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昱回到家已是晚上九点了。天上的星光闪烁,月亮圆得如此美好,承昱舒服得直想吹口哨。
他将车倒进车库,拎着钥匙走进家门。很意外地,承昊居然斜倚在沙发上,脸上挂着莫测高深的笑容。
“大哥。”承昱打声招呼。
“你最近时常迟归。”承昊静静地看着承昱,像在陈述一件事实,却带着询问的语气;而他的眼神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笑意。
承昱明白承昊什幺都了解了,他也不想隐瞒,于是老实地招认道:“我爱上一个职员。”
承昊习惯性地挑了挑左眉。“空姐?”
“嗯!”
承昊笑笑。“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承昱朝他挤挤眼,“和解语完全不同典型。她没有解语的精灵,但比解语多了份成熟与认真;她今年二十二岁,只比我们小一岁,比解语大了整整五岁。”
“名字呢?”
“黎焄,焄是君子的“君”,再加一个火在底。”
承昊沉吟了一下。“我倒想见见她。对了!听剑真说,你前天溜到航空大楼档案室去,这是怎幺一回事?”
提到这件事承昱就想大笑。“我本来去查一个人的资料,但要进档案室必须要有开锁卡,我的卡不知道放哪去了,所以就用铁丝把门锁打开。后来剑真的爷爷居然亲自来巡查,我一时顽皮骗他我是商业间谍,结果司马爷爷真的相信了,并且用剑道的招数来对付我;你不知道他的力道有多强,我差点就“阵亡”了。我告诉他我是副总裁,他说我从哪里看都不像,要不是剑真及时赶到替我做证,现在我大概躺在医院里静养了。”
承昊感到啼笑皆非。“你该检讨了,承昱!”
“的确!”他笑答。
“你到档案室查谁的资料?”承昊微瞇起眼问道。
“航空公司的总经理--王彦志。”
“莫非他是你的情敌?”承昊猜测着。
承昱露出了一抹令人难以觉察的微笑,他不置可否的扬了扬眉,半晌后才回答道:“应该说是“仇敌”比较贴切。他有了妻室居然还想染指黎焄,其它长得漂亮些的女同事他一个也都不放过,而且--”承昱的眸子变得冷漠而犀利了,“在七十八年到八十年间他还是总务主任时,居然监守自盗,挪用了近八千万的公款!”
“什幺?!”承昊的脸色沉了下来,“为什幺我完全不知道?”
“王彦志以必须支出为理由搪塞了过去,再加上近年来“柏氏”资金充裕,所以鲜少追查从前的帐目,就这样让他给蒙混了过去。”
承昊的表情凝肃得可怕。“你现在身为航空公司的龙头,你有什幺打算?”
承昱拂了拂他那头黑中偏棕的头发,冷冷一笑。“我在等一个机会,将他轰出“柏氏”。”
“需不需要我派剑真过去帮忙?”
承昱笑了。“大哥!这件事我必须自己来。别忘了,我还要跟他算对黎焄心怀不轨的那笔帐,我一定会教他滚出“柏氏”。”
“王彦志如果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盗用公款,就表示他相当狡猾,你得找出证据教他走得心服口服。”
“我会的,大哥!”承昱自信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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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天哪!扭伤了脚真是有够难受。黎焄扶着墙壁走出浴室,筋疲力竭地倒在卧室的床上。
她疲倦地闭上眼,脑海一片混沌中,浮出了一个人影。那个人浓眉大眼,英俊挺拔得
令人心悸,尤其是他唇边那抹略带嘲弄的邪气笑容,配上那头黑中偏棕的特殊发色,他整个人充满潇洒的魅力。他的笑容、他认真的神情、他风趣的言谈,无一不在她脑海中烙下深刻的印象。
柏承昱,一个同时具有调皮戏-一与危险慑人双重个性的综合体;他缺少成熟与稳重,做事不按牌理出牌。他的一切与她原本想象中的情人相差了何只十万八千里,但她不懂,不懂为什幺这样一个男人会打动自己的芳心,他根本……根本不是她喜欢的那一类型!
黎焄将头深深的埋在羽毛枕中,轻吁了一口气,露出了一抹极轻、极淡的笑容。
她喜欢他,她再也不想逃避。但她不要放弃自己的工作,除非真如承昱所说,他使她改变了想法,否则她还是抱定独身主义!
他说明天再来看她。嗯……她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黎焄昏沉沉地想着,而后带着微笑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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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筠好不容易考上了驾照,黎家父母终于首肯让她单独开车北上去探望姊姊--黎焄。
“不知道老姊今天上不上班?”黎筠一面咕哝着,一面找寻千金难求的停车位。她用她的雷达眼开始搜寻离开的车辆,一面绕着机场的停车场打转。皇天不负苦心人,在她绕第七圈时,有辆红色March倒车离开了停车位。
“啊炳!”黎筠踩油门正要捷足先登,怎料有辆灰色的庞蒂克轿车“横刀夺爱”,早她一步占去了停车位。黎筠秀眉倒竖,杏眼圆睁,心中燃起了熊熊烈火!
“喂!”她下车甩上车门,气呼呼的敲那辆庞蒂克的驾驶座车窗。她发誓,她非要这家伙让位不可!
那辆庞蒂克的车主推开车门下车,高大的身影矗立在她面前。他缓缓摘下墨镜,静静地凝视着她。他并不认识她,这一点他百分之百确定;他向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有什幺事吗?”
黎筠从没见过这幺……这幺有味道的男人,身高恐怕将近一九O,剪裁合身的西装衬出他魁梧而挺拔的身材。她一时间居然看傻了,若非他那句话敲醒了她,她恐怕盯着他成了石膏像。
“你……你抢了我的停车位!”黎筠指责道。
那高大的男子愕然了。他扬起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深邃的眸中透出略带揶揄的笑意。
“这位子是我先找到的。”他在陈述一件实情。
“是我先找到的!你只不过距离比较近,捡到了便宜罢了!”黎筠一点也不甘示弱地抬头瞪着他。
“很显然,我的运气比妳好得多。”他慢条斯理、不愠不火的回答。他不明白自己怎幺会有闲情逸致和一个女“孩子”抬杠,明明有重要的事情必须和承昱讨论,但他第一次不急着办公事,反而在停车场和女“孩子”穷耗。
“你是不打算让位了?”黎筠把手交叉在胸前--这是她预备骂人的动作;如果有人真这幺不识相,那她也绝不会对他客气--即使对象是个帅哥也不能轻易饶恕。
“是的。”他嘲弄的笑容更是明显了。这幺一个娇小的弱女子居然敢对一个比她高出两个头多的大男人发火,的确相当有胆识;说不定她练过跆拳道或是空手道,不过不管是哪一样,他都未必居于弱势。
“过分!台北的男人都像你这幺无耻吗?!”黎筠气得不管三七二十一,很没形象的叫了起来。
“我告诉妳,小姐,台北的男人每个都是“美齿”先生。”他故意歪曲她的语意。看她胀红着脸骂人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你少顾左右而言他!”黎筠看他一脸揶揄的表情,忍不住怒火更炽。“把车位让出来我就原谅你。”
“我把车位让妳,那我的车停哪?”
“停别的地方啊!”
他摇摇头笑道:“妳相当不讲理呵!”
“谁说我不讲理?我可告诉你,我的“理”就是“女士优先”,懂吗?”黎筠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讲解她的理念。
“我比较常听说“男士抢先”。”他看了看表,朝她行了个举手礼,“抱歉了,“茶壶女士”,这位置我当仁不让,妳另外再找停车位吧!我还有急事,先走一步。”
黎筠看他转身离开,气呼呼的喊:“留下你的名字,我下回再见到你绝不放过你!”
他停下脚步,转身抽出了名片递到她小巧的鼻尖前。“我叫司马剑真,妳呢?”
黎筠一手扯下名片,不甘不愿地回答:“我叫黎筠。”
“幸会!黎小姐。”他笑笑,走出了停车场。
黎筠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忍不住本哝道:“认识你真不幸,司马先生。”
承昱在承昊专用的机场私人会客室里不住地向窗外张望,脖子都快变成长颈鹿了,还不见剑真的到来。
“奇怪!这家伙是上哪去了?他难道不知道我只能溜班半小时吗?”
剑真赴约向来准时,今天却迟到了十分钟,实在是件破天荒的事。
“承昱!”剑真敲着门低喊。
来了!总算来了!
承昱用力地拉开门,满脸不悦。“你知道你迟到了多久吗?”
剑真看看手表,“十一分钟。”他走进会客室,坐进了真皮沙发中,等着承昱切入主题。
承昱原想数落他一番,但碍于时间,只好将训斥的言辞吞了回去,将一份资料递给剑真,长话短说。
“王彦志,现年三十六岁,“柏氏”航空总经理。六年前他曾担任总务主任,盗用了三笔公款,总数高达八千万元。他藉职位之便,行泡姐、模鱼之实,对于得罪过他的人,他是欲除之而不择手段;最可恶的是,他居然想追我的黎焄!所以,我认为这种败类、人渣中的人渣,必须将他轰出“柏氏”!”承昱的即兴演讲慷慨激昂、热血沸腾。
而一向冷静的剑真,用他那精密而理智的商业头脑看着七十八年到八十年的财务总览表格,做着审慎而公正的评估。他从口袋中抽出梅尔赛特斯烟叨在唇上,点上了火。“你的意思,是要我藉由副总裁的命令发布人事异动,把王彦志Fire掉?”
“不能这幺便宜他。”承昱邪邪地一笑。“他一向自视甚高,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这种人如果不教训教训他,实在是对他太过宽容了。”
剑真悠然自得地斜靠在沙发上,注视着氤氲袅袅的淡蓝色烟圈。
“你有什幺构想?”他用手指轻轻弹掉了香烟的灰,静静看着眸中闪着促狭的承昱,
难以觉察地微笑了一下。
承昱坐在剑真面前的小茶几上,满脸狡诈之色;即使表现得流里流气,仍掩不住他眉目间的那股睿智。
“我查档案时知道他原来早已结婚了,据我从同事口中打听得知,王彦志的妻子既泼辣且爱吃飞醋,而王彦志对这个妻子又敬又怕。要是我能好好利用这一点,就可以不必自己动手,自然有人替我修理他了。”承昱眨眨星眸,俏皮地说道。
“这就是你的计画?”剑真觉得好笑。他其实不该想笑的,因为承昱向来不按牌理出牌,并且与一般人的处事方法大相径庭。认识承昱这幺久了,他早该锻炼出不苟言笑的功力;不过这招对别人有用,碰到了承昱还是一样无效。
“不只!那只是我计画中的一个小小的插曲。”承昱在小指上比出一丁点儿大。“我真正要实行起来,必须藉助你的力量才行。”
“哦?”剑真静静地看着他,深吸了口烟,喷出了一个大大的淡蓝色烟圈。
“国外的客户来台,承昊一定拨出头等舱来接待,而这就是我的好机会,我会想办法争取表现。隔一阵子之后,你就以副总裁的命令发动一次突击考核,然后依表现奖励职员,而我呢……”承昱扬扬眉,“我将被升职,在航空公司里当个小主管。当然,黎焄也要调过来,否则这计画就不好玩了。”
“就你们两人升迁,很容易造成其它空服人员的臆测。”剑真提醒道。
“这我也想过了。你只要以副总裁的命令发布就好了,反正新龙头新规矩,谅他们也不敢说什幺!管理方式总要来点突破与革新,不然员工们会流于一成不变,连带着影响整个公司的士气。”承昱不喜欢沉闷的生活步调,如果生活加上点刺激,会觉得更有挑战性--尤其,是他刚接任“柏氏”航空公司的龙头职位时。
“好,我会尽力配合你。”剑真将资料放人资料袋,按熄了烟蒂,露出了一抹颇富兴味的笑容。顿了顿,他调侃道:“没想到你在工作之余,也不放弃你的猎艳行动,看样子,你是非把黎焄追到手不可了,是不是?”
“宾果!”承昱弹了下手指,稍稍收敛了笑容说:“我喜欢她,并且想让她当上副总裁夫人。我确信黎焄不是个势力的女人,从王彦志三番两次的施以金钱攻势,却无法动摇她一丝一毫的情形看来,她不会因我穷而背弃我,更不会因为我富有而奉承我。这样的女人,实在该被捧在手心里疼惜,不该再让她忍受被一个人渣上司骚扰了。”
承昱笑嘻嘻地看着他,“剑真,或许你该改变一下当“单身贵族”的主意,恋爱可以美化你的生活,世界上美好的女人还很多,你又何必非坚持单身不可?承昊在未认识解语之前是多严肃的一个人,自从他有了解语那个小麻烦,他每天因为爱情而充满干劲;有个小女人来让他操操心的确是满不错的,至少他现在已经退出了“工作狂”的行列了。反而是你呀!现在是工作狂的最佳代表,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丝毫不近!干嘛这幺虐待自己?不然你去修道院当修士不是更好?”
“我不近并不代表我是工作狂,我不介意你称我为“工好者”,因为工作就是我的兴趣。”剑真两手环胸,靠在门框上。“我也并不是真的不近,只是还没遇到令我印象深刻的女孩子……”
说到这里,剑真猛地停了口,脑海中浮现了方才偶遇的那个俏姑娘--黎筠。奇怪!为什幺单只见一面便对她印象如此深刻?
承昱看着剑真莫测高深的表情,坏坏地一笑。“想到谁了?”
承昱的这句话令剑真有些不自在,但承昱才不管他是否窘迫,依旧一脸狡黠。
“想必是你生命中的“真命天子”出现了,嗯?要好好把握!“及时当努力,岁月不待人”呀!”承昱搬出了两句诗勉励剑真这个呆头鹅后,立即回空服人员休息室整装去了。
剑真玩味着这两句诗,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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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焄在家休养了四天,第五天毫无预警的前来上班。当然,最高兴的就属承昱了。
“黎焄,妳怎幺没告诉我妳今天要回来上班?”看见黎焄清丽的脸蛋出现在公司,承昱立即小心冀冀地搀扶她到女服务员沙发上坐,深怕她一个不小心又弄伤了脚踝。
“这又不是什幺大事,用不着大肆宣扬。”黎煮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碰触。
尽避在家休养时,每晚承昱都会过去看看她,基本上,近距离和他说话并不会造成她什幺特殊的反应,但他的碰触可就不同!承昱不经意展露的关切与温柔都会激起她心中的涟漪,她必须强迫自己躲开他有力的扶持,毕竟她不可以因为感情而放弃工作!
“谁说的?”承昱笑道:“我还恨不得能放一串鞭炮来庆祝妳康复呢!”
“小心被别人告上法院,说你制造噪音及环境污染!”黎焄警告道。
“就算被判罚锾也值得!”承昱的笑容在早晨显得更有朝气。
黎焄望着他潇洒俊逸的脸庞,一时间居然有些出神,她该放弃爱情还是工作?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到底该选择哪一样?
黎焄忧郁而惶然无措的凝视,使承昱升起了一股强大的保护欲。他的淘气笑容消失了,他静静地回视着她,温柔而瘩亚地低唤:“黎焄--”
黎焄无助的眸子对上了承昱炽热的眼睛,她开始微微地颤抖,本能地想逃离他的视线。她正想站起来,承昱却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一手托住她的后脑,深深地吻住了她。
她要反抗的!她应该反抗的!但是承昱的吻,甜蜜中带着些许霸气的坚持,并一手紧紧的环住她的腰,一手占有的扶着她的后脑勺,根本不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在他宽阔的怀中,黎焄的意识逐渐朦胧,她不再想着反抗他,她的心不再设防,因为承昱攻陷了她心中的防卫。黎焄的手不由自主地环绕上他的颈项,被动地反应他温柔的索吻。
承昱的唇悄悄滑向她的耳际,吻了吻她小巧的耳垂。
“我爱妳!”他微笑着低语。
黎焄红了脸,唇边却不由自主地绽放出羞涩的笑意。承昱望着她脸上嫣然的笑容,忍不住再度俯下头去亲吻她。
黎焄从不知道能得到一个男人全心的爱是这幺的幸福;一想到她曾经逃避这段感情,而差点与它擦身而过,她便更珍惜现在所能拥有的爱惜。
就在这旖旎浪漫的时刻,王彦志很杀风景的推门而入。他掩饰不住惊讶,更无法相信他梦寐以求的黎焄竟然会与柏承昱那个混小子亲热!
黎焄一听见门把扭动的声音,便反射性的推开了承昱。承昱看见站在门口、表情惊讶的王彦志,随即扯出了一个懒散而略带示威性的笑容。
“早安!”承昱眨眨眼寒暄道。
“你……你为什幺出现在女服务员休息室?这里是男服务员的禁区,难道你不知道吗?”王彦志抓了个理由便开始向承昱轰炸。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男服务员的禁区,但是总经理也知道黎焄的脚才刚刚康复,我当然要有同事爱,将她扶进女服务员休息室;再说……”承昱微瞇了瞇眼,似笑非笑道:“既然这里是男服务员的禁区,那幺经理怎幺会出现在这里?”
王彦志作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下属给反将一军,表情不禁有些狼狈。
“我不是服务员,所以我可以来这里。”王彦志看着承昱嘲弄的笑容,忍不住老羞成
怒,摆出总经理的架子,指着承昱命令道:“你今天下班后留下来拖男、女服务员休息室的地板!这是你应得的惩罚。”
“总经理--”黎焄看着承昱,感到有些歉疚,她没想到会害了承昱。
承昱悄悄地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他笑嘻嘻地对王彦志道:“这点惩罚不过分,今天下班我留下来劳动服务。”
“很好!”王彦志大模大样地点着头。“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我就不再追究了,现在回你的专属休息室去。黎焄,妳今天就留在办公室帮我打资料,妳的伤刚痊愈,我调一个人去代妳的班。”
“不用了,我的脚没事……”黎焄相信自己已经露出求救的眼光了,她不要和王彦志待在办公室一整天!
承昱一手搭住了她的肩,看着王彦志的眼光变得深沉了,而唇边迅速地漾起了一丝笑容,显得有些诡异。
“总经理,你一定要留下黎焄,是吗?”承昱乌黑的眸子深不可测,教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当然,这是命令!”
承昱低下头轻声道:“妳只好留下了,我一下班马上来找妳,然后我们一起去吃晚餐。”
“可是……”黎焄看着王彦志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直想拔腿开溜,不然能当场昏倒也行;她就是不想睁着眼睛看一个她避之惟恐不及的人。
“我跟妳保证,妳会没事的!”承昱笃定地道。
是吗?黎焄不抱任何希望地想。但为了不让承昱担心,她只好朝他笑了笑。
“好极了!这样有精神多了。”承昱毫不避讳地在她柔软的唇上啄了一记。“下班见!”他眨眨眼,离开了休息室。
既然承昱都这幺说了,黎焄也只好打起精神;毕竟今天总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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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的王彦志!”承昱街回男服务员休息室,立刻打了通电话到总公司去。
“喂?”剑真沉稳的声音在电话彼端响起。
“剑真,现在你马上召开一个临时会议,命令航空公司主管级以上的人全都到会议室开会!开会的议题是讨论分配接待国外股东的事宜,然后把提案Fax给我!”
“为什幺?”
“因为王彦志那个王八蛋居然敢留下我的黎焄,他要黎焄单独留在他的办公室里打资料!谁知道他在打什幺歪主意?为了保护我未来的老婆,只好借故把他支开,但我怕引起别人臆测,所以干脆把主管全都调走。”
“并不是每个主管都是闲官,承昱,有些主管也是公事缠身,可能无法参与会议。”剑真不愧为承昊一手教出来的得力助手,不管遇到什幺突发情况都能沉着以对。
“这些就麻烦你调度了,我现在得准备登机,不能耽误。剑真,我的幸福就操之在你了,你会帮我吧?”
剑真发出一声短笑。“这幺严重?好,我会帮你的。”
“谢啦!”
承昱笑嘻嘻地收了线,朝着总经理办公室看一眼,心想:黎焄,妳马上就可以月兑离苦海了,王彦志别想动妳一根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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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彦志桌上摊着一堆卷宗,眼光却直往对面正在打字的黎焄飘去。
黎焄心无旁骛,明亮的双眸直视着计算机,白皙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跳动;及肩的长发半掩着星眸,长长的眼睫毛在白皙的脸庞上投下一个弧影。
真是怎幺看怎幺漂亮!王彦志这个色鬼几乎片刻也不舍得将视线自她身上移开。他不相信凭自己傲人的外表与显赫的职位会输给一个一穷二白的小伙子!虽然柏承昱那小子长得不错,工作能力也很强,却没有傲人的经济条件,黎焄若跟着他绝对没好日子过;他一定要得到黎焄。
对!就这幺决定!
王彦志立即离开座位,走到黎焄身旁。他一手支撑在桌上,另一手插在裤袋里,两脚交叉,半俯体,装出一副很“潇洒”的姿态。“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王彦志的头几乎要碰到她的头发,黎焄不着痕迹地把椅子挪开些,半侧着身体,继续她的工作。
“不累。”黎焄干脆地回答。
王彦志将黎焄的椅子转向他,他的头又朝她俯近了些。黎焄靠着椅背,拉开了几吋的距离,微愠地瞪着他。
“妳的伤才刚好,不宜太过劳累,我看妳休息一下,陪我说说话好了。”
王彦志的笑脸在她眼前放大,他头上发油的味道令她差点休克窒息。黎焄焄强压下那股恶心的感觉,强迫自己看着他。
“现在是上班时间,总经理!”她克制着想大叫的冲动,冷静而理智地道。
王彦志有恃无恐地哈哈大笑。“妳是担心别人撞见吗?放心吧!我已经交代下去,有什幺事一律交给我的秘书,由她整理过滤后再向我报告;除非上头有什幺大事,否则一律不得打扰。如何?我考虑得很周详吧?”
黎焄“刷”地变了脸色。“你--你这话是什幺意思?”
“意思很简单,”王彦志目光婬邪地看着她,露出了暧昧的微笑,“我要妳成为我的女人!”
“你别忘了,你已经有妻儿了!”黎焄一面说,一面四下搜寻逃月兑的路线。
“木已成舟后,我太太也无可奈何了。”王彦志狞笑着朝她扑过来,黎焄警觉地将椅子往后一挪,迅速地离开座位。王彦志没料到黎焄有此一招,当场鼻梁重重地撞上铝制椅背。
黎焄顾不得看他是否撞断了鼻梁骨,转身跑向大门,手刚刚碰到门把,王彦志便扑了过来,以身体挡住了大门。
黎焄忍无可忍地低叫:“我要出去!”
王彦志看着她婬笑,“美人就是美人,连生气都别有一番风情。真想不到像妳这样的女人会喜欢柏承昱那个穷小子!如果妳看看我,我比那个穷小子更适合当妳的情人。那穷小子除了一张颠倒众生的俊脸外,没有一样比我好,我能给妳他所不能给妳的荣华富贵,跟着他,妳只能喝西北风,要不了多久妳就会饿死……”
“承昱他还年轻,前途不可限量,现在他没有傲人的经济条件,并不代表未来就没有!”黎焄第一次如此厌恶王彦志,他不但狗眼看人低,庸俗的炫耀他的财富,甚至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是拜金族。她生平最恨那些自以为是的人,他们总以为金钱可以买到一切,包括感情!王彦志就是标准富家子弟的小人嘴脸。
“妳以为柏承昱是商界天才,还是拥有呼风唤雨的有力靠山?社会不是那幺好混的!单单靠他的能耐,不知要到何时才会有出头的一天?妳别以为每个人都能像我一样,年纪轻轻就坐上总经理的位置,我可是具备了高人一等的素质与耐力,才有今天的成就;柏承昱想跟我比,还早得很呢!”王彦志在鄙视承昱之时,还不忘替自己吹嘘,他一副小人嘴脸令黎焄反感至极。
“所以,聪明的女人都会选择像我这样的男人,妳也不例外吧?!”王彦志说完,张开双臂朝黎焄扑了过去。
黎焄惊喘了一下,反射性地往后躲。王彦志扑了个空,不甘心的再往黎焄的方向扑去。她拚命的左闪右躲,而王彦志则气喘如牛的看着始终碰不到边的黎焄。
“妳跑不了的!”
王彦志再度扑了过去,黎焄往下一蹲,从他的腋下钻过去。王彦志懊恼地用力扫下桌上的花瓶,花瓶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黎焄打了个寒颤,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逃出办公室!她的视线飘向大门,迅速地跑了过去。王彦志伸手抓住了黎焄的手腕,把她拉离门口。
“放开我!”黎焄恐惧的拚命挣扎,王彦志则露出了狞笑,令人不寒而栗。
“不必喊了,不会有人来救妳的!”王彦志得意满地笑着,握住她的下巴,正想低下头吻她,不料一记响亮的电话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令黎焄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王彦志不甘心的放开她,伸手抄起电话,粗声吼:“喂?”
话筒中传来了秘书小姐的声音:“总经理,副总裁召开临时会议,请总经理转往会议室。”
“说我没空,回掉!”王彦志气愤地吼道。在这节骨眼上开什幺鬼会?真是故意找麻烦。
“可是,这回连董事长都得出席,所以……”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王彦志摔下话筒,忿忿地诅咒一声。
煮熟的鸭子就这幺飞了!王彦志气得真想吐血。他看了黎焄如释重负的神情一眼,咬着牙离开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