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丹荷前脚才走,罗雪真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受惊地回头一看,是雷之亦。
“三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罗雪真心中暗叫不妙,这些年来雷之亦虽然因为失明,大部分的武功都无法施展,但轻功依然卓绝,要无声无息的潜入屋里并不难,罗雪真担心他早已潜入屋内,在暗处全听见了方才的事。
雷之亦的话算是证实了罗雪真的担心,“进来得够久了,我本来是想来跟你谈一谈,不愿让你难堪,想等你遣走所有婢女准备就寝时再跟你谈,但看来我一时的心软,反倒让我心爱的女人受苦了。”
“三哥,事情不是你听见的那样子,是阮丹荷她先出言忤逆我……”
“那你就能泼了她一身脏水?”
“三哥,你没亲眼看见怎能这么说我,这是抹黑,我明明是不小心的。我一直知道你不喜欢我,如今你竟不喜欢我到要抹黑我吗?”
雷之亦冷冷一笑,因为罗雪真是虚伪!“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说,下回再见,我会视你为陌生人一般。罗雪真,我不会完成与你的婚约,我要的女人是阮丹荷。”
“我不准!我是你的未婚妻,是即将要行纹身礼的天庄继位者之妻。”罗雪真不服气的叫喊,引来了外头急切的脚步声。
“小姐,没事吧?!要喊人来吗?”
婢女们推开门入内,只见一男子的背影踩着轻功离去,似乎还说了一句她们来不及听清楚的话,婢女们来到罗雪真的身边,只见罗雪真正将茶杯挥落在地。
她气得咬牙切齿,雷之亦竟敢如此冷漠对她?雷之亦临走前说的话,更让罗雪真愤怒至极点——
“若要说纹身礼,丹荷已经把荷花纹在身上了,我们纹身礼也有了、拜堂也拜了,她才是我的正妻。”
雷之亦临走前对她撂下的话,意指她早已无名无分。
但她罗雪是可以如此轻易受人欺辱的吗?阮丹荷不过是飞不上枝头的伪凤凰,一个小小奴仆出身的女子,何以能与她为敌?
罗雪真露出残忍的冷笑。她要弄死阮丹荷,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雷之亦来到阮丹荷的房,就看见她正浸泡在浴盆中发呆,似乎还没抽离刚刚被羞辱的情境中,所以也没听见他闯进来的声音。
“丹荷……”
转身见到是他,阮丹荷双手抱着自己,落寞沉思的脸立刻换上了笑容,“阿亦,你怎么老是在人家沐浴时来找我?”
雷之亦看见阮丹荷神色的转变,他上前坐在盆缘,拿过一旁的浴巾摊开,要她站起身。
阮丹荷怎好意思,雷之亦也明白,于是他别开脸,直到听见了水声才收拢了怀抱,隔着浴巾搂住阮丹荷,再回身望向她,眼里满满都是心疼与不舍。
“阿亦……”
阮丹荷的话还未说完,雷之亦便不失温柔地吻住了她,他啜着她柔软的唇,谆谆善诱她启开樱唇。
阮丹荷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在雷之亦绵密的细吻中轻轻张开了嘴唇。
见阮丹荷终于放下矜持,对他开启双唇,雷之亦如挥军入城一般爱怜地来回舌忝吻她的下唇、嬉弄着她生涩的丁香小舌……
直到发现阮丹荷紧张地屏住了呼息,雷之亦微退开些距离,戏谑的说着,“你忘了呼吸。”
雷之亦眼神如熊熊火炬,始终不曾离开阮丹荷酡红的脸,她被看得害羞,将脸埋入雷之亦的肩窝,轻柔的娇嗔由他耳边传来,“你之前……没有吻得这么激烈……”
雷之亦的眼眸黯了,笑容也收起,之火在两人之间燃烧,他先是爱怜地啄了啄阮丹荷的颈项,才以充满丰沛情感的吻熨上她已加速搏动的颈动脉。
阮丹荷不觉自己已被打横抱起,因为她全然沉醉于雷之亦蕴藏了真挚情意的吻,甚至学着他轻轻回吻他。
雷之亦分开了四瓣胶合的唇瓣,要把她放至床上,阮丹荷只是羞怯的紧紧勾揽住他的颈项,不肯放开。
雷之亦知道阮丹荷害羞,没急着更进一步,只是在床边坐下,让她侧坐在他的大腿上。阮丹荷见他的体贴,甜甜一笑的倚进他的怀中。
“今夜你怎么了?”
“罗雪真不会是我的妻,她的确什么也不是。”
阮丹荷听了他的话,微愕,后来才想通他应该是看见刚才她与罗雪真起冲突了,双手改而绕过雷之亦的身体紧紧拥着他。有他给的这份甜蜜就够了,她可以带着这份甜蜜去面对罗雪真的羞辱。
“我本是想与她谈谈,解除婚约,怎知却看见她如此欺辱你,我心痛莫名。”
雷之亦轻轻揉着阮丹荷的手臂,像着珍宝一般。
他又是不舍又是心疼的表现,让阮丹荷早忘了稍早的不愉快,她闷在他怀中摇了摇头,“没关系,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就够了。”
阮丹荷这开朗的模样好似触动了雷之亦心中的什么,他以指托起她的脸,总觉得……这份开朗乐观,好像曾经见过……
直到阮丹荷的脸重迭了另一张童稚的脸孔,那是……小馒头!
“小馒头……”
听见雷之亦这么喊她,阮丹荷收起了笑容,她可不敢抱着奇迹会降临在她身上的希望,此时雷之亦想起小馒头绝对不是好事。
丙然在她还在担心时,雷之亦已皱起眉,扶着额大喘着气了,“我的头……”
“阿亦!你竟敢看着我喊其他女人的小名,不怕我生气吗?”阮丹荷只能想办法转移雷之亦的注意力,却没想到自己露了口风。
“你怎么知道小馒头指的是女人?在我的梦中,她只是一个总是带着笑容的小女娃……”
看着雷之亦越回想痛楚越甚,阮丹荷扶住了他的双边额侧,逼他望着她。
不!千万别在此时想起来!阮丹荷在心里呐喊着,她曾问过雷司枫若他想起了过去,脑伤复发了怎么办?雷司枫说,若不想再看雷之亦因脑伤复发而苦,可能必须再次施针,可连神医前辈也不敢保证第二次施针雷之亦会失去多少记忆。
可能是一、两个月,可能是一、两年……
阮丹荷不想再让雷之亦忘了她,上回他忘了,他们花了八年才重逢,这一回呢?
于是,这一回,是阮丹荷主动的勾揽住雷之亦的颈项,毫不犹豫的深吻上他,她激情索吻,双臂紧紧勾揽再不放开。
雷之亦知道他必须想起小馒头是谁,他有太多的疑惑要解,但他的身体却只想投入阮丹荷密织的柔情,不想再碰触那会引起痛楚的回忆。
直到阮丹荷感觉到雷之亦投入了两人之间的激情,比之她的羞怯,雷之亦对她的身子几乎可算是强取豪夺!
她不曾想过这么早将自己的身子献给他,但如今只要他能不想起过去进而引发脑伤,她愿意付出一切。
“阿亦,不要想其他的女人,我求你,只看着我、想着我。”
雷之亦没有开口,只是以身体告诉她,他不想别人,只想着她。
天方亮,雷之亦便醒了过来,怀中揽着软玉温香,给了他夫复何求的满足感。
阮丹荷是背着他熟睡着的,雷之亦爱怜的轻抚着怀中这副身躯,还刻意仔细的描绘了她背上的纹身,既然她碰巧纹了这幅纹身,那就更证明天意也认定她是他的女人了。
见怀中的阮丹荷有了动静,为了不让她那么快下床,雷之亦连忙阖上眼假寐,他能感觉到阮丹荷在他怀中转了身,然后便没了动静。
她……是在看着他吗?
雷之亦虽阖着眼,但也能感觉到薄薄的眼睑外的光线,只是此时突然眼前一黑,下一瞬,他便感觉到一双柔软的唇瓣压上了自己的,轻轻的,如蜻蜓点水一般,轻触便分开,没有停留。
“阿亦,我愿用两年的时间换你记得我一辈子,所以我愿为了你去承受来自你祖父的压力、罗姑娘的歧视,我只希望你别让我失望,更希望你能遵守你的诺言,不管你飞得再高再远,都会跌落至我的身边。”
雷之亦该立刻睁开眼,搂着她、安抚她的才是,可她的话太令他震惊了,以致于他就这么僵在床上。
她的话曾经出现在他的梦中,他曾对梦中的女孩承诺,“如果你醒来没见到我,未来就算我飞得再高、飞得再远,都会跌回你的身边。”
如果这个梦如神医前辈、如大哥跟他说的一样,只是一个流传在天庄的故事,那为什么阮丹荷会说出这样的话?
阮丹荷终于由雷之亦顿时僵住的身子发现怪异了,他……听见了吗?
“阿亦……”
雷之亦缓缓地睁开眼,看见阮丹荷闪躲的眼神,他有千万个疑问想问她,却知道她这个表情代表了不想回答,“你希望我问,还是不问?”
阮丹荷凝视着雷之亦,最后只是摇摇头。
雷之亦轻叹,“好,那我便不问。”
阮丹荷错愕,只因为她不想说,他就真的不问了,这让她很愧疚,所以做出了承诺,“我有一天一定会全部告诉你的。”
雷之亦起身在阮丹荷额上印下一吻,安抚着她,“好,我会等到那一天,你先起床打理好自己,我要带你去见祖父,事情该有个结果了。”
只是阮丹荷刚打理好自己,雷之亦也才命人把房里的浴桶抬走时,雷司枫便来了。
“在你房里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在这里,雪真中了毒,她哭着跟祖父诉苦说毒一定是弟妹下的,祖父信了,带了人要来抓弟妹。”
雷之亦面色凝重,祖父问罪而来,阮丹荷一定百口莫辩。他回头望了阮丹荷,见到她急着解释——
“阿亦,我没下毒。”
“我知道,我会为你做证。”
不多时,雷鸿翰果然带人浩浩荡荡而来,他身后跟着委屈拭泪的罗雪真,以及为罗雪真治疗的翳无仇。
雷鸿翰看到雷之亦也在,便在落坐时问了,“你是刚才得到消息过来的,还是昨夜就在这里?”
闻言,罗雪真望向了那盖着床幔的床,还有站在床边的阮丹荷,眼中满是忿恨。
“丹荷是我的妻,我们当然是夜夜同床共枕。”雷之亦走向阮丹荷,不顾她的推拒,由腰侧托住她,将她揽入怀中。
那俐落的模样,哪还有失明的样子。
“三哥……你的眼睛……”
“我根本没瞎。”
罗雪真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原来……雷之亦一直是看得见的,那么昨夜他也把她怎么欺负阮丹荷的给看了清楚?
罗雪真要自己镇定,证据确凿,不容阮丹荷狡辩。
雷鸿翰没想到雷之亦会在这个情况下说出他没瞎的事实,但不管如何他要让雷之亦接班的心意已定了,这些伪装的确不必要了!
“祖父,下毒的人不是丹荷。”
“你说下毒的不是阮丹荷,那还会有谁?那三个服侍雪真的婢女?”雷鸿翰从不怀疑是那三个婢女,她们跟罗雪真并无冤仇,就算真是她们下的手,也定是阮丹荷指使。
阮丹荷见雷鸿翰一心归罪于她,本就对雷鸿翰不甚服气,如今全显现在她的态度上。
雷鸿翰发现阮丹荷如箭矢般锐利投射过来的视线,一时楞了住,这视线……分明是恨意!
阮丹荷知道雷鸿翰发现了她的视线,但只是收敛了些,却未收回,“这天庄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何以您只怀疑我?”
雷之亦看罗雪真并无大碍,他一开口便是冷冽如冰刃的言语,“我看雪真有活力得很,她真中毒了?”
“毒就下在雪真做手足浴的生牛乳里,这是翳无仇亲自验出来的,你连他也不信?”
雷之亦及阮丹荷的视线转向了翳无仇,后者只是为难的望向罗雪真,他想过为阮丹荷解释,就算毒是下在那里也不一定是阮丹荷所为,但罗雪真哭得梨花带雨,把雷鸿翰的心都哭软了,他再说什么雷鸿翰都听不进去。
阮丹荷顺着翳无仇的视线,看见了罗雪真的双手包着纱布。
“老太爷心中已有定见,我怎么说还重要吗?”
雷鸿翰是天庄家主,天庄上下还没人敢指责他,“放肆!你是说我诬陷你吗?”
“不!诬陷我的人是罗姑娘,老太爷错在听信片面之辞。”
罗雪真一听此言又立刻揪着手绢哭了出来,如果她哭得呼天抢地倒还给人虚假的感觉,偏就是她哭得委曲求全,反而更取信了雷鸿翰。
“所以你的意思是雪真为了诬陷你对自己下毒?她如今双手双足还因中毒发黑,翳无仇说医得再迟一些,她的双手双足就废了。”
阮丹荷语气平稳,一字一句的说着,因为她心中坦然,自然不会表现得心虚,“神医前辈的医术高超,只要是在天庄里中毒,抓准了时间,解毒不是难事,再说了,我也没有理由要害罗姑娘。”
“女人的嫉妒心,我相信什么都做得出来。”雷鸿翰冷笑一抹,点出了事实。
阮丹荷的微笑在唇边漾开,她回到雷之亦的身边,抬起眼以楚楚可怜的视线望着他,“阿亦,你要的女人是我,还是她?
“自然是你。”
阮丹荷转身,得意的望向雷鸿翰,“老太爷,我相信您说的,女人为了得到她要的,那份嫉妒心可能驱使她做出许多不可思议的事,如今得不到阿亦的人,您说是谁呢?”
终于,罗雪真无法再静静落泪假哭,她低头以手绢掩面,轻声的哭出声音,“老太爷,可能是雪真误会了,请老太爷再详查吧,不要让雪真在此受辱……”
阮丹荷不想咄咄逼人,也想为了雷之亦忍下,但眼前的雷鸿翰,多年前把她丢弃在山上自生自灭时,她不是没恨过,如今又听信谗言,她怎么忍?而这个罗雪真,羞辱她、设计陷害她,她又怎么忍?
雷之亦看得出来阮丹荷的怨怼,他亦支持她,“祖父,毒若真是从手足浴水中验出,丹荷不可能没中毒。”
雷鸿翰知道雷之亦不可能一直沉默,他还在盛怒当头,没回应雷之亦。
雷之亦见祖父不听,还是执意要说:“昨夜我跟雪真谈过了,我说我绝对不会娶她,要她放弃,可能因为如此她才会采取这下下之策,而我去找雪真时,正巧看见她要丹荷为她洗脚,最后还把一盆脏水踢翻泼在丹荷身上,丹荷没有中毒,表示毒是事后加到里头去的。”
罗雪真不再从容了,她从手绢里抬起头,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望向雷之亦,伪装受了冤屈,百口莫辩的模样,“三哥,你竟为了阮丹荷连这样的谎言都说得出来,我像是这样刁蛮的人吗?我都已经请老太爷重新调查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伤害我?”
雷之亦想再说,被雷鸿翰喝斥住了——
“够了!我调查过阮丹荷,她有炼药的邪恶习性,整个天市院的人都知道。她下毒害人一事,我绝不能饶恕她!”
方才跟着雷鸿翰前来的天庄护院,如今正上前要押下阮丹荷,天庄里有私刑牢房,像阮丹荷这样的女人被抓进去一折腾,没死也只剩半条命,到时什么罪都会承认了!
雷之亦拦身在阮丹荷之前,有他在,他绝不会让阮丹荷被带走。
“我本为了不让阿亦为难,所以我忍,但很显然是我太天真了!”阮丹荷再望向雷鸿翰的双眼,只余恨意,“我的命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次,你看不惯,想再杀一次吗?”
“放肆!”
阮丹荷冷冷一笑,要抓她是吗?或许她该让人看看她阮丹荷的实力。
一名护院首先冲上前来,阮丹荷一个灵巧转身,取来床边五斗柜剑盒中,雷之亦赠予她的长剑。
见阮丹荷长剑出鞘,几名护院改而拦身挡在雷鸿翰之前。
“凭这丫头还伤不了我,押下她。”
雷鸿翰下了命令,见雷之亦要上前阻挡,他亲自来到雷之亦面前扣住他的手,“想救阮丹荷,就先一掌打退我。”
雷之亦怎能如此不肖,所以他便陷入了两难,他忧心的看着阮丹荷。
阮丹荷红了眼,满腔的愤怒全凝聚在剑上,纵身一跃,一名护院被踢中了月复部,阮丹荷借着弹起身子,又重踢了另一名护院的面颊,两名护院倒地,一时难起。
“我就让你们所有人看看,我要一个人死根本无须下毒,我轻而易举就可取人性命。”阮丹荷的攻势更加猛烈,几个护院节节败退。
在场的所有人全傻了,他们没想到弱不禁风的阮丹荷竟是武功卓绝,而雷鸿翰及雷之亦震惊的则是阮丹荷的剑招,那剑招像是他们所习的不外传剑式,又好似做了修正?
雷司枫眼见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他闭上眼冲上前,两方出招都险些伤了雷司枫,这才收招对峙着。
“大哥,请你让开。”阮丹荷不会伤害雷司枫,只扬声要他让开。
雷司枫转向阮丹荷,劝告她,“弟妹,我知道你恨着八年前的事,但够了,你这样更让人误解你是畏罪心虚。”
阮丹荷将雷司枫的话听了进去,受挫的一声怒吼,她纤细的手臂将手上的剑往旁一掷,剑尖竟如箭矢般穿过了雷鸿翰的身侧,直直地插入了他身后的屏风,将屏风给牢牢钉在墙上。
见她收剑,护院要上前押住她,却被雷司枫一声冷哼给喝止住了步伐。
雷鸿翰细眯起眼,语气更为不善——因为她所使出的剑法。“阮丹荷,你由哪里学来的剑招,这是不外传的剑式,你怎么学会的?”
阮丹荷一身暴戾之气全在雷鸿翰这句话里降至冰点,她暗自叫声不妙,她缓缓的转过身望向雷之亦,果然看见他又震惊、又疑惑的眼神。
“是我教的?”雷之亦开始觉得有丝痛楚慢慢的在加剧,但他这回不想逃避,他逃避得够久了,这一大堆的疑惑他早厘清些许了,八年前的事,他是出了什么事而遗忘吧!
雷鸿翰也突然想通了,他用眼神示意翳无仇,翳无仇连忙要上前探视雷之亦。
“不要碰我!”雷之亦喝斥了翳无仇不让他靠近,他转而询问阮丹荷,“是我教的对不对?你的剑法、你的鞭法,全是我教的?”
阮丹荷此时不能不说她不懊悔,她如何能开口回答,万一让他想起一切引发了脑伤,那结果她不愿见。
“啊!我……我的头……”
雷之亦终于耐不住痛楚,他抱着头半跪子,却还自残的想想起一切,她的身上纹身不是巧合吧?是因为他而纹的吧?
他梦中的小女娃约莫十岁大,而他的昏迷发生在八年前,八年前阮丹荷正是这个年纪,所以那个梦境是一件真实的事,故事的主角正是他及阮丹荷。
“阿亦,不要想了!我求你!”阮丹荷飞扑到雷之亦的身边,不忍见他的痛楚。
“你……是我的小馒头对不对?”
阮丹荷看着雷之亦因为痛楚而涨红的脸,看着他的双眸布满血丝,阮丹荷捧住他的双颊,只能点头,“我是!你的梦都是真的!阿亦,你受了脑伤不能再想,你的脑伤会复发的,我求你。”
“你口中一直记挂的男人,是不是我?”雷之亦询问着阮丹荷,阮丹荷点了点头。
阮丹荷担忧的托住雷之亦的双手,够了,她不想再让他想了,她不想看他忍受痛楚,“阿亦,你听话让神医前辈为你诊脉好吗?看你这样,我心痛。”
“他让我忘了一次,我不相信他。”
“可是阿亦……”阮丹荷话没说完,就看见雷之亦终于忍不住痛楚,失去意识瘫软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