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愈来愈不景气了,每天打开电视听到的报道都是有关景气差、公司裁员,和人民如何缩衣节食,以及到哪里捡便宜的新闻,难怪她花店的业绩会每况愈下,毕竟生活都快要有问题了,平常人又哪有什么多余的钱可以拿来买花搞浪漫呢?
邝茵茵一个人坐在门可罗雀的花店里,轻叹思索着自己是不是应该要把花店给收了,免得愈赔愈多。
现在的她,别说是赚钱了,每个月的收入扣除进货的成本,连店租都快要付不出来了,若不是有符洁那每个月两万块的资助,她可能早就流落街头,连住处的房租都付不出来,生活费就更不用说了。
唉,全球经济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糟糕呢?
最糟糕的是,竟然被她碰到了。
她现在唯一庆幸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她当初不是用贷款的方式开了这间店,否则,现在的她可能会死得更惨。
环顾眼前这间她经营了一年又两个月的小花店,虽然它只有1.5坪的大小,店里不管是冰箱还是桌椅都是二手的,确实她现在的生活重心与未来的希望,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结束它。
可是不结束它还能怎么办,虽然真要厚着脸皮一直用符洁的钱吗?还是去跟银行借钱?问题是,连薪资收入都没有的她能借的到钱吗?
不,或许借的到也说不一定,只要她拿那间房子去抵押贷款的话……
不,不行,不能那样做。她用力的摇头甩开这不该有的想法,自病愈出院后,她没再回去那房子,既然下定了决心,也坚持了那么久,她绝对不能动那间房子,要原原本本的把它还给他。
他,还在新加坡吗?是打算要在那边定居,不再回来了吗?
邝茵茵不知不觉叹了一口气,眼角余光看见有客人走进店里,她起身扬起笑脸,反射性的开口道:“欢迎光——”
她的声音瞬间消失在唇边,脸上血色也跟着退去,整个人惊讶不已的看着刚走进她花店里的人。
那个近两年不见的前夫展又翼。
他几乎和两年前一模一样,一点也没变。发型没变,立体的五官还是那么的英挺有型,浑身散发出来的魅力依旧,气势也依旧,时间在他身上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他还是那么的帅,那么的风采逼人。
“小姐,我要买花。”他开口说,只看了她一眼,即将目光移到四周的花卉上。
他自然而然的言辞举止让邝茵茵倏地一愣,顿时心乱如麻。
他竟然没有认出她,她真的有变那么多吗?
即使有,那么茵茵花店这店名难道也不能让他稍微想到她吗?才两年的时间,他就已经将她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小姐?”她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反应,引来他询问的声响。
“是。”她微微地低下头,走上前去。
既然他认不得她,那就这样吧,反正关于归还房子的事可以全权交给律师处理,她根本用不着出面,就当作不相识的彻底了解过去吧。
“先生想买怎样的花?”她客气的问道,就当他是一般的客人。
“红玫瑰。”
“只要红玫瑰就够了吗?”
“对。”
“要指定花朵数量吗?还是由我来替您搭配?”她打开冰箱,将里头的玫瑰花搬出来,假装忙碌的询问。
“你有九十九朵可以卖给我吗?”
九十九朵是天长地久的意思,他想将这束代表承诺的爱情花束送给谁呢?老婆、女朋友,还是未婚妻?可以肯定的一件事,绝对不会是要送给她这个连认都认不出来的前妻。
心,有点痛。她为什么到现在还会觉得心痛呢?不应该的。
“对不起,恐怕没这么多。”她沉声道歉。
“五十朵呢?”
五十朵代表的是无悔的爱。先是天长地久,再来是无悔的爱,如果她再说五十朵也没有呢?那他接下来会说要几朵?四十四朵?代表至死不渝。三十三朵?代表我爱你。
他一定很爱那个人,而能被他爱上的人,绝对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因为她曾经那样幸福过,虽然只是短暂的半年时光。
心又抽痛了一下,让她不得不用玫瑰花茎上的刺来转移疼痛。
食指刺了一个血洞,为何她不觉得痛?
“五十朵吗?我算看。”她低头算着桶子里的玫瑰花,无巧不巧的竟然刚好有五十朵。”刚好,那我就全部包起来了?”她抬头问,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
“麻烦你了。”
即使更近距离的面对面,他依然没能将她认出来。
邝茵茵呀邝茵茵,你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即使他真的认出你来,又如何呢?你是想听他冰冷的对你说一句”好久不见”,还是想要他称赞你真的变瘦变漂亮了呢?但问题在于,变瘦的你在他眼中真的变漂亮了吗?或者其实变丑了?
他说过不喜欢她太瘦,那时候的她还有六十公斤,后来瘦到五十几之后,他就愈来愈不给她好脸色看,到了后期甚至都碰都不想碰她,那时候她至少还有五十三、四公斤,现在却连五十公斤都不到。
此刻的她在他眼中,大概跟皮包骨的骷髅没两样,丑到不行吧?所以他才会认不得她,甚至连看都懒得多看她一眼。
真是的,他们都已经离婚两年了,早就成了不相关的陌生人,她想这些是要做什么呢?还是快点把花包装好交给他,让他走吧。
之后,再来慢慢修补她心上因为他出现而再次被撕裂开来的旧伤痕。
“好了。这样包装您满意吗?”她将包好的花束拿给他看。
“多少钱?”他点头问道。
“一千八。”
“好。”他说着拿出两千元递给她,然后说:”不用找了。”接着便主动伸手接去她手上的花束,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泪水迅速模糊了他离去的背影,让邝茵茵吓了自己一跳。
她在干什么,哭什么哭呀?
她厌恶的用力抹去眼眶中的泪水,弄清了视线,却看见已经跨出花店的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她,让她伸手拭泪的动作登时僵在半空中。
时间似乎在那一刹那停了下来,四目交接,她有些惊慌失措,而他脸上那副自在的陌生人模样却一点也没有改变,让她的张皇失措与泪水顿时变得可笑至极。
邝茵茵迅速的抹去眼眶里的泪水,装作没事般的朝他微微一笑。
“还有什么事吗?”她礼貌问。
“有。”他点头道,然后以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听陈律师说,你要把那间房子还给我是吗?”
冷不防的一个问题,让邝茵茵瞬间目瞪口呆,脸上血色尽失。
什么陈律师,什么房子还给他?他……他知道她是谁?他早就认出她来了?!
她脑袋一片混乱,耳边似乎有什么在嗡嗡作响,让她再度手足无措,心慌意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会怎么想她刚才的泪水呢?
“是吗?”他目不转睛的瞅着她再次询问,语气和刚才佯装陌生人时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却让她的心痛在瞬间加剧。
即使认出她了,也不像与她多说一句话是吗?
即使看见她哭了,也当作没看见是吗?
他是不是宁愿从来不曾与她相遇,不曾与她有过那一段短暂的婚姻关系?
想一想也是,都已经有了可以送上九十九朵玫瑰花的对象了,他当然希望能和她这个”前妻”划分的愈干净愈好,以免被他现在所爱的人误会,不是吗?
她会成全他的。
“对。所有相关文件我都交给陈律师了,你只需要去陈律师那里签名盖章,以后我们就不会再见面了。”她点头承认,并面无表情的向他保证。
“这是你的希望?”他沉默了一下,才问她。
应该是你的希望吧。她在心里苦涩的回答,却没有出声回应。
“可惜不能如你所愿,因为在那些文件里面你少签了一个名。”他对她说。”晚上有事吗?没事的话就到家里来补签吧,我喜欢速战速决,不喜欢拖泥带水。当然,如果你反悔了不想把房子还给我,你也可以不要来。”他看着她,模样有点儿像是在挑衅。
“我会去。”深吸口气,她接下他的挑衅。
“期待今晚的再相逢了。”他嘴角微扬,讥诮的说,然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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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阔别近两年的豪宅花园大厦,邝茵茵站在入口的大厅外,突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怎么也跨不出走进大厅里的那一步。
她真的要上去吗?
他离开花店之后,冷静下来的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只差一个签名而已,他大可以交给陈律师,由陈律师拿来给她补签即可,为什么非要叫她走进一趟呢?
她想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者……
在计划什么?
她抬头看着直耸入夜空的豪宅大厦,好像这样就能看进位在二十七楼的房子里,除了他之外,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他要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不是为了要取信于他现在所爱的那个女人,让对方知道他和她这个前妻是真真切切的一刀两断了,男婚女嫁从此互不相关?
心痛从他下午突然走进花店以后就没有停过。
他一直以为自己早已走出失婚的伤痛,没想到她只是那那些伤痛藏匿到连她都遗忘的角落,一旦不小心被翻开,却发现它们依然血流如注。
懊进去吗?
也许她该打电话给陈律师,请他帮她走这一趟,因为她真的、真的不想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的画面,连年前在他公司楼下已让她心碎过一次,她不想再碎一次,再死一次。
摇摇头,她正想退后转身离开,却被大厅内眼尖的警卫先生叫住了步伐。
“展太太!”
久违的称呼让她浑身僵硬。
她缓缓地回头,觉得对方有些眼熟,似乎真是两年前的那位大楼警卫,他已推开大厅的玻璃门,大步下阶梯走向她。
“好久不见了,你好吗?展先生有交代你会回来,要我把这副钥匙交给你。”警卫对她微笑说,然后拿出一把钥匙摊在手心上递给她。
那是她交给陈律师的家门钥匙。
他请警卫把钥匙交给她,是要她自己开门进屋吗?意思就是他并不在楼上,她只需要开门走进去,签了名再离开就行了?
她不由自主的苦笑了一下,接过钥匙,低声的对警卫说了谢谢,便举步往大厦里走去。
邝茵茵呀邝茵茵,为什么你总爱胡思乱想呢?下午在花店里,他不想认你,从头到尾都将你视为陌生人的举动,难道表达的还不够清楚吗?
他根本就不想再与你有所牵连!哪怕是不小心见了面也想当作不认识,又怎会明知道你要来这儿,却不避开的道理呢?你真笨。
电梯缓缓地升上二十七楼,来到她曾住饼半年的地方。
深吸一口气后,她用手上的钥匙开了门,月兑鞋走进屋里,却猝不及防的被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男人吓了一跳,猛然停住步伐。
“你来得比我想象中的早。”
展又翼看向她说,而她却不由自主的转动视线,在屋里寻找另外一个女人的踪影。
“你在找什么?”他疑惑的问她。
“你的女朋友、未婚妻,或是老婆。”她呢喃的回答,乱烘烘的脑袋却遏制不住的想东想西。
那女人是去了厕所,还是在房间里,是在客房、书房,还是主卧房呢?她已经住进这里,睡在那间她曾经睡过的主卧室的床上了吗?
“你这是在吃醋吗?”
吃醋?是吗?她是在吃醋吗?
她只觉得心又痛了,脸部肌肉僵硬的想扯出一抹微笑都办不到,还有股冲动想立刻拔腿离开这里,以免待会儿看见那个女人从卧室里走出来时,她会遏制不住的泪如雨下,或事放声尖叫。这些反应就是在吃醋吗?
问题是,她有什么权力可以吃醋呢?
他早已不属于她,而这间房子,等她待会儿补签上缺少的那个签名之后,也将与她无关了,她有什么权力?
“要补签名的文件在哪儿?”她开口问道,声音不禁变得有些哑涩。
“这里。”展又翼从茶几上拿起一个牛皮纸袋,朝她扬了一下。
邝茵茵先站在原地深吸口气,才举步走向他。
“你在紧张什么,怕我会吃了你吗?”他看着她,轻讽的挑了挑眉头。
她假装没听到的走到茶几旁,伸手要拿他手上的纸袋,却被他一闪而过。
“你穿的这么多,看得我好热,先把外套月兑掉,坐下来再签。”他指示的说。
“只是签一个名,签完就走,不用这么麻烦。”她直接拒绝。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离开吗?”沉默了两秒,他开口问。
“我以为你希望速战速决。”她也沉默了两秒,才苦涩的回答他。她只是如他所愿。
“的确。”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就听我的话,把外套月兑掉,坐下来。”他不由分说的打断她。
文件在他手上,她如果要早点签好名离开,也只能乖乖听他的话把外套月兑掉,然后挑一张离他最远的沙发坐下来。
“高领毛衣?我以为你不怕冷,从不穿毛衣的。”他看着她,眼神有些莫测高深。
“我已经坐下来了,可以把文件给我吗?”她说。
怎知他却听而不闻的带着那个装着文件的牛皮纸袋,起身走向开放式厨房,然后转头问她,”你想喝什么?”
“什么都不用。”
“咖啡也不要吗?”
“不要。”
“我记得你以前很爱喝咖啡。”
“两年……可以改变很多事。”
“你说得对,那就改喝牛女乃吧。热牛女乃好吗?”
邝茵茵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
她从傍晚吃了一个面包到现在,肚子其实有点饿了,本来以为到这里签个名就可以离开回家煮东西吃,没想到刚才在楼下拖延了一点时间,上来后又被他绊住。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本钱可以饿肚子了,喝点热牛女乃正好可以缓和她空月复的不舒服感。
“谢谢。”她伸手接过那杯热乎乎的牛女乃,自然而然的以冰冷的双手圈包着杯子取暖,然后低头喝了一口牛女乃。
“你的手是怎么一回事?”展又翼沉声问道。虽然在她接去他端给她的牛女乃时,只轻轻地碰到了一下,但是那冷得像冰块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她抬起头来,一脸不解。
“我说你的手是怎么一回事?”他的声音充满了压抑的愤怒。
“我的手怎么了?”邝茵茵将左手拿到眼前正面反面都看了一下,却突然落入他手中。
“为什么这么冷?为什么这么冰?以前你的手不管何时都是热的、温暖的,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紧紧地抓着她冰冷的小手,生气的质问她。
邝茵茵怔怔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如此的生气。她的手是冷是暖有这么重要吗?他真的在乎吗?毕竟以后他再也不会牵她的手了,不是吗?
她轻扯了下唇瓣,想将手从他掌心里抽回来,怎知他却在一瞬间加重了力道,紧抓着他不放。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再次追问,一副没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模样。
“没什么,只是身上的脂肪没了,所以燃烧不出热量而已。”她轻描淡写的说:”可以请你放手吗?”
“比你瘦的人比比皆是,他们再怎么瘦,手也不会像你这么冰。你到底是怎么了,生病了吗?”他生气的说,语气里却透露出压抑不住的着急与担忧。
邝茵茵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脑袋糊成了一团。
他到底是关心她,还是想与她保持距离?为什么一下冷淡,一下又变得这么激动,好像他还在乎她似的。
他在乎她吗?还关心她吗?
“你在乎吗?如果我真的生病了?”她不由自主的开口问。
“你生了什么病?”他脸色倏地一变。
“你在乎吗?”她紧盯着他,从容不迫的说。
“该死的,回答我,你生了什么病?”他激动的逼问,差点失控。
她生了什么病?所以她的手才会这么冷,所以她才会穿这么多衣服,所以她才会瘦成现在这个样子,活像一阵风吹来就会被吹走的样子。
“快点回答我!”迟迟等不到答案,他大声吼道。
“你在乎吗?”她轻声再问。
展又翼怒气冲冲的瞪着她,几乎快被逼疯了。他都紧张、担心到快要发疯了,她难道还看不出来他的在乎吗?
如果只有听他亲口说,她才愿意相信他的在乎,那他就说给她听!
“是的,我在乎,我在乎,我在乎!这样你满意了吗?该死的你,快点回答我你到底生了什么病?”他朝她怒吼。
泪水一瞬间溢满眼眶,从邝茵茵眼中滚落下来,一滴接着一滴。
展又翼一下子便慌了手脚。
“怎么了?我不是故意要对你凶,对你大声说话的,我只是……我……”
他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把她手上又热又烫的牛女乃先拿到茶几上放妥,免得不小心打翻烫到她,然后再坐进沙发里,将眼泪流个不停的她揽到怀里,宝贝的抱着轻拍安抚着。
“对不起。我跟你道歉好吗?别哭了,我只是太着急,太担心了,所以口气才会急了点,一急就会变凶、变大声,你别哭了好吗?还是,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听他这么小心翼翼又轻声细语的对她说话,邝茵茵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掉的更急了些。
“你说……”她哽咽的低声道,差点没办法说话。
“什么?”他没听清楚。
“你说在乎我。”她抽抽噎噎的又说了一次。
“对,我很在乎你,非常在乎你,在乎到不能没有你!”他把她的话听成了疑问句,急切而温柔的再度向她表白。
她突然停止了哭泣声,抬起泪流满面的脸,以带着悲哀与伤痛的眼神看着他说:”但你爱的却是别人?”
“什么别人?”他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你送她花的那个女人。”她吸着鼻子说,这才想到自己根本不该赖在他怀中,因为这个位置早已不属于她了。”对不起。”她向他道歉,撑起自己想离开他的怀抱。
他长手一伸,瞬间又将她揽回怀里。
“对不起什么?”他低头凝视着她,见她泪水已不再滚落,他脸上的表情又变得有些莫测高深。”你想知道我那束花送给了谁吗?”他问。
她原先已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毫无血色,她迅速的摇头,无声的请求他不要这么残忍。
她一点也不想知道,完全不想。
但他却突然将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笔直的走向他们以前的主卧室。
“展又翼?”他想干么?难不成那个女人真在他们的卧房里?“不要!”
她祈求的挣扎,想逃离他的残忍,他却坚定不移的抱着她,直挺挺的走进他们过去的卧房里。
邝茵茵迅速的闭上眼睛,不想看到有个女人躺在他们床上的画面。她甚至连声音都不想听到,而用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耳朵。
“张开眼睛。”他的声音依然穿过了她的双手,传进她耳里。
“不。”她拒绝的低喊,不只心痛,还全身颤抖。
“我这辈子,只送花给一个女人过。”他的声音再度透进她耳里。“那个女人名字叫做邝茵茵。”
脑袋突然变得一片空白,四周也变得一片祥和宁静,邝茵茵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睡着了,要不然怎么会做这样的美梦?
他说他只送花给一个女人过,那个人叫做邝茵茵?她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她不由自主缓缓地睁开眼睛,他的脸就在眼前,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冷眼旁观的冷漠疏离,取而代之的是她所想念、习惯的无尽温柔,与因宠溺而不忍苛责的淡淡无奈。
“看那边。”他用下巴指着前方对她说。
她茫然的转头看去,只见一束非常眼熟、眼熟到她仍清楚地记得自己是如何包装它的红玫瑰花束,蓦然出现在他眼前。
她呆若木鸡的看着它,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也不敢多想它为什么会在这里,以及他带她来看它又有何用意?
“送你的。”
她的话让她倏然转头看向他,感觉鼻头迅速发酵,眼眶灼热,但她依然不敢去想他的用意,只能凝望着他哑声问道:“为什么?”
“你说呢?”他没给她正面答复,却低头吻住了她。