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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俏女佣 第1章(1)

希尔顿饭店大厅的沙发的旁边的地板上……

彤甄蹲著身,低著头,睁大眼,仔仔细细地在小猪的碎尸中寻找铜板。

离家到希尔顿饭店投宿,实在不能怪她“天才”,像她这种天才,就算不用大脑,用脚趾头想事情,照样会把事情想得十分周密和复杂。

谤据她脚趾头的想法,一个女孩子独自出门在外,安全最重要,小宾馆龙蛇混杂,危险性高,所以大饭店是她最好的选择,只可惜天不从人愿……

辛丰苦苦养了十年的小猪,人猪之间已有深厚的感情自不在话下,如今为了钱忍痛杀生,对它开膛破肚的,但数了又数,找了又找,总共才两仟八佰零二块五角,连一个晚上的房间钱都付不起!

不过,吃一块蛋糕,喝一杯汽水,是不成问题。

甜食对彤甄而言,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一见到甜食,她美女的形象就会被摧毁,但那是当然的,试想嘴角挂著一行口水的美女可能漂亮到哪去吗?

都怪爸妈不知从哪听来的谬论,说甜食会侵蚀大脑,严禁她吃糖,导致她对甜食产生强烈妄想症。

既然离家出走,从此不受爸妈监控,她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从小爸妈不让她做的事。

坐到窗边,望著浓浓巧克力香的“黑森林”,彤甄的口水瞬间流到下巴,上想开怀享受,可是——她的耳朵太闲了,居然偷听背后的谈话……

“我做错了什么?你非要跟我分手不可!”女声哀哀怨怨的问。

“错在你不该妄想嫁给我。”男声冰冷无情的回答。

扁听这种男声,冷得让人起鸡皮疙瘩,彤甄打心底认定这男人是负心汉。

彤甄以摩擦生热的方式搓了搓手臂,一边让皮肤上难看的粒子消失,一边仍竖耳倾听,自幼爸妈教她“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但现在她恨不得手上真有把扫帚,好将他扫出去。

“你不要我,我该怎么办?”

“找个人嫁。”这句话听起来很刺耳,但彤甄赞同,天涯何处无芳草!

她虽然没看到男人的尊容,但不用看也猜得出来。相由心生,心那么坏,长相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可是她不懂后座的女人干嘛死缠著他不放!

文学家说:爱情是盲目的,看来那女人视力不好,一定是这样没错。

“我已经把我最珍贵的都给了你,谁还会要我?”

“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给的,我又没强逼你。”

我拷!这男人有够铁石心肠,彤甄握紧叉子,好似随时准备替天行道。

一你别忘了,当初我们在一起时,说好了只是玩玩。“”我知道,可是我以为你会爱上我……“”少来!你真正的以为是——把初夜给我,我就会娶你,你敢说个是吗?“”聂谦你……呜呜呜……“女人终于忍不住哭出声音。

彤甄也跟著两眼泛起薄雾,肩膀抖嗦个不停,并发出压抑的暗泣声。

由此可见,真正最适合她的工作是——孝女白琼,哭墓,保证哭声震天。

坐在彤甄后方,面对著她背影的聂谦傻眼了,从他的方向,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彤甄的一举一动,他看得出来她是真哭,因为他经验丰富,有太多女人被他气哭过,不像眼前假哭的女人,呜了半天,连一滴眼泪也没挤出来。

一抹冷笑从聂谦嘴角扬起,他记得先前走进希尔顿大厅时,眼角余光曾经瞄到跟那女人穿著相同的身影像只小狈般的蹲在沙发旁……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只看到她的长发和衣服,他就对她印象深刻,虽然现在再见到她,也只是背影而已,他的心中竟有一股想见她面貌的冲动……

“我哭得那么伤心,你居然还笑得出来!”女人气咻咻道。

“这是张一佰万的支票,足够你去做处女膜再造手术。”聂谦拿出支票簿。

“才一佰万……”女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拍桌声打断。

“对!做人要有骨气,不要拿他的臭钱。”彤甄站起身,转向后座。

妈咪呀!她从来没亲眼看过这么帅的男人,电视上是看到过,但活生生的帅男坐在她面前,这倒是头一遭,令她不由地脸颊发热,两眼发直……

瞧她一副呆若木鸡的蠢相,这实在不能笑她孤陋寡“见”,从小读资优班一直读到博士,所遇到的男生不是四眼田鸡,就是白面弱鸡,没有一个像眼前的男人,比桌上的甜食更让她想流口水……

虽然从他黑眸射出来的冷光,予人一种残忍和无情的感觉,但这反而使他的帅气加分,这种酷酷的味道,还真让彤甄著迷。

如果说女人的头脑和胸部成反比,那她可以证明男人是脸孔和头脑成反比。

不过,他只瞟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就低下头写支票……

这对彤甄自以为美丽的信心,无异是个极大的打击!

“两佰万如何?”聂谦将支票撕下,递到女人的面前。

“好吧,勉强接受。”女人收下支票,掠了掠长发,起身离开。

彤甄不由地看了眼从她身旁走边的女人,大美女一个,难怪他对她个稀罕!

聂谦双手环胸,挑衅地问她:“你还有什么指教吗?鸡婆小姐?”一你……你叫我什么?“彤甄猛地回过神,结结巴巴的问。

“鸡婆小姐。”聂谦重复,语气极度轻蔑不友善。

“猪八戒!”彤甄冲动地将桌上的汽水泼出去,然后抓住旅行袋就跑。

“你给我站住……”聂谦看了看泡汤的名贵西装,脸色气得像挂在摊上卖不出去的猪肝,等他大叫时,才发现肇事者已经跑到咖啡厅门口。

开什么玩笑!她才不会留下来赔他洗衣费!

不过,跑出希尔顿,彤甄才想到自己忘了买单……

避他的!顶多以后再也不去希尔顿,免得被服务生扭送到警察局。

聂谦从裤子口袋取出手帕,轻轻拭去西装上的水渍。

这年头,会带手帕的男人不多见,由此可知聂谦是出自有教差的家庭。

但是,有教养的家庭不代表家庭一定好,有些单亲家庭一样会把小孩教得很好,重要的是大人肯不肯用心教导。聂谦有一个好妈妈,美丽、大方、气质高雅,几乎她所有的优点都在聂谦身上找得到。

不过聂谦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来自他爸爸——拒绝不了女人。

尤其是美丽女人的诱惑,谁叫他英俊多金,就算他个想像他爸爸那样拈花惹草,虽然他追女人十分容易,勾勾小指头即可成功,可是跟他交往的女人,往往只想从他身上榨取金钱,令他相当痛心疾首。

就像刚才跟他分手的女人,他原本以为找到了像他妈妈那样温柔的好女人,但那女人比他以前任何一个女人都还要可恶……

他不但不想再见到她,连想她都觉得细胞会死一堆。

倒是刚才那个拿汽水泼他的女人,“不要拿他的臭钱”说得挺大声的!

也挺可爱的,红通通的小脸蛋,慧黠的大眼睛,看得出来她是鼓起勇气想要仗义执言,但如果她知道跟他分手的女人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搞个好她还会同情他,因为他才是爱情受害者……

说实话,他对她莫名其妙地产生了好奇心,只可惜她跑得太快!

那样的跑速,就算亚洲羚羊也追个上,那是当然的,纪政已经做祖母了!

到底她是真的视钱如粪土?还是又一个爱情女骗子?

在千禧年的新纪元中,已经很少女人选爱情,多半都是选面包了……

他为寻找个到真爱的优质男人感到悲哀!

无处可睡的彤甄,只好搭公车到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诚品书店看一晚的书。

第二天天一亮,拿著报纸,从求职广告中,来到职业介绍所。

好破的职业介绍所!彤甄一进去就四处打量,除了几张不知被多少人用过,如今只剩亿万只细菌在上面的肮脏桌椅外,整间介绍所阴森森的,若不是墙上挂了张“政府立案许可”的证书,彤甄还以为自己来到黑店。

左看右看,怎么没有其他人来找工作?难道台湾没人失业吗?

“请问……”彤甄走向柜台打探消息。

一脸晚娘长相的女人,手上抱著话筒,没等她问完话,一个劲地斜著嘴角。

“你是不是中风了?要不要我去叫救护车?”彤甄以为那是求救讯号。

“你等一下。”女人手按住话筒,没好气的说:“你才中风。”

“那你干嘛一直对著我斜嘴?”彤甄自叹,好心没好报。

“我叫你先填这份履历表。”女人以手指著刚才斜嘴的方向。

顺著又短又肥的手指头,彤甄看到一叠纸,口中疑惑的咕哝:“你有叫吗……”

“填完之后,再来这儿缴两仟块。”女人白她一眼,然后继续讲电话。

“缴两仟块做什么?”彤甄眨了眨眼,一脸不解。

“你再等一下,我这而来了一个麻烦的‘笨妞’。”最后那两个字,女人背过身子,捂著话筒,以蚊子般的声音说,没让彤甄听见,然后她回转过身子,语调和对著话筒时的甜腻截然不同,凶巴巴的说:“给介绍所的佣金,不然我靠什么吃饭!”彤甄掀了掀嘴皮,从这种火药味十足的声音,不难了解此女的个性是——

有异性没人性,彤甄用脚趾头猜,电话的彼端八成是个男的。

看她长相那么爱国,想必交男朋友不太容易,于是彤甄决定不与她计较,当是可怜她,心软的彤甄摆出一副笑脸,“给你两仟块吃饭,那我吃什么?”

“吃面、吃牛排,你爱吃什么就吃什么。”女人耸了耸肩。

没旯过智商这么低的动物,彤甄算是开了眼界,她要是有钱吃牛排,干嘛来这间穷酸破烂的鬼介绍所,被低等动物欺侮!

算了!算了!苞又丑又笨的女人说话,还是遵从跟她同姓的李总统所言——

说清楚,讲明白。

“我是说,两仟块是我仅剩的财产。”彤甄吐了吐舌,对自己说了小谎感到心虚,其实扣除两仟块、公车票钱、早餐,她应该还有六佰九十元零五角,不过把自己说得可怜一点,说不定此女会大发慈悲,少收她一点钱……

“两仟块统统给你,我就两袖清风。”毕竟书读得太多了,彤甄一时无法改掉讲话文绉绉,充满书卷味的习惯。

“所以你必须在我给你的二份工作中,选一份去做。”女人无动于衷。

看到这种冷淡表情,令彤甄不由地想到天狗蚀月和昨晚的男人……

不不不!她怎么会想那种良心被狗吃掉的男人……

“如果三份工作我都不满意呢?”彤甄提起精神,专心面对问题。

“两仟块没收,再缴两仟块,推荐你另外三份工作。”女人公事公办。

“小姐……”彤甄自忖,若不是修养好,换作别人可能一开口就是三字经。

“我是老板娘。”老板娘咳了一声,对她有眼不识泰山表示抗议。

“老板娘,我觉得你很适合抢银行。”彤甄掉过头,打算走人。

从背后传来老板娘不慌不忙的声音:“你去其它介绍所也差不多,但重要的是本介绍所是政府立案,收费标准合法而且公正,介绍的工作都是干干净净的好工作,不会像有些地下介绍所,虽不收费,但却可能把你卖给人口贩子。”彤甄乖乖地回头,双眸溢出惊吓,“真的吗?”

“你快去写履历表,别再妨碍我讲电话,否则我连电话费都向你要。”老板娘心知遇到一条自投罗网的大肥鱼,挥了挥手,示意彤甄别再打扰她。

拿起履历表,彤甄转身走向肮脏桌椅,并从口袋中取出面纸,铺在椅子上,然后才小心翼翼,万分勉强地坐下去。

此举看在老板娘眼中,从鼻子发出重重的哼气声。

彤甄自然有听到,感触到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的命运。

真想大呼一声——怨叹啊!

但她只敢对著空白的履历表,龇了龇牙,发泄心中的委屈。

生气和难过都不能解决她目一刖的处境,吸口气,定下心,写履历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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