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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花原来是个宝(上) 第九章 有了合伙人(2)

上官肇阳盯着钟凌,态度自然地说:“很多吗?送几盒给皇上、送几盒给皇太后,各宫娘娘也送一些,对了,公主皇子也得送一点,免得日后话传到皇上耳朵里,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吃过白玉糖,万一怪罪御膳房,小丫头岂非害人不浅呐。”

斌气男这是在恐吓她,假冒皇帝名声做不实广告啊。

钟凌笑得眉弯眼眯,一张灿烂的笑脸杵在上官肇阳面前。

她恭谨回答,“公子说什么呢,我哪里害人不浅,我说皇上喜欢白玉糖,可没说是当今皇上,我指的是三皇五帝,是黄帝唐虞夏商周、秦汉三国晋隋唐,里头的几个皇帝怎么会和御膳房的大人扯上关系?那时,他们可还没出生呢,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她这段日子来书可不是白看的,早把这里的时代背景给模得一清二楚,基本上她刚说的那些朝代在这里都是有的,只是历史的洪流大约在明朝之后分了岔,才有了如今的天烨皇朝。

几句话就让她换了场面,果然有几分机智!上官肇阳挑眉,满脸的兴味。

“小丫头,口齿挺伶俐的。”

钟凌可不是傻顶,她一面顶嘴、一面察言观色,见他乐得眼睛都眯成月牙儿了,可以见得他开心得很。

她没猜错的话,这人大概缺少被语言暴力的经验,于是她越顶,他越乐。好吧,赚人家一百两,总得多点客服。

顺着他的话,她满脸痞笑地往下接,“大叔,口齿还算清晰。”

什么大叔?什么口齿还算清晰?

当然清晰!她以为他中风吗?上官肇阳满额头全是黑线,人人夸他心机重、城府深,熟悉他的人都说他的脑子与众不同,与他斗是自找死路。既然他这么聪敏,为什么每回耍嘴皮都耍不赢这个笨丫头?

他可不信邪了,提起精神、扬起斗志,再战一回合。

“小丫头这么会说话,卖糖太浪费,要不要随我回京,爷介绍你进玉枫堂,保证两、三年内把你捧成红牌,唱一出戏挣得够你卖一年糖。”

说她适合当戏子?

如果她是古代人,肯定会气到头顶冒青烟,可惜她是来自有都教授的未来人类,在那里演艺圈是人人都向往的行业,她怎么会把他的话当成轻贱?当然不,她拿它当奉承!

“大叔这么会与人寻衅,当个爷太浪费,要不要随我回村里,小丫头介绍你认识些三姑六婆,保证短时间内您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从村头到村尾,所有的泼妇都甘拜下风。”她照样造句,学他的语法讽刺人。

她、她!她说四爷是泼妇?

噗,清风忍不住笑出声,捧着肚子还想笑得更夸张些,却被自家的爷凤眼一瞪,笑容立刻收拾得干干净净。

上官肇阳本想再斗上几句,却看见有个“瘸子”安步当车地往这里走来,人未至,两道杀人眼光先到,害他不得不偃旗息鼓。

可惜了,下次还有机会和这个有趣的丫头磨嘴皮子吗?

上官肇阳脸上深表遗憾,钟凌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发现他盯着的那个人她恰好认识,他们两个人没对话,却用眼神厮杀了一回。

钟凌低头,假装没看见,飞快写下订单,问:“公子,请问你什么时候取货?”

“五天后,我到贵府取货,你住哪里?”

“秀水村,离这里不远,进村子问钟家三房住哪里,就会有人给公子指路。不过,不好意思,得请公子先付一成订金。”

她还怕他跑了?小家子气。

上官肇阳一点头,笑容还没有收敛的清风连忙上前,把银票交给钟凌。

钟凌看着上面的数字,咧开了嘴。“一百两全付清!鲍子真豪爽,既然如此,我也不小气,公子把白玉糖全送给皇亲国戚,自己没留下一些可不行,过年嘛,总要甜甜嘴,我免费送公子十包白玉糖。”

写好取货单,她慷慨地取出十包糖,用纸袋装了递给清风,鞠躬、哈腰,一谢再谢。

她巴结的模样抚平了上官肇阳的不平,他点点头,觑了贺澧一眼,张扬地指指那盒幸运饼。

看在一百两分上,小春赶紧把盒子打开,让他挑一块饼,教他怎么掰开。

上官肇阳拿出小纸条,上面写着——红鸾星动,好事将近。

他吃惊地望向钟凌。有这么神?父皇才想给他指一门亲事呢……

贺澧走过他身边,瞄一眼上头的字,背过身,嘴角在胡子底下微扬。

上官肇阳若有所思地离开钟凌的摊位,直到转个弯看不见了,清风才低声提醒——

“四爷,咱们亏了。”

“亏什么?”

“那丫头在桌边立了张牌子,买二两送一包白玉糖,咱们买了一百两……”

“你怎么不早说!”他爱极这味道,像上瘾似的,几天不吃就想。

“贺爷听见小丫头要送十包的时候,就悄悄把立牌给收走了。”

“什么?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亏他们还是交往了一辈子的好朋友!他“嗤”的一声,“好啊,这家伙这样对我,就让他看得到吃不到,不帮他这一把了。”

上官肇阳说得咬牙切齿,清风挑动活泼热情的两道眉,心底笑道:不帮才怪!边会撂狠话的主儿。

可说也奇怪,怎么爷在小丫头面前吃瘪,他竟会感到这么畅快?莫非是平日里被欺压太甚,心里不正常了?

摊位上,钟凌笑着跳到贺澧跟前。“贺大哥,你是来找我的吗?”刚接下一百盒订单,她像吃了摇头丸,整个人轻飘飘的,有说不出的欢快。

“对。”贺澧见她这副模样,要不是路上人多,真想往她头上敲一把,教她清醒清醒。

“有事吗?”

“铺面已经找到,想不想过去看看?”

这么快?太好了!

她连忙在心底盘算了下,拿起笔,飞快写下做糖的材料,把纸张交给四哥哥,对他和小春说:“小春,别再接订单了,这些够咱们忙上好几天。四哥哥,东西卖完,收了摊子,你们去铺子里把材料补齐,我很快就回来。”

钟子文和小春点头应下,钟凌便跟着贺澧离开。

他们一路走、一路聊,多数时候都是钟凌在问他回答,气氛融洽。

“铺子离这里远吗?”钟凌问。

“不远。”他回答得简便。

“那最好,免得老客户找不到地方。是新屋还是旧铺?”

“七成新,之前是卖南北货的,听说家里发生变故,急着卖铺子。”

“开价多少?”

“一千三百五十两,估计可以再砍一点儿价。”

钟凌东问西问,问到没话可问了,她才问:“那位贵公子和贺大哥是旧识吧?”

他惊讶于她敏锐的观察力,却反问:“为什么这样想?”

“我猜错了吗?那位贵公子出身不凡,应是目高之人,没道理会青睐我这个小摊子,说他挑衅嘛,也不像,倒像是寻我取乐似的,好端端的我怎么就入了他的眼?肯定是贺大哥的帮衬,他是贺大哥介绍的大客户吧?”

“别想太多,他生性顽皮,喜欢寻事儿,但没恶意。”他替上官肇阳说好话。

“我知道,不过……贺大哥,如果可以的话,你别同他往来了吧。”

“为什么?他把你惹恼了?”贺澧怎么都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她不是个心存偏见之人,也非心胸狭隘之辈,何况肇阳才刚给她一笔好处不是?

“我没猜错的话,他并不如表面那样亲切和善,他是个……”话在嘴里斟酌半天,她才挑出安全字眼,说道:“有企图心的复杂男人,我怕他会给贺大哥带来危险。”

此话一出,贺澧震惊,他知道她聪明伶俐、知道她善良机灵,却不知道她有如此的识人之明。

那年,肇阳找到秀水村,把他丢掉的记忆挖出来。

他狂怒,想讨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肇阳说:“我可以帮你,但你必须想清楚,一旦与我为伍,你很可能会陷入无止境的危机里,我不能保障你的性命,你必须有足够的能力让自己活下去。”

他想清楚了,没有肇阳的帮忙,无法讨回他要的公道,即便是饮鸩止渴,他也必须把这杯鸩酒吞下去,于是他站到他的队伍里。

他的确危险,这些年,他经历的危险够多,而最近的那次……钟明因他而死。

他惊诧的眼光让钟凌明白,自己蒙对了。她这样一步步猜、一步步准,神一般的第六感让自己很困扰。

从两人的眉来眼去,她猜出两人相识,从贵气男的打扮气度,她猜出他出身不凡,一个不凡的男人为什么要和一个乡下瘸子来往?而瘸子为什么可以给贵气男眼色看?

很简单,他身上有对方要的东西!

至于是什么?钱?田地?当然不是,对方要的是忠诚、是性命,她不知道贺澧确切的死期,只晓得是后年,贺大娘哭着、号啕着,说她的儿子死了!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办法改变他的命运,她只知道,自己强烈希望他活下来。“贺大哥……”

眉一弯,难得地,他露出明显笑意,“放心,不会的。”

那么多年,风里火里全闯荡过来,眼下的局势越来越好,他没道理死在此时,就算要死,也只会在……摇头,他摇掉那丝烦躁不安。

他柔柔的声音莫名地令她安心,只是她很清楚,命运之轮将会怎么运转——对不起,她无法拥有他的乐观。

钟凌忖度着,还能讲出什么更清楚的话来提醒他,但他举起手,打断她。

“铺子到了,要不要进去看看?”

知他无意深谈,钟凌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暂且放弃。“进去吧。”

走进铺子,一个伙计等在里头,老板已经回乡,留下他处理铺子的事。

铺面不大,但卖点心足够了,钟凌打算在门口处摆一个小瘪台,专门发价目表给顾客,两旁摆上陈列架,专提供人试吃,若客人有需要,服务人员就在价目表上面做记号,决定好要买的品项及数量后,就到柜台排队结帐并领取商品。

预定的结帐处后面有一扇门,走出门便是个院子,里头有口井,井水甘甜,院子比铺面要来得大,足够钟凌盖一间烘焙厨房。

院子的最里面是栋两层的楼房,木制地板,古色古香,上下共八间房,旁边还有净房、茅房和厨房、柴房,设施不豪华,却是齐备。

楼房的后面还有一小块院子,并排着晒衣架。

“怎样,合适吗?”贺澧随着她转过一圈后问。

“合适,谢谢贺大哥。”

“那就好,咱们去和伙计谈谈,找一天过来付银子,就可以带地契到周大人那里办理过户。”

“办过户需要很久吗?”

“周大人吃你那么多糖糖饼饼,他怎好意思耗你时间?”

难得的愉快轻松,难得地,她在他的话里听见幽默。

“说得也是。”她笑着附和。

“租地的事就别找人了,我那里有二十几亩地,你挑个两、三亩,开春后就开始盖牛舍吧,刚买来的桑子、二牛、阿黄都出生农家,侍弄几只牛不会太困难,不过你讲的女乃油要怎么做,你得找时间教他们。”

“贺大哥,既然地是你的、人是你买,那个牛场就当是咱们合股的吧。”

她想的是,若事业做得够大,他就可以留在秀水村里过安定生活,不必去冒那个未知的危险,却不知道,他冒险求的并不只是一份安定的生活。

“不必,地是租你的,你每年还得缴租金供我嚼用。”

“我保证,合伙后,贺大哥收获的肯定比收租更多。”她极力劝说。

“我不做搞不懂的东西。”

“很简单的,没什么好搞懂的,养牛、挤牛女乃,做成女乃油和起司,那些东西是我饼干行里需要的原料,仅此一家,别无分号,做出来的成品绝对不怕滞销。”

了不起再开个披萨店,她绝对会让他赚到钱。

这里还没有人喝牛女乃,不知道它的香浓美味,等她开发出来,就会晓得牛女乃有多珍贵,这是个能致富的途径,她很确定。

她的热烈邀请看在他眼里,满满地,感动在心。

她猜得出他会遭遇危险,他又怎猜不出她邀请自己合伙的目的?她是想把他留下来,远离肇阳吧?!

望着她热情的双眸,他退一步,妥协道:“你确定?”

“确定、十成确定、一百成确定,确定到不能再确定了。怎样?咱们合伙好吗?”

“好,合伙。盖牛舍的银子我出,买牛只的银子你出,各占股五成。”

“没问题。”钟凌爽快回答。

所以……她已经把他留下了吗?他不会离开了吗?

笑容在眼底,掩去里头的一丝不确定,钟凌不知道能不能心想事成,但她真的希望他远离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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