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率的完成婚姻大事的欧宇锡,可想而知掀起了多大的家庭风暴!
必惜芸自知欧家有一卡车不接受她的理由,例如夺干金所爱就是一件不能原谅的大事。护女心切的欧家父母自然对关惜芸三个字超级反感,从往日不敢对儿子的所作所为多表示意见,但这一次却胆敢冲著欧宇锡的面怒吼,就可以知道欧家父母有多么愤怒。
但,欧宇锡打破沉寂的第一句话,却让欧母喜出望外的冲出门。虽然她并不喜欢关惜芸,但欧家的后代她自然没有讨厌的道理。
“哥,你别被她骗了!”欧羽庭对关惜芸恨之入骨,要她承认关惜芸是她大嫂,绝对是不可能的事!“她有多会演戏,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伊腾社长不也被她服侍得服服帖帖!”
“她是遵从我的指示去做事。”欧宇锡纠正她。
“那又怎么样?反正她那么不要脸,也不知道是随便跟哪个男人生的小孩,想赖在你身上。”
必惜芸听著欧羽庭尖酸的批评,从前的感受重回她的身体,不变的是她不想反驳或为自己澄清什么,因为她也认为这场婚姻是个错误。
看著关惜芸的沉默,欧宇锡轻轻的搂住她瘦削的肩,以坚定的语气说:“我相信她。”
必惜芸与欧家人一样惊愕的看著他;她为他的举止而感动,而他的家人则是因此而大发雷霆。
欧羽庭恨不得将兄长的双手夺回来,於是指著他大叫:“你……你真是够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以前的事!”
“以前是以前,我只在乎现在和未来。”他拍了拍妹妹的肩头。
那不容轻怱的坚决教欧羽庭一时间无法再做任何争辩。
必惜芸望著他将家人抛弃在大门口的举动相当不安,她忐忑的一望再望,终於忍不住发问:“这样好吗?我看我还是离开比较妥当。”
家人的反应完全在欧宇锡的意料中,他不在乎,引领著她往房子的内部走去。
一进门,关惜芸不再说话,是因为被屋内的华丽摆设给震住。
以前,在她尚未踏进这个家门前,她只端看外头的警卫就可以了解里头的富贵气派,豪华的设置和高级的建材皆不吝使用,不愧是身为公司大家长的家,当然配得上他的身分地位。不过……
“你、你带我回家的用意是什么?”她在登记结婚之后,就一直想问这个问题。
“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不该来我家吗?”欧宇锡回以一个理所当然的理由。
“你不是说我们不用同房也可以吗?”关惜芸傻呼呼的直言,倒没见到他忽然黯沉的脸色,反而自顾自的继续说:“还有,虽然我开店有请员工看著,但我也得定时去店里看看,恐怕……”
终於,她被他极度难看的脸色吓住,想说的话也全都被吓散了。
“也行!”欧宇锡淡漠的允诺同意她的说法,“不过,巧甄要住在这里。”
“不行!”她坚决反对,最害怕的事情果然发生了!莫名的恐惧迅速的淹没了她,他就是想要女儿罢了。小家伙自出生起从没有离开过她的身边,她说什么都不会将女儿交给他。
“你又想和我争论?”欧宇锡敛目,支起下巴又道:“还是,你没有她就睡不著?”
必惜芸瞪视著他。
“总之,我不可能让她离开我的视线。”
“那么,你也来,问题不就解决了。”
“我干嘛来?我有房子,难不成要我放著房子养蚊子啊?”
“分租如何?”他是个生意人,思路永远只会围著赚钱打转。
她气得跺脚,她要表达的不是这个。
“你担心巧甄被欺负?”欧宇欧又提出一个疑问。
她不否认这是其中的一项因素,从欧家两老的神情观看,他们是不可能欺负小家伙,但那位“姑姑”就很难说了。
后脑勺突地亲近的温暖笼罩了她,他宽厚的手掌将她的头压入他的怀里,彷佛安抚著她可以放心。
“这样吧,这个地方你随时可以来,你也可以待在原本熟悉的地方,全都依你;只不过,我希望巧甄尽量熟悉这个地方,你平日将她放在这里,晚上再带回你身边。”
咦,她好讶异!他的话听起来像是……妥协!他在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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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关惜芸愕然的看著欧宇锡,他的眼中没有笑意,唇边依然傲气冷硬,可是这样的表情,说明了他话里的真实性。
“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他们之间始终在争执,虽然今天完成了一件他人生中的大事,但她和他绝对没有新婚的喜悦。
他只是将照顾女儿的责任找回来罢了。
至於为什么想抱著她?不知道,他已经懒得去猜测自己怪异的行为是不是失常。总之,他可以确定自己很喜欢拥著她,而她几乎可以完全融入他体内一般的身材,让他无时无刻不感到惊异。
他宽厚的胸膛一直是她最想久枕的地方,因为只有这个地方能给她包容的温暖;吸嗅著他的气息,关惜芸想起了日本的那一夜,即使他酒醉了,但浑身的酒气仍有著他独特而好闻的味道。
“我曾经……这样躺在你怀里一夜。”她情不自禁的喃喃低语,“我以为,那是我最后一次躺在喜欢的人怀里,真是可笑。现在……”
“现在怎么样?”欧宇锡从未听她将那夜的情形细说,虽然他已记起一些事,可是的私心让他迫不及待地想从她口中得到详细的经过,就如同证明巧甄真是他的孩子般重要。
她一怔,捂住了嘴推开他,显得有些仓皇。“没、没什么。”
这种事要怎么说?她暗暗自嘲,当年会想拥有他的孩子,也许是一时冲动,但她仍然决意这么做,是因为她以为此生不会再见到他。
真正引诱一个男人,对她来说是从未有过的经验;提起这件事,就等於忆起她当时羞怯的心情,让她莫名的感到难堪。
审视她嫣红的两颊和羞惭的模样,他心一软便深深地将她搂入怀里,体会到她的难言之隐,他也就不逼她了。
“今天早上你也起来得很早,不如你先去补个眠?”说著,欧宇锡将她带往房间内的大床。
必惜芸退缩了一步。
“怎么了?”
她尴尬的笑了笑。床不是让她心虚的导火线,而是有他在的地方再加上一张床,她的俏脸自然火红得更不像话了。
“我不会趁人之危。”欧宇锡直指昨晚她安稳的睡在他身边直到天亮的事实。
“谁……谁知道啊。”她吞吞吐吐的说。
他支著下巴,故作沉思状,“要说趁人之危,那应该说是你会才对吧!”
“你少挖苦我!”面对他的指控,她找不到反驳的字句,索性缩回门边,怎知他却反身将她带入床褥之中,为彼此盖好棉被。
“你不是说不用同床共枕的吗?”
“没错!但我现在想睡,房里只有一张床,只好勉强你跟我一起睡。”他说得理直气壮,紧闭的双眼透露想睡觉的讯息。
“我不想勉强!”关惜芸低叫了声,想推开他却被抱得更紧。
“安静!”
欧宇锡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很清楚的看到他写满疲累的眼眸,霎时让她忘了挣扎。他的气息落在她敏感的耳侧,酥麻的感受犹如会上瘾般,瞬间的迷失更让他顺利的将自己搂入怀里。
事业繁重的他也有疲累的时候,可他从未在外人面前显露这一面,这一放松更给了她机会仔细端详他。
直到此刻她才真正发现,他眉心的浅沟似乎加深了!一夜未归的结果,使得胡渣也冒了出来,虽然仍然不失光彩和英俊,但她却对这些微的变化而心疼。
这些年……他工作上的压力应该更沉重了吧:而现在,平白无故冒出来的女儿应该会让他更无法忙里偷闲了。所以,这样的他,怎么可能还会有爱她的时候?
唉——她又在妄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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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连两日的充裕睡眠,让回到工作岗位上的关惜芸精神百倍;鲜少在早上十点便出现在店内的关惜芸,甚至此员工还要早到一个小时,加上服饰店前多出来的玫瑰花束,更让员工顿时傻眼。
必惜芸一向不是花花草草的爱好者,仰慕她的人从未减少过,可是大家全都心知肚明——不管送什么,最好别送花类的礼物,否则她绝对是二话不说,将追求者扫地出门。
问她为什么?她只说是为三两天后即凋谢的花不值,再说她不太会照顾这类盆栽美景,与其摆著最后终将成为枯萎的垃圾,倒不如不要收。
“芸姐,这花……”店员不放心的说:“不是我收的哦!”
“嗯?当然不是啊!是我买的!”关惜芸一边整理著今早批来的精品服饰,头也不回的答道。
“你买的?”
“今天早上到市场的时候发现有家花店,看到店里的玫瑰开得很漂亮。”关惜芸看著仍处於惊讶中的店员,不解地道:“我知道现在不是玫瑰的花季,只不过,你有必要这么讶异吗?”
“不是……”店员讪讪地放下背包,也许是感觉到关惜芸的改变而反应不过来,但要说改变,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必惜芸的心情自然是不错的,更让她欢喜的是欧宇锡一整晚都紧紧地抱著她直到早上,贴心的举止教她感动。
也许是欧家两老急著想看看孙子,一早就催促著儿子将关巧甄带去给两老照顾;两名退休的老人家一看到可爱的孙子,心情是高兴极了。至於关巧甄也没有因为陌生的环境而产生恐惧感,反而在欧宇锡的介绍下,她也欢天喜地且讨喜的叫唤爷爷女乃女乃。
现在,大概被两老宠翻了天吧。
必惜芸原本不甚放心,但在看到欧家两老自然流露的溺爱神情时,她才肯放手离去;这一刻,她才真正体会到今后日子的变化。
欧宇锡并没有特别地限制她,是因为他也是个忙人;而忙碌也充斥著她的生活,她将目标栘向了第二家店,如果可以,她希望将餐厅的生意扩张版图,到外县市开分店。
正当关惜芸思索著事业的开创时,店员的呼唤声让她回过神;她拾眼,就见到一位西装笔挺的男人捧著一个包装典雅的礼物而来。
“你是?”
“关小姐!我是你对面那间电脑公司的总经理,敝姓刘!”他礼貌的自我介绍,并抽出了张名片递给她。
喝!关惜芸吓了一跳,真有个刘先生啊?
店员很识相地走到远远的一端整理衣物,这举动却让关惜芸感到莫名其妙!
“我不认识你。”关惜芸冷冷地说。
“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认识你!”他倒也不退缩,微笑的脸蛋有股阳光男孩的味道。
男孩!关惜芸瞪著他,他看起来应该小她个二、三岁吧?
“刘先生。”来者是客,关惜芸客气的微笑以对,“很抱歉,我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了,你会不会追错人了?”
刘先生在看见她的微笑之后,足足痴愣了半分钟,才说:“我不介意,你的事,你的店员都已经告诉我了。我希望能成为照顾你的人!”
“我……”关惜芸忿然的白了店员一记,气她的多嘴。而刘先生的热情让她不得不正色拒绝,“很抱歉,我不需要你的照顾,再说……”
“再说,她已经结婚了!”
冷峻的男音自门口闯入,包括店员在内的三个人都对来者感到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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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宇锡一瞬也不瞬地凝视著眼前这个姓刘的家伙,再森冷地看了关惜芸一眼。
“请问刘先生找我老婆有什么事?”
“老、老婆?”刘先生惊愕地朝关惜芸和欧宇锡之间看来看去,最后才转向店员求救。“你不是说她没有结婚?”
店员自欧宇锡出现的开始,已然呆愣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必惜芸赶忙将自己的双手往身后藏起来,因为手指的空无一物,任谁都没有办法相信她已婚的事实。
她朝刘先生尴尬的笑了下,刘先生便转身快步离去。
可接下来,她还得面对他呢!
“你怎么会来?”她疑惑的看了看时间,“这个时候,你该在开会才对。”
欧宇锡所带来的寒意几乎让原本洋溢温馨的空间瞬间就像座冰库,而这是他极度愤怒的表现。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他答非所问,体内的怒气无法克制,因为她居然敢欺骗他?
“解释什么?”
“你不是说没有刘先生这个人?”
她对他的怒目相当不解。
“对啊!我不认识他,他今天才跑来的。”
“这么刚好?”
他一再的逼问和揣测的冷讽激怒了关惜芸。好端端地,她干嘛骗人?他又为什么这么生气?
“你不相信的话,我也没有办法,总之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什么心理准备?”
“我永远摆月兑不了我在你心目中的印象。”关惜芸黯淡的说著,不想做任何辩解或争论。
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欧宇锡脑中突然闪过这句话,这是今早他从辜玟口中听到的,他也因此了解了一段他所误解的过去。
“也许我该重新了解你。”他缓和了语气,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失控的指责她。
“你没有那个空闲来了解你不感兴趣的女人。”她冷漠的提醒。怎么他放著一堆工作不做,无缘无故跑来这里,打算气死她吗?
真是可恶!
“你怎么知道我对你没有兴趣?”
闻言,她倏地抬眼迎上他泛笑的眼,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你、你想干嘛?刚才是质问,现在又是怎样?”
“没。”欧宇锡叹了口气,“我只是对你有些疑问。”
“疑问?”
他定定的看著她,倾身越过柜台,怜爱地亲吻著她的额头。
“你似乎有些事没有告诉我。”
她被他的吻震撼住,他……是怎么了?在外人面前的关系吗?她臆测,难道是想表现一个身为丈夫的权利,还是想制造两人幸福美满的假象?
这……根本不需要嘛!
见她不语,欧宇锡提起一个名字。
“萧世祖,我的同学。”
“他的事老早就与我无关了!你突然提起这个名字做什么?”关惜芸原本疑惑的脸上出现愕然。
“辜小姐只告诉我,你为他付出全部,甚至是牺牲,你也愿意。”
“辜玟?”她怔了半晌。她了解辜玟,辜玟是不可能对他透露实情,所以她摇摇头道:“也许吧!这很奇怪吗?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只是想确定你对他是否仍存有留恋?”
欧宇锡冷漠的质问,无疑的再次将她狠狠的刺伤。
她满腔怒火的瞪著他,这个男人总是刻意忽略她的爱情,那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要老是像只刺猬,总是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我说确定没有,你会相信吗?你如果没有打从心底相信我,根本不用来问我呀!”
他寒下脸,对她的怒目相向不甚高兴。
“我只是不想我的婚姻生活成为丑闻。”
“是、是、是!”她气得无话可说,一把推开挡住路的他,打算不理会他的无理取闹,抓起地上的袋装衣物,奋力的撕开上头的胶带,开始细数著进货的数量。
最近,她总是被他的三言两语刺伤,也发觉越来越无法承受,不管他是否真有伤害她的意思,但她就是无法再忍受。
他不会明白何谓委屈,永远都是高高在上,根本不会懂得她脆弱的心灵真正在乎什么。
“惜芸!”她不理不睬的态度令他很不是滋味。
“干嘛啦?”她无奈的低吼,刚才是数到哪里了?
“你在生气?”
必惜芸暗暗翻了白眼,他简直是在说废话。
“惜芸,起来!”他又命令她了。
扁是用听的就气上加气了,手里的包装袋因此被她无意中丢了出去。
“这是我的店,我要工作!你平白无故跑来气我还不够,现在又要命令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来吧!”欧宇锡语气缓和,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你要干嘛?”
“我已经说是为了我的婚姻!除了登记,还有件事我忘了做。”他将她的腰锁得紧紧的,引领著她往外走,更似男主人般向店员叮咛著。
必惜芸的脑中则是一片空白,她根本搞不懂他在说什么?
登记前,他说过互不干涉;只除了在结婚证书上盖上彼此的签章之外,她不认为还有什么繁琐的事情没有做。
“我没有听错吧?”她不情愿就这么被他带走,“是什么重要的事要你放下工作,大老远跑来这里?”
“当然重要!”欧宇锡牵起她细小的手臂,握住那纤细的手。“那个东西可以直接证明你已结婚的事实。”
“什么?”她听不懂。
“戒指!”他打量她的手指尺寸,直觉这婚戒肯定是需要特别订做了,因为她连手指都瘦得可怜。
戒指?没想到他居然会注意到这件事?甚至特地放下工作来找她?
他的行为太奇怪了!
他不重视她,又何须戒指来证明什么?对她来说,只是多此一举、只是讽刺罢了!难道要她时时刻刻戴著那充满嘲讽的戒指一辈子?
这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