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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禁忌,越甜蜜 第七章

秦关月火烧眉毛地奔逃出毅洁山庄后,非常幸运地拦到—辆计程车,向司机告知目的地之后,整个人即虚月兑地瘫靠在椅背上。天呀!她真的逃出来了吗?话说回来,她为什么要逃呢?如果真要算过错的话,钟奕麟所犯的错应该比她严重一点。她只是女扮男装,而他却是强占了她的清白之身;她没揍扁他,他就该谢天谢地,而结果竟是她夹着尾巴狼狈万分地落荒而逃……

“小姐,到了,请付钱。”司机不耐烦的催促声惊醒了秦关月紊乱的思绪,她匆匆忙忙付了钱下车,计程车立即扬长离去。

吴家坐落在市中心附近,是一栋三层旧式建筑的别墅洋房;秦关月迈开脚步走到大门,正准备按下电铃……不行!她这副模样绝不能让吴敬忠看到,虽说此时他极有可能已经出门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否则他的训辞亦不亚於花飘香;当下,她调转方向往吴宅后方走去。

秦关月俐落地翻过围墙,顺着水管两三下就轻轻松松地爬到吴倩玫的卧房。哇塞!窗户大开,省了她一道手续。她开心地走进房内,一看见柔软的床铺,身体些微的酸痛和宿醉的头痛,让她毫不考虑地往床的方向走去;粗鲁地踢掉布鞋,不经意地瞄见床头上的电话——糟糕!她差点就忘了,赶紧拨了电话号码,一接通,她迅速地说明原由后就自行切断,同时亦跌入甜美的梦乡。

当吴倩玫和钟奕麟赶回吴宅,偷溜出来的她当然没带钥匙,於是她深吸一口气,才按下电铃。秦关日的火爆脾气,她曾经有幸见识过,从此之后,她就视他为畏途。

“你人不舒服吗?需不需要去看医生?”钟奕麟对她顿失血色的脸庞关切地问道。在来此途中,他由她这里获知不少有关於秦关月的生活习性和家庭人员资料,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又基於爱屋及乌的道理,她的死党他自然要特别照顾。等他和秦关月的事告一段落,他绝对会撮合她跟穆风,毕竟他们是天生一对;虽然十分钟前已宣布分手,但是男方却未作任何言语的表示,由此可知,穆风对吴倩玫,并非如表面那样的无动於衷。

“我需要的不是医生。天呀!你不会懂的,秦大哥的脾气就跟秦伯伯一样,如果发现小月失踪,他才不管你是谁呢!唉!小月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她为什么没来找我?她不可能不来找我的,等等……她会不会……”吴倩玫愈想愈有天崩地裂之感。

“小妹。”吴敬忠一打开大门就看见她和一位相当、相当眼熟的英俊男士站在一起,那出自名家设计的西服,足穿义大利名牌男鞋,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凌厉迫人的君王气势,这是一个惯於发号施令的男人;贵族般的气质显示出他绝非出生一般豪富之家,他绝对是一个“大”人物……蓦然,他的名字在顷刻间迅速浮现脑海钟奕麟,他是龙祥集团的现任总裁!

“大哥,秦大哥人呢?”吴倩玫怯怯地问道。虽然找到了替死鬼,但她所犯的过错,处罚亦是在所难免。

“他已经回去了,倒是你,小月呢?”吴敬忠冷冷地说,一双困惑的眼眸不时游移在钟奕麟身上。他心想,小妹何时认识这号风云人物?

“秦大哥回去了?他为什么回去了?害我千辛万苦才找到钟奕麟,现在不就没有用了吗?”吴倩玫不敢相信地问道;事实上,她一离开家就直奔龙祥集团总公司,经过一番死缠烂打后才获知钟奕麟人目前不在大楼内,在求助无门之下,她莫名其妙地奔向风神保全公司,幸好老天有眼、明察秋毫,她见着了钟奕麟,却得到秦关月失踪的消息。唉!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秦大哥回去,你难道不开心吗?你做的错事真的想让他知道吗?因为你,我连公司都还没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叫你去找小月,你把龙祥集团的总裁找来,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吴敬忠斥责道。小妹做事的行径让他犹如丈二金刚,半天模不着头绪。

“冤枉呀大哥!我找不到小月,当然得找他,因为,他就是小月所保护的人。”吴倩玫大声疾呼。在短短的一、两个钟头,事情就有了新的局面,不过,目前虽然已解除警报,但问题仍然存在;而她逃得了一时,却逃不了一世,除非她不想和秦关月做朋友,所以,关键人物必须愈早找到愈好,否则她永无宁日。

“他就是……”吴敬忠怀疑加不信地未往下说;这整件事到此为止,完全出乎他的猜想。秦关月所保护的人居然是这样一位家世垣赫的商业钜子,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至今尚无报章杂志或媒体透漏龙祥集团总裁雇请贴身保镖一事,这算得上是天下的独家新闻呢!

“钟先生,我帮你介绍,他是我大哥,叫吴敬忠,大哥,他是钟奕麟。”吴倩玫忽然记起一旁被她遗忘的人。

“你好,我是钟奕麟。”钟奕麟伸出手,吴敬忠赶紧握住;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和重量级的大人物交言握手,而且介绍人还是他的小妹,可能吗?简直就像天方夜谭!

“你好,我是吴敬忠。”

“大哥,小月真的没过来吗?”吴倩玫忙不迭地询问,使得两个大男人的心思又回到最初。

“没有。”吴敬忠沉重地摇摇头,一双眼眸则困惑地投注在钟奕麟身上。心想,贴身保镖为什么会不在雇主身旁?这分明有问题,难道……不可能!秦关月的功夫可说是天下无敌,如果钟奕麟对她有不良的企图或行为,他怎么可能毫发无伤?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会出事了吧?”吴倩玫惊恐地大叫。

“别胡说!”吴敬忠连忙斥责。

“但是……不行,我得去报警!”

“吴小姐,她没出事,只是不知道她人在什么地方罢了,或许她是在别的朋友或是同学家里;你既然是她的好朋友,她平常最常去的地方,你应该略知二一吧?”钟奕麟缓缓道。秦关月尚且知道打电话给穆风,就足以证明她是安全的。

“对了!我怎么没想到!”吴倩玫这才恍然大悟。

“能麻烦你找到她时,通知我一下好吗?”钟奕麟道。

“当然没问题,我得先去房间拿袋子。”吴倩玫点头应允后,就往屋子里冲去。

“吴小姐,你知道我的行动电话号码……”钟奕麟的声音在她冲进大门后停顿。

“你把电话号码抄给我吧!”吴敬忠对着小妹的背影无奈地大摇其头。

“喔!那就麻烦你了。”钟奕麟从公事包里掏出纸笔,迅速地写下电话号码后递给吴敬忠。

“别客气。”吴敬忠接过纸条。“请问你是要去秦家吗?”

“没错。有什么不对吗?”钟奕麟不解他凝重的神色所为何来,只隐隐约约觉得秦家似乎有某方面的麻烦事。

“你喜欢小月吧?”吴敬忠不答反问。

“是的,从我看见她的那一刻起,我就无法自拔也爱上她了。”钟奕麟毫不避讳地坦言相告。

“但当时她应该是男孩身分……”

“是的,她当时的身分曾让我对自己的心理和生理感到前所未有的困扰,幸好上天还眷顾我,否则……”钟奕麟万分庆幸地说。

“如果真是这样,也许你可以解决秦家目前的困难,我想……凭钟家的财富势力绝对是没问题的。”吴敬忠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钟奕麟只见他嘴唇一张一合,却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吴家兄妹都有某方面奇异的地方,穆风呀穆风,准备接招吧!

“没什么!你去了秦家自然就会知道了,祝你好运。”吴敬忠神秘地回答。

钟奕麟只好坐上轿车往天野道馆的方向驶去;吴敬忠的言行举止更加深他先前的臆测,秦家很可能遭遇到了麻烦,果真如此,对他自是有百利而无—害的。

***

吴倩玫一进入卧房,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吓得不轻。秦关月大刺刺地躺在睡床上,她的布鞋更是肆无忌惮地横倒在她最心爱的懒骨头上;一时片刻,她整个人都傻了,就这样呆楞楞地瞪着床上她以为出了事的死党。

半晌,忿怒之火逐渐燃起她的神智……两个小时前她所承受的惊慌与担忧,以及马不停蹄地寻找她的踪影;而她,居然就在她的卧房舒舒服服地睡回笼觉!是可忍,孰不可忍……

“秦关月!”她恶狠狠地冲上前去,发狂似的猛摇着她的身躯。

“地震!地震……”秦关月睡得正香甜,蓦然一阵天摇地动,惊跳起身一看,只见她的好友伫立眼前,赶紧拉住她的手就往房外奔去。“小玫,快逃,地震啊……”

“你的头啦!哪来的地震?是我在摇你!”吴倩玫火大地稳住身体;幸好秦关月没施展她的蛮力,否则她铁被拉着跑。

“你摇我?不是地震?”秦关月傻楞楞地问,一时之间,神智尚未清醒过来。

“不是地震!”吴倩玫相当用力地点点头。看秦关月的表情,这小妮子根本就是—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模样。

“不是地震你摇我做什么?你没看见我在睡觉吗?”秦关月总算清醒,但她未睡饱的火气随即爆发。

“你还有心情睡觉?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害死了?你大哥一大早就找上门来了……”吴倩玫亦不甘示弱地反击。

“你说什么?我大哥找上门来?完了完了!我怎么这么倒楣?两边都东窗事发……小玫,我该怎么办?天哪!谁来救救我?”秦关月歇斯底里地打断吴倩玫尚未说完的话。是天要亡她吗?这整件事情不超过一个星期,钟奕麟身边她也已待不下去,风神保全公司的工作自然也跟着泡汤,现在不会连家也归不得了吧?果真如此,那就有够惨的!而造成她此刻祸不单行的原凶——酒,她发誓兼吐口水,这辈子她死都不会再喝一滴酒!瞧它把她害得多凄惨呀!在她人生好不容易绽放七彩光芒的时候,一下子就被它害得转换成黑白的了。

“安静!”吴倩玫使尽全身吃女乃的力气大声地嘶吼,并很满意地看见秦关月惊愕地住了口。“小月,钟奕麟……”她才刚起个头,门口即传来声响。

“小妹。”吴敬忠的叫唤声跟着响起。他心想,吴倩玫拿一个袋子要拿这么久吗?

“大哥,我找到小月了。”吴倩玫赶紧打开房门道:“钟奕麟人呢?”她迷惑地注视着大哥独自一人站在房门口的景象。

“他去小月家了,小月你……”吴敬忠诧异地望着平空出现的秦关月,刚刚他明明一直守候在客厅,她怎么会……

“吴大哥,你说钟奕麟去我家?天呀!不会这么严重吧?”秦关月抱头大喊。他居然找上门来,她该如何是好?是想叫她赔偿吗?她哪来的钱啊?不行,她必须赶回家去。冤有头、债有主,她敢做就敢当,岂能让家人因她一时的糊涂而招致池鱼之殃?

“小月,你和钟奕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吴倩玫简直是一头雾水。秦关月担任钟奕麟的贴身保镖仅两天的时间,就能搞得满天风雨、天地为之变色,实在太厉害,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而她的好奇心则是母庸置疑地被高高挑起。

“小玫,你是不是我的好朋友?”秦关月犹如壮士断腕,脸色凝重地盯着她。这突如其来的严肃,倒教吴倩玫一时之间慌了手脚。

“我当然是你的好朋友!”吴倩玫不解地回答后,一股不祥的预感立刻笼罩心头。

“小玫,请你陪我一起回家好吗?”秦关月欣喜地请求。临死也得拉个垫背的,嘻!这就叫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而好朋友的最高定义首推——“有难同当”。

糟糕!吴倩玫内心大声哀号。果然没错,不祥的预感马上降临,她真恨自己的第六感。唉!玩六合彩要有这么灵验的话,那该有多好!

“小玫,你不会见死不救吧?”秦关月不死心地哀求。至少有外人在场,她的处罚或多或少会减轻许多;天可怜见,她情愿被老哥毒打,也不要受母亲爱的训言。

“你说呢?”吴倩玫认命地耸耸肩。唉!昂荆请罪的时间未免也来得太快了吧!她尚未想到一个完美的理由,就要前去请罪……这该死的秦关月,明知道她也怕极了秦伯母爱的训言,居然硬要拖她下水!好朋友?哼!好朋友是这样做的吗?自从认识她,好康的事情彷佛均离她远去,就连她的男朋友,也因为寻找她才宣告分手。唉!她的命真苦哪!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和我同生死、共患难的!吴大哥,我们走了,小玫今天可能会住在我家,拜拜!”她开开心心地拉着一脸错愕的吴倩玫往大门方向走去,吴敬忠则张着嘴巴,根本来不及发言地目送她们两人离去。唉,也罢!他不管了,只要置身事外,他的脑袋才能正常地运作。十八岁的女孩,其心思非但让人捉模不定,又不按牌理出牌;喜欢年纪轻的女孩,非得有极好的耐性和体贴、忍让的修养不可,否则爱情是不会长久的。而这样的爱情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酷刑、一种炼狱,温柔婉约、贤淑聪慧的女性,才是正常男性追求的新娘条件,他——自然是正常的三十岁男人。

***

“同生死、共患难”这句话究竟是谁搞出来的?

吴倩玫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攀爬进天野道馆,一口气尚未平顺,气定神闲的秦关月早就按捺不住她的迟钝,不以为然地拉着她,像个小偷一般偷偷模模、蹑手蹑脚地往秦关星房间前进;途中经过秦家用来招待客人的和室时,两人却被传出屋外的交谈内容给吓得呆若木鸡!

“既然秦伯母这样坚持,明天我会请爷爷过来提亲。”钟奕麟低沉的嗓音夹带着无与伦比的决心,清晰地传进她们两人耳里。

“就这么决定了!必於长和投资公司……”

“秦伯父请不用担心,那个就包在我身上吧!我保证最迟下午三点,他们就会放弃天野道馆这块土地,您的借据也会一并索讨回来,那我先告辞了。”钟奕麟站起来,礼貌地转身离去。事情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顺利,话说回来,像他这样的女婿可是万中选一、可遇而不可求的超级金龟婿哪!天下父母心,没人会傻得拒绝这桩天掉下来的婚事。

“香妹,这样好吗?小月……”秦天野犹豫地问。结婚是一辈子的事,纵使为人父母,似乎也该尊重当事人的意见。

“天野,我们只有小月一个女儿,我希望她一辈子过得舒舒服服、无忧无虑;像钟奕麟这样身分的人正是我心目中的最佳人选。记住,你的借据根本就不是问题,我娘家早就暗示我愿意帮我们解决,所以我们不是卖女儿,而是帮女儿挑选—个好老公。相信我,我不会看错人的!他非常喜欢小月,小月目前或许不喜欢他,但是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更何况钟奕麟一表人材,又英俊非凡呢!咱家的小丫头几时见过他,我倒很想问问她。天野,关日呢?还没回来吗?”花飘香赫然想起秦关日,算算时辰,他早就该回来了。

“啊!我刚刚接到长和投资公司的电话,对方指名要找他,所以我就打……”秦天野的声音在看见花飘香愈来愈凌厉的眼神中消失,想他堂堂五尺以上的男子汉,却也是畏妻俱乐部忠实会员,唉!

“你居然让关日独自一人去长和投资公司?你难道不知道他们全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痞流氓吗?你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找关辰陪你一块去?天呀!这个节骨眼,小月如果在家里就好了,因为她的功夫可抵得过十几个大男人……说到这个,我才想起明天钟家的大家长就要来提亲了,嗯!我该去吴家走一趟……”花飘香轻柔的嗓音却如连珠炮—般让秦天野毫无开口的机会。当然,他如果回一句话,相信花飘香会回他十几句。唉!二十几年的夫妻,他太了解她的个性了,说话永远是轻声细语、不愠不火,但是她不停歇地在你面前说个不停,简直会把人逼疯!为求耳根子清静,照她的话去做就对了。

秦天野率先往道场冲去;秦家四个儿女,惟有秦关星毫无功夫底子,莫怪花飘香压根也不会想到他。秦天野一步出和室,花飘香亦跟着离去,和室徒留寂静……

趴在和室墙壁外的两人,大眼瞪小眼地不发一言,因为她们正在努力消化刚刚所听到的一切。打击棒球时的坏、坏、坏,连三坏,似乎正是秦关月此时此刻心情的写照。

“小月,恭喜你了!”吴倩玫首先打破沉默;好友有了好的归宿,实是喜事一桩,她连带地也跟着沾光。

“恭喜我?”秦关月一脸茫然地瞧着她,天啊!她“喜”从何来?

“对呀!钟奕麟要请他爷爷来提亲,从明天开始,你的身分可就非比寻常,我当然要先恭喜你啦!咱们好朋友一场,你做了钟家的孙少女乃女乃,可别忘记我喔!”吴倩玫解释之余不忘提醒。

“你疯了!我不能嫁给钟奕麟,你恭喜什么?这根本就是天大的恶梦啊!”秦关月惊慌失措地说。

“恶梦!?”吴倩玫闻言一呆,哪按呢?未婚女性心目中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竟然变成恶梦的代表!秦关月的神智分明是异於常人,这次连她都搞不懂她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秦关月不敢置信地低呼出声。

吴倩玫脑袋霎时一片空白——她看得出什么呀?她又不是秦关月肚子里的蛔虫,而她的表情彷佛在说她若看不出来的话,无疑与瞎子毫无分别,哇拷!她一向自诩是聪明绝顶,岂能自毁招牌?但这回她实在是“莫宰羊”!

“小玫,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你怎么会不知道我的顾虑?我才十八岁耶!我的璀璨人生才正要开始,就要被套上婚姻的枷锁。你晓不晓得钟家的房子有多大?天呀!是我家的十几二十倍呢!一入侯门深似海,上流社会的规矩绝对比咱们学校的校规要来得麻烦、罗嗦。他妈的!我如果嫁给他,不超过一个星期,你可能就要到松山疗养院来看我了,这样我怎么能嫁给他?太可怕了,你非得救救我不可!”秦关月愈想愈害怕,不等吴倩玫有任何反应,她已经有点歇斯底里地大声叫喊。

“小月,你未免也大夸张了吧!钟奕麟英俊潇洒,而且还非常、非常有钱,你若嫁给他,这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将享用不尽,你知道有多少女孩子会羡慕你吗?”吴倩玫对天翻了翻白眼,试图点醒脑袋被蛤蜊肉糊住的她想清楚,毕竟这是千载难逢的长期巨钻饭票啊!松山疗养院?单凭她适才的话,就足够让外人想把她送进去了。拒绝一个身价上亿的男人的求婚?她的精神状态的确有待检查。

“那你想嫁给他吗?”

“他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型,我当然不会嫁给他……等等,如果钟奕麟只是普通的老百姓,你想嫁给他吗?”一个想法立刻窜进吴倩玫的脑海。高中三年,她领教过秦关月排斥校规时的极端行为,整个训导处被她破坏得唏哩哗啦、无一块完整之地,从此之后,她即成为第一个具有校规豁免权的风云人物。一个学生有校规豁免权,根本就是前所未闻,各位就能想到她发狂时那恐怖的破坏与杀伤力了……厉害哦!

“当然想,他好英俊耶!尤其是那—双眼睛,多迷人哪!唉!他为什么要这么有钱?”秦关月忍不住哀声叹气。她心想,其实能嫁给他也挺不错的。

“所以,你现在的问题就是因为他太有钱?”吴倩玫下结论道。其实秦关月的担忧的确不无道理。三代同堂、身分显赫的钟家,以秦关月的个性,她会发疯实属意料之内的事,而她对自己的自知之明亦让她好生佩服;如果换作是她,想必也好不到哪去。毕竟她们的家庭只是一般的小康人家,而她们所交往的朋友均是生活环境、文化学识差不多的人物,总而言之,钟奕麟和她们是生活在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勉强地在一起,其结果不难预料;像黛安娜王妃,麻雀变凤凰的下场也未必是喜剧收场。

“嗯!当然还有一点,我才十八岁,我不想这么早结婚做黄脸婆。”

“那你现在该怎么办呢?钟奕麟是势在必行,像他那种坐拥权势的男人,一旦看中目标,是绝对不会轻言放弃的,你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吗?很奇怪耶?昨天你跟他还好好的,怎么今天他就上你家来提亲?他是怎么发现你的伪装啊?”吴倩玫猛然忆起她心中的困惑。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剧情就如此峰回路转,这其间一定有一番石破天惊的场景。

“唉!都是酒啦!昨晚他邀我陪他喝酒,结果我喝醉了,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跟他……”秦关月赫然住口。老天!这等见不得人的事,她差点就说溜了嘴!

“你跟他上床了!?”吴倩玫语不惊人死不休地低呼出声;她没有听错秦关月所描述的话吧!纵使她半途住口,白痴也猜得到这后续的发展,不过——酒后失身才自然嘛!

“我……”秦关月呐呐地说不出话来。早晨的鱼水之欢彷佛历历在目,从成为妇人的疼痛跟着紧接而至的狂喜有如天壤之别,尤其是第二次,简直让她沉醉其中,那感觉——就像到了天堂。

“天呀!他强暴你!?该死的!难怪他急着来你家提亲,分明是怕你告他!这只披着羊皮的狼,哼!人面兽心、衣冠禽兽……”吴倩玫红了眼,卯起劲来咒骂。

“小玫,他没有强暴我。”那么美好的感觉算得上是强暴吗?当时她亦乐在其中,“强暴”这字眼对钟奕麟来说,好像不太公平。

“你不用帮他说话!天下男人全都这么贱,像那个穆风,还不是把我一个人给扔在警察局不闻不问!”吴倩玫火大地说;一想起那档子事,她的心就在滴血。

“穆风?你是说风神保全公司代理执行董事的那位穆先生吗?”秦关月一愣地问道。

“除了他还会有谁?”吴倩玫鼓着腮帮子没好气地回答。一个短暂的男朋友,哈!时间还真短哪!

“你就是和他去宾馆被抓到警察局的?小玫,难道你也不是女孩了吗?真亏我们是生死与共的知己,就连……”秦关月一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口吻。

“呸、呸、呸!我才没你这么笨,我去宾馆是因为穆风住在宾馆!我是倒楣,碰上扫黄行动,才被抓去警察局,请你搞清楚好不好?”吴倩玫连忙声明。在道德操守方面,她可是严守最后一道防线;不过至今连初吻都尚未奉献出去,想想还挺糗的。将近十八岁的年龄,她连接吻是啥滋味也不晓得,真逊!但想想,交换口水的滋味不是很恶心吗?但是自古以来,中外的诗人却对亲吻推崇备至、赞誉有加,还一致认为是爱情最浪漫的催化剂。哦!她也想尝尝看。

“喔!不过看你好像不太高兴,我倒觉得穆先生很有男人味呢!”秦关月不解地望着一脸要喷火的她。

“男人味?我看是狐臭吧!糟老头—个,哼!”吴倩玫忿恨地批评;想那穆风历尽沧桑的气息加上成熟孤傲的气质,分明就是年轻女孩的煞星。瞧秦关月的口气跟表情,若非她先遇见钟奕麟,想必也会败倒在穆风的西装裤下吧!

秦关月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如果穆风是糟老头,那她们的老爸不就是老公公了吗?听吴倩玫的语气,似乎跟穆风有着深仇大恨—般。

“小玫,你——”

“别管我的事,先想想你要怎么办吧!钟奕麟明天就要来提亲,你要怎么解决?听伯父、伯母的口气,他们乐见其成,我看你就认命吧!”吴倩玫赶紧移转话题。奇怪?怎么说着说着,她就反客为主啦?这时候,秦关月才是女主角呀!

“对呀!我该怎么办?”秦关月哀号道。眼前是她大祸临头,她居然忘得—乾二净,伤脑筋!

“既然你不想嫁给他,那就逃吧!”吴倩玫随口道。

“对,真是好主意!不错,小玫,你真是太棒了!我怎么没想到?嗯!趁他们不在,我先去房间收拾东西。”一打定主意,秦关月就不浪费时间地冲向她的房间。

“小月,我是开玩笑的,你不能逃呀!你若逃了,我怎么跟伯父、伯母交代?小月……”吴倩玫边说边追。瞧她出了什么馊主意?如此—来,岂非连她也要逃?天呀!事情怎会演变至此?她真的要和秦关月亡命天涯吗?有没有搞错呀?

当她们两人相继离开和室,秦关星正捧着书本,一脸高深莫测地从墙的另一头走出来。秦关月和吴倩玫的对话均一字不漏地传进他耳里,事实上,是他想不听也难;原本他以为是小偷,结果……对於秦关月正准备做的事,他似乎该阻止她,但是阻止之后的下场呢?诚如秦关月所言,他也不看好她和钟奕麟的婚姻,这可攸关秦关月的一生幸福,他到底该是不该阻止?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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