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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生花 第十章 三年过去大改变(1)

岁月匆匆,转眼三年过去,不管是虎贲卫、卫珩、楚槿或上官沐,都有了显着的改变

卧佛山的金矿开挖,上官沐有足够经费可以在朝中进行交涉。

而卫珩不但把积欠属下的月银还清,也开始扩交虎贲卫组织,现在能够帮他搜集消息的铺子越来越多,在今年开春时,全国上下茶布米粮、青楼酒馆全都加起来,卫珩的铺子已经将近三千家。

之所以能够扩张得这么快,除了金矿的支持,也得感激楚槿时不时的灵机一动,让卫珩名下铺子的收益逐年大幅成长。

而卫珩有楚槿这样一个得力帮手,屡破奇案,一时名声大显。

五个月前,上官谦借重他的能力,让他下江南查私盐。

卫珩自然不会反对,一来,这事是在先帝时他就着手进行,只不过新帝上任后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比方打压不乖的朝臣,才会将私盐一事暂置脑后,二来,是为了让国家朝堂更稳固,魑魅魍魉越少,上官沐接手便会越轻松。

因此,短短一个月时间,私盐一案尘埃落定。

他手下的精兵有五千,人力够、财力足,这些害虫在绝对的实力前面也只有俯首称臣的分,被抓的被抓、遭逮的遭逮,一个个都被送到上官谦跟前。

上官谦看到这些贪官受到制裁还没那么兴奋,等看到抬进金銮殿上的近百箱赃银,他双眼发光、表情呆滞,好半响都发不出声音。

于是,龙心再度大悦,重赏有功人员,首功卫珩官位直接三级跳,升到从二品的察院右都御史,人人都说依照这种升官速度,或许卫珩不到三十岁就能坐上宰相位置。

在这种情况下,想与卫珩攀亲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几个月前卫楮回过京城,那时二房能卖的卖了,却还是寅吃卯粮,银钱永远不够用。

早就说过卫珩是里子要、面子也要的那种人,知道二房窘境,他买下国公府旧宅,却仍然让二房住在里头,每个月还给一笔生活费让叔父堂弟妹们过日子,虽然用不起奴仆,至少不会饿肚子。

他以德报怨的行径自然赢得百姓一致的赞誉,就是卫楮回来也没有立场责备他。

卫楮在二房住了大半个月,受不了他们的不思上进、成日闹腾,又提着行李、带着下人继云游四方,来个眼不见为净。

说到卫楮回京那些日子可热闹了,天天有人递拜帖,想和他谈卫珩的亲事,但谁能作得了卫珩的主?

卫楮才开口,卫珩便以一句“这件事我自有主张”给顶了回去。

这会儿,当祖父的若是还看不清楚孙子已经强大到不能被控制,那就是脑袋有问题。

为了躲拜帖、也为了不想掺和二房那些糟心事,卫楮临行前对卫珩说了一句话,“等你决定要成亲,我再回京。”

马车进到寨子,三年多来,楚槿进岀的次数多不胜数,每回看到她的马车,大伙儿就会围上前去,原因无他,就是因为马车里装的除槿妹子之处,还有一大堆好吃的。

楚槿像只招财猫,培育岀来的菊花一盆近千两,却还是有人抢着买,而从山里移植回来的兰花更是喊价到数千两。

自然,她没落旧孙婆婆,这些年孙家也赚得钵满盆满,看在村人眼中多少有些吃味,不少人与孙婆婆套交情,想套出新品种菊花的养法,却始终无果,有人甚至潜进两家试图偷盗,无奈他们防得紧,只能眼睁睁看着两家赚钱,自己却分不到一杯羹。

生性保守的楚槿和章玉芬有志上同,认定有土斯有财,做啥投资都有赔有赚,唯有土地,只要人口增长,就不会掉价儿,因此连着田地的庄子买过一处又一处,铺子更不用说,如今她在京城里头已经有十七家铺面。

可楚槿精力有限,因此百花村外的田全佃给农户,由庄头管理,她只亲自打理百花村里的几块地,铺子也只留下两家,用来经营花店,其他的全赁给旁人,她每年就靠着收租金来攒钱,等钱攒够,继续买地买铺子。

章玉芬很得意地说道:“将来,小棠和小枫就算走不了仕途,也可以当土财主。”

不行的呀,楚家的孩子不能被埋没。楚槿急了。

她还没反驳呢,楚枫就说:“不要,我要当和爷爷一样大的官。”

小小孩童、大大志气,楚枫如此,楚棠更是如此。

楚槿满意地笑了,也更努力赚钱,这三年下来,她的盆花生意自不必说,手艺早已声名远播,而切花生意也越做越好,她不再到处摆摊,直接把生意放在京城的那两个铺子里。

白花花的银两到手后,楚槿思考该怎么运用,兜里没钱时她都不是个抠门的,兜里有钱自然不会亏待自己。

她把宅子扩大一倍,建一个大厨房,买回两个厨娘,再不让章玉芬碰那些油烟锅铲。

楚槿不会做菜,但赢在见识多,二十一世的五星级厨房她没少逛过,而美食节目更是看到她眼花缭乱,厨娘们热爱也乐意配合,因此卫家的餐桌上屡有惊喜。

满足了家人的胃,她也没忘记虎贲卫的大家,每回到寨子来都不会是空手。

“槿妹子,今天带了什么?”马车刚停下,卫和掀开车帘,给楚槿递上一张大笑脸。

臂察他的笑脸,楚槿晓得自己有多受欢迎。

卫和今年二十二岁,却长着一张女圭女圭脸,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每次有需要欺敌的任务都是他出马。

“卤味。”她指指车内。

卫和探身进去,把那一大锅还冒着热气的卤味端下来,用力吸一口。“真香!”说着急急端着锅子往屋里走。

楚槿被卫和的迫不及待惹笑了,走到车前,勾起于杉的手臂,笑道:“爷爷,你可得快点儿,否则他们一下子就会吃光光。”

于杉揉揉她的头发,满脸慈祥,“都给他们吃,有小槿在,爷爷还能饿着?”

“也是。”楚槿调皮地挑挑眉。“可您也别在马车上头等,进屋里坐坐吧,我今天会尽快弄好。”

“每次都说尽快,你哪次上山快得了?要不,爷爷跟你一起?”

“不要啦,我保证这次一定尽快下山。”要是让爷爷看见她和花草对话,肯定会吓呆。

“你的保证哪次有用,说不定还要留在这里过夜。”

“爷爷,就那么几次,你要叨念多久?”

于杉摇头笑。是啊,就那么几次,偏偏那几次全是卫大人在的时候。

卫珩是个城府极深的,也不得他是怎么看待楚槿的,老是对她搂搂抱抱,半点不避违,若是年纪小也就罢了,可楚槿是十六的姑娘了,总该防着些。

罢进卫家的时候,他看着楚槿从早忙到晚,嘴上说快乐、说有成就感,可谁都看得出来她心里憋着一口不能发泄的气,只能把力气全都用来拼生计。

不只她,楚棠也是这样忧心忡忡、满肚子郁气,让他搞不懂卫忠、章玉芬这对夫妻是怎么当人家爹娘的,搞得自己的孩子面甜心苦,心事重重。

于是他不时开解姊弟俩,告诉他们生气是因为不够大度,都是因为不够豁达,焦虑是因为不够从容,悲伤是因为不够坚强……所有烦恼的根源都在自己,人生在世可以做的事那么多,为何要自寻烦恼?过去的事可以选择放下,也可以负在背上,但如果选择后者,就没有力气去负担其他。

他说过一堆又一堆的道理,即使不明白困扰他们、压抑他们的陈年往事究竟是什么。

后来于杉发现,他们有把他的话给听进去,慢慢懂得敞开心胸,学会调皮、促狭,像个真正的孩子。

他们的转变让于杉很有成就感,突然发现就算失去一切,他也有机会重拾幸福。

于杉已经不记得楚槿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喊自己爷爷的,但他没有拒绝这称呼,开心的接受了。

他们将自己当成爷爷,他必会视他们为亲孙子般疼着护着,不教他们吃亏受苦。

“我明白卫大人是好人,你们相处多年,关系像亲人似的,只不过终究不是真正的亲人,你年纪渐长,该防的还是得防,不然万一传出不好的名声,对未来姻缘不利。”于杉苦口婆心地说。

姻缘?家仇未报、弟弟尚幼,她没有权利想这些。

把头靠在于杉肩上,楚槿问:“爷爷,一定要成亲吗?留在家里不行吗?”

于杉拍拍她的手背,认真说:“你想留便留、想嫁便嫁,只不过你要选择的是怎么做对自己最好,而不是怎么做对亲人更好。”

楚槿疑睇于杉,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可说出来的话却似乎什么都晓得,她觉得有这样一位有智慧的长辈在真好。

“爷爷,你待我真好。”

“嗯。”

“知道爷爷好,就乖乖听爷爷的话,卫大人再好,也得注意些。”

“嗯。”

“小棠要参加乡试,小枫也想参加童试,该准备的东西不少,趁着时辰还早,我去城里一趟,把该备下的东西买齐。”

“让爹去就行。”

“别提你爹,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都大半个月没进家门啦,亏得你娘性子好,若换作别人早把他给休了。”

于杉的话让楚槿咯咯笑个不停。

“等我从城里回来,再来接你。”

“好。”楚槿应下,送于杉上马车。

驾地一声,马匹快跑起来。

“槿妹子,你在做什么?快点,大伙儿都等不及啦!”卫爱大声唤。

楚槿微微一笑,跑进厨房,搬出几个大盘子和砖板菜刀。

见她抱一堆东西,卫爱连忙上前接手。

“爱哥哥好。”她甜甜地喊他一声,喊得卫爱全身起鸡皮疙瘩。

他不应声,假装没听见,楚槿笑得更欢。

卫爱是“八德”里头样貌最俊俏的,这样的男人肯定很受女人青睐,可他纯情得很,每次听她喊爱哥哥,耳垂就会隐隐泛红。

加入虎贲卫三年多,她慢慢了解组织里的人并不可怕,她就不懂了,那怎会在外头传出那样的坏名声?

桌边已经围了两圈人,除卫和、卫爱之外,还有几个虎贲卫高层,楚槿目光转过,没发现卫珩,微微有些失望。

“槿妹子找老大吗?老大不在啦。”高层之一说。

八德喊卫珩“爷”,高层喊“老大”,这是两者之间最大的不同点。

八德不是先帝的人,而是卫珩师父给的,原本是用来保护卫珩的安全,后来觉得他们能耐,又想着给他们一份前程,就让他们加入虎贲卫了。

卫珩就是这样,他极护短,只要被他归类为自己人,就会想尽办法护着,楚槿想,因为她也是他认为的自己人,所以他才把她护紧紧?

楚槿很矛盾,既觉得当他的自己人是件很幸福的事,却又不喜欢因为是自己人而被他所喜。

他对她超级好,可她不晓得这种好当中掺杂了什么成分,所以爷爷担心的事,楚槿当然也会担心。

她说不清楚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主仆?朋友?兄妹?或者其他?

她也曾想过把话挑明了说,可要怎么说呢?会不会她正经八百地问了,他却满头雾水回答——“你是我的部下,我自然要对你好,不是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想,自己会一辈子不敢见他,会挖洞把自己给埋掉,会把自己多嘴的舌头割掉。

因为不愿意面对尴尬,因为不想戳破幻想,于是她选择敌不动、我不动,选择揣着糊涂装得更糊涂。

“放心,爷晚一点会到。”卫和说。

听见这话,眉头扬扬,楚槿微笑。

“瞧瞧,槿妹子一听见老大要来立马笑了,怎么,这么多哥哥叔叔还不够,非得要老大在场?”

在场的他们没把楚槿当外人看,调侃起来半点不手软。

罢开始,相府出身的楚槿哪里招架得住,往往被逗得脸红心跳,眼底冒出可疑红丝,后来次数一多,再加上长期摆摊做生意,什么场面没见识过,脸皮养粗了、胆子养肥了,几句口头玩笑话再也难不倒她。

她笑吟吟回话,“珩哥哥还欠着我月银呢。”

“没良心的小财迷,这话让老大听见,该得多伤心。”

“不给钱,我也伤心呐。”

楚槿一说,满屋子人哄堂大笑。

拿起勺子,她先把花生捞出来盛盘,刚摆上桌,十几双筷子就争先恐后抢食。

她把猪肝、大肠、猪心、豆干捞岀来,刀起刀落,俐落切着,速度得够快,否则哪应付得了这群哥哥叔叔们的胃。

这回她摆进不少辣椒,吃得大家汗水淋漓,却舍不得放筷子,而且嘴巴明明经够忙的了,还一句接一句说个不停。

“以后不晓得哪个好命人能把咱们槿妹子娶回家。”

“槿妹子,要不咱们合伙做生意,哥哥出钱、你出方子,一起赚钱去。”

“哪轮得到你赚,槿妹子多少食单落到老大手里,半毛钱也没捞到。”

楚槿的食单替卫珩的酒楼饭馆挣了不少银钱,这些年,虎贲卫和五千精兵的薪水年年往上提,卫珩还接受楚槿的建议,开了一间私人钱庄,让他们把银子存在里头,眼看里头的钱一天天积攒起来,各个乐得眉开眼笑。

“槿妹子,跟着老大赚一点点月银,却丢掉这么多方子,你亏大啦。”

“你得学会跟老大谈判,能抠一点是一点,挣钱不容易。”

大伙说热烈,一个个都替楚槿着想,卫和与卫爱却不插话,光顾着抢食,因为他们晓得楚槿的身家,以及爷对她的慷慨。

谈判?哼哈,有力气抠那点银子,不如同爷撒娇两句,那么每年的兰赛冠军还轮得到别人?

说说,是一盆叫价万两的兰花值钱,还是一张叫价几十两的食单珍贵?

“厚,你们有没有长眼睛啊,老大待槿妹子还不够好?全天下也就槿妹子能得老大如此厚爱。”

“是啊,老大对咱们差多啦。”

“你要是长得像槿妹子这么漂亮,老大肯定会另眼相待。”

“要不,槿妹子干脆嫁给老大,肥水不落外人田嘛。”

“有道理,宁可肥了咱们槿妹子,也别被那些名门闺秀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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