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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腹黑郎 第9章(1)

秋风日盛,天渐转凉。

夏衫换秋裳,荷塘景日衰。

伏在窗边看着不远处的一池荷莲,叶秋萍莫名有些伤春悲秋。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嫁给某人都快一个月了,在除了她和小米全是男人的天官府,也住得越发习惯了。

在软榻上坐直了身子,手在腰后捶了捶,某人对于夫妻之事极是勤勉,她不患少,却忧太足。

许多杂思聚集,惹得她不由得叹了一声,“唉……”

“怎么好端端地叹起气来了?”坐在另一边书案后方看书的玉子明,分神看了她一眼。

“只是突然看着这满池的荷莲有些伤感,落花流水春去也,夏也去了,马上便是金桂时节了呢。”

“怎么没来由有了满月复的感伤?”玉子明放下书册,朝她走去。

“我本是山野中自在飞翔的鸟,如今却生生被你养成了金丝雀,怎么不令人感伤?”叶秋萍似真似假地说。

他在她身后坐下,将她揽入怀中。“在天官府待得烦闷了?”

她向后靠着他,嘴角含笑。“嗯,有些呢,你要怎么帮我解闷?”

“倒是越来越调皮了。”

“不行吗?”

“行,你爱怎样便怎样。”

叶秋萍在他怀中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抓着腰间的一条丝绦随手甩弄,不是很认真地道:“怎么不看书了?”

玉子明的手轻轻抚揉着她的小肮,眸光深深。“书哪有夫人活色生香。”这般让他上瘾,欲罢不能。

她好笑的娇瞋他一眼。

他靠着软榻的扶栏,低声调笑道:“看来为夫还不够努力,要不你现在就不会觉得如此无聊了。”

叶秋萍反手打了他一下。

玉子明笑容不减,继续道:“岂能不怪为夫,若是为夫够卖力,娘子只会整日昏昏欲睡,哪里还有机会这样无聊烦闷?”

她啐道:“不要脸。”

他坏笑道:“我在你跟前要脸做什么?不要脸才对,我必须对你做尽镑种不要脸之事,才能让你我夫妻和谐圆满。”

“滚!”

“娘子怎么爆粗口了?”他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

叶秋萍懒得搭理他。

玉子明仍缠着她道:“萍儿,你说我如此努力,你这里会不会已经有我们的孩子了?”

“去。”

“你是怕有,还是怕没有?”

“你真混蛋!”

玉子明闷声笑,手却一直老老实实地覆在她的小肮上,并没有什么不规矩。

“告诉我啊,娘子。”

叶秋萍扭头看他,反问道:“那你是怕有,还是怕没有?”

他不由得哈哈大笑,妙,妙极了。

他们都有怕,都有不怕。

她怕的,他不怕;他不怕的,她害怕,不过是努力与能否努力的区别。

炳哈,他家娘子真真是个惹人心痒难耐的玲珑人。

叶秋萍红着脸捶了他两下,便又转过头去,依旧靠在他怀中,看着窗外明朗的天空。“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玉子明对天气倒没什么兴趣,只道:“天气这样好,不如我陪你到园中走走。”

她摇摇头。“天气是不错,可我却是懒得动呢。”

他宠溺的笑道:“那就这么歪着吧。”

叶秋萍觉得有些困,闭上眼道:“我有点儿乏了。”

玉子明轻点了下她的鼻尖。“想睡便睡吧,有为夫在呢。”

她拍了他的手一下,警告道:“你不许打扰我。”

“不扰,睡吧。”他伸手拿过一旁的薄毯替她盖上。

不知是身后的人带给她的安心感,还是因为实在太过困倦,她很快便睡熟了。

玉子明轻轻抚着她的小肮,眼中满是深切的期盼,他希望她能怀上两人的孩子,让彼此的生命得以延续。

他这么努力,说不定已经有小东西在她的月复中扎根生长了呢,想到这儿,他的眸光益发柔和。

期盼之余,亦有些悻悻,一旦有了孩子,他就得过回清心寡欲的日子了,想想真是有些不甘心,可又觉得很幸福。

幸福的不甘心,很奇妙的感觉。

在玉子明也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门外传来顾墨的声音——“大人。”

玉子明的双眼猛地睁开,低头看看怀中人,轻手轻脚的让她躺在软榻上,然后下地出去。

将房门拉好,玉子明朝顾墨使了个眼色,主仆两人一前一后下了小楼。

“什么事?”

“二皇子私服来访。”

“是吗?”玉子明伸手,顾墨将一柄折扇递过去,玉子明缓缓展开扇面,道:“这是坐不住了啊。”

彼墨问道:“大人要见吗?”

玉子明摇了摇扇子,道:“难得的休沐,也不让人清闲。走吧,咱们去会会他。”

彼墨沉默跟上。

玉子明的外院书房是处幽静雅致的院落,院中草木扶疏、郁郁葱葱,一派勃勃生机,庭中更有两棵苍翠松柏挺拔高耸,墙角遍植爬山虎,将花墙变成了绿荫之地。,书房内满满两柜书籍,书案上的美人瓶内插了一朵盛放的蔷薇,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搭,倒也不是特别违和。

玉子明走进书房的时候,目光先落在瓶中的蔷薇上,眸光轻柔,带着一点儿笑意。

萍儿近来对蔷薇极是偏爱,闲暇无事便拿来插瓶。

“下官见过二皇子。”

听到他的请安声,在书案前负手而立的锦衣男子才恍然转过身来,笑道:“玉大人无须多礼,本宫来得唐

突,还望玉大人不要计较。”

“殿下言重了。”

二皇子已近不惑之年,却保养极好,且面白无须,显得更是年轻,一双灼灼桃花目,像极了他的母妃。

此时,那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带着点点灼人的笑意,伸手往一旁相让,道:“玉大人快请坐。”

玉子明毫不介意他的反客为主,从善如流地在一旁落坐。

二皇子也随即在主位坐下。

玉子明等他坐定,才不疾不徐的开口道:“不知殿下来访所为何事?”

二皇子眸光微闪,若无其事地笑道:“不瞒大人,本宫此番前来确是有事,就不知大人是否肯相助一二了。”

玉子明云淡风轻地一笑,道:“但不知是怎样的事?”

二皇子伸手拿起高几上的茶盏,轻轻呷了一口,茶水已温,喝来有些苦涩,他眉头轻皱,尔后快速平复,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出口之言却完全与正事无关,“茶有些凉了呢。”

玉子明当即意会,朝屋外扬声道:“换新茶来。”

闻言,顾墨便转身离去。

二皇子收到门外侍卫的暗语,确定没有其他人,放下手中的茶盏,神色微微一正,道:“父皇身体近来每况愈下,本宫每每思及,便忧虑不已。”

玉子明叹了一声,附和道:“是呀,如今皇上的身体确实不太好。”

二皇子低垂的眸底闪过喜色,但神情语气都是满满的担忧。“可惜父皇不允我们入宫侍疾,我等兄弟无不为此焦虑。”

玉子明心中不屑,面上却是一片赞赏。“殿下纯孝,皇上定会明白的。”

二皇子叹了口气,满是忧愁地道:“原本三弟最得圣心,可惜他忤逆父皇,如今被眨至边庭,我等兄弟却是再不敢造次。”

玉子明心中冷笑,三皇子不就是被你和四皇子联手陷害才遭眨的吗?

当日他不过是为了替雷飞云那个一根筋遮掩行迹,却阴差阳错顺便搭救了三皇子,他虽不是刻意,但毕竟三皇子承了他的恩,于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自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玉子明从来不怕多做准备,在这种权力倾轧中,想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必得有非常之手段。

两人的对话至此,他已然明白二皇子今日前来还是为了皇上立储之事。

当皇子的最怕的便是遇到身体康健的父皇,好比太子殿下,没等熬倒皇上,自己倒先去了。

如今宫里宫外都道皇上身体有恙,可其中真假都人人忐忑,这就免不了要有些打听试探了。

而他身为皇上近臣,经常随侍御前,进出宫苑,二皇子会来找他,倒是很容易理解,只是关于立储一事,他从不发言,而今关于皇上的病情,朝臣私下猜测纷杂,有些人再无法坐得住。

玉子明状似沉吟,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表情也多了几分为难。“三殿下之事,下官不好表示。”

二皇子心中有些着急,可他总不能大刺刺地说自己想问皇上到底是不是病重,究竟欲立谁为太子,偏偏玉子明却光明正大地跟他打机锋,避重就轻,就是不肯顺着他的话来。

着实可恶!

他以为靠着皇上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了吗?等到有朝一日他继承大位,一定要让他好看。

二皇子努力压抑怒火,道:“本宫实是挂心父皇龙体安危,想在玉大人这里讨个心安,也好有个应对。”

玉子明拿起茶盏盖,轻轻敲了敲杯缘,唇线轻抿,适时的道:“恕下官斗胆直言。”

二皇子心中一喜,忙道:“大人有话请说。”

玉子明叹口气,才又续道:“皇上的情况不太好,近来偶有提及被眨的三殿下,雷飞云又在此时被召回京城,只怕……”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但二皇子心中已是悚然一惊,莫非父皇真的属意三弟?

上次没能一举击杀三弟,果然是留了祸患。

“多谢玉大人直言相告。”

“下官也是有所忧心啊。”

二皇子当即表示,“玉大人不必忧心,一切有本宫。”

玉子明起身向二皇子行了一个深揖。“下官多谢殿下。”

二皇子起身扶起他,道:“如此,本宫也不多叨扰大人了,这便告辞了。”

“下官送殿下。”

“为免引人注意,还是不必了。”

玉子明也不强求,转而吩咐道:“顾墨,替我送殿下。”

不知几时回来的顾墨在外头应了一声。

二皇子的人一离开院子,玉子明也转回了内院,去见妻子前,先去换了身衣服。

此时叶秋萍仍未醒来。

玉子明挥退小米,坐到榻上,将她揽进怀中,他喜欢抱着她的感觉。

被他这么一揽一抱,叶秋萍也就醒了,看到是他,又闭上了眼,老实地窝在他怀中,有些迷糊地道:“去见谁了吗?”

他一笑,即使是刚刚睡醒,对于他身上的变化她倒是一眼便看出来了,心中只觉暖融融的,在她耳边低声道:“二皇子来过了。”

叶秋萍不是很感兴趣,淡淡的“哦”了一声。

玉子明却径自续道:“我往火里加了一把柴,没有意外的话,二皇子大约是要有所行动了,也许很快京里便会发生变故。”

她揉揉太阳穴,有些厌烦地咕哝道:“我一点儿都不想听你这些勾心斗角和阴谋诡计。”

他抱着她,笑得欢快。“可是为夫想告诉你啊。”

叶秋萍转过头,恨恨的瞪他一眼。

玉子明哈哈大笑,他如果在水里,又怎么会让她清爽地站在岸上呢?

八月十五,团圆佳节,宫中设宴,百官偕家眷同行。

叶秋萍按品阶着命妇冠服,显得雍容华贵。

玉子明看她梳妆完毕,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

她回以一笑。

他对一旁的小米吩咐道:“你今日跟好夫人。”

小米点头。“奴婢知道。”

玉子明转过头,又对妻子低声道:“你也要小心。”

叶秋萍微微睁目。

他轻轻点头,肯定她的猜测没有错,变故就在今晚。

她不由得扬眉,嘴唇微张。

玉子明伸指点住她的唇,微微摇头。

叶秋萍哼了一声,拉下他的手。“真乱。”八月十五都不能让人好好过一过。

他轻轻一笑。“走吧,别误了时辰。”

“嗯。”

玉子明一路小心护着妻子出府,小心的扶着她上了马车。

两人在车上坐稳,马车开始缓缓前行。

他将手放在她的小肮,她无声地看着他。

“小心顾好自己的身子。”

叶秋萍拿开他的手,没好气的道:“哦,身子啊。”

玉子明失笑,伸手搂住她。“这是故意跟我闹脾气呢,你当然才是最重要的,有你才有……他。”最后一个他字,他说得极轻极轻。

叶秋萍这才笑了。

玉子明一见她笑,就忍不住凑过去在她唇上吻了一口,惹得她挥手就打。

“虽是宫宴,但宴上菜肴多半已失其味。”

叶秋萍已然心领神会,点头表示知道了,绝对不会动宴上菜肴。

“宫宴上的人多吗?”

“京中五品之上的官员都在。”

“这么多?”她有些吃惊。

玉子明道:“以往中秋倒不曾这样大宴群臣,此次是皇上破例。”

“这样啊。”果然是要出事的前兆呢。

“你若与别人无话说,就不说,不需为难自己。”

“可以吗?”

他笑道:“可以,我的夫人不必委曲求全。”

“那好。”

玉子明忍不住伸手捏她的下巴。“果然是不喜欢的。”

叶秋萍蹙眉道:“你们这庙堂之上,终归不如江湖之远来得逍遥自在。”

他却笑道:“娘子不懂这与人对弈的乐趣啊。”

她当即没好气地回道:“我没你的恶趣味。”

玉子明抓过她的手把玩,闲话道:“几时得暇,娘子倒是该好好练练棋艺了。”

叶秋萍赌气似地道:“再不要跟你下棋。”

他瞅着她,好笑的问:“为什么?”

她白了他一眼,道:“你那是下棋吗?”

玉子明不放过她,坏笑再问:“不是下棋又是什么?”

叶秋萍回想那日某人一双眼仿佛要在她身上生根似的,哪里是下什么棋,分明就是用目光在调戏良家妇女。

可偏偏又不能说他没用心,他步步为营,杀得她是节节惨败,不用心尚且如此,用了心更不必说了。

“哼!”最后,她回了他这么一声。

玉子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带了点自得地道:“当日为夫若不手下留情,夫人焉能陪为夫对弈一下午,夫人怎可无半点感激之情。”

“感激?”叶秋萍瞠目结舌。“我还要感激你?”

他一本正经地道:“感激为夫不曾嫌弃你的棋艺啊。”

叶秋萍道:“你哪有不嫌弃?”

玉子明坦承道:“叶府的茶确实不太好。”

她气得不想搭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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