你又有什么好,满门抄斩吗?”她才不做傻事,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往刀口上撞。

“我志在藩王。”清心多了。

梅双樱轻诮,“我还只想当我的乡君呢!过两日把宅子和京郊的土地打理好就要回天水城。”

她都想好了,宅子不用留太多人,打发到庄子上让他们在田里干活,用五百亩地的出息给他们打月银,剩下的再买地,十亩十亩的增,几年下来也是京中小地主。

不晓得有没有机会再回来,但人总要未雨绸缪,多捉点东西在手上多点保障,时局变化莫测,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回天水城?”燕子齐由鼻孔发出嗤声。

“什么意思?”两夫妻同时变脸。

难道回不去了?

“你们以为皇后是省油的灯吗?在见过边城乡君后,会看不出她娴静假相下的聪慧?还有殷贵妃已经在打你们的主意了,一计不行再行一计,她召人进宫,你敢不进?”他们还没真正见识到皇家的可怕,尤其是后宫女子的阴狠手段。

“她们想对我们不利?”魏长漠握住妻子的手。

“言轻了,京里的水浑浊得很,底下的暗潮是你们想象不到的,只要可以利用的就绝不放手。反之,你们自个儿想想后果吧,边城虽远,但有二十万驻军。”当他们来了,也等于走进张开的虎口。

“兵符。”两人异口同声。

“是的,兵符。嘉言关一战,莫不还由云麾将军升为正二品定国将军,他手中掌握的便是边关兵符,而你是他唯一的外甥,别人不盯你盯谁。”一口黄汤下肚,燕子齐畅意一呼,似在品尝口中佳酿。

“你是说我们走不了?”除非分出结果。

“或是我就藩。”他指着自己,笑得恣意。

把人拿捏在手上的感觉真好。

魏长漠双眼半眯。“你真无意那位子?”

他一笑,却给人心死老去的沉重感。“本来也有心争一争,想着君临天下,还布下不少后手好一举成事,可是看到父皇只有三个地方可去,勤政殿、御书房、后宫,我的心就累了。”

一大清早上朝听文武百官在那吵个不停,一个水患就能吵上三、五天,等决定赈灾了百姓也死得差不多了。

下完朝往御书房批阅奏章,有时一坐就是一天,连头都没抬,朱笔一点影响的可能是千秋万代,无关风花雪月。

一入夜为了平衡前朝势力,还得雨露均沾提供龙躯,勤耕耘、狂洒甘霖,为皇朝的兴衰保留香火。

喜欢的女人不能爱,小心翼翼的藏着,一旦被人发现只有死。而不爱的女人拼命宠,宠成宠妃,祸害朝廷。

看到父皇始终紧锁的眉头,常年不笑的冷硬神色,燕子齐不只一次自问:他要变成父皇那个样子吗?一辈子孤家寡人,妻子、儿子都不能相信,心怀天下却没有小我吗?

“王爷意欲为何?”他的话太费思量。

“我要封地。”一句话。

“封地位于何地?”他怎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关北。”燕子齐笑咪咪的说道。

“三十七州都归你?”他屏着气问。

一点头,他面带笑容。“十万大山呀!想想多壮观,我这一生不知能不能走遍,太令人期待了。”

“包括我们天水城和陵山县?”他真不想问下去,可不问清楚又怎知会吃多少亏。他举杯一敬,甚为愉悦。“很有意思是吧!”

魏长漠手心一紧,冷冷抽息。而梅双樱则停下手边的进食,圆睁水亮大眼,眸光一闪一闪的。

天水城位于关北一带,是关北三十七州其中之一的属地。

“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人的脑子坏了,该换一个。

“不干嘛,好玩而已。”他说得云淡风轻。

“好玩?”

“父皇指了江东和河北,让我自个儿挑一个,这两个地方离京远、兵祸少、物产富饶,只要我不生异心的话,待到终老不成问题。”父皇给他找了个好去处,保他一世太平。

皇上心中挂着的那个人是贤妃,而贤妃却是四妃之中最被他冷落的一个,身为贤妃之子的赵王最能体会她的孤寂,她总是说“再等等,那个人会来”。可是总也等不到,他总在别人的床上耳鬓厮磨。

不是不爱,而是不能爱。一个女人能被伤得多重,全是“情”字作祟,推向无底深渊。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而你挑了没人想去的关北?”他疯了。他实在不该再跟个疯子谈下去,趁他尚未疯得太彻底。

“没错。”他完成了一项壮举。

看着燕子齐轻狂的神情,魏长漠突然觉得头疼。“你要到那里做什么,当野人吗?除了高山和丘陵外,耕地极少,水源取得不易,民风拒外且蛮横,各地土司都有私兵。”

“所以我才要你……们来帮我。”他说到“们”时看了梅双樱一眼,意味深长。

根据多年来探子的回报,以及他个人对他俩粗浅的了解,看似处处做主的男主人其实事事依着身边的小女人,她才是真正的头儿,她的一句话抵过千言万语,谁都踩不到她头上。

“帮你?”怎么帮?太笼统了。

“山是没法种稻、种麦、种高产作物,可是茶树、果树、药材呢?还有取之不竭的木料和皮毛。”他不寻正道,走偏门。谁说世事一定要一成不变,路是人走出来的。

“你太荒谬了,异想天开,哪来的人替你开山造路……”他认为不可行,耗费太大,而最后不一定能成。

“不,可行。”梅双樱蓦地兴奋得捉住丈夫的手。

“宝儿……”他疯你也跟着一起疯。魏长漠用眼神劝退她,不让她也犯胡涂。

“大师兄你才听我说……”这买卖做得起来。

“你喊我什么?”他不快的沉目。

她一噘嘴的娇着软声。“夫君、相公、我家的男人,咱们不能错过大好的机会,如果他真弄起来了,想想我们的镖队,他们是不是可以护送更多的物产往南边去。”

“前提是他办得到吗?”他不看好赵王。

“有我们帮他呀!”她眼儿弯弯的笑着。

“我们?”黑眸一深,聚集阴色。

天香楼中,人声鼎沸,二楼的包厢内硝烟味十足。

“不就是我们嘛。化外之人难驯服,你和我能打,一个抽、一个杀,把人打趴了就得写个‘服’字。十万大山呀!想想里面藏了多少银子,要是我们当第一个入山者……”她看了看“地主”,意图明显。

“免商税十年。”小狐狸。燕子齐咬牙切齿。

她摇头,伸出五根手指头,“五十年。”

“你趁火打劫。”她还真敢开口。

“我能帮你找到开荒的人。”这样他总满意了吧!

“多少?”他所需的人不在少数。

“要多少有多少。”她不说大话。

“从哪来?”边城人少,不可能往关北三十七州迁移。

“战场。”

“嗄?”他讶然。

“每年退下来的老兵和伤残,那是源源不绝的。除了少部分有家可回外,大部分人回了家也是拖累,甚至是无家可归,早报了死亡。”朝廷应该安置无依的将士。

“你这坑……挺大的。”不带这么玩的。

“那你跳不跳?”桂花银丝卷送到嘴边,她欢快地咬一口。

燕子齐的牙磨了又磨。“跳。”

“好,成交。”坑人真美妙,玩耍、赚钱两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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