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枫企业的董事长——白寿安先生,由于心脏病发作,被送往长庚医院急救,病情不甚乐观的他,正与死神搏斗中。据了解,白寿安先生病倒后,安枫企业群龙无首,已岌岌可危……”
“没想到曾经风光一时的白寿安,竟会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段凌示意手下将电视关掉。
“你认识他?”
段浪尧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浑身散发出迷人高贵的气质;他犹如一只尊贵、美丽的波斯猫,让人舍不得将目光自他的脸上移开。
安以晨则是端着一盘水果,笑容满面的走到段浪尧的身旁坐下。
“他是我商场上的朋友,白寿安性情耿直、为人豪爽,每个人说到他,无不竖起大拇指;但是……唉!没想到他辛苦经营了大半辈子的事业,眼看不是要倒了,就是要落入别人的手里,真是教人心酸啊!”
“他没有儿子可以继承家业吗?”段炅尧的脸上露出一抹讪笑。
见状,段浪尧叹气摇头。
他的兄长自从认祖归宗后,脸上总是挂着冷冷的笑容,让他和父亲无法走入他的内心世界。
这也令他与父亲伤透了脑筋,他们想尽办法要逗他笑,但自从他三年前回到段家后,他与父亲都没见过他露出真诚的笑容。
炅尧这么冷酷,或许与舒舞臻的消失有关。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因为唯一知道她去处的人,始终三缄其口,他们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这三年来,舒舞臻这三个字就像一颗炸弹,可以轻易地引发炅尧的怒火。
一提到这个女人,他唯一的反应就是发怒,很难想像他会疯狂得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任何人都无法靠近他;为了发泄怒火,他还会发狂似地拿身边的东西乱丢乱砸。
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着想,舒舞臻这三个字,现在在炅尧的面前是个禁忌。
“他只有一个女儿,儿子是认养来的。”
“那就惨了!女人根本没什么用。”段浪尧幸灾乐祸的笑道;不是他瞧不起女人,而是女人的交际手腕,跟男人比起来差多了。
“但是,我听说白寿安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将自己的事业,慢慢的转移到卓佚身上;不过这件事,一直未被白寿安承认。”安以晨眨着好奇的双眸,笑容满面地道。
“卓佚?他是谁啊?”
段浪尧吃味儿的眯起眼睛,瞪着笑吟吟的老婆,此刻他觉得她脸上的笑容十分刺眼。
“他是白寿安一手训练出来的得力助手,也是一位企管人才,工作能力、交际手腕都比白寿安强;因此,有人说他是白寿安的接班人,只不过白寿安从来不做正面的回应,让外人搞不清楚他的想法。”
“我想这件事应该会随着白寿安的倒下,而逐渐明朗。”段凌分析着。
“或许吧!对了,以晨,你怎么会知道卓佚这一号人物?”
从来没见过安以晨对谁这么感兴趣,今日她却为了一个男人张大一双好奇的眼,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看电视知道的,卓佚不仅是白寿安的养子,我还知道他与白寿安的女儿原本是一对情侣,但是不知道怎么搞的,白靖萦竟在结婚前一天突然失踪,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最后卓佚娶了白靖萦的表姐。”
“白靖萦当了落跑新娘?”
“不知道!三年前她自动回到家中,对于她消失的那三年,以及结婚前一晚失踪的原因,她宣称不记得、没有记忆。”
“怎么可能!莫非她得了失忆症?”
“谁知道啊!”安以晨耸耸肩,“她回到家后,被保护得滴水不漏,新闻记者想采访她都被拒于门外,所以这些事也都只是传言,没有被任何人证实过。”
段炅尧猛然起身,在场的人皆怔愣不已的看着他。
“大哥,你怎么了?”段浪尧愣愣的问。
段炅尧不发一语,脸色铁青的步至楼上的工作室,他阴鸷的表情就像一个讨债者,凶恶得要命。
“他怎么了?反应怎么这么大?”段凌忧心忡忡地问。
他对炅尧一直感到十分愧疚,想尽力弥补他曾经受过的创伤,所以只要炅尧开口,无论他要什么,他一定马上答应。
无奈的是,这样的心情他却无法表现出来。
“不知道。”安以晨根本模不着头绪。
只见三人都一脸担忧的注意着楼上的动静,但自段炅尧步进工作室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过。
☆☆☆
安枫企业
“早上十点要主持一场重要的会议,下午一点要与‘明高电子’的代表签约,三点要主持企划会议,五点要……”
知道自己的行程几乎没有空档时间,可以让她好好的休息,白靖萦难掩疲惫的坐在办公椅上。
“罄影,把资料放着,我待会儿再看。”
“离开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潘罄影尽责地提醒她。
外界的传闻并不真实,董事长心脏病发后,并没有把事业移转给卓经理,而是交由他的亲生女儿管理。
今天是靖萦暂代董事长职务的第一天,不曾接触过商场的她,是否能胜任,是众人往目的焦点。
董事长病倒后,公司里的人都开始讨好卓经理,以为他是下任董事长的唯一人选,但是他们却没想到,竟会半路杀出靖萦这个程咬金。
虽然她是董事长的女儿,但是没有实务经验的她,根本无法带领公司度过这一次的危机;因此,职员们深感不满,反对的声浪持续涌来,也有人干脆递出辞呈、不做了。
总而言之,靖萦若不尽快做出一番成绩,是没有人会看好她的;若继续这样下去,在董事长康复之前,公司就会因为职员们的离去而倒闭。
“我知道。”“若有不懂的地方,尽避开口,我会在一旁协助你。”潘罄影面露担忧,打从心底担心白靖萦的状况。
因为她是白寿安的秘书,加上白靖萦有空就会来公司坐坐,年龄相仿的两人,很快地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姐妹淘。
算一算她来公司也有两年了,靖萦一直把她当成姐妹般看待,而她也真心希望这位好友能让众人刮目相看,向大家证明董事长的作法是正确的!
“罄影,你别担心我,父亲既然将公司交给我,我定会努力学习、经营下去;不管别人怎么看我、说我,我都不在意。这家公司是我父亲毕生的心血,我绝不能让它垮在我的手中!”白靖萦信心十足地道。
她不能再表现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这样只会让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人取笑,眼前就有一个大危机等着她去处理,她若失去信心,父亲这一辈子的心血岂不是要毁在她的手上?
为了不让他人看扁,她必须打起精神、处理危机,直到父亲康复的那一刻。
“你都没看见那些主管的嘴脸,每个人都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竟然还起内讧!”潘罄影露出嫌恶的表情。
“这也不能怪他们啦,谁教我是女人。”
“啤!女人就该被人看扁吗?我才不信!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让他们刮目相看,刷亮他们的眼睛。”潘罄影的双眼闪动着光采。关于这一点她深信不疑,靖萦并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她的能力与美丽是成正比的。
拥有美丽外表的她,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会放电的迷人眼睛令人沉醉;苹果般红润的双唇,总是娇艳得令人垂涎,婀娜多姿的曼妙身材,美好得引人遐想。
毋庸置疑,她是每个男人心目中的女神,但美丽的外表却让众人以为她只是一个好看的花瓶,对于她的能力,男人总在心中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但是,她深信靖萦的能力,绝对胜得过那些自私自利的男人。靖萦绝对可以让那些臭男人刮目相看!
“无所谓,我只想守住案亲的事业,不让外人虎视眈眈。”她才不管别人对她的看法,她只想把父亲的事业稳住。
“哼!我看最虎视眈眈的人应该是卓佚,他那副嘴脸真令人作呕。”潘罄影露出充满讥讽的眼神。
“你又来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他……”
“我知道,他不是这样子的人,董事长倒下后,他很热心的帮助你,绝对没有私心想霸占公司。”
哼!人心险恶啊!
就算卓佚伪装得再好,也只是伪君子一个!她打从心底厌恶卓佚这个人;他啊!人前一个模样、人后一个模样,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可以瞒天过海,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得到报应。
只可惜,她的话靖萦压根儿听不进去,她认定卓佚不会背叛她父亲,更不会趁人之危、霸占公司。
“罄影,我知道你对卓大哥的成见很深,但我相信他不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
“哼!不是我爱说他,一个用情不专的男人,品行能好到哪里去?你只不过消失了三年,他就变心娶了你堂姐,这种男人根本不值得相信!”
“这不能怪他,他跟亚晴很登对。”她黯然的垂下小脸,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她并不是感伤,而是……
“是喔!”潘罄影扯扯嘴唇。
娇生惯养的大小姐,配上阴沉的笑面虎,正是一对狗男女!
她就不信他们的感情会有多好,若不是有利可图,卓佚怎么可能会娶李亚晴?只有傻靖萦才会相信这两人是真的对她好。
殊不知这样的信任会让她掉进陷阱、任人宰割,不过只要有她在的一天,她绝不容许那对狗男女伤害靖萦!
当潘罄影兀自沉思时,一个男人将雕刻精致的金色木门推开了;一见来人是卓佚,潘罄影立即收回心思,目光如炬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
身着名贵西装的卓佚,自信十足地扬起迷人笑容,笔直的朝白靖萦走去。
他拥有一张得天独厚的俊容,风度翩翩的他,犹如潘安再世,纵横情场、无往不利;刚毅的鼻梁下是一张仿若沾了蜜的嘴,女人们遇到这样出类拔萃的男人,难免会起私心,想把他占为己有。
卓佚露出自己的招牌笑容,他自信只要是女人,没有不喜欢他的。
“我听说林经理也递出辞呈了?”
闻言,潘罄影撇撇嘴,心中暗忖——
哼!还不是你玩的把戏,虚伪的男人!
“又是一个瞧不起女人的大男人。”
职员一一求去,她也无可奈何,就算留得住人,留不住他们的心又有何用?倒不如让他们走,不过总有一天,她一定要让那些人刮目相看,证明女人并不是弱者,女人的能力也可以凌驾于男人之上!
“我相信你的能力。”卓佚深情款款的凝视白靖萦,他的目光炽热得仿佛要把白靖萦吞噬一般。
白靖萦并不是没有发现,她只是装作若无其事,不想点破、不想把两人的关系弄拧。
毕竟卓佚现在的身份是她的表姐夫,就算两人之前是情侣,那也已经是过去式了,他们的恋情已随着他走入婚姻而宣告终止。
“这是当然的啰!靖萦的美丽与她的智慧成正比,她不是可以让人摆布的傀儡;要是有人惹毛了她,她一定会狠狠的反扑,毫不留情。”双手环胸,潘罄影高傲的瞪着卓佚,打从心里鄙视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
卓佚对潘罄影露出赏心悦目的笑容,只可惜这个别有用心的笑容,在潘罄影的眼中就像垃圾一般,毫无价值。
如果卓佚把她当成了仰慕他的花痴,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若不是靖萦在场,她真想狠狠的甩他几巴掌,撕破他的假面具。
“你很讨厌我?”
卓佚挑起浓眉,好看的面容顿时流露出高傲的神情。
潘罄影这个女人,对他的厌恶全写在脸上,喜欢反驳他的话,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原以为这是她欲擒故纵的伎俩,但是他似乎高估自己了;潘罄影对他根本没有意思,她看着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厌恶、极厌恶、十分厌恶的目光。
难道是他的魅力退步了?
他无往不利的笑容,竟然无法征服她?
“不错嘛!很有自知之明。”
白靖萦露出无奈的笑容,罄影太直率了,她不禁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纵使厌恶卓佚灼热的目光,但她总是装傻以对,不想破坏两人的友情;至少到目前为止,卓佚并没有做出逾矩的行为。”
闻言,卓佚勾唇而笑。
好利的一张嘴!完全把他的尊严踩在脚下,莫非是他哪里得罪了她,才会令她“另眼相看”?
此刻若是靖萦不在场,他绝不会这般忍气吞声,对付这种泼辣的女人,他多的是方法,哪容得了她骑到他的头上来?
“我与靖萦有事要谈,没事的话,你可以先出去了。”卓佚敛起笑容,冷冷地道。
潘罄影不为所动的瞅着他,把他的话当成屁,完全不予理会。
见状,白靖萦使了一个眼色给潘罄影。
“罄影,这份资料麻烦你整理好之后再交给我。”白靖萦温柔地说着。
罄影待在这里只会把气氛搞僵,卓佚的脾气再好,也受不了她直率的个性,为了避免战火继续蔓延,她只好叫罄影离开。
谁晓得卓佚把她支开安的是什么心!让靖萦与他独处实在很危险,傻傻的靖萦若被骗了,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潘罄影虽然担心,但一接触到白靖萦柔和的目光,她也只好妥协。
潘罄影勉为其难的迈开脚步,拿着白靖萦递给她的卷宗走了出去,临走前她还不忘瞪了卓佚这个讨厌的男人一眼。
“请顺手把门带上。”
哼!想跟他斗,门儿都没有。
瞧!这会儿靖萦不也被他迷得团团转了吗?
此刻的卓佚就像一只战胜的斗鸡,骄傲的展示着他的魅力。
砰的一声,潘罄影毫不掩饰她火爆的脾气,粗鲁的把门带上。
白靖萦叹了口气,“大哥,罄影的个性向来直接,请你别跟她计较。”
“我不是一个没度量的男人。”
在靖萦的面前,他得假装自己大人不记小人过,日后再找机会好好教训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他可是安枫企业的总经理,区区一个秘书竟敢对他“呛声”?他若不反击,恐怕会被人当成病猫,不过他得私底下对付她,不能让靖萦看穿。
尽避白寿安拿他当亲生儿子看待,但他名下的财产仍不属于他,在白寿安的眼里,能继承他财产的人只有他的女儿——白靖萦。
人人都很羡慕他,能由一个孤儿变成有钱人家的少爷,不用付出便有用不尽的金银财宝。
但实际上他只是白寿安养的一条狗,不只没有受到重视,反而步步受限,无法展翅飞翔。
他空有总经理的职位,却无法直接操控公司内部的运作;长久以来他屈居于白寿安的手底下,空有一肚子墨水与才华,却无法好好表现。
如今白寿安病倒了,如同众人所猜想的一般,他也以为白寿安会把安枫企业交给他,但是他们都错了,白寿安竟然让靖萦接下代理董事长的职位。
白寿安这样做,严重地伤害了他的自尊心,让他成了商场上的大笑话;所以,他发誓总有一天一定要让白寿安跪下来求他,后悔他对他所做的一切!
一个女人怎么管得了一间大公司?何况人心总是脆弱得不堪一击,他只是随便说了两三句话公司的元老便一一求去,想必再过不久,靖萦必定会将安枫企业乖乖的让给他。
他的心思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忍一时之气便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届时,他在商场上便是一位可以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没有人会敢把他当成是一只没有用的狗,也没有人会看轻他的出身,他卓佚才是真正的赢家,是每个人亟欲巴结的对象!
现在的白靖萦就像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完完全全的被他掌握着,怎么逃都逃不出他布下的天罗地网。
等着瞧吧!白寿安将会见识到他的才干与手腕,他不是弱者,也不再是一只听话的狗。
等到公司的实权落入他的手中,白寿安就后悔末及了,他定要白寿安为他当初所做的决定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没有人能够破坏他万无一失的计划!卓佚洋洋得意地勾起唇角,浑身散发出一股邪佞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