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少爷你要去哪里?”铁护卫见奕政掉转马头,往岸边奔驰,心急的险些暴露小王爷的身份,急忙改口。
“我刚见着个人影,好像是风儿。”奔驰了数步后,奕政勒紧马缰停了下来,怅然若失的说:“我想我看错了。”
“怎么了?少爷您说的人在哪里,我派人去打探!”
“不用了,是个年轻的少妇,大概是我眼花了。”奕政看着走入人群中,身一女装的背影,暗骂自己冲动。他怎么会将个女人误认为风儿?他也未免寻得太心急,差点就闹出笑话。
“少爷,太阳快下山,咱们找个客栈休息一宿,明儿个再渡江到扬州吧!”
“也好,大伙儿也累了,你就去打点一切吧!”奕政意兴阑珊的骑马跟着铁护卫,回到繁华的大街。
望着一桌的佳肴,奕政却全无胃口,想到今日下午在码头见到的身影,就让他心情沉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害怕自己将风儿的形貌全然忘记,甚至连寻找的热情也逐日的磨灭。
想到自己今天差点认错人,让奕政内心更加惶恐不安,他无法原谅自己竟然错认风儿的面容……他不能够放弃!
可是不放弃,又能如何呢?因为这两年来,他将全部的心力都放在打探风儿的下落上,于朝政都无心过问,这样子下去,着实不是办法。身为恭王府的长子,他要挂记的事情还有许多。
“少爷,怎么这饭菜不合您味口?我让人撤了去,再换几道热炒来!”铁护卫在一边关心的询问。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到外头去透透气,你别跟来。”
“小……少爷,您一个人在路上逛,可要小心点儿。”对于主人说的话,铁护卫不敢不从,只能一旁叮咛着。心中却打算,等奕政走远后,自己再跟在身后保护他。
“嗯。”奕政推开眼前的碗筷,心事重重的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不知不觉中抵达江边,望着滔滔江水,迎着阵阵徐风,让郁闷的奕政只想对江狂吼,一吐心中的怨气。
突然远处传来的喧闹声,吸引了奕政的注意力,因为其中有个声音好熟悉,好像是……风儿的声音?!他是不是真的思念风儿成疾,今儿个才会一直出现这些个幻想?可是他的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往争吵声靠近。
☆☆☆
常州的纺织技术誉满全国,明末清初,皇室贵族的御用珍品,全部来自于此地。跳下船,抵达人群杂杳的常州城,风儿当下思索,该找个店铺买几套衣裳,换去自己一身污秽的衣物。
买了几套现成的男子裤装后,浑身肮脏、疲惫的她,在街上找了间干净的客栈休息。睡不到一个时辰,却因为饥饿醒了过来,索性换上男装,打算到城里闯荡一下。
罢学会使钱的她,煞有其事的和摊贩老板讨价还价,买了些肉饼、芝麻糖充饥,却不懂得“钱不露白”的道理,让许多无赖盯上了她。
走进马铺,想挑只代步工具的风儿,站在匹全身黝黑的公马前,端详许久,突然身边传来一名男人的说话声,打断她的思维。
“公子,你选的这匹马,不是顶好的。咱们替你介绍一下,前面街口转角的店铺,卖的牲口品种好,价格又公道!”看着跟前三名男子,语气诚恳、相貌老实,风儿以为只是前来兜生意的马贩,不疑有他,就跟着他们走出店铺。
转了几个弯,人行愈来愈少,已经快走到了渡船口,风儿开始产生疑问:“小扮,你说的马铺在哪儿?还要走多久?”
“快到了,就在前头。”其中一名年纪较长的男子,回应了风儿的话,使了个眼色叫其他两人护在她的身边,催促她继续前行。
人迹愈来愈少,让风儿的警觉性增高,犹疑的问:“前面是过江的地方,我今儿个下午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有马匹兜售?”
“那是咱们傍晚才运来的,就在那大船边,再走几步路就到了!”
“不,谢谢你们的好意,我想我还是回到街上去看看好了。”说完话,风儿想转身离开,却让身后的壮汉挡住去路。
“想离开?没那么容易,咱们兄弟陪你走这么远的路,你不看看货色再决定,不觉得说不过去吗?”
“请你们让开!我不想买了,是你们自己要带我来看的,可不关我的事。”风儿顿觉苗头不对,警戒的看着眼前脸色变得凶恶的三名男人。
“要走可以,把你身上的金子乖乖的交出来。”
“你们未免也太放肆了,这可是有王法的地方!”
“嘿嘿,王法现在可管不到我们,你是要乖乖的交出钱来,还是要咱们对你动手?我可不希望在你这白女敕的脸上,留下难看的刀疤。”年纪较长的男子说完话后,三人随即亮出锋利的匕首,朝风儿逼近。
风儿认为自己真是个标准白痴,连点警觉性都没有,好不容易才逃出魔爪,又面临眼前的难题。
凝神的观看四周,发现近处连个人影都没有,于是摆开弓字步,运气于双臂。想到李大爷被她打得生死不明的惨状,不想惹麻烦的她,好心的开口警告:“各位小扮,我奉劝你们还是别找我麻烦,正当的去做生意吧!”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废话少说,弟兄们上!”三人将风儿围在其中,手法迅速的耍刀,看起来每个人都有些功夫底子。
闪避了几招快刀攻势,风儿才知道自己低估了对方,看来这场架有得打了。不到一刻钟,她已经香汗淋漓,恐惧不断在心中扩大。
只怕现在就算把金子全数给了对方,还不见得可以全身而退。再说她身上没了钱,那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呢?才一闪神,风儿的左臂就被划了道伤口,转眼鲜血如注。她惊吓的赶紧集中精神,却苦无进攻之机会,处于招架的劣势。
年纪较长的高个子开口耻笑:“没想到你这看起来像个娘儿们的公子哥儿,还是个练家子,只可惜手无寸铁的你,不是咱们的对手。今日长江,就是你的藏身之地!”
好强的风儿,咬紧牙关不肯示弱的吆喝:“哼,话别说得太满!”
风儿左右闪避夹击的刀气,右脚上步,左腿向前摆踢,狠狠的踢了高个子一脚,没想到背后却落个空门,让左边的矮胖子又划上一刀。
这一刀,带给风儿致命的一击,她腾空的身子,如落雁般的摔到地上。看着自己双手沾满鲜血,在闭上眼的那刻,心中懊悔不已。大哥以往都教自己要小心使用这招数,没想到今儿个自己真的是因此毙命。
听到身边三名男子的狂笑,陷于模糊意识的风儿,不甘心自己就这样子死了,可是她浑身却使不出力来,只能任由别人踢着自己的身子,泪水不自觉的流出她的眼角。
“老大,我看这小子八成活不下去了,咱们把金子拿走,把他丢到河里喂王八吧!”
“嗯,快把他腰上的钱包拿下来。”抚着被踢伤的胸口,瘦高的男子还不忘指示手下做事。
在风儿使出那招飞空旋脚时,奕政就知道自己终于找到失踪多时的风儿,还来不及警告他,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
“你们在干什么?放开他!”
心急如焚的奕政,死命的跨开步伐,一个连环踢腿,将逼近风儿的三名男子扫开,护住躺在地上、呼吸薄弱的风儿。
被强劲内力震退的三名无赖,难以置信的盯着眼前突然冒出的程咬金,为首的老大恶狠狠的说:“这位公子,这是咱们与这位小扮的私人恩怨,请你不要插手,赶紧让开!”
“私人恩怨?躺在地上的人,可是我的小弟,今天这事我是管定了!”奕政不知道风儿失踪后到底发生何事,怎么会跟眼前的流氓扯上关系?但无论如何,这都可以稍晚处理,眼前先解决这些无赖,救回风儿才是重要!
没想到眼前这大个子,竟然会是小白脸的哥哥!他的武功高强许多,瘦高男子衡量眼前的状况,认为自己三人恐怕不是他的对手,正在进退为难之际,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群人,已经团团将他们围住。
“小王爷,你快带小主子回客栈疗伤,这儿有咱们替您解决。”
忠心耿耿的铁护卫率着侍从急忙赶到,替奕政解决了难题。
“嗯,铁护卫,这里就交给你们,我先回客栈。”奕政抱起昏迷不醒的奕风,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蛋,忿怒的加了一句:“统统给我抓到衙门,等明儿个斩首示众!”
听到眼前两人的对话,三名无赖知道今儿个是踢到大石头,现下的情况,他们决不是对方大批人马的对手,纷纷弃械跪地求饶:“大人饶命,小民不过是一时财迷心窍,咱们跟府上的小鲍子,完全没有过节……大人饶命……”
奕政只想将眼前三人碎尸万段。他不吭声,头也不回的抱着风儿,快步离去。铁护卫命随从将三人拿下后,又赶紧跟在他身后,保护他回到客栈。
“铁护卫,你去让掌柜的将城里最好的大夫找来。”不必回头,奕政就知道铁护卫已经跟在自己身后,下了道命令后,急忙的将风儿抱进自己的厢房里。
将风儿放置在床上后,奕政急忙的褪下她的衣衫,迫切的想知道她的伤口有多严重。
为什么风儿的胸前缠绕着层层纱布,莫非他先前已受了伤?奕政心急的扯下那染满血迹的纱布,却看到一幅让他瞠目结舌的景象。
摘下风儿头上的帽子,乌黑的头发垂落枕边,奕政想到自己下午见着的女子。原来她就是风儿!要不是刚刚见她和人打斗,使出那招飞空旋脚,奕政八成会以为自己抱错人。
盯着那丰腴白女敕的双峰一眼,回过神的奕政不敢冒渎的多看,盖上一边褪落的上衣,小心翼翼的转过风儿的身体,让她趴卧在床上。
风儿的伤口,正巧划破她左背上青色的胎记,伤口颇深,看样子她得趴在床上好一阵子。至于左臂弯的伤,则不是很严重,上点药,休息几天应该就没有问题。
“小王爷,大夫来了!”听到铁护卫开门的声音,奕政急忙用自己的身子遮住风儿,让她不至于春光外泄。
“快让大夫进来,铁护卫你和其他人,从今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任意的进出我房间!”奕政直接下了命令:“因为小主子在我房里养伤,她一向不喜欢别人接近,你们就别进来了。”
“是!”铁护卫恭敬的退下,对于主人的解释他能够接受,但只怕好不容易找到么弟的奕政,又会和以前一般,沉沦于“恋弟”的迷惘之中。
奕政小心的用被子遮住风儿身体其他的部分,只露出背上的伤口让大夫治疗。
年过半百的严大夫,对于奕政的态度见怪不怪,因为找上他治疗的不乏王公贵族,总会有这些举动。替患者的背部止了血,他拿起放在火上烧过的针,细细的缝合伤口,并上了些药,大功才算告成。
看着患者背部的青色胎记,勾起严大夫的回忆,在印象中他曾经替一位背部有此胎记的王爷疗伤。这就对了……眼前的伤者,应该就是那王爷的家人或亲戚。
为了考验自己的记忆力,严大夫多嘴的开口询问:“小王爷,你们可是庆亲王的家人?”
“不是,大夫您看这病人的情形如何?”不想扯开话题,奕政关心的询问风儿的状况。
“这病人失血太多,可能这两、三天精神状况不是很好,不过过个十天就可以下床走动啦!我开个药方,留些药膏,你们每日记得替她上些药,这伤虽不见骨,但不按时擦药,恐怕会留下些疤痕。”
“大夫,谢谢你。”
“如果病情有变化,再差人来通知我。”
送走大夫,呆坐在床边看顾的奕政,马上又陷入于先前发现风儿秘密的沉思中。慢慢的,他开始了解风儿失踪的原因,也明白为什么五娘总是不急着南下找人,因为她们不想让王府的人知道风儿其实是个女子。
忿怒的情绪取代了先前的忧虑。这两年他忙得像呆子一样,结果却发现“她”是刻意的离家出走!被人欺骗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奕政忿懑的站起身朝房门走去,想要一走了之,却发现自己根本硬不起心肠。
他没办法就这样子丢下风儿不顾,好歹她也是自己的亲妹妹,可一想到风儿竟然肯狠下心失踪两年,又气得火冒三丈。
一肚子怨气无处宣泄的奕政,只得来回的不停踱步,直到午夜,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到隔壁的厢房休息。
入睡前,他心里还在想,等风儿醒来,一定要让她好好的对自己解释一番。
☆☆☆
“你终于醒了!”奕政双眼直视着风儿的眼睛,很高兴终于能有再见到那美丽眼眸的机会,却又气恼她的不告而别。
她一定是在做梦,大哥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跟前?风儿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努力的想看清楚眼前的情况。
见着风儿的举动,奕政了解的开口:“你不是在做梦,你该不会把我这大哥忘记了吧?小弟?不,我该叫你小妹才对!”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该不会不高兴见着我?若不是我及时出现,你现在已在江底,成为王八的食物。算了!你先别急着说话,等你精神些,我还要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盯着女婢伺候风儿服完药,奕政看着她软弱无力的再趴回床铺,不由心软的说:“你再歇会吧!我晚点再来看你。”
风儿迟疑的不知该不该叫住大哥,可是看他转身离开,却让她感到不安的问:“你……你要去哪儿?”
“我在隔壁的厢房,吃完饭,再过来瞧你。”看到风儿对自己的依赖,熟悉的亲密感又涌入奕政的心头,他知道,不管风儿离家出走的理由是啥,自己都会原谅她的。
看着房门关上,倒卧在床的风儿百感交集。大哥已经发现她的秘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这两年来受的委屈,让她面对大哥时已无畏惧,只希望他不要瞧不起自己,并且原谅自己。
在侍女细心照顾下,躺卧在床五天的风儿,身子已经慢慢复原,她知道该给大哥一个解释的时候就快到了。
“风儿,你今天的精神如何?”
“大哥,我感觉很好,谢谢关心。”
“终于肯开口叫我大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承认你是奕风呢!”
“大哥,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怨我,但相信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如果能够选择,我也不会离开你们!”看到奕政冷淡的表情,让风儿忍不住含泪欲泣。
“你是说因为你是女子的缘故吗?我不在乎你的性别,只是气你为什么狠得下心无故出走,你可知道这两年来,我和阿玛找你找得有多心急?你却只因为个人的利害因素,完全不顾所有人的感受。”
“大哥,我只想你们当从没有我这人存在过,自动消失,绝不是故意要让你和阿玛难过。”
“你为什么要帮着你娘瞒天过海,将全部人蒙在鼓里?这样对你可有好处?我真不懂五娘心里在想什么,竟然会做出这等荒唐事!”
“大哥,我也是直到三年前,才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子。欺骗大家我也很痛苦,这一切都是不得已的,娘她不过希望能多引起阿玛的关心,才会做出傻事,你不要怪她好吗?她和我一样,内心都很痛苦的。”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离家出走,想必也是五娘出的主意?”
“不是,是我自己认为这样对大家都好。我没办法面对阿玛知道事实后的愤怒,我也不想让娘因此日子过得更苦。”
“这两年,你都到哪儿去了?”
“大哥,我告诉你,可是你可要答应我,不告诉其他人。”
“你还想跟我谈条件?快把事情经过告诉我!”奕政挑高眉毛看着风儿,但一遇上那乞求的眼神,又没辙的同意:“我答应你,不会追究的!”
“两年前,当你离开别馆后……”风儿语音哀伤的回想这两年的情景,轻描淡写的对奕政说了经过,说到离开秋菊住处的原委,小脸蛋不由得现出恐惧,她想到自己现在还多了个杀人的罪嫌。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是不可能放你一个人再到处流浪,看你这样子,我知道你根本没有照顾自己的能力!”
“大哥,我打算到南方去避一避,我想刘志宣或许可以暂时收留我一阵子。”
“你宁愿去投靠个外人,也不愿意找我?”
闻言,奕政有些恼火的瞪大眼睛。
“大哥,我怕你会恨我、讨厌我,我没有办法忍受你瞧不起我。”风儿哀伤的啜泣。“瞧你现在就不想理我了不是?”
“你在说些什么傻话?快别哭了,我只是恼你,宁愿找不相关的人帮忙,也没有想到要来找我这个大哥!我以为咱们两个感情一向最好,为什么你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却不想到找我商量呢?”
“我怕……我怕娘会被阿玛惩罚,大哥,我还是自己一个人走好了,你就当没有遇到过我。”
“不行!再怎么说,你也是阿玛的骨肉、我的妹妹,咱们再怎么气你,也不会眼睁睁的看你让人欺负。从现在起,再别跟我说你要一个人离开的傻话了,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以前以为你是男孩子,我都会放心不下,更何况现在知道你是个女孩子?你知不知道,你长得如此标致,很容易引起坏人的注意,我不想每天过着替你担忧的日子。”
“大哥,可是……可是阿玛他一定会大发雷霆的。我没有勇气去面对他,更害怕看到娘伤心的模样。”
“你娘撒了这大谎,活该要接受责骂,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些罪?还让你随便的许配给平民当偏房,她对你全无亲娘的疼惜,你何必再傻傻的护着她?跟我回京里,阿玛那里一切有我担代着!”
“这样妥当吗?我还是去南方,找刘志宣帮忙……”
“别再在我面前说出这句话!我要你完全打消这个念头,听到吗?”奕政气得音量不自觉的提高。想到风儿竟然把别的男人放在自己之前,就让他火冒三丈!刘志宣是很优秀没错,但是自己哪点比不上他?不由嫉妒的质问:“难不成你早已心仪于他,想和他私定终身?”
“没有,大哥,我只是想不出来我还有哪些朋友,我从来没想到要嫁给他!”
“可你是个姑娘家,这样子去投靠个男子像话吗?”
“我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我怕回府里,让阿玛赶出来,更怕娘下场凄惨,我还是别回去的好,毕竟娘生我、养我,照顾我十几年,我为她吃点苦也是应该的!”
“你……唉!我要怎么同你说呢?我保证尽力在阿玛面前维护五娘,这样你可以同我回府吗?”
“我……我不知道。还是大哥你先回去同阿玛说明,我等过阵子他气消了,再回去请罪。”
“你这样子说也对,那回京城后,我先将你安顿在我的行馆里。现在,你先把伤养好,咱们过几天就上路。”
“大哥,我……”
看到风儿犹豫不决的脸色,奕政打断她的话,斩钉截铁的表示:“你别再胡思乱想,一切有我,听到没有?要让我发现你想偷偷的溜走,当心我会狠狠的打你顿!”
“嗯。”扫开心中所有障碍,风儿终于开心的露出久违的笑容,紧紧的握住大哥的手,彼此沉醉于对方愉悦的目光之中。
奕政柔情的拨开风儿垂落脸颊的长发,忍不住将她抱在怀中,轻言安慰:“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替你担着,你不要再离开我,让我为你担心了!你可知道,这两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挂记着你,每每想到你可能遭人欺负,就让我心如绞痛!”
“大哥,我也每天惦记着你。”靠在奕政宽阔的胸前,让风儿又找到逝去已久的安全感,她决定再也不要离开大哥的身边了!
“怎么说着说着你又哭起来了呢?我早该发现你是个女孩子,只怪我太粗心,才让你平白的受了这些委屈。”奕政心疼的抹去风儿眼角滑落的泪珠,看着她那粉女敕的脸颊,突然兴起想要吻她的冲动。
他在做什么?!惊觉思维已月兑出礼教的范围,奕政慌乱的放开怀中的小妹,狼狈的站起身,口齿不清的嘟囔说:“我去铺子里帮你挑几件衣裳,你好好休息,晚上再来看你。”
“大哥,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又不高兴?”风儿纳闷的盯着奕政忽然变得冷淡的脸孔,焦虑的追问。
“没事,只是想到还有些事情没做罢了。你歇着吧!”奕政不自在的露出个微笑,就匆促的离开房间。
必上身后的房门,奕政不由得大叹口气,纵使风儿已变回女儿身,可终究还是自己的妹妹,他不能对她存有任何不敬的幻想。
“小王爷,您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小主子他……”守在门边的铁护卫,看到奕政满脸哀愁,跟着紧张起来。
“没事的,只不过……唉,你该从这儿的女婢的口中知道,风儿是个女孩子的事情吧?”
“如果小王爷打算守住这个秘密,奴才抵死也不会向人透露。”
奕政挥了挥手,表示无关紧要的说:“没关系,我打算让她恢复女儿身,你陪我到铺子里,替她挑几件像样的衣裳吧!”
苞在小王爷身后的铁护卫,看着主子的神情,不由跟着心情沉重。他知道奕政那表情是为情所困,只是对象不对!
从小在小王爷身边守候他成长的铁护卫,对主子的情谊,早已超越一般的仆役。如果小王爷决定要专情于奕风,就算自己内心觉得不适当,但为了看他过得快乐,也会尽力的替他完成心里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