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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后宅我作主 第九章 眼不见心不定(2)

两人正要离开时,一名小厮快步跑进来。“禀老爷,严大人跟宫郎中来了。”

“快、快请进来!”魏富回过神,皱着眉头看着温晴,“能否再请温姑娘留一会儿,听听宫郎中如何替玄烨看病,温姑娘可以参考参考他说的。”

温晴想想,也好,也许真有什么神人不成。

一会儿,一名身穿藏青色官服的中年男子及一名留着八字胡的五旬男子走了进来,后方还跟着两名衙役。

一行人乍见温晴主仆,立刻被吸引了目光,对于长相出色的温晴更感惊艳。

严一森问道:“这两位是……”

魏富连忙介绍,“严大人,这是老夫的忘年旧识,特地来关心玄烨的。”

严一森点点头。

“小辈听闻宫郎中医术非凡,特来见识一番。”温晴刻意压低声音,以掩饰原本的清雅嗓音,她也能明白魏富没有介绍自己是大夫的缘由,已经有了神医还叫大夫来,不是看不起他吗?

爆郎中被这么一吹捧,哈哈大笑道:“没错,老夫有一种功夫,能隔空看诊。”

“可是玄烨正在熟睡。”

“那一点也不妨碍老夫看病。”官郎中拍着胸脯,口气极大。

“哇,好神。”小丹马上嗤声道。

“你这小厮休得无礼,本官也得神医之助,多年背部酸痛,三帖药就痊愈不再犯,本官可以为宫郎中的医术做保证,绝不作假。”严一森看向宫郎中,面露笑意。“让小辈们见识见识。”

“是。”宫郎中向严一森拱手行礼后,神气的站在离床铺约五步远之处,伸出手做把脉状,凝神一会儿后,装模作样的摇头晃脑,嘴里念念有词,“气虚血躬,阴阳失调,肢体屈伸不利……”

好瞎啊!温晴差点没爆笑出声,这画面太滑稽,明明可以靠近把脉,这演的是哪一出荒谬剧,这就是江湖郎中吧,根本骗钱来的,但显然骗术高一点,还有官员撑腰,她再看严一森佩服至极的表情,演技之好,她也要佩服他了。

“可笑至极,我与小姐走过多少城市,就没见过有这种医术,还有地方官挂保证,看来是一起骗钱,狼狈为奸吧!”小丹看不过去、听不下去,不客气的直接揭穿。

爆郎中脸色一变,不敢发话。

严一森则是恼羞成怒。“小姐?!原来是女扮男装,你这丫头对神医说话如此轻蔑,还不跪下道歉!”

两名衙役立即走上前,大有小丹不跪,他们就押她跪的态势。

这让温晴不高兴了,官就能欺压她的丫鬟吗?

“为何而跪?”她走到小丹面前,直视着严一森,别看她天仙绝色、身形娇小,此刻竟有一股凛然威仪,气势雍容。“敢问大人,宫郎中到底给了大人多少好处,值得让大人赔上名誉?”

严一森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急败坏的吼道:“什么好处!大胆!来人,将这两个丫头给我关进牢里!”

“不行啊,她可是……”

魏富急着要说,没想到温晴却朝他使了眼色摇摇头,要他别透露她的身分。

“可是什么?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官乃青天大老爷!”

严一森还真是大言不惭,这话若让知情者知道,绝对会笑掉大牙,他可是仗着这热闹港都的富裕,贪赃枉法,搜括了不少民脂民膏,过着豪奢过人的生活。

魏富一听,火气也来了,他是知道严一森贪财,但有钱好疏通、好办事,到哪里都一样,基于民不于官斗,两人合作多年,也有个情分在,如今说变脸就变脸,也太不给他面子了。“大人,咱们什么事不能谈?她们可是我魏富请来的客人……”

“她们诬蔑本官,毁坏本官声誉,本官忍无可忍!”严一森咬牙大怒,但他想的还是钱,反正魏富日进斗金,他趁机拿一些,也不会少座金山银矿。

“小姐,你别怕,我跟他们拚了!”小丹马上虎虎生风的摆出打斗架势。

“民不与官斗,咱们不吃眼前亏。”温晴轻声道。

“小姐是不相信我的功夫了?”小丹抿唇低语,她有一种受辱的感觉。

“傻瓜,我当然信,再说了,你家小姐我也有很多法宝,要这些人自动昏倒让路有什么问题?但我有我的用意,你就勉强配合,不要动武。”温晴小小声的劝说。

旁人看来,两个姑娘只是在咬耳朵,但也因温晴的不反抗,主仆还真的被押到衙门,关进牢里。

魏富一路执意相陪,这会儿也跟着到阴阴暗暗、地上仅有一些干草堆的大牢里,他塞了银子让狱卒先出去,好同温晴说说话。

他难掩愧疚,一颗心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这绝不是他请温晴替嫡孙看病时会想到的状况啊!他脸色惨白的看着牢栏内的主仆,气急败坏的怒道:“先委屈你们了,我马上去叫严大人把你们放出来,怎么可以说关就关!”

“富爷,不必担心。”温晴泰然自若,还像观光客似的打量起这间牢固陈旧的牢房。

魏富急得都想哭了。“怎么可以不担心?此事因老夫而起,况且如今你的身分不同,我只要跟严一森说出来,包准他吓得屁滚尿流,马上把你们放出来。”

“没关系,帮我跑一个地方,自然会有人来救我。”温晴算过了,某人应该快到这里了,就算迟了一点,也离她们不远,而且依魏富的可观财力,要派人迅速找到某人率领大军的落脚处,也不是难事。

他有些傻了。“我可以让你们马上出来……”看严一森那个贪官嘴脸,说什么他什么都不愿意听,呸!不就是要钱嘛!他给!

“可是,我比较想要那个人来救我。”温晴嫣然一笑,还很自在的草堆上坐下。

小丹猛翻白眼,魏富呆若木鸡。

不过,在温晴将她要找的人跟地点说出来之后,魏富也大表赞同。“哈哈哈,好,这下子,那贪官不下跪磕头,我魏富的名字就倒过来念!”

沈元卿率领大军北上要赶往边城,赫平又派快马送来信息,请他不必披星戴月的赶路,边关在这过年期间直至元宵,连半点零星战役也没有,相当平静。

尽避如此,他也不能率队返回京城,不过对温晴的思念更甚了,他甚至在思考抵边城后,待上一个月就以边城无战事返京,这一来一往,他跟她的婚事也能办了,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两人这么快就能见面,但是她怎么会被关在阴冷的大牢里?!

严一森知道自己关的俏丫头是威远王的未婚妻后,差点没脚软,他不仅赶紧开牢房放人,恭敬的请众人移驾到内卫,火速备了一桌佳肴要赔罪,还邀魏富同桌,塞了沉甸甸的银子请他帮忙说话,但没有人领情。

沈元卿根本没空理频频致歉、还急急表明已经将骗财郎中给杀了的地方官,他憋着一肚子的熊熊怒火,一把扣住温晴的小手就往衙门厅堂而去。

小丹紧张的连忙跟上,叶东飞不安的也急急跟上,石浪跟程皓看着仍跪在地上拚命磕头请王爷饶命的地方官,再看着李乐。

李乐早已让皇上封为谋士,要治这个地方小辟已绰绰有余,他向两人点头示意他们跟上主子,小辟交给他处理就好。

此时厅堂内,所有衙役都退了出去,气氛滞闷寂静,沈元卿的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温晴虽然早已预想过会看到他的臭脸,但她以为在震惊过后,他会抱抱受到惊吓的她,会告诉她他有多想她,但什么也没有,在他身上,她只看到熊熊怒火,而她只能拚命解释——

“参与战事,会让爷陷身险境,凶多吉少,可咱们婚事甫定,万一出了事,日后,谁敢让我入门?我不想当寡妇,不想让人说是扫把星……”温晴讲了很多、很多,重点是最后一句话,“我不跟着爷,我的心定不了。”

她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也很惭愧的反省,此时的自己像番仔,很卢,但她不能被落下,除了担心他的安危外,真有必要,两人也可以先在边城成亲,为了爷爷,她绝对当定沈擎风的后娘。

“我是大夫能当军医,有需要时,我的医术就派得上用场。”

“你爹跟祖母也同意吗?”沈元卿的黑眸益发深沉,就连声音也比冬雪更冰。

但温晴的胆识更强,回得笃定,“当然同意。”

不过事实上她爹和祖母是百般不愿意,但也不得不答应,她当初也是用方才跟他讲的同一席话游说爹和祖母,连他这个大将军都无法坚持了,更甭提两位长辈。

她低垂螓首,看来就是在深深忏悔中,也希望某人看了心软,不会再这么火冒三丈的瞪着自个儿。

但沈元卿真的展现他寡言的一面,不说话就是不说话。

叶东飞看得出在爷心里她是特别的,再者,两方也曾相处过一小段日子,精彩又有趣,这才敢大逆不道的透露他们离京路线,这会儿,瞧爷两道冷芒射过来,也许是心虚,他急着否认,“我可没被收买,没拿银两,纯粹只是让未来的当家主母跟着爷,爷千万别生我的气。”

他能不生气吗?!即使此刻离京已远又如何?他看着石浪和程皓,沉声喝道:“你们即刻护送晴儿主仆返京,不得有误。”

两人一愣,本想说些什么,但见爷神色阴鸷,只好上前拱手后,走向温晴主仆。

小丹立即做出打架手势。“除非打赢我,否则谁也不准动我家小姐一根汗毛。”

石浪和程皓无言以对,他们要是敢动晴儿一根汗毛,爷会先杀了他们吧!

“不行!他们要跟着你上战场,怎么能让他们送我们回去。”温晴马上拒绝。

沈元卿的黑眸闪动着危险的芒火。“这是我的决定!”他当然不会告诉她,如今边城一切平静,这一趟根本是皇上刻意要他离京的,免得这个胆大包天的小未婚妻又有什么惊人之举。

“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爷不让我跟,我就自己去,当然,如果在去的路上又遇到像严大人这样的狗官,不问青红皂白就将我押入大牢,甚至随意砍了头,那爷只能再另找妻子了。”他不理解她的用心良苦,让温晴不免也动了气,她板着脸道:“还有,我身上有一大迭银票,若是不幸遇上盗匪,被掳去当压寨夫人,爷一样也只能再另找妻子!”

她竟然敢一再而再的威胁他?!沈元卿呼吸一窒,暴跳如雷。

众人也目瞪口呆,这方法成吗?偏偏她说得那么认真,那双冒火的明眸亮晶晶的,不是玩笑话。

小丹简直要晕过去,即使从小苞在小姐身边,她的胆子愈来愈大,也愈来愈没大没小,但是她的胆子真的还不够大,不过,她也终于明白小姐说她有用意是什么意思了,根本就是要逼王爷妥协。

偌大的厅堂内,温晴仍倔强的直视着沈元卿。

沈元卿绷紧一张俊颜,在场的其它人也不敢出声音,最终,他咬着牙道:“是你要跟的,凡事我说了算,不得有异议。”

温晴瞬间眼睛一亮,粲笑道:“好,全听爷的。”

在场其它人也暗暗松了口气。

但沈元卿仍是不悦,她在认识自己之前,就与小丹四处走,他管不着,但现在她已经是他的人,他绝不允她在外自由走动,万一发生什么事,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更冷峻了。

温晴不怕他摆脸色,她更知道他的担忧肯定跟她爹及祖母相同,但她身体里住着的可是一个现代魂,无法天天困居家中,苦苦等着丈夫返家,她要的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绝对的夫唱妇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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