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渐由墨色转为深蓝,夏日的早晨总是天亮得快,五更更鼓刚敲,远方的鸡等不及的鸣叫了起来。
对常模黑起床磨豆子的白巧涵来说,这样的时辰还算太晚,平时她可是四更天就起床了,然今天却是小小的赖了一下床,让她破了自己订下的规矩,白巧涵可是懊恼得紧,怨起那个害她失眠的阿骏,昨儿个夜里,她每当一闭上眼睛,总会见到阿骏的身影,她想起他吻她时那种酥酥的感觉,想起他的话,总之,好想他好想他唷。
“嗯,我一定要去找他,我不要嫁璟王爷,我一定要……”
她从早上开始同样的话一直重复,浑然忘记她的爹爹白威在旁,直到他老人家受不了她的苦毒,才出声道:“丫头,老爹并没有得罪你吧?”
“嘎?爹当然没得罪我罗!为什么你会这么问?”白巧涵此时才正视到旁边还有个爹。
“既是没有,为何一大清早就对爹爹我念经,老爹我可还安在。”
“爹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白巧涵一脸茫然望着白威,以她直线条的个性,根本听不懂白威的揶揄。
“爹爹一早即听见一个人,说话老重复来重复去,你说这不像是念经像什么?”白威慈爱中带着轻松言道。
“爹,你好讨厌喔!笑人家。”白巧涵使出小女儿的娇态,撒娇道。
“我看今天天气一定不好,搞不好老天会降下红雨,真是令人担忧。”白威故作忧虑状。
“有吗?不会啊!天空并没有太厚的云层,应该不至于下雨,更何况老天下的雨通常是无色的,怎么会变成红色?爹,你是不是人不舒服?要不要巧儿帮你找大夫?”白巧涵百年难得撒一次娇,结果被譬喻成天要下红雨,自然不服,予以小小的反击。
“爹没有不舒服,是你的行为太过反常,巧儿,你向来是个不受外界影响的姑娘家,无论人家如何待你,或者是你碰上怎么样的人,你从不会放在心上,换言之,你是个天塌下来还有别人担的这种个性,但今天你却……”语未毕,白威轻叹,心想看来巧儿长大了,他不得不去正视女儿家的心态了。
“爹……有话你就直说嘛!别净叹气。”真是憋死人了,爹爹啥时候说起话来不干不脆。
“巧儿,告诉爹,那个『他』是谁?”想来这些年,他这个当爹的似乎什么都教了,但是唯独感情这档事却无从教起,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个未经情爱的男人,所以说感情这档事,他只能让白巧涵自己去意会而不能言传。
“没有啊,没有那个『他』”白巧涵装蒜着。
“都念了一个早上了,还说没有那个人,我听小雨说昨天有个年轻人送你回来,是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他』?”
“多嘴的小雨,明明昨天交代她不可以说的,居然还去告状,等等去修理她。”白巧涵卷起袖子,一副要打死小雨状。
“巧儿,我不是交代过不可以对没有练武的人动手动脚的吗?若是小雨有个什么
闪失,你就别叫我爹。”
“人家说说也不行,明明知道人家最在乎老爹你,可你老是威胁我,真是个坏心的爹。”
“还说,我现在郑重的警告你,进了璟王府别再随便使用爹教你的武功,少惹麻烦为妙,懂吗?”
“不懂,我不要嫁璟王爷,他就像爹一样,要嫁我要嫁给阿骏。”
“谁是阿骏?是昨天送你回来的年轻人吗?他住哪里?是何身分?”白威的语气愈来愈重,连连逼问。
爹好凶哦!“阿骏就是阿骏,其余我不管。”她耍赖着。
“巧儿,你别乱来了,万一他是个骗子,或者是个坏人,你要怎么办?”真是教育失败,让都已经十八岁的白巧涵还像个孩子。
“爹,别在背后说阿骏的坏话,不然我不理你了。”阿骏是好人,璟王爷才是坏人,这么老了还要娶她。
这孩子怎么这么任性呢?“巧儿,听爹爹说,进了璟王府你的身分就不同了,像阿骏那种来路不明的人,以后不准再跟他有往来。”白威斥责道。
不要,她不要去璟王府。“讨厌、讨厌,我讨厌爹。”白巧涵泛着泪转身使上轻功跑了出去,转瞬间即不见踪影。
“唉,这下子得赶快见到璟王爷了。”白威模模山羊胡,思忖道。
包深露重,寒风吹来,暗夜的街道冷冷清清,毫无人烟,然北京城内的倚翠楼,却人声鼎沸、升歌曼妙,热闹非凡。
位于倚翠楼西隅的“如镜小筑”,不受倚翠楼内莺莺燕燕之音的影响,将那些吵嚷之声完全隔离在外。
“如镜啊!那位祖女乃女乃啥时回她家,你可不可以问她一问?”倚翠楼的老鸭秦嬷嬷苦着一张脸,问着楼内的红牌——如镜。
如镜不为所动地为纸上的菊花添上枝叶,并在留白处提上诗文之后,才不疾不
缓地放下手上的笔。“嬷嬷,她有恩于我,你明知我不可能去问她的,你是倚翠楼的主人,你何不自个儿去问她。”
从两天前,白巧涵住进倚翠楼起,如镜几乎没有接待任何的客人,眼见白花花的银子从眼前飘过,这也难怪秦嬷嬷心急了。
“唉哟……我的姑女乃女乃呀!你明知我拿她没辄,难道你就不能当帮帮嬷嬷的忙吗?”秦嬷嬷几乎快跪下来哀求如镜。
“嬷嬷,你说这个话就有点偏差了,去年秋天若非是巧儿的帮忙,如镜的这张脸早就毁了,如果我的脸毁了能再挂牌吗?这巧儿可是我们的恩人,她来我们这里玩已经算是够给我们面子,怎么可以问她何时走。”如镜露齿微笑道。
若不是看在白巧涵去年在如镜出门上香的时候,当那些达官贵人的夫人们团团围住准备把她那张美丽的脸蛋毁掉时,救了如镜一命,她秦嬷嬷才不会让白巧涵住进来影响如镜接客做生意。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可她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住在我们这个青楼里,恐怕有损清白。”秦嬷嬷见如镜不接受她的请求,便立即换个说法。
死妖婆!难得巧儿来找她玩,让她休息个两天都不行,老是藉口要赶她走。“嬷嬷的顾虑是对的,然而巧儿那边我实在是开不了口。”如镜装作面有难色,为难道。
“可是那个……”秦嬷嬷正想再说服如镜时,即被想进来找如镜聊聊天的白巧涵给截断。
“老妖婆,你又在那个、这个的,你让如镜姐姐休息个几天这么难哦!老来问她我走不走的,放心啦!等我心情好一点,不用你说我自然就会走了。”真是的,如镜平时要怎么接客都没有关系,可是她来找她玩,要看到她和那些臭男人搂搂抱抱,那么没有尊严的模样,她才不要咧!她自然是霸着如镜不放!
“真的!那请问巧儿姑娘何时走呢?”秦嬷嬷的眼睛发亮,期待极了。
“嘿、嘿,我也不晓得耶!”过两天再说吧,等爹答应她不要嫁璟王爷,等她心情好些再去找常骏来娶自己。
她说了不等于白说,真是衰死了,招来这个大瘟神。“祖女乃女乃,您就别再为难我了,如果你再不走,如镜就不肯见客,你可知那些个大爷们快把我秦嬷嬷给五马
分尸了,求求你快点回家吧!”秦嬷嬷整颗心跌落谷底,几乎快泪求白巧涵快走。
“我、不、要,你慢慢等吧!”白巧涵俏皮地向秦嬷嬷眨眨眼,而后手挽着如镜出房门。“如镜姐姐,我们去花园赏月暝,今天月亮又大又圆,很好看耶!”
外头黑漆漆的哪有月亮?赏挂在长廊的灯笼还差不多,呜、呜、呜……她怎么这么没有用,居然一见到白巧涵就拿她没法子,她秦嬷嬷真是白白在这红尘里打滚这么多年了。
“嗯,我们走。”眼见平素精明干练的秦嬷嬷,像只落水狗般的神情,如镜憋住一肚子的笑意,和白巧涵赏夜去。
“如镜姐姐,明天我想去找阿骏,我走了之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老是顺那老妖婆的意思,去陪那些臭男人喝酒。”白巧涵一到了外头即向如镜道。
“你要去找你的阿骏当然是好,至于陪酒我也是不得已的,我是乐籍在身的人,除非除却了乐籍,否则那是不可能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这样啊,那要怎么才能除掉你的乐籍呢?”如果她帮得上忙,她肯定帮。
“这要一大笔钱给嬷嬷之后,再到宫府请求除掉乐籍,但是也免不了要一大笔钱,我存的钱只够给嬷嬷,并不够打通关节的费用。”她也想快点除去乐籍的身分,去过良家妇女的生活。
“爹爹说过,官府是为民申冤的地方,怎么可以要百姓拿钱给他们打通关节,真是太可恶了。”
“巧儿,你是个好命人,不知人心的险恶,这世上可恶的事不止这样而已!”
白威自小即将白巧涵呵护到让她几乎像张白纸般的心性,丝毫不懂世界上有坏人一词,直到认识如镜才渐渐地了解,原来世界并非是爹爹说的只有是与非而已,还有许许多多很复杂的因素。
“哦。”说着,白巧涵打了个哈欠。
“太晚了,该去睡了,快回房去养好精神,明天好去找你的阿骏。”如镜轻拍白巧涵的肩头,道。
“嗯,好,如镜姐姐,明天见。”
“好,明天见。”两个人在互道晚安后,即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璟王府大厅上。
璟王朱见璟坐在主位上,正高兴地准备迎进白巧涵的物品,他明白自己不该运用权势来成就这件事,然而白巧涵实在是太像“她”了,让他情不自禁地想纳个跟自己女儿一般年纪的姑娘为妾。
“启禀王爷,白老爷到。”黑地由外头进来,跪禀道。
“快去请他进来。”璟王放下手上的一件首饰,微笑的叫传。
“是。”黑地得到主子的应允,立刻到外头带进白威。
“白老爷,我就不点你的穴道了,你自个儿好自为之。”黑地在白威的耳边如是说道。
白威含笑点点头,心里却想:明明就不会点穴之法,还死要面子。
白威进到大厅里,见到头戴镶玉小壁的璟王,立即下跪。“草民叩见王爷。”
惨了,这下尴尬了,以一般百姓而言,他是该唤白威一声“岳父”,然而两个人的年纪相差无几,以他的身分的确是叫不出口。“呃……白……请起。”璟王脸部僵硬道。
“王爷,草民今天来是为了巧儿之事,呃……”白威瞧瞧站在璟王两侧的蓝天和黑地。“可否请王爷摒退左右,草民所说之事,惟恐危及巧儿的安全。”
白威的言语,引起两名护卫的警觉之心,深恐璟王为了个女人就忘了自身的安全,将他们摒退,幸好璟王并未答应,让他们两个松了一口气。
“请放心,这两名皆是我的心月复,你有话就直说吧!是不是巧儿要进府缺了什么物品,劳驾你亲自前来。”璟王信任两名跟随自己许久的护卫。
“请王爷恕草民无罪,草民才敢老实的说。”白威磕头道。
“这从何说起呢?你何罪之有,本王还要谢谢你养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让本王有机会可以攀下这一朵解语花。”想起白巧涵纯真的笑靥,他觉得自己心中满溢着温暖。
“王爷,草民之罪就在于这朵『解语花』呀!”乱来,真是乱乱来,天底下哪有
亲生父亲要娶亲生女儿的,简直没了伦常嘛!他今天不说清楚决定不行。
“此话怎讲?”这白威说话反反覆覆的,让人不禁起了疑窦。
“王爷,草民之罪有二,首先是不该让王爷犯了逆伦之罪,其二是当年的一念之差,造成了王爷的夫妻和骨肉分离。”而他白威最大的罪是,该收养了白巧涵,否则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逆伦?分离?白威到底在搞什么鬼?“白爷,你所说的两条罪状,真把本王弄糊涂了,究竟是怎么回事?”璟王按捺心中的疑惑和不满,问着。
“王爷,一切等您看完这封血书之后,自可明白。”白威由怀中拿出一块带血的破布,把双手高举奉上。
璟王爷使了个眼色命黑地去拿上来,黑地拱手得令,马上将血书接了过来,呈给璟王爷。
璟王爷接过略微泛黄的血书,每读一个丰,他的汗水就流一颗下来,随即被里头的字字血泪震撼到不能自己。
“这真是苡薇亲手所写?”璟王的声音充满着抖音。
“回王爷,是的,是白夫人亲手写的。”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白苡薇仅是交代了女儿的名字和请他申冤的话语而已,目前他最迫切的是想了解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王爷,请您听草民慢慢道来……”
白威娓娓道来十八年前的故事,当时白苡薇被璟王妃为了争宠而派杀手追杀,而那名杀手本想放了他们母女,但白苡薇不忍自己女儿受苦,于是取出带在身边的毒药自杀,而那名杀手则带着小郡主远离他乡。
直到三年前,那名杀手依着白苡薇的吩咐,找机会将小郡主带回了北京城,等待机会帮她们母女申请冤。
“那你就是那名杀手,是不是?”璟王爷整个人昏沉沉地,这件事实在是太过震撼了。
“是的,草民本名唤做邢威,因怕辱了小郡主,故改姓叫白威。”背了一辈子的枷锁,突然解套,心中顿时轻松下少。
“那巧儿是本王失踪了十八年的亲生女儿。”亲生女儿差一点成了妾,这事简直
是荒谬到了极点,他也真是糊涂。
“是的,所以王爷万不可娶自个儿的亲生女儿。”
“本王知道了,在本王还未查清楚苡薇母女遭人追杀是否为王妃所为前,你不可将此事向外张扬,另外,巧儿既然是本王的骨血,自是没有让她流落在民间的道理,你先别告诉她她的身世,这两天收拾下就带她进府,本王另有安排。”璟王说完,整个人彷若要昏倒般,让蓝天和黑地扶回房间去,好好地整理一时间涌上脑海的千头万绪。
而白威庆幸着璟王相信了自己的话,他现在得去“倚翠楼”将那个赌气离家出走的白巧涵给带回来,否则的话,郡主被误会成了妓女,那笑话闹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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浥勇侯府外——
“去、去、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要疯去别的地方疯。”守大门的卫士们,正不耐烦地驱赶一名疯疯癫癫的姑娘家。
“让我进去找找看嘛!阿骏真的告诉我他住在这边啦!”白巧涵讲得口干舌燥,要求卫上放行,让她进去找阿骏,可他们就是不放行,还说她找错地方了,若非有了璟王的前车之鉴,她早就闯进去了,才不会跟他罗嗦一堆。
“姑娘,都已经告诉过你,我们卫士之中没有人叫阿骏的,没事的话就快滚你的蛋!”难得璟王府的祐香郡主这几天没有来,让大伙偷个清闲,结果却冒出这个来历不明的疯姑娘,真是找麻烦。
居然骂她耶!好可恶喔!等找到阿骏的时候有他好看的。“你真的很没有礼貌,太过分了!”白巧涵不客气的指着卫士的鼻子道。“明明阿骏说他住这边的,你怎么可以说没有这个人呢?”
她都说了不下数十次了,她竟然还是坚持没有这个人。“都说了没有这个人,你听不懂!”他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根本没看着她,神情看起来不屑极了。
她是个不值得让人信任的人吗?钦,有了!拿出阿骏的令牌试试。“有啦!阿骏说他住这里的,还说拿这面令牌来找他,不信的话你看嘛!”白巧涵把令牌往前
递去。
“哇,别拿小孩子的玩意儿来骗我,谁会相信。”卫士认为她在骗人,便挥挥手表示不想看。
“你看一下啦!一下下就好了,喏……”她拿着令牌在他面前晃呀晃。
“真烦人……”卫士本欲挥走白巧涵拿令牌的手,却不小心瞥见令牌上浥勇侯的徽徵,即立即改变了原本不屑的态度,对白巧涵尊敬异常。“姑娘,请你稍等一下,我去请总管大人。”
喝!早知道令牌这么好用,她早该拿出来了,省得她浪费了一堆口水。“好,快去快回。”白巧涵拿着令牌把玩着。
不一会儿,即见那个卫士带着一个人前来。
“总管,就是她。”卫士请来常福,指着站在石狮旁的白巧涵说。
常福面无表情地颔首,走到白巧涵的身旁,道:“姑娘,我是侯府的总管,名叫常福,听说你手上有块令牌,可否借小的看一下。”
“当然没有问题,但是你得马上还我唷!”白巧涵把令牌宝贝的揣在胸前。
“请你放心,东西是姑娘的,自然是会还姑娘。”但若不是她的东西,她就惨了。
“好吧,借你看看之后,你要记得带我去找阿骏哦!”白巧涵把令牌交给了常一吨。
常福把令牌全仔细的检查一遍后,严肃的问道:“姑娘,这面令牌乃是侯府的信物,快说你从哪里偷来的?”这么重要的东西,侯爷应不会随便给人的,令牌会落在这位姑娘手上,想必是被偷的。
“胡说八道,那是阿骏送我的东西,怎么可以说是偷的,不管,你快把它还我。”白巧涵最恨人家冤枉自己,她见常福没有把令牌还给她的意愿,于是她生气的想上前抢回令牌。
阿骏!不会是侯爷的名字吧?“姑娘,你别生气,你口中的阿骏是不是姓常?”常福连忙躲在卫士的后面,免得令牌被白巧涵夺回。
“对呀,他是姓常,那关你什么事?快把令牌还给我。”如镜说,那是阿骏送给她的定情物,不可以不见的。
原来是侯爷惹来的桃花精,他得客气一点。“还、还、还,小的这下就还给姑娘了吗?”常福笑得有些许奸诈的揖腰双手捧上令牌。
“哼。”白巧涵生气地撇过头去,不理他。
“姑娘,侯爷不在府内,请你入内奉茶稍等片刻。”常福做了个请的手势道。
“我才不管侯爷在不在呢!我要找阿骏。”莫名奇妙,她最近是走了什么霉运,为什么老碰到一堆怪人。
真的?假的?这个姑娘不知道阿骏就是侯爷喔!“姑娘,不管你要找何人?请你先入府稍等,他人等一下就会回府了。”常福礼貌性的走在前面等她。
白巧涵瞧瞧天色愈来愈晚,天气亦愈来愈凉,自己穿的衣服有点薄,不进去等肯定会得风寒,遂道:“进去等就进去等,傻子才在外面等咧。”语落,便跨着大步地定进浥勇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