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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瓢妻 第六章 立下大功(1)

厢房里,蓝筱悠一身湿的盘坐在床上,手杈着腰,眉毛打结,瞪着面前的男人。

欧氏原本是安排两间厢房供他们一人一间更衣,可他偏只要一间共享,好吧,同室便罢,可有必要挑衅地盯着她不放吗?

“你不转过去?”

“你不是男人?男人与男人一起换衣服,为何要回避?”沥诺反问她。

“你这人!”

“不敢?”

“谁说我不敢?!”

“那就换吧!再拖下去真要染上风寒了。”

“换就换,谁怕谁。”她挺了胸。

“嗯,换吧!”他好整以暇,双臂交盘于胸前,盯着她等她动手。

她真开始动手月兑衣,先月兑去腰带,接着是外袍、中衣,再里头是件小衣,月兑下去就露出肌肤了,可她动作没停,继续连小衣也要月兑去,正要拉开时,忙碌的手教人给压住了。

“你真敢?”

“有何不敢?”

他怒了。“蓝筱悠!”

“我说过,我是男人、爷们!”

“好,那本太子就要了你这个男人、爷们,你可敢?”

“嘎?”她愣了愣。“你……你说什么?”

“你听清楚了,蓝筱悠,管你是男是女,本太子就是要你!下回敢再干危险的事,小心本太子剥了你的皮!”

他说完怒不可遏的抬起她的下颚,恶狠狠地吻上去,吻得她七荤八素,脑袋犹如一坨浆糊,待她发觉自己被轻薄许久,这才用力推开他,并且扬起手要给占她便宜的家伙一巴掌,只是小手才要落下,就教他给捉住,反压制在后背,这姿势让她整个人贴合在他身上,亲昵得令人脸红心跳。

“蓝筱悠,本太子不妨知会你,回东宫后便纳你为侧妃,今后你便名正言顺是本太子的女人了,或者,你要说自己是男人也成,你就是本太子的禁脔!”

这般令人发指的霸道,她张着嘴,呆傻住了,这家伙是在对自己表白吗?

“你……你真要我?”她吓得口吃了。

“你怀疑?”

“当……当然,你本身是极品美男子,可我哪里迷人了?”

“你不迷人,迷心,本太子今日教你落水那幕吓得失心疯,决定让你做本太子的人之后,彻彻底底的教训你,好教你明白敢惊吓本太子的下场是什么!”

“啊?我这还不是想帮你,你怎能恩将仇报——”

“住口,本太子从没要你帮忙,更没要你不顾危险的干蠢事!”

“那……那我以后不敢了成吗?别让我做你的侧妃,我不是干人妻妾的料啊!”

“迟了,不是这个料,就想办法做成这个料吧,不然当个肥料还有个用处,好过你现在废柴一个。”

她齿寒了,自己不该一厢情愿帮这家伙的,若早知道自己会沦为这家伙的禁脔,她打死也不会进这王府后院的,而今她悔不当初啊!

叩叩,有人敲门了。

“敢问殿下,王爷派人前来请问殿下与蓝姑娘是否已更衣完毕,若好了便请二位至前院大厅奉茶。”外头传来拜敦的声音。

沥诺立即冷笑起来。“这靖王真紧张,不让咱们多待于此,若说这后院无鬼,鬼才信!让他再等等吧!”他存心再刺激一会儿周保强。

“是。”拜敦忍笑应声,这也好,自己的人还没消息回来,再争取些时间或许有收获。

蓝筱悠趁机涎笑激功道:“若不是我这么一闹,你也进不了这后院,拜敦他们也得不了机会去盘查,念在我这功劳上,能否——”

“念在你这功劳上,还是让本太子亲自帮你更衣吧!”

他不再板着脸,朝她笑得邪气了,伸手拉了她的前襟,露出了胸前一截雪白的肌肤,她终于装不住镇定,一张俏脸红得如火烧,连忙拉回衣襟,咚咚跑了几步,离他远远的。

“想来靖王等得不耐烦了,这时候再拖下去只会若人疑窦,让靖王怀疑什么,更衣的事还是我自己来比较快,你也快换上干净的衣服,咱们俩好快离开这儿吧。”

她赶紧躲到角落,背着他手忙脚乱地更衣,因为过分慌乱,一连将干净的衣服掉落地上三次,那扣子也是扣得上下不接,一团乱。

沥诺坐在床上见她那副慌乱的德行,不禁扬唇笑了,毕竟还是女人,是女人哪有不害羞的,他气定神闲地欣赏着她更衣,原本颜色不乱的神态,在一见她不小心露出美背时,刹那间变了脸,有些阴沉了起来。

“蓝筱悠!”

“怎么了?”被突然一喊,她惊慌地转过身来,那衣服穿到一半,前胸敞着,虽有缠胸,可那诱人的还是引人遐思。

沥诺阴恻恻的道:“不必应付靖王了,即刻回东宫!”

沥诺只让人到前院大厅知会周保强一声,说蓝筱悠身子不适,不好久留,连周婕婵也没带上即离开靖王府。

回东宫后,确实叫来太医给蓝筱悠诊治,担心她真会受寒,太医正在诊视时,内监禀报霍叔求见。

“你先见霍叔去吧,我根本没事,身子好得很,太医不会检查出什么毛病的。”蓝筱悠晓得霍叔求见必有要事,霸气十足的摆手让他走,这家伙在也是碍事,那太医在他紧盯之下都有些心神不宁了,额上沁了冷汗,这样下去,自己没事,太医可有事了。

沥诺本来不甚放心走的,但见她精神十足,应是无大碍的,这才点头。“那本太子便先去文华殿见霍叔了,陈太医,你再仔细检查检查她是否有受其它外伤,若有疏忽,本太子不轻饶。”他转头对太医道。

“是……微臣定当尽心。”陈太医教他吓得再度冒汗。

蓝筱悠同情的瞧着这太医,是他胆子小,还是沥诺的样子吓人?可怎么自己一点都不怕他,旁人却个个胆战心惊?

“你还是快走吧,别让霍叔等久了。”她赶他快走,省得继续啰嗦。

沥诺叹息,自己的关心却教这女人当成驴肝肺,郁郁走人了。

去到文华殿时,不只霍叔在,拜敦也已有消息急着要禀。

“靖王府后院阁楼不少,闯入其中的几座阁楼竟藏有机关,属下们怕触动机关会惊动靖王,只探查并不敢深入,然而由此可见,靖王府内必有秘密!”一见他出现,拜敦立刻先禀告这次在靖王府的发现。

“他敢窝藏前朝重犯,秘密必然有的,但可有发现舒丽藏匿之处?”沥诺问。

“没有,靖王府的后院阁楼众多,难以全部探查,不过,之前咱们连靠近也靠近不了的宝库,这回倒是终于混进去了。”

“那可有找到和信珠?”能混进王府重地不容易,霍叔立刻满怀期待的问。

“说也奇怪,照理这等宝物靖王会存放在宝库里才对,但咱们的人仔细翻了一谝,却一无所获。”拜敦揺头。

霍叔不由失望了。“靖王为人小心谨慎,知晓殿下救国师心切,兴许早有防范,将东西另藏他处了。唉,听说这回殿下去了靖王府,因蓝姑娘的关系再么让太子妃失了颜面,靖王夫妇为了女儿,恐怕更不可能交出和信珠救人了。”霍叔忧心的说,他赶进宫也是为了这事。

“霍叔不是不知道,靖王藏珠就是打定主意对国师见死不救,绝不会为了女儿幸福而退让,殿下应该就是看清这点,才没真正给过太子妃脸面。”拜敦替沥诺说话。

当年建国时,皇上、国师、靖王三人分属不同势力,皇上是高门正统,国师给予百姓信仰,而靖王则笼络百姓,三人合作才推翻大业,建立新朝,可靖王出身不高,心胸不阔,怕人瞧不起,做事便显得霸道极端,国师心慈,能洞察天机,几次告诫他天理有序,切勿任意妄为,但靖王却认为国师咒他,因此处处与国师针锋相对,盼其早死,如今又怎会相救。

“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再得不到和信珠,国师的性命恐怕……唉。”霍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沥诺立于窗边,听着两人对话,并未搭言,静心沉思着靖王的问题。靖王非单纯与师父意气之争,他种种行径,已有图谋……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靖王的异变时,见原在东华殿的蓝筱悠正快步往文华殿来,在进殿前先让周婕婵追上拦下。

“蓝筱悠,你给本宫站住!”周婕婵喝道。

蓝筱悠讶然停下脚步。“你回宫了。”她以为周婕婵应该还在靖王府与靖王夫妇“话家常”,不会这么快赶回来,可瞧这光景,这女人是急着回来找她算帐了。

“你竟敢唆使太子殿下丢下本宫就先行回宫了,让本宫成了靖王府的笑柄,本宫饶不了你!”

“丢下你先走这点是不太好,一起去就该一起回来嘛,好吧,这事儿我会跟殿下好好沟通,丢下你是太不够意思了。”她敷衍的拍拍周婕婵的肩说。

周婕婵气炸,打掉她的手。“放肆!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以为能为本宫在太子殿下面前说话?!”

蓝筱悠讪讪的缩回被打的手。“是是是,太子妃娘娘说的是,以后你们去妻的事我就不管了,但这会儿我有要事得先进文华殿去找太子殿下说说话,说完就走,不会耽搁太久的,劳烦先让让。”

之前在靖王府没机会问要事,回宫他又急着给她找太医折腾,之后霍叔又找来,她贴心的让他先去处理事情,现在太医教她打发了,换她找上那家伙质问有关他师父的事了。

周婕婵怒不可抑,揪住了她的手,“贱人,你真不将本宫放在眼底?”

这句“贱人”激起某人的肝火来,本来对于自己在靖王府闹事,让周婕婵没面子而稍感到过意不去,这会儿连这点愧疚也没了,谁给自己没脸,自己就给谁好看,再说,这句贱人已是她第二次怒骂自己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说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瞧见我这嘴唇没有?”她指着自己先前在靖王府鱼池里被某个家伙咬还肿着的唇。

“瞧见又怎样?”周婕婵瞄了一眼。

“没怎样,只是告诉你,这是被你那没心没肺的男人给咬的!”

“他咬你的嘴唇?”周婕婵瞪起眼,脸上表情变得怪异。

“对,他咬的,咬完后说要赏我个侧妃做做,意思是,做了侧妃后他爱怎么咬我就怎么咬!”

周婕雄这下死白了脸,“他……他要纳你为侧妃?”

“没错,你若不想我天天气你,时时整你,刻刻刺你,你最好想办法阻止。”

“你不过是个野妇,根本配不上他,配不上这东宫——”

“我野妇怎么了,洛洛山比这座皇宫还大吧,原本老子上蹦下跳比孙悟空还畅快,陪他锁在这小东宫里那才是委屈。还有你,不就马贼出身,野妇跟马贼有差别吗?我若配不上他,你不也配不上!”

“你敢跟本宫比?”周婕婵气结。

“跟你比刚好而已,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了,阻止他纳我为侧妃,否则有你好受的了,因为我这人善妒,心胸不广,野心又大,做了侧妃就想扶正,扶正后就想独占,独占后没你周婕婵半点机会,围堵你跟围堵黄狗过篱笆一样,你听明白了吗?懂了就先闪边去,让我先进去办正事。”

周婕婵哪里肯让路,张嘴开骂,“你这该死的——”

“再啰嗦我真做那家伙的侧妃了,一边去!”她耐性用尽,将气得浑身发颤的周婕婵推一旁去,迳自往文华殿里走,边走还边叨念,“那家伙暴力得很,将人咬成这德行,周婕婵是脑袋坏了,对这家伙宝贝个什么劲?!呿!”

进到殿里,发现三个人六只眼睛全盯着她,显然听见了她对周婕婵说的话,她撇撇嘴,开口道:“我这不是被她气的吗?不然怎么会说这些,不过刺激刺激她可以帮她清醒脑袋,这不好吗?重点是,这个侧妃身分我没兴趣。”最后一句是说给沥诺听的。

“这不是你有兴趣没兴趣的问题,是本太子的决定。”沥诺似笑非笑的睨着她,告诉她重点中的重点。

她满心不爽的拂袖,找了张椅子坐下,咬牙切齿的道:“欺人太甚!”

“欺你刚好而已,因为本太子就喜欢欺善妒、心胸不广、野心又大之人,你将来做了侧妃若想扶正或独占,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的本事了。”

“我没本事!”她气恼的说。

“东宫比不上洛洛山,本太子配不上你这泼猴,本太子瞧你本事大得很,还能呛太子妃,天天气她,时时整她,刻刻刺她,你这本事超过孙悟空了。”

她拍桌。“心疼她的话,就别纳我为纪,否则我换个对象,天天气你,时时整你,刻刻刺你如何?”

“成啊,本太子奉陪。”

“你!”

霍叔与拜敦一这两人剑拔弩张,你一言我一句,分明——打情骂俏!

那蓝筱悠原本性格如何他们不知,但自己主子却是个看似爽朗,实则深沉之人,对任何人都保有距离,唯与这蓝筱悠竟是亲昵到连斗嘴都乐此不疲了。

“你们两人偷笑什么,莫不是笑自己主子没品,连个女人也要欺负?”她瞧见两人嘴角偷扬,不快的说。

“蓝姑娘承认自己是女的了?”拜敦笑问。

“我刚说了什么?”她微愕。“口误口误,我是——”

她张口结舌,发现自己穿着女衫却拼命跟他们解释自己是男人,看起来似乎更可笑,而且,她瞥见了沥诺那一副“你终干知觉了”的眼神,不禁气闷到吐不出话了。

“蓝姑娘找殿下是否有事?”霍叔问,他算是厚道人,帮她解除了尴尬。

没错,瞎搅和什么,间正事要紧。

她霍地站起来,跑到沥诺跟前,质问道:“我听到靖王妃母女的谈话,才知道原来你师父不是远行去而是快死了!这事你为何骗我?”

“连这你也知道了。”他口气极淡,没半丝愧疚。

“你明知国师的生死关乎我回不回得了家,居然还能骗我,这会儿谎言被拆穿,不该给我个解释吗?”她气愤地问。

他脸色略沉。“师父在沥渊百姓心中十分重要,他的生死无法轻易对外人言,否则必引起动荡。”

“我明白国师对沥渊百姓的重要性,但我对你而言算外人吗?”她话毕就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对他来说,自己当然是外人。

他缓缓勾笑。“蓝筱悠,横竖你已知道师父的事了,就做了本太子的侧妃,如此便不是外人了。”

她僵了脸庞。“得了,我还是继续做外人吧!且你也休想给我转移话题,你师父若救不活,我是不是回不去了?”她心急如焚的问道。

他敛下笑来,朝霍叔与拜敦道:“你们先退下吧!”显然有些话不方便让他们听见。

两人闻言立即退出文华殿,待他们离开后,他才严肃的对她说:“咱们来往穿越两百年的事,除了父皇、母后以及师父外,再无人得知,你该明白这事若是透露出去,恐破坏天道轮回,后果难料,切勿在他人面前再提起。”

她冷静下来,他说的没错,天机不可泄漏,此事说不得,只能当成他们之间的秘密,方才自己太着急才会在霍叔与拜敦面前问起这事。

“我明白了,以后当着旁人的面,我会小心不提此事的,不过,你师父到底怎么了?”她忧愁的问。

“师父他——”

“太子殿下,不好了,国师似乎不行了!”刚离去的拜敦,在外头急禀。

殿内两人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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