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伟震泠开口唤住解萣珸,那冷冽的声音似要让她的心停止跳动。
解萣珸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怔怔地望向他。
“我有问题要问你。”他沉声说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她低吼,紧握的两手在空中挥舞,企图将那些恼人的问题挥开。
解萣珸的逃避,再加上齐谊忠的话,这一切都太诡异了,伟震泠再也无法不去正视。
“告诉我。”
她拒绝地摇头,“我还有事……”
伟震泠心底的疑问逐渐扩大,总觉得她好像隐瞒了很多事情不让他知道。
难道他们是他消失的记忆的一部分吗?
总觉得解子很面善,莫非这就是原因?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伟震泠气愤的问。
“哪有!”她心虚地垂下眼睑,闪躲他审视的双眼。
“我们是高中同学,为什么没听你提起过?”他语气里夹杂着不满。
“我、我是女生班,你是男生班,更……更何况我们还隔了一栋教室,就算在学校照过面,也不见得……认识啊。”抑住心虚,她故作自然的解释着,但话却说得断断续续。
“你都知道我们是高中同学,为什么不告诉我?”伟震泠两手搭在她肩上,气坏地咆哮着。
“我……”她抬眼望向他,看见他眼里的不悦与责怪,她无助地摇着头,说不出话。
伟震泠不禁怀疑地问:“我们真的只是同学关系那么简单而已吗?我们是不是有过什么约定?”
“没有!我们只是点头之交的同学。”她毫不犹豫地冲口道。
他缓了缓激动的情绪,若有所思地瞅着她半晌,才松开禁锢她的手,一脸失望地道:“若真是如此,你为什么不帮我想起以前的事呢?”顿了顿,他的声音变得低哑干涩:“以一个朋友的身分帮我?”
这种自己不能掌控的状况,让伟震泠颓丧不已,俊逸的面容瞬间苍老十数岁。
“震泠。”解萣珸轻声唤着,担忧在她眼中浮现,那矛盾与两难狠狠地拉扯着她的心。
“你知道吗?为了要捕捉任何一个闪进脑海里的画面,我必须要承受多大的痛!”他低鸣着,声音里有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压抑,随之而来的头痛,让他顿时瑟缩了一下。
听着伟震泠绝望的声音,解萣珸迷惘了;望着他哀伤的神情,深深的自责紧扼住她的心,在她心底织成一片混乱的情网。
解萣珸忍着心伤,怯怯地说:“我就是不要看到你痛苦的样子。”
“解子。”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不好?”解萣珸神色一转,反而哀伤地要求他。
饼去的,一切就该过去,他有现在和未来,而她不该破坏的。
“不好!”他猛然大吼。
激动的情绪牵动了头部,他的脑海瞬间闪过一幕幕似曾相识的影像,那速度快得让他不及一一细思,不禁皱紧眉头想要看清楚,却换来一阵更加剧烈的痛楚。
“震泠、震泠,别想了。”看着他的痛苦模样,解萣珸不舍极了,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臂唤着。
恍惚中,伟震泠看见解萣珸秀丽的脸庞挂着两行清泪,她抬手速速擦去不停落下的眼泪,泛着甜蜜又满足的笑容。
他转动着她颈项上的猫眼石,随着明暗不同的光线产生绚丽光彩,光亮霎时消失,眼前的景物变得黯淡。
对于眼前的情况,伟震泠恍若见过,不禁眉头紧蹙,强忍着头疼的不适,然而却仍无法看清楚。
承受不了头痛的他,倒吸一口气,发现身体愈来愈沉重,感觉就快要支撑不住了,他紧握住解萣珸的手。
解萣珸赶忙扶住他,怎料自己根本无法支持,连吁了几口气,试着强撑住,可一个脚软,她闷叫一声,两人双双跌在地板上。
猛力的摔倒揪疼了伟震泠原本就疼痛的头,但是他不顾身体的不适,就着桌角强迫自己站起来,更拉起解萣珸。
“震泠,拜托你,别想了好吗?”她哭着请求。
他拒绝地摇头,握住她的手的力量又加重一些,“告诉我!”
伟震泠一向平静的心已乱了节拍,俊挺的脸上也出现焦虑的神色。
解萣珸无措地盯着他,说与不说之间,是这样痛苦地撕扯着她的心,她只能频频摇头。
你宁可隐藏心事,也不让我知道!
伟震泠的心凉了半截,忿然甩开她的手,露出诡异的神色。“好,我不会再求你!”恨恨地撂下话,他转身迈步离开。
看着他的身影愈走愈远,一时间,解萣珸真不知道该怎么表白自己此刻矛盾的心情。
耳畔仍萦绕着他的话,直教她揪紧一颗心,好疼!
一股浓浓地悲哀涌上心口,灼痛了她的双眼。
解萣珸咬着唇,强迫自己别掉泪,默默地品尝心中逐渐泛开的酸楚,她告诉自己,只要他一天没想起,那些属于他俩之间的甜蜜回忆已是过去式,现在他该好好把握他的未婚妻才是。
“你在发什么呆?”
江炳庆伸手在伟震泠面前比画老半天,还是不见他有任何反应。
“再不说话,我就用烟灰缸敲醒你喔!”他作势拿起烟灰缸。
伟震泠冷眼一抬,望着他半晌,才开口:“我和解子是高中同学。”
“啊!”江炳庆惊讶地张大嘴,“为什么没听她提过?”
伟震泠耸肩,连他自己也不明白。
“嗯,你记得吗?”
“好像记得又好像不记得。”伟震泠眉头一蹙,先摇头又点头,显得有些困惑。
江炳庆听得一头雾水,急切追问:“那是记得还是不记得?”
“我也不知道。”
“喔。”江炳庆泄气地垂下肩。
伟震泠想起之前曾要江炳庆调查解萣珸的事,问道:“你知道解子就读哪所高中吗?”
“中平高中。”
伟震泠低头思索,心中的疑团愈滚愈大,非得去弄个水落石出、清清楚楚不可。
他突然站起身,拿起衣架上的西服往外走。
江炳庆赶紧起身跟在他身后,“喂!你上哪里去?”
“找记忆。”他说着。
对于不明白的事物,伟震泠一向选择主动出击。
“俐娅待会儿过来怎么办?”
伟震泠脚步稍稍停顿一下,随后道:“那就麻烦你了。”
“这……好吗?”看他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江炳庆问着。
“我相信你。”他潇洒一笑。
语毕,伟震泠的身影便没入电梯内。
同一时间,另一道电梯门开了,一名甜美的妙龄女子步出。
她及肩的秀发整齐地披在两侧,晶亮的大眼闪动着慧黠光芒,给人一种成熟世故的感觉。
她梭巡四周,见到江炳庆,微弯的唇角扬得更高。
“炳庆!”
“俐娅。”江炳庆惊讶地看着她,又看看方下降的电梯。
“怎么啦?”
“震泠刚刚才离开。”
“喔。”懊恼错过伟震泠,方俐娅无奈地拍了拍额头,有些沮丧。
“你要不要到办公室等他?”
她仰起头思考一下,随即摇头,“不要了,明天我再来。”等不及他回答,她紧接着问:“他明天会到办公室吧?”
“会。”江炳庆点头。
“好,再见。”方俐娅立刻又走入电梯内,挥手向他道再见。
方俐娅还是那个模样,来去一阵风。
虽为富家独生女、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方俐娅却没有一丝骄蛮,反而拥有率真的个性,大方又热情,事事设身处地为人着想,对朋友的事绝对义不容辞,但自己的事却不劳烦他人。
因为了解她的个性,所以伟震泠得知两家想让他俩商业联姻时,并没有强烈反弹,反而安稳地继续踩着自己的步伐,将问题丢回给方俐娅,深信处世圆滑、做事圆融的她,一定会想出最好的处理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