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谁撕走了他的徵人布告?明明昨天才贴上去的啊!怎么今天早上就不见了?
温仕宁纳闷地看著只留下纸片残渣的铁门想。
算了,大概是附近顽皮小孩子的恶作剧吧?还好他有存档在电脑里,待会儿再列印一张贴出来就好了。
至於为什么要徵助理的理由,其实说来话长。
当然,医院忙起来的时候他的确是很需要一个人能帮他接接电话,挡掉一些无关紧要的客人;但最近突然暴增的电话骚扰事件,才是他想徵个“代罪羔羊”的主要原因。
一个特地从台南跑上来找他的女客人,看完病后几乎一天到晚打电话给他,烦不胜烦,问的净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医生,我家的兔子今天早上没喝水耶!”
“医生,我家兔子刚刚突然跳起来是怎么回事?”
“医生,我家兔子今天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要不要带去给你打一针啊?”
“医生,我家兔子昨天晚上掉了五根毛!”
“医生……”
天哪!她家兔子掉了五根毛关他什么事啊!
他狠狠地摔掉电话,手一用力拔掉电话线,但随即又想到万一其他客人打不进来怎么办?用力叹了一口气,他认命地蹲在地上把电话线捡起来,插回电话上。
而过了十分钟,电话又再度响起……
徵询了亲朋好友的意见,大家一致觉得他最好能暂时先雇个小助理帮他过滤电话,看看这个女人最后会不会放弃。
不管再怎么说,他总不能因为一个怪女人就换掉医院的电话号码吧?
***
进了医院没多久,电话又响了起来,温仕宁实在不想接,深怕又是那个难缠的女人,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反正离开院时间还有三分钟,就当作他还没来吧!
电话响了十几声,终於转到电话答录机。
在他冷冷的问候之后,哔地一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了进来。
“怪、温医生你好,我看到你徵人的布告,很有兴趣,今天下午我会去你的动物医院面试,别忘了哦!拜!”
嗯?这声音怎么好生耳熟?
他又倒带重复听了一次、两次、三次……最后突然跳起来!
是她!没错!就是那个念哲学的怪女孩!她要来应徵?真的假的?
啊现在脑海的第一个担忧就是万一将来她老是问自已一些奇奇怪怪的哲学问题怎么办?光是那句“你活著做什么?”就让他绞尽脑汁好几天,却怎么也想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还好,她似乎也忘了这件事,后来没再继续用这个问题逼问他。
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懊悔刚刚为什么没有接电话,起码还可以当场回绝。现在好了,人家留了言摆明下午要来面试,想要拒绝都不行!
好!她就是吃定他了是不是?更要让她当了他的助理还得了,搞不好一天到晚从外头捡小猫小狈统统丢给他负责也说不定!
还有她那张嘴,还有那双老赏给他白眼、像猫一样的大眼睛,让他每次都被瞧得好不自在。
不要啦!他真的不想连请个助理都和她月兑不了关系!
想是这样想,他其实也没辙,只能乖乖待在医院等著下午的不速之客。
***
币在门上的风钤轻轻响了起来,温仕宁心里一阵紧张——该来的总算来了。
丙然,一抬头就见到莫少言肩膀上扛著那只黑猫,满脸带笑地走了进来。
看她笑成那样,温仕宁忍不住心里打个冷颤,因为他好像在那张笑容上看到一种猫捉到老鼠后准备好好玩弄的快感。
希望只是错觉啊!不然难道他真的注定被这个小女生吃定吗?
“医生你好,我来面试了。”
平常一进门就怪医生、怪叔叔地喊,今天突然这么客气反而让他很不自在。
“妳来干嘛?”他企图装傻。
“应徵医生的助理啊!”
“不行。”他坚定地马上就否决。
“为什么不行?”莫少言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怎么她才一进门就被乾脆地拒绝了。
“我不能让客人来做我的助理。”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她不服输地嘟起嘴,肩膀上的猫咪也不客气地望向他。
“总有个理由,不说出来我就死缠著你不走,我说到做到哦!”像猫一样的大眼睛眯了起来,带著威胁的眼神望向他。
温仕宁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
“因为做我的助理和做我的客人是完全不一样的,对客人我可以客客气氛,但是对助理我通常要求都很严格,我怕妳不习惯。”
“没关系,医生不是说要找个能吃苦耐劳的人吗?我绝对可以胜任!”
“这不是妳胜不胜任的问题,是我的原则问题。”
“医生……Please!”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她就不相信一个男人心有多硬?反正,吃软不吃硬是所有男人的特点,她还故意软化眼神,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只差没故意掉几滴眼泪,变成水汪汪又惹人怜爱的少女漫画眼。
“不、不行啦!这样我很不好处理的。”这招果然有效,他的态度软化了一点。
“我会很乖的!你交代我做的事情一定都会马上做好的。”继续柔声柔语地说,她往前跨了一步。
“妳、妳不是还是学生吗?过几个星期不就放暑假了?妳不用回家吗?”
“想回去也没地方回去。”她低低地说。这倒也是实话,母亲再婚后就会把原来的房子卖掉,和丈夫一起到山明水秀的台东定居,虽然她是住在台北,但心里总是觉得少了一个可以随时回去的家。
“呃?”好像问到了人家的痛处……这让他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医生,真的不行吗?”微微侧著头装出无辜的表情看著他。
“妳干嘛要打工啊?不好好地念书,没事跑来我动物医院晃做什么?”
“我想赚钱啊!找来找去都没有适合的工作,刚好昨天晚上看到医院铁门上徽人的布告,觉得我的条件都很符合,所以才来应徵的嘛。”
“赚钱做什么?妳爸妈不养妳吗?”
“我爸和我妈都再婚了。”
“喔。”糟糕,好像愈问愈可怜的样子,这样继续下去他岂不是根本拒绝不了了吗?
“日子过得下去就好了,干嘛想出来挣钱,现在也未免太早了吧?至少等妳大学毕业再说吧。”他装出一副长者教训晚辈的口气。
“我现在就想要钱。”
“除非妳告诉我妳想要这笔钱做什么,不然我不会答应让妳做我助理。”
“我……”
嗯,词穷了吧!年轻人想打工赚钱还不是想买名牌衣服鞋子手机什么的时髦产品,如果是为了这种目的而想丢下书不念跑出来赚钱,他说什么都不会答应让这种人在自己的医院工作。
“我想搬出学校宿舍。”
“为什么?学校宿舍那么便宜,虽然挤了点,但是……”他接不下去,当年他也是住了半年学校宿珊筢就巴不得赶快搬出去。便宜是便宜,可是冬不暖夏不凉的,天气热起来他差点没在里头中暑热死!
“我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它。”她指指肩膀上的黑猫。
“嗯?”
“阿宁现在跟我一起住在宿舍里,可是宿舍里又挤又热,它的活动空间不足、运动量不够,常常一郁闷起来就乱抓衣服书本泄忿,室友们也在抱怨……可是我又不想把阿宁送走,所以才想自已一个人搬出来住。”
“喔,是这样啊?”
看不出来这个怪女生对动物这么有心,普通人遇到这种状况大概都会先想尽办法把猫送人再说吧!不负责的甚至乾脆把猫丢到马路上去做流浪猫。
知道她想赚钱的原因后,温仕宁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人一猫间沉默了一会儿,莫少言肩上的黑猫耐不住无聊跳了下来,反常地在温仕宁脚边撒起娇来。
“医生,拜托你嘛!”
再加上几句软言软语,自认起码也是堂堂大男人的温仕宁终於认输。
“唉!明天来上班吧。”
***
“喂?几米动物医院您好。温医生?他现在正在忙耶!请问您是哪一位,要不要我帮您留话?”
一接起电话,莫少言便像当了几十年的总机小姐一样,完全不用思考便本能地说出这些话,看得在一旁正在吃便当的温仕宁忍不住偷笑。
“不用吗?真的不用?好,我知道了,我会转告他的。”挂上电话,她转过头对温仕宁吐吐舌头。
“怎么啦?这样就受不了啦?现在她打来的次数还算少的呢!以前我每隔半小时就接到一通,烦都烦死了。”温仕宁嘴角微微上扬,非常满意新请来的助理。
“真是的,医生你怎么老是招惹一堆怪人?”
“因为我也是怪人吧。”他耸耸肩。
“真是物以类紧啊!”她故作感叹样摇了摇头。
哇地一声,一只毛发亮丽的黑猫突然跳到她的大腿上,尾巴的尖端在柜台上微微摇摆著,明亮的琥珀色眼睛盯著女主人不放。
“阿宁怎么啦?”一只小手抚上黑猫的头。
“它想找小笨玩啦!”一旁的温仕宁搭腔。
“你又怎么知道?你会说猫话啊?”
“信不信?看到它这种眼神我就知道它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莫少言白了他一眼,却是眼角含笑。
在动物医院当助理的日子算是相当愉快,虽然薪水不高,和“老板”的唇枪舌剑往来也没少过,但是却少了许多火药味,有时候温佳宁甚至还会试图讲几个冷笑话逗她笑。
生性活泼的阿宁也彷佛成了院猫一样,成天大摇大摆地在医院里逛进逛出,或是想尽办法找出小笨的藏身之处。
有时候没有客人的下午,温佳宁还会把小笨放在鼠球里放在阿宁面前,看著黑猫不太耐烦地用小爪子再三地拨弄那颗坚固的鼠球,不明白为什么明明那只肥美多汁的小老鼠就在眼前,它却怎么碰都碰不到。
温仕宁常常在一旁看得乐不可抑。
“没想到你也会笑?我还以为你脸上的肌肉都不会动呢!”莫少言对他笑著说。
收起笑脸,他故意又摆出酷酷的模样,走回柜台在她身边坐下。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莫少言这个女孩子做起事来认更严谨,他吩咐的事情绝对能办得妥妥当当,虽然薪水少也从没见她抱怨过,而且她应付怪客人的功力一流,往往三言两语就截断对方的话匣子,让对方知难而退。
几个无聊常来找他搭讪的女客人被莫少言挡过几次后也都不再出现,他乐得轻松看诊就好,那些讨厌的电话、应酬和人际关系都不用管。
早知道应该早点请助理来帮忙才对。
只是他那张嘴还是常常言不由衷,有时候难得更心想夸奖这个女孩几句,硬是挤了半天就是生不出半句,连个鼓励的笑脸都装不出来,只好继续摆著那张冷冷的脸。
有次莫少言闲来无事泡了两杯咖啡,忘了加糖,喝惯加精加大把女乃精的他一喝下去差点没当场吐出来,这简直和墨汁没什么两样嘛!
“啊!医生对不起,你不喝黑咖啡吗?”她发现不对劲,好心问了一下。
“泡个咖啡都能泡成这样,妳将来一定不是良家妇女。”
“你说什么?”莫少言柳眉一挑,泡个咖啡为什么会和“良家妇女”扯上关系?
哦喔!不妙!他又说错话了,天知道他只是想说“贤妻良母”而已,为什么从嘴巴出来的和心里想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偏生他在莫少言面前又嘴硬不肯认错。
“就是这样,没什么意思。”
“莫名其妙!”
狠狠瞪了他一眼,莫少言倏地站起身,把温仕宁吓了一跳,全身忍不住一抖,差点没当场跳起来。
幸好莫少言没把黑咖啡浇到他头上,只是气呼呼地一个人走到后头,找张椅不坐了下来,继续把咖啡喝完。
结果那天下午她根本理都不理温仕宁,对他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直把他当成隐形人一样。
温仕宁最后只好对她放话:“妳再不去接电话我就扣妳薪水!”
又狠狠瞪了他一眼,莫少言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去接起那已经不屈不挠响了快一分钟的电话。
“喂?几米动物医院您好。找温医生,请您等一下。”她把电话递过去。
温仕宁皱了皱眉,用嘴型无声地问她是谁。
“你最喜欢的客人。”
他一愣,知道又是那个纠缠不休的女客人,赶紧挥手要她挡掉。
“你、求、我、啊!”莫少言学他也用嘴型无声地说。
温仕宁差点没气得像青蛙一样鼓起双颊,又不敢作声,免得被电话另一端的怪女人知道自己就在医院里。
“说我不在啦!”他挤出声音说。
莫少言只是转过头假装没听到。
“好啦!是我不对,我只是想说你咖啡泡得那么难喝,将来一定不是贤妻良母,和良家妇女一点关系都没有啦!”
“还有呢?”
“还——”可恶,这女人真是得理不饶人吗?“对不起啦!”他终於低声下气地说了这几个字,心里一阵沮丧。
终究又败给这个小女生了。
“喂?很抱歉,温医生现在人不在……我是他的女朋友,妳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待会儿他回来我可以转告。”
什么?他耳朵有没有听错?女朋友?他都已经道歉了耶!有必要整他整得这么绝吗?他可还是孤家寡人啊!这样一来他的清白名声不就毁了吗?
“喂!妳干嘛说妳是我女朋友?”一见她挂上电话,温仕宁马上兴师问罪。
“你笨,我这样说她以后才会死心不再打来。刚才我一讲我是你女朋友,她电话简直是用掉的挂上!我想她八成以后不会再打电话来骚扰了。”
“之招真的有效吗?”他狐疑地问。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况且我接她电话也接烦了,这也算是小小的报复。”
不寒而栗!他最好以后还是少惹这个女孩生气。
几天后,那个怪女人真的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打过电话来,温仕宁不得不承认莫少言这次处理得真不错。
“谢谢妳。”准备了好几天,对著镜子做了好几次练习后,他终於鼓足勇气在这天和莫少言道谢。虽然他依旧装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句谢谢说得一点感情都没有。
莫少言正在电脑前键人昨天客人的资料,没仔细在听他说些什么,所以一点反应都没有。
“嗯哼。”他乾咳了一声。
“嗯?”她终於回过头来正眼看他。“医生刚说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我刚说谢谢妳,妳没听到吗?”他语气微带责备,好像人家没听到他这句难得的“谢谢”完全是对方的错,和自己装出一副无所谓随口说出又说得那么小声一点关系都没有。
“谢什么?”
莫少言满脸疑惑,这怪医生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谢谢?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不但没有让莫少言感动,反而带给她一大堆问号。
“没有啦!妳听错了,我刚只是在念报纸上的文章而已啦!”
尴尬死了!他决定否认到底。
“喔。”她转过头继续输入资料,不经意间却发现今天的报纸还折得好好地放在柜台上。莫少言心里有些疑惑,不过也没点破,反正这医生常常怪里怪气地不知道在搞什么,习惯就好。
晚上,医院临关门前,温仕宁递给她一个信封。
“来,这个月薪水。”
“谢谢。”她高兴地接过生平第一次的薪水。
“呃……里面数目可能和当初讲的不太一样。”
不会吧?*道这怪医生公报私仇,把气都出在她已经很微薄的薪水上?
“你怎么可以这样……”
“妳先不要急,要不要看看里面有多少再说?”
瞪了温仕宁一眼后,她才忿忿地打开装著薪水的信封,往里头瞧了瞧。
咦.是不是算错了?怎么还多了两张的样子?
歪著头,用力眨了眨眼,她又仔细数了好几次。
真的多了两张耶!为什么?是不小心放错的吗?
她偷偷瞧了温仕宁一眼,只见对方依旧面无表情,也不像什么施舍恩惠的大好人在做完善事后脸上都会露出慈祥的笑容。
“医生你是不是算错了?”心好痛,她可不可以假装不知道多了两张千元大钞呢?还是这又是那个怪医生想出来整她的新方法?故意多给两张钞票,看她会诚实地还给他,还是偷偷模模地带回家?
“没有啊!妳这个月做得很不错,又帮我挡走那些怪客人,所以给妳加薪。”
“可是,帮你挡走那些女客人,医院收入不是反而减少了吗?为什么还要给我加薪?”
“我的医院又不是靠她们在撑。少了她们的骚扰,我就有此较充裕的时间可以兼顾医疗品质,客人满意,自然就会愈来愈多喽!”
“真自大。”莫少言笑了起来。
“我就是有自信,怎么样?”故意抬高了下巴说。
“是是是,医生大人,小的不敢。谢谢喽!”她高兴地把信封塞进背包里。
轻吹一声口哨,睡在鼠球旁的黑猫闻声醒了过来,打了个呵欠,三步并作两步地跟著莫少言走出了动物医院。
看著女孩骑车远去的背影离去后,他才敢露出心疼的表惰。
两张钞票值两个字。
只不过是个“谢谢”,为什么他就是不能大大方方地说出来?结果最后还是用最俗气的方法来表达谢意……
抓了抓头发,算了,反正她做得真的很不错,不但接手一大堆杂务,让他能好好专心给动物看诊,没客人的时候有个人可以斗斗嘴其实也满愉快的。
本隆隆的声音又从身后传了出来,装著小老鼠的透明塑胶球又滚了出来。晚上精神正好的小笨体力充沛地踩著鼠球滚过来又滚过去,准备开始它的“夜生活”。
温仕宁笑了笑,脚轻轻一踢,鼠球又咕隆隆地往旁边滚去。
***
“少言,听说妳在妳常去的那间动物医院打工啊?”期末考考完最后一科,同学子昱这样问她。
“是啊。”
“好玩吗?”
“就是工作而已嘛!有什么好玩的。”
“妳喜欢动物吗?”
“嗯,算是吧!”她微微侧著头想了一下。
“那想不想加入流浪动物社?”
“嗯?流浪动物社?怎么突然想找我加入?不会是看中我在动物医院打工,打什么免费看病的主意吧?”
“才不是呢!妳看我像是那种人吗?而且,我们流浪动物社早就有特约的兽医师了,他的动物医院就在学校附近,而且人长得还不错呢!哪天要不要带妳去看看?”
“不用,没兴趣。”她摆了摆手。
“哇!看不出来妳对妳家那个怪医生还真忠心,连去别间动物医院都不肯啊?”
“什么『我家』的怪医生?他只是我的老板而已,我和他可一点关系都没有哦!忠心?免了吧!我只是懒得再换间动物医院而已。”
“哎哟!只是去看看而已嘛!阿哲人真的很不错,人长得斯斯文文,对动物又有爱心,我们照顾的很多流浪猫狗都在他那边医治,他还特地算我们学生价呢!”
“学生价?又不是买票看电影,还有早场特价优惠哩!”
说实在的,也许是被温仕宁耳濡目染,她对那种“特价促销”的动物医院一向没什么好感,如果医疗品质也像地摊货那样可以讨价还价的话,那饲主对兽医师还有尊敬可言吗?
“妳真是的,被那个怪医生『薰陶』成这样……不行,我一定要带妳去阿哲那看看,彻底改变妳对廉价兽医师的观念!”子昱不知道为什么义愤填膺地说。
莫少言看了她一眼,心里叹了一口气。
“好吧好吧!等我哪天有空就和妳去见识参观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