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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财妻入门 第5章(1)

三个月后,太学成功的设立了,虽然还有好些房舍仍在兴建,但已经可以召告天下,广纳四方才子。

这三个月以来,陈仲似乎真的被宁维长公主制得死死的,也没有再来烦沐烟蓝,在朝廷也显得格外低调,自然也不会再去干扰蔺尔恺,让后者能更能大刀阔斧的推动太学招生,以及其它政事。

这一阵子,蔺尔恺的人生好像整个都顺利起来。

他与沐烟蓝的感情也是一日千里,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有的男人会沉溺于美色便一蹶不振,便如沐烟蓝,她的美丽,她的智慧,她的气度,及她的手段,都让他在在迷恋不已。

只可惜她好像抓住了他的把柄,有时两人情动时稍微亲密一些,或是亲吻或是拥抱,每每他想再更进一步,一句带着促狭的“相敬如宾、相待以礼、正人君子”,就可以把他的生生浇熄。

他心中那个悔恨啊,他当初是鬼蒙眼了还是怎样,要不怎会对妻子说出那种假正经的话?!

当然,沐烟蓝不可能让蔺尔恺真的就沉溺于温柔乡,先不说他不是那种人,再者谈恋爱之外,该做的事还是要做,他不知道的是,他每日上朝之后,她也开始了自己的事业。

当初她要蔺尔恺只捐一半的土地去兴建太学,用意就在这里。

她亲自查访了土地四周的民家商号,了解当地的生活习惯及人口结构,此外,她也普查那些千里迢迢而来的莘莘学子们最需要的是什么?最不适应的是什么?凡此种种,同样花了她三个月的时间。

在她完成了这些访查之后,她便开始动作了。

利用在现代的工作经验及学识,她在太学四周兴建了许多房舍,井井有条的规划出不同的生活区域,如住宅区、游憩区等等,比如她在风景优美、宁静的湖畔兴建了宿舍,以合理的价格租赁给一些远方来的学子,或是不想住在太学里的人,此外,也设立了商店街,购物吃喝都很方便;甚至还设置了大型车轿行,不仅提供马车舆轿出租,还提供邮驿服务。

这简直是打造一个大学城了,当然,对沐烟蓝而言,她在现代协助过多国的国土开发案,连首都的设计规划甚至改造都做过,如今只是建设一块小小的土地,如同吃饱睡觉那般自然。至于资金来源,除了她变卖了蔺府一些无用的土地房舍之外,最主要还是那芦橘的收成。

她这才知道,芦橘以往在京城不仅价高,且供不应求,当然她不可能一下子让所有的芦橘都进入市场打坏行情,反正芦橘的佃户都在京城之外,远离了天子脚下,要操作很容易,所以她分批将少量芦橘慢慢放入京城,其它大部分的收成则是用马车运到天承国的四面八方,赚得盆满钵满。

有了这个经验,她更广征佃农,在蔺府京城内外其余的土地种起各式各样的经济作物。

这些事情,蔺尔恺一点也不知道,倒不是沐烟蓝不想告诉他,而是他忙着太学的事就分身乏术了,每日小聚的时候,她也不想提一些煞风景的事,久了也就忘了说。

蔺尔恺唯一知道的是,蔺府宽裕了之后,时常施粥救贫、造桥铺路,这等福国利民的事他也很赞同,所以从不过问,放手让沐烟蓝去做。

就快到晚膳时间了,沐烟蓝赶在蔺尔恺之前先回府,她一日能与他相聚的时间也不过就是早膳时分和晚膳之前那一阵子,还有就是睡前两人的温存谈心,她虽然同样忙碌,却也不想牺牲这私人的时间。然而,就在她刚进府里,椅子都还没坐热,一名眼生的随从突然来到她面前,不怀好意地盯着她,脸上露出了诡笑,阴沉地道:“烟蓝公主,看来你在天承国过得还不错,难道你忘了族长的交代了吗?”

沐烟蓝心头一跳,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这府里的门禁并不严格。”随从冷笑回道。

前阵子还是穷翻天的府邸,也是最近宽裕一些才加聘了人手,哪里需要什么门禁,根本连贼都不会想进来偷,他就是这样混进来的。

既然这人会提到族长,就表示他来自烈火族,沐烟蓝仔细思索着原主的记忆,烈火族长沐焰是否真有交代烟蓝公主什么事,最后终于让她想起来了,沐焰交代过原主要打探天承国的机密,但她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烟蓝公主,对烈火族也没什么归属感,所以从来没有执行过。

况且原主个性怯懦,在烈火族中长相算是丑陋,烈火族皇宫内上至皇族下至宫女,没有一个人对她好,不是百般辱骂欺凌,就是设计陷害,否则这种和亲的苦差事怎么会落到她头上来?

其实原本也知道她的父亲并不期待她能找出什么机密,送她来天承国主要也是想羞辱天承国,而探子在这个莫名其妙的节骨眼冒出来,两国又没有交战,他何须一副极需要她来打听机密的模样,着实可疑。

“你是我沐景哥哥派来的人吧?沐景哥哥一向喜欢讨好父亲,现在两国没有交战,还会想要我去打探机密,未免太心急了。”沐烟蓝眯起了眼眸,脑海里突然浮现沐景这个人,便试探性地问道。

“你知道就好,我便是沐景少主的首席密探。”随从一点也不敬她是个公主,反而态度嚣张。“总之,查探机密是你的工作,天承国的皇帝不是将你许配给华盖殿大学士蔺尔恺了?他现在是朝中红人,从他身上,应该能得到很多消息。”

见她不语,他又道:“今日蔺尔恺会带征北大将军胡大刀回蔺府设宴,于情于理你必会同座相陪,届时你好好打听他们知道的机密,必对我们烈火族有所帮助。”

话落,外头突然出现了动静,似乎是蔺尔恺回府了,随从反应极快的端起桌面上的茶盘,假装要重新泡茶,便自在的往外走。

丙然,那随从与蔺尔恺及另外一名大汉在门口相遇了,随从施了一礼,没有露出丝毫破绽便离开了,沐烟蓝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跟着迎了上去。

除了迎接蔺尔恺回家,当然还有迎客,不待蔺尔恺介绍,她便朝着大汉盈盈一礼。“胡大人,久违了。”

便如那随从所说,胡大刀还真的来了,先前她曾在天香酒楼前见过他,只是当时不知道他的身分,只知他是胡大人,现在与随从的话一凑,她很快的拼凑出这汉子便是胡大刀。

胡大刀也光棍的露齿一笑,诡异地看着沐烟蓝。“嘿嘿,第一次见面时不知是嫂子,可是失敬了,今日特地来蹭一顿饭,嫂子不会拒绝吧?”

蔺尔恺也朝着她说道:“胡将军半年回京述职一次,恰好距离上回也差不多半年了,每次回京都是他请我喝酒,最近府里在你的掌理下宽裕了许多,所以我想也请胡将军吃一顿。”

沐烟蓝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想到方才那个随从的话,她的心一沉,面上却是嫣然一笑。“那相公与胡将军就快进来吧,我马上让人准备。”

宴席摆开,有酒有肉,胡大刀看起来很是满意,吃得津津有味,而蔺尔恺平时晚膳并没有多食的习惯,吃了几口便轻啜起酒来。

在旁服侍的随从,赫然就是方才前来威胁沐烟蓝的烈火族探子,当他端着菜肴进门,持着酒壶替众人斟酒时,都会用余光瞥一眼沐烟蓝,彷佛在提醒她别忘了任务。

沐烟蓝却是八风吹不动,慢条斯理的吃着晚膳,彷佛这桌宴席上其它人的谈话,都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两夫妻平常小聚的温馨时閛今晚算是被胡大刀给扰了,但这个豪爽的汉子却毫无所觉,兀自大吃大喝,滔滔不绝的和蔺尔恺说着话。

“老蔺啊,你有没有听说,因为对烈火族的防线不需要拉得那么长了,北疆的驻军要调一半回京,直接并入京军?”

蔺尔愤将酒杯凑到嘴边的动作一顿,古怪的看了胡大刀一眼,没有回答,接着将杯内的酒一口饮尽。

胡大刀才不管蔺尔恺有没有反应,通常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模式就是一个讲一个听,他又径自续道:“北疆无战事,老子待在那鸟不生蛋的地方都闲得慌,已经上书给皇上,干脆把我一起调回来算了。”说到这儿,他突然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沐烟蓝,笑道:“横竖北疆也不需要我镇守了,烈火族也不知道我回来了,嫂子你说是吧?”

沐烟蓝缓缓的抬起头,先看了看自家相公那彷佛有些迟疑的表情,再看看胡大刀那一脸八卦的模样,淡淡一笑。“若是胡大人要回来,不知道是只有自己回来,还是会带着亲信呢?”

乍听像是随口一问,但胡大刀却是笑得更灿烂,掩饰过了眼中闪过的一道光芒。“当然是带着亲信,像我每回回京述职,都是带着吴副将,若我调回,他也一定会跟着回来。”他开玩笑似的又道:“吴副将在你们烈火族,名气可也不小呢!”

天承国与烈火族过去可是连年征战,而天承国的将领在烈火族名气不小,不就代表着吴副将杀了不少烈火族的人?

一般说来,以沐烟蓝的身分,应该当场翻脸与胡大刀抗议才是,但是胡大刀的话着实说得滴水不漏,也没有任何侮辱的字眼,还真让人无从挑刺。

而沐烟蓝的反应,比胡大刀及蔺尔恺,甚至在场所有人所想的都还要来得高竿,因为她无视了胡大刀半是玩笑半是挑衅的话,还能接着话尾说下去,“原来如此,所以这一次胡大人回京,吴副将也跟着喽?”

胡大刀有点佩服她的心性了,也顺着回道:“那是当然。”

得到了自己要的答案,沐烟蓝蓦然转向一直置身事外的蔺尔恺,一脸认真地问道:“相公,你也见过吴大人吗?是否像胡大人说的一样,是个跟屁虫呢?”

听到这个问题,才刚喝一口酒的蔺尔恺忍不住喷了出来,幸好他头转得快,否则满桌菜根本也不用吃了,接下来他一阵狂咳,自然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不过沐烟蓝其实也不需要他的回答,维持方才淡然的语气,“我猜啊,这个吴大人一定长得獐头鼠目,所以常常易容装扮,个性也乖张跋扈,所以喜欢威胁别人,相公你说我猜得对不对?”

这次换胡大刀一口酒喷了出来,而且他喝的可是比蔺尔恺大口多了,狂咳起来简直把肺都要吐了出来。

活该!沐烟蓝不再理会胡大刀,看向了一旁等着斟酒,表情却是无比奇怪的随从。

“吴大人,你要不要一起坐下来喝一杯?一直让你斟酒,两位大人都心虚不敢喝,全喷出来了呢!”

那个随从,也就是沐烟蓝口中的吴大人,顿时双手一抖,手上的酒瓶落在了地上,匡的一声碎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吴副将震惊地望着她。“我自信没有露出马脚。”

沐烟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方才那种虚应故事的笑容也收了起来,换成了一脸的没好气。“你的问题出在逻辑不通。”她一时之间忘了这些古人根本不知道逻辑是什么东西,但她的解释倒是能让他们明白,“第一,我方才问你,你是否是我大哥沐景的人,你可知沐景大哥五岁时就夭折了?你还是他的首席密探呢!在地府应征的吗?”

烈火族一夫多妻,沐焰又好,有三十多位少主,吴副将自然不可能每个名字都记起来,所以随便来一个沐景他就中招了。

沐烟蓝翻了记白眼,续道:“其次,连我都不知道胡大人今天会来,你却知道,要么就是胡大人太过饭桶,身边随便都能让人渗透、把握行踪,要不就是你打探秘密的能力比我强了。如果你这么厉害,你自己去探查机密就好,又何必透过我?”

她这个分析一说出来,不仅吴副将,连胡大刀都是一脸恍然,甚至蔺尔恺的神情都微微一变,望着她的眸光满是佩服。

“最后最明显的一点,方才胡大人进门时,你佯装离去泡茶,向他行了一礼,你可知自己行的是军礼?”沐烟蓝有条不紊地说完,在场三个男人都是心悦诚服。

“原来有这么多破绽……”吴副将有些难过,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伪装术十分高明,甚至还拿这个去骗过敌人呢!

沐烟蓝瞥了他一眼,突然轻笑出声。“不过你也不必太难过,你被我看穿不完全算是你泄露的,有些部分是胡大人说的。”

她方才反击了一下吴副将,但显然设计她的正主儿该是胡大刀呢!

“我什么时候说了……”胡大刀被她一指控,连忙否认。

“胡大人,你不知我家相公在家中从不提政事的吗?”唯一一次是她问他关于太学被陈仲刁难的事,他才稍稍提到了一些。她的目光渐渐变得犀利。“你和他交好多年,不可能不知道,却偏偏说个不停,岂不反常?而且胡大人自己说也就算了,偏偏还要拖烟蓝下水,把话题引到烟蓝身上,这种试探太明显了。”

这就是猪队友最具体的表现啊!

胡大刀苦笑了起来,吴副将也跟着苦笑,自己想试探别人,想不到早就被看穿,从头到尾被当成猴子耍呢!

“唉,嫂子果然机灵,就像老蔺所说那般秀外慧中,不过老胡我可是要先声明自己不是饭桶,烈火族人不可能渗透到我身边的,可是蔺大人一介书生,难免比较容易……唉,嫂子你也别怪我,我和烈火族打了那么多年的仗,遇到烈火族人总是多疑一点……”胡大刀连忙告罪。

沐烟蓝正色道:“其实胡大人不必怀疑我,烟蓝对相公的感情,天地可鉴,既然嫁进了蔺家,我就是蔺家人,相公是哪里人,我就是哪里人。”

“娘子……”这无疑是当众表明心迹了,蔺尔恺一时动容,直勾勾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如果不是胡大刀和吴副将这些煞风景的在场,他一定会紧紧的抱住她,诉说此时此刻他有多么感动,身为他的妻子,她简直无可挑剔。

可是他感动他的,沐烟蓝却不太领情,反而微沉了俏脸。“相公,我的心意是我的心意,但你配合胡大人试探于我,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或许相公在家事上信任烟蓝,可是一站在国家的立场,相公对烟蓝究竟还是迟疑了。”她猛地起身,微微一福。“几位大人慢用,烟蓝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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