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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出手富满门 第十章 靠着圣旨翻身(1)

“侯……侯爷,圣……圣旨到!”

正要说出绝情话的当头,一名老仆慌慌张张的跑进四房院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

屋子里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什么事,一时之间竟无人开口,暗暗猜测是好是坏,皇上给的是雷霆之怒还是雨露之恩。

彼四郎一家面有忧色,他们得罪的是三皇子,若他有意使绊子,真是在劫难逃,周贵妃一吹枕头风皇上什么都应了,不过后院多添名女子罢了,皇家恩惠谁拒绝。

只是有必要动用到这么大的阵仗吗?连圣旨都出来,三皇子爱宠犹胜太子,情势真教人堪虑。

而顾大郎则是一脸喜色,喜孜孜的认为抱对大腿了,皇上的圣旨都下了,三皇子的面子有多大呀!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锦阳侯府要一飞冲天了,看谁还瞧不起他们,一旦三皇子荣登大位,他们也鸡犬升天了。

但是——

真如大家所想吗?

“圣旨到,跪——”

“吾皇万岁万万岁……”众人齐跪、磕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锦阳侯府四房有女清莲,温婉谦恭,秀外慧中,秉持家训诗书传家,故婚赐皇七子西陵风行为正妃,赐凤冠霞帔……于明年三月二十三日吉时完婚,钦此!”

啊!赐婚?

还是七皇子?

这……这是惊喜还是惊吓?

对顾府四房而言,不用入三皇子府为侍妾是好事一桩,至于嫁谁都无所谓,只要明媒正娶,为大妇。

不过是七皇子更好,至少三皇子不敢找上门,而且有皇家庇护,三皇子再猖狂也没法向自己“弟媳”下手,连七皇子妃的娘家人也动不得,四房成“皇亲国戚”了。

可是对笑比哭还难看的顾大郎来说,那真是天要绝了他的路,好不容易抱上一只粗大腿,正要直奔青云之道,晴天霹雳劈了下来,让他当场里外不是人。

这亲还断不断?

四房是不是应该搬出去?

明晃晃的圣旨前,那真是好大的巴掌往脸上搧,把顾大郎搧得颜面无光,也让三皇子打落牙齿和血吞,之前的得意和猖狂成了笑话,一下子由高高在上跌了下来。

周贵妃是很得宠没错,但后宫不得干政,她也近四十岁了,女人最美好的年华已过去,又有仙女级的新人入宫,宠妃的情分被分了,夜夜承宠的荣景成了冷宫闲待。

而步入中年的皇上也会感到体力不支,日渐老迈,对皇权的掌控更加热烈,他在手足的残杀中爬到高位,因此也开始怀疑羽翼渐丰的皇子是否心存其他野心。

牵制,成为帝王心术。

在莫放野的建议下,皇上开始将目光投注在其他不受宠的皇子身上,润物细无声,他让他们参与政事,形成一股新的势力,默默的分走太子、三皇子、五皇子等人的势力。

“恭喜岳父大人喜得佳婿,虽然只比我差一点,不过挑青菜来萝卜也是不错,至少降火。”

一语双关。

降谁的火?当然是三皇子那把足以破门毁家的恶火,在圣旨的压制下,他没法如愿以偿了,只能眼看着叼到嘴边的肥肉被抢走。

“怎么是你!”孟淼淼讶然。

一脸笑意的莫长欢从圣旨后头探出头,毕恭毕敬将卷好的明黄圣旨递到岳父大人手中。

“怎么不会是我?皇上看我太闲了就让我跑腿,说一事不烦二主。”

“一事不烦二主?”什么意思?

他时而正经,时而嘻皮笑脸,朝瞋瞪他的小女人一眨眼,“七皇子对于见驾仍有几分旁徨,因此找上我壮胆,帮他说说话,我为朋友两肋插刀,义不容辞。”

“不是你煽动的?”时机抓得刚好,一刻也不差。

他一笑,目中闪过狡猾之色,“何必说破,你知我知即可,要不是七皇子有那心意,单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也成不了事,只是他一说,我便顺水推舟的应了。”

两相得利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鱼帮水、水帮鱼,顾清莲都嫁了,他的淼淼还能远?也许不用等到十五及笄,他便能喜迎佳人入门。

瞧!多好的机运呀!他要是不把握就是傻子。

于是他拉着还在犹豫不决的七皇子上御书房,两人双双把膝跪,又是恳求又是热泪盈眶的诉说感人肺腑的相遇,再叩三个响头令君心动容,父子相视泪满襟。

呃,是没有泪满襟那么夸张,但也在彼此眼中看见遗失已久的皇家父子情,皇上感慨皇子长大成人,朱笔一挥写下圣旨,洋洋洒洒的满篇赞语,给足了七皇子面子。

“还真是打瞌睡就送来枕头,草般借箭及时吹来东风,我们不用再担心要不要逃离京城。”她把逃命的路线、用物都规划好了,还储备大量粮食分多处藏放,狡兔三窟,做好万全准备以防万一。

她有现代人的危机意识,连急救包和常用药都备妥当,把药做成药丸方便携带。

“逃离京城?”莫长欢眼皮一抽。

孟淼淼小声的抱怨,“还不是三皇子一再施压,逼迫我们交岀姊姊,这种缺德事爹娘做不岀来,所以考虑先避避锋头,冷一冷三皇子的心,过个一年半载,事过境迁再说。”

只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时来运转,一纸圣旨将侯府四房从困境中解救出来,重见天光。

“有我在,你担心什么,三皇子再横我也想得到办法对付,哪用得着你提心吊胆的出谋划策,一切由我处理。”他心疼她受了委屈,为了四房极尽心力的顾全。

同时他也庆幸他们还没走,要不然他得千里追妻了,成亲之日遥遥无期。

她娇嗔,“还不是怕拖累你嘛!你的当官之路正要起步,还是不要得罪权贵,至少等站稳了脚跟才有底气。”

“我怕他?”他话刚说,月复部就挨上一肘。

“他的靠山是皇上,你拍马也及不上。”人家是皇子,金晃晃的保护网在头顶,难以摧毁。

他嘿了一声,贼笑着,“我有祖父。”

她一哼,嘲笑他靠爷爷,“他是他,你是你,你把莫爷爷当免死金牌呀!走到哪儿都管用。”

“淼淼,你不知道皇上对祖父的敬重,说句犯忌讳的话,几乎是父子之情,先帝对皇上漠不关心,是祖父亦师亦父的教导他,牵着他走过那段艰辛的日子。”那份孺慕之情是取代不了的,皇上私底下都喊祖父师父。

为免坏了那份情谊,也不想遭到有心人的利用和攻讦,祖父才远离京城,过起闲云野鹤的生活。

远香近臭,再好的君臣情谊也会因诸多的利益介入产生分歧,及时的急流勇退才是聪明的做法,至少皇上的心里是惦记的,认为这才是对他好的人,而非尸位素餐。

“就是因为情同父子才不能滥用呀!留着保命再用,人情这东西越用越薄,非到必要绝不拿出来。”情面这东西也是有份额的,用完了就没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

“贤内助。”他眨着眼取笑。

孟淼淼面上一臊,两颊微红,“还笑我,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换了别人,看我提不提醒?”

“所以我才说你是好贤妻,什么时候嫁我呀?我都迫不及待了。”他装出恶狼样,想吃肉。

“你作梦。”她没那么好拐。

莫长欢故作苦瓜脸博佳人欢心,“早嫁晚嫁都得嫁,何必浪费时间去等,早入洞房早成双。”

“早娶晚娶还是要娶,干么急于一时?难不成没成亲你就不把我当一回事,打算四下寻花问柳去?”哼!京城美女多,投怀送抱的女人也不少,招手蜂拥而至。

“冤呀!我的好淼淼,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可别乱吃飞醋。刑部的莫铁面最刚正不阿了,不近,不讲情面,不与人谈笑风生,别人都叫我莫三不,对我是又敬又怕。”他办案时绝对是冷面无情,有一分证据办一分事,不容真凶逍遥法外。

莫长欢刚进刑部不久已是刑部的红人,别人破不了的案交到他手中,不出数日便能破案,几无悬案。

因为他不苟言笑,与同侪也少有交谈,老板着脸装严肃,不接受人情请托,因此有了“莫铁面”的封号。

但在孟淼淼面前,他展现的又是另一面,插科打诨,无赖脸皮厚。他们太熟了,打小就累积的情分,装也装不来,谁还不晓得谁的性情和为人,他们能走在一起也是顺其自然。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单纯的岁月创造了美好的回忆,两人的心慢慢地融成一块,在未来的日子里携手同行。

她一听,掩嘴低笑,“要不要给你做一张铁面具,让你更符合铁面的称号,也能斩桃花。”

“淘气。”他一脸宠的轻拧她的鼻头,盯着殷红色樱唇,他喉头发紧,一阵唾液直咽,有了遐思。

“咳!咳!”

手里拿着明黄的圣旨,感慨万千的顾四郎紧盯着圣旨不放,久久无法回神,彷佛身在梦中。

前一刻他还在想着能不能保住妻小,离开侯府后又该何去何从,他该不该辞官,买地当个当家翁。

下一刻局势整个大翻盘,他不仅不用担心大女儿被迫为妾,还因祸得福觅得一桩良缘,他作梦也想不到这样的好事会砸在头上,一时喜得神智不清,难以置信。

再看看妻子也是一脸激动,欢喜得都哭了,频频拭泪,还说要到法华寺谢佛,感谢佛祖赐得好姻缘。

等他再回神时,只见一个不怕死的小子居然模上小女儿的小手,对她又抚又捏的,他不好明着骂人,只好轻咳两声以示他的不快,再敢胡来打断手脚。

“岳父大人,您老可以放心了,有皇上出面,这门婚事是十拿九稳,不会出岔子。”莫长欢识相地上前,言语轻快地道喜,笑脸一张不打折扣,笑得让人拿他没辙。

“这声岳父喊早了,我担当不起,咱们同朝为官,你就喊我顾大人吧。”想占我女儿便宜?没门!

“不早不早,刚刚好,多喊几次就顺口了,日后再喊就不别扭。”莫长欢嘻笑着说得圆滑。

“小滑头。”顾四郎一啐。

“岳父大人,您瞧瞧要不要双喜临门,一次嫁两个女儿。小婿是有心求娶,不用等上两年吧?明年三月您就有两位女婿上门给您磕头。”哎呀!他急,夜夜春梦难销魂。

彼四郎假装没听见他说什么,转而问:“为什么是三月二十三日?”

“淼淼生辰。”他都算好了,喜上加喜。

“嗯——”顾四郎瞪眼。

靶觉到老丈人的不满,莫长欢赶紧改口,“皇子成亲要另处建府,内务府需要时间整理好七皇子府,以便迎亲,目前未成亲的皇子都住在宫里的皇子所内。”

彼四郎一听,明了地点头,“七皇子是真心想娶莲姐儿,没有其他居心?”

小小的侯府水就够深了,皇子间的那点心思更是深不可测,他不想女儿陷在政冶的漩涡中,被卷得支离破碎。

可怜天下父母心,从小时操心到老,活着的每一天心都在儿女身上,巴望着他们过得比自己好。

“一见钟情,思思念念。七皇子是这么告诉我的。”他这人最乐于助人,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尤其是他。

彼四郎意外地一怔,没想到身为皇子也这般直白,毫无遮掩,“咳!定下也就好,省得我吊着心,不知道上哪找门好亲事。”

“那我呢?”莫长欢指着自己鼻头。

“怎么,长痘呀!”顾四郎眼睛一闪,内有笑意。

莫长欢讨好地再次恳求,“请岳父大人成全,小婿给您鞍前马后,做牛做马去,您别落下小婿。”

“我成全你,谁成全我?嫁女儿的心情就像割掉一块肉,你要一次割我两块肉,免谈。”肉未割他已先痛了,想到养了十多年的女儿就要成为别人的,他心如刀割,满满不舍。

“岳父大人……”他要哭给岳父大人看。

“滚一边凉快去!”呿!每个和他抢女儿的小子都是他的敌人。

“滚不动,卡在岳父大人您的双脚下,您不点头就动不了。”莫长欢耍着无赖,胡搅蛮缠。

“你这脸皮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厚?”顾四郎气笑。

“牛皮做的,岳父大人您捏捏,保证够厚又耐用,再用上五十年也不坏。”他凑上前任人揉捏。

面对这种无理搅三分、有理杠到底的浑小子,顾四郎是好气又好笑,“没得商量,少了一个女儿我已经够难受了,再嫁一个还不伤心死,年轻人要有耐性,再等等。”

“淼淼,岳父大人欺负人。”他要告状。

懒得理他的孟淼淼一眼瞧见正要开溜的顾大郎与周氏,一闪身拦在两人前面,笑颜灿烂如春花。

“大伯,分家的事什么时候要开始?定下来我们好找房子搬出去。”

面上一讪的顾大郎干笑,“什么分家,哪来的事,没这回事,你听谁胡说八道?别放在心上。”

“要不要除族?我们正等着。”她两手捧着脸,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他呼吸一滞,笑不出来,“什么除族,多大的事,这事能随便开玩笑吗?小孩子一边玩去,别淘气。”

“大伯记性真差,不是您刚说过的话吗?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忘个精光?不会是脑子长虫子,吃掉您的脑髓了吧。”急功近利的人不长脑,专往邪门上钻,被门板夹是常有的事,自是把人夹傻了。

一说什么脑髓,顾大郎脸色发白,想吐。“你是荷姐儿吧?和莲姐儿长得真像,两姊妹都是好孩子。”

“嘻嘻!大伯这招顾左右而言他不管用,您总要给我们说岀个道儿来,不然小侄女不依。”闹得你天翻地覆,老脸不存,敢做初一就不要怕四房做十五礼尚往来。

“去去去,别挡路,大伯还有事要做,一个小孩子管什么大人的事,等莲姐儿嫁了就轮到你了,还不去绣嫁牧。”四弟这女儿一回府后,他在府里的地位是每况愈下,快没说话权了,不像一府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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