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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女人扮完美 第六章

办公室里静悄悄,不相干的路人甲乙丙统统离开,留下男女主角。

在抓好的正常程序中,眼前应该有场架可吵,可惜孟穗显然不是这方面好手,她巴巴望住名扬,挤半天才挤出两个字——

“糟糕……”她嘴皮瘪成鸭嘴兽,喉间有哽涩。

“怎样?”名扬没多一分表情,好象他从未做错事。

“我想哭。”从小到大,她没有过哭泣,爸说水太多的是孟姜,不是她,所以她只会笑,不懂得如何哭。

“为什么?”

“不知道。”说着,两颗豆大的水珠子滑落,容易过敏的鼻头红成一团。

“丑。”接在批评后,名扬展开双手。

孟穗不多加考虑,一个纵跃,跳到他身上。攀住他,很用力;勾住他,用尽心情,她哭的卖力。

“我没有经验,不会哭得美美的。”头靠在他肩上,孟穗没忘记回答他的评语。

“不哭。”名扬说。

好吧,如果这两个字也叫作安慰人的话,那他算是安慰过了。

深呼吸,再深呼吸,孟姜很厉害,要眼泪来就来、去就去,没有半丝迟疑,可惜,她不行。

“停不下来。”摇摇头,她有认真想停呀,可惜停不了。

停不下来?好吧!想哭就哭,往上轻轻一甩,他把孟穗甩高一点,用单手支撑她的重量,走到茶几边,倒一杯水递给孟穗,她是缺水的,走到哪边都要有几杯水等着她。

喝掉水,她的眼泪还不停止。

“妳还要哭很久吗?”

“大概吧!我尽量简短。”她一路说,一路哽咽。

“知道了。”

抱住她,走回办公桌前,名扬身上挂着一只无尾熊,照常工作。下星期回台湾的飞机票已经订好,他不打算延宕。

就这样,他努力工作、她尽心停哭,弄了一个多小时,午休时分,馥湘送进餐点时,下巴差点月兑落,想开口询问,名扬瞪她一眼,馥湘及时闭嘴,悄悄放下餐盘。

偷眼观察,孟穗竟挂在老板身上睡着了。

等馥湘退出办公室,名扬收拾好手边的工作,抱起孟穗走向沙发,放下。

“起床。”他推推熟睡的小女人。

走进浴室拧来毛巾,他替她擦去泪渍。红红的唇、粉粉的颊,逗得他春意荡漾,淡淡微笑,他忍不住偷捏她的脸颊。

孟穗被闹醒,一见到他,想起那个挂在他身上,说是他情人的红发美女,瘪住嘴,又想哭。

“不准哭。”他恶声恶气。

一声令下,她猛地抽气,逼水龙头关闭。

看她憋得脸红气喘,名扬控制不住笑意,说:“吃饱饭再哭。”

说着,他切下一块牛小排,塞进她嘴里。

“好吃吗?”名扬问。

“不好吃。”孟穗摇头,美国牛排不好吃、美国女人很坏,她不喜欢美国,只喜欢小到不行的台湾。

“妳想吃什么?”他难得温和。

“吃臭豆腐和锅贴。”

“想家?”

“对,想大姊、想孟姜,想吃蚵仔面线、想吃统一泡面。”

“好,回台湾带妳去吃。”

“我们要回去了?”大喜,孟穗跳起来,一个用力过猛,差点儿摔倒。

“对。”拉她坐下,名扬再塞她满口肉。

“你也要回去吗?”咬着牛排,孟穗口齿不清。

“当然。”

“你的美国情人怎么办?”

“吃饱饭再说。”

名扬将整盘切好的肉块推到她面前,孟穗想也不想,叉起肉块,一块一块塞入嘴巴里面。

不一会儿,她吃光盘中东西,喝掉两杯白开水,在他面前坐正,等他把盘中食物解决。

快点快点,他吃得慢条斯理,不怕她急出病?食指在膝间敲击,孟穗担心他的回答会把她杀进地狱,紧张紧张、刺激刺激。

最后一口东西才入嘴,孟穗就拿起纸巾递到他手上,顺势将往他的大腿摆上。

“你的美国情人也跟我们回台湾?”她急问。

“我没有美国情人。”他回答得酷。

“骗人,刚刚那个红头发美女,说你是她的情人。”

“我是她的前情人。”

“不懂,是不是她被现在的情人拋弃,又回头找你?”

“不是。”

“是不是你以前拋弃人家,她很想你,多年相思,你好不容易出现,急急忙忙找来,不晓得你和我已经结婚?”拋来拋去,她讲的全是八点档剧情。

“不是。”

“这个不是、那个不是,我哪里猜得到真正的故事,你可不可以从头告诉我?”

孟穗很鲁,不怪她,是他把她给宠坏,所以啊,下次女人要跳进你怀里,别忘记适时拒绝,否则久而久之,她会不怕你。

“几年前,我到美国发展,那时我才进入台湾的家族企业不久,本来不想那么快就做扩充动作,但当时美国政府给了很多优惠条件,吸引外商投资,于是我找到瑞秋的父亲当合伙人。

瑞秋就是妳口中的红发美女,她的父亲出资、我培训人才和负责经营,我们两人各占一半股份。”

这些话孟穗听得模模糊糊,不过他总算提到红发美女,孟穗想,大约很快就会进入正题。

“后来美国公司的情况慢慢上了轨道,我便留在台湾,放手美国公司的经营权。

“这几年公司里进来许多关系分子,加上最近半年瑞秋的父亲身体不适,由瑞秋代理公司,那些靠关系进入决策高层的人,便利用机会,掏空公司资产,幸而我发现得早。

“结婚后,我带妳一起来美国处理善后,目前我手上的股份有六十三个百分比,经营权又落在我的手上,该处理的事情、未来公司营业方针都拟定好了,所以下个星期,我们就可以回台湾。”

“就这样?然后呢?”她没听到想听的部分。

“然后什么?”

“你和瑞秋呢?从头到尾你只提到她的名字两次,没有说到你喜欢她、她爱上你那个重点部分。”她向来只对偶像剧感兴趣,不喜欢财经节目。

孟穗的紧张让他觉得有趣,伸手搂搂她,将她搂进心窝底。他想他不会后悔这个婚姻,即便她是一个不独立的笨妻子。

“她从来都不是重点部分。”

“我不懂,为什么一个喜欢你的女生,不会是你生命中的重点?小说里面都说,爱情是人生中最重要的部分呀!”

“当时因为合作关系,我和瑞秋走得近,她有心、我不排斥,成为男女朋友没什么不可以。

“后来,她怀孕,为了小孩子,我们准备结婚,这件事传回台湾,我的祖母非常反对,她反对我娶外国女人为妻,于是和我父亲相偕飞到美国,背着我,做了许多动作,于是我和瑞秋的婚没结成。”

“你们的爱情被长辈破坏,很遗憾吧?你们是现代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幸好你们没有想不开,否则变成蝴蝶,我就不能嫁给你了。”她拍拍胸口,暗自庆幸。

这时,孟穗接着问:“你们是不是想破镜重圆,可是我站在中间破坏?我觉得自己好像坏皇后。”

孟穗的眉头成了自己口中的中毒毛毛虫,虽然比名扬额上那两条略瘦,但一样难看。

“妳并没有破坏什么,当时我父亲请征信社暗中调查瑞秋,查出瑞秋除了和我之外,还跟另外一个男人交往,当证据摊在她面前时,我告诉瑞秋,暂缓婚事,等孩子出生,证实是我的小孩后,立刻举办婚礼。”

他很少向人长篇大论解释些什么,总认定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但他为了他的笨老婆破例,原因无它,若他说得不够仔细,孟穗不高的智商肯定厘不清真相。

“孩子呢?”

“也许是心虚,她去做人工流产,婚事自然不了了之。”

“所以,她没有想象中那么爱你,但现在她又来找你,表示她觉得比来比去,还是你最好,对不对?”

“我不知道她的想法如何,可是经过那一场,我不会再回头。”

尤其是他有了孟穗之后,何必再去将就别的女人?圈住她、抱住她,他的下巴轻轻顶在她的额问,拥有这个笨女人,他觉得已经足够。

“所以,你已经不喜欢她了?”

“对。”

“不喜欢,为什么让她坐在你的腿上?”他的腿是她的,虽然这种说法很鸭霸,可是没办法,她就是这样认定。

“妳提早了一秒进来,否则妳会看到她被摔在地上。”

“真的?”

“我骗过人?”

“没有。”

“还有问题吗?”

“有一个。”

“说。”

“为什么秘书小姐说你的脸不能碰?”

“她说谎。”

说谎的人是他,他的脸的确不能碰,他痛恨那个动作,因为被碰触到脸,会让他觉得自己很小。他不小,从五岁起他就觉得自己很伟大,所以五岁那年开始,脸就是他的死穴。

“对啊,我就想,你的脸我不是天天碰?你哪里有生气。”说着,小小的手心又贴上他的脸,揉揉捏捏、挤挤压压,虽然挤不出她的满意笑脸,但她心间却累积不少幸福滋味。

“问够了?”

“最后一个行不行?”

瞪她,他的纵容全用到她身上了。

“问。”

“为什么瑞秋突然摔倒?”

“她没站稳关我什么事?”他把自己的暴行推得一乾二净。

“说的也是,没问题了。”

突然间,她又发起疯,捧起他的脸,左一个、右一个,鼻子上有,额间也不缺货,她亲他,亲得很愉悦。

名扬烦不烦?还好啦!反正他很少保养脸,就让她的口水替他做做免费SPA。

三十几个员工到机场送行,名扬走在前头,孟穗拉住他的西装外套,紧紧尾随身后。他走一步、她跟一步,寸步不离。

馥湘则优闲地四处晃荡,看好戏般地不怀好意。

她先走到送行同事身边,交头接耳好一阵子,接着,拉孟穗到一旁,偷偷在她耳畔低语。

只见孟穗拚命点头,然后走到名扬身前对他说:“我们要回台湾了,你至少要笑一笑,向这边的朋友说声再见啊!”

说着,手自然而然伸到他的眉角,替他调整笑颜,名扬尚未感觉到不对时,身后已有一阵如雷掌声响起。

孟穗笑着,回身对他们挥手,频频道再见,再转头对名扬说:“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大家都喜欢和蔼可亲的老板,要是你常笑,一定会更受欢迎。”

名扬蹙眉,他们欢不欢迎他无所谓,他们只要欢迎他的薪水,拚命替他挣钱、也替自己争取埃利就行。

馥湘带着胜利表情,用大拇指向名扬做个“谢谢”的手语动作。然后摊开掌心,向同事收钱,一张张十元美钞落进她的口袋,临上飞机前,她靠名扬发了笔小财。

懂了,又是爱在太岁头上挑战动土乐趣的馥湘在搞鬼,她真的很不害怕被Fire掉。

“馥湘跟妳说什么?”

冷冷的质询、冰冰的语气,孟穗想,他又要生气。

“你要生她气吗?别啊!她是为你好,她想替你破除不能模脸的谣言,是我自作主张,希望你笑着跟员工挥手道别,你骂我好了,不是秘书小姐的错。”

低头,孟穗认错认得很快,快到那些正准备掏钱付费的职员收起皮夹子。

董事长要修理人了!厚,会不会一个过肩摔,新任夫人和瑞秋小姐一样,到加护病房躺三天,行程暂缓?

他的脸很凶、眼神很凌厉,一副想生吞活人的嗜血相。

馥湘手上的美金一张张被抽回去。不会吧!是程孟穗夸大其词,她根本没碰过老板的脸?笃定自她脸上卸妆,到手的赌资长了翅膀。

“不要生气啦,你一生气我就很害怕。”拉拉他的袖口,孟穗满脸焦虑。

“妳知道怕?”会害怕还敢在老虎头上捋须,小命不要了!

“我当然怕,要是你死掉,我就会变成寡妇,当寡妇很可怜的耶!全天下的人都会欺负我,婆婆逼我改嫁,嫁给一个杀猪的,我抵死不从,就要悬梁自尽,天空飘下悲惨的白雪……”

好啦,不用多加解释,你一定明白,这段有大部分属于小说式剧情。

“我不会死掉。”

敝了,每次生气,她的话绕一绕,就绕到他会死掉,他看起来很像半死人吗?要不是她的焦虑太过真切,他会误以为她在恶意诅咒。

“当然会死掉。愤怒会使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引起血压升高、增加血液中醣分、增加肌肉的血液量,然后中风、死亡。你常常生气、不爱笑,我吓都吓死了,好啦……你不要生气,不要吓我好不好?”

拉扯他袖子的弧度加大,她的嘴嘟成富士山。

要不要出手求情?孟穗脸上的“好可怜”引发众人同情,一堆人你看我、我看你,到最后全看向始作俑者馥湘。

耸耸肩,馥湘拒绝认罪,站在原地,续看后情发展。

“不然,我唱歌给你听?”

想起她那首——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名扬低声恐吓:

“妳要是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唱歌,我保证生气十年。”

“十年?不行不行,你的身体没办法受得了,我不唱歌,绝对不唱,好不好?那你……笑一个……”

哀求的声音转小,她巴结地望他,咬住下唇的可爱模样,让恻隐之心轰地炸上几十个男人的心。

他们相视一眼,很有默契地走向老板,拚着惹火老板的危险,他们要从虎口抢救下可爱的董事长夫人。

只有馥湘没动,她知道老板会输,站在原地,她安安稳稳算钱。二六十二、写二进一,二三得六加一等于七,七百二十块美金折合台币,呵呵她能买一套香奈儿,充充上流美,说不定走在马路上,会有人找她上八点档综艺节目。

问馥湘为什么敢确定老板不会摔夫人?

简单,你几时见过老板摔瑞秋小姐需要考虑?那是下意识动作,拉手、反转、提高、甩月兑,一气呵成,既然老板的意志制止自己对夫人出手,表示夫人的生命保障……安啦!

“不准嘟嘴。”

说着,名扬才抬手要点向孟穗的嘴唇同时,一群人涌了上来,分开两人,激动者甚至拉住他的手臂,不让它往下砸落。

“你们在做什么?”冰箭射过,有人中箭下马。

“董事长不要生气,从头到尾都是我们的错,我们不应该和馥湘打赌,赌夫人敢碰你的脸。”

很好,又有人主动跳出来认错,这些人还真护卫馥湘啊!

“对啊、对啊,错在我们,请董事长不要对夫人做出……暴力动作……”

“我有说要处罚她?”锐利眼光横切,他们下意识起鸡皮疙瘩。

“你们弄错了,名扬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他才不会打太太呢!他对我很好哦,他给我吃大餐、买东西、叫人带我出去玩,知道我英文不好,还特地找人从台湾寄小说漫画给我看,我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了,所以放心啦!他才不会打我。”

说着,孟穗走回“危险区域”,一个投身,跳进他怀里,标准的无尾熊姿势。

这个动作,在没人的时候很受欢迎,可惜眼前一大堆人围绕,他不习惯当观赏动物。

“下来。”他命令。

“不要。”她公然反抗他的命令。

“下来。”

“等我数到一百就下来。”她跟他强。

“马上下来。”

“快好了啦,不要吵我,我已经数到二十了。”她就是要赖着,怎样!

几次他的大手抬起准备往她的小打下,却也几次气弱,垂下手。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好了。”她跳回地面,仰头笑着告诉他:“我越来越喜欢抱你,下次我要数到一百一十。”

事至此,所有人都看得出名扬对妻子的宠爱与纵容,回到原处,乖乖地从皮包里面抽出二十元美金交给馥湘。这回,他们输得心服口服。

“你看,你明明没要打我,可是脸好凶,别人就误会你,常常被误会一定很不好受。来,笑一个嘛,慈济的师父说,多笑永保青春差丽哦!你总不希望自己像个老头子,走出门,人家说你是我爸爸。”

说着,习惯性地,她的手欺上他的脸,调调他的眉毛、调调他的唇线。

“你看,好多了。”

东瞧西瞧,孟穗越瞧越满意,踮起脚尖,在他弯弯的唇上烙下一吻,不深,但轻易引来全场掌声。

“安可!安可!”

拍手加欢呼,他们知道有了这个可爱的夫人,他们的老板将变得更具人性,当然,不是说他现在属于野兽阶级,不过、不过,他的确少了一点点人味儿。

“大姊,这个送给妳。”

“孟姜,这份是妳的。”

孟穗把礼物送到姊姊妹妹面前,她买的大都是纪念T恤、饼干点心、徽章等等的小纪念品。

临行前整理行李,名扬一看到孟穗准备的礼物,觉得不对,匆匆请住在当地的员工去补一些高档货带回台湾,比方香水、名牌衣服、皮包、钻链等等。

孟穗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当时名扬正在忙,没空搭理她的疑问,任由她一个人去猜测,后来她懒了,窝在他腿上沉沉睡去。

“蜜月旅行好玩吗?”孟汶问。

“很好玩啊,可是玩到后来有点烦,就成天腻在他身边,哪里都不想去。”

腻在“他”身边的意思是……她和妹婿感情不错?孟汶打量妹妹,短短两个多月,纤细的人儿丰腴了一圈。

“他看起来很凶。”从见到孟穗回娘家起,孟姜泪水没停过,是思念也是感动。

“不会不会,他的脾气很好,不管我怎么弄他,他都不骂我。”

在孟穗的感觉中,冰脸冷语不算骂,闭嘴不算骂,他对她的坏处她全没记在心上。

“妳唠叨到他受不了的时候呢?”孟汶问。对于孟穗的长篇大道理,没几人能忍受。

“就听啊,听得很累的时候,他就叫我不要讲。”孟穗润饰名扬口气话词。“可是,他有把我的话给听进耳朵里哦,我不骗妳,真的,他的性格真的很棒,只是脸看起来臭臭的。”

对于孟穗的话,孟姜存疑。在她眼中地球没有坏人居住,坏人只在小说漫画中出现。

“他对妳好就行了。”

“他不光是对我好,他是非常非常好,好到不行。”谈起名扬,孟穗眉飞色舞。

“告诉姊,他怎么个好法?”

“晚上他陪我睡觉,有他在我就睡得着。”她举出第一例。

废话,哪个丈夫不陪妻子睡觉?孟汶轻哼,她没想到的是,为了配合孟穗的睡眠,名扬必须为她改变工作步调与生活作息。

“他给我很多水喝,我爱喝多少就喝多少。”

喝水?拜托,美国又不是缺水国家。

“然后咧?”

“他怕我无聊,给我买了一大堆漫画小说,是买的哦,不是租的。”

“再多说一些。”孟汶说。

还要多讲哦,这样已经很多了呀……孟穗眼睛东飘西荡,拚命想,久久不语。

“算了,杨家人对妳好吗?”

“不错啊!女乃女乃对我很好,常拉着我的手到花园散步,告诉我,要是名扬欺负我,就跟她告状,可是他才不会欺负我咧。”

“公公婆婆呢?”

“公公很忙,他要和名扬到公司去上班赚钱;婆婆也忙,要常陪公公出门,她说我有空可以去逛街买东西和做脸,可是我不喜欢逛街做脸,我比较喜欢看漫画。”

“妳要好好跟公公婆婆相处。”

“我知道。”

“现在我们来谈重要问题,他有没有告诉妳,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没有。”她是乌龟,名扬不提,她就假装他很健康。

“妳没有问他吗?”孟姜问。

“没有,我要问吗?”

“妳不应该问,耐心一点,等他主动来告诉妳。”孟汶有不同看法。

“要是他存心欺骗?”孟姜不同意。

“那也没办法,孟穗已经嫁给他了。”孟汶实事求是。

“难道你看不出他哪里不对吗?”孟姜问孟穗。

“看得出来呀,他老是……唉,我没办法啦,我告诉过他,我很担心他死掉,可是、可是……”想到他的生气,她就忧心忡忡。

“别烦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不管怎样,妳都有娘家可以靠。”搂搂二妹,孟汶朝孟穗笑笑。

“对啊,我有妳们。”伸手勾住姊姊妹妹,她有很多亲人疼爱。

当三个姊妹搂成一团,哭的哭、笑的笑,和乐融融时,杀风景的电铃声响起,孟姜起身开门。

一见到门外的名扬,二话不说,孟穗冲过去,眨眼间,挂到他身上。

要叫她下来?不!没用的,上次在机场的公然违抗之后,他不认为孟穗会在家人面前,遵循他的指示。

于是,他直直站挺,随她挂到高兴。

“能让孟穗挂那么久,他的身体状况大概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坏。”孟汶说。

“我想也是。”孟姜附和。

不晓得为什么,孟穗今天挂得特别久,紧紧的手臂勒得他呼吸困难,紧紧的双腿扣得他冲动。他在纳闷;她在伤心,孟姜的问题,提醒她快要成为寡妇的事实。

“下次我再送孟穗过来,我先带她回去。”双手捧起她的小屁屁,他准备把她抱上车。

“好,再见。”孟汶朝他点头。至少,他对孟穗很好,无庸置疑。

回到车子,名扬把孟穗摆好,可是她的手不愿意松开,他没勉强她,弯着身,任由她的手勾住他的脖子,许久,在唉的一声之后,名扬的头重获自由。

绕回驾驶座,他发动车子,不太有表情地问她:“妳又想到什么?”

“我在想你,很想很想。”

“我才去公司一下子。”

她的思念让他很舒畅,可他没表现出来,嘴角微微的勾勒,意思带到。

“我知道,可是我想你很久。”

“想我什么?”

“想你很多,说不清楚。”

“好吧,我以后带妳去上班。”

他在台湾的办公室里附有休息室,累的时候,她可以到里面去睡觉看电视。

“真的吗?”

她高兴得跳起来,撞上车顶,手在头上呼一呼,盯住他的眼睛。

“我说过假话?”

“你没有,棒呆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好喜欢你哦!”

“有。”

“我有没有说过,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有。”

“那我一定没说过,就是最红的F4都没有你帅。”

“妳说过。”

“真的有哦……”

“没错。”

“嗯,你是全世界最体贴的男人。”

“老词。”

“我爱你像天上的星星那么多。”

“说过了。”

“我不会喜欢别人像喜欢你那么多。”

“这句妳讲过三次。”

“我想不起来新的话。”孟穗抓抓头发,努力想她的每日一话。

“想不起来,我就不带妳去上班。”逗她很有趣,尤其把她闹得团团转时,名扬爱上了这个新娱乐。

“我头脑不好。”

“我买鸡精给妳喝了。”是她自己说,喝鸡精会头好壮壮。

“我书读得不够多。”

“我给妳买了满柜子的书。”虽然他不认同她的理念,不相信读那么多言情小说会变精明,他还是找人定期搬来最新的小说。

“我可不可以先欠着,下次再想新句子给你?”

“不行。”

“我加利息给你。”

“不希罕。”

“你很固执。”

“随便妳批评。”她的苦恼看在他眼里,笑虫在肚子翻滚,但脸上还是一片平板,态度漠然。

“我不是批评,我是说实话。”

“无所谓,每个人都有偏见。”

“不是啦、不是啦,我真的不是偏见,我……”

她急成热锅蚂蚁的同时,偏头,厚!他居然在笑,还笑得鱼尾纹都跑出来了。

耙欺负她?可恶,她是有娘家可以靠的人耶!孟穗抱住他的头,才不管他是不是在开车,劈头就是一阵乱亲,亲亲亲,亲完脸亲嘴、亲完嘴亲脖子、亲完脖子亲耳朵。

她在他身上盖印章,每个印章上面都刻着“孟穗的”、“孟穗的”,所以,他身上有了孟穗的眼睛、孟穗的鼻子、孟穗的嘴巴和……孟穗的全部全部。

很可笑的画面出现在台北街头,一个正襟危坐的男子,无视于身旁女子的攻击,专心开车……什么时候会出车祸?不知道,这种事别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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