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不姓“屎”,所以没多久,她就弃甲投降了。
偷偷地用眼角瞄专心驾车的史威豪,不料他竟然也在偷瞄她,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底蔓延,红晕浮上她的粉颊。
“这是你第几次来澳门?”他脸上僵硬的线条似乎开始有缓和的迹象。
“第二次。”她有些疑惑他为何会这么问。
“那你知道澳门MACAU的名称是怎么而来的?”原来他竟想考她。
如果他以为她会被考倒,那他可就要失望了。
虽然她每次到一个国家都无法纵情玩乐,但是她有个习惯,那就是她在出发前都会读一些有关当地的简介。
她很自然的把自己从书上读过的说出来:“MACAU的由来是因为四百多年前,葡萄牙人于‘妈阁庙’前对面的海峡上岸时,他们询问当地这里的地名,当地人回答说‘妈阁’,于是葡萄牙人便以其音译名‘MACAU’,才成为今日澳门的地名。”
“你只能得五十分。”他朝她神秘地一笑。
她不服气地瞪着他,“为什么?”
“因为还有另一种说法。”
有吗?她明明在书上只看见她所说的呀!懊不会是自己漏看了吧?
“好,那你告诉我,另一种说法是怎么说的。”
他微微一笑,低沉的嗓音很有磁性的说:“另一种说法是当时葡萄牙人用大炮轰打澳门,有一个小男孩被巨大的炮声给吓哭了,小男孩的妈妈于是大叫一声:‘麦烤(哭)’,被登陆的葡萄人听到了,于是就误解为‘麦烤’是这儿的地名,才会以其音译名为‘MACAU’。”
这听起来倒比较像笑话一则,骗骗三岁孩童可以,想骗她——哼!
“我不信这种说法,这八成是你自个儿编的。”
“你不信?好。”他竟踩了煞车,就在一个水果摊前停了下来。“来,我证明给你看。”
“喂!”她从不知道他会有如此疯狂的举动,连忙下车拉住他。“别闹了,我相信你好了。”
“你相信了?”他扬扬眉。
“嗯。”她点点头,却见他又朝水果摊走去,让她忙不迭地说:“我不是说我相信了吗?”
“我买水果呀!”
哎呀!原来她被耍了!此仇不报非君子。
“小姐,先生,买水果呀!我的水果很甜,价格又便宜,吃了包你们婚姻美满,生的孩子聪明又漂亮。”水果摊的老婆婆叫卖的口才令人折服。
但是她的误解却令陈菁菁双颊莫名其妙地发烫起来,她偷偷看了正在挑选的史威豪一眼,发现他竟若无其事的向老婆婆询问价钱,挑选水果,一副新好男人的模样。
“先生,你们一定是来澳门度蜜月的吧?你太太看起来好害羞,不过你很好命喔!娶这么一个不仅漂亮又有帮夫运的太太。”老婆婆竟然煞有其事地端详起陈菁菁,然后开始替她算起命来,一副十分有把握的口气道:“你前额饱满,脸型珠圆玉润,身材均称,臀部胸部丰满,你第一胎会生龙凤胎。”
“老婆婆——”怎么愈扯愈离谱了,羞得陈菁菁恨不能挖个地洞钻。
但是史威豪的反应却和她恰好相反,非但没有急欲澄清两人的关系,还饶富兴味的跟着起哄道:“老婆婆,那我们会生几个孩子?”
“两男一女,如果不准,你们尽避来拆我的招牌。”老婆婆信誓旦旦的说。
拆招牌,好提议,问题是陈菁菁仰头看了半天,却看不到这小摊子有招牌呀!
“老婆婆,您误会了,我和他——”她急于解释的话被史威豪给打断了。
“菁,你快来挑你喜欢吃的水果。”
菁——好肉麻的叫法,这是史威豪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她以为自己会因而鸡皮疙瘩掉满地,没想到却没有,反而心里像抹了蜂蜜似地——不!这是错觉,她深吸口气,纠正自己不该有如此怪异的感觉。
“我!你挑吧!我先回车上去了。”第一次她竟在史威豪面前落荒而逃。
天哪!她全身还像被点了火似地,烧烫了起来,这真是……太诡异了。
老婆婆的话,以及史威豪对她的昵称,几乎干扰了陈菁菁的睡眠。
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失眠的滋味好痛苦啊!
她好想再去向史威豪要两颗安眠药,可是她又怕接触到他注视她的那种怪怪的眼光,遂而作罢。
于是她想做一些运动,减少自己过度旺盛的体力,也帮助自己好入眠。
仰卧起坐五十下,伏地挺身三十下,交互蹲跳二十下。
“……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十九、二……”当最后一个交互蹲跳才刚数完,她就因体力过度消耗而失去平衡地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而为了使自己不至于往后倒,她的手因而挥了出去,不料却正好挥到摆在附近一张桌子上的小花瓶。
小花瓶哗啦一声在地上砸个粉碎。
“天啊!”她懊恼地低呼,想伸手将地上的碎片捡起,却不小心被割破了手指……
史威豪只要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陈菁菁的一颦一笑,甚至连她生气,要个性的模样都是那么引人着迷。她竟然可以轻易牵动他的情绪,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她的出现似乎把他的生活搞得步调大乱。
忽然,隔壁传来一连串乒乓声打断他浮躁的思绪,他整个人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他几乎不假思索的以最快的速度来到陈菁菁房前,当他听到里面传来的低呼声,他忘了敲门便直接推门而入。
陈菁菁忍着疼痛,弯着腰将地上的碎片给捡起来,她圆翘的臀部却因而撩人地呈现在史威豪眼前。
她修长的腿,令他感到月复股沟附近一阵猛烈的拉扯,体内翻腾的波涛令他措手不及。
当他发现地上有鲜红色的小圆点时,他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全神贯注她受伤的指头上。
“菁菁!”
“嘎?”她吓了一跳,受惊地立刻直起腰杆,猛然转身,脸颊因刚才的运劲而红通通的。
“对不起,我是不小心的,这个花瓶我会赔你的。”说着,她又急忙去捡地上的碎片。
“该死!你的手受伤了。”他几乎没有考虑便拦腰将她抱离危险地带。
“你别生气,我真的会想办法赔你一个一模一样的。”她发现他脸色很难看,心里开始害怕自己打破的该不是什么价值不菲的古董花瓶吧!
“你……”他真会被她给气死,都什么筋骨眼,她还开口闭口花瓶,看着她手指上不断涌出的鲜血,他的心就跟着起伏。
“伤口里有没有碎玻璃?”他仔细地察看。
“没……有。”哇!他的口气很糟,那花瓶一定很贵。
“你别乱动,我去找医药箱。”不到一分钟,他已提着医药箱再度出现在她面前。
翻找了半天,消毒纱布、药膏、红药水都有,独独欠缺消毒伤口用的药水、碘酒。
“SHIT!”他的五官因紧张而扭曲。
“那个花瓶多少钱?”看来她全身上下扒皮去骨的也不够赔。
“你给我安静!我马上来。”他又匆匆离去,这次却带来一瓶白兰地,然后不说由分说的打开瓶盖,将白兰地倒在她手指上的伤口。
陈菁菁被他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太夸张了吧!一个小小伤口,他竟用了半瓶白兰地消毒,有钱也不该这样子浪费。
“好了,好了,这小小伤口,不值大惊小敝的。”如果她没出声阻止,恐怕一整瓶白兰地会被他倒光。
“小小伤口?”他的浓眉拧成一条粗线,“你知不知道这一点点小伤口可能会导致破伤风或蜂窝组织发炎,轻者残废,重者会丧命。”
“会有这么严重?”她揪起眉心,看看纱布一圈又一圈地绕上她的手指,原本小小的伤口,在他的包扎下,彷佛受了重伤般严重。
望着在上面画女圭女圭就可以当布偶玩的“纱包”,真叫她哭笑不得。
他以为她是温室里的花朵还是易碎的搪磁女圭女圭,显然他把她看得太娇弱了。
“其实必如此大费周章,贴个OK绷就行了。”说着,她便动手要拆掉纱包,却马上被他的大手紧紧握住。
“不准拆!”他的口气十足十的霸道。
“这只是小小的伤……”
她还来不及把话说完,他已用吻封住了她的嘴。
陈菁菁呆住了。
刹那间,她的感官世界陷入一片混乱。一向她以神经坚强自豪,但此时此刻,她却感到迷乱恍惚。
她的心在狂跳,手心在出汗,一秒钟前还有条不紊的思绪突然变得乱七八糟,周遭的一切看起来好像都扭曲变形了。
她打个哆嗉,一股灼热的暖流在体内奔窜。
她的羞涩引爆史威豪体内巨大的激情,申吟一声他把她拥进怀里,更加深了他的吻。
陈菁菁只感觉到他灵活的舌头在描绘她的唇,因过度震惊而微张双唇,他的舌尖立刻顺势滑入。
要不是非常确定自己健康状况极佳,她会以为自己生病了。
前所未有的感觉冲击着陈菁菁,一阵天旋地转,她觉得自己好像被搓入狂野迷乱的漩涡里。
她全身火热,双手抚着他的青丝,要推开他的头,却使不上任何力气。
忽然他抬起头,双眸如两团燃烧的火焰。“我这是在做什么?”
现实有如一盆冷水浇醒了陈菁菁,她从他的声调中可以轻易感受他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吻了她。
她镇压住涌上心头的难堪,努力吸气恢复镇静。
“我……”
“不用说什么!”她不想听到任何有关道歉的言语,那会令她感到羞辱,她只希望他可以尽快离开她的房间。“我很困了,我想睡了。”
史威豪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好好休息吧!”便迅速转身离去。
今晚——肯定是个失眠夜。
“你的头发还没吹干,很容易感冒的。”史威豪轻撩起她的发丝。
陈菁菁像遭到电击般,只能怔怔的仰头望着他,看着他愈来愈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