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有朋友在二楼?”方宝儿身旁的男生问道。
“……呃,是啊。”狂汗。
“如果你们要找的是杜子威的桌子的话,那应该是在靠门的左数第二张。”他表情认真地说道。
她狐疑地看了男生一眼,然后朝着二楼小声喊道:“靠门左数第二张桌子。”
片刻后,“找到了。哦,没想到我真能找到王子用过的杯子!”张可绮兴奋的声音传了出来。
“找到就快点出来!”方宝儿催促道。
“可是我还在他的桌脚下发现他用过的校园守则。”虽然这本校园守则被不幸地垫了桌脚。
“……”
“另外,垃圾桶里好像有王子打过的草稿纸。”王子的笔迹,她可是熟悉得很。
“……”
“还有桌子上有王子用剩了一半的纸巾。”
“……”
方宝儿开始怀疑,张可绮是不是要把所有的和这位校园王子有关的物品都打包带回家。
“宝儿……怎么办,东西好像太多了,我两只手拿不了!”张可绮的声音再次传来。
方宝儿狂晕,她这个死党都拿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在左边墙角的三角架边,有一个空的纸箱,可以装东西。”一旁的男生冷不丁的又出声道。
她的耳朵自动接受信息,嘴巴则自动把男生刚才的话又对张可绮喊了一遍。
丙然没一会儿,张可绮便找到了纸箱,把东西一装,然后从窗户口探出脑袋,“宝儿,帮我接住箱子。”她说着,把纸箱抛给了方宝儿,自己则以难看至极的姿势慢慢地从墙上爬下来。爬下之前,还不忘把窗户关好,以表明自己是个有道德的——小偷。
“喂,你下次抛准点,刚才害我差点接不住。”方宝儿抱怨道。把纸箱塞进对方的怀中。
“OK,下次注意。”张可绮做了一个保证的手势,这才注意到楼下还有一个男生,正一脸淡然地看着她们。
“宝儿,他是谁?”她问。
“不知道。”方宝儿热得明显受不了,“快走啦,别忘了你答应过我请我吃一个月的棒冰。”
“晓得!”
“那现在先去小卖部给我买根棒冰。”
“哎,用不用那么急啊!”
两个女生向着远处跑开,而男生则在月光下静静地站着。那印着月色的眼眸,直直地盯着跑开的倩影。
“是……第二次了呢!”他对自己说着。
学生会的办公室内,杜子威看着嘴角含着笑的好友,越看越不对劲,“默雨。”
“嗯?”手背撑着下颌的少年微微侧头。
“你已经笑了一个上午了。”他说道,比起他的寡言少笑,江默雨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天使牌的男人了。
“有吗?”对方愣了愣。
“有。”
江默雨把整个身子靠在了椅背上,舒展了一下筋骨,“那就算我有吧。”
“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难得杜子威会好奇地问。
他扬扬眉,若有似无地岔开话题:“对了,新的杯子你用得还习惯吗?”瞥了一眼好友手中的水蓝色陶瓷杯,江默雨问道。
“一般。”杯子这类的东西,对杜子威而言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你昨天晚上不是回来这里拿过东西,没看到什么人进来过?”
学生会昨夜遭到不明人士的闯入,但是奇怪的是,丢失的全部都是他的东西,而且还都是一些不值钱的垃圾,唯一不是垃圾的,大概就是他平时常常喝水的杯子。
“看到了。”江默雨含笑道。
“是谁?”杜子威问。
“秘密。”
“……”
杜子威眯着眼眸,盯着面前的人。很难得看到好友会袒护别人,“今天的你还真是奇怪。”
“今天的天气不错。”江默雨站起身子,抬头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挂钟,“已经十二点了,要一起吃午饭吗?”
“不了,我吃泡面。”杜子威面无表情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包泡面答道。
“宝儿,你真的不知道昨天那个男生是谁?”走廊的一头,张可绮犹如一只小麻雀般,唧唧喳喳地问道。
“不知道啊。”方宝儿翻翻白眼,她说得口水都快干了,就差没有指天发誓,她的确是不认识昨天的那个某男。
张可绮搔搔头,怎么想都觉得有点不对劲,“那你说,昨天那人干吗和你一起站在行政楼的墙角边?”
“这我哪知道。”
“那他会不会去和学生会的人说昨晚的事啊?”虽说她没拿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毕竟还是闯了空门。
“应该不会吧。”
“可是……我怎么老觉得他有点眼熟啊。”这也是让张可绮觉得不安的原因之一。
“眼熟?”方宝儿努力地回忆了一下昨晚所看到的男生的相貌,“会吗?我倒没这感觉。”
“我肯定我应该见过他!”这句话,张可绮说得肯定之极。
方宝儿耸肩,“难不成他是学生会的人?”
一句话,却让张可绮灵光一闪,“天啊,宝儿,你和我来!”她一把拉着好友,蹭蹭蹭地奔到了校园的公告栏前,指着其中的一张单人两寸照问道,“你觉得昨天那人像不像他?”
“他?”方宝儿凑近脑袋,仔细地打量着那张两寸照片,很普通的一个男生,五官谈不上精致,但是组合在一起却很舒服,略薄的嘴角上挂着一抹浅浅的笑。真要说什么特别的,大概是他的气质吧,很浓的书卷气,即使照片中亦能感觉出来。
她讷讷地张着口,吐出了两个字:“很……像。”或者该说,这根本就是昨天她遇见的那个男生。
敝不得,他知道杜子威用哪张桌子,怪不得他知道哪里有空的纸盒可以装东西……
好吧,不用那么多怪不得。总体来说,就是她昨天晚上把风把得太没到位。竟然让己方完全暴露在了敌人的视线。
然后,她的目光瞥见了照片下一行黑体字——学生会秘书:江默雨。
一个温文尔雅,带着一丝丝忧郁气息的名字。
在方宝儿的意识中,绝对不希望和江默雨再次见面。
但是上帝显然没有听到她这发自内心的呼喊。
星期一的下午,当她跷课窝在学校的图书馆里睡觉的时候,很不幸地迎来了学生会的大检查。
于是,两个人站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彼此大眼瞪着小眼。
“你跷课?”那淡淡的嗓音,几乎没有音调的起伏。
“……是。”刚睡醒的声音,略带一点沙哑。该死的,有没有搞错,她居然能够在这种时间,这种地点,这种状况下再度和这人见面?
江默雨摊出册子,一手拿着笔,准备记录,“名字,班级?”
“方宝儿,二年三班。”她一副活见鬼的模样。这只能证明,她这段时间的确是衰到家了。
秀挺的字,在他的笔下诞生。至少,他把她的名字写得挺漂亮的,方宝儿在心里咕哝着。
“你好像很喜欢吃棒冰。”他停笔突兀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方宝儿诧异着。
“我记得你朋友应该答应请你吃一个月的免费棒冰吧。”那天晚上在她们离开的时候,他听她们如此说过。
嗄!方宝儿死瞪着江默雨,连这他也知道?
“那天晚上……”江默雨的话才开了个头,便被她打断。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事?”她问。
“记得。”他点点头。
“那你也知道那天我和可绮去学生会是为了拿杜子威的东西?”
“原来你朋友叫可绮。”
“……”方宝儿简直想要抽自己一嘴巴。好吧,她认栽了。深吸一口气,她昂首挺胸,一副大无畏的表情,“你想怎么样,把这事报告给学校吗?”不知道擅自闯入学生会办公室这事,需不需要记过处分。
“我不会。”他摇摇头
她诧异,怀疑自己没听清楚,“什么,你说不会?”
“嗯。”他看着她,她的眼睛很晶亮,小巧的鼻子,红彤彤的唇,还有那头柔软短发,让他联想到了某种可爱的小动物,“对了,你为什么要跷课?”他转了个话题问道。
“如果我说了原因的话,你会不记我跷课?”她斜眼瞄了瞄他。
“可以。”他低头就把刚才记下的她的名字给划掉了。
啥?!下巴掉地,方宝儿第一次感受到了权利阶级的影响力,“你……你这算是滥用职权。”她觉得她有提醒的必要。
“我知道。”
太坦白了吧,“那你还干?”
“我只想知道你跷课的原因。”他那双乌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
方宝儿耸耸肩,“也没什么,我只是对英语一向不在行,所以我偶尔会跷几堂英文课。”她承认,她和五好学生绝对挂不上钩。
“跷课不好。”他一本正经地对她道。
“哦。”她虚心接受批评,只求能早早送走这尊瘟神。
“如果你英文不好的话……”他接下去说的话,却犹如一枚炸弹似的,炸得方宝儿差点直不起腰来。
“我可以帮你补习英文。”是的,江默雨是如此说的。
“你帮我补习英文?”她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某种机能性的问题。
“对,每个星期三、星期五的下午,有自由活动课,你可以来学生会办公室,我帮你补习英文。”
别!千万别!方宝儿嘴角抽搐着,与其让他帮她补习英文,她不如直接被记跷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