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茧在大门口遇上了正巧上岸的他们。
必羌一见着妹妹,心安的神情跃上脸,三步并两步地上前将她搂进怀里——
“还好你没事,还好还来得及!”
“哥……你们怎么来了?”
“你这个傻瓜!都说了凡事有我们替你挡着,怎么偏要自个儿回来送死呢?”
“我这不是好好的没事吗?”
“教授没为难你?”
“他只罚我禁闭思过一星期。”
对于教授的薄惩,关羌明显有些意外。
“你们怎么把他也给带来了?”关茧虽身在哥哥怀中,但目光早和司徒黑魇的缠绵在一块了。
“他自愿跟来的。”
“骗人!他压根不认识你们。”
“我们去找他时,凑巧把他从一个女人的枪下给救了出来。”
必茧惊愕,她早就晓得借口窝在黑魇家里那个女人心怀不轨,但没想到这么巧,关羌会挑上她动手的时刻找上黑魇。
“结果呢?”
既然黑魇现在能好好地站在她眼前,那有事的应该是那个女人吧?
必羌耸耸肩。
“临走前,把那女的交给巫蜞料理了。”
必茧也学着耸耸肩。
“只要她的存在不会再威胁到黑魇,放她一条生路倒也无妨。”
“呵,是呀,你就直接过去吧,身体在我这,心却老早飞到人家身上去了,一点都不尊重你哥哥我嘛。”关羌边笑着挪揄,边把她往司徒黑魇那里推。
必茧站到黑魇面前,两人含情脉脉,眸中皆映着思念。
“你这个笨蛋!”他突然大骂一声。
此举令所有人吓了一跳,关羌更一脸威吓地瞪着他,警告他可不许动她妹妹半根寒毛。
黑魇完全不理会旁人,骂了一声后紧紧将她抱进怀中,又急又疼地喃喃:
“当你哥他们来找我时,你晓得我有多担心吗?一想到你可能为我牺牲性命,我几乎无法呼吸。”
听完这番话,关茧有些欣慰,有些感动。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倒是你,你跟着他们来干嘛?你知不知道这么一来会有什么后果?”
“我不在乎,只要你安然无恙。”
“你……你才是笨蛋!如果你死了,那我为你做的不都白白浪费了吗?”
“所以,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死。”他偷偷对她眨眼睛。
必茧被他逗得又好气又好笑。
冷眼观看他俩谈情说爱的屠影不是滋味地先行进屋去。
“嘿,你怎么啦?脸臭得像刚吃了大便。”巫蜞存心戏谑地跟了进去。
“茧,进去再说。”关茧喊。
“喔。”关茧应道,牵起黑魇尾随进屋。
一如以往,只要他们一进到大厅,像有千里眼般能够观测到他们行动的教授便已等候着他们。
“教授。”
必羌、屠影、巫蜞三人异口同声、必恭必敬地喊道。
“我没召你们回来。”教授睨着他们,其实心知肚明。
“我们是为了茧的事回来的,把茧任务失败的目标带来让您处置,希望您罔开一面。”
“不,你们不能那么做!”关茧很快地挡到黑魇身前。
“茧,没关系,反正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倘若你为了我而牺牲,我也不要带着愧疚过往后的日子。”黑魇反将她拉入怀里,因为不知道下一刻会怎样,所以能多抱一分钟是一分钟。
“教授绝对不会杀我的。”
见她语气如此笃定,几个男人的眼睛全看向她。
“因为我发现了教授的秘密……也就是我们的身世之谜。”
加上的那一句,她是对着关羌说的。
“是什么?”巫蜞一听,便抢着问。
没爹没娘的孩子,会对自己的身世产生怀疑本为人之常情,他们几个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早偷偷想这问题想过千万遍。
“我……”关茧欲言又止,看了看教授,又看看了巫蜞,最后目光停在黑魇脸上。
若是他晓得原来她……他会不会把她当成异于常人的怪物呢?他会不会后悔到这里来找她?他会不会收回他那些深情的言语?他会不会……
教授对于她的行为只是淡淡地撇撇唇,像是料准她说不出口。
“说呀,茧。”关羌催道。
必茧咬咬唇,嗫嗫道:
“不,我不能说……”
“这算什么?吊我们胃口吗?”巫蜞皱眉嘀咕。
必羌循着茧的视线望向司徒黑魇,豁然明白她心里的顾忌。
“无所谓,这个改天再谈。”关羌说,转头再一次问教授:
“教授打算如何处置呢?”
“我自有打算,无需你们多事,把人送到后,就该回去了,我还有任务派给你们。”
“不,在没确定茧百分之百安全前,我们不离开。”关羌坚持道。
“你们敢违抗我的话!?”老者威震一吼。
“不敢。”
“那就快滚!”
“除非教授让茧跟我们一块回去。”
“不可能,她永远离不开这儿了。”老者冷然地宣布。
“因为她发现了你的秘密,是吗?”关羌不觉提高音量。
这算什么?教授想将茧永远囚禁于此不成?
“那算不上什么秘密,你们硬要说是的话,我也不反对。”老者不置可否。
“算了,都别再说了,哥,你们把他带回去,我已经决定留下。”关茧出声打断两人的针锋相对。
“你疯啦!”关羌不可思议地瞪着她。“你才几岁?你想将你的青春就这么白耗在这个地方?”
“哥,你别忘了,这里是我们长大的地方呀。再者,对我们而言,生死如浮云。”
“那我算什么?你怎能老是将你的生死不看成一回事呢?”黑魇扳过她的身子,有些生气与心疼。
“魇……你就忘了我吧。”关茧强忍着心痛,慧剑斩情丝。
“不,倘若你决定终生留在此岛,那我陪你。”黑魇信誓旦旦。
“你……你别傻了好不好!”关茧气急败坏。
“我心意已决。”
老者斜眼偷瞄了瞄黑魇,瞧他一副冷峻的模样,想不到还是个痴情种哩。
“得了,你们两个都给我留下,就算想走也走不了,至于你们三个,赶快给我离开!”老者命令。
“干嘛急着赶我们走?既然教授不认为茧说的秘密不可告人,那就等我们听完再走也不迟,是不?毕竟,我们对于自己的身世之谜皆疑惑多年。”屠影除了行礼外,首次开口。
“什么时候起,你们一个个开始变得胆大包天,没把我的话当话了。”老者冷眼一个个瞪向他们。
“教授,我们不再只是随时听您差遣的傀儡。”屠影说出更大胆的言语。
老者为之气结,粗声喘息,而后悻悻然转身离去。
“哇呜~~他气炸了。”巫蜞咕哝。
屠影不置一词,径自找了张椅子坐。
“茧,你先带他回房去,别到处乱跑。”关羌说,语气有些沉重。
事情似乎没想像中容易解决,且牵扯出身世之谜,反而出乎意料地复杂了起来……
“那你们呢?”
“我们也留下。”
必茧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魇,跟我来。”她伸手挽着他往房间走。
一进房里,黑魇随即抱住必茧,趁两人难得独处,狠狠地吻住了她,其间不时的啮咬像是在惩罚她曾想丢下他,但表达出的更多情感则是思念……
必茧用力地回应着,她何尝不是时时刻刻思念着他呢?
他们探索着对方的身体,用指尖感觉记忆中的触感,渐渐,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占据了他们的思路。
接着双双倒卧在床,趁着一小段空档,他在她耳畔喃喃:
“我说过,我再也不放你走。”
“魇……”她嘤咛一声,完全醉倒在他怀中。
他一只手轻轻覆上她丰盈的玉蜂,吻缓缓往下落,滑过她细致的白皙的颈子,接着滑过她深若山谷的,再滑过她光滑平坦的小肮,最后停留在她浓密性感的小森林,一个不小心,湿热的舌头便溜向了她的敏感地带,而后大胆地逗着、舌忝着、转着、吮着……手也在依依不舍中转移到她两腿间,轻柔地揉着——
她发出惊喘,身体被那刺激的快感引发一阵阵痉挛——
“魇!”她大声呼唤着他的名,双手缠紧床单。
他默默埋首她腿间,尝着她独有的甜美滋味,在她带着的呼喊中获得呼应。
靶觉到她已被取悦,他即刻拉回身形与她平行,吻住她的吟吟娇喘——
“我要你,魇,别再让我等待……”她意乱情迷地呓语。
他闷笑,用紧挺轻轻摩蹭着她,硬是折腾得她心痒难耐。
“准备好了吗?”他用鼻尖顶着她的鼻尖。
“你真坏……”
她话还未完,他便倏然进入了她;被充满的感觉由神经迅速传回大脑,她感到无比的兴奋,自然地弓起身子迎合他。
他紧紧搂住她的小蛮腰,开始规律地抽送,紧贴的,发出欢愉的碰撞声……
再也没有比与他更快乐的事了,她在申吟声中悄悄地想道。被他宽厚胸膛所拥抱的身躯,因为感受到他对她的重视与珍爱,居然微微发起抖来。
他慢慢领着她,再一次探索那神秘的国度,虽然通往那里的道路只有一条,却会因为身边的人不同,而使得过程不尽相同。
他的技巧,总让她不觉尴尬或难为情,只有无尽的轻松和欢悦。
他最后一次冲刺,他们在彼此的呼唤声中握紧对方的手,同时达到高潮……
歇后,黑魇拥着茧,习惯性怜爱地抚着她的长发,语调带了丝饱食过后的慵懒:
“接下来,我们会怎么样呢?”
“不晓得。”她昏昏欲睡,试图在他怀中找个最舒服的姿势。
“那个老人就是你们的支使者?”
“嗯……”
“是个怎么样的人?你们对他似乎总有股莫名的畏惧,想必他对待你们并不怎么样。”
片刻沉默,他以为她在思考着如何形容,低头一瞧,才发现她已沉沉睡去。
他的手轻抚过她的颊,抿嘴一笑,眼神充满他自己都未曾瞧过的爱意……
趁夜里教授熟睡,关茧悄悄带着关羌来到教授的实验室里。
当关羌第一眼看到那些试管里的婴儿,震惊的程度并不亚于关茧那时——
“我的老天!怎么会有婴儿装在试管里?”
“那些是死婴,还没恢复生命迹象的。”
“什么意思?”关羌大皱其眉。
“教授研究出一种虫子,那些虫子能取代死婴体内死亡的细胞,如果虫子伪装成功,得以与细胞们相容共存,死婴便得以起死回生。”关茧简单地说明。
“哪……哪有这种事……”关羌瞪眼咋舌。
“偏偏事实如此,而且,那些虫子还有个很不好的癖好。”
“什么?”虫子也有癖好?!
“它们嗜血。”
“嗜……”脑筋转得快的关羌立即听出端倪,妹妹话中含意岂不就是——
但——怎么可能呢?
“别告诉我你要说的和我猜的一样。”关羌头手一起摇,企图往外溜。
“哥,你给我回来!”关茧马上叫住他。
必羌停住脚步,心里挣扎着回头好还是不回头。
“这就是我们的身世之谜,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想怎么逃?”
“你的意思是,我们五个都曾泡在那些试管里?”关羌一副她这个玩笑开得太离谱的表情。
“是十个。”
“那其他五个呢?”
“没活过来。”
“茧,你真的是够了喔。”
“你不愿相信吗?就算你亲眼看到还是不信?”真顽固!
“怎么信?从古至今也没听说过这种事,教授把我们装在那些试管里,然后喂了些虫子进我们身体,我们便神奇地长到这么大?天方夜谭恐怕都没这故事刺激。”
“不然你倒说说我们为什么会变态地去喝人血?”关茧将手摆上腰际。
“那是一种饮料嘛,有什么好奇怪?自古以来,人类还有什么东西是不敢吃的?”
“你……非得这样自欺欺人不可吗?我有必要编谎骗你?”
“或许是教授唬你的。”
“为了什么?”问这话的不是关茧,而是个低沉沙哑的声音。
“教授!”两兄妹同时一惊。
“哼,我就猜到你会这么做。”老者瞪着关茧。
“话可以编派,但我的实验成果可假不了,你们五个全是我的骄傲。”
“不!我们五个,充其量也不过就是您所制造出来的‘死胎傀儡’!”屠影不知何时也跟着冒了出来。
“傀儡?”老者眼一眯,对这名词似颇有意见。
“难道不是吗?我们不准有个人思想,只能依你命令行事,虽是成人个体,实际上却是由你一手操控的可悲傀儡。”
“难不成你此行是特地回来讨伐我的?”老者的不悦清楚写在脸上。
“不,我们只是受够了‘傀儡’的生活。”巫蜞又不知打哪冒出来附和着屠影。
“哦……想单飞?”老者皮笑肉不笑地说。
“不,只是厌倦血腥。”屠影凝眉道。
“哈哈……”老者仿佛听了世纪大笑话般。“真可惜!偏偏你们命中注定与血腥月兑不了干系,就算你们不肯执行我发派的任务,时间一到,你们仍会不由自主地嗜血如命。再换句话说吧,你们不杀人的话,又如何能过现在这么逍遥富裕的生活?若像一般平凡人那样庸庸碌碌工作的话,恐怕做到死都赚不到‘绯园’的三分之一。”
老者的话令四人不约而同拧起眉——
这就是现实。
“好啦,了解的话,黑魇留下帮我,其他人回去工作吧。”老者以为他们已被说服。
“我还有件事不明白,为什么十个婴儿里,我跟茧却会是兄妹?”难道他们老妈真这么惨,怀胎将近二十个月,两个孩子竟然都活不了?
“你们两个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这个事实又是另一枚炸弹!虽然威力比起上一个小了许多,但仍震得关羌和关茧险险提不上那口气。
“哪有这么巧的事?”
“大概是上天给你们那个花心老爸的报应。”巫蜞幸灾乐祸地接腔。
“多嘴!”关茧迅速瞪了他一眼。
“茧,不管如何,我们都是兄妹。”关羌激动地搂住她肩膀。
“嗯。”关茧用力点点头。
“还有什么疑问?”老者睨着大伙。
“你从事这种悖于常理的实验,是犯法的。”黑魇的声音霍然出现。
今晚可真热闹,大伙像跑龙套似的,一个接着一个出场。
唯独关茧在见到黑魇时脸色遽变,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听进了多少?
“犯法?”老者不以为然地冷哼:“我犯了哪一国的法?”
“死者就该入土为安,你却取婴尸做为研究,制造出杀人的工具,危害世人,不论你到哪个国度去,都算犯法。”关茧义正辞严。
杀人的工具?危害世人?关茧心里不断默念着这两句话,呆呆地发起愣。
“你这个外人,懂个屁!”
“我是不懂你变态的心理。为什么要研究这‘起死回生’?倘若世人皆能死而复活,那这世上岂不充满了永远不死的可怕妖怪?”
“无知!”老者不以为然。“‘起死回生术’乃源自中国道教,它无法可传,以致后人尽避对它的神奇与神秘充满响往,仍奋不得其门而入;而我,凭着自己的双手达到今日成就……”他仰头傲视周遭,这个属于他的王国,“我很得意。”
“你把这视为成就?”
“当然!”
黑魇嗤之以鼻,眼明手快地捉起一把钝器,在大伙猝不及防间使尽全力往第一根大试管重击而去——
众人错愕,眼看着即使以防震材质制造的试管在此重击下仍不免受创龟裂——
“住——住手!你以为你在做什么!?”老者拉开喉咙大声咆哮,那受伤似的喑哑嗓音在使劲后居然显得凄厉骇人。
坦白说,黑魇觉得自己的手有些痛,这么使蛮力的话,显然吃力不讨好。
眼尖地瞥见试管旁那一堆仪器钮,他眼睛一亮,伸手一扳,试管理的氧气与水瞬间停止合作,心电图、脑波等等记录仪同样瞬间转为一片黑幕。
老者失声大叫,冲上前推开他,盯着这批实验中第一个夭折的孩子,心痛万分。
“关羌、屠影、巫蜞,你们把这人给我锁起来,等候处分!”
“教授不要!”关茧反射性地挡到黑魇身前。
老者面无表情,冷冷地命令:
“把她一并拖下去。”
夜深了,而他累了,没精力再与他们对峙,待他睡上一觉再来解决这个胆敢破坏他研究的男人。
唉,不知道为什么,大多数人的健康都与其成就成反比。
教授用来关人的“铁房”有多可怕,他们几个至今仍心有余悸。
那不是刑房,事实上,它只是一个长方形的小房间,而它的墙有多厚,他们从未估量过,只知一进了那里,当厚重的铁门合上,便令人仿佛置身无底黑洞,又或者像是被活埋,不知光与热,甚至连空气都变得奢侈。
记得成长过程中,每当犯了错,教授总是把他们关进“铁房”做为惩罚;但在那样密闭的空间里,无论是谁都无法久待的,所以“时数”成了惩罚轻重的标准。
教授只说了关起他们,没说要关在哪,所以关羌只把他们两个反锁在茧的房内,如此一来,既可交差,又可免去妹妹的梦魇。
房内的两人,打从门被锁上后,便是一阵冗长的沉默。黑魇晓得她不对劲,却不知对人或对事。
“怎么了?”他实在受不了沉默不语的她。
她看都不看他一眼。
“你在气我刚刚的行为?”可是她还是挺身要救他呀。
她就是紧抿着唇。
“难道你认同你们‘教授’的变态做法?”
她倏地转头瞪他——
“若是不认同,岂不间接否定了我们的存在?”
“茧,你们与那些婴尸是不同的啊。”
“哪里不同?我们都曾经是那个模样,我们只是‘杀人的工作’,我们只会‘危害世人’!这就是你对我的看法!”她下意识地抡起双拳。
闻言,黑魇不禁莞尔,原来她在意他的用词。
“茧。”他搂住她肩头,柔情似水。“基本上,你们与那些婴尸最大的差别在于,他们是没有生命的,而你们则是活的。”
她正欲反驳,锁住的房门忽地被打开——
“哥?”
“快走!”关羌一手拉一个,将他们往外拖。
“走去哪呀?”关茧丈二金钢模不着头绪。
“这里就快爆炸了。”
“爆——炸?!”关茧惊愕得舌头打结。
“是你放的吧?”黑魇一语道破。
“算你聪明。”
“那教授呢?”关茧急急问道。
“我们给了他一根麻醉药,等他一觉醒来,便恍如隔世。”
“你设了多久时间?”
“一个小时。”关羌拖着他们改走为小跑步。“要炸毁这里需要强大的火力,所以我们若不能在这一小时内远离此海域,就很可能被波及。”
“天哪……”关茧只是被动地跟着跑。“那地下室那些婴儿怎么办?”
“那不是婴儿,是尸体,若在大火下化作灰烬沉落大海,对他们而言反而是件好事,至少他们能再重新投胎去,不必像我们活得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是个人类。”
“原来你们两个人的想法相同。”
“难道你希望世上再多几个像我们这样既是杀手又是吸血鬼的人?我光想都觉得恶心。”
“你这么说岂不全盘否定掉你的人生?”关茧义愤填膺。
“我并不否定自己,相对的,我觉得自己非常不平凡,所以,这样特殊的人种世上有我们五个就够了,多了便不稀奇,当然得赶紧斩草除根,是不?”
“瞎掰!”
三人来到大厅,意外撞见段爱,尤其在关茧瞧见她手里捧着的玫瑰时,眼眶更是蓦地一红。
“你来做什么?”关羌没好气,她可真会挑时间,之前怎么都劝不动,偏偏在这紧急关头出现。
“茧的玫瑰快枯死了,它们真的非得她的血不可,我看不下去,只好把它们带来。”
“谢谢!”关茧因感动而有些哽咽地接过她手里捧的玫瑰,看着失去光彩的花朵,心疼万分。
“现在哪还有时间管玫瑰?快走!”关羌又开始将他们往外推。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段爱被迫跟着往回走,这才发现他们神色紧张。
“这里快爆炸了。”
“为什么会这样?”
“现在没空解释,先离开这里再说。”
“屠影和巫蜞呢?”
“他们去带教授,随后就来。”
来到岸边,他们四人分成两组坐上快艇,关羌发动引擎,段爱忽地喊道:
“等等!等屠影他们一块走呀!”
“没时间了,我们这会可不是坐上快艇就安全。”关羌拒绝她的要求。
“可是——
就在段爱心急如焚之际,远远便看见巫蜞背着教授,屠影在后帮忙支撑,努力地朝他们奔来——
“他们来了!”
“我把你旁边的位置让给屠影。”
必羌语气平淡地说完,继而上前帮他们,吩咐屠影跟段爱搭同一艘快艇后,自己则与巫蜞扶着教授坐上另一艘。
“都OK了?”关羌询问众人。
“嗯。”大伙异口同声。
“出发!”
一声令下,三艘快艇疾驶过海面,激起了片片浪花,除了驾驶者拼命加速外,其他人则不时回头观望后方的情况,眼神中思绪各异——
行驶了约莫一百多海哩,忽传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响,紧接着是一簇直冲云霄的火焰,平静的海面形成几股强烈波动,而那个他们成长的小岛则在瞬间化成万千瓦砾四处飞散,最后沉进深深海底……
尾声
火烧岛之后,众人回到“绯园”。而被下了麻药的教授一睁开眼,发现自己竟已离开那块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小岛,几经逼问下,才知他们竟然炸了他的王国,不禁暴跳如雷,一个个指着他们的鼻子大骂:
“该死的你们!居然如此忘恩负义!毁了我一生的心血……”
老者一开骂便噼哩啪听的没完,轰得所有人几乎崩溃。
留下陪关茧的司徒黑魇也听得受不了,连忙拉着她悄悄开溜。
“我们上哪?”关茧问。
“先避避风头,你也不想被他轰得耳朵脑袋齐开花吧?”
“那要避到哪去呢?”
“你说上哪就上哪。”
“避得再远,总也得回家来嘛。”
“那我们就边躲边玩,避他个一年半载再回来,你觉得怎么样?”他笑吟吟地提议。
“好主意!但……你的公司怎么办?”
“放心,老板休个假,公司不会因此就倒的。”他眨眨眼。
“是吗?那我们说了就走,首先,到哪去好呢……”
“有哪个地方很想去却没去过?”
“维也纳!我们去那里改造一下气质如何?”“好主意!”他学她兴奋俏皮的神情和语气,逗得她咯咯笑。
他给了她重重的一吻,接着,两人就这么两手空空,说走就走,将那难搞的“教授”留给其他人伤脑筋去。
屋内,老者纵使怒气冲天,但对于既定的事实,却也无能为力,在骂得声嘶力竭后,只能坐着休息,哀悼着他痛失的一切——
“教授,让我们六个人的人生重新来过吧。”关羌劝说着,没发现妹妹已背离。
“重什么新来什么过?”什么都没有了,他还活着做什么呢?
“能做的事情有很多,只要不再杀人,不再有所谓‘任务’。”
老者轻哼,不表意见却也没有反驳。因为说实在的,他在研究室里待了一辈子,一旦走出了研究室,他就什么都不会了。
可话说回来,害他沦落到现下这一无是处的孬样,不正是这群臭小子、臭丫头所干的好事?那么让他们来养他也是理所当然的嘛。
不过,除了让他们养之外,也许改天他还能在这儿找个适合的空间,再重新成立个小研究室,免得日子太无聊。
“好了好了,你们都出去了,别烦我了!”老者故意板着脸说。嘻嘻!就先把这念头当心里的小秘密。
“是。”
他们异口同声,在退出教授的房间时,不约而同偷偷的、大大的松了口气——
耳朵总算得救了。
这天,司徒赤?收到了一张传真,大张白纸上只有短短一句话:
大哥,我带着爱人环游世界去,如果顺路,我会带她去见见哥哥们,所以公司暂时麻烦你了。
瞧瞧这是什么话!竟然要他一个人管两间公司,想累死他不成?
不过,他说带“爱人”……
唔,他终于想开了,这样的话这要求倒也算合理——呵呵,他们司徒家的原装货总算是出清了,好事一桩、好事一桩呀!跋紧告诉其他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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