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灯光,闪烁着暧昧的气氛,酒吧里放着诡谲的音乐,乐声更是加重了酒吧里已经十分糜烂的气息。
两个俊朗非凡的大男人坐在吧台里,显然是酒吧里的酒保和调酒师。
“你干嘛阴魂不散地跟过来?”文霨然蹙着一双剑眉。这是他的工作,怎么武靖灏这家伙会像橡皮糖一样黏过来?
“没什么。”武靖灏一脸笑眯眯地回答。
原本是想争取假期,好好陪他那一堆迷人妖娆的阿娜答,但是他发现文霨然这次的工作十足富挑战性,于是他放弃了到印尼私人小岛会会阿娜答的机会,坚持来这大搞同性恋的鬼地方混。
不过这个选择也是正确的,他已经在酒吧里待上一个礼拜,酒吧天天爆满,挤得水泄不通,就为了亲眼目赌他和文霨然的容貌。
所以!不是同性恋的漂亮妹妹也会出现,这就是他到这鬼地方的惟一好处,这些漂亮的小姐他就照单全收了。
说到那位青梅竹马,虽从未看过她一面,不过听文霨然的描述大概知道是哪一型的了,以他丰富的经验,铁定是身高不及格、脸蛋不漂亮、身材很普通的那一种,只有那种大而化之的个性比较讨喜,可能阿霨就是喜欢那型的吧!
“已经一个礼拜了,怎么一点线索也没有?”文霨然擦拭着酒杯,低声问身旁的武靖灏。
“没关系。”叫他待一个月他也甘愿。武靖灏忙着打招呼。
“你可真厉害,到处都可以攀关系。”文霨然调侃他。
“中国人就是好客。”武靖灏回嘴,继续泡他的妹妹。“倒是你,做什么贞节烈男,人生就是要懂得及时享乐。”瞧他说得好像专家一样。
文霨然微笑,“只靠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武靖灏不搭理他,继续他的亲亲游戏。
文霨然的俊美倜傥、武靖灏的潇洒阳光,都吸引了不少的男同性恋,每个人争相挤到吧台来看这两位挺拔非凡的男子,沉迷于他们过人的外表,没发现两人温和的面目下隐藏的目的。
文霨然善于伪装,总是将敌人耍得团团转,但身为文官的他也有温和的一面,是他们之中较富同情心的一人,每天总是用温和的笑脸迎人,给人一种亲切、爽朗的错觉,所以黯猎的伪装任务都是交给他来处理。
而武靖灏就属于花心花到天理不容的地步,只要是女人,他总能照单全收,环肥燕瘦、清纯妖娆,他都来者不拒,表面上吊儿郎当,内心却是沉稳内敛,除了亲人朋友,甚少人能窥知他内心最真的一面。身为黯猎的武官,就是在出任何任务的时候保护委托人,这种耗费体力的工作非他莫属。
黯猎的阎官则是阎崭,他生性不爱说话,总以淡漠的态度处世,个性沉峻威严,以刚正二字管教组织里的弟兄,是黯猎的谈判高手。惟一最不喜欢的就是欺骗,他可以骗人,但其他人绝对不能骗他,所以黯猎的弟兄都敬他如神灵。
帝官帝恒,是五副官中最阴险、凶狠的,他所接的委托通常只杀女人,其余的敬谢不敏,虽在他人眼里是个洒月兑、一派自然的模样,但是一旦出任务就变个人,这样两极化的个性只有好友亲人知晓,他光用一张明朗的笑脸就可以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正因如此,他常常自嘲为卑鄙小人。
而他们的巡官就是御影穆境佑,此人喜怒无常,但办事效率算是黯猎里最沉稳、迅速的一人,由于精通各种忍术,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忍者,但最令人惊讶的就是——穆境佑是个混血儿。拥有一半英国白种人血统的他,在家世方面也算是名门贵族,在国际上,他是黯猎最大的后盾。
就在此时,文霨然耳畔的通讯器响了,传来帝恒沉稳的声音。
(可以吗?)帝恒正在总部的主控室,对着电脑反应的地点看。
“行,收讯良好。”文霨然慢条斯理地回答,目光锐利的寻找可疑的人事物。
他拿出放置在右胸前的单片伯爵眼镜擦拭,这是他的招牌动作,只要他杀人,就会戴上眼镜,而伯爵眼镜只是增加他儒雅的气质,镜片后,是一双锐利的眼。
(好久了,果真没消息吗?)帝恒打了个呵欠,对着通讯器嚷嚷。
“要是有消息我还得待在这儿?”他还是一派微笑。
(行了,要是有什么事就叫我。)这几天都没头没脑地在这儿和文霨然连系,忙得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而阎崭更倒霉,被长老们叫去和贩卖大量软性毒品的“黑剎盟”谈判,好几天都不见人影。
“阎呢?”文霨然好奇地问。据他所知,阎崭被长老们使唤去了,这种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个性造成他常常吃瘪。四人之中就他最不会骗人,心胸也最坦率,虽外表沉默寡言了些,但绝对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光会用假面具骗人。
(还没回来。)
文霨然挑眉,淡然一笑。“祝他好运了。”他清楚得很,这种谈判的工作就是他最在行,没办法,他能做的就是为阎崭祈祷。
两人结束了短暂的谈话,文霨然重新武装自己,阴柔的眼眸迅速扫过四周围可疑的人物,却发现角落五人聚集在一起,不知在讨论些什么。
“武!”文霨然眼中绽放出嗜血的光芒,眯眼心想要怎样听到他们的谈话。
“我知道。”武靖灏一改之前玩世不恭的态度,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精明干练。“准备窃听。”他从酒吧制服的暗袋里拿出薄薄的一片晶片,手一弹,就将晶片弹到那群人手中的皮箱上。
薄如蝉翼的晶片经过精心设计,内有一般电脑的容量,更有追踪和反追踪的程式,这是由黯猎的电脑部门设计出来的,外壳坚硬,不轻易被破坏。
窃听晶片很清晰的接收到他们的谈话,收发器就是挂在耳畔的通讯器,只要一个调整,转换频率,轻轻松松就能听取他们的谈话。
丙然,不一会儿,就传来他们窃窃私语的声音。
“午夜整交货,不许失败。”只留下短短的两句话,五个人就匆匆离开。
虽探测不到地点,但时间已经很明确了,只要晶片顺利的附着在皮箱上,他们就有办法听到该得到的情报。文霨然露出一抹笑容,终于该结束了。
许久,酒吧里的钟响了十二下,之前见面的五个人又聚在一起,偷偷的交换皮箱,为掩人耳目,他们挑了个最角落的地方交易。
“保哥,这数目的确是两百五十万美金。”男子清点数目,点点头道。
“很好。”那名叫保哥的男人点点头,和对方握手。“希望以后还能和贵盟合作,这东西我们点过了,数目没错。”
“可以走了。”戴着墨镜的男人左右张望,希望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五个人准备步出酒吧,显然已经放松戒备。
“请各位留步。”武靖灏一脸笑意,慢慢地从黑暗中步出。
“谁?”男子猝然转头,恶狠狠地看着眼前俊逸非凡的男子。
“我。”武靖灏懒懒的回道。
文霨然温和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黯猎想请你们去作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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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瀚浵偷偷模模地躲在酒吧门口,她正努力的做心理建设,祈祷自己别一进去就昏倒,丢了安家的脸。
庄筑苹则是大大方方的站在门口,拉着死巴着电线杆不放的安瀚浵。
“浵,你到底进不进去?”这女人没来之前还冲劲十足,现在就站在门口,却像个软脚虾一样踌躇不前,当初说要来的可是她呀!
“进去啊!”安瀚浵回答得理直气壮,但是巴着电线杆的动作依旧没变。
庄筑苹看向进进出出的人。“我就说吧!像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准没好人,我看我们回去好了。”
“好啦、好啦!再给我五分钟做心理准备。”说归说,但是要提起勇气去做却是另一回事,现在她就提不起勇气进去,谁教她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庄筑苹眯起眼骂人。“安大小姐,你之前说十分钟,现在你总共花了一个半小时在这儿蘑菇,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快疯掉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这是她第一次进出不良场所,当然会紧张!
要不是那死娘娘腔教授出什么超级烂题目,她哪会沦落到如此窝囊的地步!
“好了,快进去吧!”她回家还想睡一顿美容觉,可没美国时间陪她在这儿喂蚊子、抱着电线杆不放。
“不要啦!”她依旧巴着电线杆不放。
庄筑苹无奈地放开她,“够了吧!你要不要进去?不进去我就走了。”
“要!”开玩笑,她的论文还等着她动笔咧!不进去不就什么都完了。
“走吧!大小姐。”庄筑苹拉扯她头上戴歪了的帽子,拖着她走。
一进去,庄筑苹马上发现气氛不对劲,她紧紧握着安瀚浵的手,生怕她走丢。
另一方面,离安瀚浵最远的那一桌正弥漫着血腥的气息,两方随时要出手,文霨然冷笑的睥睨眼前五个粗犷的男人。
“黯猎!?你们是……”其中一个小弟惊呼。
“文官和武官。”
“游戏该结束了,我只要你们手上的两百五十万美金和白粉。”文霨然开口,眯着眼看着对手冷汗涔涔的表情。
老天!众人皆傻了眼。黯猎中的文官善于伪装,武官善于拳脚功夫,这两人都不好惹呀!不过他们该庆幸的是,好在帝恒没来,要不然他们恐怕没法活到现在。
“办不到。”为首的那人说话了,他的态度随即激怒了文霨然。
“办不到?”他头一偏,一旁的武靖灏就向天花板呜枪。
“别逼我杀人。”
这声枪声当然也吓到了刚进门的安瀚浵及庄筑苹。较脆弱的庄筑苹马上被吓哭了,但安瀚浵还是力持镇定,决定舍弃她的论文报告,带着庄筑苹逃难去。
庄筑苹向来胆子大,却被枪声吓哭了,安瀚浵在心里告诉自己绝不能害怕,要不然她们俩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她只能自救,现在拉着阿筑跑向出口就可以逃过这一劫。她天真的想着。
安瀚浵这个单细胞生物,居然还真不知死活的冲向大门,一心只想逃出去,就在她以跑百米的速度快握住门把时——
“把大门给我锁上,任何人不得进出!”文霨然强悍的下达命令,对想逃出这里的两个女人眯眼。
那个戴着NIKE帽子的女人,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安瀚浵无力地瘫在地上,绝望的闭上眼睛。
文霨然企图压抑自己对那个女人的好奇心,这是他第二次对女人有这种感觉,令他十分意外。
他眯着眼皱眉,仅仅是惊鸿一瞥,但距离遥远的女人给他的感觉异常熟悉,他甚至将那女人的背影和安瀚浵的身影合而为一……
武靖灏看着神色异常复杂的文霨然,不明白一向对任务要求完美的他怎么会在这时候分心、犹豫不决?“文?”武靖灏试探性地问。
这女人究竟是何来历?文霨然低头沉思。
“文。”武靖灏推推他,要他赶快解决这几个人。
“那个女人……”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太奇怪了,他竟对其他女人感到兴趣。
“女人?”武靖灏偏头想。文霨然不是只会对他的青梅竹马感兴趣?他何时开窍了?
“她是谁?”现在的他看起来既危险又性感。
文霨然傻了,武靖灏可没有,他依旧清醒地知道要办正事。
“我很闲,就先解决你们这些瘪三好了。”武靖灏身为黯猎的武官,拳脚功夫自然不在话下。他长腿一蹬,两三下就将对方提在手上的美钞和毒品全夺过来。
对方还反应不过来,一会儿后,才发现手上的货和钱都不见了。名叫保哥的那人显然是想硬碰硬,不出几分钟就和武靖灏打了起来。
武靖灏毕竟不是简单的人物,他对男人挥过来杂乱无章的拳脚不甚在意,一个漂亮、悍劲十足的回旋踢就将男子掠倒,但男子又爬起身,抹去嘴角的血渍,继续和武靖灏缠斗。
“不知死活!”武靖灏往他颈椎用力一击,男子当场倒地不起。
解决了一个王八蛋!正所谓擒贼先擒王,被他打昏的这人可能就是头头吧!武靖灏拍拍身上的灰尘。“说!你们将大量的软性毒品藏在哪里?”他抓起已经快陷入昏迷的男人,大吼问道。
据文霨然的情报网指出,今天交货的毒品只是这批货数量的十分之一,其他的十分之九都藏在相当隐密的地方。
男子嘴角流出血水,朝武靖灏奸险的一笑。“我不会说的。”
“你不会说,可不代表你的同伴不会说。”文霨然定神后说道。
“可恶!”男子愤恨咒骂,用眼神暗示同伴别说出交易的地点。
“我可以用我手上这些钱换你的命,并且要他们吐出这次交易的地点。”多少钱他不在乎,像这样肮脏的烂钱也许丢进水沟里还比较好。
“我主子不会轻易饶过你们的。”男子依旧嘴硬的还嘴。
“我也是。”文霨然笑得灿烂,眼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罢才的失神是意外,平常的他或许会摇摇头就算了,但今天的他似乎被撩起过多的情绪,他决定要和他口中的主子玩玩捉迷藏。
在场所有人都吓得牙齿打颤,文霨然温和的嗓音吐出的这三个字格外刺耳,仿佛是戴着天使面具的恶魔,用无邪的微笑迷惑众人。
安瀚浵看着远方的背影,只觉得有一股说不出的熟悉感。那个男人……
从男子伟岸的背影、不是很清楚的长相看来,这男人应该长得不差,但是怎么会进出这种场所?又为什么和另一群黑道分子起冲突?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可能他也是个同性恋吧!要不然这种暧昧的场所能出现什么不一样的人?
但是她的心就好像被石头压着,感到彼端的男人对她有着要命的吸引力,她总觉得那个宽厚的背,就好像某个人,一个她认识好久、好久的人。
由于刚才武靖灏朝天花板呜枪,酒吧里的同性恋早已四处逃窜。
现在酒吧里乱七八糟,每个人都抱头逃窜,守门的小弟差点挡不住汹涌的人潮,尖叫声充斥着整个场地,每个人高喊救命,都不希望成为枪下的牺牲品。
和男子同伙的其他人,早趁着混乱想跷头。
武靖灏迅速地开枪,十分准确地打中惟一照亮整个场地的暗灯,使原本就已经很暗的酒吧,瞬间暗了下来,每个人都分不清东西南北,酒吧里的人群更加惊慌,尖叫声顿时四起。
黑剎盟的几个人更想趁此机会逃出去,于是蓄意推倒几个人,制造现场的混乱。果然,每个人人心惶惶,经过几番推挤,文霨然更加控制不住场面。
“逃出去也好,反正我们外面有更多人。”文霨然以不低不高的声音说道,既是说给武靖灏听,也是说给那几个混混听。
“更多人?”众人吓傻了眼,包括黑剎盟的人和安瀚浵等人。
文霨然当然看到了,他饶富兴味的看着他们的反应。
五个人见文霨然和武靖灏没有动作,果然伺机而逃,大门一打开,就看到五十多个射击手拿他们当枪靶!
黑剎盟的人皆瞠大了眼。文霨然说处没错,他们的确有更多人在外面。
“你们是想看我们的脸,还是想面对门后的地狱?”文霨然恶作剧地道。
射击手中走出一位身穿白色西装的男子,这男人站在射击手之中异常显眼,那一身合宜的白色西装在夜色里显得诡异,但脸上带着的招牌笑容没人敢怀疑他的来历,这肯定就是阴狠、善于戴着假面具示人的帝恒了。
“嗨!帝。”文霨然懒懒地打招呼,眼里闪烁的光芒,是男人之间的友情。
“啊!我们好久没见了。”帝恒抬手回应,从容的走入酒吧内,对站在身侧战战兢兢的五人视而不见,仿佛当他们是隐形人。
这人就是帝恒?是外界谣传最阴险、最没人性的帝恒?怎么这男人的笑容不仅没有一丝杀气,还可以温暖人心!?
武靖灏朝他挥挥手,笑了笑。
“就这几个瘪三要你们处理这么久?”帝恒皱眉。
“是啊!他们就是不合作。”文霨然讪讪地道。
又不是他喜欢,而是这几个人实在太不识相了,只是要他们说出软性毒品的下落,就好像在玩躲猫猫一样。神经病!他文霨然是黯猎里最有良心,最有恻隐之心的人,他们当他是帝恒啊!
“阎要你们快点处理掉,我们已经问出下落了。”帝恒打了个呵欠,他还想回家睡觉哩,这几个人就是存心找碴。
“成功啦?”武靖灏心中雀跃不已,但要他挥别这些漂亮妹妹他还真舍不得。
黑剎盟的人听到“处理掉”这三个字,差点腿软。天啊!他们口中的“阎”就是最善于协调各方意见的谈判高手,想必他们的主子已经妥协了。
“可恶!”其中一名男子抓起抱头蹲在地上的女人,以手臂制住她的颈子。
很不幸的,安瀚浵就这样雀屏中选了。
“浵!”庄筑苹惊呼,却依旧不敢有所行动。
“别过来!饼来我就杀了这女的。”戴墨镜的男人气急败坏地吼道,从腰间抽出一把蓝波刀,抵在安瀚浵的喉间。
安瀚浵倒抽一口气,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动,她的小命就一去不回了。
“杀啊!”帝恒慵懒地靠在墙上。
“文官,你不是最有恻隐之心吗?难道你想看这个女人为我们而死?”他豁出去了!
这番话让文霨然抬头,隐隐约约看到那个戴着帽子的女人被压制,虽然四周一片黑暗,但他可以确定,这女人就是他之前一直注意的女孩。
“放人!”他动怒了,却不知为何动怒,是因为她吗?
安瀚浵觉得这声音真的好熟悉,但是她不认识他呀!
“我叫你放人!”文霨然狂吼,夺过武靖灏手上的枪朝天花板再鸣一枪。
“文!”帝恒疑惑地推推他。一向温文的文霨然居然会为了一个完全没有关系的女人动怒?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脾气?
那帮人为了活命,不计一切代价惹火他。“叫门外的射击手全撤下去,让我们安然离开这儿。”
他还以为他手上有王牌吗?不过就是一个女孩罢了!帝恒啐道。
只见文霨然戴上伯爵眼镜,这是他杀人前的预兆。
“你们惨了。”武靖灏带着看好戏的心理笑道。
那群人不但不放开安瀚浵,更变本加厉地叫嚣道:“要我放人可以,准备一辆车子让我们走,还有,我们的人你要放出来。”
帝恒开口:“这种条件我们不接受。”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女人,竟然要他妥协?他就是绝不放手。
黑剎盟的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没人性。戴墨镜的男人朝安瀚浵的颈项一施力,刀刃划破雪肤,一道鲜血往下流。
安瀚浵忍住痛,虽然颈项有点痛,但是她不怕,她还要照顾阿筑,她不能倒下!安瀚浵在心底安慰自己,免得还没轮到男人杀她,她就已经挂了。
今天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天,为什么她会遇到这样的事?
“够了吧!我们给的时间已经够多了,你放不放人?”男子吼道。
文霨然恢复冷静。“不放!我何必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冒险?”是啊!这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他。
天!这两派对峙的人马根本不管她的死活,她是无辜的啊!他们两方枪战不干她的事,为什么她要当冤大头?她还不想死啊!
听了文霨然不妥协的口气,男子脸色一变,“文官,我们以为你是正人君子,没想到你竟草菅人命。”
“草菅人命的是你!”他反驳道。
“好,那我就草菅人命给你看。”男子发狠似的想将刀子往下刺,却被突如其来的子弹打得手动弹不得,一把蓝波刀顿时往后甩。
饼人的枪法赢得众人的掌声,安瀚浵呼了一口气,但她还在男人的手里,绝对不能大意。一想到刚才就差点和爸妈、阿筑、阿霨莎哟娜啦,她不禁红了眼眶。
“杀不杀人还得由我决定,我这一枪就瞄准你的脑袋。”他从不杀人的,也从不放狠话,这句话让在场众人频打冷颤。
身为黯猎最有恻隐之心的人一旦被惹火,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帝恒和武靖灏站在一旁看好戏,连同情的眼神也不愿施舍。
男子架着安瀚浵朝大门移动。“不管怎样,我都要拼一拼!”
去死吧!文霨然嘴角挂着若无其事地冷笑,心里为这一心想送死的男人祷告。
男子依旧不放人,安瀚浵感到颈子愈来愈痛了,她忍不住伸手抚模,却模到一滩血。天呀!怕痛的她根本受不住,尤其鲜红的血更是吓死她了,凭她的高IQ,她知道自己离死期不远了,这男人就是想拖她下水!
她不要死!她用眼神向远方的男人求救,泪水也不争气的滑落脸颊。
现在只有他能救她啊!
她泪眼婆娑,脑海中只想到一个人——文霨然。
救我!不管心中呐喊的对象是他抑或是眼前熟悉的男子,她只是一心想活下去。
她大概是哭昏头了,居然觉得眼前的他好像……
她停止这种荒谬的想法,对着他一径苦笑,带着深深的诀别意味。
直到门缓缓地打开,门后五十几位射击手依旧不动,就等文霨然下令动手。
文霨然朝她微笑,就当是最后的礼物。
两人相隔十公尺远,但彼此依旧能感觉到互相吸引的熟悉感。
“动手!”帝恒懒得慢吞吞的,直接下达命令。
射击手上膛准备开枪,此时庄筑苹竟挣月兑众人,朝安瀚浵奋力一吼:“浵!”
千分之一秒内,文霨然脑海中闪过好几个安瀚浵的身影。
浵!?是他的浵吗?
他立即旋身上前,从男子手上夺过已快昏厥的安瀚浵,但为了看清楚她的容颜,文霨然被突如其来的子弹伤得遍体鳞伤。
在场的人皆傻眼,包括帝恒及武靖灏。
天!他居然在射击手开枪的同时,冒险去抢救已注定命丧黄泉的女人!
一向冷静的文霨然居然不顾一切奔过去护着那女人!优雅的伯爵眼镜已破碎掉落在地上,一声响敲在众人的心中。
射击手马上停止射击,发现倒在血泊中的男女。
“文!”武靖灏大吼,冲向前去察看。
帝恒依旧冷静的下令:“通知安大夫动手术。”
安瀚浵抚着自己的脸,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没死;而另一方面,文霨然正努力地睁开眼睛想看清楚怀里的女人。
模糊的身影好像连抱在怀里的感觉都一模一样,她是浵吗?是他最爱的浵吗?
文霨然眯起眼,想看清楚身下人儿的容颜,视线却愈来愈模糊。
在最后一刻,他只看到模糊的身影和安瀚浵泌的笑脸合而为一,随即昏了过去。
安瀚浵这才睁开眼,却发现倒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并不是之前挟持她的人。
之前挟持她的男子已经倒在血泊中断气了,那她身上的男人是谁?
她慢慢地抬起头,慢慢地移动身子,想看清楚救了自己的男人的脸。
安瀚浵急着想道谢,虽然他压得她有点痛,但这人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决定慷慨地让他多靠一会儿。然而一抬头,对上的却是在血泊中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天!眼前的他竟是她最亲密的青梅竹马,文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