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起一抹冷然兼夹着狂放的笑容,泽田秀一打量着他好不容易到手的囊中物,年轻的身躯靠近了砂衣子。
“果然是个美人,不愧是藤真夫人所生的女儿。”轻轻解开砂衣子手铐,他并不怕她逃走,高木下的药应该可以持续三天以上。
“你就是泽田?”她有点难以置信,这有着阴柔之美的漂亮男子就是高木和原岛口中的主人?他要娶她为妻?
她深觉啼笑皆非。她见过的美男子不多,其中以殷邪为首,相貌最为俊美,而这个泽田虽然也够俊美,但却另有一股怪异的柔美之气,像是个难办性别的中性人,若不是他亲近自己时的喉结蠕动,她会以为他顽皮的在女扮男装。
“泽田秀一,你未来的另一半。”泽田秀一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中轻啜了口茶,搁下细致的瓷杯。
砂衣子摇头,“你看起来不像想让我当你另一半的样子。”尽避没说,但他眼中连一丝甘心都没有,这样的人会要娶她?她很怀疑。
“我必须想。”他答了,但答得没头没尾,怪异极了。
砂衣子也端起一旁热茶饮用,没在乎茶里会否下药这回事,径自与眼前的怪人打起商量来,“泽田先生,你可否告诉我,我们究竟为了什么原因而非得凑成一对不可?”
他皱了皱眉,似乎对她给自己的那个称呼不是很满意,语气瞬间有丝不悦,“你会有机会知道的。”
“既要成夫妻,你何不现在就和我先沟通沟通呢?”她微笑给他建议。
“没有必要。”泽田秀一勾起一抹笑,突然古怪的打量了她一眼,眼眸诡谲。“藤真小姐,你这是在暗示我与你亲热吗?”
“当然不是!”砂衣子又好气又好笑,她看起来像是那么饥渴的女人吗?呵,她是饥渴,不过她的饥渴只用在殷某人身上。
“不是就好。”他的表情又冷了回来,“别试图逃走,这里是北海道,离你伟大的静川会路途遥远,这点不用我提醒,你应该很清楚。”
砂衣子微微而笑,以杯温手,“这里不是北海道,这里是神户,我若逃得出去,很快便可以与我的组织会合。”
泽田秀一脸色一变,高木康男是怎么回事?如此大费周章的安排,居然这么容易就让个少女给识破?
“别怪高木先生的手下。”她扬起典雅的笑意,抱歉的笑笑,“他们已经很尽力的让我以为这里是北海道了。”简直绕得她头昏脑胀。
“他们该死!”泽田秀一眸中顿起怒火,挑起了细细的眉,像煞了红颜一怒,“你又是怎么知道这里是神户?”
砂衣子抬高眼眸,正视他,和缓的道:“在日本生长了十八年,我对这块土地恨熟悉,况且我似乎嗅到救援我的味道。”
泽田秀一瞇细黝黑眼眸,斜撇的弧度染上他嘴角,不屑与不信兼而有之,“你不会被救出去,他们全都会葬身火海。”
她盯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泽田得意的卷起嘴角,一抹自负跃上眉字之间,“我在北海道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藤真武龙派人来送死。”
“你以为我父亲不会察觉我在神户?”但愿她父亲不要因救女心切而丧失判断力,也但愿森高介吾不要那么冲动,一马当先的杀到北海道去。
“或许他会察觉吧,可是,静川会里,已经有人赶往北海道去救你了。”泽田秀一睥睨的笑,笑得冷森森,“如果藤真武龙神机妙算知道你在这里的话,那也无妨,我同样在这里恭候他的大驾,你放心,我不会置他于死地,毕竟他现在是我的岳父大人。”
“泽田,你跟我父亲有什么仇?”砂衣子实在难以想象有人花这么大精力,就为了对付她父亲,而这个人还要娶她?这太怪了。
“我吗?”他莫测高深的一笑,“如果你是问我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无冤无仇。”
“但是你绞尽脑汁对付他。”这是不争的事实。
泽田秀一傲然的抬起下巴,“这是为了维护我的权益,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干预,你也一样。”
砂衣子直勾勾的瞪住他,“至少让我知道你的帮会。”
“你不知道吗?”他张扬起眉,逼近她眼瞳,直冲冲的热气拂向她娇颜,放肆的一笑,“稻合会。”
她敏锐的瞇起了眼,“你是泽田刚的儿子?”
日本三大帮会之一的“稻合会”绑了她,还硬要与她藤真家结亲,这倒新鲜“没错。”泽田秀一收回脸容,低低笑了一声,“听说你已经有了亲密的男伴了是吗?
很遗憾,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你错了,我不是你的人。”砂衣子打断泽田秀一的狂妄,语气比他还坚定。
“我的伴侣会来救我,而且很快,世界上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哦?”他不置可否的怪笑一声,“感情这么好?算了,我不会强迫你忘了他,你只要做好你帮主夫人的本分就可以,想找什么人欢好,那是你的事,只须记住,不要让我撞见就无妨。”
“听起来这交易似乎不错。”明该愤怒的,砂衣子却有点想笑,世上怪人何其多,即使知道了这怪男子是什么身分,她仍难以明白他为何要娶自己,甚至容忍自己红杏出墙,找别的男人欢好?
“你也同意?”他满意的一个点头,“你可以在这个房间里自由活动,但是记住,如果想逃,那么你就是自寻死路。”
“你放心吧,我不会逃的。”砂衣子对上他的利眼,绽露一个徐缓笑容,“我会安安静静的等人来救我。”
泽田秀一一个冷瞥,比女人还纤细的手掌转动门把,“你尽避等。”语毕,步出房间。
***“稻合会的大本营在北海道,这个人叫泽田秀一。”殷邪从大叠数据中抽出一张放大的男子家居照来,“他是目前稻合会的代帮主,尚未正式继任帮主之职。”
这是“静川会”的密室,也做秘密会议之用,平日严禁闲人出人,此时在座的与会者有五人,分别是殷邪、伍恶、藤真武龙、藤真京子与森高介吾。
此时室外已月色深沉,殷邪继下午在此首次拜会了藤真夫妇,离开藤真家的六小时之后,他再度登门造访。
“这个人叫高木康男。”殷邪又抽出一张同样尺寸的照片,“他是泽田秀一的属下,同时也是目前与他关系最为密切的伴侣。”
森高介吾皱起眉,“同性恋?”
他搞不清楚这姓殷的在干什么,他们当然也查出砂衣子目前正落入稻合会之手,但有必要将这两个家伙介绍得那么清楚吗?连人家的隐私都说了出来,简直莫名其妙嘛!
“高木协助泽田绑走砂衣子,主要目的是为了娶砂衣子。”殷邪补充一句,随即将一张地图置于桌上。
“咦?”这下子森高介吾这个冷派的直肠子总算傻眼了,这算什么?砂衣子怎么会沾上这群怪人?
藤真京子霎时浮现惊恐之色,求助的望向丈夫。
“别慌。”藤真武龙安抚的对妻子点点头,给她保证,“你放心,我会把砂衣子救回来,她是我的女儿,没人动得了她。”
藤真京子焦急不安的神情流露无遗,“可是,可是他们为什么要选上砂衣子?”
殷邪把眼光落在高贵雅致的藤真夫人身上,唇边浮起一个温柔的微笑,“伯母,恕我直言,泽田秀一会将目标摆在砂衣子身上,完全是因为您的缘故。”
“因为我?”藤真京子更惊慌了,她做了什么连累女儿?
藤真武龙握住妻子的手,“稍安勿躁。”
“伯母认识稻合会的前帮主,泽田刚先生?”殷邪一并取出泽田刚的照片。
见到照片,间断许久的记忆像是忽然被勾了起来,藤真京子轻声说道:“我们曾有数面之缘,不过,那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泽田先生曾追求过您?”他盯着藤真夫人。
“是有这回事。”她点点头,没有加以否认,轻扬起长翘的睫毛,“我们在一个青年聚会里认识,他曾自作主张到学校门口等我放学,不过那也只有三、四回而已,后来我就明白的拒绝他了。”
藤真武龙忽地神色有点古怪,他怎么从来不知晓妻子有这段往事?泽田刚曾追求过他的京子?那家伙!
殷邪眼中笑意深深,“伯母可能不知道,泽田先生一直对您有很深的爱慕之意,连他后来娶的妻子,都与伯母的形貌有几分相似。”
“这……”她太意外了,若不是现在提起,她几乎忘了生命里还认识泽田刚这个人,虽然泽田刚贵为一代大帮的帮主,但她从来不理江湖中事,因此也与他没有交集。
“泽田先生于一年前遭暗杀,他留下了一个颇为有趣的遗嘱。”殷邪微微一笑,“他要他的儿子泽田秀一与伯母您生的女儿结合,方可正式继任为稻合会的下任帮主。”
藤真京子一时间惊愕得说不出话来,说真的,她已经想不起泽田刚长什么样子了,而人家却如此挂记于她……
见妻子居然有点感动,藤真武龙挑起了浓眉,不悦跃然面孔,“所以他把我女儿给掳了去?”
“可以这么说。”殷邪浮起一个诡谲的笑容,“不过您可以放心,泽田不会侵犯砂衣子,因为他爱的人是高木康男,娶砂衣子只是一个必须的手段而已,也或许,如此作法,他比砂衣子更为不情愿。”
“话是如此,但他也未免太小看我静川会吧!”藤真武龙板着面孔,他有点不是滋味……好吧,是很不是滋味。
有人暗恋他妻子那么久,想来就不舒服,更何况泽田刚在道上又是条硬汉,这么一想,他更不是滋味了。
“介吾。”藤真武龙叫唤义子,“岩井他们到达之后,要他们把稻合会给挑了,记住,不准伤砂衣子一丝一毫。”
殷邪轻咳一声,忍住笑意,“伯父,砂衣子人并不在北海道。”他这位未来岳父果然被嫉妒给冲昏了头,完全失去了应有的判断力。
“你说什么?”句尾提高了起来,藤真武龙瞪视着殷邪,很怀疑这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知道他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砂衣子不在北海道。”殷邪又重复了一遍,仍旧带着从容笑意。
森高介吾对他的见解十分不以为然,“北海道是稻合会的大本营,绑走了砂衣子,她当然在那里。”
“砂衣子在神户。”他把地图推到森高介吾的面前,指着其中一处用红笔圈起来的地方,认真的道:“有个地方叫港口塔,你知道吗?”
森高介吾觉得自己当下被看扁了,“我当然知道。”好歹他是这里的人,不知道岂不很逊?
殷邪点点头,“那好,砂衣子就在那里,我们必须去接她回来。”
“你怎么会知道?”森高介吾虽然问得鄙夷,但有个怪念头却突然飞进他脑海中,那个调查中显示被禁锢在北海道的少女该不会是另有其人吧?稻合会设下的圈套?
殷邪微微一笑,“因为我是我。”这种胸有千军的怪答案,也只有熟知他作风的学生会伙伴不会感到奇怪。
森高介吾瞪他一眼,显然认为他太狂妄,这个俊得过火的小伙子真的可以信任吗?砂衣子该不会是被他的男色给迷惑了吧?
“伯父派往北海道的人,请立即下令要他们撤回,否则将有危险。”殷邪抽出路线图,沉稳道:“今晚就要采取行动,夜是最好的保护色,人不需多。三人一组,两组人马已绰绰有余……”
盯着那张年轻俊挺的脸孔,藤真武龙真的有些了解女儿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年轻人了。
***藤真武龙居然没有中计?!泽田秀一扬着不悦的脸色跺入室内,看着熟睡在床上的藤真砂衣子,逐渐凝聚一股不平之气。
女孩子不该长得那么漂亮的,她太漂亮了,他不喜欢太漂亮的女人,就如同她的母亲藤真京子一般。
如果不是藤真京子美得让他父亲难以忘怀,他也不必执行娶她的任务,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
但在事情没有正式确定之前,他还是完成这项任务吧!若继任帮主之位失败了,他可以想见高木康男会多么失望,他不能让康男失望,为了康男,他必须得到藤真砂衣子!
扯掉外袍,他精壮的胸膛理肌平滑柔腻,一百七十八公分的他,居然拥有一副美得教人叹息的男性恫体,除了投有突起的柔美胸部之外,他的躯体绝对更胜女性一筹。
他上了床,掀掉覆在砂衣子身上的薄被,欲动手解她衣钮之际,突地,一只纤手精确无误的打掉他偷袭的行动。
“你……”这少女居然装睡!
保持原姿势,缓缓睁开眼睛,吵衣子露出一个笑容,“对不起,泽田,我不想把我的第一次给你。”
他挑起眉,冷肃的眼投注她身,“你以为你逃得过?”老实说,泽田秀一对她的身体并无多大兴趣,占有她只足公事公办,即使她身材再好,也燃不起他半丝欲念。
“当然,我当然逃得掉。”她伸出自己的手掌给他看,“你该知道我成长的背景不会容许我手无缚鸡之力。”
他微扬起眉,冷酷的说:“别反抗我,我会让过程尽量迅速,你不会太痛苦,如果你自此着迷上男女之事,可以找你的情人满足你……”
“喂,泽田,你爱的是高木先生吧!”不理他的承诺诱导,她忽地说。
泽田秀一俊挺柔美的脸霎时盈满讶然之色,大脑轰然一响,膛目结舌的瞪着她。
砂衣子嫣然一笑,“看你那么惊讶,我好象说对了。”
他撇撇唇,语气尖锐,有丝指控的意味,“放心,我没有爱滋病,你不会有事。”她是怎么看出来的?有那么明显吗?
“我并不担心这个。”她露出坦然的笑容,“况且人无分男女,都有爱人的权利。”
“你真这么想?”他很怀疑藤真砂衣子会站在他这一边,性向的痛苦是他永不能坦言的秘密,否则便是他对泽田家最大的侮辱,当这个秘密被发现之后,无论他做如何努力,帮主之位便再也不会属于他。
“嗯。”砂衣子轻点头,“只不过,我觉得你爱的有点软弱。”
“你懂什么?”他带着丝讥讽的口吻问她,语气十分僵硬。
她迎视他,嘴角若有似无的浮现出一抹淡然的笑容,“至少我知道,当你违背自己心意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会非常痛苦,我有这种经验。”
“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泽田秀一哼着,想诱他中计吗?他的真情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动的。
她嘴角带笑,不疾不徐的对上他的眼,“你动不了我的,泽田,有人要来接我了。”她知道“他”已来到附近。“是吗?”泽田秀一阴狠的瞥向她,“就让你看看他接不接的成!”他一个使劲,扯开了她衣衫。
***神户。港口塔夜的气息笼罩大地,白天的繁忙已然不见,海风轻拂临港的建筑物,这里是神户国际海运中心,也是全日本第二天的商业港口。
黑暗中,殷邪键入遥控密码,一道巨大的铁门随即向两旁展开,三部德制房车往里开去,连同殷邪、伍恶、森高介吾,一共有九人。
“这是属于稻合会的堂口,砂衣子在前方铁灰色十八层建筑物内。”
同车的森高介吾拢着眉宇,“要通过前头的关卡,必须有指纹鉴定。”虽然这里戒备森严,他还是不认为砂衣子会在这里,稻合会称雄的地盘毕竟是在北海道一带,没理由舍弃他们熟悉的地点。
殷邪笑了笑,“这是当然的了,而我们也会遵守。”
缓踩煞车,殷邪将姆指按到指纹扫描仪上,小屏幕立即秀出准许进入的字样。
“你……”瞪着那座仪器,森高介吾这下可要怀疑殷邪是稻合会派来卧底的了。
“这个鉴定器已经被换过了。”殷邪笑了笑,“我的朋友伍恶,这是他属下的杰作。”
“伍?”森高介吾的眉高耸了起来,“台湾黑虎帮的……”
“没错,就是我!”伍恶总算听懂“黑虎”两字的日文发音了,他连忙跳出来邀功一番,省得被人看作软脚虾。
森高介吾突然不说话了,他在独自抚平得知伍恶身分的惊诧。
天知道“黑虎帮”的帮主“蝎子”伍奕是他最崇敬的道上人物,没想到伍奕的儿子会跟他坐在同一部车里,这太震撼了。
“奇怪,这家伙怎么突然不讲话了?他在生什么气?”瞧了森高介吾两眼,伍恶用国语问殷邪。
“他没有生气,他是太高兴了。”殷邪微微一笑,继续往里头开去。
挑起眉,又打量了森高介吾两眼,伍恶惊喜的问:“难不成他也喜欢砂衣子?”他最爱这种天下大乱的感觉了。
漆黑幽暗的深夜,殷邪猛然煞车,按下车上通话键,“行动二号与行动三号,前方埋有炸弹,勿再前进。”
“你怎么知道有炸弹?”森高介吾哼了哼,难以否认的是,他居然有点开始相信殷邪的能力。
“我嗅到了。”殷邪一脚跨出车外,枪把紧扣在腰际,他打开笔记计算机,进入到分格监视屏幕,右下格立即出现了一名戴黑口罩的冷峻男子。
“恶,你的手下把事情办得相当好。”他不吝予以赞美。
“我说过他是个计算机疯子!”伍恶漾起一抹洋洋自得的笑意,并且认真盘算要把那名手下给调回台湾当左右手。
指着屏幕,殷邪缓缓的道:“这个人是高木康男,枪法极准,他……”
“交给我吧!”森高介吾故作轻描淡写的接下了口。
殷邪对他微一颔首,“那就麻烦你了。”一切都在他的预期之中,不出三十分钟,他将见到他的爱侣砂衣子。
他拿起通话键,“行动二号,我是行动一号,五分钟之后我将引爆炸弹,请你们将铁灰色建筑物左边站岗者全数清除,记住,麻醉即可,毋需伤人。”得到行动二号的响应后,殷邪交给伍恶一片塑料磁带锁卡,“恶,行动三号交给你,你知道怎么将那班人马打得倒地不起。”
伍恶眼里有笑意,“这确实是我的专长!”
“好,我们可以走了。”他笑了笑,心中那股爱意在暗夜里愈来愈浓,待会见到了砂衣子,他必要先吻吻她,以解相思。
伍恶搭上他肩膀,噙着笑意,“喂,我的好兄弟,那你呢?你该不会就闲在这里等我们打回来吧!”
殷邪略略抬头,“看到那个了吗?”
从高塔有一条钢线直直悬勾到灰色建筑物的十八楼。
“嗯,看到了。”伍恶瞄瞄头顶上方那条看起来不怎么牢靠的线,“你要当空中飞人?”
他勾起笑,点头,“完全正确。”
伍恶啧啧叹息,大表激赏,“砂衣子会永远爱你!”
“我知道。”殷邪答得耐人寻味。
砂衣子必须爱他,这即是他爱上她,她所要付出的代价,甘心情愿的代价!
***泽田秀一撕开了砂衣子的衣襟,室内灯光通明,室外依稀可见星月,他自唇缘抖出一抹狂笑。
“这是你的第一次,也是我第一次破例碰女人。”他欺身压住她,却难掩想逃离这个房间的冲动,他不喜欢女人,一点都不喜欢!
“没有经验的两个人……”砂衣子对压住她的泽田扬扬眉梢,调侃的道:“这听起来很糟。”
或许是知道他对女人没兴趣吧!他压着她一点都不会令她感觉到恶心,反倒有点同情,同情他勉强自己的心情。
他欺近她的脸,盯着她如星黑眸,“我知道女人的身体很敏感,我会温柔一点……其实跟女人多么乏味,哈,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最好的安排,大概是吧,每个人都期望我能快点接任帮主的位子,我没有退路……现在告诉我,我该怎么月兑掉你这件复杂的内衣……”
巨大的玻璃碎裂声毫无预警的响起,打断了泽田秀一的轻喃自语。
“或许你需要一些指点!”
随钢索荡进来的是一身黑色劲装的殷邪,夜风猛地灌进,月色照耀中,他像个黑暗王子般令人炫目。
泽田秀一拔出枪,迅速按上警报钮,拉起砂衣子当人质,转身一看见殷邪俊美的面孔,他微愣了愣。
“用警报器找高木康男吗?”殷邪朝他走近,微弯唇角,“他可能已经被森高介吾给制伏了。”
“我父亲来了吗?”迎视着殷邪,砂衣子镇定的问。三日不见,却已像在世上隔了千年。
“没有。”他又朝他们逼近一步,依然微笑,“我承诺将你带回去。”
“后天是毕业典礼吧?”她脸庞带着与他心灵相通的微笑,既已知神秘人是谁,她没有必要放弃殷邪了,自此之后,她再也不会轻言离开。
殷邪几乎已经走到他们身边了,只差一步,“嗯,我订了明天下午的飞机,我们一起回去,哦,对了,恶也来了,待会你可以见到他。”
泽田秀一猛地对天花板开了一枪,耐性尽失,“够了,你们!”他非常讨厌这种被忽略的滋味,他们两个就像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似的,尤其是这个男的,从头到尾就没把眼光放在他身上过。
殷邪没被他的烦躁影响,反而露出笑意,“泽田,楼下的炸弹已经被我引爆,你的手下现在也该被我的人给一网打尽,你带着藤真砂衣子就逃不出这里。”
“是吗?”泽田秀一冷冷一哼,按了墙壁一个钮,忽然一道门从墙壁打开了,不知是通往何处的门。
“我要带着她一起走!”他朝殷邪露出挑衅的怪笑。
“你可以。”殷邪轻描淡写的说:“但我会开枪。”
泽田秀一笑得愈加狂放,“请便。”
“便”字才落,一记精准的子弹已穿入泽田秀一手臂,他突然受击,五指一松,推开了砂衣子。
“你……”他扭曲着脸孔,痛得无发言语,他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以往都是有人代他挨枪,这是他第一次尝到吃子弹的滋味。
殷邪淡淡的笑了笑,“我说过我会开枪。”
拧起眉宇,神色古怪的看了殷邪一眼,泽田秀一按着手臂,惶惶然的往秘道逃走了。
“不迫穷寇。”殷邪淡然的勾起一抹笑,弯身扶起砂衣子,“痛吗?”他温柔的问,顿觉不够,索性将她搂在怀中。
“老天,你知道你是怎么制伏他的吗?”被他搂在怀中,砂衣子连连摇头,又好气又好笑。
她想,她的第六感非常准,泽田秀一会失手的原因,只因蓦然看到一个长得比自己更俊美却又不失男子气息的人出现,所以忘了他应有的狠毒,否则他不会留给殷邪下手的时间。
简单的说,泽田秀一他被男色给害了。
不过,她当然不会告诉眼前的殷邪,因为他极有可能会觉得打伤一个对他一见钟情的人很没礼貌,毕竟他一向是最礼遇“淑女”的,不是吗?
“你好象很愉快。”砂衣子眼中流转着光彩,已然将刚才的小插曲丢脑后去了,她必须要好好的对他说说爱情,因为她从未说过……
“是吗?”殷邪俊容挑起一抹笑意,温润的唇,覆上了她的,“我喜欢胜利的滋味。”
两唇辗吻,热辣辣的揭开相思之意,凉风灌进,非但无法为他们降温,反而挑起更大烈火……终曲珍重再见!
伤感的骊歌在校园里响起,大伙含泪齐唱,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茉莉花香,礼堂里头,川流不息的都是同学,有人抱在一团不舍的痛哭,有人离情依依,不知该如何细说从头,三年的相聚,一千多个朝夕相处的日子,如今即将画下句点!
然,在礼堂外,中庭里却有五个制服笔挺的出色男生一字排开,他们既不显得忧伤,反倒神清气朗得很,之中无论是英俊挺拔或成熟稳重,都一如初时他们入学时般的引人注目。
“学长,真舍不得你!”学妹把花献给伍恶,恨不得在他怀里嚎啕大哭。
“别难过,学长也舍不得你呀!”伍恶殷懃的为学妹擦眼泪,眼睛却一直看着在花圃旁和纱纱她们几个聊天的晓冽。
“学长,帮我签名!”一个学妹冲到了江忍面前,献上自己心爱的书包。
“好。”江忍好脾气的提笔就签,还没签完呢,一束昂贵的紫玫瑰就堆了上来,起码百朵,“谢谢!”
江忍收下花束,不由得微笑,这批一、二年级的学妹实在太热情了。
“老天,学长,原来你躲在这里!”一大群疯狂的追邪一族发现了他们的踪影,很老练的缠了上来。
不到五分钟,殷邪怀中已堆满了各式各样爱的纪念品和一大堆花束。
“大家要用功,知道吗?”殷邪笑容可掬的说。
她们个个显露出又难舍又叹息的表情来,“没有了学长你们,在这个校园里会寂寞的。”
严怒挑起骇人浓眉瞧着她们,“他妈的有那么多时间寂寞,不会去好好K书呀?”他就是搞不懂现在这些女生的脑袋瓜子究竟在想什么。
“是!怒学长!”她们吐吐舌头,一径的笑了。
“呀!怒在那里、在那里!”继追邪一族的人马之后,追怒一族的人也来了。
“学长,我爱你!”有人很大胆又很大声的朝严怒示爱。
“我不爱你。”严怒也回了一句,眼光有丝别扭的看了看在花园裹的芷丞,见她不怎么注意,这才松了口气。
“副会长,你怎么可以躲在这里?”尖细的女声扬起,不一会儿,一群二十人左右的娘子军便涌了过来。
章狂站着三七步,嘴缘叨着笑意,“怎么不可以?”
女生没好气的瞪视着他,埋怨道:“我们找你找得好辛苦耶!哪,这是礼物,呀,对了,要拍照片,学长们,跟我们合照留念好吗?”
于是就这样,在那个厉害学妹的一手安排下,他们五人开始了轮流被抓出来拍照的命运。
足足拍了一个钟头她们还意犹未尽,若不是广播叫一、二年级回教室,她们恐怕还要跟他们拍个夭荒地老。
人群散了,纱纱、谦雅、晓冽、芷丞、砂衣子依然还站在花圃旁聊天,那三个二年级的和一个一年级的,好象一点都没有要回教室去集合的意思。
“你们说,她们到底在聊什么?”伍恶率先有了疑问。
“怎么管男人。”章狂懒洋洋的接口。
伍恶扬扬眉,“不会吧?这种话题有什么好聊的?反正晓冽不必管我,我也全听她的。”
他是学生会里惟一一个打算一毕业就讨老婆的人,他与晓冽早有此共识,反正帮里那些家伙都喜欢晓冽喜欢得不得了,现在他们眼中就只有晓冽这位少帮主夫人了,对他反而爱理不理的,看了真会气死人。
章狂瞥他一眼,“谁都知道你被驭有成,也不必说得那么大声了。”
“你的总舵主也不赖呀!”伍恶笑得很坏,“听说她现在的声势愈来愈大了,天地会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们离开后,她就真的是一党独大了!”
大伙都笑了,就像过去所有日子他们在一起度过的欢乐时光一样,初时因惺惺相惜而聚在一起,现在该是踏上人生另一阶段的旅程了。
毕业后,江忍还是会边念书边接管江氏企业,他的第一志愿是建筑系,而他父母仍在考古海里倘佯着,半点都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章狂已决定要考医学院;伍恶要在黑虎帮里发挥他的专长;严怒则是他始终不变的警校。
殷邪将赴美深造,砂衣子与他申请了同一所大学,两人打算再继续当四年同学,暂时做对最惬意的男女朋友。
熏风吹拂,浓绿的叶子筛落着美丽金光。
“无论在哪里,都不要断了讯息。”江忍极缓极缓的说。
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就要各奔东西了,但是他知道他们还是会紧紧联系在一起,即使不相见,也会彼此挂念,回想起时,犹会庆幸能在学生时代就遇见了彼此,共同创造了一生最美好也最难磨灭的回忆!
“那当然。”伍恶笑嘻嘻的接口,“本足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们怎么分得开嘛!”
又是一阵爽朗笑声由五个大男生口中传出,他们的女伴们只稍微往这头张望了一眼,即又回到她们自己的话题里去了。
礼堂里,鼓号乐队奏起了高扬的乐声,在这骊歌初唱之际,在圣柏亚的校园一角,属于他们五个人的故事已经落幕了。
他们将带着对彼此的满满祝福飞向另一个里程,开启他们各自不同的人生,而下一届的学生会也将会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故事,或欢乐、或喜悦,同样的流传在校园之中,让学弟、学妹们传颂着,就如同他们五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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