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软,好像躺在云里,整个身子都陷下去了。
云,很软很香,让她忍不住想要多闻几下,勾起嘴角,怀抱白云苍苍,小希变成神仙姊姊……伸个懒腰,她下意识觉得自己睡得好饱。
她的失眠史非常久远,“睡饱饱”从来不是她的经验,翻身、翻身再翻身,原来筋斗云是她的睡眠救星,满足轻叹,太棒了……
侧过身,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小希微微睁开眼睛,视线慢慢聚焦,倏地她猛地张眼,大喊一声,整个人像虾子似的,用蹬脚倒退法,蜷缩到床角。
地上——跪满了黑压压的一票人……哇咧,是怎样?她真的变成神仙姊姊,需要靠三炷清香来填肚子了吗?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恐怖的是她们、他们……呜,全部人都穿着古代衣服……小希紧抓住棉被,把自己裹紧。
一阵灵光闪过,她想起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她读懂了石碑上的文字,石碑上写着……大盛王朝?
作梦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读祺祺的《大盛传说》,便梦见穿越?
不要、不要,她用力狠掐自己一把,然后……“啊!”她极力压抑出口的叫声,但再压抑,一、二十颗人头,还是齐齐抬高,视线与她相对。
没出息的小希……又想尖叫了……跪在最前面的是个三十几岁的妇人,面容严肃、气势十足,她穿着俐落的绸衫,质料很好,看得出来是那种所谓的“低调中的奢华”。
后来,小希才晓得她是府内总管,叫做张晴。
她身后那群人,皆做武士打扮,男女各半,只不过女人跪在前面,男人在后。
“王爷恕罪,属下救驾来迟,让王爷受罪。”
张晴一揖到地,所有人跟着磕出响声。
整齐划一的台词,像受过严格训练似的,中气十足的声音,让她一吓再吓。
王爷?王爷在哪里?她左转转、右转转,一颗头转得像波浪鼓,也没发现床上除了自己,还有什么王爷存在的痕迹?
莫非他们口中的王爷是佛地魔级别,神龙见首不见尾?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想离开床铺远一点,因为鬼压床不好受,鬼王爷压床应该也不会太爽。
她拉开棉被,准备下床,结果……哇哇哇哇哇!她穿的是什么鬼啊?传说中的肚兜吗?可是肚兜上面竟然绣龙,夭寿骨,穿这种大逆不道的肚兜,难不成她是则天大圣女帝?
不对,一、二、三、四……只有四只爪子,呼……是蟒、不是龙。
等等,他们刚刚说什么?好像说……王爷恕罪?
莫非、难道……她又看看左右,再度确定没有其他人……会不会那位“王爷”恰恰好、不小心,是鄙人在下本姑娘?
太多资讯需要消化,本来就不是太清晰的脑袋乱成一锅浆糊,急需有人帮忙整理,这种时候……阿睿?对啊,阿睿呢?他有没有跟她一起穿越?
带着试探、带着一点点的豁出去,她开口问:“本王带回来的那个……”
那个什么?小希不晓得应该怎么称呼阿睿,如果自己在这个时代,有身分、有名字,那阿睿叫什么?
正肠枯思竭之际,张晴抢先一步回答。
“王爷指的是那位男宠?”
男宠?!噗,她控制不住喷口水。
斑高在上的主子竟然变成男宠,而小小奴婢却摇身一变成为了王爷?天呐、天呐、天呐,她应不应该爽几下?
等等,别高兴得太早,他们口中的男宠是阿睿吗?没看到人不能爽得太快,就算有阿睿的脸,谁晓得里头住的灵魂是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一位?
吞下口水,建立勇气,小希下令,“去把那名男宠带过来,所有的人通通退下,今日之罪,本王不追究。”
听见王爷的话,众人并不觉得讶异,他们家王爷和女帝不一样,再宽厚温和不过。
“是!”一声应答后,所有人退出门外。
房间陡然空下来,这让小希松口气。
坐在床上,她怔怔地回想祺祺讲过的话,试图找出是哪个契机,让她穿进《大盛传说》里。
是竹林吗?不对,如果是地点的问题,谁会晓得祺祺会穷极无聊、千里迢迢地把书带到云南炫耀。
是阅读者的问题?更不对,祺祺从头到尾都看过,她不过读完三分之二。
所以问题出在哪里?
回到民宿时,她看见祺祺把书带回来了,那么她可不可以大胆假设,不久之后,祺祺也会加入穿越行列?
脑袋里面的思绪,依旧是满天全金条,欲抓没半条,这时候门从外面推开,张晴领着阿睿进来,小希挥挥手,张晴低头退出门外。
小希看着阿睿,无法形容了,本来就是帅到让人长针眼的男生,现在又穿上一身紫衫长袍……宽袖大襟,乌溜溜的长发束在半月冠里,用银簪扣住,腰间挂着五彩荷包带出一丝优雅的痞气。
天,要怎么形容?朱面丹唇?勾魂魅眼?丰神俊朗、体态轩昂、温润如水?
小希不是写小说的,无法形容他的美。但,是“美”没错,美得动人、美得惊心、美得让花痴变成常态。
只是……此阿睿是不是彼阿睿?
两个人、四颗眼睛相对,小希打死不敢先出声。
如果不是呢?她会哭死,被吓的。
如果是呢?她也会哭死,是乐的。
看着她那副傻相,阿睿忍不住扬声,“还不过来做什么?真以为自己是王爷?”
是哩、是她的阿睿啦!
阿睿的声音、阿睿的霸道、阿睿的表情……如假包换的阿睿啦!
她乐,所以哭了,抛开棉被,赤脚下床,冲进他怀里,紧紧圈住他的腰,所有动作迅速而流畅。
“是你!太好了,真的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办?我快吓死了……”她语无伦次乱喊一通。
她的白痴脑袋在想什么?他不是好端端站在这里吗?怎么会不是他?
只不过他现在没办法追究这个,因为……他尴尬了。
她穿一件轻薄短小、露出大半个背脊的肚兜,胸前的丰润贴上他坚硬的胸肌,而下面的亵裤更是薄到……很容易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生理变化。
一股热血往上冲,再不克制,将会有两管鲜红液体,从脸上对称的洞孔中流出。
阿睿极力忍耐,抑住青春男子的激动,寒声道:“抱这么久?够了没?”
小希不想松手,但她已经习惯对主子的绝对服从,所以乖乖放手,脸上眼泪鼻涕持续奔流。
她拉着他的手。“你怎么不留在我身边,我醒来没有看见你,快吓死了,你知不知道?”
讲什么鬼话,在这里他们的身分悬殊这么大,他能留在她身边才有鬼。
不过她哭成那样,老爱装勇敢,装自己很强的章云希,是真的吓坏了吧。
“上床!”
她低着头,没看见他眼底满满的溺爱,只听见他冷冷的命令。
“哦,好。”早已奴化的小希听见命令,便背着他躬身把床重新铺好。
浑圆的翘臀在他眼前招摇,让阿睿好不容易强抑下去的某个点,唉……不是二月二,怎么就龙抬头了?
“我铺好了。”躬身、两手一托,她像过去那样,卑微地把阿睿请上床。
他没好气说:“我叫你上床。”
她?“哦,好。”
她乖乖上床,他拉起棉被,把她从脖子以下裹紧紧。
他的动作让小希的视线往下移,啊……她终于明白问题所在……天啊,她怎么可以激动到忘记自己衣不蔽体,蓝瘦、香菇……不对,是香尸……阿睿假装没看见她的羞恼,月兑掉鞋子,跟着上床。
“你在睡觉的时候……”
“不是睡觉,是昏倒。”她必须更正,不管是穿越到书里还是古代,所有穿越者都必须经过昏倒或被撞死、炸死这一关。
他瘪嘴,不想和她争这种芝麻小事。
“我问了身边伺候的人,确定一些事。”阿睿说。
虽然他的定位是“男宠”——某种异常贬抑的身分。但小希现在的身分“位高权重”,她带回来的人,无人敢轻慢,因此那位自称是王爷幕僚的吕筝有问必答。
虽然,阿睿相当怀疑吕筝回答得这么仔细的背后动机。
“比方?”
“这里是大盛王朝……”
阿睿才刚开口,小希立刻抢话。“我就是要告诉你这个,我看清楚那块石碑了,上面就写着大盛王朝,你记不记得祺祺买的那本书?”
阿睿沉吟道:“也许只是巧合。”
“大盛王朝,以女为尊,女帝、女相,女人主宰世界。这是书开头的第一句,我已经看完将近三分之二。”
如果不是余洁闹场,说不定她能把整本书看完。
小希的话,让阿睿找不出强而有力的话来辩驳。“书里面还写什么?”
“还写位高权重的女人可以娶三夫、迎四宠,在大盛王朝,女人掌握政治、经济、司法、军事权,作者形容,这里的科技与文明约和中国唐宋差不多,印刷术、造纸术、爆竹已经被发明,以科举选才,文化相当进步。”
阿睿沉吟不语,小希摇晃他的手臂,问:“你探听到的也一样吗?”
“嗯,你是先帝最小的女儿……”
阿睿探得的,远比小希知道的更多,且更贴近他们的生活。
先帝是个有远见、有魄力的女人,她的一生,生下七个皇子、三个公主,皇子们或者和亲、或者出嫁,于朝堂局势都没有关系。
她的长女明玥公主则是个传奇人物。
三岁能吟诗、五岁能作词,七岁发明的织布机和缝纫机,改写了大盛王朝的历史,让这个国家变成纺织大国,四周邻国竞相与大盛经济合作。
在政治上,明玥公主碰到最困难、阻碍最大的改革,是提升男性的社会地位。
二十年前,大盛王朝的男人不能为官、不能参加科考,不能抛头露面,更不能伺候两个女人,妻死夫殉,是常有所闻的事。
明玥公主却认为男人身量比女子高大,力气足、脑袋不差,把他们关在家里不事生产,太浪费国力。
于是在童稚时期,便说服女帝广开塾学,兼收男女,且允许男人参加科考。
此想法传出,吓坏朝中大老,不少清流学者纷纷跳出来指责明玥公主大逆不道,违反祖宗训示。
若不是因为这场风波,身为正皇夫所出的嫡女,她早该受封为太子。
即使受到这么大的阻挠,先帝问:“玥儿是否要继续坚持?”明玥公主一脸的云淡风轻,回答,“骂都挨了,不坚持做到底不划算。”
就这样,先帝让自己七岁的女儿背上骂名,坚持改革。
只不过律法中加入一条规则——身为男子,不得任三品以上大官。
这条律法,稍微平息卫道人士的愤怒。
棒年消息传出,此届科考,有三成男子考上进士。
他们受封的官位虽小,但男人总算出头天。
这变化有许多人赞成,当然反对的也不在少数。
反对人士,自然是担心自家女儿多了竞争对手,往后在仕途上,倍加艰难。
而赞成的除男人之外,还有不少“男人的娘”,确定自家儿子的未来有希望,不必关在家里弹琴、画画、写诗,也能走出府门,与女人一较长短,谁不举双手投下同意票?
从那之后,男人的社会地位,随着知识增长与就业机会增加,慢慢攀升。
如今士农工商中,男子从事农业及工匠业的,已远远超过女人,占农工总人口数的六成。
如明玥公主所言,男人体力好,有他们加入生产线,不但制造出来的工具精良、农产丰收,短短两年,朝廷收到的税金是过去的两倍半,这个成绩将反对改革的朝臣们封了口。
以行商的男子人口数目来看,也占市场将近四成,而走仕途的男子也突破官员人数的两成,尽避无法突破三品这个限制,也已经让不少男人打从心底感激明玥公主。
而各行各业中,差别最大的,就是国家军队了。
眼下的状况是——兵将中的男子人数直逼八成,并且有人突破三品限制,已经成为二品大员。
为什么在军队中,男女比例会转换得这么快?这就不得不提男女先天上的体能限制了,女人每个月有生理期,但敌军来袭,岂会顾虑到你的小日子什么时候到?再者,男人本就血气方刚,过去只能在女人身上发泄,现在有一块这么好的战场,谁不愿意冲锋陷阵?
包何况军队中的升迁,是以军功说话,两军交战,体力胜者赢,几场战役下来,谁优谁劣、一清二楚,就算朝廷不淘汰女兵,敌军也会帮着淘汰。
因此造成军队中阳盛阴衰的情况。
说完明玥公主,再谈谈由皇贵夫所出的明珠公主。
年幼时期的明珠公主,长相好、脾气佳,一张小甜嘴,甜得女帝宠爱不已。
只不过长相好和脾气软这种事,若是长在日后要和番的皇子身上,倒不是坏事,但想当女帝的话,就太缺乏说服力了。
五年前先帝病重,朝中大员分成两派,一派拥护明玥公主、一派拥明珠公主。
拥护明珠公主继位的,是由皇贵夫的娘家、周氏家族领军,结合朝堂近三成的臣官。
而明玥公主因为正皇夫去世得早,外祖家中女子数量单薄,渐渐地家族淡出朝堂,外祖家的势力远远不能与皇贵夫娘家抗衡,但明玥公主的坚毅、聪慧、卓尔不凡……让许多对朝堂兴旺有责任的大臣们,积极拥戴。
据说当时女帝有意命明玥公主接位,但奉命进宫拟遗诏的左相,却在三日后于宫中暴毙,之后女帝命右相进宫。
当日深夜,女帝驾崩,遗诏上写的继位人选是明珠公主,消息传出,朝中一片哗然,纷纷质疑遗诏真假。
紧接着明玥公主因宫中失火而葬身火海,明珠公主这才顺利即位。
先帝最小的女儿是明希公主,也就是正穿着肚兜,躺在棉被里听故事这位。
明希公主的亲生父亲身分低下,在后宫没有地位,再加上资质普通、样貌普通,别说朝臣们,就是对皇位虎视眈眈的皇贵夫,也没把她放在眼里。
因为明玥公主死得蹊跷,明珠公主担心背上残害手足的骂名,所以对盛明希相当宽厚。
不但封她做顺亲王,也不逼她离开京城到藩地就居,而明希公主也是个知情识趣的,对朝堂大事一概不管,一心喜爱钻钱洞,哪里有银子可以挣,她就往哪里跑。
即使成了女帝的明珠公主不逼她远离朝堂,盛明希却也一年到头都在外地跑。
这一回便是下了一趟江南,开几间饭馆,正准备大赚一票同时,不晓得哪里来的一票匪徒,把她的侍卫杀的杀、砍的砍,然后就……就这样了!
“……新帝即位后性情大变,变得多疑、变得残暴,不把百姓当人看,大小政事全数托付给皇贵夫家的亲戚,一堆的姑姑、阿姨、堂姊妹,把持大半朝政。若这些人一心为民倒也无妨,谁料竟是一窝子硕鼠,只想以权夺利,把天下利益尽纳入囊中。于是官员们上行下效,当官只想抢肥缺,不少贫癠之地一官难求,新帝执政短短五年,税赋一年比一年高,百姓叫苦连天,于是贫富不均、于是官逼民反、于是盗贼横生……”
“所以大盛王朝正处于风雨飘摇中?”小希问。
“嗯。”阿睿点点头,深思吕筝把这些事透露给自己的背后目的为何。
“听起来不太妙。”
“嗯。”阿睿又点头,眉头纠结着。
“那……我们要不要逃?”
小希问了句很白痴的话,让阿睿横她一眼,又出现举手巴人后脑的冲动。
“逃到哪里?二十一世纪吗?好啊!版诉我,从哪个方向逃?”阿睿臭脸。
如今盗贼横行,身为王爷、带领不少侍卫的她,在外面跑两圈都会挨刀子,天底下还有比顺亲王府更安全的地方?
“唉,不逃的话,我又不知道顺亲王是什么性格脾气,如果被人拆穿怎么办?”会不会被绑在木桩上,一烧以谢天地?
“记不记得祺祺是怎么说的?”阿睿问。
小希眯紧双眼、认真回想。
……听说只要能够找到大盛王朝,就可改写书里面的内容……就会穿越到书里面,成为里面的主角,主导故事发展。
……故事演完就出来啦,像阿睿,演完一出戏,就能从角色中抽身。
小希用力击掌,“想起来了,我是主角,我有权利改写、主导整个故事。”
松口气,既然以她为尊,还怕什么?
她笑眼眯眯地望向阿睿,勾住他强健的手臂,靠上他完美的六块肌,实在是太幸运了,居然能和这么聪明厉害的阿睿携手玩穿越?福气啦!
看着她傻笑的模样,阿睿忍不住吐槽。“当主角很得意吗?”
“是啊,我当一辈子奴婢,现在竟然是王爷,算不算命运翻转出头天?”
“你脑袋里面到底装什么?难怪大‘剩’王朝会这么乱,就是被你们这群没脑袋的笨女人弄出来的。”
“唉唷,干么这样讲话,那个明玥公主不是很厉害吗?”说着,头又朝他的胸肌蹭过去,嘿嘿嘿,王爷和男宠捏……不爽可以踢他,心烦可以揍他,乐了还可以勾勾手指说:过来给爷捶捶腿。
越想越幸福、越想越快乐,她终于明白,好运不会一直停留在同个人身上。
“你在吃豆腐吗?”他轻飘飘问一句。
“是啊!”话刚说完,视线往上调二十度,和臭脸睿的目光对上,奴性很高的小希心脏一悚,立刻一秒钟王爷变奴婢,使出她的第一套基本功——装萌。“不是啦,是我在喂你吃豆腐。”软软说完,又往他胸口钻几下。
噗!他忍住喷笑。
不少人私底下问小希,为什么能无惧邵睿的怒气?还不简单,就是天生脸皮厚啊。
把音调压低两度,他说:“起来。”
她噘起嘴,很可爱地眨眨大眼睛,继续磨练脸皮功。“干什么啦?是爷叫奴家上床的。”
奴家?真的不能怪他太暴力,实在是她很欠揍,长腿一踢,小希像不倒翁似地翻转两圈,滚到床的另一边。
“去叫你的总管弄一桌好料的来。”
“哦、对,我们还没吃饭。”
她笑咪咪地裹着棉被下床,打开衣柜,翻出一套衣服,她背过阿睿,把手臂穿进衣袖里,然后……然后就是高难度工作了,哪条带子应该绑哪边?为什么套上去,看起来会像透视装,衣领这么低合理吗?
阿睿在床上等半天,发现她还没模出头绪。啧,以前不觉得她笨,现在觉得她实在笨得很严重。
阿睿重叹,走到衣柜前,翻出一件白色长衫,说:“月兑掉,先穿这件。”
哦……明白。
她月兑掉罩衫,小肚兜再度在他眼前晃荡,几乎是同一瞬间,他的生理机能立刻重启,腥热的感觉在鼻翼间流窜。
如果他因为失血过多,在大盛王朝驾鹤西归,哼哼……会的,他一定会在死之前,将她吃干抹净!
抢过衣服,他把她两只手俐落地塞进衣服里。
这时候,小厮在外面扬声喊,“王爷,王夫回府了。”
王夫?什么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