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懊恼的皱了一下眉,将凌玉曦的解说搬出来重述一遍,“虫草炖肉是冬虫夏草加猪肉炖煮,可以增强免疫力,保护肝脏。”
“冬虫夏草含有虫草素,具有高度抗菌能力,可抑制恶性肿瘤细胞增殖。虫草多醣则是一种高度分枝的醣类,能提升血液的抗体含量,增加免疫功能,强化人体抗癌力,还有,冬虫夏草内的虫草酸,具有降低颅压的效果,亦有助于新陈代谢,降低脑溢血的发生率。”
凌玉曦不怀好意的加上一串,存心教三老太太有听没有懂,这也是转个弯告诉三老太太,不懂,就少说几句,免得丢人闹笑话。
“……大侄媳妇懂得还真多。”三老太太一张脸先是涨红,接着慢慢转为惨绿,一心想让子璇媳妇难堪,竟没想到虫草是指冬虫夏草,那可是好东西,还不便宜。
“我出身医学世家,多少懂一点。”凌玉曦殷勤的给太夫人做药膳,不全是为了与太夫人打好关系,最重要的是为了方便出门行医。她的身分毕竟不同了,不便五日出城一趟,就改成十日。太夫人因为药膳知道她懂医术,接着听说她去穷乡僻壤为人看病,又听她解释这是有利于侯府名声的好事,便答应了。
“对了,我都忘了大侄媳妇是凌大夫的女儿。”三老太太终于想起凌大夫惹上的人命官司,得意的扬起眉,等着看凌玉曦笑话。
凌玉曦不慌不忙的勾唇一笑,“三婶知道吗?人在做,天在看。”
“这是何意?”
“我爹说了,药方遭人动了手脚,我信了,至于谁要陷害我爹,老天爷看得一清二楚,终有一日,老天爷会还我爹公道。”
凌玉曦只是就事论事,可是落在三老太太耳中,倒像是她察觉到什么似的。
“……你何来证据证明有人要陷害凌大夫?”
凌玉曦的眼神仿佛要将人看穿似的,唇角似笑非笑的微微上扬,“当女儿的坚信父亲是清白的,岂不是理所当然?三婶难道不希望大侄媳妇的爹是清白的吗?”
三老太太顿时舌头打结了。
“我说了,人在做,天在看。凡走过必留下痕迹,这世上又岂会有秘密?”原本,她对三婶没有任何疑心,一来没有动机,二来不可能拿月复中的孩子冒险,可是今日三婶的反应太奇怪了,她不禁有了不一样的思考,三婶很可能参与其中,只是没想到会付上如此大的代价——失去孩子。
“是啊,人在做,天在看,真相总会大白。”老夫人终于看媳妇顺眼了,能够让自个儿从劣势跃居上风,有长进了!
“好啦,这已经是过去的事,往后别再提了。”太夫人不忍心老三媳妇面子挂不住,又气她不识相,也不想想子璇媳妇是她这个老太婆请回来的,还拿那件糟心事给人添堵,不过,子璇媳妇今日的表现令人满意,总算配得上侯爷夫人这身分了。
三老太太不曾如此郁闷。虽然凌氏是因为生了儿子才能回来,可是回来不过短短数日,就取代她在太夫人心目中的地位,这就说明凌氏是个有手段的,长此下去,将来若她生不出儿子,她在侯府的地位只怕比当年的凌氏还惨。
回到宁芳院,三老太太的心情更低落了。
她觉得很不安,凌氏必然察觉到什么,要不,何以敢大言不惭说出那种话?
“小姐,是不是应该将凌氏回来的事告诉李四姑娘?”思罗提醒道。
三老太太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凌氏回来的事只怕早已传遍京城,用得着我多嘴吗?”
太夫人的动静可大了,为了凌氏大开中门……虽然主要是为了那个宝贝曾孙,但是凌氏回侯府一事必然惊动整个京城,更别说镇国公府消息最灵通了,岂会不知?
“小姐与李四姑娘是同一条船的人,互通消息原是应该,可是小姐若一直闷不吭声,李四姑娘很可能以为小姐想划清界线。”
“我只是回报李四姑娘的恩情,可没答应上李四姑娘那条船。”三老太太如今可不想跟李允宁扯上关系。今日看凌氏,她觉得凌氏比李允宁更可怕,她无法避开凌氏,也只能躲着李允宁。
“小姐原只是回报李四姑娘的恩情,但如今是再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三老太太恼怒的举手掮了思罗一巴掌,“你是我的丫鬟,还是李四姑娘的丫鬟?”
思罗仿佛感觉不到脸上的火热,苦口婆心的道:“我是为了小姐,小姐得罪不起李四姑娘。”
三老太太恨恨的剜了思罗一眼,“难得我得罪得起凌氏吗?”
“小姐可以让李四姑娘来对付凌氏。”
三老太太吓了一跳,“什么?你要我藉李四姑娘的手除掉凌氏?”
“李四姑娘如何对付凌氏,那是李四姑娘的事,小姐只要从旁协助就好了。小姐想想,当初若非小姐小产,凌氏岂会被太夫人逐出侯府?这事会永远像一根刺扎在凌氏心上,只要逮着机会,凌氏必然对付小姐。”
“这……她应该怪她的丫鬟。”
“那个丫鬟已经死了,这笔帐当然只能算到小姐头上。”
这会儿三老太太终于坐不住了。“她不会真的准备对付我吧?”
“小姐想想刚刚凌氏所言,凌氏绝非善罢干休的人。”
没错,凌氏不会善罢干休。三老太太下定决心道:“你去跑一趟,将府里的情况仔仔细细告诉李四姑娘,请她拿个主意,不过说清楚,若她还想嫁给侯爷,她自个儿想法子对付凌氏,能帮一把的我会帮她,但我不会出手对付凌氏。”
“是,我会一五一十转达小姐的意思,相信李四姑娘能够体会小姐的立场。”思罗行礼退了出去。
三老太太软趴趴的跌回卧榻上。女乃娘提醒过她,一步错,就会慢慢陷进去,难以回头,可是她没当一回事,结果……如今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只盼着李允宁顺利除掉凌氏,而她做过的那些事不会曝露出来。
得到太夫人的同意,凌玉曦当然可以大大方方出门行医,可是因为女扮男装的关系,她不愿意乘坐侯府的马车,而是让学士巷派马车过来接她,如此一来,当然不好在侯府前面上下马车,便约在侯府巷外的茶棚。
回到城里通常申时初,凌玉曦会坐下来喝碗茶、吃块糕饼,感觉好像坐在欧洲街道上喝咖啡,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很浪漫的事,然后,她再优雅从容的步行回侯府。
“小姐,那不是三老太太身边的思罗吗?”银珠拉了一下凌玉曦的衣袖。
凌玉曦微微转过头,顺着银珠的视线看过去——思罗与一个婆子躲在一棵树后方窃窃私语,因为她们正好位于同一侧,反而看得一清二楚……她的目光很自然落在那个婆子身上,因为常识告诉她,陌生人往往比熟人能提供更多讯息,果然,她捕捉到有意思的线索。“湘湘,会不会觉得那个婆子很面善?”
秦湘显然也注意到了,点了点头,“那日与银喜拉拉扯扯的婆子就是她。”她们初次看见银喜时,她正和一个婆子当街拉扯,吸引不少人注意。
凌玉曦唇角一勾,“这可有意思了。”
她一直觉得银喜与三老太太无关,因为她们之间若有勾结,万一太夫人有心追查到底,她们的关系就会被挖出来,原主指使银喜冲撞三老太太就会变成三老太太自导自演,三老太太再笨也不会用这么粗糙的手段,可是如今却发现她们有着相同的连结——虽然思罗不完全代表三老太太,不过,若没有三老太太的参与,思罗恐怕没法子唱出这么一出戏。总而言之,三老太太至少知道主使者是谁。
“难道陷害小姐的是三老太太?”银珠觉得很困惑。
凌玉曦摇了摇头,“不是,她只怕也是别人手上的一颗棋子。”
“小姐是说,三老太太与银喜一样遭人利用吗?”
“同为棋子,但动机不同,不过,但愿她的动机可以得到谅解,否则,可怜的只是两个年幼的孩子。”一旦真相大白,即使太夫人放弃追究,傅云书也不会善罢干休,而她,也不喜欢家里有一颗不定时炸弹,谁知道三婶会不会哪日又为了其他目的而干出什么蠢事。
“无论动机如何,错了就是错了。”秦湘冷哼一声。
凌玉曦点头道:“是啊,错了就是错了,总要付上代价,要不,不会记取教训。”
银珠不解的皱了皱眉,“不过,三老太太图的是什么?”
“三婶还没生儿子,如今最看重的应该是三叔的前途吧。”她有预感,这事恐怕牵止到镇国公府。
“三老太太可以去求侯爷啊。”
“三婶只怕拉不下这个脸,再说了,侯爷如今的地位并非承爵之时就有,而是打败北夏之后,才有了说话的分量。”
秦湘冷声道:“五年多前,京中权贵可没有一个将爷放在眼里。”
“若非如此,当时我恐怕不能活着离开侯府。”傅云书能否打赢北夏是个未知数,实在没必要为了他一个过门几个月的媳妇大动干戈。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若是当时侯爷不重要,为何有人要对付小姐?”
“侯爷刚刚北征,全部心思都放在北夏,绝对没有余力关心府里的事,而且侯爷北征也不知道要多久,索性早早将我逐出侯府,免得夜长梦多。”
“究竟是谁如此恶毒?”
秦湘突然站起身,低声道:“夫人,你们先回去,我去跟踪那个婆子。”
转眼之间,秦湘就消失不见。
银珠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睛,“湘湘真是太厉害了!”
“是啊,我终于见识到何谓身轻如燕了。”凌玉曦见了也叹为观止,不过她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由得低下头,瞪着肚子半晌,伸手捏了一下——有肉,与过去的排骨触感完全不同。“银珠,我最近是不是有变胖的倾向?”
银珠瞥了她一眼,“小姐不是一直都这个样子吗?”
凌玉曦唇角抽动一下,“你是说我一直都肉肉的吗?”
“……小姐秾纤合度。”她仔细看了一下,比起以前,小姐如今确实称得上丰映。
“是吗?”
“是,要不,小姐去问侯爷。”
“我就是变成胖子,他也会说刚刚好。”凌玉曦像在抱怨,却又带着丝丝甜蜜。
银珠暧昧的一笑,“是啊,侯爷看小姐无一不美,简直就是天上下凡的仙女。”
“你这个丫头……回去了。”凌玉曦故作恼怒的在银珠脸颊上捏了一把,随即从荷包取出一块碎银放下,跟店家打了一声招呼走人。
没想到她们回到落霞院时,秦湘已经回来了,两人见了都吓了一跳。
“你动作也太快了吧。”
“就是啊,你背上装了翅膀吗?”银珠对秦湘实在太崇拜了。
秦湘怔楞了下,“装了翅膀?”
“小姐每次夸我动作快,都说我背上装了翅膀。”
顿了一下,秦湘由衷的道:“夫人说话真有趣。”
凌玉曦哈哈一笑,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你搭喷射机吗”,但是很难解释清楚,索性用了这个比较能够让人理解的形容。
秦湘神情一肃,“那个婆子进了镇国公府。”
“什么?!”凌玉曦和银珠同时瞪大眼睛。
“镇国公府高手如云,我不敢贸然闯进去一探究竟。”
凌玉曦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若有所思的在软榻坐下。“银珠,那日小绿不是告诉你,原本太夫人有意为侯爷订下镇国公府的四姑娘?”小绿是凌玉曦在学士巷时新买的丫鬟。
“对,小绿听见丫鬟们在说笑,从她们口中套出来的。”
凌玉曦了然一笑,“这会儿我全弄明白了。”
“小姐弄明白什么?”
“镇国公府的四姑娘想当武阳侯夫人。”
秦湘皱了一下眉头,“侯爷不可能娶镇国公府的姑娘,要不,老侯爷不会在不清楚夫人人品的情况下,就匆匆以救命之恩订下夫人。”
“按你这么说,镇国公早就有意与武阳侯府结亲,是吗?”
“如今宫里那个李贵妃并非出自镇国公这一房。镇国公想送女儿进宫,应该送嫡亲女儿,就是李四姑娘,只是要送李四姑娘进宫,至少也要等到李四姑娘及笄,因此,镇国公便想以姻亲关系拉拢武阳侯府,没想到老侯爷抢先一步订下夫人,后来镇国公才将二房的李贵妃送进宫。”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不过,镇国公若有意送嫡女进宫,这会儿送进去也无妨啊。”
后宫经常可见姊妹档。
秦湘摇了摇头,“这我不清楚。”
“好啦,你将今日发现的事告诉傅峻,请傅峻将消息送到侯爷那儿。”
秦湘应声退了出去。
凌玉曦整个人蔫蔫的缩到软榻上,真相已经近在眼前了,她只觉得很悲哀。
“小姐,怎么了?”
“爹若不将我嫁进傅家,这会儿他应该还好好的活着吧。”能够攀上武阳侯府这门亲事,凌父很得意很开心,可是万万没想到因此毁了一生。
“小姐不是常说世事难料吗?今日不是为了这事遭罪,明日也可能为了另外一件事遭罪,只能说,镇国公府太可恶了,为了成就私心,任意践踏别人的尊严,也害死了无辜的人。”
凌玉曦恨恨的咬牙切齿,“没错,最可恶的就是镇国公府,不拿人命当命,终有一日会自食恶果!”
“是啊,小姐不是常说,人在做,天在看,上天总会伸张公义。”
凌玉曦打起精神点头道:“我就等着上天伸张公义。”
当傅峻将凌玉曦的发现送到傅云书手上,齐常安也接到傅云书递送入宫的密信,微服出巡来到驻扎在京城北方的京卫营。
“你在镇国公的庄子发现火药?”虽然齐常安恨死了镇国公,因为镇国公的阻挠,许多新政无法推行,可是,镇国公是他舅舅,当他遭遇危险之际,是舅舅将他护于身后,他真的不愿意跟舅舅反目成仇,不愿意亲手将舅舅送上东市的刑台,因此,他总是怀抱着些许期待——舅舅没有谋逆的意图,舅舅只是贪……但若没有更大的野心,岂会入贪得无厌?
暗云书点了点头,细细道来,“一开始,微臣看不出来镇国公的几处庄子有何异样,庄子的奴仆出入都很正常,未见侍卫或死士,只是,以镇国公的地位,名下的庄子若没有良田,至少该有温泉,而不是如此偏僻、破败,就是盗贼经过也不愿意进去洗劫,所以,微臣才坚持继续盯着庄子。
“直到昨日,微臣的侍卫闻到硝石和硫磺的味道,猜想庄子很可能藏了火药,于是趁着夜色潜进去,确定真有火药。”
暗云书转头看了傅岩一眼,傅岩立刻上前,双手呈上一个匣子。
“这是微臣的侍卫偷盗出来的,请皇上过目。”傅云书一向清楚让证据说话的重要性,至于皇上会不会再派人深入查探,那是皇上的事。
齐常安的近卫上前接过匣子,打开匣子,然后再呈给他过目。
看着匣子里面的火药,齐常安觉得自个儿应该愤怒,可是过了半晌,他竟然松了口气。
是啊,他真的觉得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做个了断了。如今,他与舅舅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局面,尤其吴家垮了,开始有商贾投入海上贸易,舅舅也察觉到自个儿做的事已露了馅,只是他没有足够的证据一掌击毙,不能不忍着,因此,舅舅故意在朝堂上与他唱反调,试探他是否知道吴家勾结海盗一事与舅舅有关,由此可知舅舅如今有多嚣张,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
“你认为镇国公有谋反之意吗?”
“无论他是否有谋反之意,他都不应该拥有火药。”换言之,即使镇国公拥有火药的目的在自保,皇上也可以视为谋反。
“朕应该直接派兵包围镇国公府吗?”齐常安恨不得早早除掉镇国公,可是真要下定决心动手铲除,这并不是容易的事。
“若皇上能够让太后暂时离开京城,皇上行事就更方便了。”如今皇上绝对有足够的能力不动声色包围镇国公府,可是一旦太后得知消息,跳出来扯皇上后腿,皇上不但扳不倒镇国公,还会让镇国公找到借口谋反,而太后若为了保住李家,很可能牺牲皇上,转而扶持皇上的胞弟,体弱多病的宁亲王上位。
“快过年了,母后不可能离京。”
“皇上不如等过完年再来处置。”
“因为要过年,朕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动手处置——镇国公想必也有这种想法吧。”
“皇上若想让镇国公措手不及,此时确实是好时机,不过,皇上就必须想个法子让太后两耳不闻窗外事。”
暗云书并未挑明,但相信皇上明白他话中的含意。
齐常安摇了摇头,母后就算病了,整个宫中还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朕还未完全清除母后在宫中的耳目。”
“如此一来,即使太后身子不适,也不可能不闻窗外事。”
眼看差一步就要成了,齐常安不由得焦躁的走过来又走过去。“难道没有法子将母后弄出皇宫吗?”
细细琢磨,傅云书有个主意,“宁亲王是不是一入冬就会住到郢山的温泉庄子?”
顿了一下,齐常安反应过来了,“六弟若是病了,母后就一定会赶到庄子上陪六弟。”
六弟自幼体弱多病,又温驯听话,母后因此格外疼爱六弟,若非六弟身子实在太糟糕了,母后可能更期待坐上皇位的是六弟,而不是他。
“若皇上要避免太后察觉,此事最好有宁亲王配合。”
“朕会让六弟配合。”舅舅送了二房的嫡女进宫,同时也送了三房的嫡女给六弟,而这位李侧妃并没有李贵妃聪明,竟下毒谋害六弟最喜欢的女人。虽然保住性命,却一辈子不能当母亲,六弟为此大为震怒,只是找不到证据,而他有证据可以让六弟看清楚舅舅的野心,若六弟不想任由舅舅摆布,也只能配合他。
“皇上若能得宁亲王相助,此事必能万无一失。”傅云书一向做分内的事,不会好奇皇上不想说的事。
半晌,齐常安轻叹了声气,“朕与母后从此再也没有母子情分了。”
“只要皇上将证据摆在太后面前,太后终究会明白皇上所为皆为大齐。”
齐常安冷冷一笑,“母后从来是先有李家,再有大齐。”
“皇上总要试着让太后知道镇国公的野心。”对太后来说,皇上能够上位全是镇国公的功劳,镇国公贪了点又如何,可是一旦镇国公意图让齐家的天下变成李家的天下,太后可不见得能够容忍镇国公。
“朕就不相信母后不知道镇国公的野心。”
暗云书识相的保持沉默,无论皇上与太后如何闹如何吵,这是母子之间的事,可容不得外人指手划脚。
“镇国公的庄子全部夷为平地。”
“是,皇上何时下令,微臣就何时点燃那些火药。”傅云书终于安心了。
皇上对镇国公的感情很复杂,有敬爱,有怨恨,教皇上真的豁出去对付镇国公,并不容易,可是镇国公一日不除,他的妻儿就得一日身陷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