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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是心非 第五章

“嗨!妳好。”好温柔好温柔的声音,配上一副有点腼腆的笑脸。

莫少言看呆了,不太敢相信面前这个温柔高大、身材修长的大男生,竟然会是一个兽医师!简直和那个怪医生的形象差了好几千倍!

“怎么了吗?”阿哲亲切地走向前问。

“没、没事!喔,只是想给她的猫做个健康检查而已。”子昱连忙推了推有点发楞的莫少言,指指在她肩膀上的黑猫。

“你真的是兽医师?”莫少言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问。

从小就以为只要和“医师”扯上关系的男人多半都已年过三、四十,所以温仕宁基本上对她来说已经算是非常年轻的医生,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圭女圭脸的可爱男生,居然也是个兽医师!

“是啊!有什么不对动吗?”对方有点担心地问。

“不、不是……是你看起来好年轻喔!”

“那是因为我女圭女圭脸吧!”阿哲露出温柔的笑容。“其实我已经二十五岁了哦!”

那还是很年轻啊!天哪!她突然有一种虚度光阴的感觉,人家二十五岁都已经自立门户当起兽医了,自己还在大学里浑浑噩噩地度日子。

“她呀!被别家动物医院带坏了,以为动物医院都贵得要命,医生踢拽不得了,没事还会指著客人的鼻子开骂。”

“每个医生都有自己的经营理念嘛!”

连处世态度都这么圆融,要是那个怪医生,早就开始喃喃不绝地抱怨,什么收费贵是为了保证医疗品质,拽又不是他故意的,他天性就是如此;至於指著客人鼻子开骂,那是他们该骂,他只是尽义务而已。

阿哲又对她笑了起来,更走近些,对著她肩膀上的阿宁轻声细语,那柔柔的声调,差点没让莫少言当场化成一摊水!

电话铃声突然大作,把沉浸在“柔情”里的莫少言给唤醒过来。

“喂!怎么样,名不虚传吧?阿哲是不是一个好医生?”子昱趁阿哲回头去接电话的时候偷偷附在她耳边说。

“啊?”莫少言愣了一下。“好医生的定义很多种,我不知道他的医术怎么样,但对客人的态度来说,他真的让人感觉很舒服、很受重视呢!”她说出内心真实的感受。

“没错,他就是这么体贴。来这里的客人九成九全是女的,我想大概都是冲著他的魅力来的吧!”

“他人是很好没错,但是医术怎么样呢?”回到现实的莫少言忍不住问。

“我们都觉得他医术很好啊!每次看病都很仔细,有什么状况也会和主人解释清楚;我们带来的流浪动物大部份也都治愈了,有时候还托阿哲的福找到新的主人呢!”

“妳说『大部份』的意思是……”

“有几只流浪狗在动结扎手术的时候死在手术台上了……”子昱声音稍微低了下来。

“噢……”她也低下了头,毕竟听到一个生命的消逝,心里多少也有点难过。

“不过那并不是因为阿哲医术不好哦!他每次动手术前都会一再提醒我们,有些动物对手术用的麻醉药会过敏,可是事前又没有办法检测出来,所以一下了麻药就会有可能渐渐呼吸困难,或是因为引起呕吐反应,结果东西吐不出来卡在喉咙里造成窒息而死亡。”

“他和你们讲这么详细啊?”

“其实也是因为我们真的带了不少动物来这里结扎,和阿哲算满熟的,他才会告诉我们这些,不然一般客人顶多只是签个手术同意书而已吧。”

这样好吗?

莫少言习惯性地模著下巴开始思考起来。

因为怪医生曾经告诫过,医生最好不要和饲主的关系太过热络,免得最后压力太大。因为饲主一旦和兽医师熟了,往往会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就应该要对自己的动物多“关照”一点,甚至没事打个折,送点小赠品。

最糟糕的是,万一动物将来真的生了重病,无力回天,饲主对兽医师的怨忿往往会更增加,因为他们会认为,明明我就和你这么熟了,为什么你却没有尽全力去救我的宝贝?

“喂?在想什么?轮到妳啦!”

子昱推了推她的肩膀,她回过神,见到阿哲又露出那迷死人的阳光笑容,正站在诊疗台旁向她轻轻招手。

***

“啊……”像个怀春的少女,莫少言双手捧颊,眼神迷离地望著大门。

奇怪,这女生是怎么了?哪里不对劲?今天一进来上班就心不在焉,没事还双手捧颊故作可爱样,喊她三次才听到一次,脑子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满满占据一样。

温仕宁在她面前挥了挥手,看看她是不是还醒著?

“喂?怎么了?发春啊?现在不是暑假吗?这么热也能思春思成这样?”

他当然换得一枚狠狠的白眼。

好吧!起码这还算是正常反应,至少代表她还听得见他说的话。

抛去一枚白眼后,她开始上上下下仔细把眼前的温仕宁给打量一遍,让对方有些不寒而栗。

怎么了?他突然有种待宰羔羊的错觉,自己好像成了被下了麻药躺在手术台上等著开刀的可怜动物。

“看什么?没看过帅哥啊?”

“就是看过了,才发现你真的比不上人家。”

嗯?谁?这怪女生口里的“人家”是说谁?

他向来以自己年轻有本事而自负,虽然身高没过一八O,但至少也“号称”一七五,加上一张颇清秀的女圭女圭脸,不少女客人就是因此“慕名”而来,他倒也满足了不少虚荣心。

本来他以为这个死缠烂打硬要来他医院上班的怪女生也是看上他,才想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打算每天厚脸皮地黏在他身旁,所以当初他才一口就拒绝了她;结果听了她想赚钱的理由后,却一时心软收留了她。可如果她真的像以前那些女客人一样一天到晚自作多情,他还是有办法能把她给请出医院大门。

但是……事情的发展好像完全不像他之前所预想的。

首先,两个人几乎一见面就拌嘴,一句甜言蜜语都没生出来过,只有白眼每天抛来瞪去,外加几杯故意不加精的黑色苦水。

再来,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对方有任何“喜欢”自己的迹象。

一般来说,喜欢一个人,总是多多少少会露出一点迹象吧!但是这个怪女生还真的就是每天规规矩矩地上班下班,事情做完就做完,一点也不罗嗦。他是乐得清静,但是讨厌的男人自尊心又常常不时小小作崇一下。

这个女生真的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青菜萝卜各有喜好,没错,但是他就是被那些女客人给宠坏了,以为所有的女生见到他就算不当场拜倒,至少也会有些好感吧?

没有。

完全没有。

连第一个月他加了两张千元大钞都没用。

好吧!也许这个女孩子对男人没有兴趣,说不定还是个女同志,才会对他这个风度翩翩的师哥兽医师一点感觉都没有。

但是就在他开始这样安慰自己不久后,莫少言居然对另外一个“男性”动了心!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才行!不然自己的面子要往哪摆?

“哟!难得妳也会称赞别人,看来这个男人很不错喽?”

“没错,而且他也是个兽、医、师。”

心里突然一跳!温仕宁表面上装作不吭声,脸上肌肉却不自在地抽了几下。

“兽医?我还以为妳特别讨厌兽医师。”

“谁说的?我只是不喜欢某个自大狂——”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温仕宁一眼。“而那个人又刚好是个兽医师而已,可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喔。长得不错吗?”他佯装冷静随口问道。

“嗯,又高又帅,人又温柔,”莫少言原本语带讽刺的冷淡突然融化了,“而且很体贴哦!”眼神也开始散发出著迷的淡淡光辉。

“这么喜欢他,那去倒追他好啦!”温仕宁满口酸溜溜藏不住。

“唉!我是想啊!只可惜人家已经有老婆了。”

“你不是说他很年轻吗?这么年轻就有老婆了?”

“是啊!才二十五岁,老婆、房子和自己的动物医院都有了,更是令人羡慕。”她的脸上露出向往的表情,好像阿哲是她的偶像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更酸了,酸到可以酿出工研醋。

“真好,害我也想找个年轻英俊的兽医嫁了,然后安心做个兽医师娘就好。”

年轻英俊的兽医?那不就是在说自己吗?

偷偷看了一眼那个双手捧颊、四周还有小花飘舞的莫少言,只见对方压根儿没往他这瞧一眼,敢情是根本不把他当成“年轻英俊的兽医”!

那他在她眼里到底算是什么?一个中年怪叔叔而已吗?看到帅哥就傻了眼,真是花痴!他心里暗暗骂著,赌气转过头假装看电视,不想理她。

只是莫少言根本没注意到他的“情绪不稳”,依旧带著崇敬的神色,阿哲长阿哲短地说个不停。

***

那天下了班,温仕宁还是一肚子闷气,不过是个半调子的兽医罢了,干嘛一直挂在嘴上说不停?什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一堆优点讲都讲不完,难道自己就一丁点儿值得夸奖的地方都没有吗?

骑车回家的路上,他突然想到,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在意那个怪女生崇拜谁、喜欢谁?难道是……

不不不,不可能,他用力甩了甩头,差点没把头上的安全帽给甩出去。

谁会喜欢那个毒牙利嘴的怪丫头!

好吧!其实她是长得不错,看起来挺顺眼;身材修长,声音甜美,笑起来的时候很可爱……想起她的笑容,温仕宁嘴角不知不觉轻轻微扬起来。

是啊,其实那小丫头笑起来的时候还挺讨人喜欢的。

就可惜她似乎不常笑。是自己讲的笑话真的太冷,所以才没办法把她逗笑吗?

“喂!前面的!你到底走不走啊?都已经绿灯了!”后面突然喇叭声大作,等得不耐烦的计程车司机用力按著喇叭兼大吼。

惊醒过来的温仕宁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十字路日的红绿灯前呆了快整整一分钟!他赶紧说了声抱歉,加足油门冲了出去。

还好脸上戴著安全帽,没人看到他的脸,也没看到他当时尴尬的表情。

好不容易带著混乱的思绪回到家,匆忙洗了个澡,懒洋洋地爬上床躺下,温仕宁闭上眼,开始不情愿地去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酸溜溜的反应。

没道理啊?不过是个还在念大学的小丫头,难道自己真的会喜欢上她?

烦躁地转了个身,真喜欢上的话就糟糕了。

他当然深知自己口是心非的个性,而且这种个性一遇上他喜欢的人更是发挥到极致,也许是因为面对喜欢的对象太紧张控制不住自己,脑袋里想什么硬是没办法传送到嘴上,结果说出来的话往往连他自己听了都想打自己一巴掌!

讨厌的怪丫头!他心里暗暗骂了一声,用力把头埋进枕头里。

***

不在意!不在意!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其实不喜欢她!

第二天在莫少言上班前,温仕宁拼命对自己作好心理建设,说服自己只不过是一时意乱情迷而已,对方还是个乳臭未乾的小女生,他怎么可能看得上眼?

但左等右等,等了半天就是不见莫少言出现,他心里开始有点焦急起来。

敝了,她一向从不迟到的啊!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强自按下心头的烦躁,反正不过迟到几十分钟而已,何必那么担心?

等到过了两个小时莫少言还是没出现时,他真的开始有点慌了!送走了一位客人后,他匆忙打开电脑里的档案,找出她的手机号码。

响了十几声依旧没有人接,手机自动跳进语音留言系统,他听了那机械性的女声后便挂上电话,心里叨念著办了手机又不接电话,那办手机做什么?

才嘟嚷完,桌上的电话便响了起来,吓了他一大跳!

“喂?医生吗?”

丙不其然,像是有心电感应知道他在说自己坏话一样,莫少言马上回了电话。

“对不起,我现在人在阿哲的医院里。刚刚在学校里我们发现有一只母狗难产,我又刚好有机车,就顺道帮忙把狗带到阿哲医院里,现在正在动手术,待会儿我就回去上班了哦!”

像是对在幼稚园门口等了很久却老等不到母亲的小孩子说话一样,她的语气带点哄人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温仕宁却觉得很受用。

至少,她还是有些担心自己会不高兴吧?

只是为什么不直接带到他的医院里来,还要特地跑去那个什么帅阿哲那里去?

心里明明想问,嘴上却又硬著不说出口,温仕宁最后只是淡淡“喔”了几声,要她没事就赶快过来上班,然后便挂了电话。

没过多久,她便气喘吁吁地跑进医院里,细细的汗水覆满脸颊,微微闪著水光,身后的黑猫则是一进医院就熟门熟路地飞快钻到冷气机的出风口底下摊著,活像一张小小的猫皮地毯。

“呼!好热喔!”她一面说一面走到后头的洗手间洗脸,然后甩著一脸的水珠走出来。“这么热的天气难怪会难产,生小孩真是痛苦。”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水痕,她又随手抽出一张卫生纸擦脸。

“天气热和难产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冷冷地回了一句,这次倒也不是故意装的,上班迟到也就算了,遇到难产的狗居然第一个不是想到他,也让温仕宁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

“生气啦?”她小心翼翼试探地问。

“没有。”

没有才怪,那张脸比平常还要臭上十倍,想也知道八成不是生她迟到的气,而是在吃阿哲的乾醋。

“我不是没有想到先把狗送到你这里来,可是这里收费太贵,我又在这里工作,到时候怕你收钱收得不好意思,所以才带狗去阿哲那边的。反正流浪动物社和阿哲很熟,那只母狗之前也在那里做过健康检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喔。”短得不能再短的回答。

有点尴尬,莫少言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乖乖地坐回位置上,拿起客人资料一件件打进电脑里。

直到了晚上快下班时间,温仕宁都没有和她讲过一句话,其实也不是刻意,只是心里那股莫名的闷气就是消不下去,让他没办法自在地面对她。

“医生?”非常非常难得的温柔询问声调。

“嗯?”他的右眉往上挑了一下,心里知道不妙。

[我今天……可不可以提早一点点下班?”

“为什么?”

“因为我想去阿哲那边看一下那只狗,可以吗?”

又是阿哲!当初如果她把狗带来他这里的话,就不用早退去看它啦!在这里她要看多久就多久,想住在这里都没问题!

想是这样想,他当然不敢讲出来,只是冷冷地盯了莫少言一会儿,没有说话。

“……可以吗?”过了半分钟,她忍不住又问。

“随便妳,想去就去,干嘛还来问我?”他烦躁地拿起报纸,刻意翻得劈啪作响。

“喔……那……我就走喽?”

他一愣!啥?真的就这样走了?妳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你说什么?!”莫少言突然睑色一变!

噢!不会吧!难道他刚刚把心里想的不小心说出口了吗?

“你说我水性杨花?温仕宁温大医生!你搞清楚,今天你不过是我的老板而已,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吗?!是,今天上班迟到是我的错,但是我有权利把狗送到别家医院吧?人家阿哲比你温柔比你体贴,收费又没你这里贵,穷学生当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难道我非得捡到什么动物都往你这边送才算有忠诚度吗?你凭什么骂我水性杨花?你这个阴阳怪气一天到晚没人要,被人嫌的老、处、男!”

莫少言简直气炸了,她长这么大,是也交过几个男朋友,但现在居然被一个不相干的怪叔叔骂水性杨花?!这是什么世界?

“妳骂谁阴阳怪气没人要?别忘了谁是妳老板!”他也火了,毕竟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火气一来照样烧得乱七八糟。“左一句阿哲、右一句阿哲,一天到晚阿哲阿哲的,既然妳那么喜欢他,乾脆嫁给他好啦,喔,对了,他有老婆了!那妳倒贴去做他情妇好了,这下妳可称心如意了吧!”

啪!

清脆地一声。

门外路过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投进好奇的眼光。

惊愕的温仕宁足足愣了十秒钟才开始感觉到左脸脸颊上火辣辣的疼。

而更令他吃惊的,是两道泪痕从那双美丽的眼睛流下。

“我最讨厌你了!”像是鼓足所有的力气一样地大声对他吼著,眼泪更是抑止不住地拼命落下,莫少言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委屈受辱过。

温仕宁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被女人打巴掌是第一次,被女人说“我最讨厌你”也是第一次,更别说他第一次把一个女孩子给当场气哭。

莫少言见他像个木头似的没反应,生气地一跺脚,吹了声口哨,转身跑出医院大门,那扇可怜的玻璃大门差点没因她的力道而被震碎!原本摊在冷气机出风口的阿宁听见口哨声一跃而起,闪过那扇飞扑而来的玻璃大门,跟著女主人的身影去了。

女主角走了,看戏的人群还在医院大门外徘徊,不时探头探脑地看看男主角会有什么反应。

只见温仕宁还是一手捧著被打红的左脸颊,站了好一会儿……

“你们看什么看?没看过别人吵架吗?去去去!走开!我要关门了!”回过神来的他像赶苍蝇一样,不耐烦地对那些围观看热闹的群众挥著手,然后真的把医院铁门给拉了下来。

***

第二天,莫少言没有来上班。

第三天,还是不见她的踪迹。

饼了一个星期,他被那些卷土重来的骚扰电话烦得脾气又开始暴躁起来,还有配药、收费、打扫那些有的没的琐事,他这才发现那个女孩子对他的帮助有多大。看了看杂乱不堪的储藏室,他叹了一口气,终於妥协,沮丧地拿起电话。

手指才正要按下电话上的按钮,大门上的风钤轻轻响了起来,他心突然一跳,抬起头来,果然就是那个赏了他一巴掌的女孩。

“回来上班啦?”他尽量装作无事人的模样。

但对方却不吭声,只是迳自走到医院后头,然后拎著装著小笨的笼子走了出来。

“妳做什么?”他看著笼子露出不解的表情。

“把这只黄金鼠带走。”

“为什么?”哦喔,他心里暗叫不妙。

“因为我以后不想再来这里,不想再见到你。”

天哪!有没有搞错?!只不过是一句“水性杨花”,有必要这么小题大作吗?

看见他脸上带点惊愕的疑惑表情,莫少言冷冷地说:“我不是你的家人,也不是你的女朋友,我甚至不知道我算不算是你的朋友,还是只是一个工读生,但不管我的身份是什么,我都没有必要去忍受你这样的性格。以前我也都忍下来了,但是这次真的是莫名其妙!你干嘛心胸那么狭窄听不得别人的好?没错,阿哲是有阿哲的优点,但是你也有你的优点啊!为什么要妄自菲薄拼命去忌妒人家?”

“妳到底在说什么?我根本就不在乎妳的阿哲!”听她愈说愈离谱,温仕宁忍不住回嘴顶一句。

莫少言微微噘起嘴,眼眶微红,哀怨地看著他,盯得他好不自在。

“你是真的生气我没有带狗来你这里,还是只是单纯的忌妒?”她幽幽地问。

“妳在说些什么啊?”他并没有听出她话里的弦外之音。

莫少言叹了一口气,拎起装著黄金鼠的笼子,转身走出医院。

他默默咬著牙看著她的背影,心里知道如果再不出声,他就很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这个女孩子了;只是好几次明明就是张开了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女孩手上笼子里的黄金鼠露著疑惑的表情看著自己,不明白怎么又要搬家了?

女孩推开了门,他心里一痛。

像是感应到他心里的感觉一样,莫少言静静回过头,居然笑了笑。

“真可惜,我还满喜欢你的呢!再见了,怪医生……”

他有没有听错?!那丫头刚刚是不是说了“喜欢你”三个字?!

“我——”

正想出口唤回女孩,一个高大斯文的男孩子出现在她身旁,体贴地替她拎起了装著黄金鼠的笼子,两人并肩离去。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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