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长的眼从震惊中恢复常态,宇文寺人冷冷地盯着卓远之。这家伙果然是个恶魔,竟然想用这种方式让他出丑。他绝不会输给学院黑势力的代言人,绝不会!
“好的,我参加。”
“太棒了!”柯柯高兴的跳了起来,她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和她的宇文部长培养培养感情,想到这个她就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了出来。
将她的表情收在眼底,梅忍礼内心深处涌现出点点失落。她对宇文的种种,他一一看在眼里,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目光只飞在天空,永远都有不会停在他身上呢?
当事人之一的宇文根本没将她的反应放在心里,他寒冷的目光只追踪着代表着恶魔的黑色。“你呢?该是你做决定的时候了。”
站起身,卓远之微笑的黑瞳对上他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履行我的承诺,我也很想知道:你这个校纪校规的维护者和我这个破坏者,哪个在‘罗兰德’这所充斥着骑士精神的学院里更受欢迎。”
敲定两个,还剩下另外两个。柯柯决定先从战野身上下手,“知道吗?这次‘骑士大联盟’评选中最受欢迎的美男将获得两张日本双飞九日游奖券哦。”
“我参加,我参加。”战野举双手双脚要求参加。开玩笑,去日本嗳!还是双飞九日游,把那两张奖券卖了得有多少钱?他绝对不能错过这大好的赚钱机会,反正就是露露笑脸,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下子就剩下一个度天涯,他修长的手指窜上金发,顺着发丝的走向,他的心思微微卷曲。
“来吧!天涯,没有你选出来的美男也称不上美了。”不是恭维,战野在说实话。天涯那张绝美的脸的确是人间极品,幸好比的是受欢迎程度,否则他战野准输无疑。
没有多余的话语,卓远之默默地向他伸出了手,不再犹豫,天涯摆出一个绝佳的pose。“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耙有下次我就取消记者团——宇文在心中愤愤想着。
柯柯装傻地笑着,能让她的宇文寺人参加“骑士大联盟”,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讯,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美美地瞧着四位,她做出进一步的安排。
“既然都同意参加这个‘骑士大联盟’,我就来宣布一下活动安排。在这一周内,你们要全力配合记者团的计划,我们会对你们的日常生活进行跟踪报道,也会拍摄一些宣传照刊登在校园内的各个地方。要知道,这些事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你们,各位美男能否夺冠与我们记者团的宣传密切相关。总之,请各位多多配合。”
揉着下巴,天涯喃喃自语:“我有种自掘坟墓的感觉。”
卓远之在意的倒不是这个,“这个活动什么时候结束?”他可不希望因为一时兴起跟棺材脸开的一个玩笑而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12月24日他要飞去英国。
“我们将评选鲍布地时间安排在平安夜,也就是12月24日晚,准确地说是25日的初始时分揭晓评选结果,连这场晚会的宣传词我都有想好了,就叫‘让骑士与我同在’,怎么样?这个创意不错吧?”
柯柯喜悦的眼神卓远之再也看不见,他的眉头紧锁,一向上扬的嘴角垂了下来,就是这个表情悄悄地撞进了宇文的心中。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困惑的眼神,即使在面对权威的万任横主任,他仍保持着那所谓的恶魔风度。是什么打动了他?什么才是他真正的弱点?宇文冷漠的脸在好奇的调色下起了变化。
望着他,望着梅非斯特沉浸在阳光下,望着那团黑色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下,一切是如此的透明,又是那样的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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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天涯,看剑!”
鲍主一剑刺去,正中红心!!不!是天涯的心——度天涯被佩剑刺到,对手还是这种低级别的初学选手,这可是百年难遇的事。
退去那层兴奋,公主不满意地拿剑捣了捣他,“度天涯,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一直都有心不在焉?你不把我这个当世击剑奇才不放在眼中是不是?”
“我哪有心不在焉?”他顶了回去,海蓝色的眼却在四下张望着。
“还说没有?”公主火大地揪住他的衣领奋力摇晃着,“度天涯,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的眼,你的心中只能有我一个,否则……否则我吻你喽。”
天涯的视线依旧穿梭在击剑社透明的大窗户之间,根本没仔细辨别她话中的意思。他应付地丢下一句:“你别闹了,好好练习。”
“是谁没有好好练习?”公主愤愤然地丢下佩剑坐在一边,一声不吭地喝起水来。“喂!你……你为什么愿意做我的击剑指导?”
罢才好像有闪光灯亮起的感觉,难道记者团那帮人连这种地方都不放过?天涯思忖着,同时还不忘对付一下地上的公主。“你问我为什么愿意做你的击剑指导?不是你自己巴上来的嘛。”
“可你也能拒绝啊!”公主微低着头,下巴抵着纯净水,“不是也有其他男生、女生要你教他们击剑嘛,你还不是都拒绝了。”
“没什么?不过是习惯了面对你这个愚蠢的小矮魔女。难道你不希望我来教你?”他答着话,目光却从未停在公主身上,他可以肯定记者团那帮人就在周围。当了十八年的王储,这点媒界感应力都没有,那不是白搭了嘛。
对他的回答,公主有点高兴,垂着头她的笑容溢上眼眶。“我就说你一定有点喜欢我嘛,要不然,你才不会对我这么特别,是吧?”
“是啊!我对像很特别,我恨不得用一种最特别的方式掐死你。”这个小矮魔女都有在想些什么呢?最好还是跟她保持点距离,免得被记者团的那帮人拍到什么难以解释的画面,绯闻对一个王储来说可是致命伤。
这个臭男生就是这么不坦率,公主别过脸却见他的身影越来越远。“你干吗离我那么远?我身上以没有长虱子,难道要我跟你说话都是用喊的?”
“你就不能不说话吗?”他的手指习惯性地撩起肩头的金发,语气中有着不耐烦。都有是那个卓远之,好好地参加者什么“骑士大联盟”,害得他也被拖下水。
不好,身后有个什么东西正戳着他的腰,天涯惊慌地转过头,“你在搞什么?”这小矮魔女居然拿佩剑戳他,她又在抽什么风呢?
鲍主嘟着嘴,翘着鼻子抱怨起来,“今天一早上,你根本就没有把心思放在击剑练习上,你还问我?像你这种行为是对击剑运动的侮辱,也是对骑士精神的亵渎,你要好好反省反省。哼!”说着,也还握着剑在他胸前刺了两下。
天涯可不接受她这种“毛手毛脚”的方式,握着剑尖,他拨了回去。“别胡闹!”
“到底谁在胡闹?”
他们就像两个正在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个不停的情侣,考虑到自身的形象问题,再想想就隐藏在门外的记者团成员,即使在公主如此猛烈的攻势下,天涯依然想控制局面。
“你这个自大、奸诈、胆小、没品又爱公报私仇,还会起鸡皮疙瘩,喜欢人家还死不承认的家伙,你做错事……唔……”
最简单的方式往往是最有效率,他直接用手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巴,两具躯体在手与唇的交接下连在了一起,本以为这就是大功告成,原来这才是剧目的开始。
十几台闪光灯此起彼伏,将整个击剑社的训练场照成了辉煌的戏剧大舞台——最佳男主角:度天涯;友情客串:公主;该剧目名为《王子与公主——偷情大曝光》。
为首的柯柯放下照相机,在天涯发标的前一秒退到了门外。她潇洒地伸出手摆了摆,“继续,继续,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哐噹”一声,大门重重地摔上,原本还握在公主手中的佩剑交接到了王子手中,下一刻它以光速飞向大门方向,直直地插进两扇合着的门缝中,金属与金属在碰撞的过程中发出刺耳的嗡鸣。气氛顿时陷入压抑的沉静,尤可见的是那把佩剑传递着用剑者的愤怒,插在那里的它仍是颤抖个不停,因为这突来的羞耻所代表的是丢脸。
他的脸色好难看,就像是被人从正面挥了一拳。公主的心绷得紧紧的,颤微微地望着他,她小小声地问道:“刚刚那些闪光灯是冲着……冲着你来的吗?”
“你以为你这个假公主有那么大魅力吗?”
他的怒气毫无疑问地发泄在她身上,话一出口,海蓝色的视线触模到那退去固执后的脆弱。他烦躁地抓抓金发,讷讷地嚷着:“我是说……”
她不说话,走下击剑场地,一直走向闭合着的大门,她要取回她的佩剑,那才是属于她的,那才是她可以握在手中的。
她丫在那里费力地拔着剑,她很努力,可惜剑插得太深,任她用尽全力还是拔不出。她蛮劲上来了,两只手握着剑柄,脚蹬着门,拿出吃女乃的劲。如果天涯可以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就会明白,她不是在拔剑,是在拔出心中的刺。
好不容易,剑拔了出来,惯性使然,握着剑的她重重地栽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
他着急地喊了出来,训练了十八年的绅士风度要他去扶起她。偏在这时候,他听见了她的拒绝。“我没事,我自己可以起来,你站那儿就好。”
好竟然连他的反应都有能猜出,是太了解,还是太在意?
望着她蜷缩在地上的身影,他突然觉得也好小好弱,这个小矮魔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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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特洛亚酒吧客人并不多,穿着侍应生制服的战野踩着滑板来来回回不停地收拾着桌椅,脸上依旧是灿烂如斯的笑容,他还真是个快乐的大男生。
老板走过来顺势搂住了他的肩膀,“战野,听说你参加了学院的‘骑士大联盟’?怎么样?有信心获得‘最爱欢迎骑士’称号吗?”
战野的脑袋晃得像杯中的酒,“开玩笑!前面有绝美型的高贵王子打头阵,后面又有恶魔级的帅哥骑士扫尾,就算我左冲右突也出不去啊!”
“别对自己没信心嘛,你很有潜力啊。”老板对这个伙计可是满意得不得了,人勤快,长得又帅,性格还爽朗可爱。要知道,酒吧里有相当一批女性顾客就是冲着他来的。“战野,你就像一簇阳光可以轻易照进任何一个阴暗的角落,你有足够的力量将快乐传递给身边的每个人。这就是你的独到之处,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魅力。”
战野甩甩短得根本甩不开的棕色短发,顽皮的手爬上了老板的肩头,“哇!老板,说得我都有快笑歪了。既然你都这样夸我了,我也要自觉一点,剩下的这几张桌子就我来擦吧,你老人家坐一边休息休息。”
“我哪里老?”老板不服气地给了他意思性的一拳,“我不过是比你大了十二岁,在女性眼中正是最成熟,最有魅力的男人呢。”
“是哦,是哦。”战野忍不住糗他,“魅力老板,你能不能为我加薪水啊?”
“你又想敲我竹杠?”
两个人玩笑地打闹着,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好兄弟。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闪光灯照亮了偏暗的酒吧间,直照得战野眼都睁不开。
非常好!两个人再靠近一点 ̄ ̄ ̄战野你的手最好能放到这位大叔的胸上……对!就是这个样子……棒极了。“
战野的神经系统尚未恢复正常,他只是机械地按照客人的需要做着服务,宽大的手掌放到老板的胸前。老板也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游戏,只是配合地露出笑脸。
柯柯一边策划动作一边迅速地按下快门,“再做出抚摩的动作就更好了……这就叫‘战野与他的他’——这么火辣的照片真是够劲爆,只是不知道明天有多少女生会哭红眼睛,不过就是这种戏剧性的冲突才好玩嘛。”
等等!她在闹什么?
一个不得了的词汇在战野慢半拍的脑中炸开了锅,他的手像被烫到似的迅速跳开。“柯柯,你在干吗?”应该问的是:我这是在干吗?
柯柯不在乎地撇撇嘴,“这是你参加‘骑士大联盟’的宣传照啊,我想要以一个主题命名一组照片,你的就叫……就叫……‘他与他的故事’好了,我会注意两个都用男性的‘他’哦。”
“你在玩什么花招?我怎么可能是同……”他说不下去了,恨恨地瞅着那个讨厌的丫头片子,她要是男生,,他早就将脚下的滑板砸过去了。
柯柯才不管他是不是快气炸了呢,她已经得罪了一个度天涯,才不在乎是否会多战野一个。她现在只想到两个益处;一是如此惊人的消息一定会让校报的销售量猛增;另外,这样的绯闻一传,除了卓远之和身为学生会副主席却是个公子的宇文浪,罗兰德学院已经无人能和她的宇文寺人相抗衡。
卓远之嘛!她早就想好了战略战术,相信很快就该有看头了。剩下一个宇文浪,看在他是宇文寺人堂兄的分上就放他一马。反正那个见到女生就摆出一副种马脸的家伙绝对不会有多少人支持,她几乎要开始幻想自己和宇文捧着“最受欢迎骑士”的奖杯合影的美妙情形了。
所以,所有阻挡她美梦的人——死!
炳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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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着心爱的黑色的积架,卓远之风一般穿越罗兰德学院的车道,但他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总觉很有个疙瘩系在某个地方,正等着他去解开。
十二月的冷空气侵袭着他的周身,拉拉黑色的大衣,他抬了抬墨镜。并非他爱耍酷,这几天记者团的人不知何时地就会从一些乱七八糟的地方窜出来拿个相机猛照,他还是小点为妙。
车在平坦的道路上奔驰,不远处有一张只能用“辽阔”来形容的超大公告牌吸引了他的目光。停下车,墨镜滑下鼻梁,他的眼在公告牌上仔细地探索。
可以肯定的是:公告牌上展示的是一个男子,一个很神秘的男子。黑色的大衣优雅地敞开着,衣领高耸,遮住了喜欢上扬的唇角,微侧着的身子留下高挺的鼻梁和令人印象深刻的墨镜。发挥假想你可以感受到墨镜下有一双黑亮的眼眸,那是神秘与邪恶的来源。
“这个人……这个人我好像在哪儿见过,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卓远之没头没脑地冒出来这么一句。他的身体不自觉地摆出公告牌上的姿势,连表情也在瞬间与之对齐。
“真是太像了。”只是在体积上比他大了至少十倍,他寻思着捧起了下巴,“到底是谁呢?怎么会跟我这么像?”
一个讯号在他的脑中电闪雷鸣,这根本就是他卓远之嘛。
开玩笑!这帮记者团的人什么时候跟上他的,居然能照下这种照片,他还茫然不知。是他的警觉性变差了,还是这帮学院小记者的功力太好了?居然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躲过他的防线拍下他沉思的状态,一向以拿别人开涮为乐的梅非斯特竟也走到了这一步?他真该抱着阿猫大哭一场,并将这一天定名为“卓远之耻辱日”,以后每逢这一天卓冠堂上下默哀三分钟,降半旗……这就、这就免了吧!
没等他哀悼完毕,更大的耻辱等着他去承受。
他的面前突然冒出一排小记者,大家端好相机,分别从不同角度将他愚蠢的哀悼表情齐齐照下,连一个汗毛孔的波动都不放过。因为是挡在他的车前,所以卓远之连开车逃窜的举动都做不到,只能像一只等待开膛的猪安稳地摆在案板上。好在他事先用墨镜遮住了那具有代表性的眼,这才避免了最尴尬的瞬间。
这么丢脸,他真想去死,若不是考虑到当场自杀太丢脸,他早就干脆一头撞上挡风玻璃把自己了结了。再不然,像天涯一样起鸡皮疙瘩也行啊。
“多谢你的配合,卓远之同学。”柯柯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十几台相机总算是放过了他,她却不忘在他支离破碎的颜面上踩两脚。“你还是头一次这么配合呢!以前每次看到相机你都是左躲右闪,一次都照不到你的正面,好不容易今天给我逮个正着,你居然还是戴着墨镜。真是可惜。”
罢才看见自己的形象出现在那么大的公告牌上,他一定是惊呆了吧,这才会露出那么傻的表情,正好给她逮到这个绝佳的机会,本想将他的丑相来个全面曝光,让学院里那些为他尖叫的男生、女生通通将点击“最受欢迎骑士”的鼠标移到宇文寺人名下。没想到都走到最后一幕,他的鼻梁上竟戴着墨镜。虽然让他逃过了一劫,不过今天的收获还是颇丰的。人要知足,她也得见好就收才行。
“非常感谢你为本次‘骑士大联盟’活动所做的努力,预祝你能夺得‘最受欢迎骑士’称号,不过很可惜,我要力捧宇文寺人,所以你只能靠边站。”
她还真是够坦率!卓远之的判断没有错,这个看起来很奸诈的记者团团长还是保留着少女的芳心,人家心头的小鹿为那冷漠的棺材脸乱撞着呢,只是,那家伙会领她这个情吗?他几乎可以肯定那是一个否定答案。
“现在我可以走了吧?”再纠缠下去已是无意,卓远之感觉还是趁早走人为妙。对着比真人大上十倍的自己,那感觉……很诡异!
柯柯很客气地让开车道,临了不忘礼貌地打招呼,“麻烦你代我向你那两位室友道声感谢,他们也很配合我的工作呢。”
“噔”的一声,卓远之的心落到了胃的上方,看情形,今天该被定名为“303寝室集体耻辱日”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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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远之呢?那个恶魔呢?他死了没有?死了没有?”
战野冲进门迎头痛问,正在打扫角落灰尘的小姐呆滞的视野显示器对着他做出以下反应,“卓远之正在里面跟远在英国的朋友讲电话,公子,你好像很急着找他?”
“岂止是找他?我简直要砍他!”
别弄错,说这话的不是战野,而是手里握着校报的度天涯。他白皙的脸已经被怒气染成了酱紫色,燃烧点已接近爆炸度,再不发泄一下他要炸了。
“你看看!你看看这校报上登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内容——什么‘校园狼王子真的是’什么‘以击剑之保行苟且之事’,什么‘王子女友大曝光,原来竟是丑公主’……我要告他们,我要告他们损害我的名誉,我要他们在校报上公开道歉,还要他们赔偿我的名誉损失和精神损失。这简直太乱来了!”
靶受到王储殿下超强怒气波,阿狗乖乖地坐在一边守护着他,似乎只要主人说一声“上”,它就会立刻咬断敌人的咽喉。
相比之下,小姐就平静了许多,拣起天涯丢在地上的报纸,她体内的视觉感应系统将这样的信息传递到中央处理器上,归结为发声系统。“精彩大爆炸:校园牛仔与特洛亚老板原来是……”CPU高速处理着报纸上大版的照片,很快她得出了结论。抬起小巧而可爱的脸,他很认真地问道:“公子,你喜欢大叔级别的男人吗?”
战野像一只烤焦了的火鸡,连鼻孔都有在冒烟,“小姐,我告诉你,你要是再问这种奇怪的问题,我就不为你充电。”
小姐发辫上的信号灯开始跳动,那是她心慌的表现,原来一个没有心脏的小型智能机器人也可以有机械性的变化。
看到这个样子的小姐,战野有点抱歉,“对不起,小姐,我只是太生气了。”一夕之间,当别人告诉你:战野,你的性向是同性。而且这个消息你自己还是最后一个知道,你会有什么反应?
踩着滑板,他烦躁地满屋子转悠,“早知道就不参加什么‘骑士大联盟’了,要不然也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天涯也是有苦难诉,“是咱们参加了这个活动,才给记者团那帮人有可趁之机,现在就是想教训他们都没理由。说到底,都是卓远之那个恶魔闹出来的,没事儿干吗答应宇文寺人参加这个活动?”
“是呀,是呀。”战野非常慷慨地将责任推到卓远之身上,“如果不是他先答应下来,我也不会有那个心参加。”
他们俩同时将愤恨的心移向罪魁祸首的卧房,那里面正传来黑色的咆哮——
“是我失信没错,可我的确是有事走不开,你听我说……不!不是卓冠堂的事,是学院里的……你公平一点好不好?我又不是故意……我知道,我知道那是平安夜,可是我……喂!喂!”
电话的那头以“嘟嘟嘟……”的声音回馈傍他,望着电话,他的脸笼罩在一片阴暗之下。重重地摔上电话,他习惯地去模上衣口袋。以前每次他心情不好,或者压力太大的时候都会做出这种动作,他要的是烟。
上衣口袋里空空如也,他忘了自己曾经承诺过,寂寞或烦躁的时候不再让烟相位。走出卧房,他不想一个人与阿猫的绿眼相对,那让他感觉再次回到三年前的状态。
沉重的脚步落向客厅,他需要一些来自朋友有慰藉。将自己丢进沙发,他实在想找八卦来算算命,最近怎么会这么倒霉。
他出来得正好,那两个人正等着他秋后算总账呢。
“卓远之,你做的事你要负责想办法解决。”在战野心里,无论什么事这个神秘的男生都能把它圆满地解决。
黑亮的眼斜斜一瞥,他疲倦地问道:“什么事?”他的脸一清楚地写着:我很烦,别惹我!英国那边如今已经一团糟了,烦躁之余他的脸上多了几分失望。原本以为那家伙能理解他的,现在看来他还是他,孤独的斗士。
把校报拍得哗哗响,天涯怒吼:“就是记者团制造出的这些污七八糟的东西,是你答应宇文寺人参加这次‘骑士大联盟’,我们才跟着参加的,现在惹出这么多麻烦,你得想办法解决掉。”
接过校报,他大致上浏览了一遍,随手丢给阿猫当撕扯的材料。“我当是什么?这些东西不过是记者团那帮人随便写写,大家随便笑笑,不就算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需要如此计较?”
懊计较的是他吧,身为第一黑帮的少堂主被一个小小的记者团团长拍下如此大幅的照片张贴在公告牌上,号称正义之师的警察和卓冠堂在黑道上的仇家很可能会根据这幅大特写找出他们久寻的卓冠堂继承人。这带来的不公是羞辱,还有失去自由的风险和杀机重重的陷阱。
只是,他状似不屑的表情惹恼了王储殿下。“有什么大不了?”天涯海蓝色的眼珠子都有快瞪了出来,“我堂堂X国王储被写成是,还说我跟那个小矮魔女有关系,这怎么可能?”
“我也不喜欢男人啊。”战野跳了出来,他的委屈那才叫大呢。
卓远之不在意地靠着沙发,疲倦一点一点侵占他的上额。“你们知道自己不是就好了,那些谣言会不攻自破的。既然答应参加这次活动,对他们记者团所做的一切过分的事我们也只能暂时忍着,以后再以双倍的惩罚还回去就是了。”他自己也深受打击,他明白那种感受,可现在不是把炸弹丢回去的时候。
怎奈战野和天涯憋了一肚子火,他们实在很需要找个管道发泄一下。
天涯拿出王储的尊贵,当仁不让地瞟了他一眼,“既然是你答应了宇文寺人,你就找他,如果记者团不再校报上公开道歉,我就退出这次活动。”
战野举手报告,“我也不玩了。”
“你们闹够了吧?”卓远这猛地站起身,一张帅气的脸被恶魔般的阴郁压住。“你们是小孩子吗?以为这是一个游戏说玩就可以参加进来,一旦不想玩了就可以哭着回去找妈妈?幼稚!”
战野不服气地叫了起来:“我们又不想玩,是你先答应那张棺材脸,我们才跟着你的脚步走进陷阱的。”
“你们是迷途小搬羊吗?”梅非斯特的嘴角挂起一抹嘲讽的冷笑,“我做什么你们就跟着做什么?我开枪杀人的时候你们还躲在***怀抱撒娇呢!”或许他生来就阴暗,但他绝不做收拾残局的蝼蚁。
“卓远之,你不要太过分!”王信的自尊心严重遭受创伤,海蓝色的眼凝结着冰雹定在他的身上,周身的戾气连阿狗都感应到了。
卓远之冷漠的眼微眯着,他的心冷冷地瞅着周遭,那神情和某人很像。“我过分?你大可以拿剑刺我,只要你能打得过我。”
“阿狗,拿我的重剑过来,“天涯决定为尊严而战。
战野嗅到了硝烟的味道,坚实的臂膀伸出,他率先拉住了卓远之,“你这是怎么了?以前天涯他耍脾气的时候,你都会让着点,为什么今天……”
“没你的事。”卓远之火爆脾气一起,根本是把谁都不放在心上。“走开!”
“卓远之,你真的是太过分了。”战野也看不过去地抱怨着:“我们本来是抱着大家朋友一场,有什么麻烦一起担着,有什么乐趣一起经历。想想看,如果不是你跟宇文寺人做那个交易,我和天涯也不会答应参加这次活动。现在事情变成这样,你难道连想想办法的耐心都没有吗?”
“别说的那么好听。”黑色身影的体内冒出硬邦邦的话语,“你会参加是冲着那两张日本双飞九日游奖券,至于他……自恋的毛病苞十年前一模一样,他想出风头根本不足为怪。”
“卓远之——”
战野和天涯同时喊道,硝烟从那张开的嗓子眼里冒了出来,眼看战火一触即发。
阿猫、阿狗和小姐根本不知如何是好,他们围在自己主人的脚边绕来绕去,似乎想要趋散室内的高温,可惜没用,那温度依然接近爆发点。
对峙,一分一秒地延续着。过了很久很久,天涯气得发白的脸渐渐转为正常的白皙。张了张口,他听到了自己的决定。“既然如此,咱们就来好好比上一场,看谁才是罗兰德学院最受欢迎的骑士——从这一刻起,我和你只是竞争对手,我们……不再是朋友。”
“不再是朋友。”战野接着他的话说下去,“就像你说的那样,我的确很想得到那两张日本双飞九日游奖券,咱们就为了这个微薄的理由不再是朋友——这是你做出的选择,别怪我!”
不过是眨眼间,空荡荡的客厅里只剩下卓远之一个人,他孤独的身影包容在夕阳的落影下,长长的倒影与他两相随。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一想?
战野、天涯,你们是我的朋友,我很珍重的朋友,我不想失去的朋友。可是,这份友情有却远比我想象中来得脆弱,它甚至不堪一击。我是卓远之,我是梅非斯特,我不是万能的上帝。我也有感情的起伏,我也需要朋友的支持,为什么你们都不明白?
远在英国的家伙,你知道吗?我处在罗兰德学院,我需要有自己的空间。这是我向父亲争取来的四年时间,这是我最后的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我希望在这四年里留下一点或许幼稚却很真挚的东西。我不想向时间妥协,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不懂,你却不能不明白。
阖上落寞的双眼,他缓缓地向外走去。“不要跟来。”这句话是对阿猫说的,现在会跟着他的就只有阿猫了吧。
什么时候,他竟再也无法习惯孤独?曾经,那是他每日必备的,就和腰间的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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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踢、冲拳,后踢、勾拳,弹拳、勾踢……
不记得这是第几个回合,卓远之只感到滚烫的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下,在他的颈项处被蒸发完全。
收好拳脚,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前额的黑发遮住了他的黑眸,他像一个修罗高高地站在首位,等待着只属于他的战争。
闪光灯亮起的一瞬间,他手中的毛巾顺势出去,借助他的臂力,柔软的毛巾顿时变成一根直棍直捣亮光的来源。如果不是宇文寺人先一步拉开柯柯,她的脸上很可能已经多一一道鞭痕。
英雄!你是我的英雄——柯柯迷恋地凝望着再度救了自己的宇文,她没有发现梅忍礼及时拉住她的手臂。她总是……她总是习惯性地忽略他的存在,因为这是习惯。
“你还真是恶得可以,竟然连女生都不放过。”
宇文冷漠的眼对着面前足以媲美恶魔的男生,他不是为了柯柯鸣不平,她做的那些事就连他看了都想揍好。他只是想知道,究竟是什么缘故让这个即使面对万任横主任也不露半点真性情的家伙,在这一刻却对柯柯动了火。
卓远之微垂着头,冷峻的脸沉浸在阴影中,它诉说着一句话:别惹我!
他越是恼火,宇文越想揭开他隐藏起的真心。这还是他第一次动真格,宇文就是想和这样的他好好玩上一场。“什么让你如此生气?是柯柯的报道,还是你所谓的朋友为了两张日本双飞九日游奖券就将你踢到一边?又或者,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邪恶、阴郁,因为你是生活在地狱里的人?”
就在他冷笑的同时,一股风擦着他的身体飞过,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飞踢,他被踢飞到三米以外。
“别以为我一次又一次容忍你,你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这个世界上可以对我指手划脚的人有三个,很可惜你不在其中。”
收腿、站定,他的动作完美得像特技演员,只是那张冰冻的容颜比宇文更具棺材的称号。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柯柯慌里慌张地跑过去想要扶起宇文,他却先一步站了起来,告诉自己不可以在这个黑暗的男生面前示弱。他的手握成拳垂在腿边,凌厉的目光定在黑色的身影下,他毫不退却。
“不服气?”卓远之的嘴角微微上扬,那时蕴涵着挑衅的意味。“不服气你尽可以打回来啊!
你不是也参加了跆拳道社团嘛,你不是要从我这里偷师嘛,我可以把所有的绝招一一展示给你,只要你的身体能够承受得住。”
上前一步,他像一个真正的恶魔展现出罪恶的力量。“学了这么久的跆拳道,你难道不想看看自己的功夫到底怎么样?或者,你害怕?作为纪检部部长你不可以带头违反校纪校规?”睇了他一眼,卓远之的眼神转为轻蔑,他伸出大拇指,紧接着指尖向下,“这是给你的表扬,圣洁的孩子!”
再上前一步,他眼神紧勾着柯柯。在那冰冷的色调下,柯柯不自觉地向后退着,平时的傲气都挥发到了空气中,小步小步地向后撤,她竟躲到了梅忍礼的背后。
“别再做那些小动作,不跟你计较并不等于容忍你。揭开了那层保护膜,后面的代价不是你能付得起的。”
这是警告,是威胁,也是他的最后通牒。无论如何,他都得帮度天涯,帮战野,帮他自己把事情摆平,这是卓冠堂主该有的作风和担当。
背过身,他黑色的身影有着不一般的力量,那是神力,亦是魔力。
这不是平时的卓远之,或者,这才真正的卓远之?
原本想窥测他的宇文反倒被他的邪恶震慑住了,他惯有的冷漠在那黑色的漩涡漫漫瓦解。终究,他还是敌不过那团黑啊。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败在那黑暗的势力之下,他要反击,这是他必须做的。“来赌一场吧!”他说了,“如果你和那两个所谓的朋友因为‘最受欢迎骑士’的称号而分道扬镳,这个赌就算我赢了。反之,我就输了。这个赌从这一刻开始,到平安夜结束。要赌一把吗?”
卓远之的答案是——“赌注。”
“输的一方自动退学,离开‘罗兰德’。”
“很合理。”也就是说这个赌,卓远之下了注。
“不再考虑?”宇文扬声问道。
他选择沉默,只因他相信自己不会输,只因他相信那骑士精神构筑的友情。
终于,那黑暗的身影隐藏到暗色调之中,看着黑暗被黑暗所吞噬,宇文依然不知道今日的卓远之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他,他依然不知道究竟是谁有如此大的魔力激动那黑暗的火光。
是火,亦或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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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接近圣诞节,罗兰德学院的气氛越发高涨。引发沸点的不是别的,正是这次“骑士大联盟”活动。
“你知道吗?度天涯在音乐厅弹钢琴嗳。”
“是吗?早就听说他的钢琴弹得有大师级水准,平时只要有旁人在场,他是绝对不动手指的,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给面子?”
“你不知道?”女生露出一副“你的消息太不灵通”的样子,“为了配合这次‘骑士大联盟’活动的宣传,度天涯可是卯足了全力。前几天他亲自前往戏剧社,以罗密欧的形象迷倒一大片女生,居然还有一个男生亲自上台向他献花、献吻,他当时的表情,那真不是一般的难看所能形容。”
“他还真厉害!我以为像他那种高贵如王子的人是绝不会做到这一步的,没想到一个‘最受欢迎骑士’称号就可以让他屈服。真是太有意思了。”
“这还不算,303寝室那个有阳光大男孩之称的战野也很卖力哦,听说他在打工的那家特洛亚酒吧表演特技,待会儿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好啊,不过我想先听听王子殿下为我们弹钢琴,这可是很难得的机会哦。”
“是啊!最可惜的就是卓远之没什么表演,我以为他身边这两个朋友都做到这一步,他怎么也该有点特色花样拿出来吧,没想到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甚至连一个正面的宣传照都不给。”
“知道你最喜欢的就是卓远之,你就别抱怨了。”
两个女生边说边笑,一路向音乐厅走去。她们身后的公主眉头紧蹙,这就是他连续五天都不去击剑社的原因?她所认识的度天涯会为了当选“最受欢迎骑士”称号而要求自己牺牲到这一步?
她不相信,所以她跟着她们的脚步徐徐走去,她要支看个究竟。
罗兰德不愧是罗兰德,学院内设的小型音乐厅竟然可以如此气势恢弘的规模。确定台上正在用心弹奏的天涯没有看见自己,公主在最后一排座位上悄悄坐下。
她不懂古典音乐,自然也不知道他正在弹奏的是钢琴诗人肖邦的《C小调夜曲》,她只觉得宁静的旋律从他的指尖流淌而出。
这样形容有点奇怪,可是她真的感觉到他所弹奏的乐曲渲染出一种难以道明的宁静,就像他给人的感觉。无论你再怎么用心,他总是可以用那种高不可攀的眼神让你在一瞬间为他——为他宁静下来。
眼前的他金发垂在额前,绝美的脸庞在旋律的调和下变得温柔而细腻。记者团跟踪报道的成员抓住机会,飞快地按下快门,将他最吸引人的一面记录下来。
鲍主微微叹了口气:真希望有一天他看她的眼神中蕴涵一分亲切。
敝了!他怎么看她很重要吗?
没等她搞清楚这个问题,天涯的手已经离开了琴键,他侧着身绝美的脸上洋溢着一片陌生的微笑,可是看起来却很假,不像那个会起鸡皮疙瘩的家伙。
“喜欢我的演奏吗?”
“喜欢!我们好喜欢!”
女生们齐声尖叫,这中间还夹杂着几个听起来格外刺耳的男声。看样子,长得太好看也是有点麻烦的,公主如是想着。
天涯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个问题,他的眉头微蹙了一下,这个小小的动作只有公主注意到了。他别过脸,用尽可能富有磁性的嗓音友好地询问着:“你们还想听什么?我用我所熟悉的钢琴为你们而弹。”
真是有够恶心的,公主吐了吐舌头,最重要的是这一点也不像度天涯的作风,他吃错药了吗?
台下有人嚷着一些流行歌曲的名字,还有人让他用钢琴弹奏重金属摇宾乐。
只见他甩了甩头发,我行我素地说道:“接下来我为你们弹奏一首李斯特的《爱恋的梦》。”
不等大家反抗,琴键在他的指尖跳动来来,手掌的起伏间重音为他所标示。黑白键在他的手下左右徘徊,节奏越来越快,底下的喧闹声也渐渐加大。公主的眼紧紧追随着他,他的手指,他的身体,他的音乐将她的心拉上了最高点,钢琴在这一刻停止了它的脚步。
在这一刻公主终于明白:他是主宰爱情的王子。
只是,当乐曲流动到这一个键她才终于明白。
不知道是被台下吵闹惹得心烦,还是王储殿下也懂退让。放下手指,他带点无奈地说道:“你们想听我用钢琴弹奏流行歌曲是吧?可惜我从不听流行歌曲,除非你们谁先将旋律弹奏一遍,否则我也无能为力。”
罗兰德学院虽然是综合型院校,却不设音乐系。这帮辛辛苦苦考进高校的学子们,听音乐还成,弹奏嘛,还是不要在大师级别的人面前献丑了吧。
天涯恐怕早已算到这一点,不过,他少算了一个因素。
“度天涯同学会拉小提琴吗?”
远远地,一个身着红色大衣的身影缓缓向他走来。海蓝色眼中的画面越来越清晰,是她!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的她,这一刻他最不想见到的她,他却怎么也逃不掉的她——那个小矮魔女。
她凝望着他,真到他近在咫尺。“我小时候学过电子琴,现在用钢琴对付一首简单的流行歌曲还凑合。我想和度天涯同学合奏一曲,我先弹一段,如果你能跟得上,就用小提琴与我合奏吧。”
他呆呆地将位子让给她,呆呆地看着她坐到钢琴前,呆呆地接过工作售货员递上的小提琴,直到旋律流到他耳中。
她的手在键盘上徘徊了片刻,很快那双一直握着佩剑的手优雅地抚着琴键,和煦的音乐如这个冬日的阳光普照大地。
台下有人嚷了起来,“《你知道我爱你》——是一首新歌嗳。”
“那个女生不是校报上那幅照片的女主角嘛,就是跟度天涯站在一起的那个击剑选手。”
在大家和天涯共同的震惊中,一段乐曲就这样悠悠而过。下一段开始,他将小提琴压在了肩上,手起弓落,他站在了她的身边,让他的音乐走进她的生命里。
随着和谐的乐声,公主小声地哼唱起来:“你知道我爱你真心真意,你知道我永远都不放弃……我知道你爱我胜过自己,我知道这份情此生难许……”
她的声音停在半空中,抽回手,刀子急冲冲地跑下台向门外冲去。没有任何犹豫,天涯遵循直觉追了出去,有些东西正在渐渐明了,他需要弄个明白。
“公主!”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她告诉自己不可以错过。停住脚步,冬日的阳光洒在两个人的身上。这时候没有什么王子与公主,这只是属于他和她的温暖。
“你刚刚唱的那首歌……”
“什么歌?”装傻!
他的脑中回荡着那首他平生第一次听到的流行歌曲,“《你知道我爱你》!”
“你爱我?”她的眼瞪得大大的,“你说你爱我?是啊!我知道,你不用解释,我早就知道了。”她笑,很满意的那一种,有点幸福的昏眩。
又玩这一招,老套了!天涯以身高的距离俯视她,半晌不说话。
她永远是安静不下来的那一个,走过去,她极其平常地拉起他的手,“度天涯不适合像个酒吧里的演奏者那样为顾客弹钢琴,你还是拿着佩剑的样子比较帅啦。”
在她的牵动下,他僵硬的腿摆动了两下,第三步,他停了下来。“我不能陪你练习击剑,至少在平安夜之前不能。”
“为什么?”她明白了,“因为校报上刊登的照片,你不想让别人以为你和我之间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们俩之间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他强调着自己的原则。
他不能停下来,他必须回到那个舞台上扮演好高贵王子的角色,虽然他很明白台下几乎没有人在认真听他的演奏。他的所做只为了证明给卓远之看,我比你想象中的优秀。告诉自己,这是为了重塑艾伯克龙比家族的荣誉,这是为了维护王室的尊严。
其实他心里在明白:这只是一种在友情上受伤后的自我欺骗罢了。因为他是真的把卓远这当成了朋友,所以才会那样的依赖他,所以才会在被伤害后做出如此可笑的反扑,所以才会这样在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和形象。
原来奥古斯塔斯·克里斯塔贝尔·艾伯克龙比王储殿下也有如此傻气的一面,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他转身向音乐厅走去。
日光下的那个红色身影对着他的背影大叫:“你骗人!我知道你爱我!我知道,我知道……”
记不得这是第几次了,好像他们之间总是这样。他选择离开,她站在原地;他选择沉默,她对着他的背影一次又一次地呐喊,什么时候他的心才能被她的佩剑征服呢?
原来,王子与公主,结局也不全是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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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洛亚酒吧这几天晚上场场爆满,老板在笑得嘴巴合不拢的同时也快忙坏了,而最劳累的人却还不是他。
“战野,再扔一次!再来表演一次啊!”
踩在滑板上的战野挂着机械式的微笑,将手中的那颗樱桃随意地掷去呈个漂亮的抛物线,樱桃以最完美的姿态落到客人手中半径三厘米的高口杯里。这就是战野的拿手绝活:“随拿随掷,随掷随中。”
不能放地,记者团成员“喀嚓喀嚓”,在闪光灯此起彼伏的瞬间将全过程一一摄下。
明白了吧,这也是为了在“骑士大联盟”中拿下“最受欢迎骑士”称号所做的宣传,此乃阳光大男孩——战野专场。
战野一面以帅气的阳光笑容征服全场臂众,一面收拾着酒杯,脚下也不忘迅速地运动着。回到吧台,他总算可以撤下那分简直快凝固的笑容。
“战野,你还好吧?”老板关切地问道,他都忙了一整个晚上了,他们感觉这孩子都快笑呆了。“要不要进去休息一下?”
“我可不想给这些学院里的八卦记者留下什么话柄。”战野敲着自己的肩膀,好酸啊!“只要再忍耐一天就好,明天就是平安夜了,过了这一夜,我就再也不用像个小丑一样做着这些可笑的事。希望我能获得那两张日本双飞九日游奖券,再不然天涯能拿到也好,我们俩就能一起去日本了。我要去买全套的《蜡笔小新》,还要买小新的玩偶。顺便买一些最新的计算机软、硬件回来,说不定能更新小姐哦。”
瞧着他脸上的兴奋劲,老板忍不住泼冷水,“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跟你那个叫卓远之的朋友赌一口气。”
被戳到罩门,战野刚刚还算挺拔的肩背垮了下来。“老板,你真的很不客气嗳!”
“帮你把你说不出口的话题说出来,这样不好吗?”
“不好,一点也不好。”战野趴在吧台上,像一只被猫抓到的老鼠。“以前我打完工回去,客厅里总是热热闹闹,溶到那种气氛里,就算再疲倦也不觉得什么。可是这些天,每次我踩着滑板上二楼,客厅总是安静得出奇。天涯在自己的卧房里看书,卓远之虽然待在客厅里,却总显得有些阴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开口。”
那么轻易说出不做朋友,他有点后悔。其实回过头去想想,那天的事也不全是卓远之的错,虽然他的态度的确够恶劣。可是应该是有原因的吧,他记得那天他往英国打电话的时候好像跟电话那头的人争执了起来,就是这几天也常看到他拨了电话,等了好半天那边好像都没什么反应。他有好几次看到卓远之有点落寞地挂上电话,手撑着下巴在那发愣。
那个恶魔也感到孤单了吧?如果这个孤单的成分中有他,他愿意撤出,只是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找回自我。
显然,不用老板劝慰,战野已经找到了问题之所在。只是,他还不知道这杯酒该如何敬出去。
望着沉思中的战野,老板的眼中沾染了笑容。处在青春年少的他们真好呵!可以用最真实的心去面对这个世界,只因为他们创造着只属于自己的青春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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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远之像往常一样坐在客厅里为战野等门,一楼传来再熟悉不过的滑板声,他知道那是专属于战野的轨迹。将视线从门上调回到手中的笔记本电脑,他正在等待ICQ的闪动。阿猫好像也有点紧张,一双绿莹莹的眼直勾勾地跟着主人的视线。
战野进门的时候迎头赶上的就是这一幕,他脚一踢,滑板顺势抛起直落到他的手上。借助这小小的掩饰,他偷瞄了一眼卓远之,不为什么,只是想看看他的表情。
“公子,你在看卓远之吗?”
可恶的小姐出卖了他,战野尴尬地别开眼,“我在想你有没有记得帮我录下今天的《蜡笔小新》。”
“我的记忆系统怎么可能出问题呢?”开玩笑,一个转换话题可以甩开小姐的疑问,却甩不开卓远之的心。是时候了!是时候该结束这种孩子气的斗嘴时光了。他走到度天涯的卧房门口敲了敲,“天涯,可以出来一下吗?我想我们该谈谈。”倚着门,他反倒看着战野,“你现在有空吧?”
“呃?”战野先是一愣,手中的遥控器提醒了他别开眼,他对着电视机扬起兴奋的声音,“我……我要看《蜡笔小新》,今天录下来的那两集我都还没看呢。”
“我要做一个市场报告,明天教授要提问。”这是从天涯的卧房内传出的回答,相信不会是阿狗说的人话。
卓远之的脸缓缓垂了下来,这是他最后一个晚上了,就这样输给宇文寺人,他会甘心吗?感受到主人的心情,阿猫黑乎乎的爪子不断地扒着门:死狗,你给我出来,顺便把你的主人一起给我拎出来,我要吻你,谁说我爱你才吻你?不是说我的口水能够毒死人嘛,我还想看看能不能毒死你这只长得跟白兔子一样的狼呢。
你当我怕你啊?我倒要看你这只脏兮兮的黑豹子有多大能耐,有本事你来咬我啊!阿狗在六的这边磨着爪子,一副“磨爪霍霍向阿猫”的意思。
“别闹了!”
“别闹了!”
门内外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声音落下,他们在听到门那边的回音之后都怔住了。天涯站起身,手放到了门把上,打开与关上不过是相对的一个动作。
“我们是八卦与无语,我们可以算出你的未来,我们是神算子,我们是半仙。我们来了!请给以一定的注意!注意啊啊——”
天涯给了他们全部的注意,他放在门把上的手缩了回去,回到书桌后的转椅上,他抚着阿狗的毛默默无语。
门外的卓远之猛然抬起头,却见客厅里端坐着那个神出鬼没的八卦,他的肩头依然停着那只毛色绚丽的虎皮鹦鹉。就连一直坐在那里的战野也不知道他们是何时何地,如何窜进来的。这就叫神啊!
战野的视线在卓远之、八卦和那只名叫无语的虎皮鹦鹉身上转悠,终于他选择回避,那是属于他的根据地。
“有事?”卓远之的手探向上衣口袋,这些天他的烟瘾似乎有发作的倾向。“如果又要告诉我有不好的事发生,你还是趁早闭嘴。最近所有的坏事都被我撞上了,我想你也没什么更坏的可以预测。”
以前没发现,来了罗兰德学院之后他才感到:八卦每次出现就只会带给他一些坏消息。现在他的心情已经糟糕到了谷底,不需要无语再衔块石头送到八卦手中,让他往下丢了。
八卦闲闲地瞅上少堂主一眼,“无事。”
对于八卦的语言习惯,他人需要尊重。卓远之将目光调向无语,只有这只多嘴的虎皮鹦鹉明白它的主人那两个字的语言表达的是什么主题思想。
接受到少堂主的眼神,无语警惕地张开小尖嘴。“报告少堂主:今天我和主人来这里没有好事要预测给你,没有坏事要警告您,没有无聊事要对您交代,没有正当事要提醒您,没有烦心事要惹您,没有怪事要逗您,没有……”
“阿猫……”卓远之的声音悠悠响起,沉黑的眼垂着,那种带点恶魔色彩的邪气震撼着空气。“你好久没有吃活食了吧?将你的绿眼睛向后转,看到一只色彩鲜艳的东西,你把它当成圣诞节的火鸡给吃了吧!就算是我为你加餐的夜宵。”
阿猫的舌头舌忝了舌忝嘴边的毛,嗓子里发出野生动物特有的嚎叫,那是嗜血的本性。
“主人!主人,救命啊!救命啊啊——”无语扑腾着翅膀满屋子里飞着。
卓远之的嘴角微微上扬,黑亮的眼眸中有着梅非斯特的色彩。“不错嘛!这样运动加速血液循环,吃起来的口感会更好,这就是所谓的……热菜吧。”
“砰”的一声,无语一个惊吓,吓晕过去了,直直地从半空中坠落下来,正好落到阿猫的嘴边——服务真周到。
“心情。”八卦以手撑着头,冲着卓远之摇了摇,“不好。”
他也不隐瞒,“看的出来,就少来惹我。说正题吧。”
瞅着这个十八岁的少堂主,这个全球最大黑帮的接管者,八喃喃自语:“真情万岁。”
不容易啊!一次说出四个字,这在卓远之认识八卦的十二年记忆中都是少之又少的,可他还是听不懂。早知道就不把无语吓晕过去了,报应啊报应。
懊说的都说完了,拾起歇菜在地上的虎皮鹦鹉,八卦选择光明正大地走出303寝室,没了无语,对那种来无影去无踪的游戏,他似乎不大热衷。
客厅里又只剩下卓远之一个,模着阿猫柔软的皮毛,他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原本他该坐镇卓冠堂,支撑起黑道的天空。能够拥有这四年的大学生活,是他向父亲争取来的,只因为远在英国那个家伙的一句话——
你的青春由你自己去创造一段未知的传说。
于是,他来了,来到了罗兰德,来到了303,来到了属于他的青春。现在,他却要退出了,因为那从未有过的失败感。
他可以管理好一个庞大的黑帮,他可以统治整个黑道貌岸然,他可以面对最可怕的黑道头目,他却无法处理好一段三个人的友情。
打开笔记本电脑,他打开电子邮件,地址簿里有学生会纪检部E-mail地址。
“我输了。”
不过是三个字,打出来很快,打出来很难。鼠标移到“发送”的下面,他的手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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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名叫“平安夜”,这个夜晚一点也不平安。全学院的学生聚集在大礼堂里,一边度过欢快的庆祝晚会,一边议论着什么。
“骑士大联盟”的选举结果已经揭晓,卓远之、宇文寺人、度天涯、战野和宇文浪已压倒性的点击率登上罗兰德骑士大联盟的行列中。如今只等十二点钟声敲响的那一分钟里,看谁才是罗兰德学院里最受欢迎的骑士,谁才是众学生心目中的最完美的男生。
届时,学院里的每个人都有可以通过手机、电话或网络向五位候选人的名下进行投票,以票数最多者当选——这个结果让每个支持“骑士大联盟”的学生的心都悬到了半空中,飘飘扬扬找不到支点。
“各位美眉今晚真是靓啊!你们在这儿做什么?不会是在等我吧?”
声音的发源处立刻传出众女生的笑闹声,看情形玩得不错。朵猫猫顺势望去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丑男在这儿恶心人?
她必须收回那不负责任的言辞,他不是丑男,或者说他长得还不错。和少堂主的帅气不同,他五官很出色,拆开来看每个部分都相当漂亮,凑到一起却又有种说不出的距离感,不过还比不得度天涯的绝美。
据她所知,整个罗兰德学院除了少堂主和他的那两位朋友,剩下的出色男生就属宇文寺人和宇文浪了。那家伙显然不是宇文寺人,他就是宇文浪喽?那个在高校排名第一的公子?据说他可以跟五个女生在一个晚上的不同地点约会,不知道该说他高竿,还是下流?
看吧!他居然当场和女生接吻,还是极端那个的……呕!种马!
收回让人想吐的目光,朵猫猫看到了战野,他还是很随意地穿着一件牛仔装,眼睛压在帽沿下不知在看些什么。她可以看出,牛仔的脸上有着一种失落。奇怪的是他怎么一个人站在那里?少堂主和度天涯呢?
说到度天涯,他倒是维持着惯有的王子风范,一件驼色礼服衬着他高贵的气质在这样的场合益发出众。他的眼正对着……那不是和他一起练习击剑的女生嘛,她记得那女孩有个很奇怪的名字——公主。
鲍主正和朋友们说说笑笑,她快乐地吃着餐盘里的东西,根本没把王子的注视放在眼中,酷啊!
收起无聊的巡视,朵猫猫迎上立在礼堂一隅的少堂主,“咱们不去英国了吗,少堂主?”今晚的少堂主换了一套黑色西装,整个人罩在黑色氛围中,看上去有种不寻常的压迫感。
卓远之一个挑眉提醒她,“猫猫,在这里你该称呼我什么?你也不想我被人杀死在这种地方吧。”
“是!”即使不叫他少堂主,他现在的气势还是很难让人把他当成一般的大学生。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她知道他心情不好,是因为不能去英国,还是因为朋友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我感觉今晚有事要发生。”卓远之端过一杯琴酒,浅呷了一口。
他的感觉从来就不会错,那边人群聚集处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他本不想参与其中,偏偏自己的名字在吵闹的声音中越来越亮,他无法袖手旁观。
战野和天涯也在不同方位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在吵闹声中磅礴,两人放下手中的事急速赶了过去。
一大群男生、女生分成三个阵营,战火冲天地吵嚷着——“只有卓远之才配得上‘最受欢迎骑士’称号,你那个度天涯一天到晚像个高傲的王子,他以为他真的是王子啊?”
“卓远之……卓远之就不傲了吗?沉着脸像个黑道老大,这次活动他连个正面都不肯露,怎么?知道自己长得不堪入目吗?”
“你有什么资格说卓远之?你喜欢的那个战野就好吗?像个小丑一样在酒吧里表演特技,低级!”
“你说战野低级,你以前不是很喜欢他吗?”
“303寝室三个大帅哥我都喜欢,可是接下来最后的支持只能给一个人,我当然站在卓远之的身边。你以前不也说你喜欢卓远之嘛,变得还真快,水性杨花。”
“你说谁水性杨花,你还不是一样。以前看到度天涯的脸都会流口水,现在居然说我的度天涯美得像人妖,你这种诬陷,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你想怎么样?你还想打我啊?”
“打就打,我们这么多支持战野的人还打不过你啊?我们要用实力证明只有战野才配得上‘最受欢迎骑士’称号。”
“什么你们的战野?小丑滚一边去,只有我们的王子度天涯才配得上呢。”
“装得跟王子一样的人妖没有说话的权力,除了卓远之,任何人都有不配当选……”
局面顿时陷入混乱,三番人马扭打成一团,女生的指甲、牙齿,在这时候都成了有力武器。什么抓头发,撕破脸,这可都是女生才特有绝招与火暴——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用实力证明”啊。
身为纪检部部长的宇文寺人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违法乱纪的行为在自己眼前发生,他带领着手下的学生会干事第一个冲了上去。“你们给我住手!都住手!想被拎到训导处吗?想被记过吗?”
这个时候说这些根本是没用的,没见过那些爱慕偶像的Fans吗?那些为了自己心中的最爱可以不顾一切的“迷”,现在的他们差不多就是这个级别。只不过他追的不是偶像明星,而是校园里的超级骑士。
宇文也有点无能为力了,抬眼间他看到了学生会副主席,“宇文浪,你还不赶快过来帮忙?你这个学生会副主席是怎么当的?”
“有些事情外人是不便插手的。”
闲闲地丢下一句话,他继续和他正在追求的女生聊得热络。宇文快要气炸了,就在这时候两声呐喊同时迸发在他的耳边。
“你们够了吧!”
“都给我住手!”
是战野和天涯——被自己的心中的最爱一吼,人群逐渐安静下来,只不过我的手还停在她的脸上,而你的脚也正踩在我的衣服上。
天涯走进人群,将他们一个个扶起来,战野跟在后面收拾着残局。卓远之安静地看着他们,安静地等待着自己想要的结局。
沉默的空气压抑所有人,半晌之后,王储殿下发表感慨:“很感谢各位对我,对战野,对卓远之的支持。正像你们说的那样,以前你所喜欢的是303寝室这个整体,这次‘骑士大联盟’的活动却将我们打散了。这不是我们想看到的局面,也不是你们想做出的选择。”
“我能在罗兰德学院认识卓远之和天涯,我很高兴,我不希望这种高兴被一个小小的选举所打破。你们之间也是朋友吧!是朋友就不要因为这无谓的称号而大打出手,就不要因为一点点的小事而放弃你的朋友。”
战野将目光移向卓远之,他用眼神告诉他:我收回曾经说的话,我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你这个朋友。
“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对着所有的人,对着战野和天涯,卓远之伸出了手。战野的手压了上来,卓远之定定地望着天涯,他的眼中有着相信的肯定。
海蓝色的眼沿着他的手望向他黑亮的漩涡中,拉过他的手,天涯一个收臂,给了他一个朋友式的拥抱。“我很抱歉,使性子的人是我,希望你接受我的道歉,朋友。”
战野拥上去,三个人真的成了一体。
“不再轻易说‘不是朋友’这种话,嗯?”黑色的目光征询着意见。
海蓝色的双眸和棕色眼瞳随着头的上下摆动而摇晃着,“不再轻易放弃友情。”
松开手,卓远之代表303寝室做出决定。“我们三个人是不可分割的,如果各位要支持我们,就请一次性投上三票,如果没有信心做出如此公平的投票,就请将你的支持放在心中。我们知道你们的心意,这就够了。谢谢!谢谢——”
三个人齐齐向大家鞠了一个直角九十度的躬,这是他们最诚挚的谢意。人群中有人拿起了相机,有人按下了快门,闪光灯在闪烁,这一次交织出的是一片友情天地。
这就是八卦所说的真情万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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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
十二点的钟声早已敲响,记者团团长柯柯却开始处于极度震惊中,根本找不着北。她只是反反复复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梅忍礼坐在一边,不停地为她扇着风,以期望她能够镇定一点。“也不是太出意外啊!卓远之、度天涯和战野放弃了这次‘最受欢迎骑士’的竞选,刚刚又发生那种大骚动,宇文浪趁机去安抚女生,他的得票率自然就上去了。宇文寺人也获了七千多票,只不过少了宇文浪三十九票,差得不是很多啊。所以说,宇文浪的获胜虽然意料之外,却也是在情理之中。”
可是柯柯就是不能接受,“我不管!除了宇文寺人,谁也不可以获胜,尤其是那个公子!”
是啊!朵猫猫在心中感慨,瞧那个宇文浪拿着两张日本双飞九日游奖券得意的样子,搞不好这匹种马会祸害日本呢。
这样的结局也不是宇文寺人想看到的,并不是指谁获胜,而是指那个赌约。然而,愿赌服输,这是起码的游戏操守,他没得选择。
“你赢了。”迎上那道黑亮的眼神,宇文毫不退缩,“我会按照约定离开‘罗兰德’,这样你满意了吧。”
“不需要。”他玩着手里的手机漫不经心地说着,“那天我心情很糟糕,否则根本不会跟你打那种赌。你不需要退学,就当这个赌没有过。”
宇文才不会接受他的退让呢,“我不需要你这个坏学生开恩,更不会因此欠下你一个人情。”
“你要是走了,罗兰德学院还会有谁能赶走我这个罪大恶极的坏学生呢?”他的嘴角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那是梅非斯特的物质。“跟坏人做斗争,要懂得迂回战术,要懂得保存实力,这才是正义一方该有的模样。正义必将战胜邪恶,这不是你的信念嘛,是信念就不要放弃,明白吗,我的纪检部部长。”
宇文怔怔地看着他,那团黑,那团让他怎么也搞不懂的黑,似乎总有着容纳一切的力量。他真的属于邪恶吗?
是的!他只属于邪恶,宇文如此告诉自己。“那么……我们之间的战斗继续下去,这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
“我喜欢这个选择,和你作战会让我四年的大学生涯变得多姿多彩。”丢下他,卓远之走向战野,这家伙在那儿大吃特吃也不等他。
“喂!看什么呢?”
战野不说话,只是用手中的叉子指了指那个方向。卓远之顺势望去,随着音乐声,有一对人正在翩翩起舞,那是王子和公主的身影。
“他们……”先别慌下定义。
“你又踩我的脚!”这是天涯的惊呼。
鲍主非常理所当然地昂起头,“踩一下又有什么关系,你又不会死?”
“你是踩一下啊?从刚刚开始你已经踩了我九次了,我的脚都快肿了,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哪有人在五分钟之内踩舞伴九脚,她真不是普通的笨,而他也真不是普通的倒霉。
“你是女生啊,被踩一下抱怨什么?你啊!自大、奸诈、胆小、没品又爱公报私仇,还会起鸡皮疙瘩,现在再加一个娘娘腔。”
“你这个小矮魔女,我好心请你跳舞,你说你不会还硬拖我来教你,现在又时不时地踩我一脚,还骂我。”
“什么小矮魔女,我一百六十公分哪里矮了?”
“你有一百六十公分?打死我都不信。”
“那我就踩死你……”
卓远之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们感情……还真好!”
看着天涯他们,战野想起了什么,“你和英国那边的朋友怎么样了?”
“没……”手机铃声在这一刻响起,卓远之接通手机,“喂!”
“你还没死啊?”电话那头的问候有点奇特。
“我还活着。”这是卓远之的回答,“英国该是清晨了吧?”
握着手机,他缓缓向空旷的地方走去,从他微笑的表情战野知道所有的问题在个平安夜平安地解决了。
可他还有一个困惑了好久问题,那个远在英国的人究竟是谁呢?卓远之已经很肯定地说了,那个人既不是他的女朋友,也不是他的女性朋友,看样子也不像是家人啊。
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