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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老公 第四章

若耶对线上的好友们解释——

因为原先的准新郎不适任,临时又找不到替身担纲上阵,我的终身大事只好无限延期,直到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某个最佳男主角出现为止。

多数朋友都是先安慰她几句,在确定她不可能走极端后,才天南地北地与她话家常。

而话匣子一开,往往聊到半夜才收线。

第一晚如此时,她以为自己是因为太过想念朋友们,也就不以为怪,但半个月来都维持如此模式时,若耶不得不正视自己的问题了。

原来,她的思绪已被屈展腾的影像攻占了半个月,虽然她每天早上都会义正辞严的告诫自己别再想那个人,但这股无形的思念却是挡不住。

天啊!她才刚解除婚约,正在失恋不是吗?

让她想到死、哭到掉泪的人应该是楚彦不是吗?怎么会是一个胸无大志又不学无术的厨子呢!

看样子,问题应该出在她身上。

“好,晚了,暂时聊到这儿,我答应下次再找你时,不会是这样衰的消息。”若耶挂断电话,划掉通知单上最后一个名字,还来不及起身,电话乍响。

她举起话筒,应了一声,“喂!”

“小耶!”来电者的嗓音浑厚,“耶”字的尾声带有一种孩儿听令的威信。

她反射性地喊了一句,“爸!”

“你的电话比玉皇大帝的专线还难通啊!”

“那是因为我正在通知朋友婚礼泡汤的关系。”她与楚彦的婚事告吹,最乐的那一个自然是她老爸无疑。“你还好吧?”

“不好。我人在巴黎。”

“为什么?”若耶的大眼随之一睁,她太讶异了,因为老爸是不出国的,如今出了国,事情应该是很大条。

江遥没解释为什么,劈头就丢出吓死人的一句话,“你得嫁给展腾!”

“凭什么?”

“就凭上次他从你那里回到巴黎时,在机场出了意外。”

“什么样的意外?”

“他帮一名老太太提行李,一时没留意,人被行李输送带拖住,右手腕关节严重月兑臼。”

若耶心乱不已,喃喃念道:“他为什么要做这种英雄救美的事?”

江遥乘机帮徒弟美言几句。“那是因为展腾本来就是一个有爱心,又肯见义勇为的好青年!”

拜托,她爸又在老生常谈了。“我看他是在逞英雄吧!”开始咬起手指甲。

“女儿,展腾会落到这种下场,错不在他帮那个老太太的忙,而是你得负责。”

“干我什么事?”若耶架起了防备。

“你若信我三分,就不会对展腾向神明发毒誓这桩事嗤之以鼻。还有你当时若留他多住几天,他也不会碰上那个老太太。所以怪来怪去,就是你害到他!”

“爸,那是迷信、巧合……”若耶没有办法接受父亲硬套在她身上的“祸水情结”。

“展腾的手都断了,你还执迷不悟?你当真要展腾下场凄惨才高兴是吗?”

“爸,你知道我的念头没这么毒的!”若耶叹口气后,无奈地认栽,“好吧!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我把展腾的地址给你,你明天就飞过来,当著我跟神明的面,跟他拜堂成亲。”

她找理由推辞著,“爸……这阵子我已因为婚事的关系,断断续续请了好多天的假,再不自律点是不行的……”

“结婚是大事,该取消就得取消;可应当结时还是不能拖延,你上班的饭店就这么苛刻,连婚假都不让你请,我看这种班不上也罢。”江遥拿出胡搞瞎搞的本领,试图模糊焦点。

做女儿的人知道她ㄍㄧㄥ不过做爹的,只好说:“报上展腾的地址来吧!”

“好,我念了啊,记清楚喔……”

棒日黄昏,一辆计程车停在路口,前座的司机朝不远的徒步区比画著,“你要找的寓所就在『Momocafe』附近。”

若耶下车后,踏著优雅的步伐找著门牌号码。晃了两圈仍不确定后,她直接拨电话找人,“爸,我到了。”

“太好了,小耶。你直接从『毛毛卡肥』大门走进来……我现在正在厨房忙著炖汤,不能出来接你,你找端盘子的服务生问『酱泥Q』在哪儿比较快……”

若耶知道老爸在外国,却是说中文也能通的洋泾浜英语天分后,直接推开“Momocafe”的大门往里边走,挤过十来桌食客,抓来一个服务生问:“对不起,请问一下『Johnny·屈』人在哪?”

服务生困惑地皱起眉头反问:“屈……哦~~你是在问JohnnyCool是吧?”

“JohnnyCool?”若耶闻言,愣了一秒,“不是那个有三个米其林的JohnnyCool,而是Johnny·屈……”

“没关系,我知道你要找谁!”服务生挥手,打量了她一圈,领著她去找屈展腾,一路上吃味地跟她诉苦,“我真不懂……Johnny除了会炒菜,实在也不怎么样,为什么有那么多女人接二连三地来找他?”

“很多女人找他?”若耶想确认她没听错服务生的意思。“也许她们只是单纯地想跟他学做菜?”

服务生落落长的发表他的高见。“当一个男的跟一个女的独处时,即使是在学做菜,也很容易擦出火花的。像昨天我还替Johnny叫计程车,送走另一个比你还会打扮的美女。等车时我跟她聊了一下,知道她是唱歌的,也演一些戏,她答应下次来Johnny时,会带一张她演唱会的DVD送给我。”

他说的是凌纤纤!

屈展腾难道跟他的前妻还有来往吗?若耶听了服务生的话,真想拿起皮包往他的后脑勺抡去,要他闭嘴。“还要爬多久?”

“这不就到了吗?”

她被领到三楼,面对一扇老旧沉重的门,她狐疑地看了服务生一眼,半信半疑地问:“他住里面?”

服务生点头,“你敲门吧!如果JohnnyCool没办法讨好你,别忘了我就在楼下干活。”

吃完她的软豆腐后,服务生直接把她丢在那里。

若耶看著眼前这扇门,找到门铃用力按下去,突然间,整个楼梯间像是失火拉警报似的响了起来,她急忙捂住耳朵倒退好几步,重新演练她准备好的说词。

门铃响过后,那扇门有了动静。

屈展腾拉开门,见到按铃的人是她以后,深邃的眼陡然一亮,诧异不已地说:“师父说你会来时,我还不相信呢!”

她往屋里跨进一步,“爸要我立刻嫁给你,以便挽救你的生命……”

“我的生命?”他攀在门缘上,弯腰憋笑。

“别笑!”若耶将两手垂晃在下巴前,“根据我爸的理论,你破了戒,日后手若断了的话,炒不成菜,等同死路一条:我若见死不救,铁定变成江门炒手的千古罪人。”

他哈哈大笑两声,两眼闪著一抹温热的魅光。“看来,我这只手还伤得真是时候。”

若耶的眼底带了几分焦虑,“我看看!”

“其实没你想得严重,看过我右手的医生都说没有大碍,想来是有人夸张了。”屈展腾说完话,慢晃著那一截套著护腕的右手,证明给若耶看。

若耶翻眼瞪了天花板,“那个人是谁,你我心里都有数。”

屈展腾摇头轻笑道:“可惜我们都拿他没辙。”

她打量著不修边幅的屈展腾,脑中那种排斥却又深受他吸引的矛盾感已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她愈来愈喜欢注视著他的一举一动。

她睨著他颓废的影子,嗅闻著他懒洋洋的气息,澎湃的心田狂跑著他腾空飞扬的名字,可惜的是,当他的名字撞上了老爸那句“你得嫁给展腾”后,她对他的好感又全部逃得无影无踪。

她的目光落到他的右手,半晌后才沉沉地问:“你对我爸要你娶我这事,难道一点怨言也没有吗?”

他调侃地反问她,“你又不是丑八怪,我何必有怨言?”

“我很认真地在跟你谈正事,你别嬉皮笑脸。”

他马上立正站好,挺著胸膛,像个童子军般地宣示道:“你是我梦寐以求的仙女,江师父要我娶你,我暗爽都来不及,怎敢有怨言!”

若耶板著一张脸,疑信参半地将他研究了好半晌,她认为他是在捉弄她,但又无法从他认真的眼神里找出一丝虚假的证据。

她只好放弃探究,环臂改问他,“你几岁啊?”

他开怀灿烂地笑。“三十,配你应该不算老。”

“那你比我还大上五岁呢!喂,咱们都是成年人,彼此又谈不上认识,除了你是我爸的徒弟,我是你师父的女儿以外,咱们完全没交集耶!这场婚若是结下去,真的就像在玩办家家酒一样。”

屈展腾双肩一垮,一副失望的模样。“原来你不是来嫁我的,而是来劝退的。既然如此,坐著聊比站著吵架文明些,你不妨挑张沙发窝下吧!”

若耶长腿微并地坐到沙发上,一边踢掉活受罪的高跟鞋,一边打量著屈展腾五脏俱全的麻雀小鲍寓。

她压不住心中的好奇,问正在冲茶的屈展腾,“你在『Momocafe』兼差吗?”

“不是。”屈展腾一边泡茶,一边与若耶闲聊,“我朋友皮耶是店东,热爱旅行,所以拜托我在他远行时当咖啡屋的保母,还让我在这里爱窝多久就窝多久。反正巴黎居大不易,很多事都得互相帮衬。”

“那你在大饭店的工作怎么办?”

“并不影响,我本来就打算辞掉饭店二厨的工作。我现在正和一位面包店师父学手艺,但受伤后,我的其他计画都得延后。”

“你跟面包师父学手艺?”

“对,他本来是在大饭店里领高薪的人,最近退休下来想自己开业。”屈展腾将茶杯递给若耶,然后面对她坐下,目不转睛地凝视她。

若耶被看得发毛,赶紧正襟危坐,“看不到什么吧?”

“放心,你将自己包得密不透风,要吃你豆腐,我还得先长出一双透视眼呢!”

“我答应嫁你只是权宜之计,希望能安抚我老爸,不让他替你操心,所以你别老在嘴巴上占我便宜。”

“占你便宜!”他大笑两声,“你又不是省油的灯,有什么便宜可以让我占的?”

“你能领悟到这一点,就表示你的大脑还没生銹!”

“小姐,别看扁人,行行出状元,做厨师的跟坐办公桌的人一样,也是要动脑才变得出花样的。”

若耶无法否认自己是有偏见,所以她藉著转移话题来保住面子。“你刚才不是提到有些计画得被迫延后?是有关创业的事吗?”

怎知,她还是踩到地雷了。

“创业?我的妈!好严肃的话题。人生苦短,却得花大半辈子的时间被事业绑死,多不划算。”

若耶听出他的讥讽之词,心中的警讯立刻大响。“原来你是享乐主义派?”

“哦~~绝不是,恰好与你所说的相反,我是刻难苦瓜派的,有时候还喜欢掺一点辣椒酱。”

若耶耐著性子问:“跟我解释一下你刚才说的那个伟大、刻苦的计画吧!”

“说穿了也没什么,只不过是跟一些朋友去爬一座刁顽的山罢了。”

“跟谁去?”

“都是些志同道合的山友,以后有机会碰上,我再介绍给你认识。”

“山在哪里?”

“苏格兰西北部,本来是火山口,因为经年累月受到风化雨蚀的关系,现在已大大的走了样;不过,圣棱线还挺完整的,高度不大,可是因为山石的磁铁含量大,罗盘及指南针皆不管用。所以,爬这座山时,得凭直觉与真本事!”

若耶没想到屈展腾竟是一个这么爱冒险的人,仿佛只要能跟危险扯上边儿的活动皆能带给他兴奋感。

眼前的大孩子,跟她自己的老爸不就是同一个德行吗?

这……真是一个令人皮皮挫的念头!

被“父”与“夫”双重夹杀的后果,就是她得认命做一个委曲求全、认命守候的小女人;而她什么都做得来,唯独小女人的角色扮演不好。

若耶老实地陈述自己的看法。“知道吗?本来我还打算跟你谈结婚后,该如何离婚的事,但我了解根本不必多此一举。”

“怎么说?”

“你那么喜欢玩死亡游戏,我只要耐心等,搞不好不用半年就可以当寡妇了。哦!对了,你有没有保险的习惯?如果没有的话,我介绍朋友爸爸开的一家国际保险公司给你好不好?”

屈展腾沉静下来,一语不发地看著她,眼中的热情也退去了一半。“可以啊!受益人别忘记写你的名字,到时我有个不测,对方理赔时也许会更乾脆些。”

若耶生气地站直腰。“你就这么洒月兑不在乎?”

他意兴阑珊地反问她。“婚都还没结,你就已经打起离婚的念头,动起死亡保险金的想法,谁才是真正不在乎的那个人,情况已经非常明显。”

若耶两颊染著瑰红,愤慨地伸手,指著他的右手腕骂道:“屈展腾,你要了解,我们江家父女没跟你要分毫嫁妆,你不要不知好歹。”

屈展腾没有回嘴,只是上前搭住她的手腕,稍微使劲地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扯。

若耶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动作,一时失去警觉,跌坐进他的怀里。

“对不起,我没料到你竟是这样地弱不禁风。”他嘴上道歉,眼里却有违心的贼笑,不等她反应,便低头以唇堵住她的嘴,然后评道:“虽说如此,你的味道却变得更好了。”

若耶顺手拿起包包敲他的头。“、大骗子!你昨天才送走凌纤纤,现在就这样吃我豆腐,你还是不是人!”

他躲著她挥过来的水饺包,抓住她的腕。“你在说什么啊?”

“我在说你的前妻!服务生告诉我,她来找过你,昨天刚走。”

“腿长在她脚下,她要上哪儿就上哪儿,我也管不著……”

“你管不著她,但总做得到『避嫌』这种事……”若耶甩开他的手,说著又将皮包高高地举起。

“嘿!你那个包包跟砖头一样硬,这样乱挥可是会打出人命的。”

若耶怒瞪他。“你跟她做了没?”

他却嬉皮笑脸地反问:“关你什么事?”

“不关是吗?”她气得挥手就将皮包砸过来。“那就休想娶我!”

他上前夺下她的皮包往脑后丢,赶忙解释,“我跟纤纤之间只有朋友情谊,请别小题大作。”话一说完,他赶忙上前攫住她,将她吻得更深。

若耶心安了,但仍不忘告诫自己,不能轻易让他得逞,要不然,他会得意过头。

两人看来吻得难分难舍,实际上却是在较劲,最后,是若耶的父亲江遥现身后,两人之间诡异的魔咒才被打破。

“见到你们这样相亲相爱,我总算放心了!”江遥粗嘎的声音在沙发椅的上端响起。

若耶怱闻老爸雷响般的嗓音,猛地推开屈展腾,一边整衣,一边绕到江遥的身侧,先下手为强的告状。“才不是,是展腾先攻击我。”

屈展腾把攻击她的理由说出来,“全是因为若耶话多,欠吻。”

若耶狠瞪他一眼。

他挑衅地在唇边比了一个关上拉链的手势。

江遥的眼珠子精明的在徒弟与女儿之间游走著,他聪明地没多话,“仪坛准备好了,现在正是吉时良辰,你们快下来,所有人都等著呢!”

若耶愣住了,马上提出反对意见,“等·一·下!我以为这事只是做个样子,不对外公开的。”

江遥赶紧解释自己是身不由己,“没办法,我布置红烛时大夥热心帮忙,后来我想,办喜事嘛!有众人助兴、共襄盛举岂不是更好吗?”

若耶真想跺脚,“爸,可是这跟我们约定的不一样啊!我们谈过,除了我和展腾、你和神明,以及两位观礼人,五人一神统统加在一起就绰绰有余了。你为什么偏要扯出甲、乙、丙、丁一堆路人来?”

“乖女儿,熟客们一听说展腾要娶老婆,便打定主意,死赖著不走,我们做服务业的人向来是和气生财,岂有撕破脸、赶客人的道理,你说是不是?”

若耶总有一种被老爸逼上梁山的感觉,她转向屈展腾求救,希望他大发慈悲能与她一起掀竿起义,“你快告诉我爸,这主意很烂,是行不通的。”

屈展腾耸肩,摆了一脸不置可否的模样。“你这么漂亮,要我不对人献宝,说不过去。”

“是吗?”若耶被他好话一捧,当真就得意忘形起来;但只有两秒,她旋即面对现实,反驳他,“那你呢?你这样邋遏模样就要娶我,你又如何对得起我?”

“女儿,我们不可以这样以貌取人的。”江遥很不高兴女儿挑剔爱徒。

若耶脑筋一动,抓了一个无法下嫁他的歪理,“说真的,我看你的落腮胡不顺眼,你若真想当一个乖徒弟来讨好我爸,若是真想娶我的话,就先把胡子刮乾净再说。”

“好。”屈展腾觉得以胡子换一个不情愿的美娇娘仍是划算的事。

岂知江遥竟大声反对,“不行,没时间。”

因为他早已找高人来推算过女儿与展腾的生辰八字,可不希望横生枝节。“再拖延的话,吉时一过是不利嫁娶的!”

若耶不理会老父哇哇叫,直接对屈展腾道:“不刮不拜堂,省得我们碰头就变成冤家。”

屈展腾马上表态,“若耶,这场婚礼的戏码我们是演定了,你有多少激将法尽避使出来,我能给你的忠告只有『省省』两个字。”

“等等……”若耶听出他话中有话后,马上打出一个暂停的手势,“我们得私下谈谈。”

“不行!”江师父警告道:“你们得当著我的面谈。”

“用德语。”屈展腾反应快,马上建议解决之道。

若耶马上以德语跟他交谈,“你说『演』是什么意思?”

江遥鸭子听雷地瞪著徒弟与女儿,抗议著,“你们当我是隐形人吗?”

屈展腾不理会江师父,继续面对若耶解释,“假装一下你不会吗?”

若耶马上抗议,“这太可笑了……”

“你觉得这事可笑,但江师父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我们做晚辈的人若是在乎他、关心他的话,能顺著他的时候就顺著他一点吧!”

“也不能这样顺啊!”

“我告诉你为什么我们得这样顺著他的理由,在你答应江师父来到巴黎之前,江师父曾经因为联络不上你而发愁,后来他豁出去地对著那樽木雕像报告:他说你若愿意,一切好说;可你若不嫁我,便会破戒,而与其让我发生不测,不如由他这个老头子来顶替我受罪。”

“我的天,他是走火入魔了吗?你怎么不阻止他?”

“他事后才说,我也无能为力。”

“你不相信这么扯的事吧?”

“当然不信,在我来说,帮人提行李受伤纯属意外。可是江师父却认为这是天意,而且还信心坚定的用钱币掷茭了三次。你猜怎么著,连著三次都是『好』的卦象,他现在真的是信以为真了。”

“我懂了,我若现在退出,一场意外就免不了,因为爸会让它发生……”

“所以我建议等我刮完胡子后,咱们将计就计,把这场婚戏演完。”

若耶看著眼前的男子,心底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动与惭愧,他竟然比她还关心老爸的福祉。

看来她爸疼他,没疼错!

“算了,你不用刮胡子,我陪你演这一段戏吧!”

屈展腾见若耶愁眉不展,好意提醒她,“不需要这么悲观,你想离婚随时都可以。”

“我不是担心离不了婚,而是替你打抱不平,爸没道理让你赶鸭子上架。”

屈展腾笑著跟她保证,“我不是鸭子,你也别低估自己的魅力。”

若耶害怕地睁大了眼,“请别跟我说你是心甘情愿娶我!”

屈展腾懒得改变她的偏见,照她的意思办。“好,算你赢,我不说。”因为他打算用行动做给她看。

二十分钟后,屈展腾穿著从衣橱里搜刮出来的棉衬衫与西装裤,在众目睽睽下,与若耶举行了一场简单的婚礼。

屈展腾当众要吻她时,她嫌恶地避开了脸,众人当她是在害羞、难为情,要屈展腾再试一次:这次,他学聪明了,十指深插进她的头发,将她固定住后,作戏似的给了她一个情深意更浓的吻,害她差点憋不过气来,还差一点被喧哗的掌声震到耳聋。

若耶气极了,低声在他耳边抱怨,“我们又不是职业演员,有必要演得这么逼真吗?”

他打哈哈地回她一句,“你就当我演技烂,可以吧?”说完话后才将她松开,回头找朋友拚酒。

夜深时刻,她回头寻觅屈展腾的身影,见他酒意仍高昂,一杯接一杯地跟叼著菸的老爸拚酒时,她突然觉得受不了而逃上屈展腾位在三楼的寓所。

她没有大门的钥匙,只能蹲坐在阶梯上,埋怨著那独断又孩子气的父亲,痛斥那个“唯师命是从”的屈展腾,同时也为自己的无法融入他们师徒情深的关系而悲伤。

被冷落的若耶留了一张不委屈的字条,先发制人地跟屈展腾摊牌。

你和我的事等爸回台湾后,咱们再当面谈谈该如何了结。

请转告爸,我很希望他回台湾前能抽空到瑞士洛桑来散心,我会找时间陪他游山玩水。我得上班,先搭机回瑞士了。

凌晨四点,屈展腾扶著摇摇欲坠的江遥进屋,踩过一张小纸片,先将醉倒的师父拖到睡床上后,才回头拾起那张压著鞋印的宇条。

他边走边读,直到进了厨房后,才抓过一个磁铁,把字条当成餐单般地夹在冰箱上。

他回头泡了一条铁观音,倒茶端杯就口后,转身将目光锁定在若耶写给他的字条上——

屈展腾没想到她竟会溜得这么快!

但话说回来,她对江师父的责任已了,不再有留下来面对他的理由;只是,她这样不告而别,让屈展腾忍不住的想追著她的人跑。

两个礼拜后,来敲若耶大门的人不是她爸江遥,而是跟她结为“连理”的屈展腾。

他创下纪录,仅费时三天半,便骑著自行车从巴黎踩到她家门前,理由竟然只为了当面告诉她一则消息,“师父说他怕冷,先回台湾了,下回有机会他会再来看你。”

“别安慰我还会有下次,我知道爸这次来欧洲,全是因为我害你破戒才来的。”若耶的眼里有著挥之不去的失落感。

“他有不能来的理由。”屈展腾呼吸急促地补上一句,“还有,破戒的事是我自己没定力,跟你没关系。”

“是吗?”她突然困惑地看著他,“你有我的电话号码不是吗?干嘛费力的走这一趟?”

“因为……”他抓了一下后脑勺,诚实招认,“我想见你一面。”

若耶受宠若惊地盯著眼前的他,对他有著一种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的错觉,只可惜她一时反应下来,说不出他哪里起了变化。

是气质吗?

“你一定累坏了。”若耶快步退开方便让他进屋。

“的确是累,希望你不介意我窝你的客房。”

她见他垂著无力的肩膀拚命喘息,马上行动。“我帮你铺床单。”

“我将就睡袋……”

“有空床的,你不用睡睡袋。”她坚持帮他提行李袋,“我现在就去帮你准备。”

若耶将床单铺好,让他和衣趴进温暖的棉被里。他轻轻逸出一句“谢谢”没多久,便阖眼沉睡过去。

若耶蹲靠在床缘,近距离地将他研究一番,猛然发现他有著一张性感的嘴唇,与刚毅迷人的下巴!

她忍不住张开手心,小心翼翼地捧住他渐渐回暖的双颊,盈盈地笑出声,“原来答案在这里,有人顽皮的落腮胡不见了。”

他肯花时间为她注重仪容,这是否表示她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呢?

若耶因为这个发现,心田顿时感到异常甜暖,趁著屈展腾补眠时,钻进厨房准备晚餐。

这一道咖哩,她煮得比往常还卖力,不但加了量,还多添进几分快乐、雀跃的好心情。

她淘著洁净的白米,自我陶醉地哼著歌,脸上也泛起一抹幸福甜蜜的笑。

可这笑,才维持一会儿便被响亮的叩门声打断。

若耶将炉火调小,从容不迫地前去应门,发现门阶前站著一位典雅打扮的贵妇人与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

若耶堆著笑容,亲切地询问,“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怎知,贵妇人月兑口而出的第一句话竟是,“若耶,我是妈妈!”

若耶满脸的幸福与笑容,全让这句杀伤力超强的话给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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