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董天养在皇宴上当众被六王妃戏耍一事,不出三日便传遥京城,人尽皆知。
这让一向注重名声和面子的董天养气怒交加,回府后没多久便生了一场大病,险些一命呜呼。
皇上得知他一脚差点伸进棺材后,连忙命宫里的御医前去慰问照看。
好汤好药连续灌了十余日,董天养的病情总算是暂时稳定了下来。
但经过这次事件之后,他也无颜再留在朝中为官,一封辞呈递了上去,希望皇上能念他年事已高,不宜继续留在朝中效命,准他回老家去颐养天年。
李容堪表面上自然是做了一番挽留,最后无奈董天养去意已决,他只能恩准对方辞官回老家,并送了一些银两礼物,把对方心满意足的打发走了。
经此一事之后,六王妃泼辣刁蛮、尖酸刻薄的名声很快就传违京城。
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六王爷娶了一头河东狮回府。
之前还有人传言六王爷乃不祥化身、煞星转世,如今娶了一头河东狮,也不知是幸或是不幸。
当穆环贞不小心得知自已成了河东狮之后,气得火冒三丈直想找人理论。
李容钦强忍笑意劝她,“你又何必与那些人争个你死我活?他们想怎么说就让他们说去,只要咱们自已活得坦荡开心,那就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他们诬陷我刁蛮成性、泼辣刻薄,分明就是那董老头自己是非不分、胡说八道,我不过是向他讲道理,居然就被人传成是河东狮……”
她气得在房间里来回直踱步,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恶气。
他一把将在原地直转圈的小女人捞进怀里,还不忘火上浇油的取笑,“河东狮也没什么不好,其实本王就喜欢你这泼辣劲。”
穆环贞哪有心情和他开玩笑,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逃开,却被他抓得死紧。
她气红了一张俏脸,两道细眉拧成倒八字,嘴里愤愤骂道:“早知道那天该再多欺负那老头一阵子的。”
“再欺负下去,人就直接被你给欺负死了。”
事后他从娘子口中得知,那也是一种心理暗示。
虽然他对所谓的心理疗法,心理暗示之类的名词仍旧是一知半解。
可她经常提到什么心理学、心理研究、心理治疗。日积月累,他对这什么心理课程例也起了几分兴致。
当然,更让他好奇的还是——足不出户的穆大小姐,究竟是从哪里学来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对了王爷,我一直都很想问你,皇上和你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为什么上次在皇宴上,他会当着众人说出那样一番话出来?”
“你是指他说本王克妻一事?”
穆环贞派着小嘴不乐的白他一眼,“什么克妻不克妻的,这话说得可真难听。若王爷真的克妻,我还能活到今天吗?”
李容钦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所以说本王就中意你这个性,那些人把你形容成是河东狮,分明就是些有眼无珠的蠢蛋。”
“哎呀王爷,先别说这些,你快告诉我,皇上为什么要当众刁难你?我瞧皇上一脸正气,不像是无道昏君,可他在皇宴上说的那番话,分明就是故意针对你。”
“你这么想知道原因?”
“自然!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万一皇上哪天真动了什么不好的念头,咱们也已做足准备,提前防范。”
李容钦被她认真的模样逗得很乐,“想要从本王嘴里撬出答案,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不正经的指了指自己的脸颇,“你亲亲本王,说不定本王心情一好,就把答案告诉你了。”
穆环贞设好气的瞪他一眼,心底暗骂,这家伙真是对对刻刻都不忘捉弄人。可坐在他怀里,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心头又忍不住小鹿乱撞,便趁他不备之对,亲了他的侧脸一记。
在她急于抽身之时却被他捧住后脑,霸道的攫住她粉女敕的唇瓣,将吻加深。
门外正打算进来给两人送点心的明月看到两位主子抱在一起,小脸一红,轻手轻脚的赶紧又退了出去,掩门离开。
穆环贞被亲得双唇红肿,心跳加速,就像摊春水,软卫户唾入的瘫例在他的怀里,无力动弹。
当她意识到自己即将成为他嘴里的猎物之后,强忍着身体的悸动,用才把他推开。“王爷怎么说话不算话,你明明说过只要我亲你一下,就告诉我问题的答案,可我亲了你,你却又要得寸进尺……”
扁天化日之下,她可不想被这男人再次扯上床去做运动。
李容钦无辜的说:“谁让你长得如此秀色可餐,害本王情不自禁的就想欺负你折腾你,最好让你时时刻刻倒在本王怀里才好。”
她小脸再次被调戏得沸红,骂道:“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想问了!”
说着她就要从他的怀里逃开,被他大手一捞,又被强行坐到他的膝上。
他笑着捏了捏她软软的手,“好了好了,本王不逗你了。其实本王与皇上之间也没什么仇怨,毕竟身体里都流着同样的血液,虽然皇上和本王并非一母同胞,可幼时的感情也算不错。”
“既然如此,皇上为何要架空王爷的权力?并接二连三赐些病弱女子给王爷为妻?”
“我想……”李容钦无所谓的笑了笑,“皇上之所以会这样,很可能是因为,他当年不小心听到本王和父皇的那场对话。”
穆环贞一脸询问的表情。
“唉!这都怪本王自幼聪明伶俐、长相讨喜,别人学一年才能学会的东西,到本王这里只需三日便能朗朗上口,而深得父皇宠爱。”李容钦自大的笑着,“虽然外人都说本王生了一双骇人的妖瞳,但父皇却不这么认为。
“可借本王并非是长子嫡孙,亲娘又非皇后之尊,所以就算父皇私下再怎么宠爱我,到底不能堂堂正正的将皇位传给我。”
听到这里,穆环贞不由得大惊。难道先皇曾经想过要将皇位传给李容钦?
“还记得那天是本王十二岁的生辰,父皇曾将我叫到他的御书房,私下问我,待他故去之后,想不想当天阙王朝的皇帝?”
“王爷如何回答?”
李容钦看了地一眼,“本王当然对那无聊的皇位没兴趣啊,所以便反问父皇,为何不将皇位传给皇兄,难道是怕皇兄没本事,胜任不了帝王之位,才想要将那无聊的位置留给我来坐?”
他笑了笑,续道:“也许本王当时说话的口气过于自大,不但把父皇气到了,就连躲在门外偷听的皇兄,恐怕也被本王气到。”
穆环贞瞪大双眼,觉得这件事发生得还真是有够乌龙。
“从那以后,皇兄就再也没对我露出好脸色,甚至还三不五对的对我进行各种打压。”
“王爷还真是活该啊!”
她听完一点都不同情他如今的处境。这人从小就狂妄自负、口无遮拦,连那种欠揍的话都说得出口,也难怪皇上会处处针对他了。
李容钦露出委屈的神色,可怜兮兮的说:“娘子,你这话说得可就太伤我的心了,人家那个对候年妃还小嘛。再说了,皇兄贵为一朝太子,要有容人雅量才是,怎么能因为别人的一句无心之书,就时刻记在心里予以报复呢?”
面对他的狡辩,穆环贞只能用无语来回应。
现在她也只能祈求那李容堪最好是个明瓣是非的君主,千万别把自家弟弟年幼之对的童言无忌一直放在心里。
“所以说,不管是寻常老百姓还是皇宫贵族,年妃最小的,大多数都是被宠坏的那一个,就说我家小妹,还不是和王爷一样,仗着自己是家里年妃最小的,整日和父母兄姊撒娇……”
说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情况有点糟。
她现在是穆环贞而不是钟静怡。
和李容钦相处的时间太久,让她一时之间放松了警戒,竟开始以为自己还在二十一世妃,没事就向人抱怨身为大姊的自己,在家中最不吃香。
双胞胎弟弟生得俊美帅气颇得亲戚喜爱。
小妹活泼开朗,会撒娇会讨好,时常把长辈逗得心花怒放。
唯有她这个大姊是家里最不受宠的那一个,不但要给弟妹们做榜样,还要负责家里的生活琐事。
可现在的她身边已没有那些家人了……
李容钦饶有兴味的看着她失言的样子,“据本王所知,穆大成膝下除了你这个独生女之外,好像没有其他子女了吧?环贞,不如你来给本王解释解释,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他想问很久了。
韩飞、韩翼两兄弟打听来的消息与现实不符一事早已引起他的怀疑。
所以这阵子他始终在观察着穆环贞的一举一动。
却发现她的性格不但和胆小怕事、内向古怪完全没关系,反而还刁蛮泼辣、足智多谋。
好吧,就算性格可以有多面性,但身体总不能骗人吧?
他曾暗中多次查探过她的脉象,那是健康的人会有的脉象,和体弱多病谤本扯不上任何关系。
那么,问题的答案就肯定只能由她本人解答了。
穆环贞被他探究的视线盯得无处可逃,心中暗忖,自己并非真正的穆家大小姐一事,就算现在不被人揭穿,以后也肯定会露出更多的马脚。
她学不来古代女子温柔婉约的模样,更不可能容忍一夫多妻的社会现实。
与其让李容钦继续猜侧她的身份,倒不如对他坦白一切。
“如果我告诉王爷,其实我并非真正的穆家大小姐,王爷将会如何待我?”
李容钦的脸色有些诧异,“此话怎讲?”
“其实我真正的名字叫钟静怡,并不属于这个时代,或许王爷会觉得我这番话在胡说八道,可不管王爷相信与否,我都要说,在西历二O一一年十二月二十五号,平安夜午夜十二点的对候,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件怪事……”
接下来,她将那天晚上遇到神秘人,接到神秘小盒子,以及那神秘人对她讲的那番话,源源本本的告诉给了李容钦。
她不确定自己的坦白会不会被对方所接受,但顶着另一个人的名字活着的感觉真的是非常糟……所以她不想再隐瞒。
也许每个人都是自私的。
她无法忍受自己被当成另一个人去活着。
因为她无法面对,有朝一日,当真正的穆环贞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时候,李容钦会不会把她当成骗子,将她彻底驱逐出他的世界。
见他久久没有回应,她自嘲的说:“我承认这样的答案无论是谁都不会轻易相信,毕竞对空穿越这种事听起来真的很离奇,在发生这件事以前,我也一样会像王爷这般难以置信。假如王爷无法接受我的身份,我不介意王爷现在就将我赶出王府……”
想要活得心安理得,就注定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你是说,你真正的身份,并非穆家的大小姐,而是来自另一个对空,名叫钟静怡的女人?”
她点头,有些不敢面对他的目光。
“你和穆环贞的长相一模一样,旁人无法分辨?”
“至少我来到这个对空这么久,不但明月没看出来,就连那精明的谢丽梅,好像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
听到这里,李容钦突然间笑了起来。
他起先是微笑,演变到后来,他开始放声大笑。
穆环贞被他吓坏了,心想他该不会是受了刺激,精神失常了吧。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说着,他打横将她抱起,直奔卧室的那张宽敞的大床。
“王爷,你要做什么?!”
李容钦对着她微张的小口,狠狠亲了一口,“做只有男人和女人才能做的事情。”
此时的他心情非常愉悦,嘴里不停的叨念,“看来这次真是连老天都要帮我了。”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老天帮你什么了?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
可怜的穆环贞被一把放倒在床,仰着布满问号的小脸,呆呆的看若笑得十分愉悦的李容钦。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笑得嘴角几手都像要咧到耳朵后面了。
“娘子,咱们快做些会让皇兄生气的事情吧,哎呀呀,本王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当皇兄得知事清真相后,究竞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出来了。”
说着,对着她的小嘴又是猛亲了一阵。
在穆环贞挣扎着想要从他怀中逃出来的对候,他突然又在她耳边认真道:“另外,不管你是穆环贞还是钟静怡,我喜欢的那个人,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想要再挣扎的女人不挣扎了。
因为她的一张小脸已经被这番告白刺激得布满害羞的红晕。
等她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时,她已经被那色胚王爷给剥得一丝不挂了……
这日大清早,李容钦因为有事外出并不在府内。
和贴身丫头明月准备去外面逛逛的穆环贞,刚从六王府里出来没多久,就被人封了穴道,打横抱起,无声的塞到了一顶陌生的桥子里。
身体完全没法动弹,嘴巴又喊不出来的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被人封住穴道的感受。
原来血脉不通,自已无法控制自已身体的感觉居然这般难受。
她眼珠子转了下,发现载着自已的桥子看似简单,里面的设计却奢华异常。
由于她喊不出声,只能在心底思量,究竞是谁在背后害她,居然趁她出府之际将她强掳过来。
脑海中一一播放着自己来到这个对空之后曾得罪过的人——穆家主母谢丽梅?
不,不可能是她。
据明月那不知哪儿听来的八卦说,自从那次当众给她磕头道歉之后,谢丽梅回府便找穆老爷哭诉,说没脸在京城继续待着了。
大概在一个月前,就传来谢丽梅在穆府的丫头婆子陪同下,暂时回老家散心去了。
另外一个被自已得罪过的,就是礼部尚书董天养。
可是二十几天前,那老头已经携家带春,据说回老家颐养天年去了。
那么究竞还会有谁想要对她不利?
轿子被人一路抬向未知的去处。
坐在桥子里的穆环贞突然很害怕,她对这个对空并不熟悉,出了情况,也没力洼在第一对间向员警报案。
如果这次掳走她的人真的想要害她性命,地恐怕会被弃尸荒野,连尸骨都会被野狼番蛇之类吞吃干净。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轿子慢慢停了下来。
轿市被人轻轻拉开,眼前出现一个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年轻男子。
对方打扮得十分精明干练,在轿市被报开的时候,双手抱拳,带着几分歉意道:“还请六王妃切莫怪罪,因为我家主子想见王妃一面,不得已之下,小人才斗胆封了王妃的穴道。”
说着,那人伸手,在她的身上点了一记。
疼痛感袭来之后没多久,被封住的血脉便慢漫开始恢复顺畅。
她揉着酸麻的手臂,不解的问道:“你是谁?这是哪里?”
她下了轿子,发现这里位置十分偏僻,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幢建造豪华的大型宅院。
那人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礼貌的笑笑,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王妃这边请,我家主人已经在里面等候多对了。”
穆环贞很想问清楚他家主子究竟是谁,可对方在说完了上一句话之后,摆明闭嘴不言,露出拒绝打听的模样。
她心底叹气,只能咽下满月复好奇,尾随对方进了庭院。
这宅子虽然地处偏僻,可院子里的摆设却别有洞天。
可惜穆环贞无心观赏园中的美景,一颗心早就吊到了喉咙口。
自己被突然带到这个地方,不知道李容钦会不会担心。
隐约记得被点了穴道的时候,明月也被人一掌打昏,她暗暗祈求上天能让明月月兑险,这样一来,明日就能回府通知李管家,而李管家也能在第一对间派人去通知李容钦来救自已。
心里正乱成一团的时候,那人止住脚步,走到一扇门外,对里面恭敬道:“主子,属下已将您要找的人,给您带过来了。”
片刻工夫,从里面传出一个不男不女的嗓音。
“主子说了,让她进来答话。”
那人回头,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并替她拉开房门请抛进去。
穆环贞犹豫半晌,心里纳闷,要见她的人究竞是谁啊,怎么神神秘秘的?
可人家已经将房门拉开了,她只能硬着头皮连了房间,却没想到迎过来的人,居然有些眼熟。
对方身上穿着宫里太监的服饰,她看了心底一惊。这人不正是伺候万岁爷的太监成德呜?
“奴才见过六王妃,六王妃吉祥。”那成德规规矩矩的向她行了一礼,随即指了指里面,“主子已经在房里等候多对了,还请王妃入室一叙。”
原来要见自己的人居然是当今天子?!
穆环贞又惊又奇,心里实在有些搞不清状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