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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情妇 第9章(2)

当门被打开时,佣人冲到卧室,见到那一片血液染成的鲜红,胆子小的女佣扯开嗓门大喊:“血啊!”然后跌坐在地上,总管苍白了脸,一边责骂女佣闭上嘴一边命令呆愣的佣人去叫救护车,并且通知卓少爷,室时全乱了。

懊死的!怎么会这样?卓尔凡接到管家的通知,气急败坏的由公司一路飙到医院,铁青的脸色让周围的人一律往后闪开让路。

“她还在进行手术。”负责保护工作的“蓝雷组”,已经在医院门口等待他的到来,马上报告最新的消息。

“人有没有怎样?”

“医生说很不乐观,因为她手腕割的范围很大,几乎把腕动脉给割断,所以送来医院时,已经大量出血。”

她就那么视死如归,居然能狠下心将自己伤成这般,该死的,他绝不会如她所愿的。

卓尔凡大怒。“马上向各大医院买血浆回来,有多少就买多少,绝不能让她死掉。”他可以清楚感觉到额头的炙热,那个标志浮现表示他的情绪失控,这是他十多年来的第二次,而这两次都是为了她。

“是。”“蓝雷组”迅速衔命离去。

为什么?就在他已下定决心要娶她的时候,她却一声不响,连个预警都没有就闹自杀,七年前是想杀他,七年后是毁掉自己,想以这个来宣告她欠他的债已还清了吗?

不!别再妄自猜臆,这回等她醒后,绝对要她亲口坦白她的脑袋瓜子到底在想什么。

在一分一秒的等待中,翱煜也匆忙的来到,其间虽没开口讲什么话,但一双责难的眼却瞪视著父亲。

或许上天慈悲,将清醒与否的决定权留给了天恩,而天恩却选择了昏睡。

卓尔凡在怒意连带著急的催化下,下令将天恩带离台湾,回到美国属于“雷集团”中他的住处。

“她醒了吗?”卓尔凡以标准的美语询问护士,这句话几乎每隔三小时他就会问一次,卓尔凡仔细的凝视她,不由得揪紧了心,她完全靠著营养剂延续生命力,原本身体纤弱的她更显单薄,苍白的脸色越来越教人担忧。

护土伊莉莎痴迷的看著俊帅的男主人,“还没有醒过,但是韩克医生刚走。”

“他说什么?”卓尔凡急切的看著伊莉莎。

伊莉莎作风大胆,清楚的在褐眸中透露邀请的意味,“他说要是小姐在未来三天还不醒来的话,可能就不适合待在家中养病,最好将小姐送到大医院,他们的设备比较齐全。”

“SHIT!”卓尔凡大力的将手拍打在天恩的床上,她的身子晃了一下,仍然沉睡在自己的梦中。

韩克医生的话明明就在警告:三天当中,天恩要是不醒来便会有生命危险,到时候便需要一些急救仪器。

“你为什么不醒来?你知不知道你再不醒来我就快疯了!”他轻轻的抚过她的发稍。

突然,门毫无预警被打开,是翱煜,他瞪视著父亲,没有说半句话,自从妈咪陷入昏迷之后,他把这罪完全加诸在尔凡身上,赌气的不跟他讲话。

卓尔凡示意护士出去,待她走后,看著儿子拉著高背椅靠在天恩床边,只是静静的等待,他希望妈咪第一眼睁开能看见他。

“你在怪爹地害妈咪昏迷,是不是?”他不期望儿子能回答,其实在天恩自杀之后,他被焦急占据心头,忘了还有儿子的存在,也忘了儿子的感受。

“我很爱她,她是我这辈子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也是唯一的。”他说得很自然,如果能在她还醒著时说……这样的希望是不是很渺茫?

“为什么要跟我说?既然你爱妈咪,为什么不对妈咪说。”

“我——”

“你们大人总是这样,什么话都不说出口,却总是教小孩要诚实,那你们为什么不对自己的心诚实。”开煜有点像在自言自语,他的眸子注视著沉睡中的妈咪。

“我以为……你们应该明白。”卓尔凡有点志下心不安,要对著儿子说出心声似乎有些难堪。

“你不说,我们怎么会明白。”

卓尔凡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因为有你感到骄傲,因为你是我最亲爱的儿子。”

翱煜起身站在高椅上,对著卓尔凡张开手臂,待父亲也抱住他,“我也爱你,我的老爸。”

卓尔凡皱著眉,“别加一个‘老。字好吗?”

扫去多日的阴霾,翱煜笑了出来,“你永远是最帅的老爸。”

他耸耸肩,挂著淡淡的笑,“随便你叫好了。”

“妈咪会没事的。”翱煜附注,他注意到父亲眉宇间的愁绪。

卓尔凡拥住儿子,没说什么话,只是在心中默默祈祷,但愿老天保佑真的没事。

在这一刻安静与温馨交错时,天恩的眼睫轻轻的张开,若没有集中注意力看会忽略掉。

这是天堂吗?她这种满身罪恶的女人也能上天堂?想撑起身子看清楚周遭,却发现不只动弹不得,还有一股昏眩感传来。

难道死后的轻飘飘是指这种四肢无力的感觉吗?

天恩只能瞪著四柱古铜架,上头刻著似藤类的植物,白色纱幔家伞状散开。

她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想开口说话,却听见申吟似的蚊呐声,喉咙像被灌过酸性物质,很痛!

伊莉莎哼著轻快的旋律,将身子抛进沙发里,喃喃自语:“多金又使帅的男人,要是我能嫁给他,嗯!雷集团总裁夫人,多响亮啊!”

“雷集团”?难道天堂也有“电集团”?抑或她根本就没死?原来这个女子想当“雷集团”的总裁夫人!

死过一次的感觉如何?是不是顿感重生,应该是的,至少她现在除了全身疲累外,什么思绪都尚在空白中。

对了!她的儿子翱煜呢?知道妈咪自杀说不定会在他的心中造成阴影,她想见见儿子,但才想到这儿,门就被人打开,隔著轻纱,她不见来人的面孔,但那熟悉的身影……天恩反射性的闭上眼。

卓尔凡总是在同一时间进人这房间,偕著儿子来看他的蚂咪、自己挚爱的妻子。

“卓先生,你早!炳罗!翱煜。”伊莉莎原本瘫在沙发的身子,顿时一改懒洋洋的动作,变得笑容可掬,还外加慈爱的拍拍翱煜的头。

“我妈咪怎样了?”翱煜年纪轻轻,但英文不错。

这个时候他最不可爱了,伊莉莎从来就没喜欢过这个小男孩,瞧瞧他说话的口气,一听就觉得桀惊不驯,虽然如此,她依旧嘴露笑容。“你妈咪的情况很好。”

睁眼说瞎话,翱煜刚刚明明看见她才起床踏人妈咪的房间一点也不掩饰对她的漠视。

“谢谢你对天恩的照顾,我想你来这么久了,佛依医生一直向我询问他最得力的助理什么时候能回工作岗位上,我答应佛依医生下礼拜就让你回去。”卓尔凡只是不说,其实每晚他总会到天恩的房间,养成一种必须看过她的睡容才能睡得安稳的习惯,所以对于伊莉莎的作习可说是最了解不过了。

“但是,我不能照顾病人半途而废,这样我会良心不安,我的专业训练也不容许我做出这种事。”

“这个你放心,你并不是半途而废,你有那个心意就够了。”

不行!她绝对不能够离开,否则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不就完了,“但….:”

“你先下去休息吧!我想和儿子陪夫人静一会儿。”他冷凛的脸色让人说不出任何话,只能将那些话又吞回肚子里。

待伊莉莎离去,翱煜终于忍不住开口调侃父亲:“幸好妈咪没看见,否则爹地你跳到太平洋也洗不清。”

“小表!”揉揉儿子柔软如黑色羽翼的头发,“自从和你们重逢后,爹地可是守身如玉,所以你别在你妈咪面前毁谤我。”

“妈咪,你瞧瞧爹地,他老喜欢把我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就像假装妈咪还醒著,翱煜钻进纹缦里,溜进妈咪的被窝,将脸理进里头撒娇。

她的儿子啊!他好像过得很快乐,但为什么瘦了?闭著眼,她好想抱抱儿子。

卓尔凡将纹缦拉开,“翱煜,别打扰你妈咪的睡眠,快下来!”

“不要,妈咪已经睡得够久了,她该起来了!”

呵!我的宝贝儿子,你可知道妈咪已经醒来了。

“别任性。”他不管表现得如何成熟,终究是孩子,卓尔凡已经快被折磨得疯掉了。

“爹地,”他看见父亲神情里的哀愁,转望著躺在床上的妈咪,小心翼翼,家怕压著妈咪似的偎进她怀里,“妈咪,你有没有看见翱煜好想你,如果你知道翱煜好难过,一定会心痛对不对?你醒来好不好?爹地已经承认他爱你,只要你醒来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他起身拉住案亲的手腕。

“爹地,你快告诉妈咪我说的是真的。”

天恩屏息以待,真的吗?

“你醒醒好不好?”古铜色的大手轻轻抚上她的额头,拨开额上的发丝,“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充满感伤的声音,他在她心中的刻板印象就像只傲视群伦的猛狮,曾几何时变得如此脆弱,她真的想醒来,但下意识却命令自己不准心软,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现在承受不了心底的激荡,有些疲累的身体显示她该休息了,但她还想继续听,却终究克制不住眼皮沉重的进人睡梦中。

天恩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是她自己愿意醒来,而是手臂上的痛让她恢复知觉,才想翻身,却听见耳边的轻喃呢语:“不痛呵!不会痛了……”

卓尔凡拥起她越来越瘦弱的身子,不禁悲从中来,他富有到足以掌握美国的经济,却连他最爱的女人都救不了,有那么多钱做什么?空留遗憾!

“卓先生,如果过了今晚令夫人还未清醒的话,我必须要求您将她送往市区的大型医院。”

卓尔凡点点头[我已经要直升机二十四小时待命了。”

“那我先走了。”

“嗯!”卓尔凡点点头,没有送医生出去,只是维持相同的姿势,轻拥著天恩。

天恩屏息,一直小心的怕被他发现,不知道过了多久,发现他似乎没有放手的意思,而她几乎快窒息了,只好翻个身,藉机吸几口新鲜的空气,顺便不知觉的滚离他的怀中。

谁知道他竟顺势的拥她上床,动作熟稔得彷佛每晚都在重复同样的动作,难道……

不能在想下去,否则她一定会脸红。

卓尔凡轻轻扣住她的下巴,原本浑圆已经转为尖削,手抚过一寸寸肌肤。

“为什么你不醒?是想惩罚我吗?如果是,也该够了!”

他一向自负,现在的口气却饱含伤感与求饶,如果她没听错的话。

“你知道吗?在你自杀的那晚,我是那么高兴的决定抛弃心中的芥蒂,一直在脑海中刻画著向你求婚后,我们会相爱到老的镜头,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给我机会?

“如果你能醒过来,不管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天恩一时心动,“你:….说真的?”她讶异自己已能开口,本以为还说不出话。

卓尔凡又惊诧又喜悦,紧接著难以置信的表情到最后的明了,开口竟是问:“你一直醒著,然后把我当傻瓜耍。”

“没有,”天恩发现,虽然已能开口说话,但喉咙仍然很痛,“打针时我才痛醒,你刚刚说的话算数吗?”

卓尔凡的双眼先是探索,后转为深邃,变得教人看不出来,心底即感到嘲讽,他的关心究竟多廉价,竟教她如此不屑。

“说出口就算数我没有说话不算话的先例,也不打算为你破例。”

又恢复成以往的样子了。早知道她不醒或许还好点,一种冲动让她不思后果的月兑口而出:“我要求你当我的随从一个月。”

“当佣人?”卓尔凡眼底闪著问号,不晓得她在搞什么花样。

“不是,是随从!就是伴游那一类的。”

居然把他当成伴游先生,有点可恶,但眉宇间的愁绪似乎随著那阵长眠而去,现在觉醒的她像个重生的人,让他有点喜悦,也有些忐忑。

“可以,等你病好的那天开始算吧!”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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