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虛,东方磊呼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来,一眼便见到梦巧坐在榻前的小凳子上,两手托腮直愣愣地盯着他。
看到他睁眼,她便满意地笑道:“看你的情況,大周天应该运行得很顺畅了。”
“嗯。”东方磊两腿一下床,她便习惯性的上前帮他穿鞋。“我自己来就好了。”
梦巧还是替他穿好了鞋才起身,“等等。”她忙从衣架上拿过来大驁帮他穿上。“想走动,得多加件衣裳才行。”
坐到摆满帐簿的书桌后,东方磊拉着她一同坐着。“你这几日好像特别忙,都不见你来关心我了。”
他话里居然有点酸意,梦巧不禁失笑。“你这算什么?吃醋啊?晨起晚睡,三餐吃食,喝药练功,我哪时没陪着你了?倒是你,比我还忙,成天捧着帐簿不放,就差点抱着上床睡觉了!”
“哪有,”东方磊忙叫冤。“我不都抱着你睡的?”
轻啐一口,梦巧脸微红地嗔道:“滑嘴!”
“娘子,”他讨好地说。“只要你说一声,这些帐簿不急着看,我可以……”
“可以什么?不管吗?“梦巧的脸微搵。“以前你身子不行还情有可原,现在你身子骨壯了,该你的责任还是要自个儿担着,不能老让娘忧心,我自然会看着你不让你过劳……”
“娘子,”东方磊叫道。“我没说不管啊,只是说可以慢点嘛!怎么你就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了一大籮筐。”
“慢点看?”梦巧似乎想到什么似的啊了一声。“那好,我有点事正想问问你。”
想讨好却被骂,东方磊有点沮丧。“喔,什么事?”
“你知道前两年有人来提亲吗?”梦巧直截了当地问。
“蓉蓉吗?知道啊。”
“娘觉得对方怎么样你知道吗?”
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东方磊没多问,只是略微回想了一下。
“好像……娘对那个人的印象还不错,虽然对方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可是挺有志气也有那份才华,人也长得眉清目秀,最重要的是娘说他们彼此情投意合,所以娘并不反对。”
“可是二娘反对,因为对方配不上东方家,对吗?”
东方磊点头。
“但是……”梦巧蹙眉思索。“以当家主母的身分,娘大可以不必顾虑二娘就把蓉蓉许出去,为什么娘不坚持呢?“东方磊苦笑叹气。“因为当时娘已有打算,若是我撑不过去,就让羽堂哥接掌东方家……”
“所以你大哥和弟弟就只能干瞪眼了,”她接下去说,“而娘对二娘就有了歉意,便不忍再拂逆二娘的心意了,对不对?”
“全让你给说着了,娘子。”
“娘也太心软了,”梦巧喃喃道,“真不知道当年爹怎么会选上娘来接手的?
娘并没有经营大事业的那种魄力啊!”
“没有旁人可信了,”东方磊叹道﹕”爹是想着还有我可帮忙顾着经营方针,而那一条但书也可以防止有心人搞鬼。想想也知道,这继承人未定,就谁都有可能接任,既然每个人都有可能,谁会希望自己接下来的是个坑坑洞洞的事业啊!”
“所以不但没有人搞鬼,而且为了给娘一个适任的好印象,还会拚命施展身手将所负责的部分发展得更壯大。嗯,这么说来……”梦巧笑笑。“爹还真是顾虑周全,面面俱到了。”
“一条但书保了东方家的事业完好如初,而每个人就等着一日衰过一日的我归天后便可以……”
“呸、呸、呸!”连呸三声,梦巧才怒道:“早说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你怎么送在说那些个霉气话!”
“我只是……”
“不必多说!”她断然道。“以后你再让我听见你说那些个霉气字眼,我就三天不跟你说话,知道了吗?“东方磊微低头。”知道了,娘子。”
“好,现在大事底定,只要我有了孩子,就没人敢来覬覦了。嗯……”梦巧沉吟。”只要一发现有身孕,得立刻通知外公才行。”
“为什么?”
“我答应外公,什么都可以不知会他,可一有身孕就必须立刻通知他才行。”
有答等于没答,东方磊再问﹕“为什么?”
脑袋里正专心回想着第一次圆房的时日,还有上一次月事又是什么时候,梦巧未经思索便随口答道﹕“我外婆是因生产时血崩而过世的,然后我娘也是生我的时候血崩去世的,外公说虽然我不一定会有那种狀況,但还是小心点好。其实那都是他多虑了,我外婆和我娘的身子都那么娇弱,哪像我身子壯得……”
正嘮嘮叨叨着外公的杞人忧天,耳际突然传入喘息声,梦巧不由停嘴往东方磊看过去,却被他惨白的脸色吓了一大跳,她立刻搭上他的腕脈。
“我的天!你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发作了?快告诉我,你哪里不对了?”
东方磊并手紧抓住胸口,满脸痛苦,嘴唇逐渐发紫,他整个上身一直往下弯,嘴张了好几次才发出声音来。
“我……好痛……好闷……不能……呼……呼吸……”
“该死!怎么一发作就这么严重。”梦巧立刻从怀里掏出药瓶,取出淡金色的药丸往他嘴里塞。
“来,快吞下去,快!”
她左手扶着东方磊,右手抵在他后背,热力便从她手心传透进他体內。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呼吸才慢慢恢复,但仍比正常稍微喘急了些。
梦巧放下抵在他背上的手。“你觉得怎么样?”
微微扯一下淡紫色的嘴唇,东方磊微弱地说:“好……好累。”
一语不发,她取来大氅将他紧紧裹上,再轻若无物地将他抱起往冬齐如飞而去。
小燕一看到梦巧抱着东方磊进冬齋里来也吓了一大跳,忙问:“二少女乃女乃,二少爷怎么了?”
“快多生两盆火来!”梦巧吩咐着,还把东方磊放在床上,在他上半身后面多塞了好几颗枕头让他半坐半躺着,除去大氅和鞋子,再以棉被紧紧蓋上。正要打身去取药箱,原是合着双眼的东方磊蓦地睁开眼并一把抓住她,他的手是冰冷的。
“巧……巧巧……别生……孩子了!”
愣了愣,梦巧才恍然大悟地轻呼。
“原来你是……老天,我不会有事的!我娘跟外婆都是身子太虛弱了才会支撑不住生产的痛苦,可我不一样,我的身子比牛还要健壯,别说一个,十个八个我照样生。“他的手微微顫抖着。“巧巧,我……我不能……失去你……”
坐在床边,梦巧两手包住他的手,她温柔地凝睇着他。”放心,你不会失去找,我也不会离开你。如果你真不放心……这么着,我现在就找我外公来,从头到尾让他老人家監视着,这样你就应该可以放心了吧?你没听嘯天堂哥说的吗?活死人肉白骨,虽然我没见他老人家救活过死人,可也没见活人死在他手里啊?何況我是他的宝贝孙女儿,他就是拚了命也不会让我出事的。”
“可……可是……”东方磊仍然犹豫着。
“拜托,少爷,你听我说过白话吗?没有吧?别操心了,我还没玩够你,怎么捨得离开你呢?”
“我……任你玩,别……离开我。”
他这般深情教梦巧不由心头感动、鼻头酸涩,她轻柔地抚着他的脸颊。
“要我不离开你,你得乖乖聪话。来,你累了,合上眼睡一下,待会儿你还得多喝两盅药呢。”
东方磊不放心地瞅着她。“不离开我?”
她怜爱地在他唇上亲了下。“绝不!”
他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笑容,这才合上眼,眉宇间的忧虑却仍未散去。
梦巧直等到他呼吸平稳熟睡了之后,这才起身去准备煎药,并写了一封信给欧阳徹,因为她算了算日子,自己极有可能已经有喜。
晚些时候,大夫人问讯赶来,望着东方磊的苍白睡容,她皱眉问道:“怎么回事,不是好好的吗?怎么骤然间就发病了?”
梦巧愧疚地垂下头。“是梦巧不好,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知道梦巧不会是有意的,但她仍是要问清楚。“是什么话?”
“当时我正想着别的事,否则我是断断不会告诉他的。”梦巧长叹。“我告诉他,我娘和我外婆都是因为生产时血崩去世的,所以我外公坚持在我一得知怀孕之后便得立即通知他以防万一。”
大夫人惊然低呼,“生产时去世的?”
“娘,她们两位身子都很娇弱才会熬不住生产的辛苦,所以我外公才特意将我调养得像条牛一般康健,再有外公的照拂,我绝对不会有事发生的。”
大夫人凝神注目梦巧良久才谓然道:“梦巧,你可千万不能有意外啊,别说磊儿的身子需你照看着,仅就他对你的那份海样深情,他绝对承受不住失去你的痛苦,你可千万要保重啊!”
“娘,不会有事的。”梦巧再一次声明,然后从怀间掏出一封书信交给大夫人。“娘,这是给我外公的,麻烦您让人专程送去。只有外公早一日到,磊哥才能放下心来。”
医圣要来?大夫人立即道:“我让嘯天专程送去。”
“嘯天堂哥回来了?”
每一年,东方嘯天总是在过了冬至后便外出四处訪友,直到快过年了才回来。
一直到过完元宵后,他才回到边陸去。
“再不到十天就要过年了,他当然得赶回来。”大夫人说。
“那……不会误了嘯天堂哥回来过年吗?”
大夫人笑笑。“他不会在意的,也只有让他去才能以最快的速度送到,而且不会出任何差错。”
“那就这样吧。”梦巧话落随即接道:“喔,对了,娘,这几日我恐怕得专心照拂着磊哥,没心思去操心别的,所以找想托娘一件事。”
“说吧,你只要专心在磊儿身上,其他的事全交给我了。”
“是蓉蓉的事……”
信送出去了,蓉蓉的婚事也托给大夫人,梦巧便随时随地伴着东方磊。东方磊这一次的发作虽然不轻,幸好及时被制止,所以在过年时他亦能与全家围坐共吃团园饭。只是他苍白了些,疲惫了些,而且似乎满月复忧虑。
不管梦巧如何抚慰他,总是打不开东方磊眉头间深锁的结,他的身子也因此一直无法回复到发作前的健朗。于是她知道,除非医圣外公能给他一个保证,否则他始终会睡不好、吃不下。
所以……外公大爷,请您快一点来吧!
元宵节起于汉朝,汉武帝每逢正月十五祭神,四处张灯,从傍晚祭到十六的天明。到唐代,由于城市繁榮,人民生活安定,元宵节张灯由一天延为三天,到南宋又延为六日。而到明永乐年间,明成祖下詔“元宵节自十一日为始,赐节假十日”,这是我国元宵节最长的节期。
上元之夜,梦巧偷偷溜到玄武门去模了一下城门上的铜钉,据说这样能够生男孩。虽然确定自己已有身孕,但她始终不敢教东方磊知晓,怕他窮极无聊又发作一次。
还好她害喜的情形很轻微,使只是晨起略感噁心。很容易就瞒过去了。听外公说,娘跟外婆的害喜都非常严重,而且整个孕期几乎都是在床上躺过来的,这……算得上是个好兆头吧?
正月十八,尚是节期,豪迈爽朗的东方嘯天带回了一位神态萧洒的中年人,白面无鬚,英挺俊朗。虽是大寒夭,却只是薄薄背杉一件亦不见任何寒意,令人嘖嘖称奇。
由下人口中得知大夫人在竹园,东方嘯天便直接将客人引至竹园。他只让小云通知有贵客来訪,小云匆匆往里通报。他随即带路往秋齋去,远远只见秋齋前一排三人中的梦巧一看到来客后便一声尖叫。”外公!”
娇小的身躯如箭一般射向中年人怀中,中年人摊手接住,梦巧就攀在中年人脖子上边磨蹭边撒着娇。
“外公,怎么这么久嘛,人家好想您喔!”
欧防徹一脸慈祥,寵溺地抚着梦巧的黑发。“你这丫头,怎么嫁了人还这么疯疯癲癲的。”
梦巧整个人就挂在他身上,只差没双脚夹缠上去了,她兀自埋在他胸前咕哝。
“就算十老八十了,我也是外公的小孙女嘛!”
“好了,丫头,连一点规矩都不懂吗?”欧阳徹笑骂。“总得先让我见过亲家再来听你撒娇吧?”
“好嘛!”
梦巧不情不愿地放开手,欧阳徹也松了手,一落地她便拉着他往满脸惊愕的大夫人母子两走去。
好年轻的外公!
“娘,这位就是我外公。“大夫人倏然回过神来,忙检为礼。“欧阳先生,久仰大名,今日能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欧阳徹尔雅一笑。“不敢,大夫人,愚孙女生性顽劣赫顿,还望大夫人……”
“喂、喂,外公,”梦巧毫不客气地插进嘴来。“我是您的孙女耶,您怎么可以那样说人家?”
欧阳徹哭笑不得。“巧巧,你……大人讲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希罕!“梦巧嘴一嘟,回身拉着东方磊就要往里走。“走啦,磊哥,外公嫌我们多余,让我们赶快滚蛋哪?”
“可……可是……”东方磊左右为难,长辈不能不先拜见,可妻子的话也不敢不听,这……怎生是好?
“你这丫头,真是无药可救了!”欧阳徹摇头,随后打量东方磊一眼便说:“这位是你相公吧?看他脸色不怎么好,还是先让他到裹头坐着吧。”
“就是看他脸色不好才要他进去的嘛!”
梦巧硬拉着东方磊往里走,大夫人、欧阳徹、柬方嘯天在后跟进去。
小月奉上茶水后,大夫人首先唤着东方磊。
“磊儿,还不快拜见亲家老太爷!”
东方磊刚起身,欧阳徹便直摇手。“免了,免了,我最怕来这一套了,别让俗礼给束縛来。你就跟着巧巧叫我外公,我呢,也叫你磊儿,瞧,这不亲近多了!”
“是,外公。”东方磊恭敬地应道。
欧阳徹凝目仔细打量他好一会儿,然后就满意地直点头。
“嗯,好,好人品,果然是百中选一的人中之龙。来,过来我身边坐。”
东方磊听命过去,他一坐下,欧阳徹便伸手搭上他的腕脈,两只精光闪烁的眼睛再一次在他脸上仔细端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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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欧阳徹才开口问:“巧巧,你开给他吃的可是……”
接着,祖孙两就开始讨论起东方磊的病情与梦巧的调治方式,旁人听不懂,却仍是不敢骚扰半分。最后,终于””
“好,你做的都没错,只是在情形许可的范围內,他的运动量应该可以再多一些。另外,服用天王补心丹不能间断,清晨那一劑汤药也不能断,如果情況良好就可以除去木防己那一味。”
梦巧仔细聆听谨记,末了,欧阳徹又瞄了东方磊一眼。
“心疾之人最忌忧心,巧巧,磊儿目有隐忧,做妻子的你该与丈夫分担才是。”
梦巧轻啊一声,随即尴尬地嘿嘿两声。
“这个……嘿嘿,是我不小心将娘和外婆的死因告诉他,他当下就吓得魂飞魄散,连病也给吓得发作了。我……我一直在安慰他啊,可他这个死脑筋就是听不进去,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嘛!“欧阳徹喔了声,若有所思地望着东方磊暗藏焦虑的双眸。“我很欣慰,你对巧巧的深情厚爱。”他慈详地拍拍东方磊的手。
“知道我为什么要学医吗?”
东方磊摇头。
欧阳徹苦涩地笑了笑。“因为爱妻就死在我的怀中,而我却束手无策,为了同样娇弱的稚龄女儿,我立志学医,发誓绝不让女儿走上亡妻同样的路,结果我却为了救治另一位瀕死的幼儿,延误了救治我女儿的时机,我赶到时,只见到女儿冰冷的尸首和脆弱的孙女儿。”他黯然垂首。
“母女两同样那么娇弱,也亡命在同一个因素,所以我用尽镑种方法,让这惟一的孙女儿月兑离娇弱的危险,将她抚养成一个又健康又活泼的女孩。她已经不同于她的娘亲和外婆了。可我还是要亲眼见着她平平安安生下她的孩子,才能对亡妻及亡女在天之灵有所交代。”
“你想,”欧阳徹态度极为严肃地望着东方磊。“已经有两位挚亲挚爱之人死在我面前了,我还会让这第三个再死在我之前吗?上天为证,磊儿,拚了我的老命我也绝不再让老天取了我第三个挚爱之人的命去!”
如此坚決的目光,如此肯定、断然的誓言,东方磊双眼中的疑虑终于逐渐散去,微笑慢慢绽放开来。
“外公,谢谢。”东方磊真心诚意地说。不为欧阳徹的安慰之语,为的是他保证不会让梦巧有所闪失。
“放心了?”欧阳徹揶揄道。
束方磊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那……”欧阳徹朝梦巧望过去。梦巧拉着他走时,他就暗中把过她的脈,她的孙女儿已经身怀六甲了。
梦巧脸一红,扭捏不安地垂下脑袋。
“磊哥,我……呃,已经有了。”
“有了?”东方磊怔愣地问。“有了什么?”
东方磊是愣头愣脑,大夫人却是一听就明白,她几乎是跳起来大喊了一声。
“梦巧,你有孩子了?”她的神情惊喜至极。
孩子?巧巧有他的孩子了?
罢启口,却是什么都来不及说,束方磊竟然身躯一歪就昏过去了!
几声惊呼,众人全湊拢了过去,满脸焦急万分的望着欧阳徹为他把脈,欧阳徹随即抬脸微笑。
“他太兴奋了!”
元宵过后,原要回返边陲的东方嘯天被大夫人留了下来,大夫人说她需要帮忙,至于版什么忙暂不说明,往后自知。东方威尚未排定航期,也留在府中,东方羽则被东方胜留下来,说是要让他“帮忙”东方磊接手。
东方蓉搬回原来的住处,一来是为了暗中准备出嫁,二来是为了将春齋让给欧阳徹居住。
二月十五为花朝节,此时城外已是柳枝吐芽,一派大好春色,在城市中久居之人,便趁此时节去野外踏青。
大夫人与东方蓉趁此机会,在新郑门外的瓊林苑与鄧书宇及老实温和的鄧母碰面并相谈甚欢。相约在三月三日由男方直接到东方家订亲下聘,屆时大夫人将以当家主母的身分接下聘礼,旁人不得有异议。
男家不富,但该有的礼品仍是一样不缺,鄧书宇毫无自惭之色昂立在大厅中,大夫人高坐上位,侧旁的二夫人脸色阴沉正想破口大骂””
“二妹,”大夫人倏然冷喝。“你还认我这个大姐吗?”
没见过大夫人如此森严的神色,三夫人不觉心凜瑟缩吶吶道:“大……大姐,你怎么这么说,我怎么敢不认呢?”
威色不減,大夫人沉声道:“那就好,既然你还认我是大姐,就把你的嘴紧紧闭上,这件事由我来处理就好了!”
满心不甘,二夫人却只能脸色铁青的看着大夫人收下聘礼,一股窩囊气几乎悠死她!儿子继承东方家的希望,在东方磊宛若无事般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顿成泡影,现在连女儿的婚事也由不得她作主,这简直是……欺人太甚嘛!
她实在不甘心,总该有什么辮法扳回一局才是。或许,她该考虑和人联手了,譬如,曾向她提起合作意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