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球高挂,黄沙滚滚。
站在楼兰的城墙上,看到的就是这般美景。
紧连城墙的高台上伫立着一对俊男美女,形成两道天人般的绝色,为这一片沙地增添了一景。
“不是说骑马吗?怎么就带着我上城墙瞧了瞧艳阳沙漠,就这样?这也太无趣了吧?”月牙泉不客气的打起哈欠来。
卞无晨笑笑,“你真没耐性,瞧瞧前方那团风沙了没有?”他指引的朝远方眺去。
朝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方才还是一片平静的沙漠,此时出现一团飞沙扬起。
“是商团,今天有新的商团要来吗?”她兴奋的问。瞧这飞沙的面积,这队商团人数肯定不少,不是一般小型商旅,那么带来的东西铁定有新意。
瞧她一脸雀跃,他不禁扩大了笑容,“这商团比较特别,来自爱琴海。”
“爱琴海!那么远的地方来的?”她眼睛一亮,绽出绚烂的光彩。
喝,她几乎可以确定,今日一定有收获。
“这下不会再打哈欠了吧?”他笑问。
“不会了、不会了!”她眉开眼笑,一改臭脸,亲昵地搂住他的手臂,模样谄媚。
这份撒娇的姿态,卞无晨尽瞧眼中,很满意。“马还是要骑的,等商团走后,我会带你去逛逛。”
心知她不像一般贵族女子,拚命躲太阳,用尽镑种手段美白,这女人爱极了沙漠,才不管是不是会破坏美貌,天天往烈阳里去,这才晒出她一身的蜜色肌肤,不过她也得天独厚,阳光只有在她身上留下黄金的光彩,没留下任何不美观的痕迹或斑点,她的肌肤还是水女敕得让人想咬住不放。
就因为她的“外放”,自己若不适时的带她出来“放风”,她这朵沙漠奇花真会憋坏枯死了。
月牙泉闻言马上露出比日阳还要灿烂的笑脸,“谢啦!”
“不客气。”他点了点她娇俏的鼻尖。“走吧,那群人快接近了,我们到城下等去。”他牵起她的手走下城墙阶梯,人人见着他们状似甜蜜的模样,皆睁大了眼睛。
这位公主不是扬言死都不从的吗?怎么两人能这么亲密的出现?
众人纷纷好奇的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两人当然也知道自己有多么引人注目,月牙泉劣根性一起,回身朝众人做了个鬼脸,吓得一夥人不敢再“多眼”。
“你这是做什么?”瞧着她幼稚的举动,卞无晨好笑的重新将人拉回身边。
“还说,都是你害的。”她十足埋怨的瞪着他。
“我又怎么了?”他完全的无辜相。
“你强迫我跟你绑在一块,让我贯彻不了我的宣示,我被看笑话了。”她懊恼的抱怨。
他抿了嘴,满脸的不以为然。“你宣示的内容才是真正的笑话吧,因为根本没人相信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谁说的?谁说我逃不了?”她立即回呛。
这话一出,他蓝眸一紧,“别再轻举妄动,你这次若敢再捅出什么楼子,当心我摘下怜香惜玉的面具,对你下重手严惩。”他脸色空前严厉。
月牙泉心头一颤,难得的背脊还沁出了汗来。
清楚他不只是言语上的恫吓罢了,他是说真的,她若敢逃走,下场铁定很惨,而且保证不是用就能平息他的怒气了。
虽然明知如此,可这一颗心就是不甘心,关不住啊……
“知道了、知道了,除非你赶人,否则我就赖着你吃喝,乖乖待在你的金丝笼里养尊处优,这总成了吧?”她应付的说。
“最好如此。”他从没相信过她,因为他太了解她有多狡猾,但他没想要跟她追根究底,揽过她的柳腰,现在的他只想讨好、娇宠她。
领着她进到交易厅,这里是他设置让商团汇集之处,当商团经过丝绸之路,在此必然停驻,因为得在这取得印有卞氏商徽的通行证,才得以通行商道,与其他远道而来的商家进行交易。
不久爱琴海来的商团抵达了,人数果然庞大,带来的商品数量也十分惊人,且五花八门,从吃的香料到身上戴的饰品、衣物、鞋子,甚至铜制的精致碗盘,应有尽有。
“您就是商道的主人,卞无晨、卞公子?”商团的头目被领进一处特别室后,见到气质迵异于众人的卞无晨,立即透过随行翻译上前恭敬的询问。
“嗯。”卞无晨坐在软垫上,环抱着胸,看起来轻松自在,却让人一眼即瞧出他无与伦比的倨傲。
那商团头目其实不必翻译转达,瞧那份傲然也知自己要找的是这人没错。
在出发前来东方之前,他就被提醒,这男人在商道的权势有多大,想在此赚到足够的钱,还想保证能平安带着财富离开的话,就千万不能得罪他。
商团头目命人搬出一箱箱琳琅满目的贡品要赠送给他,可卞无晨瞧也没瞧,反而望向身旁好奇探头的小女人,拍了拍她的翘臀,“还不去?”
亏她忍得了那么久,竟没在第一时间就冲上前大搜特搜。
“当然要!”他都已经开口了,月牙泉哪还忍得住,马上跳起来,在一箱箱的木盒里翻找着,什么珠宝、玛瑙的她见多了,一律没兴趣,她要的是新奇稀有的、没见过的宝贝。
一阵搜寻后,她眼睛发出晶光。“有了!”她抱住一样东西——金面具!
这只面具纯金打造,薄如蛋壳,面具上还细致的雕上一朵含苞待放的曼陀罗花,在花瓣之中镶上蓝宝石,她一见就爱不释手,这只面具制作得委实巧夺天工。
瞧她欣喜的模样,卞无晨探过手,取饼那只面具,仔细一看,确实是件精致之物,难怪她会这般惊喜。
“我要这个。”她喜孜孜的要求道。
“嗯。”他含笑依她。“除了这个,不要其他?”他大方的问。只要她中意的,这里的珍宝随她尽取。
她摇了头,显然对里头件件昂贵的宝物没兴趣,这商团头目见他奉上的东西除了那只面具以外对方都瞧不上眼,不禁心急了,就怕卞无晨认定他们带来的东西不好,影响了他们之后在此的交易,连忙在要人取来雕刻得栩栩如生的象牙雕像,还有石头印章、石雕花瓶等等,但全在月牙泉的摇头下让卞无晨打了回票。
商团头目更急了,瞧了瞧卞无晨身边的女人,艳若桃李。
这女人是他的宠妾吗?
心知像这样有权势的男人都爱美女,而且宠爱的不只一人,他转了眼珠子,手一拍,一名蒙着面纱的女子出现,就不信这项礼物这男人还会拒收。
见到有女人走出,月牙泉根本不当一回事,还是欣喜专心的研究她的金面具,而这卞无晨双眸则是转为深思,一语不发。
那名女子穿戴着整块布幅,只在不同的地方绑缚几道皱摺,就将她完美傲人的身段展现无遗。
在商团头目的示意下,她取下面纱,露出的面容立即让在场的众人发出了惊艳声。
好个面若出水芙蓉的女子,她金发碧眼,轮廓立体,肤如凝脂,就连卞无晨见了,都不禁眯了眼的多瞧两眼。
月牙泉这才好奇的也望向那女人。美,是很美!
就见那女人轻摇款摆的朝卞无晨走去,在离他面前一步之距停了下来,接着摇摆起身子来,双眼勾人的朝他射放出之火,喷火的身躯诱惑着,纤细的手搭上他的肩,饱满的胸刻意在他眼前波涛汹涌的磨蹭,这诱人的艳舞为他一个人跳,摇摆着,她岔开双腿,跨进他怀里,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身上了。
是男人,都抵挡不了这种诱惑的,更何况这人还是生活放荡不羁的卞无晨。
他略显迷醉的环住女人的腰,任她在他怀中放肆“热炒”,眼尾却不经意的瞥向另一个女人。
见月牙泉只瞧了他们一眼后,又专注的在研究自己手中那只面具,似乎只关心那玩意,对于他……当他是垃圾,随谁爱捡去,完全无所谓。
一股窒闷的痛感悄悄出现,他略微粗暴的捧过那女子的头,当众火辣辣的与她拥吻起来,眼角余光瞥见月牙泉还是无动于哀。
他冷然的扣住缠在身上的女人腰肢。“这女人留下,要通行证找外头的管事去,他会为你们打点好一切。”说完他抱着那女人,丢下一切,头也不回的往内堂去。
商团头目大喜。献上女人这招果然有效!
一旁的月牙泉还是在研究着面具,甚至抓了自己的衣袖企图要将面具擦得更晶亮,完全无视众人同情的眼光。
商团的人想,这女人真悲哀,这么快就被丢弃了!
楼兰人则是大摇其头。真是冤家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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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树梢,坐在院子里的凉椅上听着阵阵虫鸣,月牙泉显得有些失神。
可恶的男人!烂!臭!无耻!
她在心底谩骂着。
她之所以讨厌他,是因为那男人口口声声说要她,但转身却可以怀抱任何女子,他的宣示无关节操,只图享乐,态意妄为,全凭喜好。
这样的男人她又怎能期待在要了她之后,他能有所改变?
若能改变才是真正的天方夜谭。
对此,在之前她可以不在意,可以不当一回事,可以当成是笑话,可在亲眼见到那放荡的一幕后,她讶异自己心中的起伏竟是这般的剧烈。
她阖上眼,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无波,偏偏脑中却该死地又一再出现那张妖里妖气的脸庞,尤其是那双三年来不时侵扰她心智、似能透视她一切的蓝眸……她心烦意乱,讨厌的男人、讨厌的地方,天啊,她好想离开,离开这,离开那男人,越快越好!
蓦然,一只手由身后伸进她的衣襟里,轻而易举的掳获住她的丰满,轻捏着,而敢如此大胆的只有一人——那个她讨厌的人!
“你来做什么?”态度明摆着不欢迎他。
“现在是夜晚不是吗?夜里这不再是禁区了。”一只手还在她馨暖的衣襟内,另一只手向前挑勾起她柔女敕尖细的下颔,让她转头面对自己。
“我以为今晚你不会出现。”月牙泉眨了眨亮晃晃的美眸,眉宇间写着疑问。
“夜里属于你,我怎可能忘记。”他说得理所当然。
她却听得满腔怒火。“你不需要坚持这种事,如果你有更好的乐子,尽避去,不用顾及我。”
“你真无所谓?”
“当然。”
卞无晨神情晦涩阴狠了起来。“我明白了,不过这会我已经来了,还是想与你温存。”他两只手都伸进了她的衣襟里,恣意的揉捏着她的双峰。
一阵恶心袭上她的胸口。“别碰我!”她推开了他。
他一愣,“怎么了?”
“今晚我不要你碰!”
他沉下脸来迎视她眼里的两簇野火。“若我非要不可呢?”他毫不退让。
“要就去找那金发女人啊,一个下午你都与她泡在一块,也该温存得够了,连带我去骑马之事都忘了,此刻居然还有精力到我这来求欢?”她忍不住鄙夷的说。
他闻言,原本存在心底的阴霾霎时随风散去,眼里不住藏着笑。
这女人终于有反应了!
月牙泉懊恼极了。在怒极之下竟然说了不该说的话,这下他一定误以为她在争风吃醋。
“别误会,我可不是在意你与其他人如何欢愉,你爱怎么荒唐随便你,我是气你食言,说好要带我骑马的,现下天都已黑……”
“骑马之事我没忘记……沙漠的夜景很美,尤其在一片广阔的沙地里,月光下缠绵,那更是无比刺激、无限享乐的事……”他攫住她的身子,缝蜷的在她耳边倾诉着。
她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奋力要挣开他,“我说过今天不想!”她低吼。
“为什么?”他没有动怒,相反的,心情愉快。
“因为你傲慢亵狎!”她撇过脸怒说。
“你不也认謅媚轻薄?”他回以颜色。
她凉淡的瞪着他,“很好,咱们都不是好东西,那就各玩各的,谁也别干涉对方。”她忽地嫣然一笑。
“休想!”卞无晨脸色转趋阴郁。
“你这人实在太自私了,就只许自己胡来,却不许我寻欢!这些年来,你杀了多少靠近我的男人,可是反观我,我干涉过你吗?有阻止你跟哪个男人或女人乱来吗——”
“一次也没有。”他插进了话,语气竟带着落寞。
她讶然的瞄向他,默然愣了半晌后,她问:“难道你希望我对你大闹?”
他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淡笑,前倾了身子,抬手撩起她的一绺缯青丝,在鼻间闻了闻,这种亲昵的气氛,让她的呼吸不自觉的屏住。
“姓卞的……”
“你要闹最好,我会依你的,可惜你从没试过。”他抚着她滑女敕的双颊,幽幽的说。
她错愕的圆睁杏眸,但片刻后,她沉下脸来,“你居然希望我摆出争风吃醋的嘴脸,来满足你大男人的虚荣,我真为你感到恶心!”她厌恶不已。
他皱拧了俊眉,退离了她两步,沉冷地说:“是男人都希望如此的不是吗?”
说完漠然的转身,“既然你不想骑马了,那改天吧!”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月牙泉黑眸黯了黯,内心竟千回百转的不安定了起来,心中不断传出一个声音告诫她——这男人不值得信任,绝不能对他心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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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巧笑倩兮的主动牵起男人的手,男人一手提着水桶、一手让她暧昧的牵拉着,忠厚的脸上布满暗红。
“月牙泉公主,这样好吗?”
“好啊。”
“可是主人他……”
“别理他!”
“那……真的不会有事?”
“放心。”
“好吧……那就这么做了,明天辰时您过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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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绸之路,宛如五彩缤纷的华美丝绸,在阳光下熠熠闪光。
双目沿着如巨蛇曲线般的黄沙瞟向远方,载满货物的骆驼商队在丝绸之路上行定,走向一片茫茫戈壁,然后慢慢地消失在天际……
多美的一副景象,站在卞府最高的楼阁上,能瞧见最美的商道之景,楼阁的主人傲然的注视着这属于他的天地,嘴角隐隐含笑后,随即目光一转,居高临下的投向豪宅中的另一景。
那人儿穿着他要人特意订作的轻软丝质衣裳,戴上了爱琴海商团所赠予的金面具,与五、六个女奴在他精心建设的人造林中来回奔跑嬉戏,站在高阁上的他仿佛能听见她银铃般的笑声,也似乎听得到她身上紫铜钤铛发出的清脆声响。
他笑容加深,那座林子其实是为她而预造的,这是个金丝鸟笼,他期盼能关得住她。
如果她肯一直这么开心的在他费心建造的鸟笼里嬉戏奔跑,那就太好了,他也就不用操那么多心了。
弹了一下手指,左右立即有人送上美酒佳肴,他静静的坐下,饮了几杯好酒,视线始终未曾离开过那覆着面具的女人。
不一会,他面色逐渐凝思起来,盘算着,今后该拿她怎么办?
是该娶妻了,该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也顺道昭告天下,这女人属于他,只是她个性太过不驯,这难以驾驭的女人势必对大婚有所刁难,不会这么轻快的答应他,他得费些心“好好劝劝”她。
噙着抹笑,他灌下一杯酒。该怎么好好劝呢?
的征服是必然,剩下的就是精神的驯服,必要时催眠也是不错的法子,等一切成定局,也许她会认命的乖乖当卞夫人……
突地,有人匆忙跑上阁楼。
“主人,不好了、不好了!”来人神色慌张。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他不太高兴见到底下人仓皇的样子,尤其在他正想着好事时,让人打扰了他的兴致,更令他下快。
“月牙泉公主她……她和内堂小厮关在房里,一个时辰没出来了。”那人明知主人不悦,可没法抑制自己的惊惶失措,因为这事更大条,不禀告会死得更惨。
卞无晨神色一凛,“你在胡说什么?她人不就正在林中吗?”他起身指着高阁下还在奔跑嬉戏的人。
“啊?怎会有两个公主?”下人居高瞪着林中戴着金面具的人,大惊失色。
“两个月牙泉?”卞无晨心思一转也变了脸,心知有异,立即纵身从高楼跃下,直奔林中。
到了林中,那戴着金面具的月牙泉一见他走近,竟簌簌发起抖来。月牙泉何曾对他害怕过?再瞧面具下的双瞳无一丝慧黠骄气,根本不用拿下面具也知这人不是她!
方才在高阁上,远处观来当然无法分辨真伪,此时他面色发青,气红了眼,就连眉心的红宝石也隐隐散发致命的光芒,他站立的地方,地上居然冒出热气,被他踏到的树叶霎时焦枯。
众人骇然,纷纷跪地伏身,不敢迎视他妖邪的模样,而那戴着面具的女人更是惊恐异常,抖得不能自己。
他走近,奋力扯下那只金面具,面具边缘刮了那女人一脸的血,也不知是因为痛还是惊吓过度,女人晕了过去,他怒极的随手将面具往下一丢,面具上那朵染血的金色曼陀罗,在阳光下闪出恐怖的慑光。
他倏地转身,往内堂而去,踹开门,简陋的屋内已是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