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几天,她回到宿舍,就看见她的单人床变成了双人床。
再隔几个礼拜,浴室里挂上了他的毛巾,放了他的牙刷,她的衣柜里开始有了“男人”的衣服,书桌上也多了不属于她的东西。
她和乔民毅在一起的事,眼睛没瞎的人都看到了。
阿狱没说什么,当做若无其事,只是从他的眼里,她看到了一抹不赞同的神色,他从以前就不喜欢乔民毅。
阿纵不知道是从谁的口中挖到八卦,也知道乔民毅的事了,现在他不只自己一个人往楼下跑,也常拉着阿狱一起在客厅看电视、吃宵夜,更常左一声“宝贝”、右一声“甜心”喊她,一会儿拉着她吃宵夜,一会儿拉着她研究西点面包,找她一起开发新口味。
后来她慢慢发现乔民毅来宿舍过夜的时间愈来愈多了,从一个礼拜来一天变成一个礼拜来两天,接着三天,四天不知不觉变成经常看到他了。
那时已经是隔年初夏,有次她刚洗好澡,穿着短裤、背心,和阿纵在客厅讨论即将参加的一场比赛,乔民毅突然走过来,把吹风机塞入她手里,拉着她回房间去。
隔没几天,她突然在衣柜里找不到任何一件背心和短裤、短裙,然后她看到了一堆标签还挂着的新衣服,有短袖,五分袖,七分裤、长裤、长裙。
她没想到他会帮她买衣服,虽然他的品味实在不怎么样,她仍然感动到差点哭了。
只是她的感动没有持续很久,阿纵发现随着天气愈来愈热,她却“愈包愈紧”,知道这些衣服几乎全是乔民毅买的之后,他瞪着她害羞的脸大骂她“太天真了”!
阿纵说乔民毅买衣服给她,是限制她的穿衣自由,是想霸占她,管控她,那纯粹是他的占有欲作祟,根本就不是宠爱她。
阿纵以为她听到这些话会伤心,没想到她在惊讶过后却人笑,甚至笑到飘出眼泪来。
阿纵不知道她爱乔民毅很久、很久了,她爱乔民毅很深、很深,她一点都不在乎被乔民毅“霸占,管控”,她只是没想到原来乔民毅已经开始对她产生占有欲了。
即使她知道乔民毅会这么做,和孟筱梦的“移情别恋”有关系,他内心的“创伤”有多深,对她的“管控”就有乡强烈,因为她爱他,所以她心甘情愿任他“霸占”。
即使他只是“想要她”,并不是真的爱她,她也愿意待在他的身边,永远陪着他,直到他不再想要她。
她知道这么做很傻,但她无法控制自己痴爱他
她轻轻拨着他的发,有一刻怔仲,突然想起她曾经是抱着感动的心情接受他的占有欲曾几何时这份感动逐渐变质,她变成了忍受他,默默承受这样的他了?
原来,爱一个人的心情是会转变的吗她变了这么多?
“还没好吗?”他低沉的声音透出不耐。
“好了。”她发现差点就把他的头发烧焦了,赶紧关掉吹风机。
他把她拉下来,坐在他腿上,饥渴的唇迫不及侍欺上她——
“干嘛?”他扯起眉头,瞥一眼她突然挡上来的手,抬眼瞪她。
“我们之间除了“炒饭”,还有别的事可以做吧?”有点心虚,更多的是复杂的心情,没想到这几年来改变最多的是她自己,她已经变得“不满足”了。
现在的她,不希望他每次看到她都只是“想要她”,她渴望从他身上获得更多,她不想再任他予取予求她希望他也能够付出真心来爱她,她真的很想要和他厮守一辈子,牵手到老。
“什么事?”
“嗯?”
“你想做什么事?”
她想做什么事?她想要他真心的爱,想要他疼惜的拥抱,宠爱的吻,深情的眼神和呢喃的绵绵情话,但这一切都应该是自然而然的发生,是他出自肺腑的感情,不是她用讨的来获得的“爱情”。
“我还没想到。”她颦质。
他们两个人的开始是她“主动”,是她先开口说她只是想要他而在一起,现在总不能对他抱怨,她已经“变心”了,她想要更完整的“爱情”,再也无法满足于他只是想要她的“兽性”。
“不过我要澄清,我是爱吃炒饭,并不是爱跟你炒饭。”她想,也许是她一直没把话说清楚,让他误会了。
“干嘛跟我翻旧帐?”
她可一点都不认为这是旧帐。
“你到现在每次见面还总是只想把我压倒。”她还是忍不住一丝抱怨。
“你不爱吗?”
他的眼神很挑衅也很得意,她仿佛被他看穿内心里对他的渴望,双靥滚烫,硬着头皮摇头,有点恼地抱怨他说:“你都没别的话好说吗?”
例如,“我爱你”虽然这种事情应该是他发自内心想说出来,但她还是忍不住想用眼神“提示”他。
他瞥她一眼,没甩她眼里的“期待”,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冷冷哼道:“坐而言不如起而行——”
“乔民毅!”
下一刻,她已经被丢到床上。
她是要他的爱,她气得抓起枕头丢他,被他接个正着,她又丢了另一个,又被接住。
“我不和人玩游戏的。”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把枕头扔到一旁,爬上床来。
“——谁跟你玩“枕头大战”了!我今天真的”她顿了一下,有感觉他话里有话,但没听懂他的意思,瞥见被单上的幸运草又稍稍闪神,就被他压在床上了。
“给你三分钟,把你想说的话说完。”他趴在她身上,温热的唇贴着她的脸颊,闭着眼睛说。
“你今天很忙吗?”这时她才察觉他一身的疲惫,想到他刚才还在加班,为了她而赶回来,却被她误会,对他生气
“嗯,秘书还没找到,今天来的又走了。”他亲吻她的脸,嗅着她身上的香味,缓缓抚模着她一把长发。
看来他今天真的很累,她还想逼他和她“谈情说爱”,是有点残忍了,她软下心肠,两手疼惜地抱住他,轻轻拍他的背,有时候他的皮肤好到让她挺忌妒的。
“培培挺聪明伶俐的,也许你可以栽培她,以后可以成为你的得力助手。”
“嗯,我有想过,不过那也是将来的事,她现在还是学生,现阶段让她留在家里比较适合。”他说着、说着,忽然不再吻她,贴着她的脸的唇吹吐出的火热气息离她愈来愈远,感觉愈来愈冷淡。
她抱着他,正很疼惜的心情仿佛被无声无息的毛毛细雨给默默的湿冷掉。
她微微张着口,忍不住想到自己和他的过去他们两人因为后来的接触,她取代了孟筱梦和他在一起
长久以来乔民毅一直照顾着烤地瓜老伯的生意,培培对乔民毅一定是充满感情和感激的,今天也许她捉弄了她,但她对乔民毅的崇拜和爱慕是真的。
而这个男人,虽然外表看起来很严酷,给人一副“铁石心肠”的印象,但他对和他妹妹一样“可爱的女孩”向来招架不住,而培培正是他喜欢的那一型的女孩
他刚才说要把培培“留在家里”,有时候无心之言反而泄漏真心,培培对他而言是“特别”的。
现在他们两个人清清白白,但谁能保证,将来长久相处在一个屋檐下,不会日久生情?
“你要一直把她“留在家里”工作?”她这样想,会不会太小心眼?她忽然有点不放心他把培培留在这个家里工作。
“是啊,因为我需要一个帮我煮饭,放洗澡水和擦背的人”他缓缓张开眼,用深邃的眼神捕捉住了她的“小心眼”。
这一瞬间,她心脏紧缩,马上逃开他灼热的眼神她知道,他想要她搬上来和他一起住,这种讯息他已经传递过好几次,从那年她毕业要搬回镇上照顾家里的面包店开始,他就不只一次要她留在他的身边。
他想要同居,因为他“想要她”,但她
想起毕业那年,他突然开口要她留在他身边,那是他第一次亲口说出来,她当时受到感动的冲击,差点冲动的点头答应,后来还因为拒绝他,后悔到偷偷哭了。
现在想想,也许那一瞬间的摇头正说明,她从很早开始就已经想要逃离他只是“想要她”的现况了吧?
她的思绪愈飘愈远,想到他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对她摆臭脸,也是从那时开始不再做避孕措施,而且他竟然都没说,要不是被她发现,她一定早就有他的孩子了!
所以她才会那么生气,骂他恶劣、自私,只顾自己享乐,都不顾她担惊受怕的心情,她也不过就是拒绝同居,害他必须开长途车而已——
“我、我在听。”他忽然狠狠摇了她一下,她赶紧回神对上他一张没耐性又不高兴的脸,“我找是在想嗯我相信培培可以做得很好。”
这种时候,她也只能说出“违心之论”,选择相信他的人格了她有点担忧地看他一眼,却被他深冷的眼神给狠狠瞪了一下,差点把她给冻坏。
“当然培培一直都做得很好!你不知道我多享受——不留下她帮我擦背、暖床就太可惜了!”
这么嚣张
“你要是敢让培培做这些事,你就别怪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很在意他跟培培的事,现在听到他故意刺激她的话,她反而觉得有点好笑。她突然想起这次上来还有件事情跟他说,现在不是跟他吵架的时候。
“别怪你?你想怎样?”他低头抵住她眉心,狠狠磨蹭她的鼻子,啮咬她的脸,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把她狠狠挤扁宣泄他的怒气。
“好痛!你好重”她知道她又一次的拒绝惹恼他,这种时候实在不应该再激怒他,但也许正好可以试探他的反应“我我也可以去找别人吃饭喝茶啊!好痛乔民毅!你——啊”
她错了,完全低估了他的怒火,她也不过才只是“说说而已”,这个残忍的男人就一句“警告”都没有,直接一口咬住她的脖子,像吸血鬼一样狠狠吸吮她的肌肤,痛得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被他吸光了!
“你还有哪个地方想留下齿痕?脸颊,眉心?”他抬头眯眼瞧着她威胁她。
“你敢!”她痛得好生气,他竟然真的咬她。
“你说呢?”
他沉下脸,又张嘴过来,她吓得差点大叫,马上改口:“我知道了!”
她知道了,“有些事情”是不能试图想跟“她的男人”沟通的,例如,她暂时“加入”幸福红娘社充当会员,可能会有一、两次“联谊”要参加。
她连提都还没提,只是说个影子而已,他就已经变脸了。
她瞄一眼他冷怒的脸色,他仍然瞪着她相当生气她想,她不肯搬上来帮他擦背、暖床是他“迁怒”的原因吧?
她模着脖子,感觉好痛。
无论如何,今天看错日子,不能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