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哪,鬼市里的面饼,很好吃。”
“既然是青青说的,一定……”
“那我走喽!”
“唉?”
棒天晚上——
“阿敖,今天的点心。”“青青,你昨晚……”
“慢慢吃,我走了。”
“青青——”
再隔天——
“阿敖……”
“别说你马上要走了。”
“阿敖真厉害,一猜就中。”
再再隔天——
“我走了——呀!”
年昕敖健臂一伸,揽下过青青的腰将她禁锢在怀里,眉间豫豫不乐,
“哎呀!快放开我,我要回房了。”她捶着腰上的大手,挣扎着。
“青青,我变丑了吗?”
“没有啊!”过青青忙着挣开他,没注意他语气里的哀怨。“我真的要回房了,阿敖放开我。”
“你这几天很忽视我喔!”年昕敖把她抱得更紧。
前些日子还会赖在他房里傻笑,缠着他“打印章”,才没几天光景就移情别恋?别以为他被软禁在房里就什么都不知道。
“我忙。”她嘟起嘴,“阿敖放不放啦!”
“忙着相亲?”他酸溜溜地说。
“相亲都在白天呀——咦?阿敖怎么知道?”过青青停止挣扎,抬头看着他,终于发现他脸色不怎么好看了。“阿敖你脸色怪怪的,生病了吗?”
“不准转移话题。”年昕敖脸臭臭的。“是不是看上哪家青年才俊,才冷落我?”是她自己先来招惹他,现下却要把他丢掉?门都没有!
他指控的语气让过青青不高兴地皱起眉,“才没有。”
“那你这些天在忙什么?”
“现在不能说。”
他一听脸色更臭,“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说?等你成亲那天?”
“不用等那么久,再过几天就好。”过青青沉浸在自己快乐的情绪中,丝毫没察觉他脸都黑了!
“过青青!”他不敢相信地大吼,她竟然没否认?!
“阿敖,你做什么喊那么大声?我又没耳背,而且会给外面的人听到。”回过神,她莫名其妙的看他。
这句话听起来是多么熟悉啊……不就是他常拿来气络黄的?
年昕敖发觉自己真气到发抖;好,他现在知道络黄的感受了!
“啊,好痛,阿敖你别抱那么紧啦!”过青青皱着小脸。
他的情绪从未曾如此失控,“痛?很好,你还知道痛!”
“阿敖,你怎么了?”
“既然反悔,当初何必来招惹我?!”年昕敖气的一甩手,松开了他的桎梏。
她愈听愈不懂了,“什么反悔?”
“还装傻!”他怒极反笑;他年昕敖还没卑微到对一个女子纠缠不忘,何必口出恶言给人看笑话?“你说,你这些天在做什么?不就是听从烈总镖头安排,跟汴京里的王公贵族见面吗?”
“是啊!不过——”
“够了,我不想听。”他气道。
三番两次让年昕敖叱喝,过青青脾气也起来了。
“不听就算了!”她嘟起嘴,转头就要走。
“等等。”年昕敖叫住她,“你不给我一个解释?”这次只要她说,他会慢慢听。
“你不是说不想听?”过青青反唇相稽,爬上窗户,“我现在不想说了,再见!”
“青青——”年昕敖想追上去,却又在踏出半步时收回,握拳又放。
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不过谁要青青不说明白?就算是烈总镖头逼着她去相亲,她也可以跟他说一声,何必瞒他?何况青青原本对他是无话不说,又喜欢腻着他,这些天却一反常态,叫他怎么不怀疑?
真是可恶!
年昕敖怒敲一下桌面,怒形于色地坐下。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不理智而情绪化,看来过青青对他的影响力比他自己所想的还要大,让族里人看到八成会吓掉下巴。
年昕敖烦躁地握紧拳头攒紧眉,他真讨厌这种陌生的情绪。
@@③
“哼!”过青青一口咬住卤鸡腿,然后恨恨地撕开!
烈随泽在一旁看得不禁下意识地模模自己喉咙;看青青的模样似乎正打算咬破某人喉咙,一脸狰狞。
谁惹到烈火镖局的表小姐了?
“去死啦!”她诅咒一声,三两下啃光卤鸡腿。
看来青青妹妹真的非常非常生气,烈随泽喉头蠕动一下,感觉背后寒意直冒。
“还要吗?青青妹妹?”烈随泽小心地开口。
“要!”过青青接过烈随泽从油纸里拿出的另一只卤鸡腿,泄愤似地直咬,把它当成年昕敖的脖子!
“青青妹妹……你在生气?”
她鼓起双颊瞪他一眼,“看不出来吗?”
“看得出来、看得出来……”烈随泽忙不迭点头。
青青浑身杀气,连瞎子也感觉得到!瞧,市集里的小贩、行人,个个都知道避开青青而行,免得惹火上身……但他不行,万一青青出了事。他一定会给爹打死!
“哼!”过青青继续啃她的鸡腿,平时可以让她心情平静的食物今天却无法冷却她的情绪,一想到昨晚年昕敖的表现,仿佛怒火又升高了几度。
今天一早,她余怒未消,立即派了人用红布把年昕敖房间所有出人口全盖上,存心让他难过!谁要他让她难过?
此举让烈火高兴万分,以为她终于看透了年昕敖的邪恶本质。
“气死我了!”她不高兴地把鸡骨头丢得老远!
“唉晴!”远方响起某个倒霉鬼中镖的声音,“谁、是谁!”
饼青青有气无处发,跳出来接受指控。“是我!”
“你——”
“这位兄台真是失礼,”烈随泽很苦命地上前排解纠纷,“舍妹不是故意。”
“我是故意的!”她嘟起嘴,瞪着眼前的倒霉鬼。
“青青妹妹——”烈随泽哀叫,“拜托让泽哥哥处理。”
“哼!”过青青甩过头,却没再说话。
“对不住……”见她不再闹场,烈随泽专心处理这则“意外”。
倒霉鬼挑起眉,认出两个人。“这不是烈四少与过小姐吗?”
“啊?你是……郭公子?”烈随泽也认出了对方。
“真是好巧。”他看向正绷着俏脸的过青青;她生气的表情别有一番韵味,这是上次没发现的。
“是啊,好巧。”烈随泽干笑着。这下好,青青肯定恶名远播了。
冰公子和善地示好,“烈四少与过小姐来逛市集?”
“是……”
“没眼睛看哪?”
“青青!”烈随泽瞪她一眼,“抱歉,青青她……她刚给个贼人趁乱轻薄,情绪不很稳定……”他顺口扯着谎。
冰公子一听不疑有他,吃惊地张大眼。“天子脚下竟有这种败类!扭送官府了吗?”
“呃……给逃了。”烈随泽很心虚地诌道。
有他这榜上有名的高手在侧,什么厉害角色会给逃了?
“过小姐真是受惊了。”
“对呀,真可怕。”过青青忽然一改之前恶劣态度,笑得几乎要掐出蜜来,反令烈随泽心生警戒。“若给我抓到,非把他砍个十儿八块下锅热炒当小菜不可!”
赫!两个男人脸色大变。
“过……过小姐真爱说笑。”郭公子笑得勉强。
烈随泽尴尬地应和,“是、是啊,青青平时就爱说笑……哈、哈。”
“我才没说笑呢!”过青青状似天真地说,“我们塞外都是这么处置轻薄女子的匪徒呀,我也砍过几个不知死活的汉人行商呢!”
冰公子一听脸色刷地死白,找了个理由慌忙逃开。
“哼,胆小表!”过青青做了个鬼脸。
“过——青——青——”烈随泽从喉咙深处发出似欲索命的阴沉声音,像是极为克制地盯着浑然不知反省的小表妹。
饼青青没理他,东张西望哪还有热闹可瞧。
哼!昨天那架吵得真是莫名其妙,害她心情恶劣到极点,若阿敖不是她未来丈夫,她真的会把他砍成十儿八段下锅热炒当小菜,让他降级回去当食物!
“青青,你知不知错?”烈随泽决定不再放任小表妹。
爱之适足以害之,他要狠下心才行——
“谁叫他要来烦我?”她心情更恶劣了。
“青青——”
“哎呀?这不是弟妹吗?”一道声音在烈随泽背后响起,令他警觉地立即转过身。
饼青青抬起眼,觉得声音有些熟悉。
一个中年文士拿着儒扇,善意地笑道:“忘了在下吗?我们在兴庆见过。”
兴庆?烈随泽皱起眉,青青妹妹何时去认识这等轻浮书生?
“这位兄台,你可能认错人了。”烈随泽不客气地隔开他与过青青。
中年文土摇了摇手中扇子,“不记得在下,该记得在下二弟吧?他可是让弟妹砸了一身汤汤水水呢!”
饼青青眯起眼,“是你们!”阿敖的朋友。
没错,就是贺兰岳与安迟世高。
他们许多天没见到年昕敖,又从兰妹口中听到他让烈火镖局软禁,心想谁能软禁得了他?恐怕他只是在玩吧!于是想去看看他,没想到就在市集里遇见了弟妹。
呵呵,听兰妹形容,他们对这姑娘可是敬佩万分哪!
“青青,你又——”闯祸了。
“哼!”过青青嘟起嘴,“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们,有多远滚多远!”
“青青!”烈随泽头痛极了,这个桀骜不驯的青青真是难搞。说起来,青青从今早一起床便不大对劲,竟然命令下人用红布贴满年昕敖房间的出入口?
“弟妹怎么了?让昕敖欺负了吗?”贺兰岳不以为忤,仍是满脸笑容。
“告诉我,帮你教训。”安迟世高也开口;他满喜欢这小泵娘的。
听到年昕敖的名字,烈随泽提起十二万分警戒;这两人是谁?两人都有关外人的轮廓,会是另两头年兽吗?
“他——”过青青抿了抿唇,只说了一个“他”又嘟起小嘴不说了。
“直说无妨呀!”贺兰岳诱哄地轻笑,“在下与二弟皆不会护短。欺负这么一个可爱弟妹,昕敖真是太不该了。”
“青青不是你们弟妹。”烈随泽听出几分端倪,不悦地纠正,“她还没许人呢!”这厢烈四少忙着撇清,那厢过青青却拉着人家数落起年昕敖来了。
“是阿敖不好,莫名其妙发我脾气……”说着说着,除了气愤的情绪之外,过青青心里浮上一点委屈,她扁扁嘴,“我是好心去看他,他却阴阳怪气的……”
“昕敖真是太过分了!”贺兰岳帮着她骂。
“对呀,亏我还……”
“过、青。青!”烈随泽紧攒眉头,“你竟然偷偷跑去见他?跟泽哥哥回去!”
喔哦!饼青青愣了愣,发觉自己太过气愤,说漏了嘴。
“烈四少请留步。”贺兰岳上前说道,“在下与二弟欲往烈府拜访昕敖,不知方便……”
“不方便!”烈随泽没等人家说完就很失礼地打断,拉了过青青就要走,却忽然改变了主意。“好吧!没理由不让你们见年公子,请跟在下走吧!”
@@③
“你们在拖时间。”
“不是这样,只是青青……”
“儿女私情,多说无益。把年兽这样软禁着也不是办法,现下他还肯乖乖被关,说不准哪天便凶性大发四处吃人,受害的是镖局里一般奴仆。大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民除害才是最重要的,若年兽真喜欢青青便利用青青吧!她年纪还小,不明事理,难道我们作长辈的就要随着她铸成大错吗?”
“但他若喜欢青青就代表他还有人性,为了青青是否该……”
“大哥,你就是心肠太好了。”中年人叹了口气,“年兽最是狡诈,万一他只是装个样子呢?最后受伤害的仍是青青呀!纵虎归山有祸无福呀!”
烈火不语。今早看见青青的举动,他本以为青青看开了而暗自窃喜,却让夫人一句话给打乱了心情,从天庭掉到地狱。
“老爷,你看不出来吗?青青是与年公子呕气呀!”烈母看得透彻,“青青这些天八成有与年公子偷偷见面。”
烈母说这话不无感叹,她也希望青青是真的看开了,但那模样分明是与情人呕了气、使性子,叫她不禁重新考虑起青青与年公子的事。
其实这些日子她想了挺多,撇开族谱上先入为主的偏见不说,年公子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好青年,潇洒俊逸、风度翩翩,一点也看不出不是人;而且若年兽真若族人所顾忌的这样厉害,区区几个功夫平庸的弟子哪可能软禁得了他的人?
与其说是被他们制伏了,不如说是他自己心甘情愿束手就缚,至于原因……或许还有可议之处,但其中一定有个是为了青青而留下,这也是她对年昕敖另眼相看的原因之一。
其实这几代以来,谁真见过了族谱上所描述的年兽呢?族人的使命感早松懈下来,却还保留着那份与众不同的优越感,这才是小叔们对年公子欲除之而后快的原因吧?以贬低、讨伐异族为手段,彰显自己高人一等的优越。
唉!
“这……”
“老二说得没错,真为青青好就该要早点处理掉那头年兽,免得夜长梦多。”
“五叔公……”
“大哥,你若再不下手,就让我那些儿子动手吧!”
“……好吧!”烈火终于下了决定,“就今天晚上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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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敖。”
年昕敖靠在卧榻上,膝上放了本世说新语,却是两个时辰来只翻过两页,根本连看过些什么都没放到脑子里,双眉紧蹙地神游天外去,直到听到有人唤他,却不是他所熟悉的“阿敖”。
他想念小食人鬼娇脆的嗓音唤着他“阿敖”,脸上带着些垂涎……
自昨晚不欢而散之后,他特别想念她咬他的感觉,现在却只能抚着颈边的伤痕思念她——这就叫作后悔吗?冷静过后想想,这架吵得真是冤枉。
唉!他很少叹气,也从没做过让自己后悔的事,但他如今却真正后悔昨天的冲动。
“你们怎么来的?”
“走来的。”贺兰岳说着,顺着守卫清出的通路走进门。“门外这些红布是弟妹的杰作?怎么,提醒你她想当披红嫁衣的新娘子了吗?”
安迟世高跟着走进来,皱眉看着守卫又将山高般的红布堆了起来。
“弟妹生气的方式很特别。”他开口。
年昕敖苦笑了下,将世说新语拿开,走下榻来。
“你们今天来不是要挖苦我的吧?”他走到桌前坐下,心中却很感谢他们把那些刺眼的红布收起来,虽然他不看就没事,但还是觉得不太舒服。“坐吧!小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就清茶一杯吧!”
茶是唯一没下迷药的食物,但不管有没有掺迷药,似乎都对青青没影响。
看到年昕敖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模样,贺兰岳颇感稀奇的直盯着看,他倒是第一次见到年昕敖这种表情哪!看来与过青青吵架的事实令他很后悔——呵呵,相识以来,他从未曾见昕敖作过后悔的事,他总说有时间后悔,不如想办法补救。而今却……嗯,果真一山还有一山高……不,应该说恶马自有恶人骑……也不对,是一物克一物。
虽然对兰妹很抱歉,但一个锅一个盖,弟妹就是昕敖的那个盖呀!
“有了消息吗?”年昕敖喝着茶看着他们,“派个手下过来即可,何必两位亲自出马?”
“想见你一面啊!此次别后,不知多久才能相见啊!”贺兰岳感慨地说。
“何时要走?”安迟世高虽仍一贯的面无表情,眼神却射出了深切的情感。
“看听绍的情况。那小子还好吧?”
“很好……就探子所见是非常好。”贺兰岳笑道,“你要去见他吗?”
“再说吧!”年昕敖又倒了一杯茶,“他好就好……”
说是下山寻他,却也没说一定得把他带回去,只要知道他的消息就好,他相信四圣门不会诓他。
安迟世高迟疑了下,终究还是开口,“昕敖,你何不留下?四圣门圣首的位置永远为你留下。”
“这问题七年前不就说过了吗?”年昕敖望了说话的安迟世高一眼,气定神闲地说道,“四圣门只有门主,哪来圣首?一门无二主,教底下人该听从何人命令?”
“你是四圣门的主,兄弟们当然都听你的!”
“唉!”年昕敖不禁摇摇头,“饶了小弟吧!我胸无大志……”
“昕敖此言差矣!”贺兰岳插嘴道,“胸无大志就将四圣门发展成如今这等规模,存心要我和二弟无颜见人吗?”
年昕敖失笑,“我七年前就离开四圣门,四圣门有如今成就全是两位的功劳,与小弟何干?”
“我和二弟只是萧规曹随罢了!”
“呃……我们定要如此客套吗?”
“是昕敖先过度谦虚了。”贺兰岳呵呵笑道。
年昕敖微扬眉,“老岳这是在怪我了?”
“我怎敢对圣主不敬?”贺兰岳装模作样地打恭作揖一番,三人相视大笑。
一笑甫毕,年昕敖玩笑中带着三分认真说道:“这事老岳你就不必提了,要不以后我都不敢去找你们了。”
贺兰岳与安迟世高哪会听不出语中含义?只得无奈地点点头。
“偶尔来玩吧!别像七年前一样一别便是无消无息,连个音讯都没捎过来。”
“我会的。”年昕敖点点头只要他们别想把个枷锁往他身上套,他很乐意常去拜访老朋友;噢,对了。
“兰妹的事……”
安迟世高迟忙说:“我会开导她。”
“那就好。”
“别说你是为了躲兰妹才七年没见面。”贺兰岳半开玩笑地说。
“也算吧!”年昕敖无奈地笑道,“本以为时间能让她死心,却反而耽误了她七年的青春。”
“别在意。”安迟世高拍拍他肩,“无缘。”
“是啊!”贺兰岳说道,“我们也该告辞了。昕敖,你何时要离开?还是留下与我们过年?不管你决定什么,还是快点离开烈火镖局吧!不知为了什么事,烈家族人这两天陆续集结到镖局来,好似会对你不利……奇了,顶多是你毁了人家闺女清白——”
“是我的清白被毁好不?”
贺兰岳不理他,继续往下说:“有必要劳师动众来个三堂会审吗?”
“有蹊跷。”安迟世高附和。
年昕敖自是明白其中道理,却没打算说出口。
“怪了,难道依昕敖你的好人品,烈总镖头还看不上眼?”贺兰岳打量着他,口中说着奇怪。“难道烈总镖头喜欢安迟那样的武夫?”
“外表太斯文。”安迟世高也皱着眉打量他,“该练练。”
他相信昕敖月兑去斯文儒袍,换上塞外劲装也是一表人才、威风凛凛。
“相信我,不论我生得多雄壮威武,烈总镖头也不会把青青嫁给我。”年昕敖失笑道。
“为什么?”贺兰岳很好奇,“看不出来烈总镖头是个赚贫爱富之徒。”
“没人能拒绝四圣门圣首。”安迟世高的意思是要靠山找四圣门,这个头衔够许多人趋之若骛_
“不是不是,”年昕敖摆手摇头,“就是我的身世太‘显赫’啦!”
两人一致拿怀疑的眼光瞄他,脸上写满:别盖我啦!
“反正你们先回去吧!”年昕敖下逐客令,“我没打算留在中原过年,很快就会回塞外去了。”
贺兰岳模模鼻子,和安迟世高一同起身,“那我们走啦!”
“多保重。”安迟说。
“你们也是。”年昕敖笑道,“不送了。”
“对了。”贺兰岳走到门前忽然转身,“跟弟妹道个歉吧!她看来很气愤你莫名其妙发她脾气……是为了这些天烈府频频举办相亲宴的缘故……吧!呵呵,没想到向来随性的昕敖也会乱吃飞醋……好好,我走了。”
年昕敖瞪了房门一眼,重新坐回榻上,拎回了那本世说新语。
他……乱吃飞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