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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心里苦 第十五章 一案接着一案(2)

兴许是多事之秋,才过了十几日,连环杀人案尚未平息,黄金劫案也还在雾里模索,太后身边的心月复大宫女锦绣被人发现陈尸在太液池,打捞起来的时候皮肤都泡得发皱了。

“少轻,眼下就快要围猎了,我这几日还要去宫外营地阅兵,分身乏术,听闻母后连日来因为锦绣的死很难受,也没胃口,你查案之余,得空便去陪陪母后吧!”

虽是多事之秋,但象征大云朝丰年强盛的皇室围猎还是必须举行,往年都是定在开春三月或者秋末,今年已定在秋末。

“我明白,我今日便会去探望母后。”

爆里死了人,死的还是太后的心月复宫女,她这个执掌后宫的皇后难辞其咎,可尽避是在这节骨眼上,却也没有任何人怪罪于她,她到寿安宫去看太后时,太后也只感伤了几句,并没有更进一步的责怪。

“哀家冥思苦想,还是不明白,锦绣素来稳重、少言,从不跟人争长短,是谁跟她有深仇大恨,把她手脚绑了石块,嘴里还塞了布给扔进池里,存心不让她活命。”太后说着,叹了口气。“说起来,锦绣也陪伴哀家十多年了,身边少了她,心里像少了什么似的,一直心神不宁。”

言少轻目光沉沉,自责甚深。“都怪臣妾无能。”

她做好了其他角色,却没做好“皇后”。

自从她进宫以来,宫里就一直出事,怀有身孕的梅嫔、秀嫔先后离世,云妃打入暴室之后,精神已经失常,跟着一纸休书,失德的芊妃被遣送回大越……若她多将心思放在后宫,也不至于出这么多事。

“六宫之事芜杂得很,怎能怪皇后?”太后定了定神,正色地道:“素日里皇后还要处理朝政,分身乏术也是无可厚非,哀家已传旨下去,若因为这事,有任何人嚼皇后的舌根,哀家绝不轻饶。”

话说得重,言少轻有些惊讶,但还是躬身谢道:“多谢母后体恤。”

太后对她的宽容,已是偏袒了。

她曾想过,除了因为她是宇文珑心尖上的人,或许也与她娘亲有关。

她娘亲韩氏,未出阁前与皇后便是手帕交,她娘亲还未过世前,当时她还没被祖母送进太学做皇子伴读,偶尔也会跟着母亲进宫探望纯妃娘娘,也就是如今的太后。

这么一想,她小时候便见过宁静姑姑了,每次宁静姑姑都会为她准备许多她亲手做的零嘴糕点和小玩意儿,纯妃和她娘亲叙话时,就由宁静姑姑陪着她在花园里玩。

“宁静,把皇后的补药端上来。””

她的回忆正走到宁静身上,便听到太后一声吩咐,宁静忙不迭去端补药了。

言少轻垂首道:“母后心里难过,还要为臣妾操心进补,臣妾心里委实过意不去。”

“是哀家令太医院开的,有助受孕的补药。”太后轻轻抿了一口茶,看着淡若清风、眼睛宛如一泓清泉的她。“皇后,如今后宫能承宠的也只有你一人了,你要为皇室开枝散叶,责任重大,须得好好照顾自己身子,刑部之事也需得渐渐放手,将来你一旦有孕,龙裔为重,也不能像如今这般四处行走。”

言少轻脸色淡然平和,“母后,能为皇室开枝散叶的还有梦妃。”

太后一脸讶异,“怎么,皇上没有告诉你吗?”

言少轻一楞,“告诉臣妾何事?”

太后理所当然地道:“梦妃之事啊,皇上没有告诉你吗?”

言少轻摇头,“臣妾并不知道梦妃有何事。”

太后顿时感慨地叹了口气。“皇上有心了,兴许是怕走漏风声,伤到梦妃,连皇后都瞒着。”

言少轻益发好奇,“请母后明示。”

太后神色严肃,缓缓地道:“梦妃是哀家的亲侄女,她十二岁随她母亲去寺庙作法事,不料却遭遇火劫,虽然救回一命,可除了脸蛋,全身都留下极为难看的伤痕,是以她拒绝亲事,生怕洞房花烛夜会被夫君嫌弃,如此拖延婚事,她的年龄越来越大,转眼已届大龄之年,周遭开始出现一些毁谤她闺誉的闲言闲语,说她不嫁人是因为早失了清白之身,让哀家的兄嫂都愁白了头,而梦梦更是几次求死,不想再因她而让郭家被指指点点。”

太后叹了一口气,继续道:“皇上登基时,需得册封一、两位嫔妃,哀家便向皇上进言,若能让梦梦进宫为妃,非但她后半生有个栖身之所,也可杜绝悠悠之口,让她不再受流言之苦,皇上也心疼梦梦的遭遇,便应允了。”

言少轻这才明白梦妃总是包得像粽子的原因,身上伤疤之多之严重,可能超过外人的想像……

“母后,难道皇上和梦妃并没有圆房?”她会这么问是因为太后没把梦妃算进开枝散叶的名单之中。

“没有,他们未曾有过肌肤之亲。”太后摇头叹气不断,“梦梦都怕死了被人家看到她身上丑陋的伤疤了,又怎么肯跟皇上果捏相见?让她月兑衣裳,就等于要她去死,她连沐浴都不要丫鬟伺候,连自小伺候她的丫鬟她也不给看,皇上时不时的召寝,不过是帮她在后宫站稳脚步罢了,这也是哀家请求皇上这么做的。”

言少轻恍然明白,原来这便是梦妃侍寝时间总是持别短的原因。

可她心里顿时又起了疑问,是巧合吗?对她有威胁的嫔妃一个个消失了,只剩下对她没威胁的梦妃,若有人要说之前种种都是她为了巩固后位而做的,她自己第一个信。

“皇后。”太后沉吟了一下又说道:“在围猎后便要选秀了,想来皇上是不可能选秀的,但若不选,又怕天下人指责皇后善妒,所以哀家在这里向皇后下旨,从今而后,废除选秀,除非皇上自己开口要恢复旧制,否则就当咱们大云后宫没这规矩了。”

言少轻甚为讶异,“母后——”

太后阻止她,开口道:“哀家心意已决,皇后不必多言。哀家知道,皇上登基和大婚时迎来的几个嫔妃已令皇上十分不满了,如今终于和皇后琴瑟和鸣,皇后向来是皇上的心头至宝,若哀家再坚持选秀,给皇上弄些嫔妃进宫,皇上肯定要同哀家没完。”

言少轻也不想再进言了,她不能下的旨意,太后替她下了,何乐而不为?

喝完了补药,她称刑部还有事便要告退了。

太后若无其事的吩咐道:“宁静,替哀家送送皇后。”

宁谨容一喜,“是。”

让宁静一直送到了殿外廊下,言少轻这才朝她微微一笑,“姑姑请留步。”

宁静看着她,欲言又止。

言少轻从容地道:“姑姑还有话要对本宫说?”

宁静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娘娘看起来愁眉不展,心事重重,是否有什么烦心事?奴婢纵然不能为娘娘分忧解劳,但听娘娘说说话也是好的。”

言少轻轻描淡写地道:“想来姑姑也知道那连环案犯又犯案了,不知何时才能将恶人缉拿归案,告慰众多死者的在天之灵,本宫只是在想这个罢了,姑姑无须挂怀。”

宁静感同身受的叹息一声,“敬安侯府的八姑娘遇害,娘娘此刻心中肯定很难受。”

言少轻有些讶异,“姑姑也知道本宫与八姑娘素来交好?”

宁静面色闪过一丝不自然,一会儿才道:“因为皇上打小开始,老是将娘娘挂在嘴边,娘娘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平素来往的是哪些人,手帕知交又是哪家小姐,是以奴婢都背得滚瓜烂熟了。”

言少轻有些失笑。他这是一直在太后面前把她挂在嘴边吗?也难怪太后会来废除选秀这一招了。

“对了,姑姑,锦绣在遇害失踪前,可有什么异常?”

宁静狠狠一楞,“异常?”

“比如,说了什么平时没说过的话,做了什么平时不会做的事,又或者跟什么人见面?”

她才说完,宁静就立刻摇头。“没有,没有娘娘说的那些事,锦绣什么异常都没有,若不是她的尸体被发现,奴婢都不知道她不在寿安宫里。”

“这样……”言少轻蹙眉思索起来。

两人并不是一般的宫女,同是太后身边近身服侍的人,她却不知道对方失踪了?

她看过锦绣的验尸单,锦绣在太液池里至少浸泡超过了十个时辰,这么长的时间,宁静都不知道锦绣不在寿安宫里……

“娘娘,后宫的事您就不要管了。”宁静有些急切的说道:“天塌下来有太后为您顶着,娘娘只要快些怀上龙嗣就行,后宫的水,深不可测,朝里面伸手的多了去,只有生下皇子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皇子,没人敢动娘娘一根指头。”

宁静的忠告确实是后宫守则,言少轻点了点头,“本宫明白,多谢姑姑关怀。”

宇文珑得知太后亲口废除了选秀,简直欣喜若狂,还把言少轻抱起来转了好几圈。

“还是母后明智。”

言少轻有些啼笑皆非,“这么高兴吗?”

“自然高兴。”宇文珑把她抱上床,压进床榻里,一边剥着她的衣裳,一边轻轻磨蹭着她的鼻尖,嘴上正经八百地说:“若是又进来一批嫔妃,她们只能守活寡,这是造孽,为了咱们将来的儿女着想,要多积德,不可造孽太深。”

“我都知道梦妃的事了。”言少轻深深一叹。“梦妃也是个可怜的。”

“确实可怜,她本来是无忧无虑的,因为一场火……”宇文珑也是感叹。“朕跟梦妃说过,若她遇到她真心喜欢的、也不计较她身上疤痕的男子,朕会放她出宫,让她嫁人去。”

言少轻有些失笑,“在这深宫内院的,是要如何遇到倾心的男子?”

“所以喽,朕已经用了些手段。”宇文珑得意地道:“禁军大统领奉荣,都快三十还未成婚,朕时不时就派他护送梦妃去这去那的,等着,早晚有一日他们能日久生情,天雷勾动地火。”

言少轻顿觉莞尔。“你这可大大错了,奉大统领又岂是会为了女人背叛主子的人?他不会为了梦妃心动,原因只有一个——梦妃是你的女人。”

宇文珑更得意了。“朕也防到了这一点,怕奉荣苦苦压抑自己的感情,所以已经把梦妃可怜的遭遇和处境告诉奉荣了,说得很直白,朕没碰过她,也打算放她出宫去追寻真爱,要是她真有了能托付终身的人,朕就先把她送到遥远的尼姑庵去带发修行,过个一两年再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她改名换姓嫁人。”

这计划确实可行,言少轻笑道:“想不到你还会当红娘啊。”

宇文珑低低对她笑,缠绵地道:“你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呢,要不要试试?”

他兴致一来,又没羞没臊的将她折腾得没完没了,还不断在她耳畔对她说些让她脸红心跳的话。

“母后说得不错,你要快点为皇室开枝散叶,眼下宇文皇室子嗣单薄,你至少要生四个,你也不小了,所以咱们要加快脚步,努力的生,朕皇子和公主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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