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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大猫妻 第7章(2)

此时一道爽朗如洪钟般的声音在赵士程身边响起——

“好啊,老子这儿媳妇真生猛啊!”

赵士程连忙把头往旁边一转,果然看到他那应该待在将军府里的老爹,他不解地问道:“爹,你怎么……琬儿她……”

赵仲湜带来了大队人马,要剿灭这群盗匪也不过几个眨眼的事,何况在战场上杀过千军万马的大将军,灭个山寨跟捏死一只毛毛虫差不多,所以他很轻松地来到儿子身边,还犹有余裕地大笑道:“一开始你要娶唐琬,我还担心她太过柔弱不能适应我们赵家的家风,如今一看,她简直如花木兰再世,幸好你聪明,先将她订了下来。”他说着说着,笑容却慢慢消失。

“她昨晚回府时遇袭,有人想杀她,所有轿夫护卫都被打倒了,她一个弱女子,居然有办法自个儿带着丫鬟回将军府求援,

还坚持要老子出兵上山救你,说你一定被困在山上。”

看着唐琬大发雌威,赵仲湜极为欣赏地直点头。

“本来老子是不想让她跟来的,但她极为坚持,原以为她只是怕你有事,老子也有把握护她周全,就带她来了,想不到她一看到你被围在敌军中央,居然一马当先的杀了过去,差点把老子给吓死,结果她还真有一套,真把你给弄出来了。”

一听到父亲的解释,赵士程的表情反而变得古怪,唐琬平时在府里表现得温婉贤淑,就是怕吓到双亲,怕他们嫌弃她强势勇猛的本性,想不到这次杀红了眼忘了掩饰,居然得到父亲的称赞。

“爹,先别说琬儿了。”赵士程觉得自己有必要替妻子转移一下话题,免得她等会儿打完回来后无法自圆其说。“爹,孩儿发现,今日剿匪一事,有很大的阴谋。”

“废话!一千多个兵坑你三百多个兵,老子也知道有阴谋,不就是要宰了你吗?”赵仲湜没好气地道。

“不是这样的,爹,孩儿的意思是,这个阴谋并不是指向孩儿,而是指向爹。”他所观察到的,再加上他方才套应龙的话,似乎都说明了一个事实。“孩儿被坑杀,连琬儿都遇袭,若是我们夫妻都死了,代表新任京城知府是个无用之人,如此将会大大影响爹在朝中的地位,便如先前的两名大人血案,表面上是铁门寨做的,事实上爹因为此事,在朝中也被人奚落抨击不是?”

闻言,赵仲湜的表情变得相当严肃。“你说的对,但是是谁想针对老子?”

赵士程深吸了口气。“爹,听说孩儿会升任京城知府,是杨右相举荐的?”

“杨文昌?”赵仲湜半信半疑。“但你出事,举荐你的杨文昌也不会太好过。”

“怎么都比届时丧子又声名扫地的爹要来得好太多了。”

赵仲湜终于明白了,粗犷的老脸不由得阵阵抽搐,呼吸也变得粗沉,目光却是阴沉了下来。

大战渐渐落幕,有着赵大将军的大军协助,不只全灭敌人,还抓了好几个关键人物,应龙当然包括在内。

辟兵们鸣金收兵,唐碗持着刀,气势惊人地走了过来。“相公,方才那应龙叫得最凶,所以娘子我替你料理他了,过几天在大牢里非好好整他不可!”她说得咬牙切齿,气愤难当,没注意到公公就站在一旁。

赵士程焦急的频频对她使眼色,暗示她收敛一点,别连说话都太粗鲁。

她歪着头看着他,一脸不解的问道:“相公,你眼睛抽筋?”

赵士程差点喷口血出来,他这娘子,怎么该聪明的时候就这般犯傻。

倒是赵仲湜老神在在地轻咳了一声,“媳妇儿,德甫是在提醒你,老子在这里呢。”

唐琬狠狼吓了一跳。“爹?!你不是应该在指挥大军吗?”

她突然想起自己还得装淑女,连忙把手上的大刀扔了,很迅速地整理好服装仪容,待她转向公公,已然又是那个温婉柔弱的儿媳妇了。

“爹,那个……媳妇方才没瞧见你,有些失礼了,因为这里太多坏人了,媳妇有些害怕,吓得、吓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搭配着她楚楚可怜的表情,还真像那么回事,只不过赵士程叹了口气,轻拍她的肩。“琬儿,不用装了,爹都看到你杀敌的英姿了。”

唐琬难掩尴尬,浑身一僵,真不知该怎么替自己再辩解,只好小心翼翼地问道:“爹,你可以当做没看到吗?”

此话一出,四周沉默了一瞬,随即赵家父子齐声爆出大笑,笑得她不知所措,最后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美丽的脸蛋儿一阵扭曲,哭笑不得。

最后还是赵仲湜豪气地安抚她道:“放心!爹反而喜欢你这模样,才像咱们赵家人嘛,今日大捷,你的通报占了首功,爹会为你请功,以后可要靠你保护德甫。”

赵士程苦笑摇头。“爹,这次琬儿会遇袭,便是锋芒太露,被人认为她会带来威胁,所以琬儿能文能武之事,暂时别泄露出去,让她维持这种高深莫测的形象,更有利我们接下来的行动。”说着,他深邃的眼眸慢慢漾起自信的光采。“至于背后的阴谋者,我赵士程发誓,一定会将他抓出来,我要一手终结现在朝中的文武对立局面!”

唐琬直勾勾的瞅着他,看得都着迷了。天哪,她的夫君怎么这么帅气!

铁门寨一夜之间被剿灭,又加上他们集结四周山头盗匪想要坑杀赵士程,让官府顺道剿了四、五个作恶多端的山寨,可谓大功一件。皇上大喜,赏赐了赵士程,还在早朝时大大褒奖了赵仲湜,大赞赵士程由武转文也不落人后,让武官的声势一下子又拉了起来,一派文官郁闷至极。

接下来将要举行礼部会试,上次及第的士子们又要大批涌入,因此京师的守卫更形重要,赵士程立了大功,被赋予重任,而百姓们也开始信任这个半路杀出的知府,做生意的商旅也纷纷来京城找机会,因此街头日益热闹起来。

越是这样,赵士程的压力就越大,因为他知道事情还没完。

铁门寨显然只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在他们没有供出幕后主使者之前,像先前录事大人和刘公公那样的血案不知何时又要发生,即使赵士程猜得到幕后主使是谁,但没有证据之前,什么话都不能乱说。

可惜被抓的应龙等人口风甚紧,软硬不吃,他用尽了所有方法,都没能让他们吐出一个字,气得他大骂办事的衙役及曹师爷,接着带着唐琬回将军府,三日不进衙门。

在狱中的应龙等人,一如往常的面无表情,吃着狱卒送来的又干又冷的馒头,却默默地将馒头里夹带的一张小纸条握在了手中。

月上枝头,京城大部分的人都入睡了,狱卒也头倚着手,守在牢房外昏昏欲睡,突然外头传来招呼声,接着一阵香气传入牢里。

“阿虎,别睡了,咱们到上头喝酒,我提了只烧鹅来。”

“唉,那可不行,我还要顾着犯人呢……”

“他们关在这儿个把月了,也放不出一个屁来,怕什么呢?说不定明儿个大人一气就把他们全砍了。走走走,咱们喝酒去。”

随着这招呼声,狱卒恶狠狠地对牢里的应龙等人警告一番后,便随着同僚出了大牢喝酒去了。

牢房里一直沉默不语的众人,此时突然眼睛一亮,应龙低声道:“我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这牢里有条地道,随我出去,老曹会在树林里接应我们。”

其它人点了点头,就见应龙走到墙角,拨开了地上的杂草破布等物,接着在地上模索一番,伸手一拉,铁板被拉开地上竟露出一个约一人宽的大洞。

“走!”应龙率先跳入,其它人也跟着跳下。

众人在幽深漆黑的地道里爬了好一阵,由京城里一个不起眼的乱草堆中爬出,接着他们往西方飞奔,爬出城墙后,没入了树林。

随着树上几个不起眼的暗记,应龙等人进到了树林深处,此时林子里已经站了一个影子,见到应龙等人后,那影子才燃起了火熠子,赫然是衙门里老实勤快的曹师爷。

“老曹,大人答应我们的银两呢?”应龙愤怒地道:“我们铁门寨因为你们的计划全都毁了,就剩我们这些弟兄们,反正都犯了事,你们要敢赖帐,我们就杀到你们大人府里!”

“大人让我先带你们到安全的地方。”曹师爷面无表情,双目却精光四射。

“等确定你们不会被抓了,银两自然奉上。”

“不,我要先取银两。”应龙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我们自己有离开的路子,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互不相干!”

原本就显得有些阴沉的曹师爷,听了应龙的话,居然尖声笑了起来。“好,既然你们这么急,就只好先送你们上路了。”

这话一听就不对劲,应龙等人为之色变,转身想跑,突然间几名黑衣人由树林中钻出,将他们围了个密不通风。

“你们想杀人灭口?!”应龙大喝,心中已然后悔与这群心狠手辣的家伙合作。

“只有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曹师爷冷哼一声,“杀!”

黑衣人一下子全冲了上去,应龙一群人虽然没有武器,但毕竟是盗匪出身,也有一把子力气,虽落了下风却没那么快死。

就在应龙诅咒着对方祖宗十八代,一边抵抗时,树林里四面八方射出了无数枝利箭,将一群黑衣人射倒在地,应龙这方的人也有几个中箭倒地,曹师爷也狼狈惊慌地趴在地上,才幸免于难。

“是谁?”曹师爷脸色惨白地惊叫。

树林里走出更多的黑衣人,而且还是蒙面的,佴这群人身上都散发着杀伐之气,比起曹师爷带来的那一群不知厉害多少。

领头的人冷笑了两声,学着曹师爷先前的话,说道:“大人说,只有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他指了指包括曹师爷及应龙等所有人。“所以你们都要死!”

“不可能!”曹师爷吓得哭了出来。“大人不会那样对我的,我跟了他十几年了……”

“一个不留,杀!”

领头黑衣人一声令下,便形成了黑衣人围攻黑衣人的奇景,而曹师爷与应龙的人不得不合力抗敌,但仍是越来越多人被斩于刀下。

曹师爷是唯一一个不会武功的,他面无血色的瘫坐在地,脑子里彷佛走了一遍自己的人生,他就要死在效忠的主子手上了吗?他明明知道主子城府深沉,心狠手辣,怎么就忘了替自己留一条后路呢?

最后,连应龙都被杀翻在地,出气多入气少了,黑衣人嘿嘿笑着,大刀上的血迹散发着残忍的味道,就要往曹师爷身上劈下时,一阵马蹄声传来,接着是赵士程的声音,宛如天籁般传入了曹师爷耳中——

“大胆凶徒,竟在此行凶,来人啊,给本官拿下!”

曹师爷一听,想到最近因为要举办会试,捕快及京军们加强巡逻,说不定真让他们逛到这里来了,连忙哭着大叫道:“大人救命啊!小人快被砍死了!大人快救小人,小人有机密禀报……”

蒙面黑衣人知官兵来了,此时要杀曹师爷已是来不及,彼此交换了眼色,飞快地撤退至密林之中。

没几个呼吸的功夫,官兵的马儿已然出现,黑暗的林子里也被火把照得有如白画。

赵士程一看到曹师爷,连忙下马,带着两名捕快将曹师爷扶了起来。“曹师爷,你没事吧?怎么大半夜的你会跑到这密林里来?”

曹师爷瞧他一脸温和,什么戒心都没了,涕泪纵横地哭诉道:“大人,小人对不起你,小人其实、其实是别人派来卧底,欲对大人不利,还要杀死应龙他们来个死无对证,但小人……今天险些被灭口,小人心灰意冷,决定将一切据实以告。”

赵士程心中一喜,但表面上仍故作震惊地道:“曹师爷!亏本官待你推心置月复,夫人发现你今天心神不宁,还让我多关照你一些,想不到你竟是想着如何加害本官?!:”

曹师爷一阵惭愧,哽咽着道:“夫人如此关心,教小人如何报答……小人早知夫人心思缜密,智珠在握,是个难缠的角色,屡次让人去刺杀夫人,免得坏了好事,像上次夫人由将军府到衙门夜探大人,还有大人上乌烟山剿匪时,夫人遇袭都是小人指使的,幸好夫人吉人天相,也才能救了小人的命……”

赵士程重重叹了口气。“唉,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咱们这就先回府,你与本官细细道来。放心,本官一定保你安全,说不定你还有将功抵罪的机会。”

曹师爷感泪涕零,很快的被捕快们扶到马上,先带回去衙门了。

照理说赵士程应该跟在后头直接回去的,他却留在密林里,不一会儿,方才围攻曹师爷及应龙等人的黑衣人,又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其中一个甚至剥下了遮面布,如鸟儿般地扑进了他怀里。

“嘻嘻!相公,我们演得像不像?”那名黑衣人竟然是唐琬,她今晚可过足了杀手的威风。

“演得很好,不过……”赵士程看向地上动也不动的应龙几人。“你该不会真把他们宰了吧?”

她开心的笑道:“不能宰,宰了会影响我回天……喔不,我这么温柔和善的人,怎么会杀人呢?只是敲他们几刀,昏个几天就会醒了,顶多以后的日子头会不时的阵痛,不会死人的。”

他不禁苦笑,这样有比较好吗?不过应龙等人原就死有余辜,不值得同情,他命人将应龙等人绑起来,悄悄送回衙门,并道:“大牢是不能用了,将他们关到我们预备的空房间。当初曹师爷坚持要修大牢,我就觉得他必有所图,果然如我所料。”

唐琬钦佩地看着他。“相公真是厉害,曹师爷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赵士程摇了摇头。“曹师爷行止着实诡异,你可记得你曾告诉我他从林大学士的府邸出来,林大学士最是喜欢弹劾武官,也是杨右相的亲信,再者,他不知为什么认为你城府深沉,好像我的计谋都是你策划的,而这跟那些盗匪要除去你的理由相符,此外,他给我铁门寨的信息,害得我们三百多人差点身陷山上……我再不怀疑他,那我就是笨蛋了。”

“真想不到曹师爷那么坏,我刚才应该多揍他两拳的。”她不满的皱起柳眉。

他不禁莞尔,可是想想与那幕后黑手的对抗,可说现在才真正开始,不知会牵连多少人,他又深深叹了口气。“接下来,朝中恐怕要腥风血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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