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株梨花树……”
直到后方树林里传来传来隐隐约约的人声,苏畅儿才回神,惊呼了声,“啊!”她火速与他分开,慌乱的翻身站起,胡乱的檫着还沾染着他气息的唇,心下懊悔万分,在落地的前一刹那,她惊恐地紧闭眼睛,并未看清楚撞击地面时发生的事情,没想到才一秒钟的时间,他们就意外地吻在一起。
“那个、那个当作没事发生,你不许在外面胡说,我、我、我先回去了,你让他们把梨花树跟锄头放在围墙边就好,我自己会处理。”
说完,她像是后面有魔鬼在追她一样,没命似的匆忙跑下山。
看着苏畅儿消失在树林里的水色身影,任楷下意识的抚模着唇畔,原来那来不及品味的水女敕触感竟如此甜美,令人回味……
一大清早,苏畅儿搭着牛车前往石林镇。今天除了要拿她印制好的印刷书到书斋之外,她还要采购些东西,让屋子看起来温馨点,不然那空荡荡的屋子看起来一点家的感觉都没有,她连待都不想待。
适逢赶集,时间虽还早,但整条街上已经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小贩敞开了嗓子卯足劲儿地吆喝着,想将货物早点卖完。没法子,大热天的大家都赶早,免得晚了,走在路上被太阳烤着根本是活受罪。
因为今日有市集,书斋的陈掌柜一大早就提前开了店门,看到苏畅儿,他马上热络地向前,“小苏,你今天是来交抄写的书吧?好多客人都急着要书呢,你今天带来几本?快拿给我看看。”
“我今天不是来交抄写的书,而是我这里有别的书要给你。”她将放在竹篓子里的印刷的《三字经》拿出来让陈掌柜瞧,“这是印刷书,不同于抄写的,你看看。”
“印刷书是什么东西?”陈掌柜眉尾微挑,好奇地接过她递来的印刷书。
“这种印刷书品质绝对不亚于手抄书,且字迹工整,重点是它可以大量印制,还很便宜,你参考一下。”
陈掌柜眯着老眸仔细翻阅,愈翻愈惊喜,“小苏,你说这书可以印制,是可以一次印很多本的意思吗?”
苏畅儿点头,“嗯哼,如字面意思。”
“太好了,这字这么工整,实在是太漂亮了,连墨渍颜色都一样,不像手抄本一会儿深,一会儿浅,有时工整,有时潦草,品质不固定。”陈掌柜连连赞叹。
“如何,有兴趣吗?”
“有,当然有兴趣,你这一本《三字经》要卖多少?”
“一样价格,四十五文。”
“什么,一样价格?”陈掌柜惊呼,“你不是说可以大量制作吗?价钱怎么开得跟手抄书一样!”
“陈掌柜,我要这价钱不过分,我要给人工钱、开版模和制作成册,这些都要本钱,不然你替我出本钱啊!我虽然给你开这价钱,可是你可以以量制价。”
“以量制价?”
“是啊,你大量采购,货源充足,卖得便宜些,大家都会来跟你买,且一些买不起书的清寒子弟也能买到书,这样你不是能赚更多?”
“你说的不无道理,不过小苏啊,这里只是个小镇,学子有限啊……”陈掌柜开始哭穷,“这里要是县城,你开这价钱我是没问题,可我若要一口气跟你进许多书,也要一笔银子,卖得好不好还是个问题,你好歹要让我赚一些吧!”
她单手撑着下颚,支在柜台上,“要不,这样吧,这《三字经》你要是一次跟我进一百本,我就一本卖你二十五文钱,这样够意思了吧””
“一百本?小苏,你是要让我卖到天荒地老啊!”
苏畅儿不以为意,“你不会在门口贴个红纸,上头写着哪几本书正在大拍卖,限量多少本,一本只需要多少银子,卖完就没,这样大家看到自然会走进来买。”
“这法子好像不错……”
“陈掌柜啊,你想想,平日来买开蒙书的,撇开那些有钱人家不说,是不是通常拿了《三字经》也会顺便询问《千字文》的价格,但是通常都问了问就把《千字文》放下。”“是这样没错,乡下人家哪有银两可以一口气买上两本书。”
“所以说,你是不是久久才能又再卖上一本《千字文》或是其他开蒙书?”
“通常买了《三字经》的人家,最快也要半年、八个月才会来买《千字文》等书。”
她笑嘻嘻地道:“所以啊,要是你大量进书,压低价格,买的人是不是就多了,相对的你赚得也多了。”
“是这样没错。”
“你甚至可以搭配促销活动,例如《三字经》跟《千字文》,你原本一本卖一两银子,现在可以便宜一些,一本卖七百文,如此就已经很吸引人了,如果两本一起买,就再便宜一百文,只要”两三百文。人都是贪小便宜的,有捡便宜的机会,往往想都不会多想,一次就带两本走的,每一本利润虽然没有以前多,但是销量大,卖愈多你赚愈多,你不这么认为吗?”
陈掌柜点头,“你说的有理,不过总得先拿几本卖卖看吧。”
“好,我先给你各十本开蒙书,要是客人反应好,你再多下订单。”她自竹萎子里各拿出十本开蒙书,“就算你一本二十八文。”
陈掌柜拿过算盘打得劈啪响,胖胖的手指掐了掐算着数,“成,就二十八文。”
结完帐,从书斋出来,苏畅儿掂了掂背后的竹篓子,看了一下街上的人潮,打算搭马车前往黎阳县城,去把剩下的书籍给卖了。
她忽略了一点,石林镇跟附近城镇读书的人有限,陈掌柜这里吃不下这么大量的书,只有到人潮多的热闹地方,这印刷书才会有销量,至于采购家具的事就只能等下次了。
苏畅儿穿越人潮前往驿站,突然看到有人在吹糖,她眼睛一亮,好奇地走过去瞧着老板那神乎其技的吹糖技术。
别说她来了几次都没见到吹糖人,在现代时,这种吹糖人也很难见到。她睁大着眼惊喜地看着老板牙齿咬着一端,一手灵活地翻弄手中的麦芽糖,不一会儿便吹出一支又一支形状晶莹剔透的吹糖,令她好心动,想买支来尝尝,可是一想到自己不太喜欢吃甜食,买一支顶多舌忝两口就不吃,太浪费了,想想作罢,赶紧去搭马车比较实在。
苏畅儿背好自己的竹篓子,加紧脚步往前。她记得这时间点好像有一班马车要前往县城,去迟了来不及搭上车,可得花更多的钱搭私人马车。
吵杂的人群中隐约有人喊着她的名字,她停下脚步左右张望了下,这才看见正朝她走来的任楷。
“苏畅儿,你在想什么,方才我喊了你半天都没听见的。”
“我方才在想事情,现在正要去搭驿站马车到县城。”她有些尴尬地回答他的话。
那天后,两人虽然还是有碰面,为了学习防身术,两人之间也有肢体碰触,只是两人之间总感受到一丝微妙变化,可这是什么变化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总之她现在看到任楷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和尴尬。
他指着不远处的马车,“一起走吧,我正好也要到县城一趟。”
“不用吧,我自己搭马车就好一一”
他不给她反对的机会,拿下她肩膀上的竹篓子,自顾自地向自己的马车走去。
苏畅儿秀眉轻蹙,怒瞪着已经走到马车旁边朝着她招手的任楷。东西在人家手上,不跟上去也不成了,她跺了下脚后,跟了上去。
一上车,苏畅儿便瞪向好整以睱坐在一边像个大爷似的任楷,“你很可恶耶!”
“喏,给。”他将一支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梨花型吹糖拿到她眼前。
她错愕地看着他手上拿的这支吹糖,别扭地道:“我才不吃这种孩子吃的零食!”
他看着她,“那方才你还站在吹糖人旁边看半天。”
她辩解道:“我是在看老板的吹糖技术,我没看过。”
“那更没吃过,尝尝吧,小泵娘都喜欢吃吹糖人。”
“我十五岁了,哪里是小泵娘。还有,谁说每个姑娘都爱吃!”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不过还是接过,伸出舌头舌忝了舌忝手中的糖。
任楷见到那红润的小嘴与粉红的小舌,顿时想到那天两人意外的吻,脑子像是爆炸一样“轰”了一声,乱哄哄的,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燥热,心下生出一种诡异的感觉,竟然想变成她手中那支吹糖……
苏畅儿见状,有些奇怪地问道:“任楷,你怎么了?脸突然变得好红。”
他揉了揉眉尾,找了个借口,“没,只是觉得今日似乎热了些。”还不忘拉开车窗让风吹进来。
她噘着唇睐他一眼,本想回说:还好啊,还没到正午呢。不过想想,男人好像都比较怕热,因此没多说什么。
他转移话题,“对了,你上县城做什么?”
“卖书啊,我印了些开蒙书,镇上的书斋吃不下这么大的量,我想拿到县城问问看。”
“印刷书?”
她拿了一本给他看,“就是这个,这种印刷术要是普及的话,可以造福很多学子。”
任楷震惊地看着手中这本字体工整、大小一致的书籍,问道:“这就是你最近忙着印制的东西?”这绝对不是一般的手抄书可以比得上的,这种方法定能造福无数的莘莘学子,得让皇上知道才成。
她想起好几次他都看到她在印书,一边舌忝着吹糖,一边警告道:“术业有专攻,我警告你,你不许偷学,这可是我生活的依靠!”
不忍断她生计,他瞬间打消了禀告皇上,让皇上知道印刷术的念头,将书本还给她,“放心吧,我不会抢你饭碗的,我以人格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