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人团圆,中秋节是中国人一家团聚的日子。
但在这重要的一天,恭王府中却少了两位主角,让奕勇怎么也无法开怀大笑。风儿失踪已经两年多了,为了寻找他的下落,政儿也长期的四处奔波,这个家还像个家吗?
奕勇无心的吃完晚餐,发放象征吉利的圆饼给众多妻小后,突然只想找个角落,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
“爷,好久没看到您,怎么这么早就想休息了?”仗着早入王府几年的资格,二房雅云率先的提出抱怨。
“我累了。”王爷斜睨了雅云一眼,懒洋洋的回应,毫不留恋的走出饭厅。
“哼,要不是你那不长进的儿子无故失踪,政儿也不用忙着找人,连节都没办法赶回来过!”受到冷落的雅云,忍不住把气出到翠华头上。
“你说那是什么话?是政儿有良心,惦记着我家风儿,哪像你的宝贝儿子,对自己风儿的生死,从来不闻不问!”没事让人找碴的翠华,恼火的大声反击:“爷都没有说我不是,你这恶婆娘,没事想来挑拨离间吗?”
“唷,你这骚蹄子,不要以为儿子不见了,讲话就可以很大声。如果爷对你真有心,怎么不见他关心你几句?”雅云不甘示弱的恶言相向。在府里,其他偏房都对自己敬畏三分,只有这个酒女,从来不把她放在眼里!
才走到门外,奕政就听到身后传来吵闹的声音,想必自己那几个没见识的偏房,又在互揭疮疤。怕柔顺的元配,无法控制场面,他恼火的踏回饭厅,果然见到二房和五房一副准备大打出手的模样。
“这像话吗?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你们还嫌家里不够平静吗?统统给我回房好好反省!”奕政的怒斥声,让两个怒目相向的妇人,害怕的低下头。
“爷,这……这不是雅云的错,是翠华她没事找我麻烦,硬说咱们的雄儿不顾手足之情,不帮忙寻找风儿。你也知道,雄儿正在学习掌管商铺,总要有人替爷分担些事情吧!”
“庄雅云,你别欺人太甚,想要含血喷人,明明是你……”
翠华气得浑身颤抖的反驳,话还没说完,就被奕勇的责难声打断。
“够了!统统给我住嘴!翠华,你真是太不识大体,自己儿子丢了,还怪别人没帮忙寻找?我也没见过你表示要南下寻子的意图,你这做母亲的,未免也太差劲了!”
“爷,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您难道不知道,我足不出户,为的只是想多陪在您的身边吗?”
“我不需要你陪,你的儿子才需要你关心。风儿两年多音讯全无,你却三天两头的找人吵架,你真的愈活愈回去了!”
“爷,我从来都不知道,您竟然偏心到如此地步。为什么您就那么吝惜对我说句好话?如果娶了我,让你觉得羞辱、抬不起头来,您为什么不干脆把我给休了,也许大家都会过得愉快些!”
“你这是什么态度,竟然敢这样子同我说话?”
“怎么?我说到您心坎里去了吗?我知道你一直认为我出身低,可是却偏偏娶了我,你可要知道,今天有这结果,完全是你一手造成的!我宁愿自己还是个人尽可夫的娼妇,也不想进到王府,让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假道学践踏!”
“你……放肆!”恼羞成怒的奕勇,扬起手掌,狠狠的往翠华脸上一掴。
“哈、哈、哈,你终于生气啦!我宁愿你待我这个样子,也不愿活着像个没用的摆饰。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心里在想些什么,从来没有真正的关心过我!”抚着热辣的脸颊,翠华开始歇斯底里的爆发出内心的不满。
“你有完没完?别以为我不敢再打你。”
“打啊!炳、哈、哈,我才不怕呢!你索性把我休了,丢到大街上去,偏偏好面子的你又做不出来。你一直认为自己很勇敢是吧?我告诉你,你不过是个懦夫,连对抗老王爷的勇气都没有,你不但毁了所有偏房的幸福,还就误了咱们的青春。”
“你……”奕勇硬生生的收回扬在半空中的手掌,狂怒的大喝:“来人啊!将这名疯妇,给我带回她的别馆,不要让她出现在大厅上!”
“你说我是疯妇?也罢,我确实是疯了,才会一直爱你,为你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看看我今天得到的是什么,你不想见到我?哈、哈、哈,我早已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了!”
“快将她拖出去!”奕政愤怒的对左右侍从下令。
“我就那么令你难以忍受吗?如果今天风儿也在场,你会表现得如此愤怒吗?我告诉你,他不是你的儿子,他是我和街上卖猪肉生的儿子!炳、哈、哈,想不到你引以为傲的孩子,竟然不是你的骨肉,你心里可像我一般的快活?你该看看你现在的表情,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
“你……你说什么?”
“我说奕风是卖猪肉的儿子,你在乎吗?”豁出去的翠华,什么都不怕的开始胡言乱语。她受够了,为什么眼前的男人,总是要把自己踩在脚下?她也要让他尝试吃鳖的滋味!
“你、你这不要脸的女人,把她给我抓起来,关到地牢里!”
“奕勇,你以为你很高尚吗?我不要脸、是个婊子,你还不是娶了我,疼我和别人生的杂种!”
“你……我要把你给杀了,竟然敢背着我偷男人!”奕勇怒不可遏的掐住翠华的脖子,想将她捏死,身子却被元配大力的抱住。
“王爷,你快放手,你杀了她,会一辈子无法快乐的,这就是她的目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咱们全都会犯错,但不要一直的错下去啊!”
博尔济吉氏静儿哭泣的哀求奕勇,希望他别做傻事。事情闹到今天这地步,或许大家都有责任吧!
奕勇看了爱妻一眼,理智慢慢的回复,松开紧扼住翠华的手,看着她不停的咳嗽,全无心疼的感觉。终于,做了件他一直想做的事。“给她一天的时间收拾东西,将她赶出王府!”
两天后,该是翠华离开王府的时候,但她始终没有踏出去。因为在听到王爷的决定后,隔天早晨,就让春儿发现她在卧房中上吊身亡。
在她床边留下了两封遗书,一封是给她挚爱的男人奕勇,一封则是留给风儿。
☆☆☆
“你确定身子好多了?咱们这趟回去,起码也得花上半个多月的时间,我真怕你会吃不消。”
“大哥,我已经躺了快一个月,中秋节都要到了,我想阿玛和额娘一定很挂念你的;再说我可以躺在马车上休息,又不是骑马赶路,没有问题的。我不想你因为我的原因,而让阿玛挂心。”
“好吧!那咱们明天出发。”已经有阵子没和家人联络,奕政知道如果再不北上,确实会让府里大小币念,而且以风儿的善良,也会因此耿耿于怀。
北上的行程非常缓慢,主要是奕政不想让风儿太过劳累。抵达开封,正值中秋节前夕,照这种速度,是无论如何也来不及回家过节。
奕政派人先捎了封家书回家,表示自己正在回京的路上,信中并没有表示找到风儿,只是简单的透露有了她的消息。
一行人在开封城多待了两天,主要是为了庆祝中秋节。奕政在行馆中,率领着风儿和所有家仆一起祭拜、祈福,内心充满感激的他,暗自祷告,希望能和风儿及家人长久厮守。
“大哥,看你刚刚祭拜时一脸专注的模样,你是同天老爷求些什么呢?”风儿吃着月饼,好奇的询问坐在身旁的奕政。
“我希望咱们一家子都能平安、快乐,长相聚首。不过现在想想,要求你们这些妹子待在家里,似乎太不仁道,你们总有天要嫁人的。”
“我不想嫁人,我只想陪着大哥……和所有的家人。”风儿原本只有说陪伴奕政,可转念思索,总感到不妥,特别再补充了所有家人。
“真的吗?我很高兴你心里是这么想,但为了你的幸福,你终归要找个好男人嫁了!”
“我觉得和你……及家人在一起,就很幸福。倒是大哥,你该不会想成亲吧?算算年龄,你也该娶亲了。”
“别再提我的事,我自有打算。”
“可是大哥……你也快二十五岁了,难道阿玛和额娘没有催你吗?”
“说这事干么!多杀风景,咱们到前面池塘边去赏月。”
换上女装的风儿,更是明艳不可方物。奕政扶着她的身子,两人漫步于池塘边,看着地上那重叠亲密的影子,像极了恩爱的情侣,如果可以选择,他真希望和风儿如此相守直到永远。
诚实的面对自己的情感,奕政知道自己崇拜风儿,欣赏她的智慧、善良、文采,更沉迷于她的美貌。从来没有任何人,可以在他心中造成这般的影响,如果她不是自己妹妹,他早用八人大轿把她迎回府里。
近亲通婚,在满族里十分盛行,可是也仅限于堂兄妹、表兄妹;娶自己同父异母妹妹的例子虽然也有,但毕竟不可能发生在恭王府。
对于风儿,他不敢有冒渎的念头,只想在她身边静静的看着她,这就算是他目前最大的享受。如果有那个权力,他想把她藏在自己的身边,不让其他男人觊觎她的美丽,也不会让人轻易的接近她。
不过这些念头,只是想想罢了,他不可能做出这么自私、病态的事情,他该为风儿的幸福着想。
“大哥,你看那池里的月亮……”正醉心于欣赏美景的风儿,猛一转身,正巧撞上紧紧跟着她的奕政。
怕她站不稳,奕政赶紧伸手圈住她的身子,在明媚的月色下,两人有如中邪般,深深的凝视着彼此的眼睛。
那神奇的魔力又出现了!看着奕政贴近自己脸颊的面孔,风儿只觉晕眩无法呼吸,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期待事情的发生。
看着风儿那有如天仙姣好的面容,奕政忍不住想要亲吻那粉女敕的脸颊,进攻那红艳欲滴的芳唇,只是理智不停的在他脑海里大声呼唤:她可是他的妹妹,不是才决定不该对她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吗?
费了好大的精神压抑住的冲动,将脸颊凑近风儿脸庞的奕政,只有无奈的贴着她的耳际说:“小心点,别摔着了!”
“嗯。”
要不是月色昏暗,风儿相信大哥一定可以发现自己的脸,红得跟关公一样。为什么每次大哥贴近她的身边,总是会让她有兴奋、无措、期盼……等等莫名的复杂情绪呢?
“咱们进屋去,夜凉了,你也该早些休息!”看着风儿低头不语,奕政知道她在害羞,他怎么可以利用她的无知,做出挑逗的行为?他开始有些瞧不起自己,可是却无法控制的一再想亲近她。
送风儿回房后,心情不佳的奕政,在侍从的陪同下,到镇上的酒楼买醉,还召了个酒女回府过夜。他想用这放纵的方式,麻痹内心不正常的情感,然而,在一夜狂欢后,却发现自己早已病得无药可医。
一夜宿醉,让奕政感到头有些疼,推了推身边一丝不挂的女人,不耐烦的说:“你可以走了,待会儿我会让护卫领你去拿银子。”
“爷,您这么早起啊,需要艳红替您更衣吗?”
“不用了,快穿上衣服离开这里吧!”
“爷,您以后还会来看艳红吗?”环顾四周豪华的摆饰,艳红知道枕边人在王府的地位一定不低,搞不好还是什么王爷、贝勒的呢!不趁机好好的巴结一下,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少啰嗦,快走吧!”奕政厌烦的推开靠过来的艳红,希望她懂得分寸。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风儿的声音:“大哥,你在同谁说话啊?咱们不是一早要上路吗?”
“风儿,你回你房里等等,我马上去找你!”奕政不由在内心咒骂:这铁护卫跑哪儿去了?怎么让风儿直接跑来拍门?不知道为什么,私心里,他不想让风儿见到自己放荡的一面。
“没关系,我在门外等你。”
奕政急忙的穿好衣服,一边警告身边赤果的女人:“你等门外没有声音再出来,听到没有!”
见着奕政凶悍的模样,让艳红打了个冷颤,合作的说:“是的,爷。”
穿好衣服的奕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却被兴高采烈的风儿往房里推。“大哥,我昨晚特别帮你缝了腰带,你试试看。”
奕政急忙挡住风儿的视线,推着她往外走,尴尬的说:“……风儿,咱们屋外谈。”
“大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客人……”不管奕政怎么遮掩,风儿还是看到那正忙着捡起地上散落衣服遮住赤果身子的女人。她顿时面红耳赤,不知如何自处,只好往自己的厢房飞奔而去。
必上房门,风儿发现脸颊已经布满泪水。内心里有种难以忍受的强烈痛楚,她不想见到大哥和其他女人在一起,虽然不太明白他们关在房里做了什么事情,她还是不想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为什么那女人那么不知羞的在大哥面前月兑光衣服?风儿知道,一定是大哥同意她这么做的。大哥喜欢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吗?
“风儿,你开门,那……那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奕政拍着风儿的房门,一边解释自己的行为,就像个做错事急着取得妻子谅解的丈夫。
风儿抹去脸庞的泪珠,赌气的说:“大哥,你……你别管我,去招呼你的客人吧!”
话虽然这么说,可她却竖高了耳朵,仔细听门外的声音。如果大哥真就这样子走掉,她就再也不理他了!
“风儿,她已经走了,快开门,我要试试你做的腰带!”
恼怒的看着自己缝制的黄色腰带,风儿顿时觉得它好丑陋,生气的拿起案上的剪刀,剪成碎碎的好几段。
“风儿,你在干什么?是不是吓到你了啊?你快开门啊!”奕政拍了半天,仍得不到回应,心急如焚的他一脚踢开房门,让站在案边的风儿吓了一大跳。
“大哥,你干什么?你把门都踢坏了!”
“我才想问你干什么,为什么把腰带给剪断了?”奕政看着桌上那剪成碎片的腰带,觉得好难过。
“它……不够好看,你随便找,都可以买到绣工更精致的腰带!”
“你怎么这么说?这可是你做的,在我心里没啥东西比得上它的价值。”
“你别哄我了,快去陪你的红粉知己吧!”风儿没好气的推开奕政。
“风儿,你不要不讲理,那女的不过是……”奕政一时间辞穷,不知该如何解释。
“不过是什么?”风儿有些盛气凌人的逼问。看到大哥慌张的神情,突然领悟到自己根本没质疑的权力。“大哥,对不起,你甭说了。那都是你个人的私事,我不该过问的。”
“风儿,你……”奕政讶异的看着她哀怨的眼睛。难不成她在吃醋?莫非她对自己也有特别的感情?只是这些话,生在脑子里,却问不出口。
“大哥,咱们该准备上路了!”风儿不敢注视大哥的眼睛,怕他发现自己对他强烈的情感,早已超越手足之情。
“是的,一刻钟后,我在前院等你。”奕政知道年长的自己,该学着用理智控制场面,说完就转身走出风儿的房间。
☆☆☆
这一路北行至石家座,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十分暧昧。他们喜欢对方的陪伴,却又害怕自己会陷得更深,所以往往相对无语,偶尔不经意对上彼此的眼睛,又会慌乱的急忙转开。
或许彼此都该去寻找各自的对象,奕政苦涩的思索。天下之大,总该有个适合他们的伴侣。这不正常的情愫,早该结束,或许他根本不该花心思去寻找失踪的风儿,这次相聚,只是让两人更加的难以分开。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奕政知道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对风儿的事,做到不闻不问的境界。
“小王爷,王爷派了个报信的人来客栈送讯儿给您。”铁护卫走近正在后院散心的奕政身边,发现他竟然对自己的接近毫无察觉,还有些错愕。
“喔,我马上过去。”
会是什么事呢?奕政一边走,一边猜测。阿玛鲜少让人捎讯给自己,该不会是府里发生什么事吧?
奕政加快步伐的来到上房的大厅,急忙接过送信人手中的家书阅读。信上只简短的写几行字:
政儿:
速回王府,勿再挂念奕风之事。他非恭王府之骨肉,一切乃为父的疏忽,详细回府再叙。
案字
这是怎么一回事?对于简笺上所书的一切,奕政有些模不着头绪。莫非阿玛知道五娘欺骗风儿性别的事,生气得不想承认她?
“你可知府里发生了啥事?”奕政忍不住询问送讯来的侍从。
“这……小的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让你答话,自然不会追究。”
“小的只知道中秋那天,王爷发了好大的脾气,决定将翠夫人赶出王府,可没想到隔天翠夫人就上吊死了。”
“什么?!”听到消息的奕政,感到无法相信。怎么会这样子呢?他知道五娘向来行事偏激,却从没料到她会如此的想不开。一时忘记不该同下人讨论府中丑闻,接着追问:“你可知王爷为什么要将翠夫人赶出王府?”
“这……这小的真的不知道了。”送讯的虽然耳闻些小道消息,却抵死也不敢透露,要让王爷晓得,只怕下场会很凄惨。
见着送信侍从一副慌张不安的模样,奕政知道再追问也没有用,看来一切只有等自己回王府后,才会了解。
五娘的死、父亲绝情的态度,如果让风儿知道,她一定会十分伤心,奕政决定暂时不告诉她。
原本计划在石家座多停留两天的奕政,当下马上改变主意,嘱咐随行的一行人,隔日随即上路。
得知消息后,用晚膳时,风儿忍不住好奇的询问:“大哥,是不是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见你脸色不是挺好的。”
“没有什么事,只是想早点回京里。”
“大哥,你觉得我穿着女装,同你们一块儿进京妥当吗?”
“这……”之前奕政不觉得有何不妥,但看到家书后,想法就没有之前的乐观。“我想可能要委屈你,换上男装,你就当是我南方邀请来的朋友,先住在我京里的行馆。”
“大哥,别说啥委屈我的话,我觉得你这法子挺好。我可不希望阿玛从流言中,先发现到我的秘密,他一定会气坏了。”
“嗯……我会先回府里探探阿玛的口风,你就别担心那么多了。”
万一阿玛生气得不愿意承认风儿,那她该怎么办?
奕政忧心的看风儿一眼,发誓不管父亲的想法如何,他绝对要保护她,尽量不让她受到伤害。毕竟这是上一代的恩怨,为什么要让无辜的风儿来承担呢?
☆☆☆
抵达京城,安置好风儿后,奕政就急忙的赶回王府。
他知道如果想了解事情的究竟,最好是询问自己的额娘,因为在气头上的阿玛可能根本不想讨论这些事情。
“政儿,你可回来了,你这趟出门快半年,真让娘想死你了!”博尔济吉氏静儿握住儿子的手,仔细端详他的面容。“你好像瘦了些,是吧?”
“没的事,额娘,孩儿都吃得很好。”
“唉,你回来就好,也许你阿玛见着你,心情会好些。”
“额娘,府里究竟是发生了啥事?”
“这一切都是孽缘啊!我实在不想看到这事情发生……”个性温婉的恭王妃,一面诉说经过,一面伤心的掉下眼泪。
“额娘,您是说风儿她不是我妹……弟弟?!”奕政讶异得无法思考,过了几秒,一阵难掩的喜悦才在他心里升起。这不就表示他喜欢风儿其实是很正常的情感,只是这是真的吗?
“但是翠华告诉你阿玛的,她和你阿玛吵架时,说风儿是她和别的汉子生的。不过在遗书里又说,她从来没有对不起你阿玛,风儿是她从镇上偷抱来的。我对这其中的事也很疑惑,只是你阿玛却气得不想追究真相。”
“总不能让风儿的身份不明不白吧?或许问问五娘的丫环春儿,她会知道其中的大概。”
“我也是这样想,只不过等我想找她来问话时,发现她不见了,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王府的。我想,翠华的遗书该是真的,她已抱着必死的决心,没必要说谎。”
“额娘,其实我已经找到风儿,可是不敢让阿玛知道。我也没有告诉风儿,五娘已经死的消息。”
“你找到风儿了!”博尔济吉氏静儿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其实风儿讨喜的模样很得她欢心,只不过现在府里发生这档子大事,要不然她还真想马上见到那可人的小娃子。“他还好吧?这两年多来,究竟是到哪儿去了?”
“这……是五娘安排风儿失踪的,因为事实上她是个女娃子,五娘为了讨阿玛的欢心,却欺骗阿玛她是个儿子;怕阿玛发现实情,才故意让她消失的。”
“我真不懂翠华在想什么,她一直都没有想透,有些事是不能强求的。我想这些年来,她心里比谁都痛苦,才会做出许多失了理智的事,最后选择走上绝路……”博尔济吉氏静儿感伤的拭泪。其实翠华算是个多情人,只可惜性子偏激些。感情是不能勉强的,这一切该怪谁呢?她只知道自己能得到丈夫的爱,是何等幸福。
“额娘,这件事对大家都是伤害,也许随着五娘的死,可以让一切落幕。只不过风儿她该怎么办?我总不能丢着她一个女孩子,让她到处流浪吧?”
“但真是很棘手,知道她身世的人,统统都不在了……”博尔济吉氏静儿也伤透脑筋。“眼前,你也只有先将她暂时安顿在你城里的行馆,同时设法让人调查究竟,再作打算。只不过,现下她和你无血缘关系,又是个女子,只怕会有不好听的话传出来。”
“额娘,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愿意娶风儿为妻。”
“政儿,你疯了!要让你阿玛听到你说这些话,不打死你才怪。现在风儿到底是谁家的孩子都还不知道……”
“额娘,就像你说的,五娘没必要说谎,这表示风儿不是阿玛的孩子。既然她与我无血缘关系,为啥我不能娶她?”
“傻孩子,你还是听不懂我的话吗?你是恭王府的小王爷,怎么可以娶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呢?”
“额娘,难道血统真的那么重要吗?我以为经历过这些,你们会明白,没有感情的婚约有多么可悲,难道您希望我遭遇同样的事吗?”
“政儿,你该不会是在告诉我,你喜欢风儿?”
“是的。”
“可她是你的……妹妹啊!”
“现在不是了。”
“我……我还是没办法同意你的想法,好歹你总要查出她的真实身份吧!”
“额娘,我会的,孩儿只希望那天到来,您会站在我这边,替我说话。”
“你下去吧!我头好疼,到时候再说。”
奕政只觉得自己一颗心浮啊沉沉。不管如何,他一定要设法找到风儿的女乃娘,因为她的身世,攸关两人将来的命运。
☆☆☆
陪着双亲用完晚膳后,奕政觉得自己在王府一刻也待不住,只想赶紧前往自己的行馆,探望风儿。他现在终于可以没有顾忌的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不必再牵挂着伦常的问题。
“大哥,你怎么来了?你今儿个才回京里,不是该留在府里陪阿玛和额娘的吗?”
“我已经陪他们用过晚膳了。”奕政说完话,就执起风儿的手,关心的问:“一切都还好吧?”
虽然以前常和大哥手牵着手,可是最近已经没有这些举动,对奕政突然表现的亲热态度,风儿感到很不适应,羞赧的抽回自己的手。
“很好,你下午才问过我的。”
“你不喜欢让我牵着你的手吗?”
“大哥,这……”这教她怎么回答?风儿为难的看奕政一眼,想明白他问话的用意,却讶异的看着他双眼热情的盯着自己,难道他忘了他们是兄妹吗?亲密的举动,也该要有个分界。
大哥这字眼,听在奕政的耳里,愈来愈刺耳:“别叫我大哥。”
“可……你是我大哥啊!”大哥是怎么了?风儿不敢直视他的目光,迟疑的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不管怎么着,你是我大哥是不变的事实。”
“你是因为我是你大哥,才对我好的吗?”
“大哥,风儿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懂的。看着我,我要你告诉我,你心里是否很在乎我?”
“这……大哥,我……我当然是在乎大哥的。”
“我不是你大哥,额娘今天告诉我,你娘说你是她从镇上抱回王府的。”
“不、不可能,娘从来没这样说过,你不要吓唬我。”
“风儿,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想早晚要告诉你,只希望你听了不要太难过,五娘她已经死了。”
“什么?!大哥,你说的可是真的?”顿时眼泪泉涌出风儿的眼眶,她无法置信的抓住奕政的衣袖追问:“娘怎么会突然死了?”
“这……她是因为和阿玛吵架,自杀死的。风儿,你不要太难过,或许对五娘而言,这是个解月兑。”
“一定是阿玛说了让娘伤心的话,阿玛难道不知道,他的一言一行左右娘的一切吗?他为什么要对娘这么残忍……娘!您为什么不让风儿陪着您?娘,风儿好想您!娘……”无法克制的悲伤,如潮水汹涌的侵袭而来,风儿伤恸欲绝的哭倒在奕政的怀中。
奕政知道这时候再多安慰的话,都是多余。他心疼的抱着不停哀泣的风儿,坐到床边,体贴的频频为她拭泪。
哭泣中的风儿,断断续续对着奕政诉说童年时和母亲相处的回忆,他专心的听着,适时的说几句安慰的话,只希望她不要这样子折磨自己。
饼了子时,悲伤过度的风儿,终于靠在奕政的怀中睡着。
望着那泪痕斑斑的小脸蛋,奕政心中兴起无限爱怜。想替风儿换个比较舒适的睡姿,但她却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袖,他索性抱着她,和衣躺卧在床上。
他轻拍着风儿的背安抚她,享受两人间亲密的幸福感,总有天,他会让怀中的佳人成为他奕政的新娘。
他这辈子只想爱风儿一人,也只要她!深情的在她哭肿的眼睑印上亲吻,这媚眼的女人,是属于他的,他绝不会轻易的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