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瀚浵仍处在十分震惊的状态,她捂住张大的嘴,“阿霨!”
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相处了二十几年的青梅竹马居然是个同性恋?天哪!老天爷是存心跟她开玩笑吗?为什么今天什么怪事都让她遇到了?安瀚浵以为自己眼花、做梦,平常笑脸迎人的阿霨居然是同性恋?这太扯了吧!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浵。”
安瀚浵瞠大了眼,仍处在震惊之中。
“浵!”庄筑苹觉得不对劲。从鬼门关里捡回一条命还不好吗?为什么她一脸的惊讶和受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男人为了救她而牺牲自己的生命,是很感人没错啦!但是她的表情告诉她,一定发生事情了。
“哽?”她猛然回过神来,颤着声音道:“阿筑……”
“你怎么了?”庄筑苹看着她,却发现她全身上下都是血。“你老实告诉我,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说啊!”她慌乱地擦着她脸上的血渍,却反而愈弄愈糟。
“我……”她抬头,让庄筑苹看清楚颈子上惟一的伤痕。“我只是颈部被人划了一刀。”她抹去脸上的血,但披头散发、憔悴狼狈的模样还是很糟糕。
这不是她的血!她毫发无伤,但他却为了救她而身受重伤。安瀚浵再度调回视线,静静的看着眼前已经昏迷且熟悉的脸孔:她很清楚,这是她的阿霨。
安瀚浵轻轻将文霨然的头往自己的大腿上靠,手指头慌张地探向他的鼻息。
还好,他没死。
“浵?”庄筑苹看她慌张的探视压在她身上的男子。“我们要不要将他送医院?看他身上的伤,再不送医院可能就会有危险了。”
安瀚浵坚定地点点头,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他握得死紧。
“别走,浵……”文霨然喃喃地道,手上的力量愈来愈大。
安瀚浵想抽出手,无奈昏迷的他依旧不放手。
就在此时,帝恒稳重的声音传来,“小姐,这位先生我要带走。”
安瀚浵用力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泪眼婆娑。
她静静地看着文霨然被担架抬走,心里头酸酸的。
她居然说不出任何一句安慰自己的话。
等她清醒时,早已到家了。
“浵。”庄筑苹小心翼翼地轻唤。
“我一定是在做梦。”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哽咽的鼻音泄漏自己的情绪。
“阿筑,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等我一醒,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对不对?我只是在做梦,我没有去酒吧,我没有,我只是在做梦……”她一想起刚才厮杀的场面,还有文霨然不顾一切保护她,差点成了枪下亡魂的事,不禁又泪如雨下。
“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是什么事让受到如此大的打击?
“刚才的男人……”她簌簌地又掉了一堆眼泪。
“他死了?”庄筑苹一脸惊讶地望向安瀚浵。
“胡说!”她重重地捶了她一下。“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庄筑苹一脸不解地问她。
“刚才那个男人……”她抽抽噎噎地道出事实。“其实我认识他的。”
为什么是阿霨?怎么可能是他,这分明是老天捉弄人,虽然他平常无所事事,但也不至于有这种见不得人的癖好吧!
“你认识他?难怪他会不顾一切救你。”庄筑苹有些吃惊。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安瀚浵激动的抓住庄筑苹的手,眼泪不禁又掉下来,滴湿了衣裳。
“你慢慢说。”庄筑苹安慰道。
“他……我认识,而且认识好久,好久了……”
“谁啊?”也不说具体一点。
“文霨然。”安瀚浵突然放声大哭。她不要啊!她不要阿霨是个同性恋,相处了二十多年,才发现他是个同性恋,这多伤人啊!
“你的青梅竹马!?”庄筑苹瞠大眼,一张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安瀚浵点点头,当作回答。
“不会吧!”庄筑苹拍拍自己的脸,也以为自己在做梦。
平常听安瀚浵形容,文霨然是一个和蔼可亲的绅士,怎么可能是同性恋?这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要不然这种美男子怎么会到同性恋酒吧去?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自己都不相信了,更何况是你。”安瀚浵一想到文霨然,又哭了。
难怪他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像个地痞流氓似的到处混,原来居然是个同性恋,这根本是在骗她嘛!她早该觉得奇怪了,那细得足以跟女人媲美的声音,不就说明了他的身份吗?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文霨然不爱女人爱男人,是从小就开始的。长到二十多岁,又是个温文儒雅的大帅哥,却连个知心的女朋友都没有,摆明了这是事实。
这么看来,搞不好他的心上人也是个男的,那她就太失败了!
但是文霨然和一堆女人的绯闻在报章杂志上从没停过,而报纸惟一没报导过的就是他是个同性恋。
就拿最近最热门的女主角乔伊丝.查德来说,她和文霨然闹绯闻已经半年多了,两人还是介于朋友及男女关系的中间地带,那他怎么可能是同性恋?
“你确定?”庄筑苹担心的问。
好友受的刺激太大了,毕竟相处了二十多年的人居然是个同性恋,这种打击她也受不了,安瀚浵再怎么大而化之,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件事一定要弄清楚,要不然一定会伤心死的。
在事情还未弄清楚之前,她绝不会让姓文的再接近瀚浵一步。
“我很确定,没有人会这么无聊去那种地方,你想想看,他的种种行为、他的娘娘腔、他的个性,不就代表了一切吗?”安瀚浵无力地垂下肩膀。
“你放心好了,我会帮你的。为了保护自己,你一定要远离那个死同性恋!”庄筑苹说得振振有辞,她绝对要保护瀚浵!
安瀚浵收起泪水,一脸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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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医院里,手术房中正在执刀。
手术的灯号依旧亮着,文霨然浑身是血地被推进去,已经过了四、五个小时依然没消息,一群男人站在门外,久久不肯离去。
面对最好的伙伴居然险遭不测;其余四个男人一脸憔悴。现在时间已见曙光,太阳渐渐露了脸,他们却一夜未合眼,因为文霨然正在手术室里和死神搏斗。
初步诊断,文霨然扑向那女人的时候虽懂得保护自己,但打在身上的子弹也不在少数,造成大量出血,又因为滚落一旁的撞击力太强了,有轻微的脑震荡,意识虽不是很清楚,但还未呈昏迷状态。
以这种情况来说,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的机率大概是百分之七十五。
虽有安大夫的保证,阎崭等人仍不敢松懈,彻夜守在手术房外,因为有那百分之二十五的危险,他们就不能够放心。
阎崭和御影得到消息,不出几分钟就赶到岚德医院,但最令他们百思不解的是,文霨然为何会突然冲出去救那毫无关系的女人?这不像他的作风,凡事要求完美的他绝对不会软下心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护士匆匆忙忙的奔到血库,拿了血袋又回到手术房。
几个男人不发一语,没有交谈,只是频频抬头看着墙上的钟以及手术显示灯。
文霨然将自己保护得很好,但是头部依然受到重击,身上又有多处枪伤,他们却不能为他做什么。
当时被他保护的女孩也在事后不见了;任务是结束了,但文霨然的伤,让他们陷入无止境的忧心中。
帝恒轻轻松松就处理好这次事件,阎崭也快速的摆平了费耶尔的走私计划,武靖灏更是干脆来个大屠杀,穆境佑则是向美国联邦情报局索取他们应有的酬劳。
这次的损失太大了,差一点他们就要失去最好的伙伴。
“帝,事情怎么样?”身为巡官的穆境佑抬起头问。
“解决了。”心情不怎么好的帝恒简单地回答。
这次事件将他们四个男人吓坏了,文霨然的中弹让大家吓得手忙脚乱,再这样下去,帝恒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心脏会有多强壮。
阎崭开口:“经过检查,确定中弹的地方是右肩、右大腿、左侧肾脏;擦伤的则是脸颊和右臂。”他怎会不担心,当他念出文霨然一长串的受伤部位时,他的心顿时坠到谷底。
“还有轻微脑震荡。”武靖灏冷着脸补充。
“这笔帐得好好算了。”帝恒沉下脸来,阴狠的眼眸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四个男人沉思着,皆不开口,心知肚明彼此想的都是同一件事。
这时,开刀房的显示灯灭了,护士将文霨然从手术房里推出来。
执刀医生安岚德开口:“失血过多,再加上脑震荡,病人要住院观察一个月。”
安岚德是黯猎的特约医师,不管是什么伤,岚德医院都会做最好的处理。
而安岚德也就是安瀚浵的父亲,其实安岚德早已经知道这五个男人的特务身分,也知道文霨然喜欢自己的独生女,但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不愿插手,也不透露他们的身份给安瀚浵知晓。
“一共取出六枚弹壳,将交给阎崭带回总部作化验检查。”安岚德摘下口罩,让护士推着麻醉未退的文霨然回特等病房。
化验检查是担心子弹里喂了毒,黯猎的射击手通常是用来狙杀其余关系者;这次文霨然用身子挡子弹,却不知是否有喂毒,如果有,他们就算想找解药都难。
“没事吧?”武靖灏敛着一双剑眉问道,文霨然惨白的脸色让他好担心。
“当然。”能有这种过人的意志力,就只有文霨然。
四个男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取而代之的是对文霨然大难不死后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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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瀚浵不敢按门铃。
她一早醒来,就频频安慰自己昨晚只是做了个恶梦,结果双脚就不自觉地走到文霨然家门口来了。
要是阿霨在的话,就表示昨晚的男人不是他,那他就不是同性恋,只是那个人长得很像他罢了。
但如果他不在呢?
她站在他家门口沉思着,一只手对着门铃要按不按的挥动着。
要是阿霨不在,那不就代表昨晚替她挡子弹的人就是他,而他现在一定是躺在医院里,绝对不会出现。
不!她该对阿霨有信心的。
安瀚浵小心翼翼地按下门铃,等待王嫂来开门。
“早啊!王嫂。”她笑得有点勉强,双手不自然的打招呼。
“早啊!安小姐,有事啊?”王嫂露出和蔼的笑容。对于隔壁可爱的小姐,她特别喜欢。“要不要进来坐坐?”
她突然有股很想落跑的冲动。她不敢面对现实,要是情况是后者,那她大概会伤心死的,因为相处了二十多年的朋友,自己却对他完全不了解,这算什么?
“谢谢你,王嫂。”她踏进门。
“这没什么啦!”只要是少爷喜欢的人,就是她的贵宾。
这女孩太讨人喜欢了,短短的秀发,总爱戴着帽子,虽然五官很平常,但是拼凑在一起就很有特色,大大的双眼、细细的柳眉、红润的双唇、小巧的挺鼻,整体的五官就很顺眼。
再加上迷迷糊糊、月兑线的个性最讨喜了,虽然外表娇弱得让人想疼惜,却拥有一副最古灵精怪的脾性,她的特立独行、大而化之,总是让她添增了不少风采,外貌不算漂亮,但那个性绝对教人喜欢,难怪文少爷会对她如痴如狂。
能拥有这种纯真可爱、正直不矫矜的个性就是讨人喜欢。
“阿霨呢?”安瀚浵小心地问道。
“少爷啊!”王嫂拉着她的手进屋。“前几天好像说要和老爷出差办事,但去英国也有一个多礼拜了,早在前天就应该回来了。”
“那伯父呢?”
“老爷现在正在书房里。”王嫂好心地告诉她,但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
“既然阿霨不在家,那我就不打扰了。”安瀚浵脸色一沉,神色黯然的离去。
阿霨不在,是不是代表昨晚的男人就是他?他身上有这么多伤,现在一定躺在医院。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存着什么心态,她很高兴、很感激他救了她一命,但心中却有说不出的惆怅感、酸酸地、慢慢地侵蚀她的灵魂。
她该不该去向他说声谢谢?还是要因为他骗了她而决心远离?
其实同性恋也没什么好可耻的。安瀚浵在心底为文霨然说话。
安瀚浵神色黯然的离去,在书房的文澄书从落地窗内看得一清二楚。
“我要出门。”他背对着门外的仆人说道。
“是,老爷。”仆人关上门,从容的下去交代司机。
文澄书一古脑儿的倒在位子上。
当他在今早接获儿子因任务而受伤,且足足手术了五个小时后,他就一直提心吊胆到现在。他此刻就是要奔往岚德医院去了解状况,顺便查查那帮人是什么来头,居然敢伤害他儿子。
而安瀚浵……他还是先不要告诉她好了,她一个女孩子家可能承受不住,况且文霨然又是因为特殊原因住院,如果让安瀚浵知道,那他的特务身份岂不曝光了?
这次的任务是然自个儿不小心受伤的,虽然事情内幕他尚且不清楚,但一向要求完美的然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难道他不知道在这危险的环境中不好好保护自己,随时都会送掉小命吗?也许,当初他就不该让然从事这样危险的工作……
文澄书收回思绪,直奔岚德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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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德医院的特等病房里,围着一群人。
文澄书看着憔悴的儿子,心头不禁揪了起来。
文夫人抚模着文霨然消瘦的面颊,心疼地唤着儿子。
为了这种危险的任务,儿子居然受伤了。天呀!这是她捧在手心上的宝贝儿子呀!她连让他吃一点苦都舍不得,是谁让他受伤的?
当初他们夫妻俩就不赞同他从事这么危险的工作,现在可好,这次受伤让他不死也去了半条命,他苍白消瘦的面颊让她心疼,从没这样的他,这次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阎崭宣布子弹并未喂毒时,大伙儿都松了一口气。
一旦中了黯猎发明的毒,通常在二十四小时之内都会回天乏术,因为这种特制的毒药只要几滴就可以毒死花朵,使其在瞬间枯萎、凋零;而毒药会和其他物质发生化学作用,进而在体内累积许多毒素,导致慢性死亡。
这次老天爷真是太眷顾他了,通常黯猎的射击手在出任务时总会将子弹仔细喂毒,不准出任何差错,文霨然这一次居然侥幸逃过一劫,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见儿子身上缠满了绷带,做母亲的怎么会不心疼?
“霨然!”文夫人哀伤地叫着儿子。
文霨然手指微微颤动着,他干涩得不能言语的唇缓缓开启。
“浵……”他困难地叫着。
“安大夫!然醒了,醒了!”文夫人喜极而泣。
顿时众人全忙成一团,连其他四个男人也被叫去使唤。
文夫人端着水喂他喝下,轻拍他的脸颊,“儿子,你醒醒!”
安岚德稍微检查了文霨然的伤势,笑着宣布:“霨然还好,恢复得很快,手术结束才三四个小时,他已能苏醒,这是个好兆头。”
众人松了一口气,看着文霨然缓缓睁开双眸。
“妈……”
“我在。”文夫人哭着握住儿子的手。
“妈,别哭,我没事。”他慢慢坐起身,却不小心牵动伤口,文霨然闷哼一声,忍住伤口的扯痛,开口说话:“让你们担心了。”
“流血了!”文夫人模上他的肩头,模到一滩血。
又开始一团混乱,拿绷带的拿绷带、包扎的包扎,文夫人则在一旁止不住落泪。
“没事,只是流点血,血太多,留在身体里反而不健康。”他风趣地开玩笑。
文霨然转头看向四周。“浵呢?”这时候,他最需要她陪在身旁,为什么他一睁开眼看到的不是他最深爱的女人?
“浵?”为什么文霨然会在昏迷时一直叫着这个名字?其他四人都搞不清楚状况。是谁?
“她还不知道你受伤了。”文澄书说。他开始担心回家要怎么向安瀚浵交代然受伤的事了。
“小女我自会处理。”安岚德微笑,给了文澄书一个保证。
这下他们可懂了。这位大概就是安大夫的女儿,也就是文霨然暗恋了二十一年的青梅竹马。
虽然没有她陪在身旁,但是倘若让她知道他的身份肯定会更愤怒,因此父亲的作法是正确的。文霨然思忖。
当务之急,就是让黑剎盟那帮人彻底断了想靠毒品赚钱的企图。
虽然他们以和黑剎盟谈判成功,但是以黑剎盟的奸险,绝不会这么轻易放掉这块肥肉。
他们要黑剎盟付出代价,居然敢在他们的地盘撒野,简直是老虎嘴上拔毛、太岁头上动土!
文霨然开始回想那天在酒吧里的一切,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为什么那天的事我都记不得了?”
安岚德笑着说道:“那是因为你脑部受到强大的冲击,脑震荡症状最近几天才会消失,只要好好休养,即可恢复,倒是你那一身伤就很难处理了,可能以后还会留下疤痕。”
“谢谢。”他此刻真的好想看到安瀚浵。
文霨然想起安瀚浵的笑容,不禁跟着粲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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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安瀚浵蹙着柳眉,坐在窗台边看着早晨台北市车水马龙的街头。
她依旧没见到文霨然,这一个月来的提心吊胆愈来愈重,她还是天天守在窗口期待他的出现,甚至只要一有电话、门铃响了,她就紧张兮兮的冲下楼去,才发现那都不是他。
这种生活再过下去,她铁定会发疯。
她只想知道他的消息,然而文霨然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失去所有的讯息,她天天到文家大门站哨,文家的人也不知道他家少爷究竟去了哪里。
天呀!这要从何找起?他这样无缘无故失踪了一个月,担心的人是她呀!
乱七八糟的心情根本不知怎么平复,一向乐天的她只能把事情往坏的方向想。
就算再怎么糟糕,他应该不会翘辫子吧?
安瀚浵在心底对自己说。文霨然根本就是个九命怪猫,命硬得很,自己根本毋需为他担心嘛!就算真有什么,他也会逢凶化吉的。
为了她死根本不值得,虽然她不知道那天的男人到底是不是阿霨,但是直觉就是这样告诉她。
阿霨这一个月来从未出现过,是不是代表他就是那天冒险救她的人?是不是说明了他现在正性命垂危?而她这个罪魁祸首却躲在这儿。
这些都是她的错,就算文霨然并不是那个同性恋,但是那男人救她一命、为她涉险却是不可抹灭的事实,她不管怎么说都害死了一个人,这些都是她的任性惹出来的,要是那天她肯听阿筑的话,能细心分析利害,就不会对不起任何人,也不会对不起自己了。
这都是她惹出来的!
老天爷干脆下道雷劈死她算了,每次总是糊里糊涂的行事,从不经过大脑思考。就是因为这种个性,每次总是要人来收拾善后,要人帮她擦。
她不仅对不起任何人,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另一方面,这几天文霨然终于将事情记得一清二楚了,他知道自己出任务时,因为一个面熟的女人而受了伤。
他不是这种人,在出任务时绝对不会有一丝丝的差错,然而他却为了一个无关紧要、已经注定要命丧黄泉的女人舍命冒险,这不是他的作风;一向将任务要求近完美的他,是不容许自己有一点点分神的。
但他依稀记得,在他出手救人之前,有个女人大喊“瀚浵”这两个字,才让他这样奋不顾身。
在中弹之后,他看了那女孩一眼,只觉得好眼熟,这身影就这样进驻他的心,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看过他。
……他惟一只记得安瀚浵、认识安瀚浵,在昏厥的那一刻,他甚至感觉到安瀚浵就在他身旁,一醒来,询问其他伙伴,他们却说只看到他救了一位大约二十来岁的女孩,那天灰暗的酒吧里,他们根本看不清楚她的容貌。
他纠结的眉心依然化不开,他很担心。
“我想回家。”沉思了一会儿,他毅然道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众人皆不知要怎么安抚他的情绪,只是瞠着大眼看着他再说一遍。
“我要回家,我想见她。”
“啥!?”
大家都知道阻止不了固执的他,文澄书进命令下去:“帮少爷整理东西。”
文夫人叹了口气,儿子的固执她实在管不了,若不让他见到要见的人,他肯定会做出什么吓死人、惊世骇俗的事,她还是由着他好了。
“儿子,你的伤……”
“死不了人的。”他只想尽速整理东西,回家见想要见的人。
其他四个男人无所谓地耸耸肩,微扯嘴角当作回应。
谁都知道黯猎文官是出了名的冥顽不灵,就算其他四人出马,也不见得能劝得住他,他这种固执的个性怕是一辈子都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