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飕飕,天是愈来愈冷了,连说话都会吐出白雾雾的气。
避念禧在回府之前,还是放了她,并没有一直将她绑着,可见他对她始终狠不下心来,只是要小小地警惕她。
唐韶荏戴着护耳小帽,脖子上也圈了厚实的领巾,她站在“风月小筑”前,寒气袭来,她合掌凑唇呵气,将体内的温暖分一点给冰冷的小手。
她百般寂寥地坐在一张长板凳上,两名侍女寸步不离地盯着她。
“回房去吧!外面好冷。”侍女不堪寒冷的天气,频频催促她。
她充耳未闻,思绪飞到大唐,想念着严叔和姐姐们。
忽然林子里传出快马践踏、疾驶而来的蹄声。
她惊慌地起身,两名侍女更是惧怕地说:“有人往这边来了,你快进去。”
这附近人烟稀少,会出现大批人马!实在不寻常。
韶荏匆匆进屋,两名侍女也赶紧尾随而入,关闭门窗。
那些人果然是冲着唐韶荏来的,他们在风月小筑前停了下来,落马包围四方。
“里面的人,识相的赶快出来,否则一把火烧了这里。”娇扬的女声放话。
唐韶荏听得胆战心惊,从窗口看见那名趾高气昂的女子。
侍女压低声音告诉她:“是忽兰小姐!”
“她为什么要抓我?”韶荏不解地问。
“忽兰小姐很喜欢少主,可是她自小和宇文少主有婚约,前几天已经和少主完婚了,这次她可能是为了替宇文少主来抓你。”侍女说。
她了解了,这个忽兰小姐恐怕极端恨她,现在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唐韶荏,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点出来束手就擒,否则我真的要放火了。”忽兰大喊。
韶荏见两名侍女怕得簌簌发抖,为了不连累无辜的她们,她咬牙独自去面对。
大门一开,她挺直背脊而出。
“我就是唐韶荏!”
忽兰眯起狭长的凤眼,仔细打量她,的确长得有几分姿色,怪不得两位少主都看上她。”把嫉妒的怒火烧上心头,她叱道:
“把她给我抓起来!”
韶荏立即被押走,留下两名侍女着急地不知所措。
“我们快去找少主救唐姑娘!”
???
其实连宇文庆也不知道忽兰把唐韶荏捉来了。
忽兰把她藏在地窖里,不许人给她水喝、食物吃。
韶荏羸弱的娇躯被钉在墙壁上,双手分别扣上铁链,整日滴水未沾,她的唇色泛白,干涩地直舌忝唇缘。
“水……我要喝水……”她实在受不了,发出微弱的求助。
看守她的苗女,理她都不理她,其中一名还不顺眼地往她身上吐痰。
“呸!少嗦!”
简直是一群没气质、没涵养的番女!
韶荏努力压下心中的气焰,期待管念禧赶紧来救她,月兑离这群番女。
要是念禧再不来,她恐怕就要渴死了。
她们的心怎么那么狠,连水也不给她喝。
韶荏靠意志支撑着,两眼却开始翻白,陷入月兑水状态——
“泼!”迎面兜下一桶冷水,冻醒了她,她睁开眼,饥渴的舌头舌忝汲唇侧边缘残存的水痕。
“够不够?不够是吗?那本小姐再大发慈悲,赏你水喝。”忽兰不知何时来到,阴狠地命人往她身上再浇一桶水。她全身湿透,寒意沁骨,却得可怜兮兮地舌忝着少量的水,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忽兰存心要折磨她,手上扬鞭一甩,像飞蝇般攫上她的身,残忍地鞭打她。
“啊——”她哀嚎着,不堪酷刑。“不要、不要打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你抢了我爱的男人,你就该死!”忽兰阴毒地使鞭,企图凌迟她至死方休。
“救命、救命啊——”唐韶荏扭转着身躯,依然闪躲不了被鞭打的命运。
从小到大,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欺凌,莫非来苗疆真是她的劫难?
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多久,便承受不了,晕厥过去。
“没用的女人!”忽兰咒骂一声,发泄够了,便扔下鞭索,领着贴身侍女出去。
韶荏垂着头,全身血迹斑斑,陷入昏迷……
???
侍女传回唐韶荏被擒的消息,管念禧心急如焚,立刻前往宇文府要人。
“我哪有捉唐韶荏?我一直找不到她,原来她真的被你窝藏起来了。”宇文庆冷哼一声,与他的心结更深了。
忽兰郡主面露心虚,不敢出声。
“人是忽兰捉来的,她当然在宇文府。”管念禧深深的眼眸,迸射出一抹杀意。
宇文庆眉毛一挑,极是不悦。“忽兰,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他们两人尚在新婚燕尔,忽兰挽住他的手,撒娇道:
“人家……是想给你一个惊喜,那个该死的女人伤了我的夫君,合该受罚!”
宇文庆揽住娇妻,宠溺包容地说:
“你真是我的好贤妻。”
“如果夫君喜欢她,纳她为妾也无妨。”忽兰大方地说。
其实她一点也不爱宇文庆,若是管念禧硬要强索唐韶荏回去,她宁愿宇文庆收她为妾,也不愿她回到管念禧身边。
宇文庆乐得哈哈大笑。“你这么慷慨啊!”
既然妻子都点头答应了,他怎能错过大享齐人之福的机会?
他的意图很明显了,管念禧气得咆哮道:
“唐韶荏是我的侍妾,外公也知道,你们若不肯放了她,我只好请外公为我作主。”
宇文庆也恼火地道:“你明知道唐韶荏打伤了我,为什么我上门讨回公道,你还把她藏起来?”
“是你先要对她轻薄,她才会采取自卫。”管念禧不肯罢休地说:“是非曲直,到了外公跟前,自有公断!”
“你少拿外公压我。”宇文庆反感地说。
这时,瑶夫人进门,听见他们的争执,便袒护自己的儿子,道:
“念禧,我才从长老那儿回来,你外公的身体愈来愈差了,你不要为了这点小事去烦他老人家。”
姨母说得义正辞严,管念禧不好真的去打扰外公。但是他一定要救回韶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姨母,请你放了唐韶荏。”他恭敬地恳求。
“你的侍妾打伤了我的儿子,这笔帐怎么算?”瑶夫人在心中盘计,念禧对这名女子甚为重视,她应该好好利用一下他的弱点。
“姨母,韶荏她不是有意的……”他急道。
“我可以作主放了她,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瑶夫人欲和他谈条件。
“姨母请说。”为了韶荏的安全,十个条件他也会答应。
“放弃继承,就算外公想传给你,你也不能接受。”瑶夫人句句铿然有声,分明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瑶夫人的野心,不禁令他起疑,和唐家的灭门血案串联在一起。
“我本来就不想承袭。”管念禧企图松懈他们的戒心。
“今日之言你要记住。”瑶夫人嘴角掀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其实你这才是智举,可以无忧无虑地做你的少主。”“念禧明白,那么……可以放了唐韶荏了吗?”
“嗯,我说到做到,忽兰,人你也教训够了,让念禧带回去吧!”瑶夫人使了一个眼色,令忽兰心惊,什么事都瞒不过瑶夫人的法眼。
忽兰心不甘情不愿地唤来贴身侍女,把唐韶荏从地窑里放出来。
被扛出来的唐韶荏已经奄奄一息,遍体鳞伤,管念禧抱扶着她,心痛不已。
“忽兰,你的心怎么那么狠?”他怒骂。
“她活该!”忽兰充满憎恨,她还不想放人呢!
避念禧担心她的伤势,懒得再骂人,赶紧抱着韶荏回府就医。
???
望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韶荏,管念禧的心纠结起来,恨不得代她受这些苦痛。
他执起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贴向自己的脸庞,一股暖流窜入心房,融化了他冰封的情感。
当她被掳走,生死未卜时,他才恍然发现她对自己是多么重要,他已经不能失去她了。
“爹……爹……”唐韶荏合着眼,轻溘呓语,仿佛陷入了一连串的梦魇。
听见她在唤爹,管念禧的面容愀变,像在提醒他:她是你的仇人之女,你们一辈子也不能结合……
“念禧……救我……救我……”她又面露惊惶,在梦里喊着他的名字。
他的神情错综复杂,内心五味杂陈。
她轻颦眉心,从无止境的噩梦游离上岸,终于睁开双眸,重见天日。
“念禧……”一睁开眼,头一个看见的人是他,韶荏放宽了心,讶异地张望四周的环境。“你救我回来了吗?”
深怕又是个梦!
“你已经平安了,没人会再伤害你。”他扯出一丝难得的温柔的笑。
她想撑起手肘起身,他制止了她。“别乱动,你的身子还很虚弱,大夫吩咐要多休息调养。”
她乖乖地躺好,轻声问:“你强行带走我,忽兰小姐怎么肯善罢甘休呢?”
“是瑶夫人作的主,她要我放弃继承,才允许我带你回来。”他据实说。
“你怎么可以答应呢?这分明是个阴谋。”韶荏有些激动的说。
“当时我了心想救你,别无选择。”他丝毫不以为杵。“反正我本来就无意继承。”
“那苗族子民怎么办?若是让残暴的宇文庆当上长老,族人就没好日子过了。”她忧心道。
“你几时变得那么关心苗族人的生死?”他嘲诸道。
“我……”她顿了顿,说:“人与人之间相处久了,总会有感情。”
一语双关,似乎也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么……你对我也会日久生情?”他玩笑地说。
她苍白的脸颊有几丝羞赧,偏过脸去,不做正面回答。
他促狭地捏捏她的下巴。“干嘛不看我?害什么躁?咱们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我上辈子欠你的……”她悄声说着。
他的唇毫无预警地攫上她粉女敕的唇,轻柔带情地吻着她,把她推上了云端
她好希望抓住这片刻的永恒,让时间永远静止。
???
调养的这段日子,管念禧细心地了解她的需要,把默啜给唤进府,陪她作伴解闷。
韶荏的苗语说得愈来愈好,甚至和默啜说话,也都用苗语交谈。
避念禧每天见到韶荏,总有一股蠢蠢欲动的,但是顾及她身上的伤还没好,他都强忍下来,一个月来,表现得彬彬有礼,像月兑胎换骨般。
韶荏心喜,以为他对她的仇恨成见已经没那么深,会认真对待他们的感情。
这一天,他还心血来潮,拿了一盘五子棋,要找她对弈。
五子棋是唐人的玩意,在苗疆不多见。
“没有赏罚,我没兴致。”她笑着摇头,正和默啜聊天。
默啜一见到管念禧,立刻恭谨地起身。
避念禧把棋盘往中间的几上一放,在一旁的紫檀椅上坐下来。
“那还不简单,谁赢了,就服对方一个要求。”
“你可不要不认帐!”她笑了笑。
“你才不要耍赖!”他嗤道。把装满白子的木钵给了她,两指挟起一只黑子,往棋盘中间放置。
韶荏举止优雅地在黑子旁边,放下自己的白子,两人在斗方的棋局上各呈机巧,斗得难分轩轾,不相上下。
默啜站在一旁,观棋不语真君子,只是做个胜负的见证。
韶荏对自己的棋艺很有信心,因为养育她成人的严叔,就是位棋王,她自幼耳濡目染,加上天资聪颖,便习得一手好棋艺。
避念禧看她下棋步步珠机,才知道遇上高手,本来自视才高八斗的他,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全神贯注地守住棋局,怕稍不留神,全盘江山尽弃。
但是,百密总有一疏,无法双管齐下,他下了最后一个子,立刻懊悔地想取回。
“喂,起手无回大丈夫。”她得意地制止他,面露胜利的笑容。
在一旁的默啜也笑了,同为女人,她当然希望她赢。
他苦着脸,面子挂不住,讪讪地说:“我是先让你一盘。”
“是吗?用不着让我,再下一盘。”她提高了兴致。
他反而意兴阑珊了,因为再输一盘,他必须履行承诺,服她一个要求了。
不幸的是,他下一盘输得更快,很快被她达到机会,抢得五子。
他像是挫败的公鸡,失去了红泼泼的鸡冠,垂首丧气地说:
“说吧!你要什么?”
“让你欠着,等我想到再说。”她乐陶陶地说。
望着她天真的笑靥,他仿佛真要遗忘了,他抓她来苗疆的目的。
???
夜里,他模黑上了她的床。
黑暗中,她感受到他男性喷拂的气息,一动也不动,继续假寐,任他一手挑起她的。
薄纱的红销帐内,他伏她的身上,悄然解开她单衣的领口,一只柔软的椒乳滑出,他轻揉慢搓,动作极柔,不像往常的粗暴。
他含住羞俏的红梅,来回舌忝舐,勾起阵阵情潮,她头一回领受到男欢女爱的舒畅,今晚的他刻意取悦她,像膜拜女神般,在她肌肤落下一连串的细吻,情到浓时,还在她雪白凝脂的丰胸,吸吮出一片红紫,宣示他的所有。
“嗯……”韶荏星眸半合,春意迷蒙地,从小檀口逸出愉悦的申吟。
“你这个磨人的小东西!”他轻咒。
她不知不觉张开双腿,渴望容纳他的壮硕。
“唔……好痒……念禧……不要这样……嗯……”
她愈是表现得受不了,他愈是兴奋。
在几次的洗礼之下,她已蜕变成女人中的女人,日趋成熟。
“想要吗?”他咬着她的耳垂,呢喃轻语。
“嗯。”
他滑了进去,如鱼得水般,开始在她体内掀起激昂的律动,狂野又有力地冲击她.
她沉溺在欲海的起伏,忘了自己是谁,酥麻的感觉窜流四肢百骸,她飘飘欲仙……
他也沉浸在与她交欢的美妙滋味中,只想拥有这醉生梦死的一刻。
“嗯……啊……”她申吟着,纤纤长指在他宽硕的背,抓出一条条激情的血痕。
他们紧紧的结合在一起,缔造一次又一次的高潮。
情浪席卷着他们,缠绵了一整晚。
最后,他们筋疲力竭地双双睡倒,同榻而眠。
她枕在他的臂弯里,嘴角牵扯出无限的甜蜜与满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