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圭女圭,吃饭了,今天有你最喜欢的红烧鱼肚、空心菜和炒玉米。来,慢慢吃喔,小心不要噎着了。”
叶母看着眼前毫无行为能力的女儿,一口一口慢慢喂着,心里不禁难过起来,当初美丽温柔的她,如今依旧飘逸动人,但却失去了以前的灵性,就像一个精致的洋女圭女圭,美则美矣,却没有生命力,眼神是如此的空洞。
“女圭女圭,三年前的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要这样逃避不愿意醒来?不管有什么事我们都会帮你的,你为什么要这样?”自从医生诊断她是因为受了太大的刺激,精神无法承受而下意识的把自己封闭起来,他们就想尽办法要将她的意识唤回,她却沉默依旧。叶华不忍看母亲再为叶萼如此伤心,“妈,您吃吧,我带女圭女圭去看电视。”
“唉--一叶母长长的叹了一声气,放下手中捧着的碗,心想她如果会看电视就好了。
“你这么忙还要常常回来陪她,真是辛苦你了。”叶母心疼儿子的辛劳。
叶华自从三年前进入演艺圈就大受欢迎,处女作(两人世界)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夺下了排行榜冠军,蝉连了十一周才逐渐下滑,成了台湾最红的男歌手,难得的是他的歌迷除了那些专迷偶像的小女孩,更包括上班族及男性。他不只是脸蛋帅,体格棒,谈话更是有内容,上节日时下卑不亢,不若时下偶像歌手浮华不实,浑厚富磁性的男低音,充满感情的唱出一首首情歌,打动了世间男男女女的心。通告一个接一个,同时要写歌、筹备专辑,虽然工作如此繁重,但只要时间允许他一定赶回来陪她。
“妈,您又不是不知道,从小我跟女圭女圭就是-体的,她的苦我感受得到,我的痛她也知道,如今她变成这样,我怎么放得下。”看着静静坐在一旁对周遭环境毫无反应的叶萼,叶华心酸道。
从前不论喜怒哀乐都有她分享,如今他成功的实现当歌手的梦想,少了地一起分享,总觉得像少了什么,成功似乎不那么吸引人了。现在只求她能开口说句话,哪怕只是一个字也好。就算不会开口讲话,只要她能看他,把眼睛的焦点放在他身上,而不是虚无缥缈的远方即可。这三年来她从未看过任何一个人,不是眼中一片茫然,就是无神的望着远方。
“我知道。从小你们的世界我跟你爸就进不去,女圭女圭在外面受伤或是被欺负,不是哭着要找妈妈或爸爸,而是哭着找仔仔。而你也一样,不论是伤心或快乐的事,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告诉女圭女圭。邻居常常羡慕我们,说我们一下子儿子、女儿都有了,而且都聪明又漂亮,他们哪里晓得我们进不去你们世界那种无奈的感觉。”叶母陷入回忆中,有些伤感的说道。
“妈,对不起。”叶华惊讶于叶母压抑在心中这么久的感觉,他们从不晓得曾对父母造成那么大的困扰。“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们竟然对你们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我们只是--”他掩不住心中的自责,声音喑哑的说道。
“傻儿子,我们知道。更何况那并不是什么伤害,你们带给我们的快乐远远超过那些。”捏了捏他的手臂安慰道。
“你们的个性、外表虽然不同,你高大强壮,她娇小虚弱,你成熟、稳重、有主见,她乖巧、听话又善体人意,可是内在性格却很像,平常很好讲话,一旦决定了一件事,别人怎么说都改变不了,你的这种性格很明显,而女圭女圭的这种性格一般人察觉不出来,除非是跟她长时间的相处。在外人面前,女圭女圭总是温柔、文静,在熟人面前才会流露出她聪颖、活泼的一面,你就不同了,你的聪颖、才华是外显的。”叶母笑一笑,这些话她很少有机会跟叶华聊,“你们就像是一个人被分成两半,虽然外表不同,却有着一样的内在,你刚她柔,都是我的好孩子。”
“妈,您真的懂我们,少了她,我不是完整的;少了我,她也会有缺憾,很少人懂得我们之间的感情,但是您真的懂。”叶华激动的握着叶母的手,“一般人都以为我跟女圭女圭是截然不同的,从来没有人发现到我们内在本质很相似。”
大家都以为(两人世界)是情人世界,其实不然,这首歌写的是他们两个从小到大的那股浓得化不开的亲情,是叶萼填的词,他谱的曲。
“我是生你们、养你们的母亲,我当然懂。”叶母犹豫一下,“可是,你要试着去过一个人的生活,连医生部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来,你能把她从生死边缘拉回来已经是一项奇迹了。”
她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不想再失去仅剩的儿子。这几年来,叶华从来就没有开心笑过,在演艺圈大红大紫实现了他长久以来的理想,也没见他欢喜过,只是越来越孤独,越来越沉默,现在她好怕听他的歌,怕他歌声中的孤寂,她不知该怎么做才能帮他去除掉,她曾劝他交个女朋友,希望能藉此让他丰沛的感情有个寄托,他却以没空来搪塞,她害怕她快要连叶华也失去了。
叶萼当年在寒冷的冬雨里行走,原本就脆弱的身子撑不住,引发了严重的肺炎,小时候曾经开过刀的心脏一度衰竭,而她本人却是一点求生意志都没有,一个人要是没有求生意志,任大罗神仙来了也没用,医生们束手无策发出病危通知,是叶华在她床前整整跟她说了一夜的话,硬是将她从鬼门关前拉回来。
在最初的一年,叶华不仅要应付紧凑的通告,更要陪叶萼,因为只有他在她身边她才会平静下来,经常一天只睡两、三个钟头,直至她情况稳定下来。
叶华注视着另一个自己——叶萼迷惑道:“我不知道该如何自己过日子,二十多年来她一直在我身边,除了我去当兵的一年十个月,我们从来就没有分开过,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自己过日子,我不会,也不想会。”叶华忽然一改一脸的坚决,“既然我曾经创造了一次奇迹,那么我会再创造另一次奇迹。”
但他没想到另一次的奇迹并不是因为他。
***
叶华带着叶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电视上的综艺节目虽然精采,明星们玩游戏玩得不亦乐乎,可是,客厅里的两个人却没把心思放在电视节目上。
叶萼眼睛空洞无神的望向电视,而叶华则是看着坐在身边的叶萼,知道她虽然看着电视却对它视而不见,他哀伤的望着她,她却毫无知觉,存在两人之间那种心灵相通的默契已经消失了。
“女圭女圭,杰森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为什么那天晚上我去他家想问个究竟,却已经人去楼空了呢?”明知地不会回答,他却已经养成了对她说话的习惯。希望有一天奇迹能出现,她会醒过来回答他。
他对她会变成这样一直有很深的愧疚,叶萼曾想把杰森介绍给他认识,却因为他正忙着筹备第一张唱片而抽不出时间,直到事情发生那一天,他都没有和杰森见过面,一个原本将成为他妹夫的人,却因为彼此的时间无法配合而缘悭一面。
他常想着,如果他曾经和他见过面,便可以给她一点建议,也许事情就不会发生了。而那一天,如果他坚持要陪地去,他就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甚至可阻止事情的发生,一切都是他的错,都怪他,他经常如此想。
“女圭女圭,你回答我呀,你回答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难道你舍得抛下我一个人吗?你不可以如此残忍,你不可以。”叶华用力的摇着她,她却仍然像一个洋女圭女圭一样,没有任何反应随他摇晃。
叶华沮丧的放下双手,皱着眉头想了-会儿,他曾经做过各种假设,最后都一一否决了。
“算了!我们还是看电视吧!”把问题丢在一边,叶华试着放松心情跷起二郎腿,拿起遥控器漫无目标的转着电视频道,反正每一台还不都-样烂,-成不变的游戏,千篇一律的节目型态。突然,-段介绍掳擭了他的注意力,他停下了按遥控器的动作。
今天我们来介绍一段影片,影片的主角是杰森魔术师,杰森在美国是个家喻户晓的魔术师,他表演的魔术既紧张危险又不可思议,是别人所不敢轻易尝
试的。今天他所要表演的是“火屋逃生”。这项表演是他首度在舞台上公开演出,以前从没有人做遇迄样的尝试。
“天啊!”叶华看到主持人的介绍简直不敢相信,惊讶的放下跷起的脚坐直身。“杰森竟然那么有名。”
叶华和杰森从未见过面,只看过他和叶萼的合照。照片中的他温文儒雅,脸上充满亲切的笑容,而萤幕上的他却是如此的冷漠淡然,仿佛一切都不在乎。
萤幕上,杰森进入舞台上的一间屋子里,由于屋子只有支架没有墙,因此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杰森站在里面,一下子房子烧了起来,不但如此,燃烧中的房子还向上缓缓升起,而他依然站在里面向观众招手。经不住大火狂烧,屋子塌了下来,灰烬纷纷向下掉落,杰森也随着灰烬掉落,突然,杰森不见了,消失在半空中,而灰烬依旧不住的向下坠落,全场臂众大声尖叫,工作人员忙着上台救火,只见他从灰烬中慢慢的站起来。全场臂众都站起来报以热烈的掌声,杰森却仍是一脸漠然没有应有的兴奋。
突然间,叶萼发出了一声尖叫:“不,不要!”双手抱住头,一脸狂乱害怕的神情。
“女圭女圭,你怎么了?”叶华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
叶萼的尖叫声逐渐停止。抬起头,她-脸茫然的看着担心的注视着她的叶华,以及闻声而来的叶母。
“我怎么了?你们为什么那样看我?”叶萼疑惑的看着众人问道。
“你终于醒了。”叶华兴奋的抱住地。
“感谢老天!感谢老天!”叶母高兴的泪水直流,合掌谢天。
***
今天刚好是寒流来袭的日子,即使是在四季如夏的高雄,今天的温度也不超过十度,更何况是在中部,各式各样的御寒工具都出笼了。
芯蕊看着刚走进办公室的叶萼忍不住大笑出声。
“我的姑女乃女乃,你那是什么打扮呀?爱斯基摩人穿得都比你少。”说完又是一阵爆笑。
“辜芯蕊,你没有看过别人穿大衣吗?”叶萼瞪了她-眼,径自走到她对面的位子上,月兑下“一件”外套。
“小姐,我看过别人穿大衣,可是我从来没看过-次穿二件大衣的人,除了你。”芯蕊看着她大笑,特别强调最后一句。
叶萼如气球泄气般坐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
“唉!我也知道这样穿很奇怪,可是没办法,我就是怕冷,怎么穿也穿不暖,尤其是寒流来袭时,真恨不得躲在家里,开着暖气裹着棉被。你又不是没看过我这样穿,从小看到大了,还笑得这么大声,当不当淑女啊?”叶萼责备似的瞪了她一眼。
“萼娃,不能怪我,好笑的事就算是看了一辈子也会觉得好笑,更何况,这种奇景一年只有几次。”芯心蕊促狭的看着她说道,脸上还带着一抹恶作剧的笑容。
“算了。妳要笑就笑吧!反正一年不过这么几次而已。”叶萼无奈的两手一摊、双肩一耸,“喔,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再不久仔仔就要回来,你也知道的,他呀,平常是极为温和的好好先生,但就是不能忍受我被欺负、被嘲笑,所以咧,当他回来时我只要跟他说——”叶萼故意慢条斯理的说,把话尾拖得长长的吊她胃口。
芯蕊是独生女,小时候被欺负都是叶华帮地,所以从小就把他当作英雄,长大后更是把他当作偶像,她最在乎他的看法,对她而言,他们就像她想要却不曾拥有的兄妹一样。
叶萼失去意识的这几年,她一有空就去帮忙照顾,清醒后又提供这个工作给叶萼,适时的雪中送炭,让叶萼有个转换心情的地方,叶萼对她的感激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楚。
虽然如此,该捉弄的时候还是得捉弄一下,以免对不起自己。
“你要跟他说什么?”芯蕊紧张的追问道,身体往前倾向坐在她对面的叶萼,一半都离开椅子了。
“我要跟他说--”叶萼满意的看着她紧张的样子。
“你到底要跟他说什么,”芯蕊干脆站起来,居高临下瞪着她看,以她170公分足以媲美模特儿的标准身材,希望她有一点受威胁的感觉。不过看叶萼依旧悠哉的样子,她的希望似乎要落空了。
“我要跟他说--仔仔,欢迎你回来。”说完,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好哇!你竟然耍我,看我怎么修理你。”芯蕊跑过去搔叶萼的痒,只见她才伸出手指,叶萼已经笑成一团了。
“救……命呀,我……下次……不敢了。”叶萼非常怕痒,别人只要一做出搔痒的动作,她就自己先全身发痒了,更何况芯蕊这次是痛下杀手真的搔她的痒,虽然有两件大衣及多件冬衣阻隔,她还是全身痉孪连话都说不好了。
“好吧!这次就饶你一命,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芯蕊潇洒的双手互拍几下,走往自己的座位坐下。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叶萼虚弱的说道。接着又无声的用唇语喃喃自语,“趁人之危的小人。”
“你在背后偷偷骂我?”芯蕊看到叶萼嘴巴动呀动的却没有发出声音,心想叶萼一定是在骂她,因为没有人会在被处以“极刑”后还称赞执行的刽子手。
“没有,没有。”叶萼紧张的直摇手,深怕她再一次搔她的痒,“我没有骂你。”真是太冲动了,她在心里暗骂自己,怎么可以骂情如姊妹的她呢,更不应该的是居然还被发现了,要骂也要等她出去了再骂呀!
“好吧,暂且相信你一次。”叶萼闻言放心的吁出一口气。
“不跟你闹了,车子该出去接学生了。”芯蕊边说边拿起出勤表走了出去。走到一半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将头伸进窗户。
“我知道你要穿什么才不会冷了。”她神秘的说道。
“什么?”她好奇的问道。
“太空衣。我记得上次看了一篇有关太空船的报导,说太空衣的防寒效果非常好,或许你该找一件来穿穿。”说完看看表,“完蛋了,再不出发我就真的迟到了,拜拜。”说完便急忙跑向女圭女圭车,留下一脸愕然的叶萼。
“太空衣”让叶萼想起了那件被她尘封箱底的大衣。
八个月前,她醒来的那晚,她与叶华整整谈了一夜,也哭了一夜。第二天,她把所有与他有关的东西全部装箱封了起来,包括那两件他知道她怕冷而特地送她的大衣,冬天穿上那件大衣一点也不会觉得冷,她猜不出质料是什么,而他也不肯告诉她。那衣服很轻很薄,他只肯说是特地为她做的,全球只有这两件。
如今,她宁愿冷也不愿意穿它。看见它只会提醒自己他的背叛,原想将有关他的一切都丢掉,却怎么也无法办到,只能将之尘封起来,放在记忆中最里面的角落,试着不再想起。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他了,然而,芯蕊一句无心的话又轻易的勾起她的回忆。想起了相恋时的甜蜜和被背叛的苦涩,眼泪不禁潸然滑落。
“我要怎么样才能把你忘记,谁能够教教我?谁能够?”手捧着头,叶萼痛苦的啜泣着。
“叭!叭!”外面传来的喇叭声将她唤回了现实,轻轻的擦干眼泪,一想到那一群天真无邪的小明友,叶萼不禁露出一抹微笑。小朋友的纯真可以帮她忘记许多的烦人的事。
走出办公室,虽然时值寒冬,但灿烂的太阳依然挂在蓝天上,叶萼将手放在眉毛处遮阳,抬头仰望晴空,顿时感到轻松不少。
一进教室就听到许多小朋友争相向她问好。
“老师早,老师,昨天我们家小狈狗生了好多只小狈狗喔。有这么多只。”还不懂的数数的小朋友伸出双手,将十只手指张开,努力的想要表达出小狈的数目。
“筱郁有没有帮忙照顾小狈狗呀?”叶萼模模小女孩的头,问道。
“嗯!”筱郁用力的点头,“我帮妈妈倒水给小狈狗喝,可是小只的小狈狗都不喝,只有大只的小狈狗喝。”她有点沮丧的说。
“刚出生的小狈狗是不喝水的,他们只喝妈妈的女乃。”
她看看四周的小朋友,拍拍手以引起他们的注意。
“小朋友上课了,大家回座位坐好,老师今天跟你们讲一个有关小狈的故事,一共有101只小狈喔。”
一听到老师要讲故事,小明友都兴奋的回到位子上坐好。因为叶老师最会讲故事了。
叶萼看大家都坐好了,便开始讲故事。
“从前……”
***
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家,叶萼瘫在沙发上,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幼稚园老师的工作虽然是她的最爱,但三、四岁小孩的活动量令她大感吃不消。每天回到家总是疲倦不堪,几次都想放弃,可是又放不下小孩子的天真脸庞。
“我们可爱的小老师终于回来了。”叶华从楼上走下来,边走边说道。
他常常取笑她说,以她一百五十八公分的身高配上女圭女圭脸当幼稚园老师最适合了,如果当其他年级的老师,可会令人搞不清楚谁是老师谁是学生。
“仔仔!”叶萼一听是叶华的声音,高兴的跳起来跑过去抱住他。她已经有三个月没有看见他了,这三个月中他一直在东南亚及大陆各地办演唱会。“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喔!”
“我也想妳呀!”他爱怜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是我们从小到大分开最久的一次,老师的工作你还吃得消吗?”叶萼点点头。“吃得消就好,你心脏不好不要太累了,知不知道,嗯?”
“你就光知道讲我,都不知道要照顾自己,你看你都瘦了-大圈。这次回来一定要叫妈好好的帮你补一补。”叶萼嘟着嘴一睑不服,她拉开他的双手把他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遍反驳道。
“嘴巴嘟这么高,都可以吊三斤猪肉了。”叶华点点叶萼翘得半天高的嘴,忍不住用手指点点她的唇,大笑出声。
“讨厌!”叶萼倏然捂住嘴巴,娇羞的跺跺脚。
“哇!地震了,赶快逃呀!”叶华作势拉着叶萼要往外逃。
“哼!我不理你了,分开这么久,回来后就知道欺负我。”叶萼佯怒甩开叶华的手,“你不要回来算了,我一点都不想你。”
“跟你开玩笑的啦,瞧你。”叶华搂住她的肩,说道。
“你这次回来会住很久吗?”看他这样,叶萼再也装不下去了,她张大眼睛望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写满了期盼。
“接下来的这两个月我都属于你。”他捏捏她的脸颊,笑笑的说道。
“哇噻!太棒了。”叶萼开心的拍了一下手,“我将独自拥有你这个大众情人两个月,”双手互握在胸前,装出一副乐得醺醺然的样子,“噢!全台湾,不,全亚洲将有多少女性会嫉妒我、羡慕我,渴望取代这个位置,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叶华看得出叶萼是为了不让他担心,才装出这一副快乐、顽皮的样子,因为迥异于从前的她,变得太活泼了。她把痛苦深深埋在心底,老是为别人着想,怕别人担心,这份体贴教他看了心疼。他宁愿她哭出她的心碎,说出她的难过,发泄完所有的郁闷。可是自从她清醒哭了一夜以后,就绝口不再提起他,这更令人担心。
“好呀!你竟敢调侃我,看我的一阳指。”叶华伸出手指,摆出凶神恶煞的模样。
叶萼-看情况不对,急忙向后退去,双手直直伸出在前面抵挡,“仔仔,别忘了你也是很怕痒的,虽然别人不知道,我可是清楚得很。”一天被搔一次痒已经是极限了,她可不想再被搔第二次。
“嘿!嘿!”叶华一步一步的向叶萼逼近,叶萼已经退到墙边了,“我的手比你长,我的力气比你大,你搔不到我的。”叶华有恃无恐。
“不要啦,仔仔,你不要再过来了。”叶萼眼见他一步步的逼近,忍不住哀求,只见叶华一睑狡诈的奸笑,脚下-点犹豫都没有。
“你要是搔我的痒,我就哭给你看。”叶萼眼看手指已经逼近了,只好使出撒手锏,叶华从小就怕她哭。
“你这是威胁,小人的手段。”叶华的手指停在半空中控诉道。
“没错!”叶萼知道危机已经解除了,坦承存心赖皮到底,反正没有旁人到。
“好吧,我认输投降。”叶华举起双手投降,皱起眉头,满脸疑惑不解,“为什么我处于优势,却老是投降?真是奇怪。”
“因为你有一个弱点,”
“什么弱点?”叶华好奇的问道,他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叶萼从容走过叶华身边,得意的笑着,缓缓说道:“你舍不得我哭。”叶华无奈的笑一笑,她说得没错,他的确舍不得她哭。“所以啦,你虽然处于优势,却依旧得投降。”
“啧!你这个赖皮的小表,真拿你没办法。”叶华弯起两根手指,敲了一下叶萼的头。
“我才不是小表,别忘了你才大我七分钟而已,”比了一个“七”伸到叶华面前,“你怎么可以叫我小表,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人家叫我小表了。”叶萼气嘟嘟说道。
“我有一万八十三公分,而你只有一百五十八公分,怎么不是小表。”叶华在胸前比了比叶萼的高度。
叶萼恨恨的看了他一眼,-脸恼怒,忽然,一抹灿烂的微笑在脸上漾开。叶萼开心的走到沙发边,挥挥手示意叶华过去。
叶华满是疑惑的走过去,纳闷叶萼走去沙发旁做什么,还要他也过去。
她一看到叶华走过来就站到沙发上。“瞧!我现在比你高了,小表。”“小表”两个字还说得特别大声。
“我真是败给你了,”叶华用手拍了一下额头,摆出一副快要昏倒的样子。
叶萼自己也忍不住大笑出声,瘫坐在沙发上,叶华坐到她身边。
看她笑得那么开心,他实在不太愿意去破坏她的好心情,但这件事她迟早会知道,父母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她,一直在等他回来,希望由他来告诉她。
“女圭女圭。”叶华犹豫着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什么事?”叶萼应了-声。
“有妳的一封信。”他侧身抬起一边的臀部,从裤子背后口袋里拿出信交给她。
“我的信?谁寄来的?我已经好久没有收到信了,快给我看。”她站起来伸手接过那封信,脸上犹带着愉快的笑容,一看到信封上的地址,那曾是几可倒背如流的地址,脸色骤然大变。
“不,这不是寄给我的,我不认识他。”说完便要把信撕掉。
叶华及时阻止她,“你不先看看他写了些什么。”
“有什么好看的,四年前的那-天都已经结束了,他在那一天说得还不够明白吗?”泪水刺痛着眼眶,她强忍着不让它流下,该为他流的泪在八个月前醒来的那一夜都已经流干了,不值得再为他伤心流泪,一切在八个月前,不,是四年前就已经结束了,但为什么心会这么痛,为什么?
“他结婚了,新娘不是我,他不要我,我只是他游戏的对象,你懂吗?”叶萼一字一字咬着牙说完,即使这会撕裂她早巳千洽百孔的心,
承认他的新娘是别人,多年前她就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而“躲”起来,现在她却亲口说出,她要让爱她的人知道,她好了,不会再为他伤心了。
“也许这一切只是一个误会。”叶华握住她的双臂,想使她镇定下来。
“误会?”叶萼用力的甩开他的双手,悲愤的吼道:“是他亲口对我说,我亲眼看见的,会是误会?那谁说的才是事实,张三?李四?还是王二麻子?你告诉我,你说呀。”说得咬牙切齿,她的个性一向温和单纯,从不懂得如何去恨一个人,但是,杰森实在是伤她太深了。
“女圭女圭,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叶萼捂住耳朵,红着双眼瞪视叶华,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竟然帮他说话,帮一个背叛、抛弃她的人说话,“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们这样对我?四年前是他抛弃我,不是我背叛他,为什么你不为我却为他说话,难道四年前他离开我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吗?连你也不站在我这边?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她无力的控诉道,这是他们两个从小到大第一次意见不和。
“傻娃儿,”叶华心疼的扳下她的手,叶萼由着他扳下她的手,双眼依旧不谅解瞪着他看,她无法理解,叶华叹口气说道:“我怎么会背叛你呢?即使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你了,你还是可以相信我、依靠我,我永远是站在你这边。”他无奈顺了顺微鬈的头发,他怎么可能背叛她,她是他从小保护到大的妹妹,他不知打过多少架、受过多少伤,就为了不让她受-点点欺侮,她竟然这么质疑他,多伤人,长大了难道一切都会改变吗?
“对不起,我知道,但你为什么要替他讲话,”看到叶华沮丧的模样,她瑟缩了一下,她了解她刚刚那一番冲动的话有多伤他的心,后悔的说道。
“为了你。”除了为她还可能为谁呢?
“为了我?”叶萼不明白,这怎么会是为了她。
“对,就为你。”叶华点点头肯定的说道:“自从你醒来后,跟我谈了一夜,也哭了一夜之后,你就像忘了他一样,对他绝口不提。”就因为她不提,他才担心,压抑越多,一旦崩溃就越难控制,如同皮球压得越用力,反弹越高。
“我已经把他忘了。”叶萼倔强的说道。
“不,你根本没有忘记他,你只是在欺骗、压抑自己,你甚至连电视都不敢看,只因为怕看见他。”由于杰森的魔术创新且大胆,在全球掀起了一阵魔术热,台湾也不例外,再加上他已经展开巡回演出,因此电视上都是他的消息及表演。
“谁说我不看电视,只是不喜欢看,新闻跟你有上的节目我都看了。”叶萼辩解。
叶华静静的审视着叶萼,不再说话,叶萼被他看得心虚,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神,不敢看他。
“我不想再看到你在睡梦中哭泣流泪了。”叶华轻轻的说道。
叶萼闻言猛然抬起头,“你怎么知道?”又黯然低下头,落寞道:“我以为我掩饰得很好。”
醒来的这八个多月里,她从不知她夜里梦到什么,她不想记得,她也不能记得,否则她会再度发疯,这也是潜意--的一种自我保护吧,只是经常在清晨醒来时发现枕畔一片湿,脸上还有两行明显的泪痕。
“好几次,我回来时你已经睡着了,我到你房间看你,却看见你在睡梦中流着泪,我除了拍拍你、握紧你的手、替你抹去眼泪之外,毫无办法,你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他。”叶华想起了发现她在梦中流泪时的心酸与无助,不知要如何才能帮她。
“我试过了,我真的试过了。我努力的想把他忘了,但却忘不掉,”放下所有的伪装,她无助的靠在他身上,额头抵着他宽阔温暖的胸膛,她真的好累,他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安慰的拍着。“也许我该试着和别人交往。”
“只要你一天不忘记他,你就一天没法跟其他人交往。女圭女圭,把伤口盖起来不去理会,并不代表伤口好了,只有去面对它,伤口才会痊愈。”他双手握住她的双臂把她推开一点,看着她不赞成的说道。她脸上落寞无依的神情令他十分不舍。
“没有,我没有受伤,哪里来的伤口?”她犹自强辩道。
“女圭女圭,你或许骗得了别人,可是你骗不了我,更何况你现在这副模样连别人都骗不了。”他无奈的叹口气。
她不懂如何说谎,只要一说谎那张精致如瓷的小脸蛋就红似苹果,更不用提她那双搓来搓去的青葱小手了,如果忽略了那些,只要看一看她的眼睛,它们会很明白的告诉别人在说谎。可是她从来就不知到这-点。
“我--”她哑口无言,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门,面对如此了解她的人她实在无法再装作没事,像断线珍珠般落下,滚烫的泪在冰冷的睑颊上奔流。
“不要在逃避了,勇敢面对它,只有这样,你才能寻回从前的你,我们都很担心。”醒来后的她强颜欢笑,故作活泼的模样,连芯蕊都担心不已,曾私底下来找他谈过好几次,深怕她再这么扭曲自己下去,总有一天会出事。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已经恢正常了,不是吗?”她嘴硬的说道,眼神却心虚的
不敢看向他。
“是吗?那你为何不敢拆信?”这句话的威力有如深水炸弹,炸出她埋在深处不愿面对的回忆。
四年前的那一幕仿佛又在眼前重演,背叛、无助如潮水般一波波涌向她,无边的恐惧袭上心头,她再也无力抗拒,歇斯底里喊道:“不!我不能,我真的不能,我没有办法面对他,我没有办法再一次看着他抱着别的女人拒绝我,那会杀死我的,他不要我,他抱着她告诉我他不要我,他要她,他只要地,他不要我,他要她,他只--要--她。”这一句句从心里最深处发出,说得她心力交瘁,当年那痛彻心肺的背叛再一次淹没了她,她毫无招架之力,只有在痛苦中浮沉,一再的重复着那句话--他不要我,只要她。
你终于发泄出来了,叶华略感心安,发泄对她来说不失为一帖良药,却也心疼她的伤。“女圭女圭,你听我说。”
“不!你听我说,”叶萼满脸泪水,狂乱挥手打断他的话,“一次的背叛打碎了我的心,虽然心碎了,毕竟它还在,你把它找回来了,它在这里,我可以靠它活下去。”她一只手用力拍着胸口心脏所在的地方,“如果再来一次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剩了,连破碎的心不剩了,我会活不下去的。不要逼我。”尾声无力的逸去。
“你还有我,不会什么都没有的,你还有我,我会陪你度过的,我不会再让你独自承受这一切,相信我。”用力把她抱在怀里,给她最有力的保证,在这一刻,他真的很恨杰森,即使他约略可感觉得到杰森当年会这么做有不得已的苦衷,但他真的恨杰森,恨他将一个温柔婉约的天真女子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他要从前的叶萼回来。
“不要,不要逼我,我求求你,仔仔,我不想再接触任何跟他有关的事了,你让我安安静静的生活,可不可以?我只想离他远远的,越远越好,然后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过日子,这样也不可以吗,不可以吗?我不会再想他、不会再在睡梦中哭泣了,好不好,我保证。我不要见他。”举起一只手作发誓状,她苦苦哀求着,她真的怕了,那种看着自己的真心被深爱的人毫不在乎的丢弃在地,随意践踏、蹂躏的感觉,整个人就像被放进绞肉机碎上千百次,却又清醒的承受着一切的撕裂,这种感觉一次就太多了,她不想再有第二次。
她求饶,她已经心神俱伤、筋疲力竭了,她不想再有情、有爱、有恨、有怨,任何一种感情她都承担不起,只想平静的过日子。
看她如此痛苦,他犹豫了,或许维持现状对她来说才是平静的幸福,可是,他不想她抱着遗憾过一生,他看得出来她还深爱着他,即使在他如此残忍的对待她之后。
“女圭女圭,你不要这样,就算是为我好,坚强面对这一切,看看信,看看他到底想说些什么,如果他真的结婚了,那就接受这个事实,忘掉对他的爱,给自己一个新的生活,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停止等待,等待他回到你身边,”把下巴靠着她的头,他顿了一下接着又说:“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让我看得好心疼,不仅是我,还有爸跟妈,你不但在伤害自己,也在伤害爱你的人,你知道吗?”后面这几句轻柔得几近无声,带着心痛与不舍打在她的心坎。
他的话大大的震惊了她,难道她仍在下意识中等待着他吗?不,这是不可能的,她恨他不是吗?不是的,她终于对自己承认了,她是在等他回到她身边,等他亲口跟她说他爱的是她。
这几个月来,她努力的控制自己、压抑自己,深怕一个不小心,她又会崩溃了,她忽略了身边爱她的人看她如此强颜欢笑有多心痛。
她在他怀里撤下了所有的防卫,尽情的流下积压已久的泪水,一阵放松虚月兑袭上身,双脚软了下来。他紧紧的抱着她,支撑住她所有的重量,让她尽情哭泣,给她最直接的支持。
良久,怀里的她终于平静下来,不再流泪了。
“我竟然忘了,我还有你、爸跟妈,你们永远都不会背弃我,永远都是爱我的,对不起,我竟然忘了,对不起。”叶萼喃喃说道。
“现在记得还不算晚,我们一起来面对,好吗?”他要帮她找回她的自信,找回从前的她。
“嗯。”她在他怀里点点头。
一打开吧!看看他到底写些什么。”温柔的伸出大拇指为她拭去泪水,他鼓励她勇敢的面对,不过这次她不会再独自一人了,他会陪着她,叶华在心中暗暗对自己发誓。
她用颤抖的双手打开信封,里面是两张杰森魔术表演的票,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她一脸疑惑的把两张票翻来翻去看清楚,座位竟然是第一排中间的位子。
“是票。”她诧异的对叶华说道,可是,他却一脸早巳料到的神情。
“你早就知道了。”她看着他那副表情,忽然领悟到。
“不。”他摇摇头否认道:“我是猜到的。他下个月就要来台湾表演了,再加上我一回来就听公司的同事说,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要求,他要求票一印好以后,立刻快递两张给他,第一排最中间的位子。”可是叶华不了解为什么是两张,难道杰森希望她有伴?女伴,还是男伴?
“你们公司的同事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她奇怪的问道。
“他在台湾的代理权由我们公司签下,所以知道这件事,”他解释道,然后看了她一眼,?对于接下来的话有些迟疑。“我们公司有许多他的资料。”
“你以前从来都没有提过这件事。”她若有所悟的望着他,慢慢的说出心里的猜测,“难道,你是怕我虽过?”
“嗯。”他点点头。
“告诉我他最近的消息吧。他好吗?”她问得行些迟疑,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期盼、不确定以及不会被认错的痛苦,虽然他是如此对待她,她还是无法忘记他,仍然渴望知道他的消息。
叶华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倒了杯茶给地。
“我认为他还爱着你。”他劈头第一句话就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不可能。”她闻言一惊,全身控制不住颤抖,杯中的茶溅了出来。她不敢再怀有任何希望,因为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更何况四年前的那一幕历历在目。
“如果不是认为他还爱着你,你想我会鼓励你去见他吗?”他将她拿不稳的茶杯取走,心想,难怪她不敢相信,她所受的伤害太大了,现在的她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他所说、所做的任何事,可是这一次,她却不敢相信,还是一直摇着头说不可能,理智虽然一再否认,但情感上却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告诉她,仔仔说的是真的,他还爱她。她拼命的压下这个声音,她不能相信、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我会这么说当然有我的道理,我收集所有能拿到有关他的资料,却发觉我所得到的他跟你所描述的他完全不同,我所得到的是-个冷漠、疏离、凡事都不在乎、仿佛对人生已经绝望的人,而你以前对我描述的却是活泼、开朗、充满热情、对人生满怀希望,是什么造成了他这么极端的改变?只有一件事使他判若两人,”他缓缓的解释分析道:“那就是--失去所爱。”
“仔仔,这次你真的错了,你忘了他是一个艺人,那些只是被塑造出来的形象罢了,现在不是流行『酷』吗?”她绝望的说道。
的确,除了炫人的表演外,『酷』也是杰森的一大特色。
“我也是一个艺人,我知道什么是形象、什么是表演、什么是他的本性,一个艺人只会在舞台上以及公众面前表演,没有任何艺人会在跟他合作的工作人员面前表演,那太累也维持不久,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他那一双湛蓝的眼睛毫无活力,跟他以前会发亮的眼睛完全不同,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他一一的举证道,身处五光十色的演艺圈,他早巳了解到一件事--看人只要看他的眼睛,外貌、表情、动作都会骗人,只有眼睛,眼睛是没办法骗人的,眼睛所说的话往往比嘴巴说的还要多,还要真实。
那是一双充满笑意与活力的蓝眸,有时会闪过一丝紫光,她回想着,那么亮且吸引人,好像无云的蓝天一样,总让人不由自主的陷下去不能自拔,可是他却不喜欢她称赞他的蓝眸以及偶尔出现的紫光,问他为什么,他总是回答说有一天她会告诉她一个故事,到时候她自然会明白。
还没等到那个时候,他已经离地而去了。
“女圭女圭,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他看她神情迷蒙恍惚,猜想她大慨是回想起以前的事了,摇摇她问道。
“有,我在听。”她回过神来。
“他很少接受访问,也不太说有关自己的事,但是在一次访问中他被主持人逼问有没有喜欢的女孩,他说曾经有一个女孩,他爱她,以他所有的爱来爱地、怜她、珍惜她、保护她,希望能为她阻挡一切的不快乐,可是最后伤她最深的却是他,女圭女圭,你应该知道他指的是谁。”他继续说道。
“嗯!”她点点头,抿了抿唇说道:“他可能是指他的未婚妻,喔不,现在应该说是他老婆。”声音中有掩不住的痛苦与嫉妒。
“女圭女圭,我要怎么说你才会懂,他并没有结婚,所以我才会认为他还爱着你,如果他已经结婚了,你想我还会鼓励你去见他吗?”他沮丧的顺了顺已经被他抓得有些乱的头发说道。
“他没有结婚?这不就对了,他所指的那个女孩是他的未婚妻,他没跟她结婚的这件事伤害了她,他或许早就忘了我的存在,我对他来说只是一场游戏。”她落寞的说道,哀愁直至眼底。
“女圭女圭--”他还想说些什么。
“仔仔,你不用说了。”她打断他说道,“我会去看这场表演,做个结束,这份爱早在四年前就该画下休止符,现在或许晚了点,但至少是做了。不是吗?”想要坚强的说完,眼泪却还是忍不住扑簌簌落下,还没结痂的伤口再度流血,她知道她得再次面对,否则她永远不会完整。四年前的痛使她封闭自己,这次呢?
她也没有把握。
叶华轻轻一拉,把她拥进怀里,“别怕,这次有我陪你,你会没事的。”
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替她治好这份伤痛,如果能代替的话,他愿意代她苦,替她痛,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要给她这么多的折磨,从小病痛就不离身,现在还要加上心灵的折磨,她是这么善良,从小就懂得为别人着想,为什么还会这样?抚着叶萼的长发,他在心里问自己。
“还记得火鸟的故事吗?火鸟每五百年就要浴火重生一次,浴火后的火鸟会变得更灿烂亮丽。你就是那只火鸟,你知道吗?你就要重生了,我会陪你熬过这浴火的痛苦,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