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在折腾了两个礼拜之后,陆天逸他们终于谈成了这件合作案,两人终于回到台湾。
一抵达机场后,陆天逸就被守候在机场的贺旭君接走。令吴仲恩气愤的是两人居然不肯顺道载他回台北,而把他一个人丢在机场,真是太过分了,害他差点在机场破口大骂这两个没同情心的家伙。
既然无法搭顺风车,他只好独自叫辆计程车回家。想来,他已经两个星期没看到筱蔷了,一颗心始终悬在她身上。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想念一个女人,真是不可思议,不过心里有人可想的感觉实在不错,一颗飘荡的心终于有了寄托,让他有种踏实的感觉。
今晚,他一定要好好的看看筱蔷。当然,更重要的是对她诉说爱意,然后再向她求婚,共组一个快乐的家庭。
不过,不晓得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个星期以来,筱蔷似乎怪怪的,好似缺少了些生气,也少了平时的热情。可是,不可能啊!他自认并没有得罪她,所以一定是他想错,可能是他太紧张了吧!
愈接近家,吴仲恩的心也开始变得急切起来,同时也更加清楚,他爱筱蔷。就是爱,才会让他再也洒月兑不起来;因为爱,才会让他每次一靠近她,就愈来愈渴求她,满脑子充满了她。
他想,他已经爱筱蔷好久了,而且似乎是很久以前就爱上她,也许就在她国中时大言不惭地要他爱上她的时候吧!从那时起,筱蔷就深入他的心。所以他即使遇见再多女人,也没有一个人能挑动他的心。他只是迟钝到没了解这早已存在的事实,否则,他早该在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后就马上向她倾诉爱意才是。摇摇头,他笑自己的愚昧。
将近一小时的车程,在吴仲恩看来,似乎变得漫长而令人不耐,好不容易,他终于回到了家。他曾奇怪,为什么筱蔷没有去接机,继之,他想筱蔷可能是在家准备为他洗尘,所以也就不在意了。
不过,现在他站在住所大门外,望着屋内一片漆黑,不像有人在家的感觉。难道筱蔷也要效法国外迎接爱人的方式,突然亮灯给他一个惊喜吗?他开始满怀期待着。
吴仲恩放轻脚步,打开门走进去,在玄关停步,竖耳倾听她的声音,但是良久仍没有动静。他终于捺不住性子的开了灯。
当他环顾屋内一次后,脸上的笑意也冰冻了,四周一片悄然,没有任何声响,也没有筱蔷悦耳的话语。他急忙奔到房间去,还是杳无人迹。他开始急了起来。
“这未免太不寻常,筱蔷知道我今天要回来的啊!”他一头雾水的自言自语。
莫名的,他用力拉开衣柜的门,果然,她的衣物已经不见了,他的心一沉。
“这到底怎么回事?”吴仲恩用力一捶梳妆台,将怒气发泄出来。“该死的,才二个礼拜不见,人居然给我跑得无影无踪,究竟是发生什么事?”
“对了,找筱薇。”吴仲恩猛地想起,筱蔷不可能不告诉筱薇她去哪儿的。
他拿起了话筒,马上拨了筱薇住所的电话,但在响了十几声后仍无人接听,他只得颓然放下电话。“搞什么鬼!这丫头又跑出去疯了。”
“怎么办?”吴仲恩焦急的自问着。他实在是又伤心又愤怒,真搞不懂筱蔷怎么会无故失踪,看房间仍然整整齐齐的,唯独筱蔷的东西不见了,可见她是自己离开的。到底是为什么,她居然一言不留的走掉,难道她对自己一点眷恋也没有吗?这几个月的相处,对她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
吴仲恩猛摇了摇头,想甩掉在脑海中盘旋不去的问题。“对了,找小旭,他应该会知道的。”
他迫不及待的拨了通电话给贺旭君。
一会儿后,一道粗嘎的声音响起。“找谁?”
“阿逸,叫小旭听电话。”吴仲恩毫不在意陆天逸的坏口气,只是急着找贺旭君。
“喂!”
“人呢?”一听到贺旭君的声音,吴仲恩便急着发问。
“什么人?”贺旭君一时愣住。
“筱蔷人呢?”
“她……”贺旭君迟疑着。“她已经不关你的事了。”
“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
“她已经回南部,她要我转告你,她会祝你幸福的。”贺旭君用讥讽的语调说出“幸福”两字。
“什么?你在说什么鬼话?”吴仲恩大感震惊。
“你没听错,筱蔷就是这样告诉我的。”贺旭君闲适地道出,一点也不理会吴仲恩的惊叫。
“她为什么要祝我幸福?”吴仲恩火冒三丈,如果筱蔷现在在他的面前,他一定要抓住她,好好打她一顿。“筱蔷没去接我,现在居然又自己跑回南部,而且还说了这种莫名其妙的话,究竟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只有你们自己最清楚,我是局外人怎么会知道呢?”
“我要是见鬼的知道,也不用打电话来问你。”吴仲恩气急败坏的吼叫。
“我倒是可以给你一点提示。”贺旭君不理会一旁要他挂电话的陆天逸。“前几天你的红粉知己来找过筱蔷,从那天后,她的心情就不太好。”
“我的红粉知己?谁?”现在除了筱蔷,他已经很久没有所谓的红粉知己了。
“是不是太多了所以猜不到是谁啊?”贺旭君翻了翻白眼,“就是那个朱玲莹啊!”
“是她?”吴仲恩讶异极了。两人自从舞会后就不曾再见面了。“她找筱蔷做什么?”
“我不是很清楚,不过筱蔷自那天两人碰面后就闷闷不乐了。”贺旭君瞟了一旁脸色不豫的陆天逸。“好了!我言尽于此,详细情形你自己去问朱小姐吧!”话没说完,电话就被陆天逸给切断了。
吴仲恩拿着话筒呆立着。“难道是朱玲莹在搞鬼?”可是那天分手时,她明明表现出相当好的风度啊!真搞不懂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解铃还需系铃人,他还是找朱玲莹问个清楚再作打算吧!反正筱蔷现在人在南部,他只要知道她是平安的,心就定了一半。
不知道朱玲莹到底跟筱蔷说了些什么,居然会逼走筱蔷。看来他还真是个大笨蛋,居然轻易的相信了朱玲莹的表演,还以为可以跟她好聚好散,没想到她居然会在他背后搞鬼。他一定要搞清楚才行。
然后,他就要杀到南部,去把那个被人家三言两语就哄得团团转的小笨蛋抓回来。
当吴仲恩向公司请了假,急匆匆的回到南部的家,准备向筱蔷道歉解释,然后再向她求婚时,筱蔷却避不见面。吴仲恩不明白筱蔷为什么不肯见他,即使误会了他,也该让被判了刑的人有申辩的机会吧!
虽然遭遇了挫折,不过他仍不死心,还是照样往余家跑,筱蔷不见他,可不代表余家其他人也不欢迎他。
“晚安,余妈妈。”他笑容可掬的向她问好。
“晚安,仲恩。你又来了啊!”自从吴仲恩三天两头的来余家报到后,余母便知道事情不寻常。加上筱蔷居然反常的不肯见他,她就知道这两人之间必定有非比寻常的感情。只是,两人间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但她决意要撮合这一对佳偶。
“我是来找筱蔷的,她在吗?”他引领而望,企盼的瞧着楼上。
“她在,可是她说不想见你。”
吴仲恩沮丧的垂下了肩。“你确定吗?”
“非常确定。”
“余妈妈,我真的必须跟她谈谈,事情很重要,你能让我见她吗?拜托!”
“我很抱歉,仲恩,我不能这么做。”余母很想帮他,她也觉得两人必须见个面,当面把话说清楚才能解决问题。可是她答应了筱蔷,不能违背自己的承诺。
“为什么不能?”
“筱蔷说如果放你进去的话,她就要再到外面去找工作。”这可是温和的筱蔷第一次说出语带威胁的话,她又不想女儿再出外工作,辛苦累着自己,只好答应她。
“她为什么这么固执?”吴仲恩有点生气了。他从未想向女人示爱、甚至求婚,可现在他什么都准备好了,筱蔷却不肯接受他。
“我想她需要一点时间想一想吧!”她没有再说下去,希望他能懂得暗示。
“好吧!我会给她很多时间的。”吴仲恩说着气话。他心情沉重又郁闷地往外走,没有发现余筱蔷伫立在二楼阳台上,噙着泪送他走。
吴仲恩回家后,想了想余妈妈告诉他的话,要让筱蔷先自己冷静的想一想,她说得也有道理。他会给筱蔷时间的,让她冷静下来,直到她愿意见他。
可是,他又担心自己等得太久,那小笨蛋的牛角尖不晓得会不会乱钻,万一她再也不相信他的话该怎么办?又或者在他等待的期间,发生什么变化呢?
“你为什么不见他?”
余筱蔷自阳台前回过身来。“我不能见他的。”她怕见了仲恩,之前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马上化为乌有,再也离不开他。
“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不,不是误会,只是一道无法解决的阻碍横亘在我们之间。”余筱蔷伤心的回答。
“任何事都能解决的,只要你肯说出来。”余母苦劝着,她才不相信有什么事能难倒她的。
“没用的。”余筱蔷苦笑的摇摇头。总不能叫朱玲莹把孩子拿掉吧?这么缺德的事她可做不出来。老实说,她实在不懂仲恩还来做什么,他们之间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呢!他们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处理朱玲莹和她的孩子,应该是娶她吧!现在,只是基于他的责任感,所以他才想找她说清楚,一定是这样的。她可不想听他亲口说分手的话,所以她才会一直避着他。
“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仲恩看来似乎很有诚意、也很沮丧,你应该听听他要说些什么的。”
“再说吧!我累了。”
“也好,你早点休息,好好的想一想该怎样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说完,余母顺手把门带上走了出去。
不过,余筱蔷显然没有想清楚。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她陪同父母赶赴一场又一场的宴会,也认识了许多不错的对象,其中又以罗继志与她最谈得来。他态度随和、谈吐轻松,和他在一起没有压力。
只是,吴仲恩的影像仍深烙在她心坎,无法抹煞。即使身处在最热闹的场合,她的心仍是孤独的,她总是不断地想起他。最近几天,他已经不再到她家了,也许他已经死心回台北,没空也没心再理她。然而奇怪的是,他一直还没传出喜讯;孩子都快四个月,再不快结婚,朱玲莹的肚子就要遮不住了。
虽然她极想知道他的讯息,但她仍不想向他人询问他的消息,害怕听到她不想听的,光想到他和那个朱玲莹在一起就够让她心碎了。若是知道他们结婚,她一定会受不了的。
所以,她决定在罗继志身上多放些注意力。他是爸爸公司的经理,应该不会有人反对他们交往的。
余母一直盼望仲恩和筱蔷的僵局能够打破,但这些时日来并不见好转,筱蔷仍是郁郁寡欢,甚至有意从别的男人身上寻求慰藉。这怎么可以呢?吴仲恩才是她的理想女婿,别的不说,光论动机好了,她总觉得这个罗继志并不诚恳,给人油腔滑调的感觉,不像仲恩那样的实在,她不能信任罗继志。
不行,她不能放任情况这样继续恶化下去,得想想办法才行。她必须去找未来的亲家母商量一下该怎么做,才能让小俩口言归于好。
吴仲恩沮丧得无法形容。
他已经在家闷了快一个星期,每天关在书房里,谢绝所有的邀请,而公司的事他也很久没处理了,不过,目前他也没这个心去处理。
不知道公司出了什么事,居然劳动了前总裁陆克威亲自出马坐镇,而阿逸和小旭则消失无踪,小旭甚至被炒鱿鱼了,可见事态严重。前总裁也一直打电话催他回公司,但目前的他哪有心情回去上班,只能对他说声抱歉。没有筱蔷在身边,日子变得无趣极了,他哪还有心情去帮公司渡过难关呢?他这泥菩萨都快自顾不暇了。
他怀疑自己还能管住自己多久不冲去找筱蔷。他可想过千百遍要强闯进她的房间,看她是不是仍然不肯见他,虽然如此做会损害吴家的名誉,但他仍然没放弃这个念头。
他不停地在书房里踱来踱去,最后终于在中央站定,揉了揉酸痛的颈项。他为什么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呢?他应该冲进她房间,告诉她他爱她才对,不管她是否愿意听,他都应该强迫她才对。
事情拖太久,他都快没耐性了。他从未向任何一个女人示爱过,以前总以为是简单的事,现在事到临头,才知道一点也不容易。但不管如何困难,他还是必须去见她才行。
若筱蔷仍不愿意见他,就只有一条路可行——直接闯进她房间;就算事后被狠刮一顿,他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